【历史】混在三国当谋士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放鸽子
由于自己的一举一动皆将落入众人眼中,吕布唯有强忍着回头偷瞟燕清的冲动,面无表情地直视前方,放慢脚步走着,后头跟着一堆谦恭低头的大臣。
待他们步行至祭坛,燕清也终于看清了外披大裘,内着十二纹章、玄上下的冕服,头戴前后皆有十二旒的冕冠,是悬白玉珠,腰插大圭,手持镇圭,朝西而立,面上带着前所未有的意气风发,傲然睥睨群臣的刘协。
由于燕清有意‘偷工减料’,那两道围绕祭坛的高墙就被撤去了。
百姓却也不敢靠近,只对身怀敬畏地纷纷跪下,神色肃穆地看着,膜拜君王。
在生来坐拥一切、君临天下的皇族中,刘协完全当得起‘命运多舛’的形容。他生母王美人出自名门世家,深得君宠,也因此被何皇后嫉妒,惹来杀身之祸。其父灵帝骄奢淫逸,昏庸无能,宠信奸臣,明知是何皇后所为,却因宦官说情,毅然将其赦。
若非受董太后庇护,刘协恐怕也难逃魔掌,早早夭折。何皇后没能得意多久,毒杀她与刘辩的董卓却比虎狼还来得阴毒,他空被扶上皇帝之位,却不过是董卓手下苟延残喘的傀儡罢了。
而救他于水火的、也让他一直倚重信赖、放心委以厚托的吕布,却是隐藏最深的豺豹。
想到血流成河、哀声遍地的那几日,刘协的身躯就抑制不住地微微颤抖。
无论如何,吕布再有篡权夺位、私掠朝权的野心,能有资格祭祀天地,五方上帝之人,也还是体内流淌着真龙血脉、延续大汉国祚的他。
刘协心中万千思绪,浑然不知在那低眉敛目的臣下当中,容貌最美丽夺目的那人轻在袖中捻指,便有旁人不得见的璀璨金尘向他袭来。
“闪电”这张牌在游戏牌局里的用法,其实与燕清所拥有的这张有不同之处。按理说,它应只能对自身使用,待到一局结束,没判定中,才顺移到下个玩家身上,轮流等待结算,直到那中标的倒霉蛋在他们之间出现为止。
可燕清手里的这张,却从头到尾只会停留在同个目标身上。
就算刘协运气特好,短期内不爆,最终也注定难逃一劫,迟早要爆的。
因有这张王牌在手,燕清才会在吕布他们面前表现得那般胸有成竹。
真正到了用牌这一步,燕清可谓是小心翼翼,生怕一个手抖,将那道闪电挂到了自己头上,那就不折不扣地成了搬起石头砸自己脚了。
在那牌消失时,倒是静悄悄的,可在那张“闪电”真正落到刘协身上,一颗圆溜溜的乌球却开始在他冠顶上形成,空悬不动。
燕清以为就这样了,不料紧接着,在天地间,就被引出了异变。
万里无云,只随晨曦来临变得越来越亮的空中,诡异地出现了一朵不大不小的乌云。
四周静谧无风,它却飘得飞快,很快就引起了底下普通民众的注意,在见到它急匆匆地冲了那么久,最后毫不犹豫地停在了天子正上方,就此纹丝不动时,就再克制不住心里的惊惧,哗然一片。
起初那动静闹得还不大,彻底被齐齐奏起,恭迎神降的雅乐,及赞礼官高声所唱的赞歌给掩盖住了,处于祭坛中心的刘协,自是听不到的。
专心主持祭典的太常亦未留意,可陪祭人员却一个接着一个地发现了那通体乌漆墨黑,透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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显而易见的不详气息的云朵,实在极其惹人注目,只要一抬头,就能看得清清楚楚。
是巧合罢?
他们抱着幻想,缄口不言,只绷着脸继续仪式。
祭天大典何其重要,要贸然上报,使仪式中断的话,陛下定然对此不吉之兆感到龙颜大怒,要是发作他们,那项上人头也是不保了。
尽管没过多久,几乎所有人都看到了那朵恐怖莫测的黑云,在目瞪口呆之余,皆默契地装聋作哑,视若无睹。
而一直暗中眼观四处,耳听八方的吕布、郭嘉和贾诩,自然在一开始就注意到了。
他们好歹从燕清口中探得一些内情,这会儿也不似其他官员般对此异象感到诧异或惶惶,而是“原来如此”的淡定了然。
而彻底击碎百官心中侥幸的,是在迎完帝神,由刘协亲自牵来预备敬献上天的狸牛,等着人宰杀后,请天帝享祭时,所有人具都清清楚楚地看到,那朵在刚才一动不动的黑云,竟是紧随着刘协的走动,一点点地移过去,又一点点地移回来。
刘协也是头一回主持祭天仪式,心里紧张,也是万分专注,便让他错过了周围人面上的恐惧之色。可底下人的动静,实在闹得极大,大到不同寻常,叫他无法忽视的地步。
不禁生出几分气恼来,凝眉怒视办事不力的太常。
一滴冷汗从后知后觉的太常卿额上滑落,他嘴唇翕动半点,最后在刘协狐疑审视的目光中,颤颤巍巍地跪了下来:“陛下赎罪,臣”
不等他开始诚惶诚恐的辩解,从头到尾都注视着刘协的脑袋顶上,那颗除了他以外没人看得到的黑色小球的燕清,就见到一缕金光在它身上忽然冒出,旋即整颗球都剧颤起来,开始快速膨胀。
这是要中了!
燕清的脑海中刚闪过这个念头,就听一声轰隆巨响,那道在乌云中蓄势已久的银色闪电,也毫不犹豫地从天而降。
跟先行的那道震耳欲聋的雷鸣相比,闪电落下的刺啦声响,实在称不上是什么大动静。
燕清却清晰地捕捉到了,接着就目不转睛地看着它划破静谧如洗的天际,似那惩恶辟邪的神罚,直直地落在了毫无防备的刘协身上。
刘协根本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就已被劈得血肉模糊,当场轰然倒下。
而在劈下闪电,宣告完成使命的黑云,也就悄无声息地散得干干净净,叫瓦蓝天空恢复了平静。
底下则已彻底陷入混乱了。
“陛下!!!”
这携天地之威的神雷鬼电,居然是真为击‘天子’而来,公卿大臣们足足怔了几息的功夫,甚至来不及为这背后的寓意感到恐惧,只刚从震惊里回过神来,就再顾不上规矩,争先恐后地跑了上去。
随行的太医来的不是不快,可没参合进那兵荒马乱中的燕清只遥遥看了几眼,就已万分肯定,闪电的效果没打半点折扣。
也就意味着,结结实实挨了一劈的刘协,肯定没救了。
哪怕将太医换作妙手回春的华佗和张仲景,也不可能改变这个事实。
闪电的威力,足够叫养尊处优、血薄皮薄的小皇帝血条清零,纵不当场一命呜呼,也是血肉模糊,奄奄一息,药石罔效了。
唯一有能力救他的,就是燕清。
确切地说,是燕清袖中的“桃”牌。
所有人都围在了皇帝身边,自然没人注意到同样没凑过去,而是杵在原地的吕布。
他赶紧走到燕清身边,低声问道:“趁机撤了?”
燕清毫不迟疑道:“当然不。”
他之所以将“闪电”这张底牌藏得深而不露,就连上次来找麻烦的左慈,都没能把它逼出来,自是另有深意。
挖空心思,设计了今天一场大戏,又为此准备了那么久,可不是就为了让刘协简单死掉的。
让小皇帝在众目睽睽下被天雷所惩,失去民心,声誉扫地,只是必要的前置而已。
吕布听得一头雾水:“哈?”
郭嘉与贾诩却是迅速对视一眼,略有所感,同时看向燕清。
燕清冲他们微微点头,牵起吕布的手,先行了一步:“该我们过去了。”
第194章刘协之恨
燕清示意吕布俯身,附耳去简单交代了几句后,就极其自然地攥着对方的手走了好几步,才幡然醒悟过来。
他轻咳一声,趁着有更多人注意之前,赶紧松开,还欲盖弥彰地拉开一点距离,装得云淡风轻。
吕布不快地皱了皱眉,却拿他没有办法。
祭坛中央已是一阵兵荒马乱,吕布大步流星地走过他们,弯腰拾起那缚着太牢(祀牛)的绳索,用那小巧而锋利的刀刃在脖颈处一划,血还没来得及涌出,就被他给利索的丢到了柴薪之上。
“燕公此举是为何故?”
本是六神无主的太常,见到吕布竟如此胆大妄为,一时间连奄奄一息的陛下都给忘了,怒喝出口:“惊扰上神,你”
吕布宛若未闻,只扬声昂首,直视郎朗碧天,颂道:“皇皇上天,昭临下土。集地之灵,隆甘风雨。庶物群生,各得其所。靡今靡古……”
赫然是那《祭天辞》。
郭嘉与燕清默契十足,根本不需要燕清特意交代,见那牲畜进了柴草堆里,就已做好准备,不等太常发完脾气,只在吕布背诵完最后一个字,就不动声色地挥动了那有虹光隐曜的朱雀羽扇。
于是正守在为生死未卜、濒死呜咽的刘协身边,焦急地等待着太医诊治结果的众臣,刚随太常的喝骂转过头来,就看到那只有一脸傲然的吕布独自在旁的柴草上,倏然绽开一朵烈焰来,一下就将那挣扎不已的太牢吞噬殆尽。
他们不约而同地睁大了眼,难以置信地倒抽一口凉气。
更让他们深感人世颠覆的画面还在后头:只是眨眼功夫,那来得悄无声息的火焰,就已将吕布亲手以粗鄙无礼的方式献上的狸牛烧成一小簇灰烬。
紧接着又在无风无雨的坛台当中,蓦然熄灭。
一是在众目睽睽下,为天弃若敝履,得雷电严惩,命不久矣的无实天子;一是得天厚爱,大权在握,身具天授武魁,正代主摄政的燕王。
保皇派皆已以血以身相荐,余下的,就只是些识时务的俊杰了,自然清楚该如何选择。
唯一的不同之处,便是若说之前的他们,还敢在内心埋藏不满的话,如今天已明了授意,他们再听吕布号令,只有完完整整的臣服,也是名正言顺地应天之兆,遂大势而行了。
吕布俯首诚谢,旋即冷笑,漠然看向对他满是敬畏的百官:“天已享祭,诸位为何不满?”
刚还慷慨激昂的太常,在亲眼目睹了这般神迹后,也只剩一脸惶惶地喃喃自语,跪拜叩首,不敢与他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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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燕清则早在吕布表演烧牛好戏之前,就已经悄悄摸地移动到刘协身边了。
他一边默默地观察着刘协的情况,一边冲吕布使了个眼色。
吕布会意,迈着大步过来,犹如带起阵阵劲风,直迫得众臣噤若寒蝉,纷纷避让。
就连守在刘协身边奋力做着无用功、其实内心畏惧至极的太医们,也不例外。
一下就将刚还被众星拱月的刘协给孤零零地撇在了原地,显得凄凉无比。
燕清也翩然起身,随他们退开几步,却在与吕布擦身而过时,飞快将袖中所藏的蜜桃放于对方手中。
“桃”牌虽能在离开他身后维持一段短暂的时间,却绝对会在十息后消失不见。
吕布听燕清说过这点,心里莫名涌出一丝紧张来,面上却不露分毫端倪,依然是漠然无情的模样,也不下跪了,就粗鲁地掰开皇帝被劈得半焦黑的下颌,将那饱满丰盈的桃往那嘴里塞。
刘协此时所尝的滋味,是他过去根本无法想象的可怕痛楚,却只能生生受着,可谓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他是真宁愿死了算了。
偏偏一时半会没有死去,也没法失去意识,痛也只在不断加剧,没有半点好转。
刘协眼也连条缝隙都睁不开,更别说开口下令了,再轻微的吸气呼气,都成了莫大折磨,仿佛要将胸腔给撕裂开一般。
他连自己的嘴唇被掰开都一无所觉,因铺天盖地的痛已覆掉了一切,只有那忽然出现,汨汨涌入口中,让这令人生不如死的痛苦渐渐离去的甘甜,他发自肺腑地感激着。
待刘协真正清醒过来,发现自己已离了那噩梦般的天坛,回到熟悉而冷清的宫室中时,他脑海一片空白,身体却似卸去极大负担的轻松。
不过可想而知的是,他虽侥幸得救,也因伤得极重,不可能恢复得像从前那般了。
听着内侍就那天所发生事情的滔滔不绝地进行讲述,刘协很是耐心,亦是了悟。
他再蠢得无可救药,时至今日,也不可能还被蒙在鼓里。
尤其他是见过那有谪仙雅名,受民众爱戴万分的燕清,在谈笑之间,就使那近百人命丧当场的。
燕清既有那堪比鬼神的厉害本事,又一心一意地辅佐吕布,那不惜为此沟通天地,操控雷电,行那逆天而行、欺瞒众生的劣事来,也不甚出奇。
荒唐可笑的是,那日之事势必遭到宣扬,而受到蒙骗的愚民只会当是他这大汉天子做下何等罪无可赦之事,方激怒上天,独降灾厄于他一人身上,恐怕没少为此抚掌大笑,饮酒叫好。
却不知是那鹰扬奸雄猖狂行凶,又惺惺作态,施恩救他一命,好彰显自身无私恩德,乃是上天所授之正统。
而他就算将这一切公之于众,也断无人肯信了。
想到这点,刘协冷笑出声。
纵肯信又如何?
观现今天下,诸侯耽于内斗兼并,浑浑噩噩,根本无人奈何得了权势滔天的吕布了。
罢了。
刘协越想越心灰意懒,凭他一己之力,又如何跟吕布所仰仗的庞大势力抗衡?
要保住己身,恐都将成奢望。
他走了这么会神,下定决心后,便打断了内侍的讲述,平心静气道:“吕布可留了别的话?”
内侍一愣,并不作答,只本能地看向门的方向。
而不知静悄悄地伫立在那多久的燕清,便微微笑着,走了进来。
刘协胸口骤然一窒,目呲欲裂。
燕清淡淡行礼,道:“陛下。”
“燕爱卿果真好手段。”
燕清一如既往地美貌惊人,使人见之忘俗,可在刘协眼中,也只是害他失去一切的罪魁祸首,比恶鬼更来得可憎。
他终归是不可能做到心如止水,宠辱不惊,瞬间就被逼出了怒火:“汝伪造天地之威,佐那篡权夺位之贼,生时为虎作伥,虽逃过唾弃,死后也将被汉室先灵之谴,如此罪无可恕,还胆敢来此耀武扬威么!”
那内侍见他明明还躺在床榻上起不得身,却无端端地发起了疯,连那分明是老天降下的重谴,也硬要归罪到正手握重权、也是燕公身边最受宠信的大鸿胪头上,实在是感到不可思议到了极点。
待回过神来,刘协越是破口大骂,他就越吓得抖若筛糠,要不是汉室先祖仍有余威震慑,他是恨不能扑上前去,将这无知蠢帝那张胡说八道的嘴给捂上。
燕清却面不红气不喘,只温和地笑了笑:“这暂且不需要人,你先下去罢,我需与陛下单独谈些正事。”
那内侍如蒙大赦,赶紧谢恩出去了。
燕清好整以暇地坐下,哪怕刘协此时表现得犹如返祖,像刘邦那个市井流氓一样,不知哪儿翻来那么多足够叫帝师晕倒的不堪入耳的污言秽语,对他骂个不停,也只涵养极好地等着。
甚至在小皇帝被自己口水呛到、咳得撕心裂肺、又不可避地牵动伤势,疼得死去活来时,好心帮着拍抚其背。
刘协当然视这种举动为奇耻大辱,连痛都顾不上了,狠狠将他手拍开,怒道:“现无人在,不劳惺惺作态!”
燕清从善如流地手,没让他碰到半分:“看陛下还在气头上,要不为臣改日再来罢。”
“何必改日?”刘协冷笑:“是毒酒一杯,还是白绫三丈?”
燕清摇头,气定神闲地解释道:“若我等真有心害陛下性命,当时袖手旁观即可,何必颗仙桃,将您救回来?您做此防备之态,一来多余,二来可笑了。”
不等刘协再开口讥讽,他就从袖中取出写好的诏书两封,一为罪己诏,一为禅位诏,微笑道:“陛下可择一而用,亦可两者同取。”
刘协冷眼不答,咬牙切齿,也不去接,却不料燕清一开始就没打算交到他手上,而是风度翩翩地直接放在桌上,还贴心地移开了瓷壶,彬彬有礼道:“陛下若实在心气不平,撕了它们泄气,也是无妨的。”
说完,燕清就毫不犹豫地起身离去了。
不似演义里还得找个人辛辛苦苦抢那传国玉玺,闹出曹节这皇后大义灭亲、贞烈向汉的大戏,燕清早就将那备好了。
燕清不等刘协纠结完就走,倒不是故弄玄虚,也非是刻意耍欲擒故纵的手段,而是他的确快忙疯了,今日专门抽空来见刘协,也不主要是为了送诏书而来,是想看他伤势恢复怎样。
他只给刘协用了一颗桃,而刘协又不比张辽、赵云那等勤加锻炼,身体健实的武人,于是效果也十分有限,只将其从生死边缘上拖了回来,却远谈不上真正康复。
被闪电当头劈中的剧痛,想必也叫刘协吃尽苦头了。
结果见他危而复存,刚刚苏醒,就能这么中气十足地痛骂和诅咒自己,燕清还挺感意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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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清自认脸皮厚得很,不至于真跟个比自己岁数小上不少、还的的确确被他们抢走从父辈处继承的最大财产、又遭了被雷劈得一度濒死的手下败将计较什么。
刘协没有怀疑人生,而是立马猜测出“闪电”落下的真相这点,倒是仍在他意料之中。
毕竟他在用“万箭齐发”时,就已知道刘协看得一清二楚,亲眼见证过他身怀秘术了。
这样既可叫刘协输得明白,也能让他生出无法对抗的退避之心来,还不用担心他试图嚷嚷出去。
且不说刘协会不会真蠢到连吕布难得发了善心、最后给他留下的一条小命都浪掉,说出这荒唐话后,先是失尽民心,后又尽丧地位的他,都注定无人会信。
招来嘲笑讥讽,倒更有可能。
对没有能力再反抗,也没有资本东山再起的对手,非要赶尽杀绝,日后难遭人诟病。
燕清尽可能地想避吕布留下名誉上的污点,而刘协憎恨的苗头从头到尾就是冲着他来的,倒也不错。
史上的曹丕能将他养至寿终正寝,他们自然也能。
退一万步来说,刘协要真敢有异动,燕清能劈他一次,就能再劈他一百次。
至于九泉之下,会否有已逝汉帝的报应,燕清也只浑不在意地一笑而过。
刘协不敢去恨武艺绝世、性情阴晴不定的吕布,就揪着自己这软柿子捏。恐怕也习惯了将自己的不幸和失势,尽归咎于他贪恋权势,不佐正统,而为虎作伥上来。
燕清越是表现得才能超群,刘协就越恨他宁侍逆贼,不奉正主。
可在燕清看来,刘协说到底也是被那暴虐无道、侵官暴国、臭名昭著的董卓董太师选出来,捧到那高位上的。
哪怕只是做个傀儡,也终究不是他那个骄奢淫逸、卖官养宦、昏庸之至的亲爹汉灵帝所立。
东汉这朝代在立嗣上,本就荒唐得很,除了开朝的刘秀外,自孝和皇帝以来那些继位的皇子们,年纪都轻得惊人:最大的刘辩没超过十七岁,最小的刘隆出生甚至不过一百七十多天,而刘协在被扶上去时,也只是个乳牙都没换齐的稚子。
既然皇帝无法理政,那大权旁落,也只是落入肆意作威作福的外戚手中,成了鱼肉百姓、谋取私利的道具。
换作战事迭起的乱世,那觊觎者,就变成居心叵测的诸侯了。
吕布吕奉先,才是他踏过几千年的岁月长河而来,为这天下所择的英主。
别说吕布就算干得再差,也不可能比岁数才一百多天的婴孩要来得糟糕,就算他真捅了天大的篓子,也有燕清心甘情愿去为他描补。
谁也羡慕不来。
第195章同床异梦
虽有两封诏书以供选择,可只要小皇帝但凡看清一点大势所向,不再自欺欺人,就会聪明地选择禅让诏,而非罪己诏。
罪己诏,说白了只是皇帝面对天谴天灾,或是局势失控所引发的极大负面影响时,通过做出自省自责、知错就改的低姿态,再次强调且标榜天子的正统地位,致力挽回民心,不肯在权力上被真正削弱的政治作秀罢了。
不过刘协本就无半分实权可言,舍起来也非割肉的剧痛,只更多是心疼祖宗基业落入奸贼之手。
经此一事,他哪儿还认不清楚,自己的身家性命,尽都被捏在窃国贼燕清的一念之间?
而在祭天大典中,他在众目睽睽之下,挨了一记显是专冲他来的神雷,有心人又暗中造势,别妄想消除影响了,恐怕早已载入史书中,留下无法翻身的千古恶名。
最为憋屈的,莫过于他被算计死了,愚民也只会拍手称快、奔走相告了。
刘协在玉碎还是瓦全之间痛苦地挣扎了几天,最后还是咬牙切齿地做了回识时务的俊杰,选择了禅让诏。
于是在初平十一年三月,许城周边三郡纷纷来报,一有凤凰来仪,一有麒麟降临,一有黄龙出现,这连番‘吉兆’下,重伤卧床的刘协不等满朝文武上奏,就自惭无德无能,天雷更证汉祚已终,下了禅位书,欲效尧舜之举,让位于吕布。
当然,按照常规套路走,吕布还是得跟他来个三辞三让,才勉为其难接下的。
尽管众人多有察觉,可在刘协真正下诏、到吕布正式接下、将此讯广而告之时,还是叫最先得到消息的整个许城彻底沸腾了。
百官根本不敢想那道天雷实是有仙人之名的燕清操纵的结果,只在刘协被劈得奄奄一息、吕布毫不犹豫地代他草草完成了祭天大典、且显而易见地得上天所喜、又不计前嫌地救了刘协性命后,就知道想要匡扶汉室的话,是真正半分希望都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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