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混在三国当谋士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放鸽子
跟忧心自己前程、不知吕布会否将他们这些一贯和他相看两厌的人来回大清洗的官员相比,黎民百姓的想法就要单纯多了,是真心实意地替吕布将要上位感到欢欣鼓舞,喜极雀跃。
见整个豫州自发地陷入了通宵达旦的狂欢之中,且这股喜庆之气还在不断往外扩散,很快影响到了离得最近、也是吕布的统治最为稳固的扬、兖两州,渐渐地就真有了普天同庆的气势后,燕清就干脆地放弃了多此一举地引导舆论走向,而是任由它们往好的方向继续发酵了。
有汉室自己作死、失势多年在前,又有燕清等臣子辛苦打下的坚实基础在后,还有吕布的万分争气,不但开言纳谏,四处征伐未尝一败的保障在间,叫百姓安居乐业,尝到不受战乱侵扰的好处,自发地感念他恩德,接受起来才如此之快。
乱世之中,能者为王,倒是亘古不变的真理。
对于自己已成为众望所归这点,吕布虽听燕清说过,却并无实感。直到他一次从兵营回来,却被热情掩道的城中百姓截住,团团包围,被耽误了近两个时辰,才艰难回到宅邸后,心有余悸之余,就是彻头彻尾的不可思议了。
他思来想去,都只将这归功于燕清,燕清却笑说:“德布四方,民心归顺,分明是主公奋斗多年应得的,清可不敢妄居了这功去。”
吕布的语气斩钉截铁:“当日在长安府中,若布未遇重光,不得你运筹帷幄、尽心辅佐,何来布之今日?”
文无第一,武无第二,在自己的长处上,吕布从不谦虚,也向来坚信自己在行兵打仗颇有心得,而在单打独斗上,则是无人能挡的威武。
可对于自己的短板所在,他这么多年来,也看得再清楚不过了。又岂会不知重光为此殚竭虑,不知付出了多少心血?
燕清摇了摇头,哪怕只是两人私下里说的悄悄话,也不肯受此大誉:“最初清确有取巧,后文有文和、奉孝、元直等人出谋划策,武有子龙、文远、公明、伯符公瑾他们浴血奋战,岂能全归功于清一人?”
吕布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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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此事上尤其固执己见,寸步不让,燕清多解释几句,他还恼起来了。
只气自己口舌笨拙,说不过燕清,便捂着耳朵,耍赖般躺到榻上一动不动。
燕清被他这简单粗暴的抗议给惹得哭笑不得。
不过这会儿也不早了,他们也已洗浴完,换好了寝衣,燕清好脾气地笑了一笑,将灯灭了后,也静静地伤了榻。
要搭筑好受禅台,并不用多久就能完工,再加上一些必要仪式的筹备,最晚不出七日,吕布就将正式登基。
这也意味着,吕布将搬入皇宫去住了。
天下至高的权利与名誉,也意味着莫大的责任和约束,吕布纵是野路子出身,也不可能违背太多。
最直观的影响,是他们再想同床共寝的话,就不可能是吕布出格地溜出宫来,而是得召燕清进去了。
而这次数,也当适当控制,多了就不再是主臣推心置腹的佳话,而是暧昧不清的奸佞恶闻。
而吕布本人,显然压根儿都没想到这点,只潜意识地认为,自己能在燕清府上赖个天荒地老。
燕清对此心知肚明,却刻意不做提醒,省得吕布这有时任性起来,就一昧蛮不讲理的家伙干出点荒唐事来。
只在忙碌之余,想到这般亲密无间的日子正式开始倒数,他再淡定自持,也难有些触动。
再有是,在有了诸葛亮这出类拔萃、表现也堪称无可挑剔的义子后,群臣对吕布娶妻纳妾上,就渐渐偃旗息鼓,催得不那么紧了。
在东汉末年,义子可不只是挂个名头,而是切切实实有继承权的。
可在吕布登基为帝后,后宫还保持空无一人状态的话,情况就完全不同了。
哪怕吕布坚持,也不知得承受多大的压力,又能坚持多久。
思及此处,燕清轻轻地叹了口气。
吕布还在装死不动,他也不管,只躺在了床上,默默想着心事,一时间没有半分睡意。
待他回过神来,看向自始至终都老实得不像话的吕布时,才愕然发现,处于最安心的环境当中的吕布不知何时已累得假戏真做,呼吸绵长平缓,真睡着了。
“晚安,大傻子。”
燕清忍俊不禁,给他盖好被子,又忍不住俯身在那冰冰的颊上落下一吻,指腹轻轻抚平那不知为何紧皱的眉头,方躺了回去,阖眼入眠。
吕布这一觉,却睡得毫不安稳,大约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可谓是噩梦连连,直叫他满头大汗,呓语不断。
他先是梦到自己回到了董卓伏诛那年的长安城。
依然是他亲手杀了董卓,可大概是因为贪恋一时权势,选择了留在朝中,与王允一文一武,共同把持朝权。
到了这步,吕布尚未意识到自己是在做梦,只隐约觉得非常不妥。
董卓的确该死,他杀得也不坏。可王允那老儿分明只将自己当做以可用利驱使的卑下剑客,怎么可能大方地真肯与他分享呢?
吕布还没来得及将这事儿琢磨明白,王允就已鬼迷心窍,竟不顾众人劝解,一意孤行地将那名满天下的大学士蔡邕给杀了,而理由不过是对方为董卓之死落了眼泪。
众人唉声叹气,吕布也傻了眼,觉得大事不妙。
蔡邕难道不是那谁谁的忘年交,这谁谁的岳父来着,咋就忽然死这儿了?
怎么也没个稍靠谱点的出个主意,就任由他们胡闹?
可不等脑壳发疼的吕布做出正确应对,李、郭汜、张济和樊稠四将,就听取了谋士贾诩的计策,杀了个回马枪。
这四个平日连给他提鞋都不配的破喽,也敢欺到他头上?
吕布火气冲天,暴怒提抢而上,兵马是带了不少,却冲动之下中了计策,反被气势汹汹、队伍日益壮大的叛军给打得落花流水,竟丢脸地要落荒而逃。
走前他不忘去见王允,客气地问要不随他一起投奔袁术去天知道自己是怎么会想到去投奔袁术那蠢货的,王允死到临头,却想起风骨来了,拒了他的好意,慨然赴死。
吕布不过意思意思问问,见他拒绝,就更心安理得了。
只是他刚迷迷瞪瞪地跨上赤兔,三番四次回首,老感觉自己身边少了什么的时候,看着一脸呆样的伏义来了。
“将军大人,可要将夫人们”
吕布扫了眼烽烟四起、兵荒马乱的长安城,一口否决:“不带。”
这是匆忙逃命去的,带不得累赘,要是勉强带上,一来耽误了最好时机,二来说不得反倒在叫她们在忙乱中被害了性命。
而她们留在城中,他只要还在外活着一日,接管此城的人就不敢将他得罪死了,起码不好明目张胆地对他家眷下手。
伏义诺诺地应了,却不退下,吕布刚要不耐烦地呵斥,虎头虎脑的文远就也斗胆凑了过来:“那……将军大人新纳的那位貂蝉夫人呢?”
吕布彻底茫然:“貂蝉夫人?”
貂蝉是个什么玩意儿?咋是他夫人了?
与发问的张辽大眼瞪小眼了一会儿,就听得队列后方一阵喧闹,他刚要为这糟糕的军纪发火,就见一顶胡里花哨的轿子被哄抬来了。
张辽如释重负:“貂蝉夫人已至,将军大人尽可放心。”
吕布艰难地将连篇粗话憋在嗓子里,他也不知为何,往日张口就来的话,却像是被莫名的力量约束住了一般,说不出来。
他紧拧着眉头,也顾不上计较那顶花轿有多格格不入了,直接催马过去,掀开帘子,要探个究竟。
这一下就对上一张含情脉脉的翦水秋瞳,含羞带怯的花容月貌。
吕布整个人都僵住了,仿佛都能感觉得到自己的汗毛一根根地竖了起来,悚然的凉意搜搜地往骨子里窜。
那张的的确确见过,却从未谈得上喜欢的倾国佳人见他脸色阴云密布,万分可怖,便娇声嗔道:“奉先大人?”
吕布浑身剧震,忽福至心灵,顿时整个人如醍醐灌顶,中气十足地爆喝一声,当得是直入九霄、气势凌云
“谁要这破玩意儿,老子的重光呢!!!!”
第196章遍寻不到
夜深人静的,忽闻耳畔惊天动地一声吼,那倒霉地睡在他身边的,只要不是死人都会被惊醒。
燕清自然也无法幸。
吕布的那声爆喝,效果之猛就似耳边炸开一道惊雷,直叫燕清倏然惊坐起来,脑子还在嗡嗡响,一时半会却完全搞不清楚状况。
待见到守在外头的侍卫一脸警惕地闯进来、却不察半分端倪时,燕清下意识地与小心询问的侍卫相顾无言了一息,才勉强清醒一点,立马俯身仔细查看吕布。
却见吕布面色狰狞,双手攥得死紧,成那青筋暴跳的铁拳,牙齿也咬得咯咯作响,满头大汗不说,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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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时不时冒句含混不清的怪话出来。
燕清哪里还看不出来,表情如此丰富,却紧闭着眼的吕布,不过是发了噩梦罢了?
难得说回梦话,却非得一鸣惊人,把所有人都惊吓一通。
燕清无奈地叹了口气,哭笑不得道:“……都退下吧,无事。”
侍卫们也明白过来,露出讪讪之色,只不想惊动这还在呼呼大睡的猛虎,蹑手蹑脚地出了去,还不忘轻轻地将门给带上了。
等他们全出去了,燕清才敛了那抹淡笑,报复性地掐了掐还睡得死沉的吕布的双颊,吕布却只烦躁地闷哼一声,仍旧不醒。
嗯?
燕清感觉到很不对劲了。
莫不是被梦魇着了?
按理说吕布身为习武之人,又常在军旅,睡得极浅,哪怕越到后来就能越在他这获安心,也是经历了一段颇漫长的适应过程的。
如今没那么警醒是实话,与自称‘孤好梦中杀人’的曹操更是没得比,可也绝没到连刚刚侍卫破门而入的动静都没能吵醒他的地步。
燕清若有所思地盯着吕布那变幻莫测的表情,轻轻地在他脸上拍了一拍,果然没能唤醒他,却也不大惊小怪地喊人进来,而俯卧下来,一手平放在榻上,另一手撑着下颌,歪着脑袋,饶有兴致地观察着他。
反正被噩梦缠一会儿又不会掉块肉,作为无端吓醒他的代价,就让近来愈发表情匮乏的吕布,负责多表演会儿变脸好了。
此时的吕布,自是对燕清的恶趣味一无所知,还沉浸在那荒诞离奇的梦境当中。
在他大喝出“重光”二字时,他能清清楚楚地看出,在文远眼里闪过的疑惑是真非假。
这叫吕布在困惑不解之余,也感到毛骨悚然。
顾不上情况危急,他凶神恶煞地当众审问了张辽几句,又将高顺也挑出来问,然而他俩的回答一般无二,具是不知军中有“燕清燕重光”此人。
吕布登时沉下脸来。
只恨他自己脑子,此刻也迟钝得很,刚才还是多亏那故作娇羞的貂蝉给惊了一惊,才想起一星半点。
知晓燕清是个对他极重要的聪明人,应在他触手可及之处,片刻不离才对,却不知为何不翼而飞了。
高顺不知自家面无表情的主公症愁肠百结,只听得喊杀声渐近,偏偏还得带着个不会骑马、只能乘车,美丽而娇贵的新夫人貂蝉,注定被拖慢行程。
再不走,定然就来不及了,说不得将面临一场恶战。
众将心里彷徨,可发号施令的吕布却还沉吟不语。
高顺余光一扫后,心里飞快盘算一通,即刻得出结论,只有硬着头皮,出列催道:“主公,此地凶险,不宜久留,不若速速撤离。”
有他在前顶着,张辽也怀着有难同当的义气,斗胆直言道:“主公若有不解之处,不妨待撤离此处,再做决断。”
“唔。”吕布如梦初醒,也知道这儿的确不是长考的地方,毫不犹豫地颔首道:“尔等所言极是。众将速速随我离去罢!”
然而没行出多远,他就豁然想起什么,调转马头,阴着脸向不明所以的张辽命令道:“带她做甚么?还不扔了!”
张辽一脸懵然:“啊?”
高顺隐有所觉,却也以为是自己听错想多。
吕布只觉这俩部将变得尤其蠢,几到了无可救药的地步他都说清清楚楚了,还听不懂么?
他不耐烦得肺都要炸了,也不知为何,就是瞧那致轿子里的人特别碍眼。
到底知道迁怒于人不是好习惯,吕布强压着火气,扬声重复了一次:“将那玩意儿撇下!”
张辽与高顺对视一眼,最后麻木不仁道:“恕辽冒犯,只是主公您所指的……”他轻咽了口唾沫,轻轻道:“莫不是,貂蝉夫人?”
吕布拧着眉,凶狠地瞪了他一眼:“废话!再不丢了,就连你一块留下罢!”
吕布掷地有声,说完就再没回头,一夹马腹,催赤兔去了最前头,同时提戟在手,将那些不巧撞过来的没头苍蝇干脆利落地宰了。
张辽求救般看向高顺。
高顺也为难不已,半晌道:“既是主公命令,我等唯有照做了。”
张辽:“……”
回头主公要是后悔了,会不会要杀了他泄愤?
尽管怀着深深的忧虑,张辽还是一丝不苟地执行了主公要将貂蝉夫人丢下不理的命令。
貂蝉因离得远,在吕布露出震惊之色,旋即猛然咆哮出后,就听不到他们说话的内容了。可她心思玲珑细腻得很,又怎会看不出吕布的态度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饶是她再聪明,也没法理解这情浓转薄的神速了。
这些天里分明千依百顺,猛虎温驯如猫儿一般,走前也宁舍家眷,独带上她,怎刚见了面后,就跟彻底换了个人似的!
张辽对貂蝉那盛极招祸的容貌毫无感触,是以未怜惜泪光盈盈、端的是楚楚可怜的美人。只板着脸喝令兵士远离那车架,追上前头的人。
不过虽撤走了马夫,张辽倒不至于一点余地也不留,好歹将那几匹拉车的良马给留下了。
要是貂蝉夫人真有心想跑,自能想办法解决;要跑不动,凭她倾城美色与灵巧手段,要苟活下来改嫁他人,也是易事一桩。
吕布朝夕令改了一回后,就再没将貂蝉放在心上,一边驭马杀敌,率兵冲出城外,一边分出点心神来,试着回想‘燕重光’的相貌。
浑然不知,自己已被大多数部将在心中打上了性情反复无常的标签。
众所周知的是,吕布对绝色佳人貂蝉朝思暮想,也是为抢夺她方与董卓反目成仇,不惜行下叫人掩鼻唾骂的弑父恶罪。
在董卓伏诛后,也不顾清剿逃兵败将,而是放他们离去,行成今日大患,光惦记着去坞,接那早被董卓玷污过的爱妾貂蝉去了。
纳其做妾后,就只顾日夜缠绵,正事都彻底懈怠了。
思及此处,高顺便不由心忖,只要主公非是一时意气用事,而是幡然醒悟,肯真离了叫他一度色授魂与的妖祸,倒也好极。
然而吕布很快又叫将士们大吃一惊了。
之前分明说过是去投奔袁术,怎一路千里奔袭,却半途变卦,改驻扎至豫州许县了?
他们心里疑惑不解,只碍于吕布向来说一不二的威势,不敢开口询问,只默默服从。
要真问出口了,吕布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他就是朦朦胧胧地觉得这已被打成筛子的豫州破地儿极为亲切熟悉,想也不想地奔来了。
等暂时安顿下来了,吕布一面为军中无谋士可用感到头疼,一边被唤起了越来越多的事。
重光呢?
若是心爱的军祭酒在,怎会使自己落入如此狼狈地步?
吕布心里焦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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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起自己却是对重光的切实来历一无所知,只记得其自称来自长坂坡,却更似谪仙在世的缥缈莫测。
抱着侥幸,他还是派出去许多士卒去长坂坡打探,同时赶鸭子上阵,先把脑子还算聪明的张辽和高顺各当半个智囊使。
然而二将在战略上还能提供些不错的意见,于内政上就是不折不扣的一塌糊涂了。
吕布不是没想过先寻别的幕僚解了这燃眉之急,可他在长安冲冠一怒为红颜,为夺美妾就毫不留情地手刃了义父,又随王允荒唐跋扈,最后落得无措出逃的劣名已是传遍天下,真正的有学之士,又岂会肯真为他效力?
贾诩在长安如鱼得水,自是得不到了。吕布很快想起还有一极厉害的人才郭嘉郭奉孝,忙唤人备上无数美酒,打探了他的住所后,将酒水送去,只求闻面。
结果郭嘉根本对他不屑一顾,一直闭门不见,酒水也一概拒。
又极明,在屡吃闭门羹的吕布发怒,要请他吃罚酒之前,他就悄悄地带上家眷仆从,卷细软逃去别处避祸了。
从头到尾连面都没见到的吕布却没气得七窍生烟,而是恍然大悟。
原来郭嘉看重的,从来不是酒水,而酒水在他身上,也并不是真的无往不利。
实际上,在他印象中那般见酒眼开,又好说话的郭嘉,其实纯粹是喜欢燕清这个送酒的人,才千依百顺。
四处碰壁,粮草又将告急,吕布无奈之下,只有效仿燕清的方法屯田养民了。
可单靠一群只会烧杀劫掠的大老粗,谈何容易?主意是好主意,没了心细如发的重光倾力辅助,施行起来却是举步维艰。
磕磕盼盼地,耽误了整一年才渐渐步上正轨,效果还比吕布记忆里的要差得远了。
学舍更不可能办了。既是没闲钱,也没那力,更是吕布清楚地意识到了自己处境就凭他的臭名声,纵勉强开了,士人恐怕也只会以在此进学教书为耻罢。
吕布强迫自己沉下气,捏着这一手烂牌,一张张谨慎地打,很快让他等到了袁术取下扬州、却好功自大、直接北上伐曹去的大好时机,循着记忆中的那般,趁机取了扬州去。
叫他始料未及的是,豫州局势根本不稳,又缺可靠人选坐镇,于是扬州打下没多久,豫州就被虎视眈眈的世族给夺去了。
一切又得从头开始。
吕布愈发地思念重光,派去长坂坡探访的兵士也越来越多,却全是无功而返。
重光,重光。
吾妻重光。
你究竟去哪儿了?
天下纵大,凭燕清卓绝才干,即使自主转投他人,或是被慧眼者捷足先登,也不可能这般默默无闻。
思及此处,吕布其实隐约有了极不妙的预感,心中彷徨绝望之至,却不敢去相信罢了。
支着腮正欣赏着吕布变脸秀的燕清:“……”
吕布刚还一脸要砍人的凶恶犀利,怎渐渐地就呜呜呜了起来,眼皮下还湿漉漉的,像在哭一般了?
第197章梦里梦外
眼皮底下,显然是不可能流汗的。
燕清顿觉非同小可,再没法当场热闹看下去了,赶紧将桌上的瓷壶取来,一边将凉透的茶水慢慢往吕布那汗涔涔的脸上倒,一边轻轻拍着,凑到耳畔去,连声唤着吕布名字。
效果不是没有,至少他清楚地看出吕布眉头皱得更紧,呼吸也愈发急促,薄唇微微掀开,露出底下紧紧咬着的牙,眼皮加速颤动着,显然快要醒来了。
燕清的举动,直接影响到了吕布梦境的进程,他只觉上一刻还在扬州辛苦屯田,同时手忙脚乱地应对虎视眈眈的刘表,下一刻四周景象就倏然一花,他人站在寿春墙头,外头是刚占下徐、兖、豫三州(陈宫虽对曹操杀害边让不满,却一时间物色不到合适人选,是以按兵不动,暂不煽动叛变、扬州也是离得太远了,无法联系上),春风得意的曹操亲率大军,兵临城下。
当吕布被魏续郝萌几人暗算,画戟被偷走,人也五花大绑,和张辽、高顺一起,跟鸡崽子似地被丢至曹操跟前,暴跳如雷时,燕清也将水倒完了。
吕布还是没醒,燕清烦恼之下,唯有另辟蹊径,扯了根枕头里的鹅毛出来,开始不轻不重地挠他脚心。
吕布浑身一颤,下意识地蜷起腿来,人也猛然清醒过来了。
他醒来了,燕清也默默松了口气,随手丢了鹅毛,抬眼一看,不禁立即取了张干净帕子来给他擦脸,好笑道:“主公是做了什么梦,怎哭成这样?”
吕布这时的模样,真是狼狈到了极点汗水与泪水混杂在一起,汗渍与泪痕阡陌纵横,本是威风八面的老虎,竟成了可怜的花猫了。
吕布却不发一言,只大睁着双眼,直勾勾地盯着他看。
燕清见他这般反应,不由讶道:“莫不是与清有关?”
吕布神色依然纹丝不动。
燕清耸了耸肩,在他看来,吕布顶多是做了个相当悲伤的噩梦,又碰巧赶上了情感充沛的时刻,才哭得这般凄惨,却完全称不上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充其量是作为个大男人,一不小心叫他瞅见了哭哭啼啼的画面,难感到尊严受损吧。
可房间里没外人窥得那眼皮下的湿意,而他与吕布间的关系非同一般,更丢脸的事也不是没见过,何必这般在意?
甭说是说梦话掉金豆,就算尿了床,燕清都自认会宽容地当没看到,顺道帮着拾残局,而不可能去笑话他的。
是以吕布的眼神不太对劲,问话也不回,燕清思来想去,也只归咎于对方还沉浸在梦里的伤痛中,脑子发懵,才未能回神。
“光擦不够,你先坐着缓缓。”燕清贴心道:“我去叫水,再帮你洗把脸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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