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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醉许风流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火狸
长老和曜师也正看着他们,印在所有人眼前的那抹赤红,在此情景之下,与那身白袍之人一同站立于树前,那是种何等炫目的景象,同样负有神人之力,同样耀眼出色的两人,就在眼前,尽管还有灭世之说存在,但想必此后不会有大事发生才对。
面对眼前所见,族人不禁有所感叹,另一头岩骁已经查看了一番,对凌洛炎回道“宗主,他确实是魂魄损伤,他也怀有灵力,但是很弱。”
魂魄受损,那就不是夜翼所为了,引魂族从来都只会将魂魄吞噬干净,龙梵和凌洛炎对视了一眼想到此处的古怪,忽然感觉到什么,龙梵往树上望了一眼,凌洛炎见他抬头,也往上看去。
树枝的顶端,原本空荡一片,此时忽然落下一颗珠来,在树梢的最高处,这颗珠和其他的都不同,运力看去,能瞧见缠绕的图腾,云团似的火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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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涛似的海水,水火交融相聚,在交接之处流转着青红不定的暗光。
炎火朔水,赫羽聚荼鳞……凌洛炎心里一跳,倏然往上跃去,将那颗珠接到了手中。
龙梵想要阻止已经来不及,凌空跃至他身旁,看着他手中的珠,叹了口气,皱起眉来,对树下的奚昼问道,“可知这是何人所有?”
奚昼的表情也十分奇异,指了指地上的肖念云,“是肖家公子的。”谁知道炎主与祭司大人是哪种情分,这回炎主却去拿了那颗珠,这可怎么是好。
“先把人带回去。”祭司龙梵还是一贯的淡然之色,平静甚至是温和的目光在那名为肖念云的少年公子身上掠过,浮现一抹不易察觉的黯沉,此时他有些后悔先前没来得及对洛炎说清楚,为何不能那珠。
凌洛炎拿在手里的东西,察觉了龙梵的异样,联系前后也不难猜出是何种麻烦,不以为然的抛了抛手中的珠,到怀里,他拉着龙梵从树上跃下。
“把这里的人都带回去,烦劳奚城主了。”口中吩咐着,他的话里是没有一点劳烦之意的,奚昼点头命人安排,觉得这回的事牵扯大了,兴许会惹祸上身,那颗珠莫名出现,偏偏落在炎主手中,不用说,祭司大人心中定会不悦。
偷偷瞧了一眼那身白袍,奚昼还是没敢去看龙梵的脸色,祭司龙梵,不论何时何地,都是神人似的悲悯之色,可如今谁知道,在此之下拥有的是灭世的魔神之力,他还不想自找麻烦。
一群人正要往来路回去,陡然间身后却传来了一阵异声,那是什么东西被撕裂的声响,仿若雷鸣,随后便是一阵阵哗啦啦的撞声。
转头看去,所有人都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就连凌洛炎都没想到,瞬息之间,他眼前所见会出现这样的变化。
被月色笼罩的欢喜树,伸展着它宠大的枝体,枝叶错落纠缠之间,树顶之上竟然裂出一道长长的裂口,不是树被撕裂,而是天空被扯开,如同张开巨口,往下倾倒出一片狼藉。
狼藉的是血色,占满鲜血的尸体像是被抛掷而出的已经无用的东西,从裂口中纷纷落下,如一场尸雨落在树顶,又一一的往下坠落,被交错的枝桠勾缠着半挂在空中,或是交错或是层叠,点缀着珠华光的欢喜树顷刻间从那迷蒙梦幻的美景成了一场噩梦。
第177章
夜色之中灰暗的云雾飘渺,连月光都被沾染成了昏黄的颜色,半空中的裂口像是被无形之物缝合了,不一会的功夫便恢复了原状,可树上的尸体并没有消失,这毕竟不是一场梦,眼前所见也全都是真实。
那些尸体有老有少,有男有女,有腐朽溃烂的,也有面色鲜活如同活人的,在那伸展开的树枝上仿佛是原先就生长在那里,各种死状,各种模样的死尸如同是在赶赴一场亡者之宴,在众人眼前纷纷展示着自己满身的溃烂和血污,并引以为豪。
树枝间隙之中,朦胧细小的光点还在闪烁,那是珠折射的光芒,迷离的颜色衬托这一幕场景,在随风来的腐败气味之间,更显得那突然而到的尸体诡秘的令人恐惧。
眼前的景象震惊了所有人,或许应该说是大多数人,凌洛炎和龙梵并不在此列,祭司龙梵正望着天边若有所思,凌洛炎则观察着那些尸体,这样诡秘刺激的景象并不多见,他几乎不用考虑便能确定,之后几日的路程绝对不会无趣。
“炎主……”奚昼的语声发颤,与前一刻仿佛是两个世界,欢喜树还是欢喜树,但谁站在这里都不会认得出来那还是原先的欢喜树,此刻那俨然成了一棵尸体树。
奚昼踉跄的后退,随行之中的侍从早已面如士色,稍远之处还有听见响动,正往此处而来的人群,倘若见了此情此景,定是要引起轩然大波的,凌洛炎当下决定将此处隔开。
龙梵指派了人手,怀冉领人前去阻拦他人靠近,奚昼带着手下心腹还没回过神来,在他身后的侍从有些早已忍耐不住,跑去远处呕吐起来。
“先不管那些尸体从何而来,看看周围……”凌洛炎侧耳凝神,风里除了树叶的沙沙声似乎还有其他。
“在那里!”林楚指着欢喜树后,像是一团云雾聚集似的黑影在月下隐隐绰绰,曾说是一阵怪风袭卷,这时的人才昏厥过去,如今看来那倒更似一片乌云落于地上。
“蓝滕,”龙梵神色淡淡,瞧了那块云雾状的东西一眼,只是两个字,仿佛从地底钻出的一般,如烟似雾的虚影汇聚成了蓝滕的模样,不必龙梵再吩咐,骤然往树后而去。
长老们还从来没有见过那样的东西,只见蓝滕汇集起了周遭怨灵,往那片云雾袭卷,龙梵转身对着凌洛炎说道:“那东西上西天不该在世上,也不能以人力应对,它名为虚,求全节,欢喜树原本就是由它的传说而来。”
“难道它还是传说中的灵兽?”凌洛炎瞧了一眼同蓝滕相斗的虚,变化不定的乌云一般,隐约能看到首尾,蓝滕正操纵亡魂将它拆散。
“为求得完全,想要拥有神人赐下的神力,能化身为人,有种灵兽专集人魂魄,不是为了食用,而是找寻适合自己的部分,若是没有合意的,便会吐出被吞噬的魂魄来,另觅他处,倘若有符合喜欢的则吞吃入肚,”龙梵看着有意逃离的虚,点去一缕灵光。
虚被缠绕住,蓝滕毫不迟疑,一缕缕亡魂半刻不停的不断往里钻,如被乌云笼罩的异兽发出惨死的嚎叫,犹如被什么涨开,发出爆裂的巨响,就在那棵无比诡秘的尸树之下,从虚的体内飘散无数的光点来。
“那就是该是被它吞噬还没来得及吐出的魂魄了。”凌洛炎看着那些光点飘扬,对手下长老吩咐道:“时辰久了这些魂魄碎片必定要消散,让它们归位。”
“可惜身有灵力之人,魂魄被这么一吞,灵魄受损,此后都只能同常人无异了。”龙梵的话音听来惋惜,流转往那肖念云身上的目光却没有半点同情,他还记得洛炎怀中那颗珠,如何处置这件事,便要等这个少年醒来再决定了。
听龙梵这么说,奚昼脚下一软,跌坐在地上,“祭司大人是说,肖家小公子身上的灵力此后就……就这么没了?”从灵者成为普通人,旁人就算再气恼愤恨,总也有个尽头,可这才十六七岁的少年,体弱多病,就靠灵力维持生命,这么一来……
“炎主,祭司大人,小人恳请……“奚昼的话还未说完,白袍之人已经侧过头来,在衣襟间扬起的淡淡的莲华香气之间,同样清淡的话语缓缓说道:“让他把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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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忘了。”
“那是一定!自当如此!”奚昼连连点头,珠虽然不是灵者所用的立契那般的郑重,在这里也有定情之意,是两人之间有缘的证明,炎主是拿去了肖念云的珠,可谁都知道他与祭司龙梵的关系,想要保命,肖家这位公子自然不会再去顾及那珠的含义。
凌洛炎在旁像是没有听见奚昼与龙梵的对话,往一旁倾靠的身体却正微微颤动,在他身后,长老们只看到他们的宗主颤抖的靠在祭司的白袍之上,随后便响起了一阵闷闷的笑声,听得出已经努力压制,却还是泄露出了心底的笑意。
为了区区一枚珠,他的祭司又满脸圣洁的以此要挟,只为了他自己心底的醋意,“只是颗珠子而已,龙梵……”忍不住嘴角扬起,凌洛炎一手靠在他的祭司肩头,挨着身子凑近了龙梵的脸,“我说,那孩子还没醒呢,你就这么着急让他与我撇清关系?”
邪气微挑的眼含着揶揄的笑意,就在龙梵的视线之内,就在他侧首就能亲吻到的地方,垂落而下的银发一旁,扬起浅笑的唇带着诱人的弧度……
“还是早些说清楚的好,宗主以为呢?”微微偏过头去,视线落在那抹弧度之上,白袍祭司一脸平静的询问他宗主的意见,沉稳淡然依旧,眼中却流露出几分笑意,当笑意落在嘴角上的时候,他的唇已经上了眼前的那抹微弧。
“本宗主以为……此地不太适宜……但好像忍不住……”被香气环绕,唇上的触简直是在引诱他深入进去,龙梵的唇只是擦过,轻轻着断撩拨他,让他只能一手环绕上他的脖颈,彻底加深了这个吻。
在诡异的尸树下,在奚昼那些的人面前,与场景格格不入的画面令人不知该移开眼还是该努力看清眼前所见,长老和曜师们习惯性的垂首,重新得回魂魄的人逐渐醒来,立时就被眼前的画面给弄糊涂了。
朦胧月色,两人拥吻旖旎,宛如把月色都吸引到了身上,有着一头灿银长发的男人身着耀眼的红衫,环绕住他身旁的白袍人,那个白衣黑发,像是从天上踏落凡尘,月下淡香不知是从哪里飘散,悠远而雍容,两个旁若无人的继续着亲密的拥吻,唯有树叶的沙沙声和什么东西滴落的声响……
是什么东西滴落?半坐在地上才得回魂魄醒来,有人仰头看去。
一声惊惧惨叫,凄厉的恐怖叫声惊散了一片旖旎,也让原本的静谧顷刻碎成了嘈杂混乱,人群纷纷抬头,都看到了眼前卡住尸体,挂满尸体的欢喜树。
“难道是梦?”混乱之中肖念云从地上站了起来,瞪大了双眼看着身前,奚昼见他起身,慌忙走近,“公子无恙?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奚某这就叫人送你回去。”
“等等”肖念云推开奚昼的搀扶,双眼还是直直的望着某处,奚昼随着他的视线望去,在四散奔逃的混乱里,那棵本该让人觉得美丽的巨树此刻带来的是无限恐惧,就连看一眼心里都忍不住要颤抖起来。
“别往那里看。”奚昼让人挡在了他的身前,“那些与公子无关,炎主已经命人解决了,我们还是……”
“果然不是做梦。”肖念云推开挡在他身前的侍从,急匆匆的走向那棵谁也不敢瞧上一眼的欢喜树,奚昼在他身后叫喊,他也恍若未闻,像是有什么意念在支撑着他,才恢复的身体踉踉跄跄的往前走去。
“还不快拦住他!”奚昼让人阻拦,已经急得汗如雨下,这位公子本来就身子弱,才遭了劫难,还不知道自己失去了灵力,这会儿又像是中了邪似的直往那棵树而去,倘若再有个什么,他怕是只能自绝当场了。
拦阻肖念云的侍从还未从先前的惊惧中恢复过来,反应自然慢上一些,在这时候体弱的少年却已经走到了欢喜树前。
“是你!你就是炎主?”少年脸色有些发白,直直的望着眼前的赤红,出人意料的好似完全没有看到树上堆积如山的尸体,也像是没看见凌洛炎身边的龙梵,细白的手紧紧攥住了自己的衣袖,好像只有如此才能支持下去。
上颚被龙梵的舌尖舔舐而过,轻轻的痒激起一阵细微的颤栗,凌洛炎低喘着才想反击,便听到了身边扰人的话音,少年的语声正往成人过渡,青嫩之中有些许嘶哑,随着那一句问话,落在他身上的目光,绝结强烈到不容忽视。
意犹未尽的分开了唇,两人循着话音望去,对树上骇人的景象视而不见的少年,眼神定定的只看着凌洛炎,红衣的颜色印照在他的眼中,眼眸里也似燃起了赤色。
“肖家公子,肖念云。”凌洛炎瞧了他一眼,有话想问他,却也有些不耐烦他打断了先前的吻,目光在龙梵的唇上巡过,舔着唇,从怀中取出那枚珠。
“这是你的?从何处得来?”简单明了,在被打断了那个吻的情况下,他很难保持耐心,他只想知道这枚珠子的来历。
肖念云没有答话,望着他的目光却没有分毫转移,微白的脸色开始酝出了激动的绯红,龙梵不发一语的眼神淡淡扫过,心里有了某种令人不快的猜测。
“你就是炎主!我没认错是不是?你拿到我的珠?”少年脸上的激动之色就像是蓝滕当初找到龙梵,也像是林楚以前被怨灵附身所控,将隐藏的心事整个曝露,那是混合着惊喜和冲动,崇拜和仰慕的神色。
对这种眼神凌洛炎非常熟悉,他始终在各种眼神注视的环绕下生存至今,他还记得在另一个世界上那个以死要挟要他接受她的女人,她有的也是这种眼神,后来他自杀而死,又引出了她的姐妹以炸弹报复的事件,当时龙梵也在场。
拿着手中的圆珠,凌洛炎往龙梵看去,早知如此他就该让林楚去取这个珠,这回好像又惹上了什么麻烦,他的祭司想必又要发作了。
“可惜洛炎忘了我的话。”龙梵对凌洛炎缓缓露出一个笑容,不冷不淡的眼神朝一旁的少年望去。
肖念云身子本来就弱,先前见了那身红衣怀疑自己是在做梦,此时一惊一喜,激动之下早已支持不住,往前瘫软,倒在了凌洛炎的怀中。
第178章
不远处奚昼见肖念云不是冲着尸树而去,松了口气,在场的长老们和曜师却有种不太好的预感,那少年倒是炎主怀中,这么些时日看下去,若是再不知道祭司的心思,他们就是白活了这上百年。
微蓝浅淡的眼轻轻从肖念云身上扫过,出人意料的没有其他举动,令人安心的莲华淡香,依旧飘渺,祭司龙梵只是抬起手,让岩骁把人接了过去。
前一刻还要挟着不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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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和肖念云扯上关系,眼下却平静的好像没有这回事,凌洛炎从龙梵脸上看不出他究竟在想些什么,他这位看似优雅出尘实则十分小心眼的祭司,居然会不介意他方才抱住那个少年?
还在觉得奇怪,不等他开口,手边忽然一紧,龙梵已经拉住他跃至空中,勒紧在腰间的力度与脸上浅淡的笑意半点都不相符,白色衣袍在风中飘扬,像是踏月而行,底下的人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的祭司拉上宗主翔天而去。
翔天术的速度哪是他人能赶得及的,谁也没有去追赶,长老和曜师们被抛下,奚昼所带的人则愣愣的站在原地,还不知究竟发生了什么。
“还不快把人接过去。”岩骁嫌弃的看了一眼手上的少年,扔给了奚昼。
“这是……”奚昼不明所以,一连串的意外让他有些应接不暇。
被尸体装点的欢喜树他还不知道该如何处理,炎主和祭司大人居然就这么离开了。
林楚苦笑,对他解释道:“论这位肖家公子是什么身份,想要宗主或是祭司出手相救怕是难了,方才奚城主已经见了,这位公子对炎主像是……”
像是什么他没有说下去,可谁都看的出来,那样的肖念云,会让他起当初被怨灵附身之时的自己。
奚昼听他这么一说,顿时紧张起来,“小公子平日里确实喜欢听人说些外头的事,看的出他对炎主十分仰慕,可他只是个足不出户的孩子,难道祭司连他也容不下?”在他看来,肖念云不过是个娇宠的小公子,根本构不成任何威胁。
“那不是他人奢望的。”奢望的是什么林楚没有说明,目光望向远处,在夜色中的身影早已消失不见,林楚望着远处,却像是还能看到那一双背影。
“这么说难道祭司大人是有所不快?”奚昼再三确认,他实在看不出祭司心中的想法,一身白袍神色淡然的祭司龙梵,好像除了对着炎主以外,对任何人都是神人似的飘渺温和却不易接近。
“这还用说。”岩骁没好气的回道,对旁人,祭司的喜怒很难辩认,但每次见到都会有人倒霉,这回就看那个肖念云的运气了。
林楚和岩骁的话让奚昼开始担心起来,不过在他看来,与性命相比,那珠之缘也算不得什么,孰轻孰重肖家公子自然看的清,只要经过一番告诫,应当不会有事。
所谓珠,那是各人拿出自己身边的圆形之物,多是珍宝珠玉之类,在求全节这一天用来抛掷之物悬挂在欢喜树上,以此为凭求得良缘,有人若是早有心仪的对象,这一日便会早早去树下等候同,见了对方的珠,便可取下。
倘若只是为了热闹,也有凑趣随心摘取的,倘若珠玉的主人恰是心头所好,也有人只求一夕之欢,此后便各不相关的,可以说,珠是牵情之物。
在先前的宴上,奚昼正说着这个习俗,还未说完便被打断,凌洛炎对此并不知晓,这才会对龙梵的话不以为然,不经意间已经取了那枚珠下来。
带有灵力的珠是那个灵兽非吞不可的,连同魂魄一起吐出,如今还有不少落在那些尸体上,最顶上的那枚恰好是肖念云所有,要说巧合,确实巧的很,为了这个巧合有人却很是不高兴。
“祭司在做什么?”凌洛炎看着龙梵拉着他回到房里开始为他脱去外衣,满脸兴味的问道。
龙梵手上的动作没有停下,继续解开他的外袍,将那件红衫脱了下来,不疾不徐的回答:“在为宗主解衣,弄污了的东西要换下才好。”
“还以为你不在乎,今日这肖念云运气倒是不错。”戏弄般的挑起龙梵的脸,凌洛炎轻笑着满脸邪气,他还以为龙梵当真可以不在乎,没想到还是一样,他的外衣只不过在接住那肖念云的时候被了而已。
“他的运气不错?洛炎还是晚些再说这句话的好。”握住他的手浅浅吻下,龙梵抬起手将那件红衫扔到了地上。
将凌洛炎环绕在身前,脸上的微笑并不是显露在人前的圣洁悲悯,淡淡的神色里流转的全是阴暗的诡色,“为了那枚珠你不是有话问他?”
“因为我有话问他,你才暂时将他放过?祭司大人总不会真的这么小气吧?”凌洛炎明知故问,答案是什么他当然知道,调笑似的凑近了去看龙梵的表情,他忍着笑摇摇头,“这样的表情还是不要让族人看到的好。”
怎样的表情?龙梵浑不在意,他只知道他不喜欢看到洛炎被他人触,任何人都不行。
这双眼,这抹笑,不论是指尖还是发丝,每一处都只有他才能触,即使是隔着衣襟被也是不行的,“我就是小气自私,心胸狭窄,洛炎岂非早就知道,若不是带你离开,留在那里我可不敢保证他往后还能回答你的问题。”
语声含笑,缓缓回答,浊世出尘的高贵之上却酝酿出了阴沉的妒意,眸色之间,深邃如水又深沉如海,掀起的是沉沉冰冷。
那是独占欲作崇,对龙梵的醋意早已习惯,但近日凌洛炎却越来越觉得他这位祭司的自制力每况愈下,独占欲却有逐渐上升的趋势。
“看的我这么紧,难道担心我去招惹别人?”自从龙梵的身份被揭穿,那场冷战过后他的祭司好像越来越容不下别人对他的注视,恢复所有的力量和记忆之后,他所担心的改变没有发生,龙梵对他的感情需索没有淡下分毫,反倒是愈加的强烈了。
“何用你去招惹,我的宗主只要站在人前,便会引来无数目光。”微微抱怨,些许懊恼,退下从容悠然,祭司龙梵皱着眉取了新的红衣来,不知是笑话还是叹息,让凌洛炎穿上外衫,他俯身为他系上腰间的束带。
看到龙梵失去冷静如此明显的不悦,凌洛炎失笑,“你不是早知会有今日,如今来抱怨晚了些,那不过是个孩子,他还有利用价值,我的祭司大人,这回的醋可吃的有些过了。”
拉起龙梵系带的时候往他身后环绕的手,他挑起满是魅惑之色的眼,“过来,让本宗主来补偿你。”暧昧低语,上扬的唇还带着先前被打断的那个吻的痕迹。
“这样的补偿可不够,”龙梵的指从他唇边划过,目光连在指下的柔软下,“洛炎,我可是拿你怎么办才好……身为祭司,我见不得我的宗主被族人敬慕,随行在旁,我容不下他人近你的身,知道他还有用,却险些出手将他毁去,身为祭司我好像并不称职,先前若是不离开,那少年定会魂飞魄散,你该知道,我从不在意他人的生死……”
此刻想以那孩子看你的眼神,我就后悔先前为何带你离开,就算知道你想从他口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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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出那枚珠的来历,我也这么想,想杀了他。“微微而笑,极为缓慢的话语中带着淡淡的怜惜,那是对消散在自己手上的生灵的叹息,对毁灭于他手中的生灵,祭司龙梵有着如神人怜世一样的怜悯。
毁去令他不快的存在,不让那些人留在世上遭受苦楚,那是名为慈悲的杀戮。
带着莲华香的话语声飘散而出,没有丝毫杀意,温和优雅的微笑,夹杂着是无比深情和几近疯狂的占有欲。
这番话是龙梵的心声,他感叹息连一个不存丝毫威胁的孩子都容不下,感叹对他而言,祭司的身份已经成空,他已经无法再观大局,他只能被他身前的这抹绯红身影牵制动摇。
凌洛炎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在龙梵的每一句话落音的时候都要翻涌起伏,或许是想起了千年之事的龙梵确实改变了,千年的记忆和千年的寂寞,过去的龙梵承载的不过是一半,如今才是完整。
完整的龙梵对他的情意像是将要溢出,在这寡情淡然的外表之下汹涌激烈的爱意,能使人无法承受而觉得窒息,但这样的感情却正是他所需要的,他要的就是这样的龙梵,所有的情感都只对他一人的龙梵,为他失去冷静,失控的龙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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