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异世界设定师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九州三千骑

    稍高的坡地上,一颗身围粗壮的橡木赫然伫立。那棵树看似与周围的同类没有差别,但如果稍加留意的话,就会发现其枝丫间架着一座隐蔽的木头高台。高台的边缘处卷起一架简易的绳梯,看来是与地面相连用的。

    整个高台并没有过多的人为缀饰,粗糙之中透露出某种别致的美感,像极了孩子们喜欢搭建的秘密树屋。

    但实际上,这只是术士廷在安特拉加岭的一座隐蔽哨所,代号为“第五棵橡树”——一个十分简单粗暴,符合摩根命名习惯的称呼。

    两个哨兵站在高台上,一个稍显年轻,表情和气质都带着一种涉世未深的稚嫩;另一个则年长许多,结实的肌肉和沟壑纵横的老脸无不在显示丰富的人生经验。

    年轻的哨兵靠着高台栏杆,哑光的盔甲外罩绿色长袍,腰间两侧分别挂着精钢长剑进而破甲弩矢,背后则是一张劲弩——这一套装备即使放在正规军里,也是非常高级的配置了。

    他将手随意地搭在剑柄上,眺望着远方。安特拉加岭的大本营每个月都会派出修剪工来修剪橡树的树枝,使其能为高台上的人提供良好的视野,也正是因此,这茂密的树才能作为哨所使用。

    此时已过午后,阳光与山岭间的清风透过片片枝叶,不约而同地相遇在此。作为入冬后难得的温暖时段,阳光的倾洒与岭风的吹拂总归让人有些犯困。

    那年轻的哨兵将手撑在脖子后面,舒缓了一下僵硬的脖子,送出一个大大的哈欠。忽然,脑袋瓜被身后的一双大手重重地拍了一下,让他的睡意瞬间全无。

    “站岗的时候给我放机灵点!被上面的大人们发现了,可没好果子吃!”年长的男子以刻意压低的声音斥道。

    和年轻的哨兵不同,他并没有配备长剑和弩矢,同款式的盔甲腰侧只有一柄匕首和一根魔杖。

    “我说莱纳老师,我一直觉得很奇怪呀……”男人委屈地揉着挨打的地方,“如果上面的那些人能监视我们的情况,那为啥还要派我们来监视这附近的情况?”

    又是一脑袋瓜。

    “你以为魔力是白给的?想用就用,想来就来?”被称作莱纳的哨兵露出一副“孺子不可教也”的表情来,“这儿的魔力是有限的,术士大人们要把魔力用在更需要的地方。而我的职责,还有你的职责就是,替他们守卫此处,监视任何可疑的情况,防止任何外人靠近核心地带。”

    “可我还是不明白……”年轻人略微抬了抬自己的剑柄,低头打量着身上质地结实的盔甲,“既然要我们守卫这里,那为何要像个窃贼一样躲在树荫里,还要求我们能不暴露自己就不暴露?我们的剑,还有这身盔甲,难道不是为了和敌人正面厮杀而存在的么?”

    莱纳提起手来,准备再朝年轻人拍一脑瓜子,但最终还是放下了手,只是重重地叹了口气。

    “告诉我,孩子,你在‘渡鸦’军团服役的那些年里,有杀过人吗?”

    年轻人瞅着一双大眼,沉默摇头。

    “你之所以被术士廷选中,只是因为你的弓术考核成绩优秀,再加上我的推荐。但这并不意味着你就是一名合格的士兵。士兵唯有经历战争,才能称之为合格。而你,你们这些新时代的孩子,从未体会过战争,甚至可能连血都没见过。”

    莱纳将手撑在栏杆上,表情沧桑。

    “在战场上,你永远不会知道自己面对的敌人是谁:正面冲锋的战士,侧面奇袭的弓手,背后行刺的刺客,甚至是看似普通无害的农民。没人会看着你光明正大地走上擂台,再来一番假惺惺的比武礼仪。你要想完成使命,首先要活下去。”

    “活下去……”年轻人似懂非懂地念叨着,“莱纳老师,我……”

    “嘘!”

    莱纳制止住年轻人的话,他用眼神引导着年轻人的视线,嘴中轻轻低语着:

    “有人过来了。”

    年轻人的情绪瞬间变得紧张了起来,在这里驻守的半年时间里,他还从未应对过闯入者。

    莱纳按住年轻人的手,让他不要轻举妄动。两人紧张地注视着走近的人影,想要提前获知对方的身份和实力。

    那是三个衣着朴素、壮受有别的男人。其中两人身材结实,皆带有武器,另一人身材纤瘦,双手藏在长斗篷中。

    “两个持械的老练士兵,另一个,应该是术士。”莱纳低声总结到,“不像是什么普通人,可能是安特利维奇的间谍。”

    “那……那我们要怎么办?”年轻人的语气有些发颤。

    莱纳沉吟了片刻,掏出自己的魔杖来。

    “给弩上弦,瞄准那个最瘦的男人,我一会儿先唤醒血玫瑰,看看对方的反应。记住了,听到我的命令后再放箭。”

    年轻人重重地点了点头,从背后取下弩,一番手忙脚乱后,他将搭上了箭矢的弩架在身前,瞄准莱纳所指示的人。

    莱纳不慌不忙地举起魔杖,待到对方走入合适的范围时,只手发动了法术。

    年轻人曾听人说过血玫瑰这种来自遥远异国的神奇植物,但从未见识过它们的真面目。毕竟很少有人会闯入安特拉加岭,血玫瑰也就很少能品尝到鲜血的滋味了。

    年轻人一边瞄准目标,一边目睹着即将发生的一切。三个无知的闯入者依旧没有发现即将到来的危险,还是以一副不设防的姿态行走着。

    突然之间,血玫瑰如同是潜伏已久的猛鳄一般,在毫无征兆的情况下破土而出。

    几乎是在同一瞬间,那两个壮实的男人以不符合自身形象的迅捷速度躲过了血玫瑰的突袭。一人挥起黑钢长剑,另一人手持两柄造型奇特的匕首,分别将血玫瑰拦腰截断。

    “怎,怎么会!?”年轻人不禁脱口而出,“他们怎么可能躲过去?”

    ——他们知道我们在这里!

    几乎不经任何的思考,年轻人鲁莽地得出了这一结论。

    几乎不经任何分析,他的手关节就扣动了弩的扳机。

    “你……!”莱纳的表情因震怒而扭曲,眼睁睁地看着箭矢从茂密的树冠中飞出。

    叮——!

    持剑的男人以出乎意料的速度挥出了剑,剑身仿佛与手臂融为了一体,精准地拨开了箭矢。

    年轻人完全愣住了。他在军团服役的五年中,只知盾牌可以抵挡箭矢的常识,却从未听说过谁能用剑来防御高速飞行的暗箭。

    那男人的目光落在了这边,树荫后的眼睛和那双鹰一般锐利的目光对了个正着。

    ——遭了!

    “那边!”男人指着哨所喊道。他的同伙迅速从斗篷中抽出魔杖,对准了橡树。

    年轻人只见卷着风沙的气旋驰来,气旋冲破橡树的绿茵屏障,木头搭建的高台被瞬间吹垮。两个哨兵随着落叶一起跌下,重归地面的方式并没有那么友好。

    他从地上挣扎着起来,想要拔出腰间的长剑,手还未触及剑柄,一丝冷冽便率先抵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告诉我,小子。”身前,那个身手不凡的男人正用剑指着自己。

    “你们术士廷都在这里做些什么?”




第134章 安特拉加岭的秘密(中)
    艾纳尔用剑抵着年轻哨兵的脖子,死亡的威胁真切而冰冷,瘙痒着他的喉头。

    “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哨兵吞了口吐沫,喉结上移的过程中擦过剑尖,留下一道细微的口子。

    “你知道吗?”艾纳尔的语气毫无起伏道,“知道真相的十个人里,有九个会用这句话做开场白。”

    “……”士兵沉默不语地盯着艾纳尔。

    “那九个人中,有四个会像你这样一声不吭地盯着我。他们以为,强迫自己直视对方,就算眼角发酸也要控制好眨眼的节奏,这样就会看起来更加诚实些。实际上……”艾纳尔顿了顿,“只有撒谎的人才会一直盯着对方看。”

    年轻人的肩头一颤,控制住自己收回目光的冲动,语气冰冷地回应道:“我告诉过你们了,我什么都不知道。”

    “是吗。”艾纳尔将剑锋从年轻士兵的脖子上移开,看向一旁的蒙多拉尔。他正控制着另外一个稍微年长的士兵,同样缄口不言,比眼前的年轻人更加谨慎而有觉悟。

    艾纳尔年轻的时候做过许多肮脏的勾当,其中也包括恐吓、威胁、审问。他深知受讯者的思考和行为逻辑,也能在试错中探究对方的心里阈值。他知道无论如何,总是存在着一套共同的规律:年长者比年轻者更能保守秘密,愈是脆弱的体魄愈是能藏下坚硬的灵魂。但无论是多么高傲的夜莺,在自己的孩子遭受威胁的时候,都会发出啼血的鸣叫。

    艾纳尔曾将其作为屡试不爽的金科玉律,可现在,他只觉得满心厌恶。

    ——又要做这种事了。

    艾纳尔和蒙多拉尔交换了一个信息量充足的眼神。接着,他抬起一只脚来,狠狠地朝着年轻人的小腿骨上踩去。

    “啊啊啊啊啊啊!!!!”

    腿骨碎裂的声音和年轻人的惨叫声一同传来,响彻了整个森林。那年长哨兵的脸上显露出明显的悲切,他张开了干燥的嘴唇,想要说些什么,最终却一言不发。但那个眼神已经暴露了一切。

    艾纳尔再次观察起眼前的两个哨兵:同样的发色,同样的瞳色,相像的五官特征。看来正如他所猜测的那样,这两人是父子的关系。

    “说,老头。”蒙多拉尔将匕钩抵在老人的下颚上,语气充满威胁的意味,“你们术士廷都在干些什么?”

    “我永远……不会告诉你们。”年长的哨兵张着一双愤怒的泪眼道。

    蒙多拉尔望向艾纳尔,吐出了两个字:

    “动手。”

    艾纳尔微不可见地呼出一口气,双手握持剑柄,架在年轻人的脖子上。

    “你们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年轻人的语气颤抖,“你们在毁灭这个国家。”

    “是吗。可我没有判断这一切的权利。”艾纳尔平静地说道,“从很久以前开始,我都只是个……刽子手罢了。”

    ——没错,我早就习惯了双手沾满鲜血的生活,有罪的血,无辜的血,老迈的血,年幼的血。

    艾纳尔将剑高高举起,银光之间即将落下审判的利刃。

    “住手!”年长的哨兵挣扎着向前扑去,“……从这里往南,途径两颗被填上树洞的橡树,在第二棵的位置向西走10分钟,会看见一个山洞,那里……有你们想要找的东西。请你们……放过贝特。”

    “……谢谢。”蒙多拉尔一颔首,提拉起双匕,娴熟地割破了年长哨兵的喉咙。

    年轻人的瞳孔皱缩,看着鲜血从尸体的脖子中溢出,浸染了整片土地。他伸起颤巍巍的手,摸着自己喉头细小的伤口,发出一声愤怒的吼叫。

    “你们……”年轻人的话语听起来像是在喘息,“诸神不会饶恕你们。你们的灵魂,你们的**,你们的一切,统统会流放下界,永世不得安宁……”

    “诸神吗……”艾纳尔发出一声沙哑的笑,将剑重新举过头顶。

    “艾纳尔!”身后,脚步声与熟悉的呼声传来。于洛颖跑到艾纳尔面前,挡住了他的剑。

    “爱……于小姐,”艾纳尔面露惊色,本能地躬身道,“您最好和吴雍在一起,我们还没有把这附近的威胁排除干净。”

    “可以了,谢谢你,艾纳尔,但这些人不是我们的目标。”

    于洛颖俯下身来,抽出魔杖,察看着年长哨兵的尸体。

    “已经……死了。”

    杖尖低垂,于洛颖面向瘫倒在地上的年轻人。

    “我知道道歉是没法弥补的……但我们还有必须要做的事,所以,恳请你暂时忘掉这一切吧。”

    说罢,于洛颖挥动起魔杖,轻声念叨起一种陌生的语言。艾纳尔无从晓得字节间的含义,只知道那和古摩根语一样,是无数湮灭在历史中的古老语言之一。

    咒语之间,年轻人的眼帘开始变得沉重,仇恨与痛苦被汹涌而来的梦境之海淹没,沉为了深邃之下的平静。

    “爱丽希丝!”余安突然从某颗树上现身,轻巧跃下,有些不满地看着于洛颖,“为什么要放过那个人?”

    “他们只是普通的哨兵而已。”于洛颖看着熟睡的年轻人,答道,“我给他施展了十分有效的睡眠魔法,大概能持续十二个小时左右——这里应该没有野兽吧。”

    “当然没有,安特拉加岭受我的庇护,都是温和可爱的动物——不对!”余安烦乱地摇了摇头,“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啊啊啊,你也是,奥古斯都也是,从那个世界回来后,都变得不正常了……”

    “我大概只是……”于洛颖攥住自己的衣襟,“从没把自己当成过神吧……”

    余安没有在意于洛颖的感慨,只是转过身去,面向艾纳尔和蒙多拉尔,以及朝这边走来的吴雍、亚瑟和安妮卡。

    “做的不错,凡人们。”余安畅快地拍了拍手,“我还没有问你们的名字。把你们的名字告诉我。”

    “……我叫艾纳尔.汉沃森,诸神的忠诚信徒。”艾纳尔收回黑铁长剑,躬身答道。

    “我在你身上确实看到了忠诚。”余安回应着,“以及勇气和决心,并非是出自傲慢的那种。我并不讨厌。”

    “安……安妮卡.埃克森。”安妮卡小跑着接近艾纳尔,躲在他的身后,小声回答。

    听到埃克森这个姓氏的时候,吴雍的心头猛地一沉。

    “人类的女孩,我有那么可怕吗?”余安一脸费解地质疑道,反而让安妮卡躲得更靠后了。

    接着,亚瑟和蒙多拉尔走上前来,在余安的面前跪了下来。

    “微仆称作亚瑟.斯特洛韦尔,是侍奉西明诸神的忠诚仆人。”

    “哦?”余安似乎被勾起了兴趣,“你说话的方式……你来自教会?”

    “是的,女神大人。”亚瑟保持着恭敬的姿态答道。

    “另一个呢?你叫什么?”

    “蒙多拉尔.比约奇。”蒙多拉尔答道。

    “这显然是人类的姓名,你的母氏姓名呢?娜迦的混血儿。”余安不紧不慢地追问道。

    蒙多拉尔犹豫了一下,将头埋得更深了些,“亚特兰.阿纳托里.巴赛亚维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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