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夫君可欺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衍瑟
裘晚棠只当裴蓠不在,镇定自若的翻看着手里的书轴。外头裴磬和墨酝都十分识相的没有进来,给裴蓠与裘晚棠留下了空间。
“晚棠。。。”
裘晚棠抽空瞟了他一眼,见他神色可怜。免不了心中好笑,可是笑归笑,她可不打算这般简单就原谅了裴蓠。
才分开了多久就招蜂引蝶,拈花惹草的。以后那还得了了,况且虽然裴蓠是为了捉拿奸细,才一时不防备让陆妍抱了个正着。可看陆妍那熟稔的动作,这私底下,不定多少回了罢。裘晚棠越想越觉得酸涩,对着裴蓠冷笑了一声,就又不再搭理他了。
裴蓠:“。。。。”
他真是无辜的,陆妍扑上来时他光顾着瞧裘晚棠了,也就没有在意。谁能想到裘晚棠竟是吃味的这般厉害,当然,他不仅没有不悦,还十分开心。
这说明自家娘子在乎自己不是?
可惜即便如此,裴蓠棋差一着,没有想到裘晚棠是十分坚定的要好好“吃味”一回了。这可不是好哄的,裴蓠这会儿还得意,等过了几天,说不得就该做甚么模样了。
将裴蓠的表情都不动声色的收进眼底,裘晚棠的笑容不由带了几分诡异。自家夫君那么喜欢她吃味,那不若就一次吃个够罢。
一路上,裘晚棠对裴蓠都采取了视而不见的态度。总归她现在看着人了,裴蓠也活蹦乱跳的好的很。甚至还有力气来设计她,想来是没有大问题了。
裴蓠这会儿还不知道,未来的“幸福”权利已经被裘晚棠暗暗的抹除了。就算思念已久的娘子回来了他身边,他仍旧是只能看,不能碰。
马车一路回了靠近中心的营帐,先前裴丞相特别交代过,让裘晚棠一到军中就去见那女子。毕竟现在两军交战,僵持的时间越久,军心就越容易涣散。到时即便有裴蓠坐阵,也未必能以极少的损失去打了胜仗。
裘晚棠一直记着,许是她自个儿心中也有几分好奇。不知是哪个女子特意让她赶来,要对她说些甚么。肯用这般重要的布阵图来换的,必定不是一件小事。
她甚至顾不上休整,就随着裴蓠去了那女子的所在之处。
裴蓠等人是不得进去的,是以他们都候在外面。帐中微微有些昏暗,裘晚棠撩开挂在当中的纱帘。就见一道身影背对着她,纤细消瘦的很。那女子听到声响,就缓缓的转过头。只是她裹着黑色的面纱,让人看不清真容。
“你总算是来了。”
女子的声音有些低迷,她的眼睑垂垂。带着几分莫名的熟悉感。
“你是——?”
裘晚棠轻声问道,那女子闻言就抬眼对上她的视线。随即一手拉着面纱的系带,将那束缚在一起的绳结解开。
面纱滑落,裘晚棠的神色也随之愕然。
“月梅?!”
近两个时辰过去了,裘晚棠和那女子在帐中不知商谈了些甚么。一直没有动静。裴蓠等的心焦,既是担心裘晚棠的安全,又怕那女子是蓄意而来。
但那半张残图已叫人证实过了,的确是真的。
裴蓠想到急时,就忍不住在周边踱步。来来回回,让旁边的裴磬和墨酝,还有匆忙赶来的欧阳弘等人都看的烦躁了起来。最后裴磬被推了出来,前去对着裴蓠道:
“元帅,莫要担心了,少夫人定然无事。这都在咱们眼皮子底下呢,有点甚么不对立时冲进去就是。再者说了,少夫人不是寻常女子,自然有自己的打算。”
裴蓠却听不进去,在瞪了他一眼之后,又开始来回踱步。
裴蓠对着后头的几人摆摆手,示意没有法子了。几人这么水深火热的煎熬了一番,就再过了半柱香的功夫。
正当裴蓠实在熬不住,打算进去一探究竟的时候。那帐子忽然叫裘晚棠伸手掀开,裴蓠一个箭步冲上前,也顾不得身旁有没有人了。一把就将裘晚棠扯进怀里上下查看,就怕她受了伤。
裘晚棠虽然心里微甜,但好歹女子的身份摆在哪儿。她又如何像裴蓠一样大胆,是以她只能微微臊着脸推了他一把,让他先放开她。
“你且松手,这么多人瞧着呢。”
裴蓠虽然不想,可也不好拂了她的意思。最后还是不情不愿的放了手。
裘晚棠好笑的嗔了他一眼,摊开掌心。
“这是另半幅残图,拿去罢。”
重生之夫君可欺 第10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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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说了这话,裴蓠还没怎的,倒是欧阳弘率先反应过来。他立即微躬了身子神色恭敬的接过残图。虽说面上尚看不出深浅,,但从他手间微微的颤抖来看。他还是难掩激动的心情。
“多谢夫人。”
欧阳弘道。裘晚棠便柔和笑道:
“不必说谢,真要算起来,合该是我谢谢副将才是。上回适逢险境,多亏副将相助解围。这回不过是一件小事,我着实受之有愧。”
欧阳弘自然是要再推诿一番,不过那残图在手,他的心思也不在这儿了。只与裘晚棠和裴蓠说道了几句,就匆匆拉了欧阳苓退了下去好生研究。
裴磬和墨酝也识相,看在场的人都走的七七八八。他们就跟着退到了远处,这样既可以不打搅了主子们,又可以及伺候。
这么些人,没有再问起李月梅。倒是裴蓠见帐中仿佛打从裘晚棠出来之后就没了动静,一时奇怪,忍不住问了句道:
“那女子呢?”
裘晚棠望了他一眼,神色颇为复杂:
“走了罢。”她说着不管裴蓠惊愕的模样,从袖中取出了一枚精致的木盒。只不过手掌大小,纹饰精美,“她只给了我这个,就离开了。”
裴蓠从她手中接过盒子,却还是有些恍惚。他们这儿留着的不说都是武艺高强,但起码他与欧阳弘算得上尚可了。然而李月梅仿佛凭空消失了一般,不见任何踪迹就从军中离去。这莫不是说,他们的守备实在懈怠?
裘晚棠一眼就看穿了他在想什么,当下也只得颇为好笑的弹了弹他的额心。满眼皆是无可奈何之色:
“莫要多想,她如何来的就如何走。没这本事,她又怎能盗了这残图来?正亲王是出了名的多疑,你以为她凭什么得的了他的信任,自然是靠偷了。”
裴蓠摸了摸额心,裘晚棠都这般说了,他再是纠缠下去也不一定有个所以然。倒不如先就眼前的事解决了。
他思量一番,就伸手打开了木盒:
“这是。。。?”
盒盖一开,裴蓠不觉微微瞠大了双目。那盒中铺满了丝绒,正中央一块碧翠的玉玦色泽欲滴,正中央恍若一团云雾,龙纹若隐若现。
“这玉玦用的料与玉玺是同一种。”
裘晚棠叹了声气道,等到裴蓠抬眼瞧她,她才轻轻的为他阂上了木盒。直直的凝视着裴蓠的双眼:
“这是这世上唯一能证明五皇子的位置坐的名不正言不顺的证据,当今五皇子并非先帝亲儿。他是李太傅之子,李楚,才是真正的五皇子。”
裘晚棠的话如同巨石,重重的敲击在了裴蓠的心上。他只觉得脑中一滞,李楚的容貌神态走马灯一般的掠过。
“怪不得。。。。。”
裴蓠恍然过来,撑着头道,“我道为何五皇子与先帝竟是半点不像,原先只当是肖母一些。如今看来,却是他原本就是个假的,那他自己可知晓?”
裘晚棠摇头道:
“怕是不知的了,我先前听月梅说起时。除了李太傅,天下没有第二人知道,她也是误打误撞瞧见李太傅的手信才知道的。”
裴蓠努力的去想李楚和李月梅的容貌,二人是有几分相似的,那这么说来。。。。。
“不,月梅不是李楚的妹妹。”
就在裴蓠想要开口询问她的时候,裘晚棠就即时打断了他。聪慧如她,又了解裴蓠,怎么会不知道他想问些甚么。
“当初为了让李楚与月梅相像,月梅的模样,从小就被动过。倒并不是易容术,只是幼年时还不曾长开,李太傅请了那些司长梳妆打扮的娘子。照着李楚的模样,给月梅的妆容都有些变动。若是月梅不上妆,也就半点不相像。”
裘晚棠话到一半不由顿了顿,有些犹豫接下来该怎么说:
“况且——罢了,夫君,有了这玉玦,要想五皇子退位。也就再是简单不过了,毕竟站在五皇子背后的人,也是因着他的皇子身份。这会儿若是证实他不是皇室血脉,也就不必再大费周章,如果可以,便让三皇子逼宫罢。”
裘晚棠拍了拍那盒子,发出沉闷的钝响:
“月梅与我说的这法子,三皇子其实已备好了人马,只缺一个由头罢了。将这物交予他,就能给了他机会。三皇子早些登基,我们才能及时退身。”
裘晚棠的眉目间带了些疲惫之色,裴蓠见的心疼不已。他自是知道裘晚棠的辛苦,近日来的奔波劳累,都只能怪他没有及时解决这些糟心事。还要累的她出面。
“晚棠,若是累了,先去我帐中歇息罢。”
裴蓠虚扶住裘晚棠,察觉到她手腕越见纤细消瘦。眼底不由略过了一抹担忧,他揽住裘晚棠的腰,就想带着她上马车。
“方才还不觉得,被你这么一说,确实是有些乏了。”
裘晚棠轻笑了笑,仍由自己将僵硬倦怠的身子靠在裴蓠怀中。嗅着鼻尖熟悉的茶香,她心中稍安,很快就有些迷迷糊糊了。
朦胧间,她恍似见到了初始成亲的那段日子。在自家的院子中悠然自得,不知有多少自在,只是现在,他们或多或少都受了伤。都满心满身的困顿。若不是彼此间还能依赖,裘晚棠都不知该如何度过。
幸好,还有夫君。
裘晚棠眉眼弯弯,沉沉昏睡了过去。
这一觉睡得别外漫长,裘晚棠只觉自己仿佛将前世今生都过了一遍。等到她睁开沉重的眼睑之时,面前却突兀出现了裴蓠熬的通红的双眼。
“夫。。。君?”
裘晚棠奇怪的开口唤道,可是甫一发出声音,裘晚棠却不禁诧异于自己嗓音的干哑。好像几天没有饮水一样,粗粝的很。
“二少奶奶,你醒了!”
最先反应过来的不是裴蓠,反倒是一直抹着眼泪的墨酝,“二少奶奶连续昏迷了三天,姑爷一直不曾合过眼。现在少奶奶总算是醒过来了,婢子,婢子——”
墨酝说着就湿润了眼眶,裘晚棠连忙好生安慰了她几句,又转头去看裴蓠。彼时裴蓠竟是趴在她床边睡熟了,还发出细微的鼾声。他一定是一直强撑着,直到确定她没事了,他才松懈了下来。
裘晚棠一眼就瞥到他眼窝之下怵目惊心的阴影,倍感熨帖之际,却忍不住责怪裴蓠不爱惜自己的身体。
但这到底是为了她。。。。
重生之夫君可欺 第108章 大结局倒计时(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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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怕亲们心急,先发章上来。某瑟今晚要熬夜码字,会完结的。不过这几章略惨烈,亲们最好捂眼。~无良某瑟顶锅盖跑~~~)
“我说的可是半点没错,”裘晚棠的脸色带了点苍白,却掩不住她眼中慢慢的温柔笑意,“你到底还是个傻的。”
她掐了掐裴蓠的脸颊,一如初见时她爱见他局促而羞恼的神情。
“墨酝,可有力气扶了你家姑爷上来?若是不行,就唤了裴磬来帮忙。”
裘晚棠吩咐道。墨酝听闻,忙放下手头的活计,擦了擦手几步走到床边。她就着裘晚棠帮衬的手虚抬了裴蓠一把。因他原本就是坐倒在床边的,倒也费不了多大力气。
二人尽量放缓了动作,裘晚棠等到墨酝为他除了鞋。就将被褥拉向裴蓠,替他盖上。而她自个儿则是穿戴好了衣裳,接过墨酝为她温着的汤药喝了,这才拭了拭嘴角问道:
“想必已经请了军医瞧过了罢,我身子可好?”
墨酝收拾了汤碗,笑着回到:
“无妨的,军医只说是连日劳累了,身子虚了。没甚么大碍。”
裘晚棠莞尔:
“那便好了,墨酝,你一会儿出去就唤了人守在外头罢。我想让夫君好生歇息,可万一军中出了事,自然不好置之不理。你只管让那人等着,若是有人来报,先知会我一声。这回,该是我守着他了。”
裘晚棠说着凝了裴蓠一眼,微扬凤眸中的暖色若晨煦宛然,一时迷了墨酝的眼。
等她回过神来,就略有些赧然的福身道:
“是,二少奶奶。”
语毕,她便端着托盘出了帐子。
墨酝走后,帐中便立时安静下来。除了裴蓠均匀绵长的呼吸声,就连裘晚棠的吐息也变的微弱了许多。她轻轻坐在了床边,握住裴蓠修长的手掌。纤白的指尖交错,她将裴蓠的手心贴在颊上,柔柔的摩挲。
“夫君,”她开了口,声音是从未有过的低婉,“晚棠今生最大的幸事,就是嫁予了你。似这一般留在你身边,放在从前——”
她顿了顿,眼前忽而闪过了前世的画面。
“或许,不过是场梦罢了。”
裘晚棠不禁自嘲道,前世的种种。二十余年的生活,仿佛在这短短的一年中逐渐淡去。现在再仔细想想,那些曾经让她痛不欲生的折磨,流言,背弃。不过裴蓠当初的一句我心悦你,就足以让她忘怀了。
“夫君,有许多话,晚棠从不敢与你说。不敢说为何初次见面就愿与你携手,不敢说为何每时每刻都怕失去你。不敢说为何不惜命,只想让你无忧。”
裘晚棠说着就笑了,两弯清泪顺着裴蓠的手背滴落在锦被上,濡湿了被间秀丽刺绣间的两点红梅。
“夫君,晚棠明白。当月梅拿出布阵图和玉玦时,夫君必将有一次生死之劫。晚棠不能,无法陪伴夫君左右,也不愿让夫君有所顾虑。是以只有在你听不见时,晚棠才能说这些话。夫君,晚棠定会等你安然凯旋。”
裘晚棠双手紧扣住裴蓠的,难舍难分。她的脆弱在此时清晰可见,那些外人瞧见的坚韧,端庄华贵。在裴蓠面前统统崩塌了,此刻的裘晚棠,也不过是个普通女子。
大战将至,由不得裘晚棠不忧心。
前世,是她先离了夫君。起码那时夫君与她再无干系,她情愿夫君恨她厌她,也不想一身狼狈的留在那处。
即便她有再大的冤屈,说不出,道不明。除了悉数咽下辛酸苦楚,她别无选择。前世裘晚棠至死之前都想的明白,只有那一场大火,方能烧尽她身上的肮脏。
然而重生之后,她却始终没有过这个坎。虽说她以为自己已经将前尘尽了,她却不得不承认。自己看见岳宁然与裘菡词,会想到前世无法反抗的自己。
裘晚棠不止一次的后悔过,今生再与夫君一同。究竟是对是错,若是他们两家不联亲。恐怕上头的人也不会如此忌惮。她不管自己会不会再回黄泉,她在乎的,只是裴蓠而已。
她做着一切,只想让他能度过这关,摆脱这些腌臜事。
可惜,到头来,反是她亲手把裴蓠送上沙场。
“夫君,晚棠是有罪孽之人。我有机会重来一次,已是万幸。可是晚棠不惜福,终归还是要眼睁睁看着夫君离去。”
裘晚棠贴在他耳边,低低絮语:
“有朝一日,夫君未回。那晚棠愿与君同归。”
哪怕是黄泉冥路,她也心甘情愿。
半月后,宫中又一次动乱。当今的天子被三皇子当场揭穿并非皇室血脉,逼不得已之下,两军开战。
而骞远,同样响彻战鼓。烽烟四起。
裘晚棠被送到了远离沙场的镇落上,离别之前。裴蓠将裘晚棠拥入怀中,仿佛要将她刻入骨血。
“晚棠,我定会毫发无损的回来。”
裘晚棠没有落泪,也没有让他发誓承诺。她只是轻轻的环抱住裴蓠的背脊,深深的埋入他的怀中,微不可闻的应道:
“嗯。”
随即,二人分离。裴蓠一步三回头的望着裘晚棠,裘晚棠带着笑,眉目如能笼罩在雾霭间。迷蒙之余,又带了几分虚幻。
知道裴蓠一行人快要见不到裘晚棠时,一直紧紧注视她裴蓠却忽然发现。裘晚棠的双唇微微蠕动,恍似说了些甚么。
“元帅!”
不过不及他深究,那头欧阳弘已大唤了他一声。裴蓠无法,只得咬着牙回身,狠狠一夹马腹。那马儿高亢嘶鸣,立时就奔向去。
大军一过,裘晚棠就站到了城门上。望着前方若黑云压境的阵仗。耳边是战鼓号角的轰鸣,每一个士兵面上都带着视死如归的神情。就是身着黑铠的裴蓠,也不觉热血沸腾。
这是真正的沙场,是人间最残酷的地狱。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沙场不分贵贱,哪怕是元帅,也有马革裹尸的时候。
羽甲林立,万马策腾。
接下来的事,裘晚棠已等不到看了。她要被人护送去镇上的住处,寻常总是笑意不断的墨酝,今日也静默了。
“怎的,怕裴磬回不来了?”
裘晚棠打趣道,孰料这回墨酝却未曾反驳。她只是抬起头,张口欲言又止,等到最后,还是点了点头。
“不会有事。”
裘晚棠笑道,自个儿带头走下了城。墨酝跟在她后边,二人都没有在说话。裘晚棠方才所言,也无一人听见。
裘晚棠转身的刹那,泪水就止不住的滑落了。她的唇角微挑,还保持着离开裴蓠前极美的笑容。可是她的双眼,犹如干涸的碧湖。乍看依稀美妙,实则已失了神魂。
那湖水,都随着裴蓠,延着脸颊淌落了。
就在和裴蓠相拥的刹那,裘晚棠忽然改了主意。她不想与夫君共死,或者说,她不想让夫君死。
天有灵知,若夫君不能度过,就让晚棠以命相抵罢。
再欺瞒自己前世是梦,未免太过幼稚。裘晚棠不认为重活是偶然,她这条命本就是天赐的。如果能换得裴蓠一生平安,她死又何妨。
起码今生这一年,她做了世上最为幸福的女子。那就无憾了。
仿佛是为了响应她,那原本叫灰雾遮蔽的晴阳忽而消弭了雾色,柔和的光线穿过马车的车篷,洒到了她身上。
裘晚棠低头抿唇笑了。
这场仗打的难分难舍,即便有了布阵图。但是如裴蓠所想,正亲王很快就发现了这事。他们立时变更了阵法,虽说一开始还有些措手不及。可时间久了,自然熟练了起来。
裴蓠已经不记得自己杀了多少人,他浑身沾满了敌人的鲜血,犹带温热。握着长剑的右手丝毫不见疲惫,他一身的气力,甚至没有用过三成。
“废物。”
裴蓠嗤笑一声,一剑削飞敌军副将的头颅。他没想到裴珩会出现在战场上,不过既然他来了。那一举两得,正好让他了结之前的仇怨。
兵器交接,裴蓠架住裴珩的长枪。手腕略一翻转,就削去了枪头。
“你真是无愧银样镴枪头的称号。”
裴蓠讥讽道。裴珩哪里听不出他话中意,当下面色狰狞,竟是从腰间抽出匕首。直指裴蓠的脖颈。裴蓠不以为意的挑开刀尖,控制座下马匹迂回到裴珩身后,一剑刺中了他的右臂。
裴珩痛呼一声,双目瞬间赤红。他扔掉枪棍,竟是不管伤口要来与裴蓠缠斗。二人打了几个回合,裴蓠挑断了他的脚筋,他已是废人一个。
“你以为你赢了吗?”
裴珩笑的撕心裂肺,“你不是很紧张你的夫人?你可知她一定安全?”
裴蓠闻言,顿时心口一跳。他一脚把裴珩踹下了马,用长剑贯穿了他的左肩,深深插入泥土之中。
“你再说一遍!”
他额间青筋暴绽,手几乎将裴珩的胳膊捏的变了形。那团扎入他左肩的长剑毫不留情的拧转,血肉模糊。
裴珩痛的脸色惨白,连呼吸都急促了起来。却还是不忘恶毒道:
“她死了!被人玩的都烂了!臭j□j!!哈哈!!哈哈哈!!!!”
裴珩仰天长笑,然而还没笑够,裴蓠就刺中了他的咽喉。鲜血溅了他一身。裴珩双眼暴突,全身不住的抽搐。
裴蓠抽出剑,又狠狠刺了进去。再抽出,再刺入。如此重复了一遍又一遍,直到裴珩死不瞑目,浑身变作了血筛。
裴蓠擦去脸上的血,就要翻身上马。他现在脑中一片空白,只有一个念头在抽打着他的脑海,那就是回去,找晚棠。
“元帅,当心!”
就在裴蓠上马时,裴磬嘶吼的声音忽然从左后方传来过来,如同一记闷雷。
噗嗤——
剑尖穿破胸腔,裴蓠低头,只见得一截滴血的银白箭尖。他挣扎着回头,便见一张熟悉的脸庞握着断箭,扭曲着狞笑:
“你死定了!!”
岳宁然趁着裴珩诓骗裴蓠的功夫,偷偷接近了他,并成功将那断箭当作武器。给了裴蓠致命的一击。
裴蓠冷笑着勾唇,啐了一口血沫在他脸上。
“要我死,可没那么容易。”
他说着忍住剧痛,一手捉住岳宁然的手腕,把那短箭用力抽了出来。那等疼痛远非常人所能忍受,他的面色一白,立时折断了岳宁然的手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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