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傲的顾明玉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委鬼乌衣
顾明玉的好奇心不算太重,只是在脑子里过了一遍,胡乱想着是不是胡一苇喜欢高敏敏,把他视为竞争对手,但转念一想又不太可能,高敏敏的性格跟男生一样,身边要好的朋友基本都把她当男生处,而且她性格耿直说话不经大脑,经常无意中得罪人,其中得罪得最多的大概就是胡一苇。
所以除非胡一苇是个抖m,不然不可能会喜欢高敏敏。
顾明玉无意探究,另外两个人却总是用奇怪的眼神看他,然后在他回视时猛地低头窃窃私语,这种反应顾明玉经常见到课间从人群中穿过时,总有些小女生会对着他尖叫,然后兴奋地跟身边地朋友叽叽喳喳地谈论他。
顾明玉从高敏敏和胡一苇身上,看到了一种貌似塑料闺蜜情的东西,这个想法让他浑身汗毛直竖。
值得一提的是卓雷也在二班,顾明玉有一次路过二班时不小心撞了他的肩膀,看着比自己矮一个头的卓雷,顾明玉露出淡淡的笑容:“同学,走路小心点。”
卓雷不认识他,可能是身高长相上带来的压迫,只觉得这人气势好强,明明是在笑着,却看着怪吓人的。
顾明玉现在身高180cm,已经可以藐视学校里99%的男生,他的目标是185cm虽然可能……很难达到。
高二高三不在一栋教学楼,加上刻意避开,那天之后周成竟然连顾明玉的面都见不到,除非去顾家或者顾明玉所在的班级堵人。但是周成不敢也不愿。
周智的爸妈现在天天在他家哭诉,求周成妈妈去给周智求情,甚至还求到周成身上,看着他们那样伤心难过,周成心里也不好受。只是顾怀立现在专心办案,已经好多天没回家了,周成也见不到他。
周成被周智爸妈哭得心烦意乱,心里也堵了口气,他始终觉得顾明玉太绝情。周智虽然有不对的地方,不也没给顾明玉造成实质的伤害?而且他们还揍了他一顿,早该消气了吧?至于犯罪自有法律制裁,他顾明玉强行算计难道不是害人?
就这样两人开始冷战,不同的是顾明玉说了‘再见’,周成却觉得气过这一段就没事了,心里从没想过和顾明玉分开。
直到有一次,他们在文宏家的租书店相遇,看着静静站在书架前的明玉,周成心里扑通乱跳,灯光把顾明玉的身影照得暖暖的,他侧着脸垂眸看书,纤长的颈项让他看起来温柔从容。
周成走过去站在他身旁,想去握他的手,就听身后女生喊他:“周成,好巧啊,你也来这里借书?”
顾明玉这才发现周成,又跟着他一起转身看向那个女生。
大概是灯光太过温暖,也可能是顾明玉的眼睛会勾人,那女生被他看着一下就脸红了起来,只是她也大胆,当着顾明玉的面问周成:“周成这是你表弟吗?我以前怎么都没见过?长得真帅!”
女生是周成的同班同学,从初中到高中同班近六年却没说过几句话,只是一进书店看见顾明玉的背影就觉得帅气,见周成走过去像是跟他熟识,便张口打了招呼,实际上目的就是顾明玉。
她刚才看见周成想去握那男生的手,觉得他们很亲密,下意识觉得应该是表兄弟不然没法解释周成用那样的眼神看他。
周成讷讷,不知道该怎么说。
顾明玉合上手里的书,对那女生笑笑,说道:“我跟他没什么关系,只是邻居而已。”
说着顾明玉就越过周成,走到柜台把手里的书递给文宏的爸爸,“文叔叔,我想办一张借书卡。”
文宏的爸爸带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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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花眼正在看小说,闻言也没抬头,径直从抽屉里拿出登记薄,写名字时才抬眼一看,见是明玉,再看看他身后低头不语的周成,顿时有些惊讶,“你们不是有卡吗?”
顾明玉顿了顿,微笑道:“再办一张吧。”
之前那张写的是周成的名字,顾明玉也懒得再用,办好卡后,又转身走到周成面前,把原来那张借书卡递给他。
周成不接,撇开头不看他:“明玉,我们没必要闹成这样……”
顾明玉也没坚持,反而还笑了笑,把卡递给那个跟着过来的女生,“请你帮我交给他。”
女生下意识拿在手里,慢了半拍才反应过来,“这……不太好吧?”顾明玉却不想再浪时间,对着她点了点头,然后转身离开。
周成拧了拧眉,迈步想跟上去,那女生拉住他的胳膊,“等等,这卡你不要啦?”
“他不要的东西我也不要!”周成忽然生气怒喝,把文宏爸爸和那女生吓了一跳,都抬头看着他。
文宏爸爸一脸诧异,不知道他们怎么闹这么大矛盾,劝慰了几句,见周成还是一脸怒气,摇摇头低头继续看小说了。
“你不要的话,那我着了,啊啊啊啊这可是男神用过的东西!”女生一开始有些手足无措,再三询问周成见他不要便又高兴起来她自己也有借书卡,只是想拿来藏她看见顾明玉在登记薄上签名,知道他就是高二那个有名的校草。
说着就要到包里,周成本来已经往外走了两步,听到她这话,又折回来一把抢回借书卡,一句话也没说闷头就往外冲。
女生在他身后气得直跳脚:“你这么这样!?说好不要的!还抢女生的东西,一点绅士风度都没有!渣男!”
周成哼了一声也不理会,在他看来顾明玉的东西除了他没有人有资格拿。
顾明玉走的小路,比大路要节省一小半的时间,周成紧赶慢赶也没拦住他,到家门口时,顾家的院门就在他眼前被关上。
周成想去敲门,却听到顾明玉在院子里和他母亲说话,胡珍是真恨上了周家,对周成一点好脸色都没有,周成现在看见她连招呼都不敢打,只能灰溜溜地回了自己家。
胡珍这段时间很忙,顾明珠要嫁人了,因为顾明珠怀孕,男方家要求在肚子显怀前把酒席办了。
顾家人身子都偏弱,顾怀立的父母都是因病去世,顾怀立有两个哥哥一个姐姐两个弟弟,最大的哥哥年幼时就夭折,顾怀立和最小的弟弟也身体不好,大病小病不断。顾明珠也遗传到他们顾家的体弱,孩子怀得非常辛苦,吃什么吐什么,只能靠每天打葡萄糖维持。
深圳离这边路途遥远,男方的家也不是在市区,而是在临市的某个乡村,比顾家这边还要落后。
顾怀立和胡珍就想着等过了六个月胎位稳了再办酒席也不迟,或者干脆等孩子生下来,不然一趟长途汽车坐下来,大人小孩都会有影响。
他们这边风气开放,往来的朋友都是双职工家庭,大部分独生子女,女孩的地位相对其他城市要高,只要为了女儿好,挺着大肚子结婚也无所谓。
没想到男方那边却坚决不同意,说他们家正经人家丢不起这个人,提前办酒席也是为了顾明珠好,省得她嫁过去被人说闲话这话里话外的意思不就是说顾明珠不检点?
顾怀立暴跳如雷,顾明珠虽说不是独生女,却也是顾怀立和胡珍从小捧在手心里长大的。而且怀孕是在下过聘礼之后,只不过当时赶上顾家有事,男方那边也有老人过世,才拖了下来,怎么就行为不端会让人说闲话了?
虽然不提倡,但现在什么年代了,竟然还有人在乎这种小事?!
顾怀立之前与男方那边接触时,双方都礼貌谦和,还真没看出这幅嘴脸,只是这时候再想悔婚却是晚了,顾明珠自己也不愿意她与未婚夫非常恩爱,不想为了长辈而闹矛盾。
于是婚事便被定了下来。
顾怀立气归气,却也无法,只得跟胡珍一起帮明珠准备嫁妆。
等到婚礼前一天,顾怀立原本在家等着,久候不至,就打电话去询问,得到回应是顾明珠晕车。顾怀立哪坐得住,连忙和胡珍开车去迎车新买的打算给明珠当嫁妆。
等到了地方,见他们从深圳开回来两辆车,亲家那边跟来七八个人,其中还包括顾明珠的未婚夫和婆婆,却没一个人想到要帮忙扶一下顾明珠,或是帮她拿纸巾拍背,就任由她弯着腰自己蹲在路边呕吐,心里顿时不高兴。
晚上,即将出嫁的顾明珠留在顾家,男方住在顾怀立安排的宾馆,因为路途遥远,接亲只是做个样子,明天男方会从宾馆出发,上午抵达顾家,然后再去酒店宴请女方的宾客,酒席结束后再送去宾馆,就当做到了男方成了男方的家人。
胡珍正在楼下陪着来喝喜酒的亲戚看电视,顾明珠在布置好的新房拉着明玉和许刚说话,没多久顾怀立沉着脸走了进来。
“爸?”顾怀立的脸色实在太难看,一点也没有女儿即将出嫁的喜悦,许刚怕他怕的要死,赶忙从椅子上跳起,把位置让给父亲。
见明珠要起身,顾怀立让她坐下,坐在许刚让出的椅子上。顾怀立三个孩子一个个看过来,最后视线停留在明珠身上。
“如果你不想嫁的话,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顾怀立的开门见山把三人都震住了,顾明玉和许刚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都一头雾水地看向姐姐,只是顾明珠一样茫然,不懂父亲因为什么原因说出这种话。
顾怀立便把白天他观察到的事情说了,他不在乎亲家有钱与否,他只在乎他们究竟会不会对自己女儿好。
“以小见大,可想而知他们平时是怎么对你的,明珠你老实跟我说,你怀孕后,他们家的人有没有照顾你。”
顾明珠低下头不说话,她是真心喜欢她的未婚夫,觉得未婚夫也是爱她的,但却也不敢欺骗父亲她婆婆说是来城里照顾她,但她孕期吐得人都虚脱了,在她未婚夫不在家时她还得做饭,然后下楼去喊在街上打麻将的婆婆回家吃饭。
顾怀立见明珠不说话,就猜到肯定是待她不好,伸手按住她的肩膀对她说:“你好好想想,孩子你想生就生,不想生也无所谓,咱们家的人终归是不能吃亏的。”
“就是!姐,姐夫要是对你不好,我帮你去揍他!”许刚挥着拳头一脸凶悍。
顾明玉瞪了许刚一眼,在父亲面前说这话皮痒了吗?
许刚缩了缩脖子,这才想起顾怀立还在。没想到顾怀立听了许刚的话不仅没责怪反而赞许地看了他一眼,随即又满脸愁容地说:“你嫁那么远,你弟弟们都在家里,你就是在外面被人欺负了也没人帮衬,我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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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晚上觉都睡不着。”
顾明珠眼眶泛红,她理解父亲的担心,只是……虽然胡珍对她很好,但是顾明珠心中始终留有遗憾,幼年时父母的离婚给她的内心造成了无法磨灭的伤害。小时候的顾明珠生性敏感又固执,很长一段时间都把自己当成这个家的外人,长大后虽然好点,却仿佛还是有层隔膜。
她工作后就开始给家里和她亲生母亲寄钱,只为了还清父母的生养之恩顾怀立如果知道她的想法只会把她骂得狗血淋头,亲情岂是能用金钱衡量?况且他一直都把明珠寄来的钱存起来,留着以后给她应急用,只是暂时还没告诉她。
顾明珠不知道父亲的想法,她不想失去这个孩子,在她还很小的时候她就发誓绝对不会让自己的孩子经历跟她一样的童年她想让他们有自己亲生的爸妈,她实在太迫切想要组建属于自己的家庭,迫切到可以将就。
见顾明珠执意要嫁,顾怀立也没有办法,婚礼当天全程板着一张脸,在顾明珠穿着漂亮的婚纱出门那一刻,明玉看见父亲眼眶都红了。以顾明玉的年纪很难理解顾怀立嫁女儿的心态,只是想到自己以后永远都不可能会有孩子,顾明玉也觉得有些惆怅。
隔壁的周家和顾家的欢闹对比起来无比冷清,周成站在二楼,看着顾明玉的身影。当顾明玉的视线扫过来时,周成内心狂跳,嘴角颤动着想要牵起一个笑容,只是下一秒顾明玉回目光,像是什么都没看到,周成只觉得心里痛得发胀。
这时的周成对于挽回顾明玉还抱有很大的希望,只是他不知道,他这点希望很快就会被打破。
或许是忙婚礼的事太过操劳,也或许是换季没及时添衣,顾明珠出嫁后没多久,胡珍就开始感冒发烧,整个冬天都在打针吃药,因为她平日里身体很好几乎不生病,只想着养养就好了,并没有引起太大的重视。
顾怀立觉得不对,劝她去做个全面检查,胡珍觉得是自己平时不生病,这次都堆积在一起,才这样绵延。何况真的只是些轻微的感冒发热,并不影响正常生活。
自那次闹离婚后,胡珍与顾怀立长谈了一次,俩人解开心结,顾怀立升职无望,工作也不像以前那样繁忙,每天下了班吃了晚饭就跟胡珍一起带着熊猫出去散步,加上顾明珠结婚终归是件喜事,胡珍两年多来郁结的心情总算舒畅。顾怀立见劝不动,便找了个机会说带她去省城玩。
等到了地方先玩了两天,然后才把人带到医院,哄着做了全套检查。
去之前其实顾怀立也没觉得会有多大问题,更多只是想安心,毕竟胡珍这些年在外面做生意应酬也不少,空腹喝酒或者不吃早饭都是家常便饭,至多是肠胃方面的问题,所以顾怀立完全没有心理准备,拿到结果后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顾明玉记得那天是05年的第一场雪,南方很少下雪,大多时候下个雪子就不错了,那天却是铺天盖地的鹅毛大雪,将整个世界刷得一片雪白。
顾明玉正下了晚自习骑车回家。小灵通响起时,他停下车,摘下手套接起了那通电话。
顾怀立先是询问他是否下课,身边有没有人,顾明玉没意识到不对,他甚至笑着抬手去接天上的飘雪,然后他就听到顾怀立声音木然地问:“如果一个人得了绝症,已经是晚期,你会选择告诉她还是隐瞒她?”
顾明玉一下呆住了,冰冷的空气被吸入鼻腔进入到喉间,又冷又硬,似乎有千斤的重量。他第一反应就是难道父亲得了绝症?
极端的恐惧让顾明玉眼神发直,他久久地说不出话,刚好有同学路过,骑到他身拍他的肩膀,敷衍完同学,顾明玉的脑子才开始运转。
既然是顾怀立问出这样的话,那么得绝症的人就不可能是他,是自己关心则乱一下子想岔了。
难道是外公?外公七十多岁,身体还硬朗着,虽然有退休金和儿女的供养,却也闲不住,听说现在还在种菜拿到集市上卖。
那……是二叔?顾明玉的二叔年纪轻轻身体比顾怀立还弱,老婆早死也没有儿女没人管,又抽烟又喝酒还在外面花天酒地玩女人,简直不把自己的命当命。
顾明玉觉得很大可能性会是二叔,父亲才会这样难过吧,毕竟是自己兄弟,何况二叔才三十多岁。想着二叔的性子定是不愿被隐瞒的,顾明玉便对父亲说:“如果是我的话,我会告诉他,没有人喜欢被隐瞒,何况是自己生命这样大的事情。”
“何况只要开始治疗也不可能瞒得住,不如早点说,好让他有点心理准备。”
电话那头的顾怀立沉思良久,久到顾明玉的心都提了起来,他才长舒了口气说道:“我知道了。”
顾明玉怕父亲心情沉重想不开,就想着要活跃一下气氛,在顾怀立说了再见要挂断电话时,顾明玉便多嘴问了一句。
“爸,你和妈什么时候回来?”顾怀立只跟明玉说要去省城玩,许刚也跟朋友去了广东玩,这些天他一个在家,周成的小石头都快把他窗户砸出窟窿了。
顾怀立先是沉默,等到明玉撒娇说自己一个人在家害怕,想念胡珍做的饭菜,熊猫没人溜,也很想他们。顾怀立再也忍不住,流着泪声音颤抖地说:“明玉……爸爸要陪妈妈在省城治病,你自己好好照顾自己……天冷了多穿衣服别冻着……”
听着听筒里传来低泣的声音,顾明玉只觉得自己听错了,顾怀立说得每一个字他都懂,组合在一起却无法在脑海里形成概念,只听着父亲悲恸的哭泣,顾明玉觉得心都痛得发颤。
冰冷的雪落满了顾明玉的肩头,呼啸的北风将他身上的温度一点点抽离。
他听到自己用冰冷僵硬的声音说:“爸,今天不是愚人节。”
第33章再次相遇
顾明玉平静的生活一下子就被打破了,他第二天就请假坐班车赶去省城,一下车就被冷风吹得直打喷嚏,省城建在湿地附近这里比家里要冷,虽然雪已经停了,风却呼呼地吹,像是要把人吹走。
顾明玉拦了辆出租车,司机很健谈,但见他脸色不好,又听他说要去二附院,也就没怎么开口,一路上专心开车,等到了地方顾明玉付钱下了车,回头时看见司机一脸同情。二附院是省里有名的肿瘤医院,位置就在市中心,以前顾怀立借车带他来省里采购年货、买新衣服,都要路过这里。看着那些脸色木然或麻木或悲痛的病人或家属,顾明玉总会感到唏嘘,只是那时的他从来没想过自己也会成为他们中的一员。
医院人很多,电梯前排了长长的队伍,有提了水果来看病人的、有挂着水穿着病号服的病人、有提着保温盒的家属,虽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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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多,但却没有人说话,所有人的目光都是麻木的,混合着空气中消毒水的味道整个透着一股诡异的安静,安静到让人窒息。顾明玉待不下去,干脆把手里的背包背在背上,找到楼梯一路跑着上了八楼。
胡珍的病房是两人间,顾明玉到的时候刚好有穿着病号服的年轻女人推门走了出来,看见他就是一愣。
随即笑道:“弟弟是来找胡阿姨和顾叔的吧?”
“是,他们……”顾明玉紧了紧手里的背包带,声音像是卡在喉咙里出不来。
“顾叔推阿姨去检查了,大概很快就回来,要不你先进去坐坐,刚好帮我看东西。”年轻的女人不到三十岁,笑起来很开朗很乐观的样子,顾明玉点点头,目送她离开后低头走进了病房。
病房里很整洁,靠窗的位置是那个年轻女人的,她的床铺上有一个很大的等人高的娃娃,床头整齐地摆着一些女孩子喜欢的小玩意儿,看起来很是温馨。胡珍的位置在里面,没那么冷,柜子上放着没吃两口的水煮面,顾明玉找了把凳子坐着发呆。
没过多久顾怀立和胡珍就回来了,听到门响,顾明玉转头去看,只见胡珍脸色蜡黄,病恹恹地坐在轮椅上,顾怀立推着她进来。
看见顾明玉胡珍难看的脸色露出一丝微笑,她看起来非常虚弱,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顾明玉愣了一下,赶忙走过去蹲在她身前握住她的手。
“妈”
“明玉,妈妈的小宝贝,妈妈好想你啊。”胡珍是扑进明玉怀里的,她身上一点力气都没有,顾明玉和父亲合力将她抱到病床上,等到护士过来输液,胡珍睡着后,父子俩来到走廊,顾明玉忍不住问:“妈怎么这不是才没几天?”
算上他们检查完等消息的时间,顾明玉不过两周多没见到母亲,之前看着还好好的,怎么这么快就病成了这样。
顾怀立先是沉默,好半天才叹了口气,“我也是才知道原来恐惧可以把人击垮,原来……死亡是一件这么可怕的事。”顾怀立的父母从生病到过世的时间很短,他一直在外读书工作,回家的时候只见父母的慈爱见不到他们的伤痛。
顾明玉屏住了呼吸,如果母亲因为他的建议……
顾怀立看出了他的想法,拍了拍他的肩头,对他说:“跟你无关,就像你说的,只要开始治疗是不可能隐瞒得住的,这里是肿瘤医院”
说着他惨笑一声,“接下来你妈还要化疗,她不是没文化的农村妇女,当然知道化疗是做什么的。”
即使有父亲的开导顾明玉心里也还是不好受,顾怀立不愿他自责,岔开话题道:“医生是说有化疗和手术两种办法,只不过手术成功率低,用高,好处是人没那么遭罪,运气好的话手术后能像正常人一样,至于化疗化疗是用药物杀死癌细胞,但是副作用很大,好的细胞也会被杀死……我想劝你妈做手术。”
“可是手术的话成功率……”顾明玉说不下去,父亲一句成功率低把他吓到了,他顿了顿换了个话题,“手术要多少用?”
“四十来万吧。”顾怀立说,“家里没有那么多钱,我已经在联系朋友看看咱们那栋房子能卖多少钱,00年搬进去的,也才住了五年,这几年房价涨了很多,虽然那边偏远了一点,但卖个三十万应该没问题,剩下的我再想办法,就是房子卖了咱们只能去租房住了。”
在顾家的亲戚里面顾明玉家算是最有钱的,四十万在05年还是个天文数字,顾怀立知道借不到,便想着卖房子。
“租房又有什么大不了的。”顾明玉笑着说,眼里有泪光在闪动,“只要能治好妈的病,砸锅卖铁也行。”
“是啊。”顾怀立长长地叹了口气,“只要能治好。”
一个从来不抽烟,家里也没人抽烟的人得了肺癌许刚有烟瘾,但他从来不敢在家抽烟,顾怀立讨厌烟味。没有人能找出理由,许刚说:“都是隔壁那个女人害的!肯定是他们吵架时憋出来的!如果没有那件事咱妈就不会生病!”
顾明珠也说:“我恨那个女人。”
恨总是比豁达要简单,顾家人不约而同的把周家人当成了根源,就连顾怀立自责的同时也恨上了周家。
顾明玉想说这都是命,都是运气,但是即使是他也做不到这样理智,凭什么呢?他们周家到现在还能和和睦睦,周明从来不跟陈玲玲吵架,两个人身体健康,爷爷奶奶外公外婆也都还健在,周成无忧无虑,凭什么呢?
在周成又一次站在梯子上往他家院子偷看时,顾明玉走过去对他说:“出去走走吧,别在这里,我哥看见会揍你。”
顾明玉说的是实话,许刚发起神经来非常吓人,他本就长得一副凶相,周成从小就怕他,每次来顾明玉家都得问许刚在不在,在的话他是不敢进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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