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傲的顾明玉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委鬼乌衣
陆宴挡住走道不让他通过,他扭过头直视着顾明玉,顾明玉首次看清了他的眼睛,很难相信,一个成年人的双眼会是那样的清澈,那里面倒影着顾明玉的脸,冷漠而苍白,像是一台没有感情的机器。
陆宴说:“你有事,而且很不好,你爸和你小叔都能看出来,不要再逞强了,你还是个孩子,可以哭出来没有关系的。”
说着他便伸手来抚摸顾明玉的额头,他比顾明玉高一点点,大概是第一次哄小孩,这人一脸紧张,手都是颤抖的。
顾明玉甩头躲了过去,他直直地回视陆宴,脸上是被冒犯的愤怒,一字一句地说:“不用你管。”
他顿了顿,像是报复般接着道:“你应该明白,你代表不了我小叔。还有,你看他的眼神能敛一点吗?如果我小叔知道,他的养子是个同性恋,而且对他有非分之想,你觉得他会怎么做?”
现在的顾明玉尖锐暴躁,陆宴本意是好的,但遇到不讲理的顾明玉,好意也变成了多管闲事。
陆宴抬起的手僵住了,他似乎没想到顾明玉是这种性格,而且居然能看出他深埋在心底多年的秘密。只是事到如今既然被拆穿他也不想再隐瞒。十年了,自从他爱上顾怀宴,心中就一直憋着一股气,眼前的孩子是他的侄子,性格多多少少有些相似。突然陆间陆宴想要倾诉。
因为当年那人也是用这样的态度对他,就连他们眉头挑起的弧度都一模一样。
陆宴苦笑:“他会把我送得远远的,再也不看我一眼,就像他曾经做的那样。”
第82章小偷进门?
顾明玉没想到陆宴会对他说这些,眼神古怪地看了他好一会儿,“可是你又回来了。”
“是,我回来了。”陆宴眼里闪过一丝悲哀,他在走廊的座椅上坐下,整个人突然显得非常颓废,似乎他之前的从容都是假的。
他仰头看向顾明玉,扯了扯嘴角,“陪我坐会儿吗?”
顾明玉掏出手机看了一眼,不是很情愿的语气:“我爸饭还没吃呢。”
但他还是坐了下来,“给你十分钟。”
陆宴点点头,心里偷笑顾家人的别扭还真是一脉相传,而且心软,最受不了别人的哀求。
“怀宴自从我成年后就不再叫他叔了,我欠他很多,以前我觉得我这条命,我整个人都是他的,可是他不要。”陆宴笑了一下,那是一种苦笑,求而不得地苦,自嘲地笑,“在他面前我闹了很多笑话,我自以为为了他牺牲良多,但在他眼里我恐怕就像一个小丑,他就那样静静地看着,也不前进也不退让也是,以他顾怀宴的性子,怎么可能会为了别人退让。”
大概是因为顾怀宴从小心脏不好,虽然他本性如火如雷,却被家人刻意养成了不冷不热的性子,到如今四十多岁,那张脸几乎没有皱纹,但却也如冰雪雕琢,看不到一点人气。
顾明玉摇了摇头,“你要他怎么退让?他们那个年代,同性恋就是神经病,我想小叔可能做梦都想不到会有个男人喜欢他,而且还是自己养大的孩子他没揍你吧?”
“用皮带抽了几下。”陆宴点点头,打头几下是顾怀宴抽的,但他身体那么差,陆宴怕他累坏了,后来都是自己抽。他以为这样能让顾怀宴消气,但是顾怀宴让他滚。
他那时候才高二,顾怀宴把他送到寄宿学校,除了过年不允许回家。他学习一落千丈,在学校抽烟喝酒打架,闹得校长叫家长。顾怀宴来了,用非常失望的眼神看他,陆宴吓得再也不敢。
等到上大学的时候更是支地远远的,大学毕业时,顾怀宴问他有没有改,他说没有,顾怀宴果断地、毫不犹豫地把他送出国。
他说:“你一辈子不改,一辈子不要回来,我给你的够多的了,以后你不会从我这里得到一丝一毫。”
顾明玉背靠在椅背上,座椅发出难听的“吱嘎”声,他深深地叹了口气,小叔是他爸带大的,小叔是什么反应,他爸大概也一样,在他们眼里,同性恋是不学好,是变态,丢脸面的事情。
从陆宴的经历中,顾明玉清晰地认识到他以后的路绝不会比陆宴更轻松,这样想着他便想到了纪林远。
纪林远一直都是天真的,他的世界很小,小到只有他爷爷和顾明玉两个人,虽然没见过纪林远的爷爷,但从他的描述中可以知道,那是一个很开明的老人,或许是亲人接二连三地离去,对于世俗变得不那么看中。
纪林远的父母在世时,他们的长子,也就是纪林远的哥哥在县城念书,住在一位堂伯家里。
那位堂伯没有子嗣,又见纪林远的兄长乖巧懂事,便动了心思。几次回乡游说,纪林远的父母不同意,又找了族里一些长辈,竟是一副施压硬抢的态度。
纪家人自然非常生气,自己辛辛苦苦养大的孩子,凭什么就要给了别人。只是出于不影响孩子学业的想法,他们才没有要求要把人领回家。等到纪林远父母过世,那点可怜的赔偿金只够偿还以前欠下的债务,纪家一贫如洗,那堂伯便再次上门,这次纪林远的哥哥也一起来了。纪爷爷不理会堂伯如何说,只问他是否愿意做堂伯的儿子。
纪林远的哥哥支支吾吾不敢吭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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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纪爷爷活了一把年纪早成了人,孩子脸上不见愤怒失落,只有羞涩不安,分明心里是愿意的了。
纪爷爷便带着他们去了祠堂请出族谱,从他的名下划掉了纪林远哥哥的名字。所以才有了纪林远从小到大不知道自己还有个哥哥的情况。
纪家爷爷连长子长孙都能凭着他自己的意愿过继给别人,也曾对纪林远说过,不会干涉他的自由,纪林远出柜的阻力会比顾明玉小很多。
但顾明玉却不同了,不管是父亲、兄长还是小叔,好像都对同性恋有偏见,许刚就不用说了,初中时租书店那事顾明玉还记忆犹新。
再看看陆宴,名字都改成小叔的名,从少年到现在青年时期,十几年的时间,都没能让小叔接受他。
如果顾明玉出柜,不知道顾家会怎么地动山摇,或许他会被送进戒同所?或许顾怀立会把他赶出家门不要他了?
“我以为他只是不爱我找个人,跟性别无关,”陆宴到现在想起来心底还是凉的,“但是他有一次喝醉酒,说如果我是个女人,他早就娶我了,可我……我也想过去变性,可是我知道自己是个男人,就算身体变成女人,那我也只是个困在女人身体里的男人。”
顾明玉抿唇,心里升起一股兔死狐悲物伤其类的感慨,“那你打算怎么办?就这样赖在他身边?”
“是啊,不然还能怎么办?”陆宴失笑,“现在能待在他身边已经很满足了,我只求他别再那样糟蹋自己的身体,好好休养,多活几年……多让我看他几眼。”
顾怀宴外表冷冰冰的,其实内里藏着一颗火山,三不五时地爆发,酗酒抽烟通宵,把自己整进医院才罢休,然后被勒令休养,过段时间养好了又出去玩乐,周而复始。
所以他不敢待在老家,顾怀宴天不怕地不怕只怕二哥顾怀立,连带着顾明玉这个侄子没大没小地训他几句,他也会听。
短暂的交谈很快就结束了,顾明玉和陆宴走进病房的时候,顾怀立兄弟俩正在说话。
看见陆宴进来,顾怀宴的眼神顿时冷了下来,不过碍于兄长,他什么也没说,只和顾明玉打招呼,拉着他的手跟他说话。
顾怀立这些天状态不太好,经常坐着发呆,顾明玉看着心里难受,顾怀宴自然看得出来,没多久就赶他回家,陆宴自告奋勇送他。
坐在车上时,顾明玉转头看着窗外,也没有回头,突然就说:“我跟你一样,也是同性恋。”
陆宴愣了一会儿,点点头:“看出来了,要不然我也不会对你说那么多。”
顾明玉不说话,放在膝盖上的手指轻轻一颤。
陆宴又问:“那你现在有对象了吗?”
顾明玉想了想,说:“有吧”
陆宴失笑,觉得明玉果然还是个孩子,“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什么叫有吧?”
“就是”顾明玉顿了顿,想起手机里那没点开看的一百来条短信,和数十个未接来电,“可能要分手了。”
“啊?”陆宴觉得自己大概是老了,不明白现在的年轻人都怎么想,说的话都不是人能听懂的。
“我半个多月没理他了,不接电话、不看信息,我觉得……就这样算了会比较好。”顾明玉自己都觉得自己莫名其妙他在生纪林远的气,具体气什么他也不知道,似乎他把自己发泄不出来的东西一股脑地砸在纪林远的头上,似乎这样他就能好过一点实际上顾明玉觉得更难受了,他像一条离了水的鱼,本该相濡以沫的那条鱼不在,不论怎么扑腾都得不到一点氧气。
陆宴无法理解顾明玉的心里,车开到了顾家那条小巷,还在路口,陆宴就看到一个身材高大的年轻人在顾家门前徘徊,眼见没人响应,把手里的背包背在背上,往掌心吐了口唾沫,一蹲一跳就攀上了顾家的院墙。
陆宴:“……”
陆宴咽了口口水,车子也不开过去了,停在半道上,一边摸出手机一边对顾明玉说:“我刚刚看到有小偷进你家门了,打电话报警吧。”
顾明玉刚才在发呆没注意看,这会儿听陆宴这么说却是愣住了,“大白天的进小偷?”
“对啊,你说多大胆,”陆宴拨号,笑着说:“特征明显那么明显,这要抓起人来也简单,看那个子得有一米九了,咱们这县城里也就两三个人有这高度吧?”
“等会儿”顾明玉一脸懵逼,拦住陆宴的手,“一米九?是不是板寸头,一脸憨厚,眼睛不大,眯起来像只傻狐狸,穿着47码鞋的大脚怪?”
陆宴:“……”就只看了一眼哪看得那么清楚!
等等,这语气
陆宴一脸看穿的表情,揶揄道:“过去看看不知道了,或者说……你给你那位快要分手的对象打个电话,问问他在哪?”
顾明玉一脸郁闷地看了他一眼,倒也没有犹豫,拿出手机就拨了个电话。
那边很快就接通了,同时车子也继续前行,到达顾家门口时,通话器里声音和院子里的一道男声重合在一起。
“明玉!”
第83章解开心结
车子还没完全停稳,顾明玉就打开门蹿了下去,对着手机冷冷道:“开门。”
“啊?哦哦!”纪林远站在院子里已经听到了门外的动静,他挂断电话,满脸欣喜地打开院门。
门外顾明玉的脸色很臭,黑沉沉的眸子狠狠地瞪着纪林远:“你怎么在这儿?”
“我……我敲门没人应,以为你在家”纪林远怔怔地看着他,后半句声音很低,“只是不肯开门。”
一个多月没见,顾明玉瘦了,脸色也不是很好。
“我是问你为什么回来?”顾明玉眼神很冷,尽管此时他鼻子发酸,手颤抖着。
纪林远低下头不吭声,顾明玉突然不理他,又不来学校,纪林远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以为还是之前冷战那件事,以为顾明玉不要他了,哪里还坐得住,跟老师请了几天假,带着担忧和一腔委屈跑了回来。
顾明玉拾好情绪,神色莫名地看着他。
陆宴也不下车,在门口掉头,对俩人招了招手,“我回医院,不打扰了。”
顾明玉点点头,顺手把院门关上,那边纪林远一脸戒备地问:“他是谁?”
顾明玉懒得理他,径直打开门走进客厅,从电视柜里拎出一个小盒子,对跟到门口没敢进来的纪林远开口:“进来,我看看你的手。”
纪林远“哦”了一声,弯腰脱了鞋光脚踩在大理石地板上,顾明玉皱了皱眉,“穿鞋。”
纪林远连忙从鞋架上拿了双最大码的,那还是前年过年他在明玉家住时,明玉特地去买的顾家鞋码最大的是顾明玉43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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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林远47码,虽说家居鞋一般会买大一码穿着舒服,但纪林远脚实在太长,穿顾明玉的鞋也还是得把脚跟露在外面,顾明玉发现后就上超市给他买了双大的,纪林远离开时也没带走,就一直放在明玉家的鞋柜里。
没想到这双鞋还在。
纪林远走到顾明玉身边蹲下,伸出手臂给他看,顾家的院墙上插满了防盗的碎玻璃,尽管他已经很小心了,还是不可避地被划伤了手掌。
顾明玉先是用双氧水给他消毒,然后抹上碘酒贴上邦迪。
他感觉到纪林远的目光在一错不错地盯在他身上,顾明玉起身,纪林远也跟着起身,当他转身时,身后一具温热的身体贴了过来。
“明玉我很想你。”
顾明玉“嗯”了一声,温热的气息喷洒在他耳边,纪林远的呼吸渐渐粗重,顾明玉心里卧槽一声,觉得这家伙实在太不要脸时,却有冰凉的液体滴落在他颈项上。
顾明玉一下僵住了,呼吸声很重,纪林远哭起来像个孩子,他就这样抱着他,额头紧紧地贴在他的头脑勺上
“啪”地一声,顾明玉手里的药盒掉落在地上,不过此时他已经顾不上了,只觉得他的心酸酸胀胀地,这半个多月来胸腔里闷着的那股气突然凶厉地涌上,压得他张开口,发出无声的叫喊。
当他发现时,他睁着眼,背对着纪林远,在对方看不到的角度泪流满面。
纪林远起初不知道,顾明玉哭的时候一点动静都没有,他只是想伸手摸摸他的脸,却摸到了满手的泪水。纪林远慌了神,他把顾明玉翻过身来,看着他。
“明玉你、你怎么了?”
顾明玉摇头,上前一步紧紧拥住纪林远,他哭得很安静,除了偶尔抽一抽鼻子,呼吸略重,几乎发现不了他正在哭泣。纪林远不知道他从哪学来这样的哭法,只觉得心都碎了。但他却什么都做不了,只能把他搂在怀里,一下一下地拍着他的背,嘴里哄小孩一样说着不哭不哭。
不知道是谁先主动,柔软的唇伴着苦涩的泪水与纪林远的唇胶着在一起,顾明玉的动作凶狠激烈,带着一股发泄的强势,纪林远温顺地任他亲吻,因为身高差距的原因,纪林远不得不低下头,双手搂住顾明玉的腰帮住他稳住身体。
顾明玉却不管不顾,他踮着脚,双手捧着纪林远的脑袋,啃咬他的双唇,以掠夺地姿态闯进他的口腔。
耳边是暧昧的水渍声,顾明玉紧紧地闭着眼,长而翘的睫毛上还挂着一滴泪水,纪林远看着他,眼中的爱意如潺潺流动的温泉水,温暖而滋润。
认识顾明玉的人都觉得他很酷,随心自由,天生带着一股洒脱,似乎世上没有什么事情能难倒他,但其实顾明玉性子很闷,高兴的事情他会和人分享,但一旦触碰到他心内脆弱的那点时,他却像一个躲在壳里的蜗牛,用坚硬的外壳来伪装自己,即使是面对纪林远直到此时纪林远才知道顾明玉心里原来藏着这么大的事。
他们在二楼阳台,顾明玉坐在栏杆上,旁边是种满迎春花的花坛,他讲他的母亲,讲他的小叔和家人,讲他这些年心里压抑的那些东西。
南方的三月像是直接从冬天进入夏天,三十度的气温,太阳在头顶像是一个暖炉,俩人都脱了外套,顾明玉穿着衬衣休闲裤,阳光透过衣料,那窄窄的腰身朦朦胧胧若隐若现。纪林远还记得刚才把他搂在怀里的触感结实有力,就像他每次在他身上耕耘时,腰腹紧绷,几块薄薄的肌肉初具规模。
当顾明玉讲到周成,纪林远脸上的笑容一下子就消失了,目光凶狠地看向隔壁,嘴里酸得不行:“暑假的时候我带你回我老家,去山上放风筝,你喜欢吃鱼,那边水库里的鱼肉质鲜美,一点腥味都没有。我家里还有个很大的地龙,可以捉很多小龙虾,我爷爷手艺可好了。等秋天了,我给你捉很多很多萤火虫,让它们在屋里飞。”
顾明玉勾起嘴角淡淡地笑,这是他第一次这样完完全全在别人面前地剖析自己,周成的事情连高敏敏都不知道,她只以为他们竹马竹马,然后因为父母而吵架,最后渐行渐远。
“纪林远,你为什么会喜欢我?”顾明玉仰头望着深蓝色的天空。
“大概是因为你很特别,”纪林远趴在栏杆上,头轻轻靠在顾明玉的腿上,鼻子轻嗅他的气息,“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我刚来县城没多久,你也知道我没什么朋友,那会儿更是没见过世面,看到你的第一眼我就在想,你比我见过的所有人都要好看不过性格倒是……挺恶劣的,长得好看的坏坏的小孩,这是我对你的第一印象。
第二次见面,你不记得我了,我还伤心难过了好一段时间,明明说好要来找我的,结果你却忘了”
顾明玉张了张口,他记得的第二次是熊猫被卖掉,他去找那次,不过他没打断纪林远,反正以后会有机会知道的。
“第三次……我那时候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远远看见你,眼睛就不回来了,看你那副样子,心疼得不得了,心里就觉得我应该保护你照顾你”
“这可不是喜欢。”顾明玉失笑摇头,他怎么不知道自己看起来那么脆弱,别人看一眼就升起了保护欲?
“我知道,”纪林远点点头,他停顿了很久,像在是组织语言,“看见你开心我就很开心,看见你难过,我比你更难过。可能是看得多了,就觉得你该是我的,别人靠你近一点都觉得你会被人抢走。然后渐渐地,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看见你笑,我会想要抱着你,亲你。我把我所有能给的东西,都心甘情愿的捧到你的面前,我只想站在你身边,所以我想这就是喜欢了吧?”
顾明玉看着他,眼眸明亮,“你爱我吗?”
“是的,并且我将永远”
“嘘。”顾明玉竖起手指放在嘴边,他说,“我不相信永远,我只信现在。”
纪林远握着他的手,放到嘴边亲吻,“那就让我一直陪着你,十年、二十年、三十年,都是现在。”
第84章故事
当天晚上纪林远照旧在顾明玉家住下,顾怀立住院,小叔在医院陪到禁止探视的时间才回来,他住在客房,陆宴住在楼下许刚的房间,剩下顾明玉父母的房间和明珠的房间,不论哪个都不合适,纪林远自然就只能和顾明玉睡一起。
许刚葬礼后送明珠回深圳,说是想留在那边找工作,看样子是不打算回来了。说到底许刚心里还是怨的,胡珍生病虽然怪不到顾怀立头上,但终归她嫁给他却没过上一天好日子。只不过许刚从小怕了顾怀立,不敢表现出来,只能用这种方式表达不满。
顾怀宴进门的时候是纪林远给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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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门,顾明玉在浴室洗澡。比起温润和蔼的顾怀立,顾怀宴要威严得多,他坐在沙发上几乎盘问的语气跟纪林远说话。陆宴在他身后站着也不落座,低着头眼观鼻鼻观心,那恭谨的态度,与其说是养子,更像是管家一类的角色。
浴室里顾明玉洗完澡关了水,听见外面有说话声传来。
“这么说你因为明玉没去学校,就从重庆跑回来找他?”顾怀宴眯了眯眼,眼神扫到斜后方的陆宴身上,脸色又阴沉了几分。
“啊其实也不是啦,”纪林远当然知道这么回答会惹人怀疑,但顾怀宴问得详细,他一时来不及编谎话,只好着实说了,看顾怀宴眼神不对,连忙加了句,“马上清明节了,主要是回乡扫墓,顺便过来看看。”
“清明节还有几天吧,学校这么快放假?”顾怀宴疑狐地看着他,显然不太相信。
“没,学校还没放假,我提前请假了。”纪林远低下头,“清明家里要准备很多东西,我怕我爷爷一个人忙不过来”
就在这时,顾明玉穿好了衣服顶着湿漉漉地头发走了出来,瞪着眼睛不满道:“小叔,你怎么跟我爸一样老喜欢查户口,他那是职业病,您呢?”
顾怀宴冰雪一样的脸稍微回暖,对着明玉招了招手,让他在自己身前坐下,接过他手上的毛巾替他擦头发。
“他那是职业病,我这就是疑心病了。二哥不在家,我这做弟弟的自然得替他看着。”顾怀宴仿佛话里有话,顾明玉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他飞快地跟纪林远对视一眼,目光又掠到陆宴脸上。陆宴摊了摊手,表示不关自己的事。
不管其他三人如何心虚,顾怀宴却是接着说:“二哥最近心情不好,你们最好别惹出什么事情让二哥生气,否则的话”
“小叔,你跟我爸感情真好,说说你们的事呗,”这个时候也就顾明玉敢开口扯开话题了,纪林远学着陆宴,低着头看自己的手指,动也不敢动。
顾怀宴的话是说给陆宴听的,顾明玉他只是有所怀疑,并没有确切的证据,而且顾明玉在他心中的地位完全不是陆宴可比的。顾明玉腆着脸撒娇的时候,他还真拿他没办法。
顾怀宴想了想说:“我小时候怎么吃都不长个,七岁了还跟别人三四岁那么大,瘦得皮包骨,村里人都说我带不大,爹妈也不知道怎么办。是二哥带我到县里找北京来的专家看诊,我记得清清楚楚,花了八块三毛钱开了一副药,吃了半年我才渐渐好起来。”
“小叔辛苦了。”顾怀宴先天不足,娘胎里带来的,能长到成年已是不易。
“我有什么好辛苦的,为了给我补身子,家里的积蓄早就花光了,那时候二哥还在读书,学校半天上课半天上工,攒了两年的工分才攒到这么多,全都给我看病用了。后来他上大学阿爹差点没让他去,那会儿我才知道二哥给我看病的钱就是他攒的学。”
“爷爷不让我爸去上学么?那可是大学啊!那会儿才七零年吧,高考还没恢复,得靠推荐才能上的,说出去多有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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