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傲的顾明玉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委鬼乌衣
“有面子也不能当饭吃,饭都吃不上了,哪还顾着面子。家里劳动力少,又摊上我这个病秧子,拖垮了整个家,那时候多个劳力能多赚工分,分到的地也更好劳力不足好给田也浪了。不夸张的说,二哥上大学真是从家里逃出去的,你爷爷没文化大字不识,支书来说了几次都没用,最后急得没办法,眼看着报道的期限要到了,气急了就说这是党的子弟兵党的儿子,要服从党的安排,你说了不算。你爷爷操起锄头就把支书赶了出去我儿子什么时候成了别人家的了!?”
“哈哈哈。”顾明玉和纪林远笑得前俯后仰,陆宴也躲在后面偷偷地笑,气氛一时好上不少。
“后来爹妈都去世了,二哥跟明珠的妈妈离婚,那时候已经分家,大哥大姐都各自成家了,二哥怕我没人照顾,张罗着要给我娶妻,”顾怀宴顿了顿,在他身后,陆宴面无表情,垂在身侧的手却紧紧攥着,指尖都泛白了,“二哥手里也没钱,就拿了工作证到信用社贷款,这才让我娶上媳妇。”
这事顾明玉也知道,直到他出生那一年,顾怀立才还清了那笔贷款。顾怀宴的妻子人挺好,就是也是个命薄的,结婚没几年,下工搭人顺风车,转弯时从车上摔下来,人就这么没了,据说小婶子那会儿已经怀孕,一下子失去妻子和孩子,可想而知顾怀宴是什么心情。
顾明玉怕顾怀宴提到他妻子伤心,连忙打断,“今天很晚了,小叔你也该休息了,咱们下次再聊。”说罢拉着纪林远就往楼上跑,跑到楼梯转角处时,听到陆宴的声音。
“叔,我给你打水洗脚。”
顾怀宴说:“哪敢让你给我打水。”
陆宴声音很低,顾明玉必须竖起耳朵才能听清,“自从我去了叔那儿,就一直给叔打水洗脚,叔现在不要我了,便连这点小事也不让我做吗?”
顾怀宴沉默良久,直到顾明玉上楼回到自己房间,才隐约听到他说了句什么,只可惜顾明玉已经听不清了。
晚上睡觉的时候,顾明玉又失眠了,这半个多月来,顾明玉没有睡过一天好觉。身边的纪林远一如既往睡成了一头猪,顾明玉气不过,伸手去捏他的鼻子,纪林远打着“呼哧”醒来,眼睛眯成一条缝,含糊地说:“唔……明玉别闹。”
说着就伸手搂住顾明玉,把脑袋埋在他脖子里,迷迷糊糊又睡着了。
脖子上都是纪林远呼出的气息,搅得顾明玉痒得不行,想推开大个子是不可能的,这家伙一条胳膊有千斤重,往顾明玉身上一搭,一整夜他都别想动弹了。顾明玉动不了,只能闭着眼躺着,耳边是纪林远的呼吸声,缓慢规律,鼻端是纪林远的气息,那气息熟悉到令人安心,顾明玉没多久也跟着睡着了。
顾怀立在清明节前出院,他原本黑亮的头发,只这半个月的时间就白了一半。
胡珍去世后第一个清明节,顾怀立首次看到那块墓碑,碑上的女人穿着一身华丽的旗袍,那是去年顾明玉特地找人定制的,胡珍很喜欢,刚拿到手就穿在身上嚷着要去拍照,这也是胡珍最后一张照片。
08年开年就遭遇亲人去世,似乎意味着这一年顾家都将霉运不断。过完清明,顾明玉和纪林远也要返校了,却偏偏在这最后一个晚上出事。
第85章变故
那天顾怀立和顾怀宴去邻省宗祠散清还没回来本地清明节祭祀的一种,顾家是从邻省迁过来的,虽然在本地发展成大姓,但宗祠却依旧在邻省,顾怀立每年清明都要过去,时间在两到三天不等。
顾明玉不想在家待着,拉着纪林远约了清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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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假回来的好友在外面疯玩了一天,回家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九点,刚到家门口顾明玉突然想起手机落在ktv,纪林远叫顾明玉先进门,自己打车去拿。
今晚没有月亮,院子里漆黑一片,顾明玉在门口站了一会儿,纪林远的身影已经完完全全消失。晚春的夜晚空气稍显冰冷,顾明玉关上院门,看着熟悉的房子发出一声低沉地叹息。
他打开客厅门,铁制的大门发出“哐当”的声响,眼前似乎有一道黑影飘过,顾明玉以为自己看花了眼,并没有在意,只是当他打开电灯时却被面前的场景惊呆了。
客厅里狼藉一片,所有的抽屉都被拉开,里面的物品乱七八糟地散落一地,就连沙发和茶几都被移过了位置,音响的后盖被拆开,似乎有人在寻找什么东西。顾明玉怔楞着看着,初时他以为是顾怀立回来了,翻箱倒柜地找东西,然后他才猛地反应过来,家里怕是进贼了。
顾家这边非常偏僻,以前算是郊外,顾怀立99年买下的这块地,加上院子足足有600多平米,花还不到五万。这几年生活富足了,很多有钱人也在这附近买地建别墅,渐渐的倒是形成了一片自建别墅区。自建房和商品房最大的区别就在于安保,虽然是别墅,但是并没有形成相对紧密的区域,道路错综复杂,东一家西一家,邻里之间喊话都听不到。
这也成了小偷们最爱的地段,以前明玉家里养狗,有熊猫在,这些年来倒是没有小偷光顾过,斜后方家听说遭过几次贼,也不知道是不是一批人,净逮着他一家偷。
顾明玉脑子混乱,明明是自己的家,这样看着却觉得非常陌生,他手摸到口袋想拿出的手机报警,然后才想起手机落在ktv,纪林远帮他取去了。
顾明玉往楼梯走去,想要上楼上看看,当他踏上第一框台阶时,心里却突然升起一股不安,看客厅被翻乱的程度,小偷应该不止一个人,如果他们还没离开……
那样的后果想都不敢想,而且就在这时,耳朵里捕捉到一道奇怪的声响,似乎很近又似乎很远,顾明玉来不及分辨,当机立断扭头往外跑。整颗心扑通扑通狂跳,当他的背部受到重击时,顾明玉知道最坏的情况当真出现了。
顾明玉被人从背后扑倒,对方用的力气很大,顾明玉的额头重重地磕在地上,顿时眼前一片黑暗,一道比想象中要年轻得多的声音慌乱地喊:“快下来!我抓住他了!”
杂乱的脚步声从楼上传来,他们聚集起来,有人问:“怎么办?我们不会被抓吧?”
“别慌,没事他就一个人。”说这话人的就是压着顾明玉那个,这伙人年纪都不大,或许比顾明玉还小。
“那咱们还待在这做什么,跑啊!”
“等等!”还是先前埋伏在楼下那人,他似乎是这些小偷的头领,“楼上那个保险柜里面肯定有钱,我们可以问他密码。”
顾家值钱的东西全都在保险柜里,这些小偷把顾家翻了个遍,最多也就找到几十块零钱,他们这么多人忙活一晚当然不甘心就这样走掉。
顾明玉的头很晕,反胃想吐,刚才那一撞有点轻微脑震荡,额头那块痛得发胀,濡湿的感觉很显然他正在流血。
有人从后面扯着他的头发,逼迫他抬起头来,冰冷地刀子搁在颈脖上,激得他汗毛竖起。此时他终于看清了这伙小偷的面容,总共五个人,五张稚嫩的脸,最大的不超过二十岁,最小的可能才十五岁。
领头那人年龄最大,染着一头黄毛,耳朵上打了好几个耳钉,他转到顾明玉面前,扯着嘴角笑。
这人笑起来也带着一股戾气,顾明玉知道这人不好惹,没等对方开口就报出一串数字。
顾明玉的识相似乎出乎黄毛的意料,他诧异地看着他,叫了个矮个子小弟上楼去试保险柜密码,矮个子刚走没两步,黄毛却又叫了高壮个子的小弟,俩人一起上去拿钱。
剩下三人围着顾明玉站着,防止他趁机逃跑。黄毛玩转着手里的刀子,脸上有些郁闷,“你倒是识相,我还想着要是你不说,就在你身上划几刀,可惜了。”
额头上的血流进了眼睛,顾明玉太阳穴一抽一抽地痛,他不得不眯着一只眼,刚才那一瞬间他想了很多。身上没有手机,周围的房子都间隔很远,就算大声地叫喊,邻居也未必听得见。就算听见了赶来,这些人也有足够的时间逃走,所以目前最好的办法就是顺着对方。
既然是贼偷,目标自然钱,拿到钱他们应该就会走了。顾明玉其实并不知道,事情会不会按他希望的发展,黄毛好像一点也不担心被他看见脸,其他人可能没经验一时忘了这茬黄毛身边这两人吓得厉害,身体哆嗦着,时不时转头去看外面,比他这个被劫持的人质更像人质但是黄毛显然和他们不一样,这是个有案底的惯犯。
楼上拿钱的两人很快就下来了,手里三打现金,三万多块钱,那个矮个子还拿了一手的金镯子玉观音。顾明玉面色一沉,心里很不是滋味。
金镯子放在保险柜的暗格里,还带锁,顾明玉以为他们发现不了发现了也打不开,没想到他们还会撬锁高级锁,号称锁匠也开不了,钥匙顾怀立随身携带。金镯子的价值倒是其次,主要是意义不同,那是胡珍留给他们三姐弟的。
几个年纪小的高兴得手舞足蹈,只是到底还是害怕,催促着黄毛快点离开。
顾明玉一直沉默着,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不管怎么样命最重要,那金镯子顾明玉抑制着自己跳出去的冲动,藏在身后的手攥紧拳头,指甲扎进肉里,心在滴血。
纪林远一边走一边拨打顾明玉的手机,大概是一开始没被人发现,打了好几个才接通。
ktv老板认识顾怀立,知道他住址,也不要纪林远多走一趟,说是马上让人送过来。纪林远便在路口等着,十分钟不到就拿到了手机。纪林远往回走,路上听到身后有脚步声,他转头去看。
那人刚好在路灯底下,身量不高,中等体型,头发乱糟糟地没怎么打理,纪林远看着眼熟,他记人一向厉害,很快便想起这人就是住在隔壁的。有一次纪林远也是在这条小巷遇到他,当时对方看他的眼神很不友善,那会儿纪林远不知道他是谁,现在却是知道,他就是周成。
周成也认出了纪林远,一瞬间脸色就难看起来,两人就这样对视着,直到小巷深处突然传来一声尖叫。纪林远和周成同时色变,这条小巷是个死胡同,末尾那家便是顾家。纪林远如同一头豹子蹿了出去,周成也跟在他身后,他的速度自然是赶不上纪林远,不过两人此时的心情是一样的担忧、害怕。
那黄毛脸上露出古怪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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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慢悠悠走到顾明玉面前蹲下,他凑到顾明玉耳边低声道:“我也是拿了钱替人办事,别怨我,要怨就怨姓周的吧。”
“周……”顾明玉只觉得胸口一阵剧痛,低头一看,黄毛手里的刀子插进了他的身体,刺目的鲜血打湿了衣物,“周智”
一道让人牙酸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黄毛没有丝毫犹豫,他拔出了刀子,鲜血如泉水一样从顾明玉的身体里喷涌而出,沾满了他的双手。一旁的矮个子原原本本地看清了过程,吓得尖叫起来,手里的金镯子丢了一地,也顾不得捡,连滚带爬地往外跑,嘴里喊着“杀人了杀人了!”
其他人也跟着他跑,黄毛皱眉,走过去把金镯子捡起塞进口袋,回头看了顾明玉一眼,也跟着跑了。
纪林远跑到门口时,矮个子刚好打开门出来,迎面撞上了他,纪林远身材高大,肌肉结实,矮个子年龄小,身量也不高,这一撞反倒是他自己往后倒了下去。他身后那些年纪不大的小偷看见突然出现的大个子堵在门口,也是害怕得不敢动弹,其中一个还跪倒在地,慌乱地摇着手:“不是我不是我!”
转头看见黄毛跟着出来,便指着他哭着说,“是他杀的,是他!真的不管我的事!”
纪林远的视线穿过这些莫名其妙地人,落在客厅那道熟悉的身影上,顾明玉躺在冰冷的大理石砖上,刺眼的红色从他身体里流出,纪林远的心脏有一瞬间的停顿,接着他红了眼。
矮个子倒在地上也不敢起身,撞到大个子时他就已经吓尿了,这会儿趴在地上舞动四肢,竟是想从纪林远的胯/下爬出去。
纪林远只感觉从心底深处涌上来一股恐惧,这股恐惧让他站在那动都不敢动。是矮个子的动作惊醒了他,纪林远低头看着他,眼里满是暴虐。
他爆喝一声,一脚把矮个子踢了出去,十几岁的瘦弱少年被他踢得飞了几米远,直到撞倒另外几名小偷几人滚作一团倒在地上张嘴痛呼,一时竟是起不来。
那黄毛见纪林远如此悍勇也是发憷,也不敢走门,冲到墙边打算翻墙出去。
纪林远看见他双手沾满鲜血,哪里还不知道就是这人伤了明玉,当下三两步跑过去,拉住黄毛的腿就往下扯。
黄毛攀着墙头,转过头来踹他的脸,又硬又脏的鞋底踢在纪林远脸上,把他的鼻子都弄破了,鲜血糊了一脸,他却不管不顾,拉着黄毛的裤腿就往地上掼。
等他把黄毛压在地上狠揍时,周成才堪堪跑到顾家门口,看着这一幕一下愣住了,纪林远此时也顾不得跟周成不对付,嘶吼着让他去看看顾明玉叫救护车。
周成跑进顾家客厅,看见顾明玉满身是血,拿手机的手都是颤抖的,他打完120才发现自己哭了,顾明玉躺在地上脸白得像张纸。
周成看着他皱眉低吟,想把他抱在怀里,却又害怕弄疼他,只能张着手在空中胡乱挥舞,哪里都不敢动。
纪林远把所有的恐惧和怒气都发泄在黄毛身上,等他起身时,他的双手关节处破了几个口子,血淋淋地看着都可怕,黄毛更惨,整个人不成人形,似乎被巨兽碾过,躺在地上出气多进气少张嘴求饶都做不到。
另外几个小偷被暴怒的纪林远吓得腿软,只知道坐在地上抱头痛哭。纪林远没工夫理会他们,他的脑子一片混乱,脚下像是踩在泥潭里,一深一浅地,他走进客厅,看见地上顾明玉的血落在地上,水洼一样,人也双眼紧闭,周成手足无措地坐在一旁哭。
纪林远只觉得天旋地转,心里想着:对不起爷爷,要是明玉没了,我也不要活了。
第86章手术
救护车很快就来了,救护人员做了急救处理把顾明玉抬上车,转头说了一句:家属跟上。
纪林远和周成同时往前迈了一步,到底还是纪林远步子更大,两步就跨了上去,他个子高坐在车里占了外面大半的位置,周成也想上去,护士推了他一把:“坐不下了只能上一个人!”
说着就拉上了门,呼啸着开了出去。
周成急得不行,正要赶上去,又有警笛声在巷口响起,却是警车到了。
那伙小偷一个没跑,黄毛站都站不起来,跑不了,刚才救护人员给他做了简单的处理,听到他是伤人者,又见死不了,就丢着没管。现在警察来了,尽管心里着急,周成却还是得留下来说明情况。
顾明玉脸色惨白,医生正在给他输氧,本来看着好好的,突然顾明玉咳了一声,口中有鲜血喷出,救护车上的医护人员瞬间紧张起来。顾明玉剧烈咳嗽,每咳一下都有血从喉头涌出。
纪林远心头满是恐惧,这时候他什么也做不了,只能呆呆地坐在一旁看着,目光发直。五分钟的路程却像是五个世纪那样煎熬,忙碌的医生和满身是血躺在那里了无声息的顾明玉,这是纪林远视网膜上唯一能看到的画面,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从救护车上下来,也不知道是怎么跟到手术室。
脑海中顾明玉的脸来回闪现,一会儿是他今天早些时候对他笑的样子,一会儿是他躺在血泊里双眼紧闭的模样,就连护士问他要不要处理手上的伤他都没听到。
等到棉签贴到手背上他才反应过来,但那也得不到他丝毫的关注,纪林远的目光一直停留在手术室那扇门上,一错不错的。
“他是你家人?”护士见他实在太紧张,一边给他处理一边没话找话地安抚他。
纪林远愣了好一会儿才知道是在问他,他点点头“嗯”了一声。
护士清洗了血污,开始给纪林远上药,“可能会有点痛,忍一忍。”
药水抹在伤口上,纪林远的手本能地抽了两下,但也没有更多的反应了,他像是感觉不到痛,因为心里比手更痛,像是钝刀子在割他的肉一样。
一个多小时后周成也来了,大概说了下情况:“他们从前院的院子里翻墙进去,客厅门用钥匙反锁的,他们进不去,爬到二楼阳台,从阳台进去。明玉回去的时候他们没来得及出来,是黄毛把人抓住,说是要逼问保险柜密码,拿到钱后,也是黄毛伤的人。警察勘察了现场,把那几个人带走了,那个黄毛送到医院,现在在外面处理伤口,他说要告你暴力行凶”
纪林远冷笑,没有把黄毛打死已经不错了,还敢想着告他。黄毛进监狱是肯定的,此时纪林远已经在想怎么找人在监狱里教训他了。
“我觉得那个黄毛很不对劲。”周成心里有种奇怪的感觉,警察也说黄毛的行为不太像是普通的入室盗窃,特别是在他知道黄毛曾经蹲过监狱,刚出狱没多久。
“怎么不对劲法?”纪林远回想了一遍,除了黄毛其他人看见伤了人都吓得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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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是些年龄不大的少年,尽管手脚不干净走上犯罪道路,但他们不是杀人犯。至于黄毛,被他扯下来按在地上狂揍,纪林远恨死他了,哪有闲心观察他的表情。
周成说不上来,他只是隐约觉得事情可能不简单,但真要他猜到是周智在狱中买/凶/杀/人,却也做不到,正所谓善良限制了想象。
“我给顾叔叔打了电话,他明天会赶回来。”这句话说完,两个人就冷场了,如果不是发生这样的事情,不管是周成还是纪林远都不会理会对方。长长的座椅,一人坐在一头,像是两个毫不相干的人。
顾明玉从手术室出来时时间已经很晚了,幸好救治及时,体征稳定下来,只等第二天上班再做后续检查。因为现在还处在观察阶段,还需做手术,纪林远和周成被嘱咐不能给他喝水吃东西。
“刀伤造成肺部损伤,引起中度血气胸现在做了引流,但效果一般,需要手术开胸治疗,等明天主任来了看时间安排手术吧。”
纪林远愣了一下,垂在身侧的手紧握着,手背上的伤被崩开了口子,血再次渗透了纱布,他用沙哑无力地声音说,“我以为……手术这就结束了。”
“现在手术只进行了一半,急救室做不了这么大型的手术,只能先稳定下来,当然你们也可以选择保守治疗,就像现在这样插引流管,不过目前的情况不建议保守,病人会很难熬,恢复期也很慢。”医生只是过来说明情况,见面前两人脸色难看,安慰了几句就离开了。
顾明玉被安排在急诊病房里观察,手臂上插着留置针带着氧气罩,胸口上一根管子连着一个水袋,有红色的血从管子里流过,滴落在水袋里。胸口还贴着心电图贴片,心跳声通过机器“嘀嗒”“嘀嗒”地响。
纪林远坐在他床边看着,眼睛眨都不敢眨,一直这样守到天亮。周成不知道顾明玉是不是想看见他,但此时他也顾不了这么多了,搬了把凳子坐在角落里,视线时而落在明玉身上,时而看着纪林远,心里除了担忧,也闷得不行原本那个位置该是我的。
顾明玉醒来的时候首先看到的是一双布满血丝的双眼,乍一看还把他吓了一跳,忍不住缩了下身子。麻药的效力早就过了,顾明玉这一动扯到了伤口,发出“嘶”地一声。
纪林远连忙站起来小心地扶住他,“别动!”
顾明玉舔了舔下唇,嘴唇干裂得厉害,怕是也苍白得吓人。他胸闷,呼吸有点困难,想咳咳不出来,没力气。
他想问自己怎么了,同样没力气,加上带着氧气罩不好说话,只好作罢。
纪林远一直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相处这么久顾明玉一个眼神,他就知道他想说什么。纪林远牵起他的手握在手心,把医生的话复述了一遍,又说顾怀立马上就到。
纪林远跟顾明玉说话的时候,动作自然地把他的手放到脸颊上轻蹭,周成有些诧异,顾明玉刚醒来他们就按铃喊了护士。现在护士正在给明玉检查,人还没走,纪林远却敢做这么亲密的动作,难道不怕被人发现他们的关系吗?
护士四十岁出头的年纪,刚才那一幕尽眼底,看着他们的眼神变得有些怪异,离开时还一直回头看。
周成觉得纪林远是担心过头一时疏忽,有心想提醒他,却发现自己根本没有立场如果他还有资格待在顾明玉身边,只怕他也会做出同样的事情。
顾明玉听着,心里有些惶惶,但他不想表现出来,让纪林远担心。眼睛扫到角落里的周成时,他心头一颤,然后便想起黄毛说的那句。
他想了想对着周成招手,周成起初惊讶,然后欣喜若狂。
顾明玉留级后比他低了一届,两家闹翻后再无来往。周成还记着小时候明玉说想考北大的话,他成绩不太好,好不容易报了北京的一所三本学校,想着到北京去等他,就是多看两眼也好,没想到顾明玉却去了重庆。
周成那会儿真是万念俱灰,在北京混了一年,差点因为出勤率不够被学校劝退。
后来顾明玉的录取通知书被错送到他家,他归还明玉通知书的行为激怒了母亲,陈玲玲甚至说要毁掉明玉。
那时周成才明白过来,如果他不能坚强起来,如果他不能放下,爱他的人会因为他自己的失败而责怪明玉。
他怎么能让那种事情发生?他现在已经大三,明年他就要出国,他要远离那对父母,远离明玉,让他不因他而受到伤害,这是周成和母亲的交易,也是周成唯一能为他做的。
周成挤到顾明玉床边,纪林远的表情很难看,但既然是明玉喊人过去,他也不好说什么,默默地退开一步,一双眼睛瞪得老大地看着周成,像是怕他占便宜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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