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拖稿的人没有人权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桃花绘扇
笑着摸了摸内田的头,三森才满意道:“好的,遵命。”
嫌弃的看着三森,内田拍开她作乱的手“你这个人果然好烦,动不动摸人家的头,噫~不跟你说了,我要去洗澡了。”
看着熟睡的梨衣熊,佐仓帮她解开安全带之后,没有叫醒她,而是打开车门弯腰直接将她抱了起来。
“あやね……”感受到颠簸,半梦半醒的梨衣熊拽住佐仓胸前的衣物,像小动物一样唤着她的名字。
虽然有时候会有点嫌弃梨衣熊的声音太大,但比起生病时候,柔弱无力的,连说话都有气无力的梨衣熊,佐仓还是喜欢那个元气满满的她。“马上就到家了哦,身体怎么样?有没有好点?”
“热……难受……”意识已经有点不太清楚,梨衣熊觉得浑身似被火烧一样的难受。
好在梨衣熊家是人脸识别开门,她们没有多大功夫就开了门,将梨衣熊轻轻放在两人房间的大床上,佐仓擦拭着脸上的汗,坐在床边,把梨衣熊从停车场一路抱到家,果然还是感觉有点累。
厨房有备好的热水,根据医嘱拿出分好比例的药片,佐仓再度回到卧室,轻托着梨衣熊的头,语气温柔的道:“把药吃了,你生病了怎么不跟我说啊!知道あやさん跟我说的时候,我有多担心吗?!”
药片的苦涩在嘴里漫开,忍住想要吐出的欲望,连喝几口热水后,梨衣熊才回道:“あやね最近很忙啊,明明已经很辛苦了,不想因为自己影响到你。”
“影响什么的,我们是恋人啊,如果你出了什么事,我努力的意义又在哪里啊?”
“对不起!”
“算了,你好好休息才是。”
洗澡上床,搂着梨衣熊的佐仓一晚上没敢熟睡,时刻关注着梨衣熊的情况。
到了早上八点,拾好行李之后的她在出门前,回卧室探了探梨衣熊额头的温度,仍然十分的烫。
犹豫几番后,她还是决定不去大阪了,梨衣熊现在的状态,她没办法放心。
就在她正准备打电话请假,门铃响了起来,她放下电话,跑过去开门,门外站着的是内田。
“りえしょん怎么样?”
“额头还是烫,我正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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备打电话请假。”
“没事,有我就好,三森さん在楼下等你,你快去吧。”
“那行,就麻烦あやさん了。”拿起准备好的行李,佐仓回卧室看了一眼梨衣熊,带着满心担忧出了门。
看桌上跟厨房干净整洁的样子,只有热水壶被随意的放在厨房的流理台上,内田叹口气,看样子佐仓也是忙的连早餐都没有来得及做就出门了。
挽起衣袖,内田在厨房捣鼓起来,准备熬一点粥让梨衣熊吃过之后再去医院。
等她做好一切,将粥跟小菜摆好在桌上,墙上的挂钟已经指向九点。
内田打开卧室的门后,她察觉到了床上梨衣熊的不对劲。
梨衣熊以一种奇怪的姿势侧躺在床上,窗口的风吹的窗帘晃动起来,为房间带来一层阴影。
“りえしょん、りえしょん、りえ!!!”内田皱着眉走到床边弯腰轻拍着梨衣熊的肩。
梨衣熊没有应她,内田内心忽然掠过一阵不详的预感。
她急忙将梨衣熊抱在怀里“りえ,你怎么了?!”
梨衣熊挣扎着半睁开眼,她张了张口,想要说些什么回应内田,但却说不出,忽然她的呼吸急促起来,然后一阵猛咳,像螃蟹一样从嘴边吐出很多细末般鲜红的血。
内田被惊到说不出话,她头一次遇到这样的事情,还是自己珍视的友人,急忙跑回客厅想要拿起手机拨打医院的急救电话,但手却哆嗦到拿不住那小小的手机。
跪倒在地上,眼泪不停的滚落下来,她拍打着自己抖的拿不住手机的手,带着哭腔喊道:“别抖了,别抖了,别再抖了啊你!!……”
第15章
坐在急诊科的外面,内田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上的救护车,又是怎么样一路握着梨衣熊的手,胆战心惊到死活不敢松开,梨衣熊不停吐血的画面不光刻在了她眼里,让她生出痛意。也印在了她的衣服上,血染红了她的衣服,留下一个又一个斑驳的血迹,透过夏装单薄衣料的血浸湿了内田的皮肤,留下浓重的血腥味在鼻尖挥之不去。
怎么会这样?
一遍遍在脑海里搜索着自己从小到大所学到的医学常识,内田无论如何都想不通:“怎么会这样不应该是这样的?”解释不通,为何会发展到现在的状态。
无论如何,都不可想象。
她仰着头,身心憔悴的靠在椅子上。
‘咯吱’一声,急诊室的门被打开,里面走出一位医生问道:“请问谁是むらかわりえ的家属?”是一位女医生,高挑的个子,耳后挂着一根口罩带子,面目清冷,眼中带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寒气。
内田立马站起身迎了上去,急切道:“我是她朋友,请问医生,我朋友现在怎么样?”
那名医生皱了皱眉,询问道:“没有直系家属吗?现在病人的情况十分危急,如果没有家属签的手术同意书,我们不能为她手术。”
听了医生的话,从来没有过的无力感涌遍内田全身,她只差跪下来央求,一个劲的拜托医生道:“抱歉,家属正在赶来的路上,请你们尽快为她手术。”
梨衣熊的情况的确危急,那位医生在考虑过后,点了点头:“我是心内科的主任医师山田に,经过诊断,病人所患的是病毒性心肌炎,病情发展速度很快,刚送进来时病人咯血窒息,心房纤维性颤动,心跳停止两分半,经过电击抢救,目前处于二度昏迷状态。”
内田皱起了眉,“心肌炎?那为什么会咯血?”
“心房压力太大,才引发肺部毛细血管破裂出血。现在我们会把她转入重症加强护理病房。不过你最好立马打电话让病人的家属赶来,并让他们做好心理准备。”
内田一愣“心理准备?什么心理准备?”
山田医生迟疑了几秒,然后继续说“按照以往的例子,这种突发性心肌炎的死亡率很高。病情如果持续恶化,可能也就今天的事。”
目送着医生离开,内田踉跄着坐回原位。
拿出手机机械的打电话通知梨衣熊的家里人,让他们赶快过来,她不敢跟他们说真实的情况,只是说梨衣熊感冒伤风住院了,但她一个劲的强调着赶快过来,怕是没有人会不明白事情的严重性。
手机响了起来,是三森。“我们现在已经到大阪了,你跟りえしょん怎么样?”
内田听着那头三森的声音,痛意如鲠在喉,让人不吐不快,她抖着唇开口,却又什么都说不出来,悲伤难以压抑,她只能缀泣着默默流泪“让あやねる赶快回来,医生的意思,情况如果继续恶化下去,就今天这一天了。”
说完,她关上手机,不想再说话,即使是三森。
她沉默的换上防护服,进行消毒,脚下仿佛灌了铅般的沉重不堪,让她难以迈步。
六月的阳光很明媚,稍带着春季的温柔,照在人身上的时候,给人温暖而不强烈的热意。
而病房里的窗帘被拉上,遮住了阳光,除了忙碌的护士以及溢出的悲伤再无其他,与生气勃发的窗外形成了鲜明对比。
本来她们已经约好这次的小说连载结束后,要去北海道旅行,甚至约好了一辈子的旅行计划,可现在,她跟梨衣熊,一个躺在病床上,发着高烧,一个强撑着,不知道何时崩溃。
梨衣熊透过氧气罩呼吸着,她在喘气,但很浅,仪器上的血氧指数在七十上下波动着,内田拉住她的手,坐在床边一动不动的看着她,感觉她的热量跟生命在悄无声息的散去。
现在这个安静到一动不动的人真的是梨衣熊吗?!
那个时常大笑,一刻也停不下来的梨衣熊,那个让自己头疼的熊孩子,那个永远元气满满给人带来欢笑的梨衣熊,真的是眼前的这个人?!!
“あや……”山本希望不知何时站在了门口。
内田回过头看着她,她们两个人对视着,谁都没办法开口说话,就这样相望许久,内田转过头继续看着梨衣熊。
山本希望走到她旁边跟她一起看着,看着看着,希望就哭了起来,希望的性格本就是有些偏于柔软的,如今看见梨衣熊带着氧气罩,不停喘着气的难受模样,更是哭的停不下来,一个劲的喃喃自语道“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是啊,怎么会这样,内田也想知道。
她搓捻着梨衣熊的指尖,故作坚强的笑着道:“梨衣熊会没事的,一定会好起来的。”
没有等希望回应,她痴痴的继续道:“我一直觉得她像是有多动症一样,一刻都停不下来,现在可能是她一辈子最安静的时候了,可我多想她现在跳起来跟我笑着说一句,这只是个恶作剧。”
她伸手怜爱的摸了摸梨衣熊的脸,如果梨衣熊醒着的话,一定会吓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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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总是说着自己跟她不熟,有时候还经常打击她的内田,会这般温情的对待自己。
内田知道,一直都知道自己的口不对心,尽管把梨衣熊看的跟自己的妹妹一样重要,但从来都是别扭的说着跟梨衣熊不熟这样的话,她是知道梨衣熊是很温柔的一个人,所以才有恃无恐的说着那样的话,因为她知道,不管她如何的说着撇清两人关系好的话,梨衣熊都不会往心里去,会一如既往的待自己。
当然她也会教训那些欺负梨衣熊单纯的人,也会怕佐仓对梨衣熊不好,更怕梨衣熊受了委屈不与她说,有时候她觉得自己就像是牢牢护住幼崽的母兽,将梨衣熊护在自己的羽翼下,容不得他人一时伤害。
可是现在一切都没有意义了,在梨衣熊如风中之烛的生命旁边,一切语言都是那么的苍白无力。
“是我不对,我不应该耽误时间,应该一早就带她来医院的!”医生所说的那句,‘她足够幸运,要是再晚十分钟,谁都救不了’让内田耿耿于怀,她责备着自己,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将梨衣熊托付给自己的佐仓,更不知道如何面对梨衣熊的父母姐姐。
坐在一旁的希望听了,劝慰道:“这怎么能是あや你的错,生病这种事情,怪不了任何人的。”
内田闭上眼,她觉得好累,不想面对任何人“ノジョさん,你去外面看看りえしょん的父母来了没有,我怕他们不知道科室。”到了下午,内田依然在守着。躺在病床上的梨衣熊不知道为何开始烦躁起来,一直皱着眉,内田见了,无计可施,只能伸手轻抚着她的眉头,似乎这样能把她的痛苦一同抹去一般,她的体温还在上升,人体自我防护的开关打开,额头,脖颈不停滚下汗珠,内田拿着毛巾帮她擦拭着,但她却好像突然透不过气来一样大口大口,一阵急过一阵的喘气,手无意识的抬起想要扯下氧气罩,内田忙按住她的手,眼泪如雨般打在梨衣熊的额头上,沿着眉峰,鼻梁一路蜿蜒,顺着脸颊消失。在监视器警报声中,山田医生带着几个医生过来急救,冷静有条不紊的下命令道:“看来已经并发急性肺水肿了,光靠氧气罩输氧不够,准备气管插管,30毫克肾上腺素、200毫克普罗帕酮静脉注射,点滴全开。”内田站在一旁,默默的看着她们给梨衣熊插管,刚开始时还有些挣扎的她,现在逐渐平静了下来,仿佛暴风雨前的宁静。心电监护仪上,梨衣熊的心跳仍然有些紊乱,但还好,至少她不再挣扎了。内田讨厌医院,尤其是重症监护病房这里,死神披着黑袍,手持勾镰,栖伏在此,伺机夺走他人的生命。但同时,这里也是救世主的地盘,医生们在拼尽全力,从死神的手中争夺生命。医院是无情的救世主,牵扯着所有命悬一线的人们,而死神常常趁虚而入,静候死亡的弦音。“りえ……”内田握住梨衣熊的手“你是不是在跟我开玩笑。”希望下午的时候再度进来,梨衣熊的父母姐姐在京都游玩,正在马不停蹄的赶过来,最快也要傍晚的样子才能到。而跟内山刚才的通话中,得知她们大概还有半个小时到医院。其实她在外面一样心神不定,坐立难安,只是她了解内田,内田不是那种在心里无助的时候,会向他人倾诉的人,她往往会选择暗自完整地承受下来,她了解内田,也没有办法强迫她。“あや,你出去吃个饭吧,这里我来守着就好。”内田摇摇头,“我不饿,等あやねる到了,我再出去……”内田拿着毛巾给梨衣熊擦脸,她不敢用力,轻轻的擦拭着,梨衣熊原本有些圆润的下巴,只不过短短几个小时,就尖锐了起来,她见了,神经质的笑了笑,想着,造物主真爱开玩笑,人已经行将就木,但身体仍然在运转消耗着自身能量。下巴底下有块地方被管子挡着够不着,内田试了几次,只能转到床另外一边尝试,可仍然够不着,她停了下来,眨了眨眼,忽然把毛巾丢下,蹲在地上像个孩子一样的嚎啕大哭起来。一时间,整个病房回荡着一个女人歇斯底里的哭泣声。
第16章
佐仓以为她跟梨衣熊会有一辈子的时间在一起,她太理所当然了。
大学认识,到工作后她成了梨衣熊的责编,直到现在交往,她们一直在一起。
可是她忘了,人生无常,生命之变幻,即便是神,也无法预知。
我们永远不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
三森打电话给内田的时候,佐仓就在旁边,她看着三森的面色逐渐变得凝重,然后直接调转车头回程。
“あやねる,你冷静一点,りえしょん住院了,あや让现在立刻赶回去。”三森尽量挑选着温和的词汇,她不想刺激到佐仓。
佐仓楞了一下,然后急切道:“住院!りえ她怎么了?!”
“具体情况,あや没有说,只是让尽快赶回去。”即使内里心急如焚,三森依然面色如常沉稳的开着车,因为她不光掌握着自己的生命,还有车上其他两人的。
过了很久佐仓才‘嗯’的回应了一声,没有人知道她内心的情绪变化。
只是脸颊上不断滚落的泪珠,在诉说着她的彷徨不安跟恐慌。
坐在车后座,意识到事态严重的内山,则是立马打电话给主编说明情况。
然后便急不可耐拨打着希望的手机,一直到车快开到东京的时候,希望那边的电话才接通。
放下电话,沉吟了许久,内山才开口向佐仓转述希望电话里所说的内容“突发性心肌炎,现在已经转入icu观察。”
“这样啊……”佐仓望着车窗外,眼泪流了满面,她不能倒下,如果连她都倒下了,谁来支撑梨衣熊。
她抬手抹去脸上的泪,低头看着一手的湿漉,她懊恼着自己,在明知道梨衣熊生病的情况,自己还出差。
在下午十三时四十多分钟的时候,车终于开到了医院。
不等三森停好车,佐仓就打开车门跑了起来。
内山见了,也连忙打开车门跟在佐仓后面,防止出什么意外,跑到一半,她回过头交代道:“すずさん,记住,是八楼的心内科。”
内山跟佐仓一见到面色苍白的希望以及红着眼圈的内田的时候,就知道事情的严重性远超于她们的认知。
尤其是内田衣服上一片又一片深褐色的血迹,更是刺痛了佐仓的眼。
紧接着她们就在icu病房的玻璃外面见到了身上处处插管的梨衣熊。
佐仓到底没有坚持的住,一见到那样的梨衣熊,当场就抽泣起来。
她本身就不是那种打掉牙往肚子里吞的隐忍性格,加上家境上的优越富裕又是父母的独生女,她所受到的宠爱比平常人多。
她太顺风顺水了,不管是事业还是爱情,她的人生都没有经历过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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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哪怕是跟梨衣熊交往的事,她的父母都持赞同意见。
而内山跟随后赶过来的三森则是盯着心电监护仪上波动的线条沉默不语。
佐仓远远的看着梨衣熊。
一路上,她心急火燎的赶过来,如今见到了,她不知道为什么,反而有些害怕触碰到梨衣熊。
梨衣熊原本就白皙的肤色,因为缺氧而显得更加的白,与医院病床上洁白的被子仿佛融为了一体,她此刻很安静,也很秀美。她本身就是那种长相比较秀美的女孩子,有时候还有点腼腆害羞,同时,她也很温柔,只要不触碰底线,她总是温柔的无条件应承着身边人的要求。
只不过平时的她太过好动,给人的形象永远都是充满元气的,她总是带着活力,无与伦比的笑容,又或是年轻人特有的张力跟少年的那份欣欣向荣。
现在,安静的悄无声息躺在床上,被疾病严重剥削之后的她,至少回复了文静秀气。
她们说好了要一起一辈子,一直到八十岁被孙子们嫌弃两位婆婆太吵的时候。
她不准她背弃她们的誓言,更不准她抛下她,一个人先走。
佐仓温柔的握着梨衣熊的手,眼泪纷繁的砸在床单上,印下了一团又一团无法消失的湿迹,她好不容易才调整好自己的情绪,哽咽着道:“りえ,快醒过来!没有你,我是不行的!”
内山跟三森看到这一幕,两个人对视一眼,各自感慨万千,虽然那么想不应该,但是她们的确在庆幸躺在那里的不是希望跟内田。
谁都承受不起即将失去恋人的那份痛。
三森拿着刚才从外面买来的便当,递给内田“吃一点东西,不然你身体会吃不消的。”
抬头准备开口拒绝的内田,在看见三森眼里的担忧之后,沉默的接过便当,打开,里面全是她喜欢的饭菜,味同嚼蜡的吃了几口,她放下筷子,合上盖子“我实在是吃不下。”
三森叹了口气,接过内田手里的便当,放在便当袋中,然后搂住了内田“别害怕,りえしょん一定会没事的。”
三森熟悉的气息盖住了她身上的血腥味。
内田今天流的眼泪抵得上她几年流的泪,但她控制不住,回抱住三森,她明明是想好好说话的,但却泣不成声“我真的好怕……りえ她流了好多血……好多好多血……那些血不停涌出来……止都止不住……我害怕极了,可是却手抖到连个电话都拨不出去,我是不是很没用!!!”
即使山崩于前也面不改色的三森,听着怀里内田的哭声,眼忍不住酸涩起来,出口的声音也带了哭腔“没事的,一切都会好的,都会过去的,りえしょん也一定会好起来的,你很坚强,这件事,换做其他人,没有人处理的比你好。”
村川夫妇跟村川姐姐终于在下午的时候赶了过来。
出乎佐仓意料之外,一向稳重的村川爸爸跟村川姐姐当着医生的面哭个不停,而跟梨衣熊性格相近的村川妈妈不但没有声嘶力竭的大哭,反而十分冷静的听着医生的话。
“医生,我女儿现在的情况怎么样?”村川妈妈问道。
“村川さん是病毒性心肌炎急性期,高烧104度,肺里有积水,所以呼吸困难。到目前为止一直窦性心率过速,有心力衰竭的迹象。刚入院的时候出现过心跳暂停,心肌缩能力严重受损,起先我们用了体外循环系统,减轻心脏的负担。不过这样容易引起进一步的感染,而且影响肾功能。所以现在我们已经把它撤了……”
“医生,你说的太专业,我们听不懂,我现在就想知道为什么我妹妹会变成这样?”村川姐姐有些激动。
“这个不是突然的,从发病初兆到现在应该有四五天左右了,心肌炎的初期症状和普通感冒没有太多差别,也是发热、咽痛、持续疲乏等等,所以村川さん忽略了,送院太晚,现在情况很危险……”
“我的りえ,我的女儿……”村川爸爸听不下去了,忍不住掩面大哭起来。
即便是梨衣熊的家人过来了,佐仓依然守在梨衣熊旁边。
她一直守着。
村川夫妇大部分时候都在,只是每到傍晚的时候,佐仓跟村川姐姐都会劝他们回去,毕竟他们都已经不在年轻,都是年过半百的人了,尤其是村川爸爸从进医院看到梨衣熊的那刻,眼泪就没有停过。
也有疲倦之极的时候,她并没有选择回家,往往就在监护室的旁边合衣睡一个时候,但不敢睡的太熟,她实在是太过于害怕了,那种心惊肉跳的感觉,她再也不想尝试。
内田也一样,守在病房外面,不过她借了护士们的更衣室换了衣物,那件沾着梨衣熊血迹的衣服被三森带回去洗了。
从理性上讲,佐仓是梨衣熊的恋人,所以她有理由守着梨衣熊,可内田为什么,只有她自己知道。
稚名千夏走的很决绝,没有一丝商量,也没有一点点余地,也没有一点点反应,甚至连个理由都没有给内田。
内田虽然不甘心,但日子依然可以正常的照旧过着。
这次不一样,死亡来的突然而又缓慢,它轻轻的踏着步子,静候死亡的弦音响起,仿佛在折磨着她们,调笑着以看她们痛苦的内心煎熬为乐。
非人间的浓黑悲凉,也不过如此罢了。
如果梨衣熊醒着,会希望自己昼夜不眠的守在这里吗?
佐仓不知道,她只是看着病床上悄无声息的梨衣熊,想到她毫无知觉,也不禁深感自己即使是陪伴也无法填补的空洞。
死亡是一场独行,除了她自己,没有人可以陪伴左右,然而只有佐仓自己知道,这几天每当她踏入梦里,总会有凌乱的脚步声传来,好像是医生们匆忙赶来抢救的脚步,又像是梨衣熊在慢慢走远的声音,每每惊醒,她都深感恐惧彷徨,而抬头看着梨衣熊消瘦明显的脸颊,又是心碎又是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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