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之痒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泊岸边
他把那部广播剧里自己的部分传到了陈思维的手机里。
“想我时就听这个。”
陈思维以为是什么情诗,在办公室里公放了听,一听就闹了个大红脸,赶紧关掉了。
那动人的喘息声,暧昧而黏糊的情话,多少个日夜回响在他的床上,他不能更熟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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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绪纷至沓来,又燕飞而去,空旷旷的房子里依然只有他一人,他轻叹了口气,将沙发上换下的球衣拿到卫生间,季霖的衣服他向来能手洗就手洗。
属于年轻男人的汗水带着一股特有的味道,生机蓬勃又充满侵略性,陈思维将头埋在衣服里,深深吸了一口气。
这是他一直隐藏的秘密,高中时他就发觉自己对同班的一个男生产生了性幻想,他喜欢悄悄看他打篮球,单薄的球衣下是结实的肌肉,不断溢出的汗水在阳光下发出让他炫目的光。
女生们为他欢呼尖叫,而他只能躲在暗处,不断的唾弃自己。
他自以为将自己的喜欢藏的很好,毕竟他从来只敢远远注视那个耀眼的存在。但那个男生却突然对他好了起来,不经意间对上的目光,状似无意的触碰,有意无意的帮助,让陈思维的心里生了一颗芽。他是不是也喜欢自己?
一个寻常的午后,教室里空无一人,他终于忍不住走过去,将那男生扔在桌上的球衣拿了起来,埋在里面深深的呼吸。他像是一个吸毒患者,在久经干渴之后终于获得一瞬息的满足与解脱。
但真的只有一瞬息,因为那男生不知何时走了进来,他像是看着世间最为恶心之物,那目光瞬间让陈思维从天堂堕入地狱。
这是他此生最不愿回顾的记忆,他暗恋的男生将这件事捅给了全班。
“你看,他就是那个同性恋,喜欢闻汗臭味的变态。”
陈思维狼狈的度过了剩下两年高中,他在填志愿时选了一个远离家乡的城市。
他严丝合缝的隐藏性向整整七年,直到遇见季霖。
“你在做什么?”季霖的声音突然从上方传来,携裹着深夜的寒气。
陈思维浑身一抖,他的心陡然下沉,那种熟悉的绝望感像密不透风的黑色沙尘将他笼罩,他甚至不敢将自己的脸从球衣里露出来。
季霖皱眉看着他微微发抖的双肩,干脆将他从地上拉起来。
但向来力气小的陈思维竟是狠狠反抗,他扔掉手里的球衣,用手捂着脸,固执的蹲在地上,仿佛这样就可以回避一切事情。
季霖一时竟气笑了,“你这是什么意思?”他低头看了眼地上皱巴巴的球衣,突然想到了什么,他嘴角一提,不怀好意的笑道,
“我竟不知道你还有这种癖好。”他接触的人事远比陈思维多,知道有些人确实有各种各样的恋物癖,此时他脸上的笑容夹杂更多邪气,“你以前是不是就偷偷闻我的衣服?”季霖一手撑着门框,居高临下的质问道。
但陈思维闻言却抖的更厉害了,他像是绝望的鱼从水缸里跳出去,突然站了起来。
“是,我就是一个喜欢闻汗臭味的变态。”他双眼发红,突然逼近季霖,揪住他的名贵西装,凑过去闻了一下,却闻到一股甜蜜而陌生的香水味道,他愣了愣,绝望的脸上浮现冷笑,他声嘶力竭道,
“我不仅闻你的衣服,还闻别人的衣服!”
季霖本来诧异逆来顺受的陈思维突然变得像刺猬,听到这句话顿时勃然大怒。他狠狠将陈思维推到冰冷的墙上,伸出一条长腿抵住他,修长有力的手指捏紧他单薄的肩膀,几乎要将他捏碎。
“你再说一遍?”
陈思维感到痛楚,但仍倔强的噙起一丝冷笑,“我比你大这么多岁,你不会以为我只有你一个人吧?”
季霖漂亮的双眼涌上血色,脖子涨得通红,额头上青筋暴跳,他急促的呼吸着,从喉咙里挤出道,
“我不信!”
他突然开始撕扯陈思维的衣裳,以前他为了情趣也偶尔这样做,却不像今天这般蛮横粗鲁。陈思维奋力反抗,但他和季霖不是一个体格,很快单薄的上衣就被扯掉,他开始自暴自弃,一动不动的任季霖对他施暴。
季霖将他翻过身压在墙上,直接扯下他的裤子,嘴上还不饶人。
“你不是喜欢闻男人的汗味吗?我现在就让你好好闻个够。”他一身西装革履压着身下不着方寸的人,手用力蹂躏他的臀瓣,陡然一巴掌拍下去。
陈思维本来已经任其施为,此时面前赤|裸|裸的贴着冰冷的墙面,而臀|肉被狠狠扇打,一时红肿起来,那种疼痛又兴奋的渴望突然在内心喷薄而出,多年隐而不发的受虐欲几乎将他灭顶,他轻哼一声,急忙咬住自己的下唇。
但他和季霖同床共枕这么多年,他任何一个反应都逃不过这个对他身体了如指掌的男人。
“看来我对你了解的还是不够深,是我错了,竟没照顾到你这个需求。”季霖扳过陈思维的下巴,却愕然发现他脸上已经满是泪水。
第四章我喜欢上一个男人,和他在一起快三年
季霖坐在公园的长椅上,手指间夹着一根快要燃尽的烟,一星火光在暗夜独自明灭。
除了中二时期为了装酷抽了几根外,季霖极少抽烟,他极其爱护自己的嗓子。
一个小时前,陈思维把他赶出了家门。他本可以像往常一样,抱住陈思维的腰不放手,把好话和骚话说尽,或者干脆让他喘的说不出话,只要他的小老师留下他。但他当时只是沉默的走了出去,还没忘记扔掉门口放着的垃圾袋。
季霖没见过陈思维那种表情,绝望、疲惫、混杂着深深的厌倦,他一件件的穿上自己的衣服,抹掉脸上的眼泪,平静道:
“你可以走了。”
季霖毕竟年轻气盛,陈思维那语气仿佛在打发一条狗,让他再做不出求饶的姿态。他到现在都没想通为什么早上还好端端的陈思维,晚上就变了个人。
他开始以为陈思维是因为自己多年的隐秘被他知道,一时恼羞成怒,但他现在一个人独自思考,越想越不对劲。
陈思维好像是真的不要他了。
他不知道自己哪里做错了,他虽然自认不是温柔体贴之人,但对陈思维也算是掏心掏肺,为了他,他都没再去过酒吧夜店,和之前那群酒肉朋友也减少了来往,他甚至已经在思考他们的未来,如何保证自己经济独立的情况下,让陈思维安心的和他生活。
对了,安心……
“帅哥,你在等人吗?”
季霖的思绪被打断,他烦躁的抬起头,看到一个身材娇小的身影。
那一瞬间他差点认成了陈思维,但很快他就唾弃的否认了这个念头。那是个年轻的男人,穿着件镶满廉价亮片的背心,手里夹一根女士香烟。
“滚。”季霖一眼就认出这是个骚0,不耐烦的将手里的烟头丢进了一旁的垃圾桶。
亮片男跺了下脚,骂咧了一句转身走了。
“拽个屁。”
季霖确实拽过,在他十几岁的时候。任哪个少年长得帅、成绩好、还有钱,都会拽。那时他会故意装作冷酷的样子,对别人爱理不理,惹的不少小女生心碎成泥。
但自从高中时他知道了自己母亲死亡的真相后,他就拽不起来了。他在舅舅家里翻出了母亲早年的日记,里面满是她和情人间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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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女人被迫和家里安排的对象结了婚,又不甘寂寞的和旧情人死灰复燃。
“我真想打掉这个孩子,一想到他的父亲我就恶心。”
舅舅为他编织的美丽童话彻底破灭,什么伉俪情深都是假的,他终于明白为什么自己的父亲除了给钱,对他从来不闻不问。
那之后季霖依旧自信张扬,只是将傲气隐藏的更好,他彬彬有礼的对待所有人,即使心里讨厌一个人也不会摆在脸上。
不了解他的人都觉得他很好相处,因而他的人缘向来很好。
就连当初总是嗦嗦给他布置任务的陈思维,他都很好脾气的应付着,心里却很是嫌弃。
他讨厌懦弱,而陈思维就是一个懦弱的男人。
那年陈思维刚当辅导员组织新生活动,新生本就跳脱,根本不服他一个新手的管教。他个子不高,声音又小,站在一群学生中间瞬间就被淹没,蚊子似的声音没有丝毫威慑力。
季霖当时本可以去帮他,只要他一句话,所有人都会安静下来。但他只是冷漠的站在一边,看那个小辅导员出丑。
最后还是其他班班长看他实在可怜,帮他稳定秩序。季霖不得已也做了“好人”,其他班长都行动了他不做点什么也不太好。
他只用了几句话就让学生的注意力都集中过来。他勾起嘴角,看了眼一旁的陈思维,他知道自己的笑容多少有些轻蔑的成分在里面,这位心思细腻的辅导员一定会察觉到,并深深感到羞愧和懊恼。
陈思维却抬头看着他,一双眼里满是感激,还有几分钦羡,对强者崇拜式的钦羡。
季霖其实是感受到了一丝得意的,虽然这相比于他平日里受到的吹捧不值一提。
那之后他经常在公共活动中帮陈思维组织纪律。
你看,我可以帮你把所有学生搞定。
我是不是很厉害?
他开始去了解这个新手辅导员,发现他其实除了唯唯诺诺,还是有很多优点。
大学辅导员往往是大学生最爱吐槽的对象,有人尸位素餐玩忽职守,有人从奖学金助学金中谋取利益,有人因为私人恩怨针对个别学生……
但陈思维无疑是一个很负责的辅导员,尽管他看起来不太让人信服。
曾经有学生突然心血来潮要申请某名校夏令营资格,截止期在周日上午十点,他周六才给陈思维打电话要拿到院里开的成绩证明。当时陈思维在隔壁城市,立马赶了回来给他开证明,尽管那天本来是他的假期。
就连学生有一天没在寝室睡觉,他都要一一打电话确认情况。
季霖曾深受其苦,他不仅讨厌懦弱,还讨厌嗦,而这些陈思维都占全了。
但渐渐的他开始期待他的电话,听他小心翼翼的说:
你在外面要注意安全。
车不要开太快,很危险。
……
有一次他又有几天没在宿舍住,一直等着陈思维给他打电话,却一直没接到。
他气的几天都对陈思维黑脸,弄得陈思维莫名其妙,小声小气的问他怎么了。
“你怎么不打电话问我上周为什么夜不归宿?”
陈思维嗫嚅道:“你上次不是说不要再问你了么。”上次他在电话里听到一个男生说了句陈老师做的菜真好,气得他说了句不要再来烦我。
好,很好,他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后来他才知道那天陈思维是去看望他们院某个在体测时受伤的学生,那学生老家在偏远山村,父母赶不过来,是陈思维在照顾他。
陈思维就是这样一个老好人,他拿着老师中最微薄的工资,干着比所有老师都繁重的杂活,还不一定作为老师被学生尊重。
因为一个负责任的辅导员,务必会坚持一定的原则,这就必然遭到部分学生的厌恶,就像曾经的他。
但他知道,那些曾经不理解陈思维的人,经过四年相处,一定都会喜欢上这个老师,就像现在的他。
因为他确实很好,好到他不忍心看他那么累,做着许多吃力不讨好的事。
陈思维曾在他竞选学生会主席那天问他,
“你不是最不喜欢在学校待着了吗?为什么还要当主席?”
季霖露出轻狂的笑意,“谁不想自己简历更点呢?”
但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浪这么多时间在学生会上,只是为了帮陈思维分担更多学生事务而已。
陈思维赶走了季霖。
他看着空旷的房间,感觉自己的心也空了。
今天早上他无意间听到马院长和另一个教授的对话。他们在聊自己的子女,马院长提到让季霖去认识那位李教授的女儿。
李教授是院里出了名的女儿奴,他女儿在文华大学经管院读书,和季霖同年级。陈思维曾看到过李教授女儿的照片,确实是一个美女,听说还是院花。
尽管那可能只是两人之间的客套话,但他心里依然开始发慌,这三年来所有不安都一点一滴的浮上来。他和季霖之间从来没有过真正的承诺,他不敢问,怕戳破了暂时的安稳。
季霖在床上会说很多调情的话,那些夹杂着永远的语句,陈思维从不敢当真。
男人在床上为了取悦对方,什么话说不出来?
季霖总有一天会离开他,娶妻生子,过上美满人生。
他不断对自己说,你都活了二十八年,难道还学不会从一段感情中潇洒抽身?
但今晚发生的事,让所有犹豫和难舍都失去意义,他潇洒的赶走了季霖,却在他沉默的离开后,蹲在地上痛哭。
哭过之后他开始拾季霖的东西,打算明天寄到他宿舍。
他一件件的整理季霖的衣服,这套西装是他竞选学生会主席穿的,这件外套他曾在一个雨天扔到自己头上,这条领带他从来都让自己给他系上……
他好季霖的东西后,又开始写辞职信,打算明天放到院长办公室桌上。
第二天早上他在打开门时,下意识的只先打开一道缝。
如果季霖在外面,会一条长腿先插进来,然后高大的身躯随之挤入,把他压在墙上亲吻。
但门外什么都没有,昨天放下的垃圾袋也没有。
季霖真的走了。
陈思维骑自行车到学校,发现今天的新闻院格外热闹,原来是往届的学生回访母校。他们在各自领域里早已做出一番成就,此次回来一是看望老师,二是为学院新建大楼募款。
陈思维没来得及递交辞职信,就被马院长拉着忙前忙后。他看着这些学生春风得意的笑容,与那些曾经教导过自己的老师交谈拥抱。
他心里多少有些艳羡,想着多年后,会不会也有学生回到母校,想起他呢?
但经过一天的招待后,他发现这些学生没有一个人提到曾经的辅导员,那像是一个遗失在记忆角落的人,仿佛从未出现在他们的大学生活里。
他突然认识到,所谓辅导员,不过就是他看着自认为的学生,背起满载的行囊挥挥手,转身走进远处的人烟里,不复可寻。
经年岁月之后,他们偶尔回忆自己的大学生活,会有鉴灵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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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千树梨花,镜心湖里十里风荷,教书育人的教授讲师,相伴四年的同学室友,却唯独没有无足轻重的辅导员。
他想季霖和他们也不会有太多区别,或许还会避忌谈到他。
毕竟那对他而言可能是一段不太光的记忆。
不再有任何犹疑,一天结束后,他把辞职信放到了院长办公桌上。
季霖翘了一天课,他又独自思考一整天,得出一个结论。
他的小老师并不是不要他,他只是在不安。
而不安的源泉,一定是他的舅舅。
他是一个做好决定就立即付诸行动的人,想好后就径直回到了舅舅家。
马奔在学校忙了一天,回到办公室竟然看到陈思维的辞职信,他向来不太欣赏陈思维,觉得这人失于圆滑,便没放在心上的进了包里。
他照常回到家中,一打开门就看到自己的外甥跪在地上。
“你这是做什么??”马奔大惊失色,他对季霖而言是半个父亲,季霖小时候顽劣不堪,他有时候气急了就会让他跪下受罚,但自从季霖十岁以后他就没这么做过,怕伤害男孩子的自尊心。
“舅舅,我要向您坦白一件事。”
“我喜欢上一个男人,和他在一起快三年。”
“我想获得您的认可,但如果您不认可,我也会坚持下去。”
马奔晃了几下,差点倒在地上,不可置信后是勃然怒火,他将手里的公文包狠狠砸在自己向来疼爱的外甥身上,里面的文件洒落一地。
季霖没有丝毫躲避,公文包的皮革硬角径直划过他的额头,血从伤口蜿蜒而下。
但他没有感到疼痛,他看到了地上的一封信。
第五章离开
陈思维用了三天时间好所有行李。
他自从高中毕业来到文华市读大学,在这里已经生活十年。十年时间,足够他习惯并爱上一座城市,曾经他打算这辈子都居住于此,但现在他必须离开。
他其实完全可以只用一天完行李,他心里知道自己在期盼什么,甚至还可笑的想着如果季霖央求他留下,他会不会退让。
但季霖没有来。
没有电话,没有短信,没有门口的玫瑰。
他们在一起的第一年,季霖仍改不掉晚上出去浪的习惯,陈思维起初并不敢干预季霖的私生活,他并没有把自己当做季霖私生活的一部分。
季霖是他所有隐秘欲望最完美的化形。一个隐藏性向十几年的同性恋,身边突然出现一个光芒万丈的年轻男人,还说喜欢他,他一定是欢喜的,也一定是惶恐的。所以当季霖偶尔住在他家里,他甜蜜又小心的体贴照顾,做饭、洗衣、上床……没有哪里不顺从。
季霖是他的凤凰,但自己并不是季霖的梧桐。他只是凤凰偶尔栖息的一棵荒野杂树,即使凤凰不来,他也无怨无尤。
所以他从不主动邀请季霖过夜,但也经常会想,季霖要是来更多次就好了。
但无人不贪心,他也不例外。
随着季霖在他家里住的天数越来越多,当季霖不来的时候,他又开始想,季霖要是一直住在他家里就好了。
这种想法越来越浓烈,他察觉自己对季霖的独占欲让他完全处于感情的劣势,但他仍旧控制不住自己的奢望。
因而当季霖再一次半夜从酒吧里回来,他没有给他开门。
其实那是寻常情人间常有的赌气作为,多少有些警告对方的意味。他难耐的躺在床上,一边生气季霖在外面鬼混,一边又忐忑季霖不再回来。
那一夜他睡得很不好,梦里全是季霖离开的背影,他在梦中后悔了无数遍,一遍遍的告诫自己不该如此贪心。
第二天早上,他打开门,却惊讶的发现门口放着一大束玫瑰,玫瑰中间夹着一张纸条。
“亲爱的维维,我保证以后每天都按时回家。爱你的季霖。”
陈思维再次打开家门,他这三天已经开门无数次,看到空无一物的门口,再转身回到家里拾行李。
但现在他将关上它,然后永远离开这里。
门口依然什么都没有,他却像是终于松了口气,拉着行李箱,利落的关上门,转身走进电梯。
季霖被锁在了舅舅家里,手机和钱包都被没。
那天马奔见到他额头上的血,也慌了神,赶紧拿来医药箱给他止血。
季霖却愣愣的看着那封陈思维亲手写的辞职信,他一字一句的看完,突然就发了疯似的往门口冲去。
被赶来的马奔死死抱住,就在快要拦不住时,马奔突然问道,
“那个人是不是陈思维?!”
季霖突然就安静下来,他左脸满是红色的血,混杂着无意识流出的眼泪,而眼中是暴风雪,他对自己向来尊敬的舅舅恨声道,
“是不是你赶他走的?!”
马奔确定了季霖说的那个男人是陈思维,更是怒不可遏。
“我也是现在才知道!你们……你们居然背着我做这种事!那陈思维到底怎么蛊惑你的?”
季霖提起嘴角笑了笑,“是我追求他,不关他的事。”
马奔气的整个身子都抖动起来,他忍了许久,还是没忍住朝季霖膝盖踹了一脚,他用了十足十的力气,季霖顿时就被踹在地上。
“你父亲要是知道你和一个男人搞不清楚,绝对会比我打的还重!”
“他有什么资格管我?”季霖跛着脚站起来,冷声道。
“那你别用他的钱!”马奔只扔下这句话。
马奔的公寓在二十三楼,一旦锁上门,季霖根本就无法逃脱。
他最痛恨被抛弃,而陈思维就这样不明不白的抛弃了他。他决定去把陈思维抓回来,狠狠欺负一顿,再好言哄一顿,陈思维一定会像以前那样死心塌地的跟着他。
但现在他连出去都做不到。
他想尽一切办法,甚至通过阳台向隔壁人家求救,但马奔似乎早就想到了这点,早已给楼上楼下左右邻居打好了招呼。
他做不出以死相逼这种事情,舅舅是世上唯一疼爱他的亲人。
在被关的第三天,他终于想到了一个办法。
陈思维来到一个南方小城,这里有海,有无数繁花,也没有人认识他。
他租了一个房子暂且住下来,打算先用积蓄过一段时日,找一份工作。
他刚歇下,就到一封邮件。
发邮件的人他不认识,但邮件里照片上的人他再熟悉不过。
季霖和一个女孩的照片,他们在一个餐厅里,有烛光,有鲜花。那女孩正是李教授的女儿,而季霖穿的那身西装,正是他赶走季霖那天他穿的那套。
陈思维对发邮件的人有了几分猜测,他情绪平静的回复道,
“我不会再回到文华,也将永远不再见到他,请您放心。”
他把邮箱彻底清空,把旧手机卡扔到垃圾桶,微信也换了新号。这十年的一切都被他抹去,就像十八岁那年他抹去了所有高中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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