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伪魔头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天桥底下说书的
想是这么想,他倒是真没做什么,轻轻回到身体,灵识扫了扫错乱的经脉,分出一丝真气将沉睡的元婴挪回丹田保护好,这才单手按上铜镜,全力运功。
渡劫期修士一身修为通天,他这一运功,楼阁上方便是灵气汇聚,风云变色,方圆千里以内众修士纷纷瞩目,心知这动静定是何欢出关了,一时间有心思没心思的都不敢动作,只道也不知这魔头渡劫成功会拿谁立威,还是离他远点为好,得殃及池鱼。
估摸着这气势应该足以让周围门派忌惮自己不敢擅自出手,何欢这才回真气,指尖轻轻在镜面一点,就如流星扩散一般,点点银光于镜中倒影,勾勒成一片片错综复杂的线条,仔细一看,竟然就是他体内的经脉纹路。
审视这缠绕在一起的经脉,要梳理倒着实需要些功夫,何欢不动声色地拨动着倒影出的灵光,虽面上看不出什么,伴随他每一动作身体上却清晰地看出经络突出的痕迹,竟是在强行将经脉归位。常人经脉稍稍扭曲便是令人直冒冷汗的剧痛,他这番作为所要经受的苦痛可想而知,但此人却半分痛呼也无,甚至连眉毛都没动一下,这样的毅力,倒也不怪他能成为江湖上最年轻的渡劫期修士。
他的视线虽集中在镜子里,灵识却时刻监视着周围,云侧的眼睛刚眨了眨,就听上方传来一句:“醒了?”
很随意的一句问话,一听语气,云侧就知道宫主正常了,不过,他的态度倒也没怎么变,只是看着那铜镜感叹着:“都说玄门正宗至宝问灵镜在宫主手里,神偷妙手空空几番前来都没找到,谁知道你居然把它当铜镜给挂墙上了。”
对他的惊叹何欢并没有什么说法,只能懒懒抬眼瞧了瞧他,随手又拨回一根经脉,淡淡道:“本宫喜欢和少年人说笑,看你们神采飞扬的样子,会让本宫回忆起从前尚未进入魔道的时光,毕竟岁数大了,开始念旧了。所以,云侧,今后不论本宫变成什么性子,只要你听‘我’的话,本宫保证大雪山没人能带走你。”
他这一番话云侧其实没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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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懂,只是听他提及过去,突然想起小师叔对自己透露过的消息,下意识地就问:“可是宫主你从前不是”
“尤姜应该教过你什么话在极乐宫不能说。”
话还没出口就被何欢打断,见他神色冷了下来,心知小师叔说那件事是何欢逆鳞果然是真的,当下也不再提,只是摇头感叹:“不说就不说喽,你在雪山顶上还说挺喜欢我呢,这还没练功就把我始乱终弃了?”
对少年这没几分认真的抱怨何欢完全没在意,只是望着镜子里自己的影子,嘴角露出几分笑意:“因为本宫发现,不论你们这些少年人再怎么美好,最能让本宫愉快的,还是自己呀。”
见他说着说着居然还把手抬起,摸了摸镜子里映出的自己,云侧发现宫主这渡劫之后怎么神神叨叨的,又想长辈都说渡劫容易走火入魔,神错乱也是有的,瞬间觉得自己的男宠之路越发艰难,掩面哀叹:“完了,宫主疯了,我得换目标了,这练功找大护法好还是二护法好啊?”
未料对他这猜测,何欢不仅不解释,还一脸认真地怂恿道:“千仞是不能的,你可以找尤姜试试。”
耿直的少年果然瞬间被带歪,忧心道:“二护法会不会砍死我?”
“本宫借你一品春药?”从床头摸出个瓷瓶,何欢用行动完美验证了自个儿元婴对自己的评价,虽然他不是没有正经的时候,但绝大多数的时间,他的确就是个变态。
“宫主你真坏。”感叹着接过药瓶,云侧眼珠子一转,又看向他,“这药对你有用吗?”
这小子的心思还真是一点也不难猜,听闻雪山弟子柔韧性极佳,可惜……
虽然从来没有拒绝别人自荐枕席的习惯,想想何苦出来如果发现自己没遵守约定大概得闹上一通,何欢还是轻轻一笑,回:“最近千仞又研制出了一剂令男人彻底对寻欢作乐失去兴趣,方便专心修行的神药……”
“弟子告退!”
果然,一听这话云侧就是一惊,飞似的就从窗户逃窜而去,瞧他这模样,何欢心情也是不错,稍稍运功,便是一句千里传音:“所有弟子在正殿等候,本宫随后就到。”
作者有话要说:
剑三最让我感到江湖气息的一句话,我年轻的时候,也曾快马加鞭,看遍长安花。当初听到,很是感慨。
第九章我们魔修做事就是不讲道理
从青云殿上空风云翻涌的时刻起,极乐宫的弟子就知道,宫主出关了。
瞧这气势,分明已经踏入渡劫期,从此在天下,极乐宫除了玄门正宗的老道士再也不用惧怕任何人,而且他们宫主比那老头可年轻两百岁,未来谁胜谁负还难说。
所以,初时极乐宫上下都是喜气洋洋,各弟子纷纷拿出自己珍藏的宝贝就准备晚上在园子里给宫主开庆功宴,直到何欢正殿集合的命令传来,所有人瞬间僵住。
正……正殿?
如果他们没记错,这百年来,何欢也就到过正殿三次吧?
第一次是何欢在此地宣布接手极乐宫,将反对他的魔道人士杀得血流成河,从此魔道再没人敢质疑他的地位。
第二次是极乐宫建立后正派组织围剿,何欢守在正殿来一个杀一个来两个杀一双,生生把对方高手杀得个干干净净,换得了极乐宫百年来的歌舞升平。
如果说前两次都是何欢青年时的旧事,这第三次倒是离的不远,数年前魔道新兴门派不满何欢对正派不闻不问只顾自己享乐的态度,联手向极乐宫发出挑战,结果毫无疑问是一败涂地,领头人尤姜现在还卖身在极乐宫做二护法呢。
仔细想想,这几次正殿开启,也就最后一次由于何欢年岁见长脾气和善了不少才得以和睦场,前两次,当时的江湖人谈到都是要心惊一番的。如今再次开启正殿,难道何欢真是功力大成要有大动作了?
弟子们议论纷纷,三位护法却是一早就到了正殿,只是,对于何欢的想法却也着实琢磨不透。
作为魔道新秀,不足而立的尤姜对此要热血得多,来到正殿就兴致勃勃道:“近些年正道的人蠢蠢欲动,宫主莫非终于准备带领我们踏平三大门派了?”
这尤姜给何欢签了血契后做事就一板一眼的,如今倒是难得露出了本来的江湖性子,瞧他两眼,秀娘娇滴滴地开口:“尤姜你这人怎么整天就想着打打杀杀的,万一宫主是看上了哪个大门派的公子小姐要抢回来做夫人呢?”
“放屁,宫主堂堂魔修第一人怎会干这等没品的小事?”斜她一眼,尤姜坚定地认为,作为一个有出息的魔修,他们应该坚持不懈地和正道作战,同正道女子风花雪月是绝对不可以的!正道男子也不可以!
知道这人一提到打架就脑袋充血,秀娘也不同他计较,挥挥帕子冷哼着回:“终身大事还不够大吗?不懂你们这些臭男人,整天就想着杀这个杀那个,难怪你们俩没老婆。”
千仞本还在一旁思索何欢是怎么回事,万没想到自己不搭腔还能被隔空嘲讽,当即脸色一阴:“你们说你们的,扯上我作甚?”
知道他对这事很是在意,秀娘倒也不敢多说,只笑了笑,问:“那你说宫主到底要做什么?”
何欢做事向来没人能猜得透,众人都以为他要血洗江湖的时候,他在极乐宫花天酒地像似全然忘了过去种种;众人以为他终究顾念旧情不忍对正道门派出手的时候,杀起正道人来也没见他半分手软。
思虑片刻,千仞也是无法猜到自己师傅的心思,只是低声一叹:“我只知道,正殿这门一开,江湖就注定要有人流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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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欢到底是魔修中修为最高的修士,平日里说笑也就算了,这遇上正事众人还是不敢同他玩笑,很快便全部集结在正殿,按照各自所属整齐站好,严肃的全不见往日的轻佻模样。然而何欢本人倒是不慌不忙地将经脉大半调理好,这才踏云而至,瞧着众人朝自己拱手行礼,点点头,便悠悠落在了正殿主位之上。
他从青云殿出来懒得换繁琐服饰,只随意披了件青色衣衫,拈了根竹枝随手将长发绾了绾便出了门,然而,即便是如此不讲究的装扮,于座上落下时众弟子还是齐齐心中一跳,暗道,果然长得好才是正理,宫主就算脑袋后面顶着根竹枝,那也是仿佛竹子成了,格外地撩人啊。
按照站位,距离何欢最近的就是大护法千仞,此时见他到达,连忙上前问候:“宫主……”
似乎早料到他会察觉出自己的问题,何欢没等他开口,便含笑道:“渡劫前同你说的事,成了。”
万没想到何欢那大胆的想法居然成了,千仞顿时愣在了一旁,照这么说,先前他怀疑有问题的宫主,不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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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
千仞思虑万千立在一旁,何欢知他素日就爱操心,倒也没说什么,只是扫了一眼下方众人,朝座上悠悠一靠,笑道:“这些时日本宫闭关渡劫,你们差事是当得越发好了。”
宫主这表情,总觉着笑里含刀啊。
知他这是心里不快了,谁接话说不定就得倒霉,前排弟子心下惶惶,皆不敢抬头出声,秀娘试图暗示千仞开口解围,未料这大杀手居然在这当头发起呆来,只能低下头暗恨恨地骂一句,男人果然没一个靠得住的!
见他们一片沉寂,何欢笑容慢慢消失,缓缓将发间竹枝抽下,真气如雾气蒸腾而上,轻轻对殿外一甩,就见那雾气瞬间扩散,直扑队伍末端。三大护法中尤姜修为最高,立即就看出宫主招数分明是冲着杂役弟子去的,顿时心道不好。
果然,不给他们任何反抗的机会,那清淡云雾瞬间就将两名少年杂役拖上前来。瞧了瞧他们形容,何欢伸出竹枝在尤姜头上点了点,淡淡开口:
“妙手空空昨日能摸到青云殿还可以说是守卫失职,只是,本宫不知道什么时候我极乐宫的杂役都长得如此俊俏了?”
何欢并未运功,但就是这轻飘飘的竹枝便让尤姜惊出了一身冷汗,这才知道原来那该死的神偷又来了,再瞧那两名少年不带半点风尘的模样分明不是魔修,就知定是自己下属出了疏漏让正道弟子混了进来,也不分辨,只跪地请罪:“属下知罪。”
妙手空空能做江湖第一神偷自然有他的本事,何欢倒也没想计较这个,只是自己被迫提前出关终究还是不怎么愉快,还是提了两句。被尤姜这认真性子记恨上了,想那妙手空空日后也没什么好日子过。
没再说什么,何欢抬眼,瞧了瞧被雾气封住修为,怒视自己的两名少年,对其中一名就道:“金丹期修为,瞧你这斯文俊秀的模样,天书阁的吧?”
天书阁文人墨客众多,教出的弟子比起江湖侠客倒是更像读书人,当然,也继承了读书人的牛脾气,比较认死理,果然,他这随意一说,那少年就怒道:“魔头,你想做什么尽管来,我天书阁弟子绝不会向你这等欺男霸女的恶人低头!”
“本宫说过,宫内所有人入宫前必须在二护法手下登记造册,这两人能混进宫里是谁的手笔,自己站出来。”
确定了他的身份,何欢目光扫过尤姜背后众人,语气不咸不淡,但谁都能听出,此刻宫主心情很不好:“怎么?要本宫自己动手?”
众人皆知,和何欢动过手的人最后的下场无一不惨,他这话一落,一肥胖男子便瘫软跪下,哭叫着求饶:“宫主饶命,属下被他们诱惑,实在是一时大意啊!”
何欢看了看他,这人是二十年前加入宫门的散修,天生容貌丑陋,异常肥胖。某日路过一庄园,偏巧这家女主人就遇上了采花贼,跟着呼救而来的侠士当下就把他认定为罪魁祸首,他不甘被冤,杀了侠士同庄主全家,从此为正道所不容,入了魔道。尤姜见他识字不少,又受了冤屈,就了当作宫内管事。
此人原就是个暴烈性子,难怪连两个江湖菜鸟都能利用他。
听他这话,天书阁弟子顿时就不乐意了,立即分辨道:“胡说八道!你分明是强抢李家娘子又对我二人扮作的小厮见色起意,我同林兄行得正坐得直,怎会对你这妖人献媚?”
“李家娘子?”
倒没想到还有这出,何欢挑眉,就见那人汗如雨下,颤抖道:“不过是乡下妇人,属下……属下……”
他的表现已经说明了一切,何欢伸手扶起那张被汗打湿显得越发丑陋的脸,眼里却似根本没看见他形容一样,只叹道:“当年是旁人冤枉你,现在,就算不得冤枉了。”
一触及过往,男子脸上青筋爆出,越发涕泗横流:“宫主,属下恨啊!就算属下洁身自好也不会有任何人相信属下无辜,如此还不如真正做个恶人”
“本宫从来没有不让你们做恶人。”
冷冷打断他的话,何欢的面上不见怒气,只是平静地看着他,就好像已经将他从里到外看得通通透透:“这些年,宫内并非没有女弟子愿意同你双修,可你嫌弃她们并非良家,非得栽在那些外人手里。修行了这么多年还过不去自己的心劫,你这样,在恶人里也是没出路的。”
没有同他罗嗦,用竹叶擦了擦手,何欢淡淡下令:“那李家只怕是个饵,尤姜,查查位置,解决了丢过去。”
“宫主,饶命啊!”
“闭嘴,废物。”
那人还想求饶,然而尤姜已是一掌盖了过去,当即切断其全身经脉,令下属带进暗阁,看来是准备先好生审问再送其归西。
他哭得惨,众弟子却是目不斜视,只是对座上之人越发敬畏,倒是秀娘对那离去的方向唾了一口:“宫里什么绝色女子没有?看见个乡下妇人就把持不住,还带回了两个奸细,丢人的东西。”
灵识扫荡宫中各处,确定再无其他陌生气息,何欢稍稍安心,只是想到何苦虽行事还算谨慎,到底也抵不过这些老江湖的算计,当下又看着众人,警告道:“你们既然愿意留在极乐宫受本宫庇护,就好好记着,本宫见不得让自个儿不高兴的东西。正派人士杀人得有大义,本宫是魔修,我杀人,不讲道理。”
刚见了二护法得力下属被发落,众人哪敢多言,当下齐齐低头表示受教。
然而,世上总有那么几个人是不会看气氛的,见事情解决,站在队伍中侧的云侧就不顾自己身边赛观音的百般暗示大大咧咧的开口了:“那宫主你看见什么会不高兴啊?”
好在何欢知道他性子耿直,也没计较,就是轻轻一笑:“多动脑子,自己猜。”
很好,这个回答就算是云侧都领悟了,欣然长叹:“果然很不讲道理。”
作者有话要说:
请珍惜现在还没成佛的何大魔头
第十章我们魔修不可能有良心!
何欢此次出关原由很多,一是何苦的身份得让几个护法知道,以他哪天一个不小心,自己的元婴就被徒弟给毒死了;二是江湖上也太平不了多久,只怕自己刚渡劫完,外面就布置了一排计划等着自己往坑里跳,还是先把宫内整顿一遍以防万一。
这些算计处理起来着实烦心,从前他是不闻不问,待到对方爆发才利用实力一举镇压,如今有了何苦,倒是不得不未雨绸缪,多劳心一些。这为旁人殚心竭虑的滋味,倒是真的久违了。
不过,比起无所事事只能修行的日子,这样倒也别有乐趣。不知何苦处在自己如今的位置,又会被吓成什么样呢?
想想何苦在青云殿一惊一乍的样子,何欢对江湖纷争有些厌倦的心情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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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驱散,心情好了面上也带上了笑,同下属说话的声音总算恢复到了往常模样:“尤姜,好好查查,凡是有问题的弟子,随你处置,不用回我。”
“是。”
以何欢如今的性子能出门主持事务已经是难得,要他亲力亲为那是绝不可能,震慑一番便将任务交给尤姜,自己眼见就要神游太虚,就听千仞问了一句:“宫主,这两人如何处置?”
回头,这才想起那两个正派少年还被困在殿前,其中一名白衫的见何欢看向了自己,立即大喝:“魔头,识相的赶紧放了我们!不然我师傅来了有你们好受的!”
就这比云侧还愣的模样,何欢倒也不会真以为正道只派了两个初出江湖的小子对付自己,八成是哪家的顽劣弟子不知深浅擅自跑来闹事,不过,他也没兴趣给敌人脸面。扫了他们一眼,随手摘下两片竹叶抛了过去,不偏不倚正中丹田,竟是抬手间便封住了两人修为。
他这一手两个少年人也是有些吓到了,虽然长辈早就警告过他们极乐宫惹不得,可是潜伏在宫里的这些日子,这些魔道妖人全是沉溺温柔乡醉生梦死的模样,哪有半分传言中的凶残狠辣,如今见何欢出手才想起对面可是真正的魔头,自己只怕不会有好下场。
果然,一封住他们修为,何欢颠了颠已经没几片叶子的竹枝,随手就抛给秀娘,淡淡道:“虽然本宫向来怜惜少年人,不过既然你们骂我,赏给宫中女弟子吧,也让她们尝个鲜。”
“谢宫主赏赐!”
听见这话秀娘果然喜不自胜,接过竹枝就贴到了少年身边,近距离一瞧,对那俊秀面容越发满意,娇笑着用竹枝在少年胸脯打个转儿,吐出的皆是缱绻细语:“小兄弟别害怕,姐姐们会好好疼你的。”
正派管束极严,两人哪见过如此孟浪女子,当下就面红耳赤,那白衫少年更是羞怒难当,竟忘了长辈嘱咐,下意识就叫道:“我是玄门正宗弟子,魔道妖人你敢动我?”
他这话一出口身旁天书阁弟子便慌了,正欲提醒,就见座上的何欢缓缓直起了身子,冷冷勾出一个笑:“玄门正宗?”
眼见何欢面色变冷,极乐宫众人亦是用仰望勇士的眼神望着那玄门弟子,玄门弟子居然敢来极乐宫,还在宫主面前自爆身份,这人莫非就是传言中的熊心豹胆?还是正道人士敢作死啊,他们这些胆小怕死的魔修实在惭愧惭愧。
果然,何欢下一句话瞬间就把那玄门弟子吓得浑身僵硬:“拖下去,犒赏男弟子。”
这落到女弟子手里最多就是风流一番,无非就是内心有那么一点阴影,但换成男弟子,玩法可就多了,以后传出去这少年在江湖只怕再无立足之地。心知这玄门弟子触到了何欢逆鳞,众弟子中可怜他的有,跃跃欲试的有,却没一个敢说话。
见殿中沉默,何欢知道众人是怕被殃及池鱼,只是听到那个门派心里总归是不顺畅,看少年身上的白衣也着实碍眼起来,正想着趁何苦还没醒赶紧把这些见不得人的事处理干净,偏生说曹操曹操就到,在此时灵识深处就传来了何苦那半梦半醒的声音:“何欢?你在吗?”
怎么醒得这样早?
何欢微微皱眉,何苦目前还没修为,自己又把他锁在丹田内,应是无法听见外界声音才对,只是这时间也太巧了,莫非也是被玄门正宗四字有所触动?
扫了一眼,殿下那玄门弟子见几名虎背熊腰的魔修拖着自己就要往外走,顿时就怕了起来,声音都带上了哭腔:“你们放开我!我不要,师傅救我!大师兄救我!”
仿佛应和他的呼救一般,灵识中何苦的声音也有些慌:“何欢,这里怎么黑漆漆的什么都看不见?”
知道这是何苦灵识不强无法视物,何欢有些苦恼地伸出手指按住眉心,然而何苦慌乱的声音仍然环绕在灵识之中无法消散:“何欢,你到底把我放在哪儿了?放我出去!”
最先发现何欢表情不对劲的是离他最近的千仞,连忙上前小声问:“宫主?你怎么了?”
听见这话,何欢才发现自己居然把困扰放在了脸上,当下便是一笑:“没什么,本宫的良心醒了,正在闹腾。”
此语一出千仞倒是有些懵了,视线弱弱地扫向那轻笑的脸,还是无法克制自己的想法宫主你还有良心?
何欢没想到,就算什么都忘了,何苦对玄门正宗居然还残留着如此执念,换念一想,这未尝不是他自己的执念。
“何欢,你是不是不在了?我害怕……”
当灵识中渐渐变小的声音传来,何欢蓦地心里一疼,就好像被刺扎了一下的疼,不是什么大不了的,眨眼也就忘了,可是对已经很多年没疼过的人而言,也是极难忽视。
这,还真是良心发现了?
自嘲地笑了笑,以何欢的神通,如果真的不想听,隔绝灵识完全不是难事,大不了时候再忽悠何苦一番就是了,然而这当头他却没想这么做,反倒是瞧了瞧殿下的众人,悠悠宣布道:“今日召诸位前来,本是有些事想宣布,如今看来,还是让大伙儿亲自体会一遭吧。”
“宫主,不可!”
最先反应过来他要做什么的是千仞,然而还是没来得及阻止,只见座上青衣男子轻轻闭眸,再睁眼时那让人猜不透的笑已经散去,眼眸隐藏的深意也不见踪影,茫然地看着众人,倒像是被吓到了一般,下意识就蹦出了一句:“卧槽,这是个什么场景?!”
何苦是真没弄清楚这是怎么回事,自己刚醒就发现置身于一片黑暗之中,手不及物,脚不及地,周围隐隐有冰冷暗流窜来窜去,那滋味就像是无限循环着过山车到达最高点时的离空感,让他非常害怕。
或许是因为这世界他只和何欢算熟悉,当时下意识地就叫着他的名字,如今出来才觉得丢人,一边暗暗唾弃自己胆子小,一边望着这从来没见过的场景也是真怂。
这是一座白玉砌的殿堂,本该是洁白无瑕,不知为何从房梁到地面,所有玉石内皆布着细细的血线,简直和血管一样。虽然知道这大概是贵重的血丝玉,他还是觉得有些阴森森的,就连自己坐着的玉座都显得格外阴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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