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我葵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远古和风
摸摸鼻子:“这次月考你考得咋样?”
抓抓脑壳:“嘿嘿,以后咱们同桌了,请多关照啊!”
“……”
十一假期之后重回学校,考试成绩和排名也出来了。傅乘风稳居榜首,姜行心里面那个自豪,走在路上都不自觉地挺直腰板板,昂首阔步,风采卓然。
当然换位置所带来的一系列地好处也在慢慢地堕落腐化着姜行同志。他最初还不怎么好意思,维持着一个情窦初开高中生的矜持,后来实在忍耐不住,中午终于把爪子搭上了傅乘风的肩膀。
“今天一块儿吃饭吧!”姜行话音刚落,就听见教室另一头的陆添正在遥遥地互换他的名字,他的小心脏一哆嗦,连忙弓了弓腰,猫着身子赶忙推着傅乘风出去了。
把陆添甩开后,他松了口气,他可不想陆添那个话痨来横插一脚。
他跟在傅乘风后面走着,直到进了食堂一楼,有点傻眼,慢慢地才反应过来。
他就说开学这么久怎么一次都没在食堂碰见傅乘风。
学校食堂大楼有三层,三楼格调最高,菜式最为丰富,姜行只在开学初去过一楼,但见了那边难看又拥挤的座椅立刻溜了,后来就一直在三楼吃饭,还常常觉得饭菜不合胃口。
不过和傅乘风一起吃饭的诱惑显然大得多,姜行一直紧跟着傅乘风后面,生怕傅乘风走丢了。
吃饭时他才发现傅乘风就点了一份素菜,连肉末也没有。一瞬间,他望着自己餐盘里慢慢的大鱼大肉,有些不知所措,恨不得把时间倒回去,趁傅乘风还没看见的时候,把这些菜给埋了。
他虽然脑袋不聪明,也有些缺心眼,但也不是个傻子。
他自小新衣服鞋子穿惯了,对这些并不在意,平时也很少留意同学穿着。现在想来才发现,傅乘风就是两套洗得泛白的短袖和校服换着在穿。
现在这样生活条件浇灌出来的孩子,总是对那些设计老土、材质粗糙的校服不屑一顾,纷纷羡慕那些高大尚学校的高大尚制服,每每升旗仪式一过立马去厕所把衣服换了。
但傅乘风却丝毫没在意这些。
哪个高中生刚开学去校园超市买崭新的生活用品,唯独傅乘风到现在还用着泛白的水壶老旧的脸盆。
之前姜行见了,但都没往心里去,此刻终是清明通透。
他很快起心头复杂的情绪,问到:“你假期过得怎么样?”
“还好。”傅乘风硬邦邦地说到。
要是别人,这话没准儿就没法接了,可是他对面可是姜行啊,姜行这个人就算自己和自己聊,都能聊得很嗨。
“我也差不多,幸好是考完了就放假,要是等成绩出来了再放假的,按我那破成绩肯定要被我爸揍的。”
“真是不知道你们好学生的脑子是怎么长的,为什么我就学不进去呢……”
姜行说着,偷偷瞄了傅乘风一眼,见他都快吃完了,想从自己碗里扒拉了一半的菜过去,结果,也不知是傅乘风意识到了还是怎么,他当即就站起身走了。
“诶,你等……”
“……我一下……”
见傅乘风长手长脚地跑远了,姜行心想我腿长我不怕,然后立马追了上去。
陆添在教室饮水间里碰碰地运球,看见姜行进来,立马用球砸了砸他的脑袋,“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姜行揉了揉脑袋,说:“没想什么。”
十二点二十开始自习,大约到一点的时候,教室里的人头都陆陆续续地趴下了。
姜行实在是困,他们学校的学习强度全市闻名真不是盖的,和初中那种逍遥的日子简直是地狱和天堂的区别。六点二十到教室,十点二十回寝室,洗洗漱漱忙到将近十一点,睡眠实在不足。
先前又做了最令他头疼的数学题,此时脑壳昏昏沉沉的,就想好好睡上一觉。
把课桌上的东西一股脑儿塞进课桌,又把从宿舍里带来的枕头从书桌底下的箱子里翻了出来,他面朝着傅乘风那一侧,微微眯着眼睛看傅乘风。傅乘风桌上一向整洁干净,从来没有堆三本以外的书。
他这时候脊背依旧是挺得笔直的,目光很专注地看着班上公共订阅的杂志。
两人同桌不过数天光阴,姜行那小眼睛珠子就不知斜瞄多少回了,心里也有些紧张,找话说的时候别看一派轻松熟稔的样子,其实暗地里早就反复斟酌字句,酝酿了半天才说出口。
其实酝酿与否结局都一样。傅乘风回答得特别干脆,能答上三个字就不得了,有时候搭理都不带搭理的。
不过姜行压根没放心上,想到什么话,照样和傅乘风说。
他看着傅乘风修长的手指轻轻地将杂志翻过一页,又翻过一页,后来眼皮子打架,实在扛不住,不知什么时候,就枕着自己的胳膊睡过去了。
迷迷糊糊之间好像感觉身旁有人站起身,从他们座位后面的狭窄过道里走出了后门。
似乎才刚刚睡着,每周一歌就响起来了。再一看挂钟,才睡了不过二十来分钟。
每周一歌都是些励志歌曲,姜行闭着眼睛随着歌声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心里面哀嚎着“不想睁眼啊不想睁眼啊……我不想沿着海岸奔跑啊我就想睡啊……”
四下的同胞亦是如此,但和姜行隔了一个过道的班长一边往讲台上跑,一边高声吼道:“大家快站起来,马上检查的会过来!”
那粗犷的吼声甚至压制住了轻快的“奔跑”声,姜行被那炸起的吼声惊得一阵神清气爽,总算能掀开眼皮子。
到了晚饭点姜行依旧紧紧跟随傅乘风的步伐,然后多打了些菜,一落座就把菜扒拉了一半到傅乘风碗里。
他看到傅乘风握着筷子的手一僵,然后又紧了紧,然后傅乘风的眉头还皱了皱。
但姜行筷子没停,很不客气地强行给予了自己的好意。
他不是没有考虑过的。自尊心这种东西,他也有。
☆、5
小的时候吧,他们老师把他拎到黑板上去做题,他那个脑子哪能做的起来啊,只能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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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粉笔挂在黑板上和题目干瞪眼,这时候他的同桌举爪解围说,“老师我想做这个题。”
于是蹬蹬蹬跑上讲台,赢得满堂喝,而他被晾在讲台下面门边儿上,手足无措,老师的每一次鼓掌,都像是一个刻着“姜行很愚蠢”的锤子砸在他心上。
他那会儿是恨死了他同桌,几天都没搭理他,可他那个同桌还丝毫没眼力见儿地时不时来问东问西讨嫌。
说什么“姜行你又不会了吗,我教你吧!”
“姜行快点啊,马上要交卷了,我看你干脆抄我的吧!”
甚至有时候,姜行才拿到试卷还没动笔,对方就热情地把椅子挪过来,把卷子摊开得坦坦荡荡,一副任君采撷的模样,还对着姜行挤眉弄眼暗示他可以同步抄写。
多稀罕啊这种大方的同桌,可偏偏姜行这个人多耿直的一孩子,从小为了向他爸证明我没有基因变异,拼了命地想证明自己的智商不低,于是一直都幻想着能通过自己的努力让他爸心服口服。
他不知道,当时的同桌究竟是真心帮助还是享受那种为人师的优越感,只是对于当时的他来说,他宁可自己交白卷被老师明嘲暗讽,被他爸数落,都不愿意接受这种帮助。
后来长大的他再遇上这种情况,已经不会觉得丢脸难堪了,他也很乐意、很感激来自别人的善意帮助,因为真的有人他大大咧咧地表达好意。
而遇上真的轻视的,也会先自黑自嘲一番,就好像先自己笑话了自己,就能屏蔽来自外界的不友好,无坚不摧了。
无论是自卑或是骄傲,都可能催生出不容许怜悯的自尊心。
而傅乘风那样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场、那拒人千里之外之外的个性,绝对是个自尊心很强的人。
姜行智商不行,但在同理心上却没半点缺陷。
对于傅乘风来说,他可以穿得陈旧而朴素,可以吃得简陋而寡味,也可以接受别人异样或者嘲笑的眼光,但长达十多年构筑起来的冰冷外壳,就是为了不让那些同情与可怜伤他一分一毫。
面对一个又冷又硬的人,有多少白痴会腆着脸,拿热脸去贴冷屁股,做些吃力不讨好的事?
可姜行就是这样一个白痴。
刚刚过去的那一个月,姜行和他的接触并不多,但比起早已疏远了自己,组建起自己新圈子的其他人来说,姜行已然是个异类。
宿舍里分零食忘不了他,打水会给他带一份,有一次他的棉被晒在阳台上,后来突然下雨,等到他回了寝室的时候,姜行已经替他了回去。
在他无意间“救”了他一回之后,他甚至会特地跑到教室最后排问他要不要喝水。
他却从最开始的“谢谢”到后来的沉默,无声的拒绝却丝毫没有让姜行心生退意,反倒是看见他竟然找了班长申请换位置,说的那样大声,还自以为旁人不知。
到了此刻,他竟然……看着自己餐盘里多出来的鸡腿和五花肉,他的手指微微颤抖了一下。
他的反应被一直紧紧盯住他的姜行尽眼底,姜行狠狠地嚼了几口肉。
他喜欢傅乘风。不是同情,不是怜悯,非要找出一个“喜欢”之外的词的话,那矫情一点,应该是“心疼”了。
他喜欢他,心疼他。
所以肯定是要对他好的。
先前午休的时候,他眯着眼睛,看到傅乘风白`皙的手臂完全那样瘦,肩膀的坚硬轮廓仿佛能咯人眼睛。
他要这第一步都走不出去,以后该怎么给他更多的喜欢?
傅乘风终究没有动那些菜,他又先走了。
姜行慢吞吞地吃完饭菜,去了小卖部买了两听可乐。小卖部在食堂南边,要走上个五十米左右,也是人满为患。
走出去没多远,有人从后面勾住了他的衣领,陆添那张英朗的脸写满了不高兴,粗黑的眉毛内端竖起,有些不高兴道:“你小子中午怎么不等我?”
然后未等姜行说话,就把刚买的一只冰棍塞进了他嘴里。
“……”姜行从他手里拿过冰棒棍子,然后丢了一听可乐给他,“我得和我学霸同桌培养感情呢,以后指望他多加栽培。”
“你指望傅乘风栽培你?我看你还不如找我得了,我虽然考得不如他,但起码和你有感情。”
如果不是陆添个高力大,姜行恨不得一巴掌拍他脑壳上,瞎说什么大实话呢你!
陆添比傅乘风壮实多了,手臂搭在姜行肩上都觉得有些沉。姜行只比他矮个两公分,两人几乎耳朵和耳朵靠在一起。
姜行暗想还是得避嫌了,不能让傅乘风误会,于是在两个人脸之间努力争取了一个傅乘风头那么宽的距离。
“诶,我说真的,你要有需要的话,周末下午我可以勉为其难给你讲点题。”
他不提还好,一提姜行脸就绿了。他这次月考吊车尾就算了,还吊到十万八千里外,放到普通班这成绩都不好意思拿出来。他估计没多久班主任就得找他,按他那成绩,没准儿给平均分拉低了三四分。
这可怎么向国家和人民交代啊……
他这个走后门而的虽然没放到台面上讲,不过在一楼那几个班里几乎传遍了。都知道有个吊车尾凭着他爸大把大把的建校混进了一班,月考一过,立马现出原形。
他没接受陆添的提议,不过心里面却多了个主意,急匆匆地跑回教室,他把数学习题册一翻,拍拍傅乘风的胳膊肘,“诶,傅乘风,你给我讲讲这个题吧?”
傅乘风以万年不变的姿势在看书,看的是一本外国的短篇小说集,被拍了手肘也没反应。
“学霸?学神?傅哥?你行行好呗,你看你晚上都吃了我的菜了……”姜行眼睛狠狠一闭,再一睁,理直气壮。
果然,傅乘风猛地一回头,眼睛有些许的不敢置信。
姜行深深觉得自己是臭不要脸,睁着眼都敢说瞎话,世界上还有比他更加厚颜无耻的人嘛?!
傅乘风这个人软硬不吃,他就不敢置信了那么两秒钟,之后就在没搭理过姜行,随便他怎么恳求,不理就是不理,不教就是不教。
姜行碰了一鼻子灰,自习时间到了,他也不好再说话。满心郁闷拿起笔,下巴磕在课桌上,眼睛盯着练习册,把练习册上印的句号和“8”、“0”这些涂了个严严实实,好好的一张纸简直没眼看。
涂完了题还是不会做,他就歪过头去眼巴巴地盯着傅乘风。
傅乘风正襟危坐,形色从容。
姜行又把椅子往傅乘风那边挪了些,脸也挪了十公分,他这个人,就是不知道矜持为何物。
傅乘风握了笔,又放下。又拿起,又放下。终究一脸忍无可忍地回头低声道:“你哪道题不会?”
姜行一愣,他本来已经不指望傅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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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搭理他的,往他那边靠,瞅着他盯其实纯属下意识地行为。
现在突然听到傅乘风主动和他说话,顿时大喜过望,连忙把练习册挪过去,“除了第一道解答题,其他都不会。”
那一刻,他仿佛看见了傅乘风的眼角抽了抽。
当傅乘风看到纸张这里那里被涂黑的圆圈,有些目瞪口呆,随即他似是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伸手把练习册已经皱起卷起的书角抹平了。
拿起草稿本和笔,站起身从后门走了出去,姜行连忙跟上。两人到了隔壁的空教室,把灯开了。
姜行心里快化成一汪春水。
他屁颠屁颠在傅乘风身旁坐下,歪着头,看着他拿起笔,在草稿纸上行云流水地写下解题过程,“不理解的你问。”
姜行的目光慢慢地描摹过傅乘风饱满的额头,他头发很短,再短一些就是半个和尚了,不过也是个很英俊的和尚。鼻梁很直很高,鼻梁侧面有一颗很小很小的痣。
眼窝深邃,眼尾微微下弯,其实是一双自带笑意的眼睛,但平日里总被他那冰冷淡漠的表情抢夺了注意力,让他看起来严肃又冷漠。
嘴唇抿得紧紧的,颜色很淡,衬着过分白`皙的皮肤,和修长脖颈下深刻的锁骨,一眼望过去,就觉得这个少年是很单薄的。
姜行有些看呆了,直到他看到对方的眉峰慢慢敛,才发现有些不对头。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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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什么问题?”傅乘风放下笔,脸色不大好看。
“没有……我,我刚刚在反省自己一时没听清你说啥,你给我重新再讲一遍吧……”姜行抓了抓头发,腆着脸笑。
其实傅乘风压根一个字没说,不过他没戳穿这个瞎走神的家伙。
他把草稿本往姜行那边推了推,姜行这才发现,本子上一排一排整整齐齐地写下了详细的解答过程,甚至连每一步的原理和知识点都写得清清楚楚。
哎呀,这也太贴心了吧!
姜行心里暖得快要爆炸,心道,其实他并没有他外表看起来那么不近人情啊,还怕他看不明白写这么多东西……换了别人,大概就把计算过程写一下罢了,就算他去请教老师,都不见得有这么详细。
他偷偷地又瞄一眼,真是越瞄越喜欢,也许在他高冷的驱壳之下其实是一颗特别柔软的心……
事实上,这时候完全是姜行是脑补太多。
傅乘风写这么详细,完全是出于他的本能。现在这个年纪的孩子,没有多少是真的热爱学习的,但傅乘风却偏偏是那个例外,他对待学习有着一种近乎死板的认真,尽管凭他的能力,就算不努力,也照样能做到最好。
就像他看到姜行练习册皱起的书角,会不自觉地将之抚平一样,他只是很自然而然地把他觉得教别人问题时应该做的毫无保留地展示了而已。
当然他不会想到自己这种习惯,误打误撞地又让他的痴汉同桌更加稀罕他了。
姜行更加殷勤了,每天都要分一半饭菜给傅乘风不说,还利诱他,“只要你吃了,我晚上就不打扰你看书。我保证!”
信你才有鬼。傅乘风没发觉自己在心里暗暗哼了一声。
他作业写得很快,闲暇时间的课外阅读时间已经被姜行霸占了去。可这厮每次都说不打扰不打扰,可每次都言而无信地各种烦人。
他用“不请教问题”来利诱他和他一同吃饭,又拿“你吃了我的东西”说事来威胁他给他答疑解惑。
傅乘风很想视而不见、听而不闻、无动于衷,但姜行的杀手锏那火辣辣的目光一在他身上停留过多时间,他就扛不住了。
从小到大,傅乘风最不喜欢别人将注意力过多地放在他身上。
如此一来而去,无可奈何、一退再退、浑浑噩噩地过了许久,他已经麻木了。
他授书有方,姜行竟觉得比老师讲得还要清楚。傅乘风的学习方法、思维方式,被姜行学到一分,便觉得学习也并非难事,至少不再会和题干大眼瞪小眼。
他甚至不禁心想,得了傅乘风真传的他,是不是在学习之路上也能“扶摇九万里”?
虽然后来的事实证明,他的想法太天真,智商上的差距无论是勤奋还是什么了不起的学习方法思维方式,都弥补不了的。
不过在当时,他已经乐开了花,对傅乘风又是崇拜又是喜欢,恨不得时时刻刻黏着他。
晚上也会等着傅乘风一同回寝室,回了寝室就飞快地提着两个水壶去打热水,那殷勤劲儿让同宿舍楼层的哥们儿一个个暗地里笑他是傅乘风的狗腿子。
打得热水是用来喝的,他们有公共澡堂。现在正值夏天,刚开学时,姜行跑到浴室里半是羞涩半是好奇。
他以前没住过宿,也不会去外面的澡堂,被爸妈带着去泡温泉,也都是单人温泉,同性的裸`体见得少之又少,高一一开学就让他大开了眼界。
不过羞耻归羞耻,一般他都不会去看,也不去故意留意。
而面对傅乘风时却不一样,他想看得不得了,面红耳赤,心跳加速,身体燥热。
一旦和对方对视,他立马调整脸部肌肉,表情自然;平稳呼吸,心情平和;抬头挺胸,一身正气,大声说:“你洗啊,放心,我不看你!”
生怕他同桌觉得自己不是个正人君子。
然后就套上裤衩一溜烟跑回寝室了。
半个月的时间足以让一个自尊心很强的少年,心平气和毫无波动地接受了来自另一个少年的好意。不接受又能怎样呢,坚守着自己那点可怜的自尊又能怎样呢,再怎么抗拒、再怎么沉默,他的同桌不是依旧欢快地凑过来。
他自己那样不爱惹事的性格,总归是不会主动向老师申请换座位的……而且
傅乘风看着送到嘴边的吸管,又看看对面那双洋溢着期待、欣喜、仿佛在求表扬的笑眼,他的手指动了动,终究心里默默地叹了口气,伸手接过了那冰饮。
那一刹那,手指交错,一触即分,那双眼睛里的笑意快要飞出来,姜行露出一口大白牙,“诶,我最喜欢这个味道,那边就这一款不太甜,其他的真是甜甜的,不能忍!”
无论如何,都很少有人在面对一个全心全意交付给自己的笑容时,还会反感。傅乘风一直觉得自己的心很冷很硬,从小到大都没有朋友,可是他也不是反社会反人类的变态,无法对这样一个真的关怀自己的人心生恶意。
十月份下旬,天气骤冷,又是接连好多天的雨水,到这两天才放晴。但虽然太阳高照,走在外头的时候,风依旧仿佛要钻进骨头里。
早晨起床铃响起,姜行感觉到自己上铺开始有动静,是穿衣服的声音。他拉着被子往上拽了拽,把头蒙在里头。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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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了个身,整个人面朝着墙壁蜷缩了起来。
不一会儿,梯子那边傅乘风下来了,随后四周的动静大了起来。阳台面池那边一阵平平砰砰的声响。
叶子宣过来推了推他,“再不起要迟到了!”
姜行含糊地应了一声,又把被子裹紧了些。
迷迷糊糊像是又睡了一觉,寝室里已经恢复了平静。姜行神智这才清醒了一些,他猛地一惊,连忙坐起来。
头昏沉得厉害,他揉了揉太阳穴,余光看到一片阴影,转过头不禁愕然,傅乘风就站在不远处,“你,你还没去教室啊?”
傅乘风点了点头,走到一个空了的上铺取了些什么东西,然后走了。
姜行看着他的背影不禁嘿嘿笑起来,没想到一向严谨到令人发指的傅乘风也会有忘带东西的时候。
他匆匆穿衣洗漱,带了点吃的到了教室。
这是半期考试最后半天,考完下午就开展运动会。姜行咬牙把最后两门小学科给考完了。拾了文具回到教室,看见傅乘风还坐在位置上,他有些奇怪。
他看过座位表,傅乘风就在隔壁考试,应该早可以去吃饭了。
嘿嘿,莫非是在等着我……
他赶紧回到座位,声音有些嘶哑,“别等我了,今天就不陪你了……”
现在嗓子疼得难受,浑身的肌肉都有些酸软,心里埋怨着自己这几天只顾着凉快,好了吧,少了次同男神共进午餐的机会,太亏了!
他目送着傅乘风出去之后,脑门直接磕在桌子上不想动。
他老妈好像给他备了点药,咬咬牙想爬回宿舍,但想想远在六楼的寝室,那双又酸又软的腿压根站不起来。
下午还有铅球比赛呢……陆添为什么会让他这个废物上场啊,姜行简直要哭。
☆、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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