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世成欢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玖晴
威北侯府会不会全力相助,他并不在意,他在意的,是他心仪的女子愿意从此与他并肩,走在同一条路上,至此而一往无前!
他情不自禁地伸手,想要去触摸白成欢乌黑柔软的发丝。
白成欢眼睁睁的看着他的大手伸过来,赶忙将头偏了一偏,避开了他的手。
“你这是想做什么?”她强忍着心中羞恼,面上却没有露出来。
萧绍棠一惊,猛然将手缩了回去。
他怎么能如此唐突她呢?他心里顿时又害怕又忐忑。
萧绍棠悄悄的瞥了几眼白成欢,发现她神色之间,并没有要跟他闹起来的意思,才强忍了心中羞赧,不答反问:
“你如此替威北侯府应下与秦王府之约?他们会不会责怪你?这样的事情,他们怎么会让你来跟我说呢?可是他们对你存了什么不好的心思?”
归根结底,白成欢如今只是威北侯府的义女而已,白成欢说的话能不能全数做真并不重要,最重要的是,他不希望白成欢被人利用。
白成欢觉得萧绍棠古怪,可她也不好再去萧绍棠刚刚是想做什么。
看来,等说妥了这件事,两人还是远着吧,最好是不要再接近了。
不过萧绍棠的话还是让她心中泛起一阵暖意。
“这个你只管放心,我虽然如今只是侯府的义女,但有些事,他们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我的意思便也是他们的意思,你无需担心。”
“他们在你心中,竟然已经如此重要了么?”
算算时间,前前后后不过月余,威北侯府的人,如何就能如此信任白成欢了呢?
而白成欢在他的印象里,也并不是个容易与人亲近的人,看似和善,那时却总能让他感觉到淡淡的疏离,就算是对她的亲哥哥白祥欢,也未必能有如此的全心交付。
白成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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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头,神色间逐渐弥漫出严肃之色。
“这也是我要恳求你的一件事情,若是你将来大事能成,终你一生,无论发生何事,只要不是他们谋逆造反,绝不可对晋王与威北侯府下手,这也是我对你唯一的请求,你能答应我吗?”
虽然不能对萧绍棠明说她与威北侯府之间的关系,可她并不打算遮遮掩掩。
“萧绍棠,可能你无法理解,但的的确确,晋王在我心中,犹如亲弟,侯爷与夫人,在我心目中,堪比父母,而徐成霖,永远都是我的哥哥。”
萧绍棠只犹豫了一瞬,就郑重起誓:
“我萧绍棠就此立誓,若能事成,绝不会对晋王与威北侯府不利,若有违背,天打雷劈!”
那些助力,那些牵扯,都比不上她的心愿。
她既然在意他们如同在意至亲,那他必定不会让她伤心!
白成欢最后的一丝不放心也终于放下了。
他是个重承诺的人,言出必行,既然有此誓,那她就不会再有“狡兔死走狗烹”的忧虑了。
至于白家,根基在虢州,父亲又在边关征战,不会来京城,自是不会牵扯进来。
日暮时分,萧绍棠赖在徐家的庄子上蹭了顿饭,才依依不舍出来,在白成欢的目光里疾驰而去。
夏日炎热的风扑在脸上,他却生出春风得意马蹄疾的感觉来。
自从离开西北,来到京城,他的前路就充满了迷茫之色。
皇帝昏庸,却对他充满了戒备,而对白成欢的心思,也因为白成欢秀女的身份,迟迟不能宣之于口。
很多个瞬间,他甚至有种自己注定会一事无成的错觉,虽然他从没想过放弃,可每每那种时刻,他心中都会涌起无限的沮丧。
袁先生有时察觉出来,就会说他心太急,劝他说,如此大事,没有个三五年谋划,根基不稳,很容易便会功亏一篑。
他也是通读史书的人,自然知道自古以来,若不是名正言顺,坐上那个位置都不是易事,甚至有的人为此谋划了一辈子,也未必能成。
可他,眼睁睁看着百姓一日日陷入水深火热,眼睁睁看着招魂台渐起,皇帝选秀迫在眉睫,他还有多少时日可以等下去?
可今日,白成欢却让他拨开了眼前的迷雾,看到了前路的熹光!
梨花巷,袁先生听萧绍棠眉飞色舞地说完这件事,却并没有露出什么喜色。
这些日子,他除了外出奔走,一直都在暗暗筹谋。
如何能不动声色的与几大重臣来往起来,如何能将他们笼络过来,又如何不让皇帝生出半分疑心……袁先生可谓是操碎了心,生怕一个不小心,秦王府就会万劫不复。
可这会儿威北侯府这样明晃晃地抛了根枝叶过来,秦王府接是不接?
不接吧,实在是可惜至极,接吧,谁又知道威北侯府是真心还是假意?
袁先生纠结到头疼。
“袁先生,您一向说做大事者不拘小节,怎么这会儿,却如此举棋不定?”
萧绍棠在一边慢悠悠地喝着解暑茶,乐得看袁先生愁眉苦脸。
袁先生叹了口气,知道自己必须是好好跟小主子说说这件事的利弊之处了,得世子见了那位白小姐就找不着东南西北了。
“世子爷,从咱们的处境来说,威北侯府能如此主动,自然是好事情,可世子您想过没有,威北侯府为何要冒着抄家灭族的风险,助咱们上位?”
萧绍棠不语。
他全心信任的人是白成欢,他知道白成欢绝不会害他,可是威北侯府为何要这么做,他当真也是没想明白。
看主子能听的进去,袁先生就接着说。
“威北侯府,可不是一般的勋贵之家,他们祖上那可是从太祖平定天下时,就跟随在侧的功臣啊,甚至传言他们家还有太祖亲颁的铁券丹书,您说说,这样的人家,为什么要跟着咱们造反?”
袁先生停了一下,加重了语气:“况且当今这位,就是徐家当年出过力,一手推上去的!”
第三百四十六章犹豫
袁先生用手中的折扇重重地在桌子上敲了几下:
“若是他们看当今的这位不顺眼了,就想换掉,那将来,若是他们再看选定的人不顺眼,岂不是又要换掉?”
他们需要威北侯府的助力,却又担心以后会成尾大不掉之势。
萧绍棠却不赞同袁先生最后的这个说法:“他们不是看当今这位不顺眼,而是当今这位实在是让人不能看顺眼。先生你前面还说,威北侯府不会轻易造反,此时又担忧他们想换皇帝就换皇帝,岂不是自相矛盾?”
“威北侯府是不会轻易造反,可焉知他们不会挟天子以令诸侯呢?东汉末年曹孟德不就是这样做的吗?不必背负逆臣之名,却能享天子之尊。”
萧绍棠就笑了:“先生这样的担忧实在是有些早了。难道咱们大事未成,就要因为这种种尚未发生的顾虑因噎废食,拒绝一切可疑的助力吗?”
“更何况……”萧绍棠想起威北侯府如今的处境,沉吟道:“我在西北与威北侯世子曾经相交过,他当日又是为着什么被贬到西北的?后来我听闻他与皇帝自幼情谊不一般,亲妹妹又是逝去的孝元皇后,若非皇帝做了什么侯府无法容忍的事情,他断然不会对皇帝大不敬获罪。”
袁先生听了这话,细想想也有些道理,只是不摸清侯府的意图,他到底是不能放心啊。
“先生,我知道您的难处,这样的大事,谋划起来谨慎一些也是应当的,我也并非着急要一夕之间就跟威北侯府结盟,先生尽可先行查探,至于侯府以后会不会挟天子以令诸侯,先生就不必多虑了,先生只看看侯府是如何对当今的,就会明白。”
萧绍棠也知道袁先生做人幕僚的难事事都要多想几分,可想想徐成霖的为人,并不愿意怀疑威北侯府的用意。
袁先生细细想了想,倒也赞同:“世子这话倒有几分道理,威北侯府当年若是就有此心,那当日皇帝一登基就急着回侯府手中的兵权,必定是不回来的。”
说罢又长叹:“怕也是被人逼到无路可走,就如王爷当年,这一辈子的委屈,他闷在心中不说,旁人看着,却是……”
萧绍棠就有些出神,父亲,在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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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又不知道该是如何地艰难困苦呢?
被儿子挂念的秦王萧无双,却是实实在在没有时间去感怀他这辈子遇到的不公平。
他亲自策马,带着人,在宁州的东城门看着宁王被一队特意挑出来的兵士押着去往京城。
虽然宁王通敌叛国,罪无可赦,可在皇帝没有下旨褫夺他的爵位以前,秦王还是尽量保留了他作为一个亲王的尊严。
所以宁王没有被锁链锁着一路游街,而是连同他的妻妾,被关在特制的囚车里,连面都没有露出来。
可即便如此,囚车经过一条条街道出城的时候,两边民众手中的臭鸡蛋烂菜叶还是毫不留情地扔了上去。
民众的愤怒如潮,直衬得摇摇晃晃的囚车犹如大海中一叶随时可能沉没的扁舟。
宁州的百姓身处大齐边境,最渴望的,就是安安生生过日子,再不济,也不要落到胡人手中,可偏偏是他们供养的这个藩王,抛弃了他们这些封地的百姓,要把他们送到恶狼的口中!
囚车里却一直鸦雀无声,只偶尔似乎能听到几声女眷的啜泣。
直到脏兮兮散发着恶臭的囚车离开城门,从秦王身边经过的时候,车中才陡然发出宁王的嘶喊。
“秦王叔,您绝对不能食言!不然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秦王带着风霜沧桑的脸上浮现一丝不忍,最终说道:“我答应了你,自然会做到。”
黄昏降临,圆圆的一轮夕阳挂在天边,西北的风带着炽热的滚烫,将戈壁滩上的砂石卷起又抛下。
秦王萧无双怀中抱着一个小小的婴孩,拦住了一个赶着牛羊从戈壁滩上迁徙而过的年轻人。
“我把他交给你,从今以后,你就带着他,好好抚养他长大,再也不要回到大齐来,也不要跟他提起任何的前尘往事。”
那年轻人腰间扎着牧人惯常穿的皮袍,双臂却是裸露在外。
听了这话,一双深邃的眼眸中流露出不舍与感伤,手中却是极快地丢了赶牛羊的长鞭,把孩子抱在了怀中,低头去看。
只见怀中的孩子尚且不满周岁的模样,一双乌黑发亮的眼睛却在骨碌碌地看着他,看了好几眼,忽然就咧了咧嘴,哇哇大哭起来。
“莫哭莫哭,以后我就是你阿爹了……”
那年轻人也不大会哄孩子,只能手足无措的哄着。
秦王看着他似乎很有耐心的样子,也渐渐放下了心来。
心中长叹一声,他从怀中掏出一块玉佩,挂在了孩子的脖子上。
“带他走吧,再也不要回来了……”
从前他觉得生在皇家是一种莫大的荣耀,可是半生坎坷下来,他也只能叹一声,何苦生在帝王家啊!
一人获罪,牵连全家,大人也就罢了,孩童何辜啊。
“殿下,小人去了,以后,殿下多多保重。”
年轻人抱着孩子跪下行了一礼,哽咽着向主子告别。
暮色中,赶着牛羊的汉子怀中抱着婴孩,一步步走出了秦王的视线,一路向西,向北,再也没有回来。
西北的天,黑的晚,趁着夜色,秦王一路回了宁州大营。
有秦王亲兵快步迎了出来,大帐一旁的暗沉中却站着一个身影,直愣愣地盯着大步进了大帐的秦王,营中篝火明灭,偶尔照在他的脸上,赫然正是已经成了老兵的卢大树。
从第一次见到秦王殿下起,卢大树就跟做梦似的。
他简直要分不清,是自己看到了年老时的何七,还是岁月飞逝,而自己毫无察觉这天底下,怎么能有与何七如此相似之人?
可是那个相处时间并不长,却让他印象深刻的虢州何七,已然化作一捧骨灰,再也不可能活过来了。
而这里的秦王殿下,却是活生生的。
一直都没想明白的卢大树照例站了一会儿,就回去了。
大帐中,镇西将军伸脖子瞅了瞅那空无人影的角落,才回头对秦王道:“那小子走了!”
秦王脸上露出一抹苦笑:“这真是……天天被自己的下属像是盯贼一样盯着,还真是头一回。”
镇西将军冷哼道:“谁让你的好儿子好端端的虢州不待,跑来军中逞能!如今可不仅仅是他,盯着你的人多了去了,你儿子当初在军中出了好些风头,杀敌又跟你一样,如同砍瓜切菜一般,这天下,真也没有像你们这般肖似的父子了!”
“所以我才一心把他打发到京城去,不然留在这里,还不知要惹出多少是非呢。对了,我听说虢州来的援兵首领白炳雄是个骁勇的悍将,如今在哪里布防?“
百忙之中,秦王也没忘了儿子托人写给他的信。
若是儿子真能抱得美人归,这位白炳雄可就是他的亲家了。
“我把他安排在甘州。”略微想一想,镇西将军就想起了这人是谁。
“说起来,这也真是个彪悍的人物,一路东征西战,四处剿匪,据说陕州虢州两处的土匪听见他的名字,简直是闻风丧胆,你看大齐各地多少土匪窝子,唯有虢州与陕州这两地最干净,都是此人的功劳啊,只可惜,此人出身不高,没有门路,打打杀杀了几十年,还是个把总,前两个月,赶上朝廷要剿陕州千岩山的那窝土匪,才算是被他逮着了机会,封了个从三品的定远将军。甘州也是重地,交给他我还是放心的。”
秦王听了连连点头,神情中是掩不住的赞叹:“千岩山那窝子土匪我在宁州都听说了,可见其凶悍程度,这白炳雄却能一窝端了,也是个将才!既如此,还望将军多关照些!”
镇西将军嘿嘿一笑,捋了捋下颌花白的胡子,笑得意味深长:“多年不见,秦王殿下倒是改了性子,也学会讨人情了。”
秦王一本正经:“这个人情,必须讨。”
虢州,白家。
李氏将白成欢最近的一封家书拿在手中看了又看,最终还是叫来了儿子,把信给了他看。
“你妹妹是觉得如今京城的局势不大好,就算考出功名来,若是改天换地,到时却又是麻烦……你觉得,怎么样?”
李氏并不是毫无见识的一般妇人,无论是从趋利避害的本能还是从女儿的分析来看,女儿的这个建议都是很中肯的。
白祥欢平日里刻苦用功,为的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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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朝金榜题名,能够光宗耀祖,为家里人争口气,乍然间说不考了,心中自然是有些失落的。
可是失落过后,他想起这些天的所见所闻,又不得不承认母亲与妹妹的顾虑是有道理的。
“儿子昨日从县学里回来,听说城外几个相邻庄子上的农户已经因了争水的缘故,进行了几场械斗,死伤无数。据说,田地里的庄稼,若是浇不上水,到秋时,只怕就要全部枯死了,到时颗粒无,全家人就要饿死了……况且,儿子还听说,因为边关一直在打仗,朝廷又在修建招魂台,恐怕今年秋的赋税要加重三成,这样的天灾,再加上人祸,简直让人不敢想下去……”
听了儿子这话,李氏也是忧心忡忡:“是啊,咱们家这几个庄子上,如今也是缺水,虽然那些佃户每日挑水去浇,可到底是不顶什么用,我还想着今年若是再这么旱下去,干脆到时候就不租了,不然,可不是逼着人家去死吗?”
“可惜官府如今却没有娘亲这样的好心肠,到时候逼的百姓太狠了,只怕会起暴动。”
白祥欢自从妹妹好起来之后,被妹妹连着讥讽奚落了好几场,已经不再如同以前一般死读书了,心里因为妹妹疯傻郁积的心结也疏散了不少,平日里也开始与同窗书友相互闲谈交流,对如今大齐的境况也有了更深的体会。
哪一朝哪一代都是如此,官逼民反之时,民就不得不反了。
“若是这样,不如我们就依妹妹所言,上京去与她会合,也看看她在京中到底如何,得被人欺负利用。”
白祥欢很快就做了决定。
闲暇时候想起白成欢这个妹妹,他心中是既担忧又自责的。
纵然她忽然间好了之后千伶百俐,可她到底只是一个十六岁的小女子,更何况,这前十六年,她也是全然的懵懂疯傻。
从前他不是一个好兄长,今后却想努力去做一个好兄长。
李氏听了很是欣慰,她这一生所出,唯有这一儿一女而已,若是他们能互相体谅,互相扶持,那她也就没有什么心病了。
只是想起还远在边关的丈夫,李氏心里到底是犹豫的。
“你父亲在边关也不知道如何了,若是咱们都去京城,离得也太远了些。”
白祥欢却不这么认为。
“可是咱们就这样守在虢州,也是无法去到父亲跟前,而妹妹也还是一个人在京城,面对诸般事,咱们总要顾一头才是。”
白祥欢其实是有些后悔,自己当初为什么拧着性子没有跟随父亲学武,若是他会武,此时也能去往西北为父亲助阵。
这道理李氏自然是懂得的,只是心中还是有些犹豫不定。
“你先去吧,让娘亲再好好想一想。”
待到白祥欢走出了正院,前去送他出门的小就飞快的跑了回来,直奔李氏面前。
“夫人,小姐如今一个人在京城,到底是有些不妥,她既然写信回来,那说不定是遇到了什么事情,您要是在也能给大小姐拿些主意。”
小说得十分诚恳:“奴婢从前在旧主人家,听得女儿家最重要的就是名声,一个行差踏错这辈子便会毁于一旦,您若是为了小姐好,就不如亲自上京去,也能时时照拂着大小姐。”
窗外,小英却是不屑的撇了撇嘴。
说了这样多,还不是因为她自己想要去京城看看热闹?
要是依着她的意思,大小姐如今在威北侯府,再尊贵也是寄人篱下,若是一家子都呼呼啦啦地去了,还不知道大小姐如何难做呢!
第三百四十七章闹事
小英就找了个机会把这话跟李氏说了。
李氏不由得感叹:“到底是你跟了我这些年,知道我的心,京城遥远,咱们在那里又没有半点根基,一时半刻要去,哪有那么容易的?”
每次想起女儿临走之前说,他们若是踏入京城半步,她就死在他们面前,李氏就心如刀割。
此时欢娘松了口,她又何尝不想上京城去,守着她的欢娘?
即使只是一具躯壳,那也是她守了十几年的女儿,万万是不想她有半点闪失的。
可是欢娘上京走的时候,她已经把家中的大半银钱给她带了去,丈夫远赴西北之时,又拾了些盘缠给他,如今家中度日还行,上京去,却是有些艰难。
一连半月,李氏都是愁眉不展,尽心思筹谋,考虑着家中还有哪些东西能够变卖。
白祥欢得知了母亲的担忧以后,心中也颇为自责,干脆书也不读了,天天替人写些文章书信,想着多挣一文是一文。
李氏为此又气了个倒仰,母子两人在家中日日争吵。
这一日,却又接到了京城的书信,随着书信而来的,居然是足足两千两的银票!
而半个月前的京城,又是另一番光景。
白成欢从书信发出去以后就天天着人等着信儿,却迟迟等不到。
还是摇蕙看主子心中焦虑,在白成欢在溪边钓鱼,扔了数次钓竿之后,才提了个醒儿:
“大小姐,在侯府来说,这银钱自是不值什么,可在虢州太太那边,可是有些为难的……您想想,这千里的路,若没有银子,可不是寸步难行?”
白成欢才蓦然想起白家的困境。
虽然从老宅那边得了些庄子铺子,可她上京与父亲去边关,处处要用银子,李氏一向待她像是眼珠子一般地看待,此时犹豫,必定是这个缘故。
或许是庄子上的日子太过悠闲自得,她居然过的有些忘了今夕何夕,才就这样忘了人间烟火。
可是如今,她又有什么资格在这里一直安逸下去呢?
她彻底扔了手中的钓竿,迈开步子就走回了庄子,一刻也不停留地回了威北侯府。
白成欢思来想去,最后还是跟威北侯夫人说了这件事。
她熟知京城权贵的喜好,以书画自然也能赚来银子,可是上次让摇蕙卖出去的那四幅仿品,她后来想起来,总是心中不安。
以那两人的秉性,若是得了这仿品,总会显摆几日,可她后来却打听不出半点风声。
那四幅仿品,到底去了哪里呢?
还有她画给晋王的扇面,忘了交代他千万不要带进皇宫去。
看着女儿期期艾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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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样子,威北侯夫人眼泪都几乎下来了。
一边忙不迭地命人拿了两千两银票给白成欢,一边嗔怪:“你若要用银子,直接跟账房说就行了,何必这么委屈了你自己?”
他们侯府的嫡女,何曾要为了银子如此为难?
白成欢笑笑:“娘亲,若是从前,我自然是随意的,可如今,到底不比从前了。”
侯府的嫡女随意取用银子那是天经地义,可一个认了没几天的义女如此,不管多么受宠,只会让人觉得猖狂。
威北侯夫人的眼泪就再也没忍住。
她以为女儿回来了,就一切都跟从前一样了,却不曾想到,原来从里到外,什么都不一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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