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世成欢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玖晴
付寒与袁先生一同往外走,走到无人处,袁先生低声道:
“你真相信世子妃别无它意,仅仅是真心实意担心世子?”
付寒点点头,却没做声。
他不知道要怎么跟袁先生说他心中这种复杂的感觉。
从前他对这位世子妃不是没有偏见的,可是今日一见,却总忍不住想起从前。
不管是那搭配得十分巧合的茶点,还是她说话行事的做派,还是她的眼神,都让他有一种莫名的感觉。
就好像,很久以前,他是见过这么一个人似的。
可是世子妃乃是虢州白家出身,而他自认也没有糊涂,又怎么不可能见过世子妃呢?
这种似是而非的感觉十分微妙,他自己都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又怎么能跟袁先生说清楚呢?
袁先生却笑开了:
“若是你付冰心都能如此说,看来世子妃定然是对世子殿下有所动心的……这样好啊!”
一个女子,一旦喜欢上谁,那定然是会心向着谁的!
当晚,摇蕙回来后,跟白成欢回话:
“世子妃,信送出去了,您放心,路上并没有人查看。”
白成欢稍稍放了一点心,这件事,袁先生不知道有没有知会詹士春,可卫婉这个人,她必然要物尽其用。
威北候连夜出动,拜访了几位朝中老臣,消息传入宫中,萧绍昀也是冷冷一笑,并不在意:
“女婿在朕手中,老丈人着急也是应该的!”
他是打定了主意,绝不会放萧绍棠出宫的!
卫婉自然也接到了秦王府的指令,只觉得棘手。
如今要做的事情,一件比一件难了。
之前不过是一些后宫琐事,就算是晋王的婚事,也勉强算得上皇帝的家事,况且从前孝元皇后与晋王十分要好,她去管晋王的事,皇帝自然是深信不疑。
可此事,事关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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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她实在是没有十足的把握。
不过再觉得为难,她还是要硬着头皮去做,只是,该怎么跟皇帝说才不会让皇帝起疑心呢?
结果梳妆的时候,一转头,就看见妆台上多了封信笺。
她连忙将那信拢在了袖中,心中一阵哀叹,怎么这位神秘的主儿也这个时候来凑热闹?
再一看信中的内容,她几乎要跳脚这人跟秦王府真不是一伙的吗?
都是为了秦王世子的事情,不过这位给出的指令更具体而已。
卫婉顿时又心塞,又欣慰。
暂且看来,这两方的利益是一致的,这样最好,得她做事为难。
按照往常,临睡前,卫婉总是会来昭阳殿陪着萧绍昀待一会儿才回去的,偶尔也会留下来,两人裹着棉被纯睡觉聊天。
卫婉也无需作伪,每日都高高兴兴地跟萧绍昀说起江南风光,一片天真坦率,萧绍昀也看着她的那张脸,听得很是认真。
只是这一晚,萧绍昀都要就寝了,卫婉连个影子都没有。
“刘德富,去看看婉贵妃做什么呢?”萧绍昀担心她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不多时刘德富就回来了,神情中透着尴尬:
“皇上,婉贵妃娘娘,娘娘去了烟波阁……”
第五百二十四章刺客又来
“她去烟波阁做什么?”
萧绍昀也顾不得跟刘德富多说,出了门直奔华阳殿而去。
卫婉一个人走在宽阔的宫道上,心中有些抖抖索索地害怕。
却还死撑着往前走,不时回过头去悄悄看。
终于,空无一人的宫道上出现了一个高大身影,金色龙袍在夜风中翻飞,离得这么远也能看到那明湛湛的颜色。
卫婉咬咬牙,提起裙裾,飞快地跑了起来。
“成欢!”萧绍昀望见那熟悉的身影,直觉地就看成了当年的女子,可他很快想起来,卫婉每一次和他争吵,都是因为他把她当成成欢。“卫婉!卫婉,你站住!”
卫婉听到身后的呼喊声,好想就这样停下脚步,然后扑进他的怀里。
他终于记起,她不是徐成欢,她是卫婉。
可那有什么用呢?
她没有停下脚步,反而跑得更快了,最终被太明湖畔的侍卫拦住了。
“婉贵妃娘娘留步,这边不是您该来的地方!”
满身盔甲的侍卫面如沉铁,满身杀气,与平日里的侍卫似乎大不相同……卫婉悄悄地打了个哆嗦,看来皇上真是有趁此机会对秦王世子下手的心吧?
她挺直了脊背,努力作出气势十足的样子:
“你算个什么东西,居然敢阻拦本宫!给我让开!”
那侍卫二话不说抽出长刀横在卫婉面前,雪亮的刀锋倒是吓得卫婉倒退了一步。
“大胆!难道你想谋杀本宫不成!”
卫婉高声斥道,那侍卫却是无论如何也不让步。
两人对峙的功夫,卫婉身边追出来的宫女与萧绍昀一起追了过来。
“卫婉,你到底要干什么?”
萧绍昀一眼望见烟波阁的窗上因为卫婉的喧哗而重新亮起灯光,不禁一阵恼怒,死死忍住了才没有对着卫婉勃然大怒。
卫婉伸手一指那夜色中美轮美奂的烟波阁,一双大眼睛中霎时蕴满了水光:
“凭什么?凭什么要让他住在这个地方?”
当然是临水,无人,只要围起来就好下手啊!
站在窗后看热闹的萧绍棠耳力极好,皇帝脸色古怪不说话,他就在心里补了一句。
皇帝不说话,卫婉却是不依不饶地闹了起来:
“这个地方,这个地方……我不许别人住!皇上让他走,为什么要让一个外男留在宫中,还住在这里?”
夜色中萧绍昀的脸色逐渐变得柔和,原来是这样啊。
昔年太明湖畔嬉戏濯足的时光,远在久远以前,却近在咫尺身边。
她不记得了啊,可是她却还记得这是她的地盘。
他上前拉住了卫婉的双手:
“朕知道,这是你的地方,这是朕答应过你的,是朕言而无信,可是这一次,你借朕用一用你的地方好不好?只此一次,以后,再不会让他人踏足好不好?”
温和而商量的口吻,让卫婉瞬间就明白了。
难怪那个神神秘秘的人让她只管闹,原来这烟波阁与从前的孝元皇后有关。
她心中瞬间掠过一种极其难过的酸楚,他永远都不会把她当成卫婉啊
“不,我不愿意,我不愿意让别人占了我的地方!”
她愤怒地甩开了萧绍昀的手,冲着侍卫的刀就冲了过去!
多么悲哀啊,她日日陪伴在他身边,她夜夜跟他说起江南,可他眼中的人,依旧是她身上那个挥之不去的影子!
她从前那样感激那封神秘的信笺让她不吹灰之力地来到了皇帝身边,可是此刻,她却恨那封信,让她就这样成了另一个人!
不,不,她该恨命运,让她作为一颗棋子来到了这个人身边,而她这颗棋子的宿命,原本就是被当作另一个人。
那人说,徐成欢是个什么都不怕的人,那她应该也不会怕这雪亮的刀刃才对吧?
“卫婉!”
皇帝一声大喊,扑过去一把抱住了卫婉,险险避开了刀尖!
那侍卫的刀原本在见到皇帝前来之时就已经要归鞘了,却没想到卫婉会突然如此激烈地往他这边冲,他急速后退,虽然没有伤及这位婉贵妃,但却差点伤了皇帝!
一时之间他与皇帝一般,皆是吓了个魂飞魄散!
一直望着这里的萧绍棠很满意卫婉的手段……可他又隐约间觉得,卫婉此时此刻,流下的眼泪,隐约有些是真的。
若是她真的动心了,那真是一件不妙的事情啊。
不过卫婉能将皇帝带着烟波阁来,是一件十足的好事。
皇帝想找合适的时机下手,他却没这个耐心在这里跟他耗,成欢还在家里等他回去。
“卫婉,你是要吓死朕吗?!我们回去好不好,明日朕就让他挪地方好不好,来,朕带你回去!”
萧绍昀将卫婉牢牢抱在了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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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亲吻着她泪流满面的脸颊,低声哄劝着,那一瞬间的恼怒,在他自己的恐慌害怕中烟消云散。
好不容易失而复得的人,绝不能就这样失去!
卫婉愣愣地看着温柔的皇帝,心里惊涛骇浪迟迟不去。
他是有多爱徐成欢,才能毫不犹豫地以他的帝王之躯为了她这样一个替身去挡刀?
她知道那刀其实伤不到她,可是他却为她挡了刀!
他一定不知道,他追寻的一切,只是一场空。
此时,到底是她卫婉可怜,还是这个被她骗了的帝王更可怜一些呢?
她倚在他怀里,闭上眼睛沉默了片刻,然后听到不远处的湖面上响起巨大声响。
似乎有什么东西投入湖中,接二连三,随即就有太监尖利的声音响起:
“刺客!有刺客!护驾!护驾!”
萧绍棠最后看了一眼如梦初醒,放开了卫婉往湖边跑的皇帝,和齐齐涌上去围住了皇帝的侍卫,然后抓起桌案上一个青铜的鹤嘴小香炉,朝着自己臂膀上,狠狠地刺了下去,于一片纷乱中,一掌击碎了美的窗扇,轻轻一个纵身,如同一只利落的野鹞,翻出窗子,落入了波澜乍起的湖水中。
这样好的机会,定然是袁先生的安排,他一定要把握住!
天还未亮,京城官员就被震动了大半,皇宫里居然又有了刺客!
孝元皇后是遇刺而死,后来皇上又被刺客伤了一次,这次可是第三次了!
都说是宁王干的,可是宁王不是已经死了吗?
最最关键的是,刺客这一次的目标,居然是被拘在宫中的秦王世子!
第五百二十五章群臣
话说这刺客怎么就如此善解人意,不奔着皇上去,反而奔着秦王世子去了呢?当时皇上就在湖畔和婉贵妃你侬我侬呢!
各种猜测论证之后,所有得到消息的朝臣都觉得自己仿佛明白了什么,真相了。
毕竟皇上如今的心思,可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等到上早朝的时候,就比平日里热闹了好些。
来上朝的朝臣来得格外早不说,还来的特别齐全,三三两两一碰头,都挤眉弄眼地凑一起窃窃私语去了。
待到看到面色凝重,隐约含怒的威北候居然也出现在上朝的队伍里,这些官员心里也就有了数,硬茬子来了!
自从上次在宫里被皇帝质疑结党,差点一头撞死在太极殿前之后,这威北候对待上朝就跟熊孩子上学堂似的,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爱来不来,想来的时候就是要为国分忧,不想来的时候就是旧伤发作,简直算得上藐视朝堂了。
可皇帝也不知道是因为对他愧疚,还是看在故去的孝元皇后的面子上,居然也没说什么。
至于御史言官,弹劾了几次未果也就罢了,反正勋贵上不上朝,历来都不是什么要紧事,如今威北候府又没管着什么实权,耽误不了什么事儿。
不过看他今日的脸色,大家都不约而同地想到一点,这该是老丈人要为女婿出气来了吧?
哎呦,那今日一定很热闹,八卦的朝臣们激动而兴奋!
跟这些看热闹不嫌事儿大,好了伤疤忘了疼的臣子相比,眼圈青黑,一夜未眠的皇帝,所有的暴躁都写在脸上。
朝臣们行礼,皇帝由于心情不好,一声本该正气平和的“众卿平身”也生生说得态度恶劣。
大臣们几乎都觉得自己能闻到一股子硝烟的味道,谁敢凑上去做火苗,立刻就会被炸得尸骨无存,于是向来多事儿的早朝一片安静。
朝臣们都敛了脸上的激动之色,屏气凝神,看谁先去点火。
皇帝确实是暴怒,且怒气无处可发!
宫中翻天覆地地搜了一夜,都没有找到个刺客的影子!
前两次的刺客怎么回事儿,他自己心中有数,可这一次,居然是真的有人敢来行刺!
“臣听闻昨夜宫中有刺客,不知皇上可曾受伤?”
一片沉寂中,丞相宋温如先对皇帝表示慰问。
“朕无事!”
皇帝真不想说话,不过还算给宋温如面子,勉强挤了三个字出来。
“皇上无事就好,但宫中频频有刺客现身,臣以为,应当更换追责御前侍卫与御林军统领翟峰,并加强皇宫守卫,不然,老臣寝食难安!”
刺客自然是没抓住的,宋温如也不去揭皇帝的疮疤,只说后事。
“此事朕自会向翟峰问责,丞相不必过问!”
皇帝知道宋温如是什么意思,却黑着脸不想再说这件事情。
一年之内,皇宫出现了三次刺客,可以说是宫中守卫不利,但是从另一方面来说,也可以说是皇帝御下无能,甚至是皇帝失德,才会频频招来刺客,毕竟大齐朝开国百年,还从来没有过这种刺客杀了皇后,又频频出现的咄咄怪事!
事实上,昨夜翟峰已经被皇帝赏了二十大板,就连看守烟波阁的御林军,也一个没饶地挨了罚。
宋温如与皇帝向来有默契,闲扯了几句,就准备让这事儿翻篇儿,对于另一个受害者秦王世子是提都没提。
威北候心内冷笑,这就是所谓的大齐栋梁!
他原本就打算让人联名上奏,逼迫皇帝放萧绍棠出宫,如今一来,倒是更为方便!
威北候理直气壮地出列道:
“皇上,臣听闻秦王世子昨夜也在宫中,不知他是否安好?”
皇帝面色顿时更见阴沉,朝臣们也一个个竖起了耳朵虽然大家都知道真相,可自从上次宫人大清洗过后,没人敢洋洋得意地在皇帝面前表示自己对宫中的情形了如指掌!
威北候见皇帝迟迟不说话,就接着说了下去:
“若是秦王世子安好,还请让老臣见上一面,若是受了伤,还请皇上准许老臣将他带回秦王府交给老臣的女儿照顾!不管如何,也能给老臣的义女一个交待,得她在秦王府牵肠挂肚,哭啼不休,还请皇上开恩!”
皇帝心中恼怒,不由地就要斥责威北候几句,可还没张开口,原本静默而立的群臣中,就有不少人人呼啦啦地站了出来:
“皇上,微臣以为,秦王世子若是在宫中受伤,再留在宫中实为不妥!万一刺客是冲着秦王世子而来,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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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没有得逞,再次出手,岂不是会带累皇上?”
“皇上,秦王世子虽是皇家骨肉,但到底是外男,若无特殊情由,不得留在宫中,违背祖宗礼法!”
“皇上,您不能偏宠秦王世子,任他留在宫中,若是消息传到西北,秦王殿下也会为有这样的儿子心中不安的!”
……
七嘴八舌,却条陈清晰。
除了这些站出来的人,还有更多的声音发出来:“臣附议!”
都是口口声声为了他这个皇帝着想,却都在口口声声逼着他放人!这群混账!
皇帝带着红血丝的眼睛恶狠狠地从这些人脸上扫过,这些人他都认得,六部之中,皆有人站出来附议!
他们居然如此逼迫他这个皇帝!
好在皇帝再孤单,也还有方含东随时看皇帝脸色。
方含东原本不傻,他知道大臣的目的,也知道皇帝的意图,这个时候,正是表忠心的最好时机!
他当机立断自作聪明地跳了出来:
“皇上,绝不能将秦王世子放回去,待到秦王殿下返回京城,再让他们父子团聚岂不是更好?”
方含东的声音高亢而激烈,满朝大臣却都听到了皇帝与秦王世子之间这曾窗户纸被捅破的声音。
皇帝也是惊呆了,但是兵部尚书赵诗真下一刻就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啪啪给了方含东两个耳光,怒喝出声:
“方含东!你说这话诛心不诛心?!秦王殿下为大齐出生入死,你却要撺掇皇上以秦王世子要挟秦王殿下,方含东你还是人吗?!你以为谁都是你这个怂包啊?要是你敢拿老子的儿子威胁老子,老子绝不会听你摆布!”
说罢怒气冲冲地转头,跪地道:
“皇上万万不可听信此等蠢货的话,秦王殿下是什么样的人您不知道,微臣知道,他是铁血悍将,绝不会受人胁迫摆布!况且若是秦王殿下知晓此事,定然会以为皇上让世子受了什么委屈,会寒了秦王殿下的心啊!”
第五百二十六章放归
方含东被赵诗真打懵了!
捂着脸就跳起来大骂:
“我呸!秦王又怎么样?秦王世子又怎么样?!都是皇上的臣子,皇上要他们死,他们就得死!还怕寒了他们的心,我呸!”
“你这个蠢货!看老子今天不打死你!秦王世子真有个三长两短,兵部的人能从秦王手里把兵符接过来,我赵诗真就把头拧下来给你当球踢!都是你这样的蠢货误国!”
皇帝又想让兵部想办法要兵符,又做出这样的事情来,赵诗真也是怒火攻心了,索性捋起袖子冲了上去,按着方含东继续打,把对皇帝无法言说的怨气一并施加在了方含东的身上,直打得方含东哭爹喊娘,才有朝臣反应过来,上前将打得不可开交的两人分开。
皇帝则是被方含东和赵诗真一起气懵了,看着乱糟糟的朝堂,气得发抖:
“拿下,给朕将他们拿下!”
居然敢当着他的面胡言乱语!居然敢当着他的面儿打架!
两个蠢货!
满朝大臣一边拦架,一边心中盘算,方含东都这么说了,皇上是真的存了要将秦王世子软禁在宫中,然后弄死的心思吧?
太狠了!这才进宫第一晚啊,就迫不及待下手了!
真以为秦王在西北是死的啊,要是真把秦王世子弄死了,秦王难道还会乖乖上交兵符?凭什么呀?那不得起兵造反?
因了这场闹剧,早朝什么事儿也没议成,方含东与赵诗真一起挨了十廷杖,各自被打得半死不活,这段时日一直缩起头来做鹌鹑的御史台却像是被捅了马蜂窝一般炸了。
弹劾的奏章像是雪片一般落在皇帝案头,一小半是弹劾赵诗真御前失仪的,还有一小半是弹劾方含东意图误国误君的,最后的那一半,则是劝说皇帝放归秦王世子的。
甚至有个不怕死的二楞子还要皇帝将秦王世子伤势公开,以给天下人一个交待的!
威北候扬言见不到秦王世子就不走,跪在御书房外堵着皇帝,宋温如带着几位重臣宗亲一直守在御书房外就没敢离开过,太师席泽岩也再度拖着病体进宫。
皇帝过了他自做皇帝以来最堵心的一天,大臣们都疯了似的和他作对!
皇帝真想命人将威北候拖出去,可是卫婉却眼泪涟涟地来求他,他有心让这些大臣全都滚蛋,可他也深知不比前世,若是这些人都被罢,朝廷又不了一阵动荡!
他索性扬起头,望着御书房华美的承尘发呆。
前世,此时跪在他脚下跟他作对的这些老臣,根本没有这么难拾!
而除了这些人,他的身边人才济济,有宋长卿,有徐成霖,还有来年春闱选出来的才俊!
可今生,他有什么呢?
对峙到傍晚,皇帝终于妥协,同意秦王世子出宫回府。
秦王府的西北角,高高的观景台上,白成欢从得知萧绍棠受伤的消息起就一直站在那里朝皇宫的方向远眺。
皇宫其实离这里很远,再怎么看都看不到什么,她看不到萧绍棠在宫里到底伤势如何,也看不到父亲威北候是如何在朝堂上跟皇帝对峙。
可她站在这高台上吹着寒风,能稍稍好过坐在四四方方的院子里焦急地等待。
正该是夕阳西下,晚霞绚烂铺满半边天的时候,却骤然风云变幻,乍然寒冷了起来,黑压压的乌云像是要向苍穹大地上覆盖过来一般,伴随着席卷万物的寒风让人从心底里觉得透不过气来。
已经是十月底了,往年的这个时候,京城早就已经银装素裹好几回了。
太明湖的湖水,也一定是冰冷刺骨的卫婉很聪明,做的很好,威北候府在宫里的人配合的也很好,可他刺伤自己做做戏就好了,为什么还要跳进那冰冷的湖水中呢?
真是蠢得白成欢眨了眨眼睛,努力地将那一丝莫名而来的水光眨去,他是很想回家来吧?
寒风重新将她湿润起来的眼眶吹得干涩刺痛,鬓边发丝随风拂动,裙裾在寒风中飞舞,越发衬得站得笔直的身影伶仃而凄凉。
站在高台下的阿花忍不住将双手放在唇边呵了呵气,惹来一边站得笔直的秋雨秋月略带鄙夷的侧目她们见过的人中,可没有这么没规矩的丫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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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什么看!这么冷的天,你们是习武之人,自然不怕,我可是要冻死了!”阿花不悦地回了一句嘴,转身朝远处张望,“摇蕙怎么取个斗篷这么久?万一世子妃冻着了怎么办?
白成欢听到了阿花的牢骚,转过身望着高台下几个在寒风中瑟瑟的丫鬟:
“你们都回去吧,不必跟着我在这里受冻。”
三人齐齐低下了头去:“奴婢不冷!”
秋雨心里不腹诽,都是这个据说一两银子买来的丫头搞事情,世子妃一定是误会她们想躲懒了!
白成欢想说她并非责怪她们,却远远望见摇蕙抱着斗篷满面欢喜地跑过来,她的心骤然就提了起来自从萧绍棠受伤的消息传来,这几个知情的都不敢在她面前喜笑颜开的,摇蕙能如此高兴,定然是他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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