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世成欢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玖晴
“朕是说绍棠身世有问题,而非身份有问题!即使他是秦王叔的亲子,谁能保证,他就一定是秦王叔的侧妃所生?朕听说,当年秦王妃可是身怀六甲,落水而亡,至今尸身都没找到……”
终于图穷匕见。
大殿中蓦然就响起一声怒喝:
“皇上!当年秦王妃不幸身故已是不幸,又何必再提起?无论是正妃侧妃所生,难道秦王世子就不是秦王的儿子了吗?老臣从未听说,断定是否皇家血脉,是要以生母而论的!”
正文第五百八十三章闹翻
皇帝与众人纷纷望了过去,待到望见满面怒容的席太师,一时的惊讶倒是全都没了时至今日,大齐朝堂上能如此跟皇帝说话的人,也就这一位老太师了。
席太师今日原本是不打算来的,可总想着过去的一年里发生的种种,总害怕皇帝今日再出什么差错,还是硬撑着进宫了,没想到皇帝果然是不闹些事端就不罢休!
猛然被席太师这样当着群臣严词反驳,皇帝脸色阴沉得可怕:
“太师,朕并未说秦王世子不是皇家血脉,朕是觉得,当年有人欺君,有人在先帝眼皮子底下蒙混过关!”
“那请皇上告诉老臣,何为蒙混过关?这已经是陈年旧事,皇上何必再提起?”
席太师才不去看皇帝的脸色,都这把年纪了,他能管的事情不多了,可这件事,要真提起来,那也是先帝的一个污点!
当年秦王无辜获罪,先帝给出的那些理由原本就堵不住天下人的悠悠众口,秦王妃的死至今都是一个谜团,重提当年事,只会让后人再度想起当年先帝的这桩错事而已!
可皇帝好不容易走到了这一句,岂肯善罢甘休?
皇帝站起身,拂袖怒道:
“当年秦王获罪,秦王妃落水下落不明,若是萧绍棠乃是秦王妃之子,被何家养大,这,算不算欺君?!”
席太师顿时气得胸口发闷,英明一世的先帝,怎么就立了这么个蠢东西做皇帝!
萧绍棠抬起头,迎上皇帝如同毒蛇吐芯一般恶毒的目光,耳边几乎能听到那“嘶嘶”的叫嚣声!
“欺君,敢问皇上,如何算欺君?”
萧绍棠也不再维持恭敬的姿态,站直了身体,与皇帝遥遥对峙,“先不说皇上此话根本就是捕风捉影,空穴来风,只说即使如皇上所猜想,我是嫡母秦王妃所生,又被何家养大,那又如何?当年先帝并未给我嫡母定罪,也未给我嫡母腹中的孩儿定罪,即使这个孩子流落民间,被人抚养长大,又如何?”
“更何况,我嫡母是在宫中出事,至今生死不明,已经悲惨至斯,皇上您,还想要如何呢?”
秦王世子带着沉重悲痛的声音清越地响彻大殿,一连三问,句句直白,满殿大臣心中皆是巨震,震惊地望向那个站在大殿中央,气宇轩昂,犹如秦王当年英姿再现的男子,各自心中滋味难言。
是啊,即使是如此,又有什么罪呢?
原本,就是先帝对不起秦王,这是人人心中雪亮的事情。
而秦王妃,也至死都还是诰命之身,从未获罪!
皇帝也被这一句句的诘问问得脸色发青,厉声驳斥:
“那照你的意思,朕不但不能给你们治罪,还要给你们歌功颂德是吗?”
“歌功颂德不敢,但求皇上不要无缘无故猜忌,令臣弟逝去的嫡母在九泉之下不得安息,令臣弟的父王在西北苦寒之地寒心!”
萧绍棠扬起头,眼角眉梢再无退让之意。
他明明是嫡子,却要冠上庶子之名,太爷明明是对他恩重如山,最后却要自戕而死,一再隐忍,退让,得到的就是这些,那何必再忍?!
“你这是威胁朕?谁给你的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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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眼中几乎要冒出火来,抬脚就将面前案几踢开,伸手就拎起了皇帝佩剑,在满桌器皿哐哩哐啷落地的声音中大步下了台阶,就要冲到萧绍棠面前去!
“皇上息怒!”
大臣们见机不对,早就全体出列,跪倒在地了,此时见皇帝这已经完全失去了理智的模样,为首的几人立刻冒死上前抱住了皇帝的腿要是让皇帝真冲动之下拿剑刺了秦王世子,万一秦王世子有个什么好歹,在西北手握兵权的秦王绝不会罢休,这太平日子,还要不要了!
“都给朕滚开!”
皇帝暴怒,一脚踹开一个绊路的大臣,却又有更多的人扑了上来,涕泪横流地阻拦劝说皇帝,大殿之中顿时乱成一团。
席太师掩在下垂眼皮下的眼睛,终于彻底黯淡。
这是熙和五年的第一天啊,是一年的开始,可是皇帝也毫不顾忌,如此行事,这样的人,会将大齐带向一个什么样的深渊呢?
反观那一位他的目光也放在了神色冷凝,伫立原地,像是一尊沉稳雕像的秦王世子身上。
他虽年少,却自有其风范,明明生气已极,说话却仍有理有据,让人抓不到把柄。即使此刻与皇帝闹翻,他仍旧毫无惊慌失措之色,很显然是心中有成算,知道皇帝终究不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将他如何。
这样的年纪,这样的人,也是很可怕的。
席太师垂下头去,也不再去劝皇帝,转过身,颤颤巍巍地离开了大殿,背影带着不可挽回的暮气沉沉。
他老了,很多事情也不想再管了。
女眷这边,虽然宫宴也正常进行,但是很多女眷仍旧窃窃私语,不时地瞄上正襟危坐的威北候夫人与秦王世子妃一眼。
镇国公府嫡次女华冰清也在列,之前方夫人被这母女俩联手狠削了一顿面子的事她也是亲眼目睹,此时看着那母女俩,感觉格外诡异。
之前选秀之时,她与白成欢碰面的时候,曾经有一种白成欢与从前徐成欢性情相似的感觉,虽然觉得荒谬,可此时看看那母女俩亲密无间的模样,那种感觉反而更真实。
这个白成欢,从出现在京城众人的视线中时,就是与威北候府牢牢牵扯在一起的,威北候府众人对她的态度,也都比对从前的徐成欢还要好。
徐成欢是在死在大婚之夜的昭阳殿的,又那样轰轰烈烈地下葬皇陵,那些话本子上的什么假死,死遁之类的江湖传说是断然不可能的,可如今这样的情势,要如何解释?
华冰清思忖了一番,站起身向外走去,还未走到大殿门口,就差点被飞跑进来的一个宫女撞到,她险险地避开了,那宫女却没有跪下请罪,只急急地奔向上首的淑太妃与婉贵妃二人,跪在地上惊慌道:
“淑太妃,婉贵妃,宋丞相请二位过去!皇上要杀了秦王世子!”
“什么?”
饶是淑太妃向来仪态端庄,也短暂地失态了,皇帝发什么疯!
卫婉更是吃了一惊,站起身就要过去,却瞥见坐在下首的秦王世子妃已经起身,裙裾飘摇地向着殿外而去。
正文第五百八十四章保护
明明知道自己此刻应该即刻前去阻拦皇帝,彰显自己作为一个宠妃对皇帝的影响力的,可是卫婉望着那个急匆匆的背影,还是走了神
若说秦王世子妃就是她怀疑的那个教她如何变成孝元皇后的神秘人,那她有很大的可能与孝元皇后关系匪浅,甚至,她很可能才是孝元皇后魂魄本尊,可若真如她所猜测,那此刻的秦王世子妃,很明显就是对秦王世子极度关切!
如果是孝元皇后本尊,难道不是应该急着回到皇帝身边吗,怎么可能真的喜欢秦王世子?
卫婉觉得脑子里渐渐分明起来的一切,又成了一团乱麻!
愣怔间,淑太妃的声音就在她耳边响了起来:
“婉贵妃还在犹豫什么?还不随本宫前去看看?”
卫婉回过神来,面对满大殿女眷疑惑的目光,只能忍了心中不快向淑太妃微微屈膝:
“臣妾遵命,这就去。”
淑太妃在前,卫婉在后,身边的宫女急忙跟上去给二人披上厚厚的披风,给她们手中递上巧的手炉。
走到大殿门口的时候,淑太妃回头瞥了一眼跟上来的安竹林,状似意无地吩咐:
“安贵人也跟着来看看吧,也不枉皇上平日对你的看重。”
安竹林正想着要如何跟去,一听这话,自然是喜出望外,连忙低眉垂首地跟了上去。
卫婉微微转头,瞥了一眼面带得意的安竹林,心底不可遏止地生出一股自己都说不清道不明的嫉恨来。
昨夜一曲《流年》,皇帝的心就被拉偏了,即使她的容貌与从前的孝元皇后一般无二,终究有些东西她无法企及。
而安竹林之所以知道这么多,是受了淑太妃相助吧?
毕竟淑太妃可是孝元皇后的亲姑姑。
只是,想从她手里将后宫凤印再要回去,做梦吧!
一行人急匆匆地赶去了大宴群臣的泰华殿,进去的时候,大臣们都被皇帝踹得东倒西歪,却依旧强悍地组成了一支拖累皇帝的队伍,任凭皇帝如何暴怒,都不肯让开。
若是一个人上前去拦,其他人还要掂量掂量会不会被皇帝秋后算账,可今日的事情闹大了,几乎所有大臣都一拥而上,场面已经彻底混乱,“法不责众”的信念就深入了每一个人心中。
而皇帝暴怒的源头,秦王世子,却远远地被几位大臣劝离,被外面涌进来的御林军围着,站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无论别人如何劝说,都紧抿着唇角,绝没有要跟皇帝低头认错的意思。
他一个人站在那里与众人僵持,孤独而桀骜,白成欢走进泰华殿,一眼就望到了他。
他与皇帝彻底翻脸的经过,她已经在路上听宫中的眼线说过了,自然也明白这个时候萧绍棠绝不能道歉若是这个时候低头道歉,那他今日跟皇帝的据理力争又算什么呢?
“你还好吗?”
白成欢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地平静下来,放慢了脚步,走到他身边去,轻声问道。
萧绍棠闻声转过头来,身边一袭雪青色宫装的女子嘴角含笑,丝毫没有责备与慌乱,温柔的语气仿若三月的春风拂来,那样的融融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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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让他绽放出一个笑脸来。
“没事,不必担心……只是,可能要拖累你了。”
萧绍棠深感歉疚,今日他决定不再忍下去,纵然是出了一口气,可随之而来的,定然会是皇帝愤怒的反扑。
白成欢望了望已经走到皇帝身边的卫婉,摇头:
“不,不会拖累的,今日,我们一定能平安离开这里。”
既然已经翻脸了,那她就绝不会认命!
皇帝此时已经理智全无,淑太妃过去劝了几句,皇帝置若罔闻,安竹林也硬着头皮去阻拦皇帝,但回应她的,只是皇帝红着眼睛的咆哮:
“都给朕滚开!你们全都是逆臣贼子!”
安竹林如今的胆气已经没有从前那么足了,下意识就后退了一步,却被卫婉毫不客气地拽着胳膊拉开了:
“安贵人既然劝不动皇上,就走开。”
说完就将安竹林往身后一推,从脚下捡起了那把皇帝佩剑,紧紧握在了手中:
“皇上不必着急,臣妾这就去替您杀了那逆臣贼子!”
大臣的吵闹声,皇帝的怒骂声,骤然停了下来,皇帝与大臣皆是向卫婉看了过来。
皇帝最先反应过来,眼中有着深深的悸动与动容:
“你说什么?”
“皇上想杀了谁,臣妾就替您杀了谁。”
卫婉面色平静,语气却是决然,说完就头也不回地拎着剑朝着秦王世子奔了过去!
“婉贵妃!你要做什么?”
淑太妃与几位大臣齐齐呼喊出声这是叫她过来劝人的吧?可她这是在做什么!
唯有皇帝,愣愣地看着卫婉的身影一瞬,才追了上去:
“卫婉!”
所有人都在与他作对,所有人都在阻拦他,唯有卫婉,毫不犹豫地站在他这边,甚至愿意为他去亲手杀人!
皇帝说不清这是怎么样的一种震撼,却知道,那个提剑前去的女子,是众叛亲离的时候,他唯一的慰藉!
卫婉对身后的斥责声充耳不闻,一往无前那些大臣敢抱着皇帝的大腿来人海战术,可男女授受不亲,谁敢去抱贵妃的腿?
卫婉顺利地跑到了萧绍棠面前,抬手剑指秦王世子:
“世子殿下,得罪了!”
“婉贵妃,是谁给您的胆量,敢剑指皇家世子?”
萧绍棠面不改色,白成欢却向前走了一步,挥袖质问道。
却无人看见,白成欢翻动的衣袖中,轻轻地弹出微不可察的粉末,很快就消失在她们之间。
卫婉心中也早有盘算,见她出面,也不多说,只作势向前,正要装晕,却觉得眼前一花,真真正正地倒了下去!
“卫婉,卫婉!”
皇帝追上来,刚好来得及将卫婉接住,心跳都漏了一拍,抬手正要怒斥白成欢,忽然觉得天旋地转,随即也陷入了黑沉之中!,
“皇上!”
贵妃与皇帝同时晕倒,大臣们哗然而上,有人喊着叫御医,有人喊着拿下秦王世子与秦王世子妃,闹哄哄地乱作一团。
萧绍棠伸手拉过白成欢护在她身前,回头想要跟她说其实不必出手,卫婉也不会将他如何,却没有说出来。
就让她以为她保护了他吧,这样,岂不是很好?
白成欢却丝毫没有惧色,与他对视了一眼,眼底有几许得意,低声道:
“好了,可以让人给你拾行李,准备剿匪去了。”
正文第五百八十五章龙气
大年初一还没过完,宫里传出的消息就在京城炸开了皇帝与婉贵妃提剑要杀人,结果双双陷入昏迷!
太医围着两人轮番诊了几遍,都没找出原因来。
指挥着御前侍卫扣押了秦王与秦王世子妃的宋温如不脸色难看,照这么说,不是中毒,不是中了暗算,那是跟这两人没有关系了?
并且皇帝还年轻,真说被他气晕了,那也扯不上啊!
岂不知候在御前的众大臣心中更是惴惴,皇上和贵妃为什么会晕倒?
那是想要亲手杀秦王世子世子,结果秦王世子无恙,他们倒是莫名晕倒难不成,冥冥之中是有什么护着秦王世子不成?
兵部尚书赵诗真对萧绍棠的印象向来不错,此时既然证明了不是萧绍棠的缘故,他也就走了过去与萧绍棠悄声说话。
“你这小子也是太犟,就跟皇上低头认个错就行,何必闹成这样?你知不知道一句话,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就是你父亲当年,你不也是……”
“事关父王与我嫡母的生前身后名,自然不能任由别人颠倒黑白,无中生有地给他们扣罪名,赵大人请恕绍棠不能向皇上低这个头。”
萧绍棠对赵诗真的好意态度还是比较谦和的,只不过立场依旧坚定。
赵诗真无奈,叹道:
“可是世子殿下就没想过,皇上醒来后怎么办吗?”
皇上的心胸有多狭窄,天下人皆知啊!
萧绍棠毫不迟疑地对着赵诗真弯腰行了一礼:
“还请赵大人相助!”
赵诗真瞠目结舌:
“殿下这话,从何说起?”
皇帝与婉贵妃昏迷不醒,太医院束手无策,大臣也没了主意,一众人一直等到天将黑,到最后,还是王太医建议道:
“今日是新年第一天,皇上突然昏迷,怕是与龙气有碍,既然此时药石不灵,不如,请钦天监詹大人来看看。”
留下来勉强主持大局的淑太妃咬咬牙,命人从招魂台叫来了詹士春。
大臣们这才想起来,皇上平日里最倚重这个妖道,只不过这妖道今日找了借口并未入宫,若是能趁此机会……
御史台的不少言官就叫嚣着要詹士春立下毒誓,若是不能让皇上醒来,就如何如何,詹士春只是轻慢地看了那些人一眼,就指着太医院诸人道:
“要想要我发毒誓可以,先将这些不能救治皇上的人尽数砍头,我再来发誓,不然各位大人不觉得不公平吗?”
那些人顿时哑口无言,要是真救不了皇帝就要砍头,太医院似乎是更为无能才对……
王太医倒是不计较詹士春这样的话,连忙跟他说了皇帝如今的脉象,状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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詹士春也不再理那些人,径自上前查看了皇帝的状况,对众人道:
“皇上这是今日杀气太重,与龙气冲撞,魂魄震荡,才会导致昏迷,婉贵妃既然与皇上一体,自然也难波及。让人准备香案吧,我要为皇上安魂!”
大臣哗然,詹士春这话,岂不是明晃晃在说皇帝根本就不应该要去杀萧绍棠,如今是自作自受?
原先很多人心中就有猜疑,如今被詹士春这玄乎的话一说,心里都觉得发凉,这什么意思啊……这被冲撞了的龙气,是皇上的,还是,还是那一位的?
宋温如也立刻就明白了这话里的玄机,眼见不好,立刻怒喝道:
“妖道,少来危言耸听!”
詹士春被宋温如如此怒斥,也并未急躁,反倒退到了一边,只轻轻一句话就将宋温如堵在了当场:
“既然丞相大人如此说贫道,那皇上交由丞相大人来救治如何?”
宋温如气恼不已:
“詹士春,你莫要居心叵测蛊惑人心,皇上是天下之主,即使对臣下动了杀气,又与龙气有什么相干?”
詹士春原本不想与他饶舌的,可心中念头转了转,居然很耐心地解释了起来:
“丞相大人有所不知,在我们道家而言,龙气并不单单指一个人的龙气,而是整个大齐的国运龙脉。新年初始,预兆大齐整年国运,若是初始就有戾气杀气充溢皇宫,敢问如何不伤国运,如何不伤龙气?”
宋温如与一干大臣全都有些傻眼,还有这种说法?
听起来貌似也合理,可道家向来玄而又玄,谁知道这话是真是假?
宋温如眼神明灭不定,跟在淑太妃在一边等候的安竹林却是等不下去了,冲了出来跪下泣道:
“还请詹大人为皇上招魂吧,我相信詹大人对皇上是忠心耿耿的!”
先不说安竹林本身就是重生的,对这些神鬼之事深信不疑,只说她如今的处境,若是皇帝有个什么三长两短,那她这辈子的雄心壮志全都要落空,甚至,连一个可以在世间立足的依靠都没有了!
淑太妃见安竹林如此冲了出去,也只能在纱帘后面扬声道:
“既然詹大人说的头头是道,那还请为皇上安魂吧!至于宋大人,难道如今最要紧的事情,不是先想办法让皇上醒来吗?”
宋温如左右看了看,群臣居然都垂头不语,并无人想要表示反对。
宋温如只能妥协,不过还是不放心,亲自在一边盯着詹士春施为。
詹士春也不避人,设了香案,焚香吟唱,画符做法。
宋温如在一边面沉如水地看着詹士春捣鼓,直到他看到一缕袅袅青烟顺着昭阳殿门外飘来,往皇帝龙床而去!
“快看,快看!”看见这一幕的大臣们都骚动起来,低呼声此起彼伏。
宋温如也睁大了眼睛死死地盯着那缕青烟,知道那缕青烟消失在皇帝床前。
随即就见詹士春丢了手里的桃木剑,快步走了过去利索地跪在了皇帝床前:
“皇上!”
龙床上正在沉睡中的俊美皇帝慢慢有了动静,睁开眼睛那一瞬,一眼就看到了詹士春。
“到底还是你对朕最忠心……”皇帝恍恍惚惚地喃喃,最终清醒过来的那一刻,之前的种种全部涌入脑海,像是一条受了刺激的鱼一样突然一个打挺坐了起来,怒道:
“萧绍棠呢?朕要杀了他,朕一定要杀了他!”
大臣们如同潮水一般涌了上去,不多时,有人来报,婉贵妃也清醒了过来,情势更是混乱。
昭阳殿前所未有地热闹了起来。
正文第五百八十六章去死吧
皇帝醒来的前前后后,以及詹士春那灵异的道法,虽然宋温如一开始就严明众人出宫之后不得胡说,但还是耐不住人多嘴杂,如同一阵风一样传了出去。
至于皇帝醒来之后咆哮着要杀了萧绍棠,最终还是被詹士春拦住了。
皇帝对别的大臣恼怒异常,但终归是詹士春施法令他醒来,醒来之后看见的第一个人也是忠心耿耿满怀关切的詹士春,别人的话他半句也不想听,詹士春的一句“来日方长”他倒是听得进去。
萧绍棠与白成欢也得以洗脱嫌疑出宫回府。
走出宫门,与威北候夫妻道别之后,两人一同上了马车,一上马车,白成欢就被萧绍棠紧紧拥在了怀里。
“你今日太过冒险,以后再不许这样!”
那个在宫中面对皇帝怒火利剑,面对群臣诘难而面不改色的人,忽然间就成了这世间最惶恐的小孩子,死死地抱住白成欢不敢撒手,在她耳边一遍又一遍地强调:
“以后决不许再这样,听到没有?”
白成欢也伸出手,缓慢而温柔地从他坚实的背部抚过,安慰他:
“别怕,没有万全的把握,我不会做这件事……其实一开始我就让人借着詹士春的名义给卫婉送信了,反正不管我动不动手,她都是要昏倒的,只不过,看到那人过来,我还是忍不住出了手……”
还有什么事情,能比在大年初一百官朝拜的日子里昏倒更能令皇帝出丑难堪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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