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世成欢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玖晴
“不是可能,是肯定来过!”那老板十分自信地再次肯定,“去年我最好的那盏走马灯可是被你们取到了呢,不过今年可不巧了,先前有个公子给取走了,不过您二位今年也该看看别的,今年可有不少新花样呢!”
原来秦王世子妃拿走的那盏灯,就是皇帝与孝元皇后曾经拿走的那一盏……
卫婉猛然回过头去,明媚的眼睛中带着锋锐的寒芒,追寻而去,那相携而去的两人早就没了踪影。
这是巧合吗?不,一定不是巧合!
秦王世子妃,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存在?
“婉婉,你来看看,你喜欢哪一盏灯?”
身侧忽然传来皇帝的声音,卫婉回过头去,皇帝已经恢复了温柔的笑意,眼神柔和地望着她,仿佛他一直以来的那样。
那一声“婉婉”让她犹豫了刹那,她最终还是柔顺地将目光转开去看那些灯。
“萧郎,那一盏吧,那一盏就很好看。”她随手指了一盏绘着花鸟的走马灯。
萧绍昀含笑点头:“好,我来猜灯谜。”
重新开始吧,他并不后悔,既然走到了这一步,那就重新开始吧。
萧绍棠与白成欢两人从西大街的这一边逛到那一边,手里不只提了灯笼,又拿了数串糖葫芦,新出炉的热腾腾的红豆糕。
一边的人潮中,华冰清跟了两人一路,终于停下了脚步。
“小姐,咱们跟着秦王世子与秦王世子妃做什么啊?”亦步亦趋跟着华冰清的婢女有些好奇。
“不该你问的,就闭嘴。”华冰清不耐烦地训斥了一句,转身往回走。
那白成欢一定与从前的徐成欢没什么关系的。
从前的徐成欢,规矩仪态可是一等一的好,哪里会做出这样当街左手糖葫芦,右手红豆糕,有碍观瞻的事情来。
华冰清却没看见,她身后,白成欢悄然转过身,看着她的背影,悄然笑了笑。
要说最了解一个人,要么是你最亲的人,要么就是你的敌人。
华冰清从前处处与她过不去,两人关系恶劣,却也真算得上知己知彼,而被华冰清盯上的一瞬间,她就察觉了。
华冰清一定想不到,如今的白成欢,也真的不是从前的那个徐成欢了。
萧绍棠不认得华冰清,自然就觉得疑惑:
“你在看什么?”
“没什么,只是觉得这京城上元节的灯会,好热闹,大概半个京城的人都出来了,熟人真是不少……”白成欢无意间又瞥到了一个身影,顿觉无奈:“你看,又有熟人来了。”
萧绍棠也看了过去,自然是一眼就看到了正由几个丫鬟护着,奋力朝他们这边挤过来的薛兰芝。
萧绍棠面色一沉,立刻牵起白成欢的手要走:
“咱们走咱们的,不理会。”
就因为薛兰芝这个蠢货,皇帝才起了疑心,逼得老太爷自戕而死,至今还处处找机会与何家过不去。
一想到如今还在诏狱中的七叔,萧绍棠心中就恨得不行,此时能忍着不过去掐死薛兰芝,就已经是他最大的忍耐了。
更何况他明日就要前往西南,与白成欢难得的这一夜相处时间,实在不想为这样的人浪。
可是此时正是观灯的人最多的时候,四周又全都是男男女女,尽管萧绍棠已经护着白成欢尽力走开了,还是被薛兰芝堵了个正着。
“见过秦王世子殿下。”
薛兰芝这一次倒是没有犯蠢,规规矩矩地行礼问安,没有再胡乱叫什么表哥。
只是萧绍棠寒霜遍布的脸色着实吓人,他看也不看薛兰芝,将白成欢带在自己怀中严严实实地护好,继续前行。
薛兰芝眼泪都要冒出来了从前在虢州,七表哥就算对她不如其他的表兄那般热情,却也从未这样冷淡!
她就要上前去拉萧绍棠的衣袖:
“表哥……世子殿下,兰芝上次只是无心之失,并不是有意的,世子殿下怎能如此对待兰芝……难道从前的那些情分,世子殿下就什么都不记得了吗?”
萧绍棠顿时火冒三丈,闪身避开薛兰芝的纠缠,怒斥道:
“薛小姐请自重!“
若不是为了虢州的母亲,他绝不会忍这个蠢货到如今!
白成欢听了薛兰芝这暧昧不清的话,心里说不出的烦躁,仰起头,附在萧绍棠耳边,似笑非笑道:
“表哥表妹,天生一对,是吧?你们都有什么从前,回去要不要好好跟妾身说说?”
萧绍棠一惊,随即哭笑不得,满腔怒气在对上那双戏谑的明眸之时,全都烟消云散她为他吃醋他当然开心,却不是在这个时候啊!
薛兰芝见萧绍棠对她如此无情,只顾着与怀里那个不知廉耻的白成欢眉来眼去,如此旁若无人,把她堂堂的薛家大小姐当什么了?!
她是薛家的嫡长女,居然会输给这样一个出身低微的疯女,真是奇耻大辱!
刹那间,从前在虢州面对姨母之时,那些疯狂的勇气又涌了上来,她几乎是失去理智一般地上前拉扯了白成欢一把:
“白成欢,你善妒无德,如何当得起秦王世子妃的之位?是不是你挑唆世子殿下如此对我?!你这个厚颜无耻不要脸的疯女!”
白成欢万万没想到这火还能烧到自己身上来,眉眼间顿时冰雪覆盖:
“薛大小姐是不是失心疯了,见到人就要上来咬一口?当着我的面儿,就来撕扯我的夫君,到底是谁厚颜无耻不要脸?”
正文第五百九十七章不舍
这边拉拉扯扯,早有路人侧目,薛兰芝说那些话路人听得不是很清楚,但是白成欢这后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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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路人却是听得清清楚楚。
一边围观的男子尚可,有不少女子就忿忿然地指指点点起来:
“这人怎么这么不要脸啊,是嫁不出去了么?当着人家妻子的面儿就敢上前撕扯!太嚣张了!”
“就是,就是,看着还带着不少丫鬟,该是大家小姐吧,也不嫌这样当街勾搭男人伤风败俗丢父母的脸!”
同为女子,谁受得了这样的人啊!
薛兰芝听得清清楚楚,顿时羞愤欲死,赤红着眼睛慌乱地驳了回去:
“你们胡说什么,我只是说几句话而已,明明是她悍妒!你们少来多管闲事!都走开,走开!”
说着回头叫跟来的丫鬟:
“你们都是死人吗?看着我这么被人欺负!”
萧绍棠眉峰攒起,好看的眉眼间是隐忍的怒色,冲薛兰芝怒道:
“今日你无故冲撞本世子与世子妃这件事,本世子明日定然会请皇上做主,薛小姐还请自重!”
秦王世子虽然长得好看,可发起火来满目阴沉也着实吓人,跟来的丫鬟一惊,立刻就下意识地将自家小姐往回拉。
她们也头疼不已,大小姐往日里都是个头脑清醒的人,此时却犯浑,对着秦王世子与秦王世子妃如此口出恶言,真以为这是在陕州吗?
这可是京城啊!掉块砖都能砸几个大官的京城!
这好好地逛个街都能遇上秦王世子这样的皇亲贵胄,谁知道周围那几个毫无顾忌出声谴责的女子又会是哪家的贵女?
出来的时候夫人一再交代不许大小姐惹祸,这要是明日皇帝追究下来,她们也是逃不掉的!
那几个丫鬟对视一眼,二话不说就合起伙来拉着大小姐往后退!
薛兰芝不甘心地挣扎怒骂着,却架不住几个丫鬟合力,只能心不甘情不愿地被拉着后退,眼睁睁地看着萧绍棠冷漠地转过脸去,护着白成欢分开人群走远。
周围看热闹的人却没有就此罢休,都在议论这是谁家的女子脑子进了水,又听萧绍棠自称本世子,更是各种猜疑。
结果等到第二天,很多人家都听说了这件事,结合薛兰芝在新年进宫朝贺之时的表现,想起那日秦王世子妃说薛兰芝想给人做小的话来,薛家的女子立刻有了浪荡轻浮的名声,成了京城的一大笑话,薛家女子日后都因为此事亲事不大顺当,这都是后话。
萧绍棠带着白成欢渐渐从人群最稠密的地方走了出来,在一棵尚未抽出新芽的大柳树下面站住了脚。
萧绍棠见白成欢接下来的这一路都是沉默不语,心里十分忐忑。
“欢欢,从前,我跟她是有表兄妹的名分,但是从无逾矩的地方……你可千万不要听她胡说八道!”
白成欢也不说话,扬手攀着垂下来的柳枝在手心里折转,漫不经心地应道:
“你们有没有什么何必跟我说,要是你喜欢,就算如她所愿,纳了做侧妃我也没什么可说的,省的人人都知道我悍妒,连累了你秦王府的名声!”
萧绍棠急了,她真的往心里去了?他可从来没听她这样语中带刺的说过话!
都是薛兰芝这个蠢货,他定然要让她付出代价!
萧绍棠心里发狠,却赶紧向白成欢表明心迹:
“欢欢,你该知道我对你的真心,我发誓,我心里只有你一个,要是我与别的女子有过什么,让我死无葬身之地之地……”
“谁要你发这种毒誓!”
白成欢没想到他情急之下连这种话都说得出来,连忙就上去捂他的嘴,嗔道:“明天你就要走了,不许说这样的话!”
其实她与萧绍棠相识以来,何尝不知道萧绍棠是个什么样的人,他既然说没有,那定然就是没有,只不过她重生以来过得小心翼翼,此时忍不住使了一把小性子刻薄了几句,居然惹出他这样的话来!
萧绍棠见她这样为他着急,顿时明白过来她根本就没有真的生气,只不过是故意惹他着急,心头豁然开朗,立刻就笑了起来:
“我没有做过对不起你的事情,自然不怕发誓,只要你心里高兴,发这么一个誓算什么?”
远处的灯光伴随着月光一起照在萧绍棠俊朗的眉眼之间,伴着他笑吟吟的神色泛出一种奇异的光来。
而在他的身后,朗月当空,清风徐来,一切都美好的宛若梦中。
这样美的梦里,笑容和煦如同暖风一般的男子正微微低头,眼神诚挚而专注地望着她,白成欢忽然就面红心跳起来。
“走吧,不是还要去见五哥吗?”
白成欢竭力掩饰了自己的心跳,转身就走。
萧绍棠笑嘻嘻地追上去,重新牵过她的手紧紧握住:
“不急,夜还长。”
跟着他们身后的三喜差点没控制住自己笑出声来好吧,他可能是窑子逛多了,怎么听世子这话都觉得有歧义!
萧绍棠与白成欢两人上了秦王府跟来的马车,然后在车上改形换貌,在一处无人注意的拐角处下了车,悄无声息地潜入了夜色里。
京城一条小胡同的一处宅子里,何丛梅已经到了,有些忐忑不安地坐在桌旁等着。
听到开门的声音响起,他猛然站了起来。
门开了,一个身形高大的男子走了进来。
“五哥。”萧绍棠摘下了头上的风帽,露出那张与从前的烂漫少年已然不同的脸来。
“七弟……”他喃喃地唤了一声,陡然间觉得眼前的男子熟悉又陌生。随即两行热泪就涌了出来:“太爷……可去的安心?”
白成欢并没有进去,只是守在外间,听到里间传出男子压抑的悲泣声时,心头陡然颤动了一下。
何家为了秦王府,失去的东西太多了。
自己前生那暗无天日的结局,与萧绍棠坎坷的命运,真是不约而同呢。
能遇到这样一个能够并肩携手的人,真是不容易。
所以,这漫漫长夜,一定有过去的时候对吧?
想到明日萧绍棠就要离开,而她,要守在这座掩映了无数勾心斗角的京城里,她于烛火微明中叹了口气。
她终于承认,她是舍不得他的。
正文第五百九十八章跟随
这份不舍,在回去的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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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无可抑制地流露出来。
她坐在摇摇晃晃的马车里,紧紧握着他的手,觉得有满腹的话要跟他说,却又千言万语不知道从何说起。
萧绍棠从前并没有什么跟女子相处的经验,也并不如京城那些风月场中打滚过来的公子哥儿一般懂得女子的心思,可是只要白成欢一个眼神,他就足以看出她的不舍与依恋。
这样的认知让萧绍棠心口升出无线的温存与不舍。
他将她揽在怀里,置于膝上,低下头去,在她看不见的地方轻轻地吻了吻她的发丝。
“欢欢,跟我走吧,还来得及……”
“不,我不能走。”她静静地依偎在他的膝上,咕哝了一句,又接着交待他:“你好好地去剿匪,不许不经我同意纳妾,不许受伤,不许逞强……”
“好,我纳妾,不受伤,不逞强……”
他一一地答应了,眼眶却酸涩不堪。
他亲手扭回家的这个瓜,终于让他感受到了甜蜜的滋味,却又要这样分离。
他将她抱起,温热的脸颊紧紧地贴着她柔滑似软软的白玉豆腐一般的侧脸,低声跟他心爱的姑娘告别:
“欢欢,等着我,我一定会回来带你走,我们还没有生儿育女,还没有子孙满堂,我们还有一辈子呢,我发誓,这一辈子,都不会负你,好好地等我回来。”
怀中的女子只点了点头,并没有再说什么。
直至深夜,两人并枕睡去,白成欢才悄悄地睁开了眼睛。
她伸出手指,在他斜飞的眉毛上,睫毛长翘却紧闭的双眸上,高挺的鼻梁上,薄薄的嘴唇上一一划过,将这张脸深深地印在心底。
“萧绍棠,我等你回来,你一定要回来。”
月色冷清地透过窗纸洒在鲛绡帐上,朦胧如霜,她紧紧地依偎在他的肩头,却觉得温暖如春。
直到身边的人发出均匀的呼吸声,萧绍棠才微微睁了睁眼,嘴角噙着笑意,将拢在她腰间的手臂紧了紧。
良宵苦短,就算他尚在为太爷守孝,什么都不能做,又怎么舍得就此睡去?
真想将她强行带走啊……可那样,她一定不会喜欢。
她是他将要相伴一生的妻子,而不是他的附庸与傀儡。
萧绍棠心猿意马,胡思乱想地度过了这短暂的一夜。
熙和五年正月十六,秦王世子领命赶赴西南剿匪,自此如龙入海,大齐风云,就此正式掀起。
白成欢站在京城外的官道旁,目送萧绍棠带着随行侍卫与皇帝给的寥寥数骑远去,直到什么都看不见了,才回了目光。
来送行的人,除了站在她身边的白祥欢与徐成乐,寥寥无几。
这样的寥落冷清,与当日大哥徐成霖离开时皇帝率百官相送简直是天差地别,不过也是预料之中,毕竟人人都知道皇帝是因为不喜秦王世子才让他去西南剿匪的,不管私底下心思如何,明面儿上自然是要看皇帝的脸色行事。
回程的路上,徐成乐也与他们告别,只有白祥欢坚持送她回秦王府。
白成欢坐在马车中,望着外面骑马随行的白祥欢,心头暖意涌动,这也是她的亲哥哥呢。
她多了一双疼爱她的爹娘,多了一个将她放在心上的亲哥哥她的人生推倒重来,有千般不好,都抵不过这一样好。
到了秦王府,白成欢命人给白祥欢上了热茶点心,掩去了因为萧绍棠离去而生的失落,笑盈盈地与白祥欢说话:
“哥哥,你最近读书读得如何了?”
白祥欢说起读书,眼底有了笑意:
“在京城跟着徐二少爷出去拜访了不少名师大儒,确实比在虢州之时进益许多,不过我已经与娘亲商量过了,如今世道如此,等到过几年天下太平了,再考功名不迟。”
白成欢点点头,李氏是个眼光犀利的妇人,自然也看明白了一些事,所以去年秋天的秋试白祥欢也就没有参加。
“转眼春闱又要到了,去年秋天选中的士子必定会涌入京城赶考,哥哥到时候不妨多与人会文结交一番,我也会留意有哪些名师,可让你拜入其门下,潜心向学。”
白祥欢想起娘亲叮嘱的那番话,犹豫了一下,只是点点头,到底没有说什么。
往西去的官道上,萧绍棠走了一时,远远地就望见前方僧袍飘飘地一个人影,驰近了一看,正是曾经在他面前危言耸听,诋毁成欢的圆慧和尚。
萧绍棠脸色就沉了下来,下意识地就要扬鞭离去,却不防圆慧是个有几分功夫在身的人,僧袍飘动间,已然上前,拦住了萧绍棠的马头。
“大师这是何意?”
萧绍棠也没有装作不认识圆慧,只是态度极其冷淡。
圆慧也不计较,慈眉善目地双掌合十:
“贫僧准备南下普渡众生,只是路途遥远,前路艰险,还请萧施主带掣贫僧一程,也算结个善缘。”
“哼,大师既然有此宏愿,何不一步一步走至南方?沿途皆是众生,大师尽可普渡。请恕本世子还要赶路,大师请让一让!”
萧绍棠态度冷淡直白。
他知道圆慧必定有所图,他才不会要这样居心叵测的人跟在身边。
圆慧却不让开,反倒抬头,定定地看向萧绍棠:
“萧施主何必如此固执?有些事情,是命中注定,并非贫僧妄言,萧施主实在不该迁怒贫僧。天意让贫僧在此遇见萧施主,萧施主何不顺从天意?”
“天意?本世子,从不信天意!”
萧绍棠说罢,调转马头从旁绕开,疾驰而去。
圆慧也不再纠缠,望着他的背影微微叹息,却脚步坚定地跟了上去。
怎么会没有天意呢?
这一世,他就是来改变天意的,不过他与宋长卿相商过后,决定提前走上南下的这条路。
前世等到山河破碎,一发不可拾的境地,这位秦王世子才冒出头来,那么今生,他就提前相助于他,既是天命所归,那早些换人,或许还能众生黎民于苦难。
宫中,詹士春再次向皇帝提及了罪己诏之事。
“朕想缓些日子。”
当日太庙祭祖之时香烛折断,皇帝震惊之下答应了詹士春会下罪己诏,可这些日子看着风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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浪静,祖宗并没有怪罪的意思,皇帝就有些想要抵赖了。
詹士春也不多言,垂首应是,掩去了眼底的晦暗。
既然开始了,哪有这么容易过去?
正文第五百九十九章怨气
为了防止皇帝知道之后从中作梗,威北候夫人拿出了一贯雷厉风行的风格,在萧绍棠走后立刻就找人上梁国公府提亲。
梁国公府这边,已经打定了主意要接受威北候府的提亲,自然也懂威北候府的意思,根本没等官媒跑第三回,在第二次上门的时候,就答应了亲事,直接交换了庚帖,甚至一口气就将订亲的日子都定好了。
之后,还没等官媒回到威北候府,两家就一同将结亲的消息放了出去。
等皇帝知道的时候,满京城的人都已经知道了这门铁板钉钉的婚事。
皇帝火冒三丈,上朝的时候将梁国公与威北候两人怒斥了一通,质问他们是不是要结党营私。
两人一致辩解儿女亲事交给了夫人,是自家的夫人私下定的亲,他们毫不知情。
又一再对皇帝表示,就算两家结亲,两人也都是忠于皇帝的,皇帝若要责罚,两人都毫无怨言,但儿女亲事既然定下了,就不能毁约。
梁国公痛哭流涕,表示自己女儿熟读女戒,性情坚贞,要是让退亲这样的事情发生在她身上,她就活不成了。
威北候更直接,重申了自家儿子婚事的种种艰难之处,点明了曾经没过门的媳妇都成了皇帝的嫔妃,若是再生波折,全家人都没法活了云云。
最后甚至还老泪纵横地提起了故去的孝元皇后:
“还请皇上念在孝元皇后生前对她哥哥的亲事多有牵挂的份儿上,让徐家血脉不至于断绝……”
皇帝气得脸色铁青却说不出话来徐成霖从前的未婚妻成了他的嫔妃,怎么说得像是他强夺臣妻一般?
再说他们威北候府还怕断子绝孙?
上辈子安竹林嫁给了徐成霖,也没见他们生出个一男半女!
此时不说皇帝,就是朝臣,心里也都暗自嘀咕,这威北候不说,还差点想不起来,威北候府那没过门儿的媳妇可不是入了皇帝的后宫?
况且那安竹林可不是正儿八经选秀入宫的,是前脚退亲,后脚就进了宫的!
顿时朝臣们看皇帝的眼神都不对了自古以来,能干出强夺臣妻这事儿的,除了昏君,就是亡国之君!
皇帝将大臣们的眼神一览无余,心头大怒,却又无可反驳,憋得几乎内伤吐血,可要他就此罢休,他又觉得自己太窝囊,最后咬咬牙,到底寻了个事端将两人申斥一番,还罚了梁国公与威北候各两年的俸禄。
宋温如再一次被皇帝蠢哭了,你是皇帝啊!
你要是不满意,日后找个由头毁了他们这门亲就是了,一日没有娶进门,一日就有文章可做,你这样直白地问,傻子才会认!
如今这样,只能显得皇帝气量狭小,这根本就不是明君所为!
下了朝,梁国公与威北候两人自然是偷着乐,两年的俸禄而已,对他们来说,有没有差不多。
其余人就没有这么愉快了。
去年的那场声势浩大的选秀,结果就选了一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卫婉,京城未嫁的贵女都成了白忙一场,世家子弟的婚事也都耽搁了一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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