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世成欢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玖晴
“怎么会这样!”
香炉中被他刻下的阵法已经完全改变,那个似是而非的招魂阵法已经成了切切实实的招魂阵!
他知道那个据说是孝元皇后随身之物的如意结根本就是做旧了之后刻意冒充的,是个假的,可此时看来,明明就是有人在香炉里投了真的引子!
而皇帝,并没有等到他说出最后的答案,就带着卫婉离开了,难道说,那被投进去的引子,真的招来了孝元皇后的魂魄?
詹士春直起身子,浑浊的双眼中陡然暴发出犀利的目光,在大殿中逡巡着,但他还没找出什么异常,就有一道身影扑过来扯住了他的袍角:
“詹士春,怎么会这样?为什么会是卫婉,为什么?我该怎么办?”
安竹林此时眼中只有詹士春这一根救命稻草了,她不管不顾地揪紧了詹士春她已经一无所有了,前世到最后,就算徐成霖再厌弃她,也不曾真的抛弃她,可这一世,她已经无人可依了!
詹士春厌恶地低头看着安竹林,惊愕愤怒却慢慢褪去。
皇帝选择了卫婉,与他的选择,也是相符的,至于安竹林,倒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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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有人定了她的去处。
“若是你想活下去,那就在回宫之后,跟皇上自请出家,我自会为你安排,若是你还想在后宫争一争,那我们就再也毫无瓜葛了。”
安竹林听完之后愣住了:“你让我出家?”
她侥天之幸重生,挣扎到最后,出家?开什么玩笑!
可要是连詹士春都不再管她,她还有什么争宠的力量?
她横了心,恶狠狠地抬头盯住了詹士春:
“詹士春,你是不是忘了,你的助眠香……”
“那安贵人不妨试试,看看是你先死还是我先死!”
詹士春冷冷道,顺便警告地瞥了一眼再一旁的弟子。
汤中和却只是垂眸,神情纹丝不动,像是根本没听见一样。
安竹林顿时像是被人掐住了喉咙一样,一个字也说不出了是,没错,就算她去跟詹士春说那助眠香有问题,那最先死的,也是她这个曾经亲自向皇帝下过药的人!
詹士春不屑地看了安竹林一眼,笃定道:
“安贵人还是出家吧,你会有个好归宿的。”
正文第六百一十章醒来
卫婉做了个很长的梦。
梦中的她时而是不谙世事的孩童,在皇宫中来去自如,时而是天真的少女,对着湖畔一身太子服饰的少年笑容明澈,时而又成了一个待嫁的新娘,手里抱着福瓶,坐在高高的銮驾之上,一路风光荣耀。
可这……这是谁的人生呢?
卫婉睁开了眼睛,瞳仁却还是一动不动,盯着虚无的某个地方,努力地将这些杂乱的记忆从自己的脑海里驱逐出去她生长于江南的水乡,她是江南富绅家待字闺中的女儿,她的家人犯了事,她尚未许人,一家人就锒铛入狱,这才是她卫婉的人生!
两股记忆在她脑海里不停冲撞,恍惚之间,她听见一个极是温柔的声音:
“成欢,我们回家了,我们回来了。”
她努力地转头望去,年轻英俊的皇帝正伏在她的身边,眼神灼热殷切触到这样的眼神,她心口居然一阵激荡,漾起的甜蜜是从来都不曾有过的!
不,不,这不是她的情绪,她恨自己是个替身,她从来都不曾有过这样的甜蜜!
卫婉使劲地眨了眨眼睛,慢慢地,将自己小心地从那种情绪中脱离出来,想着招魂之前的所有事情。
她是被詹士春与秦王府选中的人,她是个完美的替身,仅此而已。
可这样多出来的记忆,算是怎么回事?
就算是詹士春已经跟她事无巨细地说过孝元皇后徐成欢的生平,可做一个听故事的旁观者,和此时就像那些事曾经发生在自己身上一般的感觉,是完全不同的!
难不成,那个孝元皇后,真的招了回来,附在了她的身上么?
皇帝紧紧盯着卫婉,那一闪而过的甜蜜神情,虽然恍惚,却是他再熟悉不过的,是成欢,是成欢没错!
所以他忽略了随之而来的暗淡。
这是要她自内而外,真正做个替身吗?
罢了,罢了,原本也不过一场交易。
卫婉勾唇朝皇帝露出一个笑容:
“皇上,是我回来了。”
皇帝拥住了她,却还是暗藏忐忑:
“那,那你还记得,大婚那晚,发生过什么事吗?”
卫婉怔了怔,脑海里那股多出来的记忆翻来滚去,却完全没有关于大婚的丝毫。
她摇头:
“不记得了,我只记得,我进宫,皇上亲自去迎我了。”
“你不记得了?”皇帝也怔了一瞬,随即狂喜:“不记得了,那就不必再记起,成欢,我们从今以后,好好过下去,好不好?”
这一定是上天的眷顾!
她回到他的身边,忘却了所有的不堪,只记得那些美好!
昭阳殿的大红色床帐下,两人紧紧相拥,一眼望去,犹如时光真的倒流,一切都停伫在熙和四年三月三的夜里。
立在门口的透明魂魄转身离去。
在她眼中,自始至终,他追寻的,都是一个自以为是的美梦而已。
既然如此,那就给他一个美梦,将那些年的岁月,尽数拱手让人。
她终于能够从那场噩梦中彻底挣脱。
昭阳殿外的阳光炙热骄横,却没有伤到她分毫。
她沿着过去的路走了一遍,夏日纳凉的烟波阁,曾经嬉戏濯足的太明湖,相依为伴的御书房。
直到大门紧闭的上阳宫。
不过此时,一道宫门,阻挡不了她。
她走了进去,上阳宫中,人事俱寂,万事成空。
“娘娘,成欢走了。”
她以魂魄之体朝着那纤尘不染的牌位拜了三拜,有细微的风声,犹如慈母的手在她脸上抚过。
前尘往事,以后,都是卫婉的了。
白成欢孑然走向宫门,没有人看得到她,任由她独自离去。
袁先生不知道有没有去找詹士春,若是找了,那她也该回去了。
她一定要回去,她答应了萧绍棠,会等他回来呢。
秦王府,威北候夫人与李氏皆是围在床前毫无知觉的女子身边,默默垂泪。
太医已经来诊过了,什么毛病都没有。
威北候夫人惊惶不安,却不敢让李氏看出来。
原本成欢就是借尸还魂,难不成那詹士春真有些手段,真的将成欢的魂魄召回去了?
李氏也是默不作声,唯恐自己哭出声被别人看出了异样她心里清楚,后来的成欢未必是她原来的那个女儿,可那有什么关系呢?
她的乖巧,她对自己的依恋,都不是假的,只要她在这个身体里,那就是她的女儿啊!
摇蕙将世子妃新得的那个安魂符放在她手心之后,就站在一边默默流泪,又连忙擦去,不敢让人看出来。
白祥欢在外面急的团团转,此时才真正觉得什么是血脉亲情。
若是,若是世子妃的魂魄,真的被招回去了,那以后,世子妃会不会再成为从前那个疯傻的白家大小姐?她,她又该何去何从?
威北候与袁先生商量过后,找到钦天监的时候,詹士春硬撑着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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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仍旧在默默卜算。
今日之事太不寻常,他必定要弄清楚才行。
只不过听到威北候如此说,詹士春一口鲜血吐了出来,跳下坐榻就疾奔出门他明明是给了她安魂符护住魂魄的,为什么会这样?
而就算真的招来了孝元皇后的魂魄,那为什么会是自己的女儿晕倒?
难道是他对皇帝使的手段太过,此时报应到自己的女儿身上吗?
詹士春怀着满肚子的疑问,潜行去了秦王府,看到白成欢的那一瞬间,他才真的确定,她真的是魂魄离体!
“我来为她安魂!”
尽管威北候夫人与李氏的眼神都是希冀中带着防备,詹士春也没有皱一下眉头,立刻就命人准备香烛,为白成欢安魂。
威北候夫人与李氏齐齐转过头去,泪如雨下。
詹士春那古怪的吟唱声悠远绵长地在白成欢耳边萦绕,刚好归来的魂魄只觉得心头一片宁静,已经被那歌声拉扯着向前,一头扑入了自己的身躯。
待到白成欢醒来,到彻底行动自如,完全好起来,已经是三天之后了。
威北候夫妻与李氏以及白祥欢俱是松了一口气,却不知道该不该告诉她,詹士春那日为她安魂完毕之后,口吐鲜血不止,回去后就再也不见任何人,也不知如何了。
待到白成欢问起的时候,两人却都不约而同选择了宽慰她,没有说真话。
皇帝如今确定了卫婉就是孝元皇后的转生之人,心满意足,有朝臣暗地里建议皇帝处理了詹士春这个妖道,皇帝都没有理睬,因为卫婉似乎还有些心智恍惚,皇帝并不敢就此让詹士春去死。
听到袁先生说起这些后续事情的时候,白成欢只是点点头,这是在意料之中。
她关心的是另一桩事:
“我要的那两个人,可曾到手?”
正文第六百一十一章低头
袁先生点点头:
“张怀瑾已经救下来了,只不过还是转不过弯来,还是一心寻死,至于安竹林,皇帝已经准了明日出宫,等到了宫外,咱们的人会把她带过来。”
白成欢听了,也就不再多问。
张怀瑾的事情已经打听清楚了,能在那个时候慨然出声的人,早就已经将生死置之度外了,这样的人,忠烈可嘉,但脑子也是一根筋,想要他改变坚持的信念,很难,只能慢慢来。
而安竹林虽然她并不一定要追究那一世是个什么样子,但是安竹林这个人,她一定要握在手中!
皇帝最近心情则是十分舒畅。
这一世终于跟前世有了根本的不同,成欢的魂魄顺利归来,那些不好的烟消云散,一笔抹去,他们定然能相守白头,再也不必因为子嗣而一生都活在艰难里。
而安竹林,更是识趣,甚至都没用他心思想要怎么处理她,她就自请出家了,没有了这样的一个麻烦,他和成欢的以后,再无阻碍。
皇帝很快地和卫婉圆房,卫婉正式成了皇帝的人。
三月初十,皇帝就迫不及待地正式下了册封皇后的旨意,昭告天下臣民,孝元皇后回来了。
诏书传遍天下,无论是百姓,还是朝臣,心中都是说不出的诡异感就算是孝元皇后本人再生,那也是一个鬼魂占据了大齐的后位是吧?
历朝历代,哪里有这样荒谬的事情!
威北候府毫无动静,一如以前一般,绝不承认自己的女儿能死而复生,卫婉也没有提过回侯府看看的事情,与安竹林那时非要侯府承认截然不同。
而皇帝,也什么都没说,从宫中传出来的消息来看,皇帝对卫婉完全不在意威北候府这件事情,甚至存在着几分乐见其成。
白成欢心中的猜疑又甚了几分皇帝不让此时的卫婉接近威北候府,会不会是防备着什么。
那他于大婚之夜对她下杀手,是不是也存着猜忌侯府的意思?
既然是册封皇后,那么当初没有举行的封后大典自然要进行,朝臣与命妇都是要进宫观礼庆贺的。
白成欢想了想,决定继续装病,反正她昏倒的事情也瞒不住,何必去宫里受气。
她不想再靠近那两人半步了。
而因为皇帝心情十分好,下面的官员也能喘口气,如今春日到来,万物复苏,流离失所的百姓也渐渐安稳下来,户部的担子大为减轻。
兵部就没有那么乐观了,百姓是安顿下来了,可是流寇也更为猖獗了。
在前些年,大齐边境太平无战事,武将要捞军功,只能是剿匪,偶尔出现几股匪贼,对武将来说,反倒是个好消息。
可冬日的雪灾连着去年的旱灾之后,大齐各地的匪贼已然成势,西北尚且有秦王坐镇,而整个北方的匪贼已经有了气候,且又四处分散,要全数剿完,极其耗人力物力,偏偏皇帝一意孤行,奏请招安的折子递上去,皇帝全都驳了回来。
而萧绍棠去西南之后,虽然也有捷报,但想要将匪寇肃清,远非一日之功。
赵诗真着急上火,却也只能去跟朱思明日日纠缠要银子要粮饷,问吏部要人,一时之间各部的人看见赵诗真都是绕道走。
若是之前,赵诗真遇事还能去与丞相宋温如相商,可如今,宋温如被皇帝那道罪己诏气的中风在床,没有个一年半载也无法回到朝堂,而皇帝已经露了些意思,要提礼部尚书方含东为丞相。
赵诗真一听皇帝居然打这个主意,更是气了个倒仰,难不成他以后除了看皇帝的脸色行事,还要看方含东的脸色过日子?
方含东得了皇帝的暗示,心中暗喜,却不知道敛,对着日日愁眉苦脸的赵诗真冷嘲热讽,更有那一等拍马溜须之人,忖度着赵诗真曾经在早朝上打过方含东,为了迎合方含东,对赵诗真更是处处为难,时不时就要上个折子弹劾弹劾,甚至有一日赵诗真出门匆忙,长须忘了拾妥帖,都被人弹劾仪容不整。
再加上二月的时候礼部主持了会试,方含东也是主考官之一,如今正是风头正盛,四月的殿试在即,又赶上方含东夫人要做四十五岁的寿辰,每日上门拜访的人不计其数,堪称春风得意。
袁先生听说后,与付寒碰了个面,都不由得大大松了口气。
若是让方含东做丞相,那这朝局,是不可能再有逆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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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成欢听说后,倒是命人寻了一尊上好的玉雕送子观音佛像,在方含东夫人寿辰那一日命人送了过去。
威北候夫人就嘀咕:
“这时候,那方含东正张狂呢,何必去巴结他们?”
白成欢笑笑:“正是这个时候,才要多恭维恭维呢。”
待到方含东的夫人知道那尊送子观音居然是秦王世子妃送过来的寿辰礼的时候,心里不禁很是得意。
她家如今什么都不缺,偏偏小儿媳媳进门好些年,一直都没有生养,前头几个媳妇,也是子嗣寥寥,显得方府人丁寥落。
秦王府送这礼,倒是很合她的心意,不过,新年那一日,秦王世子妃可是让她在宫里大大丢了颜面,如今一尊观音像就想把这事儿抹平,没门儿!
方夫人直接就命人将那尊观音像大张旗鼓地送回了秦王府,只说太贵重,不敢受,想着这样一来,不但人人都知道秦王世子妃向她低头了,投她所好地送了寿辰礼,也狠狠地打了一把秦王府的脸面。
这件事传开之后,有人确实如同方夫人这般想的议论纷纷,也有看不惯方含东如今嘴脸的人冷讽方家这是不是不缺子嗣了,连送子观音像也不稀罕了。
谁知道秦王世子妃那边,居然一声不响,半个不字也没有地接了东西,随后又添了几样命人送去了方府。
一来二去的,看热闹的人,也看出道道来了,秦王府如此被人踩了脸面还是要凑上去,这是有事儿求着方含东了吧?
不说外人,就是方含东自己都是这么想的。
他琢磨来琢磨去,觉得秦王府如今能求着他的,无非是就是为了秦王世子在西南剿匪的事儿。
如今赵诗真与他不对付,谁也犯不着得罪他去给赵诗真好脸色,兵部真正穷得叮当响,要什么没什么,秦王世子在西南,大概也快熬得差不多了吧?
正文第六百一十二章暗涌
能逼得那新年时候还嚣张跋扈的秦王世子妃如此低头,方含东心里还是很愉快的。
不过在秦王府的长史袁兆先再一次亲自带着厚礼上门的时候,方含东依旧是冷漠无情地将他拒之门外了。
一心巴着皇帝眼色行事的方含东,在遭受数次打击之后,终于尝到了即将登顶做权臣的甜头,自然不会为了这么点蝇头小利对赵诗真抬手,一边嘱咐自己的门生故旧照旧行事,一边在心里恶毒地冷笑。
皇上想要秦王世子去死,这一点是铁板钉钉了,谁也改变不了,而如今秦王世子妃又福气薄,卧病在床,这不是挺好吗?
秦王府被方家屡次打脸的事情皇帝也有耳闻,原本还打算招魂过后就派人去西南见机行事,直接将萧绍棠了断了,如今知道了这件事,就干脆叫了方含东来问。
“爱卿觉得,秦王世子还能撑多久?”
“臣听说,秦王世子在西南中了好几次埋伏,人生地不熟不说,还水土不服,如今已经倒下起不来了,秦王世子妃这病,听说也是因此急的,况且,不到万不得已,以秦王世子妃那性子,也不放下与臣妻的恩怨……臣觉得,再这么下去,过不了多久,恐怕秦王世子与秦王世子妃二人,就得夫妻双双归黄泉,说不定还能做个伴儿,皇上以为呢?”
方含东深知皇帝心思,说话时半分余地都没留,说完了垂头也不去皇帝的神色。
皇帝深深喜欢方含东的这份知趣。
他自然是希望秦王府的人都死绝的,可他并不希望臣下窥见他来不及掩饰的称心如意,不管怎么说,残害兄弟手足这种事情,前世他一直都没干过。
如今成欢回来了,这种事要做,自然是希望瞒得越来越好。
若是苍天有眼,让秦王府断子绝孙,不用他的手再亲自染血,那是最好不过!
卫婉如今有了皇后的身份,对皇帝口口声声的“成欢”二字,也能做到坦然受之了,自然也就拥有了从前不曾有过的权利。
譬如御书房,从前要来,总要让人通报一声,如今自由出入不成问题。
她走进去的时候,方含东刚好出去,皇帝脸上的笑容还未褪去。
“皇上什么事这么高兴?”卫婉温柔地上前询问。
“当然是有些逆臣贼子,很快就要伏诛了!”
皇帝说得模棱两可,但是卫婉明白。
逆臣贼子,不就是皇帝最恨的秦王府那一对父子吗?
“那臣妾先祝皇上长乐无忧了!”
卫婉莞尔一笑,朝着皇帝行了一礼,将这件事揭过去,说了自己的来意:
“臣妾记得皇上前些日子说身体不适,臣妾已经传召了王太医来为皇上诊脉,皇上觉得怎么样?”
皇帝想起那日自己的无力感,遂点头应了:
“皇后关心朕,朕自然是要领皇后的情的!”
话说完,皇帝又觉得不太对前世的时候,他与成欢大婚之后,根本没有如此生疏,如今,是不是真如詹士春所说,成欢的魂魄里到底掺杂了卫婉原本的记忆,所以才会对他如此生疏?
可是王太医已经应卫婉的传召进来了,皇帝也就没有再多想。
王太医为皇帝诊了一番,最后回道:
“皇上身体十分康健,微臣并未诊出异常,不过皇上若是不放心,微臣开个方子,皇上平日里吃着也无妨。”
皇帝点头同意了。
太医院院正王祥不仅医术高明,诊脉也从来没有如同别的太医那般总是说的含含糊糊,语焉不详,唯恐担罪过,总是干脆利落地给出结论。
这一点皇帝十分喜欢,也十分信重他。
此时他既然说了没毛病,那大概是那日他的情绪太激动,又在招魂台上待了那么久才会有那样的症状吧。
待到卫婉将皇帝的心思揣摩了一番,传回秦王府之后,白成欢也就暂且稍稍安心。
西南传过来的消息,全都是假的。
既然是假的,想要皇帝信以为真,她总要配合才是。
大齐如今的局势,就如同初春之时那一层薄薄的冰层,面儿上瞧着平静,可下面暗涌无数,一刻都松懈不得。
也因为这样,每每想到西南那边的险峻,她还是不了担心。
萧绍棠的家信写得再频繁,那也不比得从前日日
一世成欢 分卷阅读720
相见,两个人有事情可以时时商量,如今只能靠鸿雁传书,他在西南如何艰辛,如何面对皇帝的明枪暗箭,她完全看不见。
袁先生看出了她的心思,就劝道:
“世子妃不必过于忧虑,王爷既然已经遣了人带了粮草悄悄去了西南了,还有咱们这边的银钱送过去,总不会让世子殿下吃亏,您只放宽心即可。”
是的,朝廷如今就是银钱粮草什么都不给,就只管把萧绍棠往死里逼,光明正大地不要脸了,那他们也只能靠自己,好好地活下去。
不过没过两日,白成欢的注意力又被另一桩事情转移了过去,李氏要回虢州。
“你祖母忽然病重,非要我与你爹爹带着你哥哥回去侍疾,虽然咱们家已经分了出来,可这个时候,总要回去看看,不然别人不仅仅会指责你爹爹和哥哥不孝顺,更有可能牵扯到你头上,顺便攻讦秦王府。”
李氏拿了虢州来的家书给白成欢看,果然是白炳雄那歪歪扭扭的字迹。
白成欢心头虽然疑惑,可李氏话说到这个份儿上,她也没有反对的余地。
自古以来,孝道就是大过天,尤其是身有官职的人一旦被扣上不孝的帽子,那可谓是名声扫地,这辈子在世人的眼里都翻不过身了。
即使白老太太对三房这一家人再苛刻,只要如今三房的人在她病重之时不露面,那定是要被人戳脊梁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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