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世成欢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玖晴
袁先生跟了萧绍棠一路,对秦王的这番话并没有什么异议,但是顾先生却不完全认同这番话:
“王爷,就算是如此,朝中重臣呢?您登上帝位,名正言顺,可要是绕过您,世子殿下直接登位,那些朝臣可会愿意?”
“朝臣,那你告诉我,如今能左右禅位一事的朝臣,都有哪些?”
秦王向顾先生摊摊手:
“席太师只求保住皇帝性命,至于继任者是谁,他已经无能为力。剩下的,威北候府与梁国公府,必定很乐意世子妃直接做皇后,镇国公府已经不存在了,安国公府就是摆设。”
“而对于安西郡王与宗室来说,一个年轻的皇帝总比我这样的老家伙好掌控虽然他们不知道他们永远都掌控不了我的儿子,但是他们还是抱着这样的希望,乐见其成。”
“所以,我能在这个时候让我的儿子一劳永逸地登上帝位,为什么要等到十几年,甚至几十年以后,人心浮动,各方心思不齐的时候再让他去面对这个人心险恶的世间?”
顾先生从来都没有听秦王一次说过这么多话。
他抬眼看去,眼前的,还是那个长眉凤目,即使人到中年已然魅力不减的秦王,但是,他行事的风格与手段,已经完全不同了。
顾先生不禁有些凄然:
“王爷,属下从来,没有想过今日会到这个地步……我是您的属下,而非世子殿下的部属,您就真的,没有为我们这些人想过吗?”
秦王完全能理解自己的下属此刻心中的惶然,笑了笑,安慰道:
“我知道,知道你们跟着世子的时日尚且短暂,怕他会将你们抛诸脑后,但是我了解我的儿子,他不是那样的人。”
“不,王爷,属下不是怕这个,属下是怕,这一腔的壮志,最终化为灰尘!”
“我懂,我知道。”
忆起往昔,秦王也颇为动容:
“你们在我最落魄的时候,义无反顾地跟着我,不是为了荣华富贵,也不是为了飞黄腾达,而是因为我们之间的交情,和你们心中的抱负。”
“但是你们真的该相信我的儿子。”
秦王的脸色浮现出骄傲之色:
“他是一个不寻常的人,也将会是一个出色的帝王,你们的所有才能,绝不会被埋没顾先生,相比起史书上为了皇位父子手足相残,我的儿子,足以令我感到骄傲。”
说完,秦王整了整衣袍,向着袁先生与顾先生深深一揖为礼:
“多年前,你们能不计得失,跟着萧某,此等大恩,萧某终生不忘,今后,还请两位多多照应我的儿子,我将他,托付给你们了。”
顾先生还欲说些什么,袁先生却伸手拉住了他,闭目叹息了一声,整整衣衫,还了一礼,似乎很平静地接受了这个事实:
“还请王爷放心,属下定不负王爷所托。”
走出秦王的清帆阁的时候,天边一轮旭日正红灿灿地升起来,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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间万道霞光散开,世间辉煌一片。
但是顾先生心中的阴云,已经累积成霾。
“兆先,你说,咱们是不是该功成身退了?”
袁先生瞥了顾先生一眼,叹道:
“你跟着王爷的时间按说是最长的,但你却不懂王爷的心。”
顾先生沉默不语,明显是不服气的。
袁先生就道:
“你我身为谋士,揣摩最多的,就是人心,难道你不知道,人心中一旦有了自己要去做的事情,就再也无暇顾及其他了。”
“可是王妃已经逝去多年,如今大仇已报,王爷也该放下了……”
“放不下。”袁先生直截了当地道。
“这么多年,王爷的心里,实在是太苦了。一个人苦得太久了,就再也不知道,甜是什么滋味了,因为那样的滋味,再也不会有了。就譬如你顾天祥,你相貌堂堂,有才有貌,为何你要跟我袁兆先一样,孑然一身,孤独终老?”
仿佛被人戳中了尘封已久的心事,顾先生沉默了下来,周身渐渐被悲伤落寞的气息萦绕。
袁先生见他这样,心软了一下,到底没有将那个伤疤戳透,拍了拍他的肩膀:
“不是每一个人都能像付寒那样,历经坎坷沧桑,还能妻妾周全,重新开始的。我们这样的人,其他的就不要多想多管了,还是适合继续跟着世子殿下卖命,你说呢?”
顾先生神情执拗依然,轻轻地吐了一口气,仿佛心中郁结万千不得舒展,拂袖而去,将袁先生一个人晾在了原地。
袁先生也不恼,笑了笑,悠然跟了上去。
秦王府门外,礼部尚书方含东,已经亲自领着针工局的人上门了。
正文第七百二十六章盘算
按说方含东是奉旨前来,是天子使臣,应该等秦王率领秦王府诸人出迎,方才进入秦王府。
但在这个时候,方含东哪里还顾得上矜持与脸面。
秦王府的大门一开,不等秦王出迎,方含东就带着人往里进,却被面无表情的三喜拦住了。
“方大人暂且等一等,王爷和世子殿下尚未准备好。”
要是换了别的人,早就该怒斥秦王府藐视龙威了,可这人是方含东,到了这个地步,他心中忐忑不安,别说摆架子了,就连一点不悦之色都不敢有。
反倒连忙赔了个笑脸:
“不必劳动王爷和世子殿下,下官进去侯着便是。”
之前萧绍棠和白成欢都在京城的时候,他和他的夫人可没少为了讨好皇帝为难他们,如今好容易得了这个差事,刚好想办法描补描补。
三喜却拿着剑往方含东面前一横,吓得方含东直直往后退了好几步:
“秦王府也不是随随便便什么人都能进的,方大人还是耐心等着吧!”
方含东满腔热情顿时被浇了个彻底,狼狈又尴尬,不必人说,自己心里都觉得丢人。
他身后针工局的几个太监与嬷嬷看着他的狼狈样子就忍不住偷偷笑出了声,惹得方含东回头狠狠瞪了好几眼。
但似乎是人人都知道他从前讨好皇帝,行事太过,新皇继位之后绝不会有好下场,并没有人怕他,反而笑声更大了几分。
长安居中,萧绍棠坐在镜前,白成欢将他挽好的发髻扶端正,为他戴上紫金的发冠,才冲着镜子里的人露出一个满意的微笑:
“看起来真不错,果然是人长得好看,不管什么头冠,看起来都相称。”
萧绍棠将她搭在他肩头的双手拉了下来,紧紧的握住:
“多谢欢欢亲手为我束发。”
“我也很少为人束发,没想到手艺还不错。”
两人眉眼间均是笑意盈盈,仿佛今晨的波澜从来没有兴起过。
但是在摇蕙进来禀报说秦王命人来请的时候,萧绍棠眉间的笑意还是刹时褪去,站起身来,却唇角紧抿一言不发。
还是白成欢出言解了摇蕙的为难:
“告诉林统领,我们即刻就来。”
摇蕙这才出去回话了。
心里明明不愿意,却还是被逼接受。
这样的萧绍棠让白成欢觉得很心疼。
白成欢从后面抱住了萧绍棠,将脸伏在他坚实的背上:
“或许父王有他的苦衷,等过了今天,你再和他好好谈一谈,这本是一件好事情,何必要这样不开心?”
“萧绍棠,知道么,在我心里,你可是一个任何事情都压不垮的人。”
“我有那样坚强吗?”
“当然有!”她不容置疑的回答道。
她纤细的臂膀环在他的腰间,即使隔着层层叠叠的衣服和坚硬的玉甲腰带,他也能感觉到那发自内心的暖意与安慰。
罢了,既然已经无法更改,何必要这个样子让她担心?
萧绍棠双手覆上她柔软修长的手指,微笑道:
“既然欢欢这么希望我做一个坚强的人,那我怎么能让你失望?我必定如你所愿。”
萧绍棠与白成欢出现在秦王府宽阔威严的正堂的时候,等候多时的秦王与秦王府部属明显地松了一口气。
今日之事,若是世子殿下不愿意配合,稍有秦王父子失和的风吹草动传出去,都将引起无数风波与事端。
“绍棠。”
秦王的笑容跟从前相比,多了几分愧疚,少了几分肃穆。
萧绍棠与白成欢规规矩矩地向秦王行礼,并未多言,走到了一边。
秦王心中涌起无数的遗憾与伤感,知道他的独断专行到底是伤了儿子的心。
但这个时候,并不是多想的时候,秦王率先走了出去,迎方含东进来,以示对皇帝最后的尊敬。
方含东看见秦王亲自出来迎接,先前的狼狈与尴尬顿时一扫而空,眼睛笑成了一条缝儿,殷勤地迎了上去:
“王爷准备好了,让人传召下官进去就是,何必如此客气!”
秦王冷冷地瞥了他一眼,道:
“对方大人,本王自然可以不客气,但方大人既然代表的是皇上,本王自然要恭敬方合规矩。”
方含东的笑容凝固在了脸上,刚刚捡起来的那么一丝脸面,又“吧哒”一声掉在地上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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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粉碎。
他也只能垂头丧气的跟着秦王进了秦王府,到了秦王府摆好的香案之前,宣读了圣旨,然后命人为秦王量体。
针工局领头的是个四十多岁的老太监,督造皇帝的龙袍常服多年,奉承的吉祥话儿向来是挂在嘴边的,连忙向前走了几步,向秦王笑道:
“王爷龙章凤姿,威仪天成,天下臣民敬慕已久,老奴今日能为王爷量体裁衣,实在是三生有幸!先帝在时,老奴就司制衣之事,龙袍一事交予老奴,王爷尽可放心,老奴必定带人心裁制,不误吉期!”
这一连串的话说下来,秦王也瞥了那老太监几眼,依稀间记得是宫中旧人,也就点点头道:
“如此,甚好,前去为世子量体吧。”
一句话说的老太监错愕万分:
“不是为王爷裁衣吗?!”
秦王神色淡淡:
“不是本王,是世子。”
老太监立刻就看向了方含东,这是怎么回事
难道是他传错了圣旨?
今日可是为继大统者裁衣啊!
哪里有绕过老子自己直接当皇帝的道理?!
方含东却神色十分坦然,慢悠悠地道:
“海公公也是太过心急了,连皇上的旨意都没弄清楚就急着献功,还不快去给世子殿下量体?”
被称为海公公的老太监顿时就明白过来,方含东这是故意隐瞒,报复他们方才在府门前嘲笑他之仇。
海公公只能在心里叹息,果真是现世报,居然能来的这么快。
但又心惊胆战的看向了秦王世子他这一上来就弄错了人,世子殿下怕是该厌恶他了吧?
白成欢看着海公公惶恐不安的样子,心中却又是另一番感慨。
上一次,她即将大婚的时候,所用的皇后朝服,也是海公公带着人去为她裁衣的。
如今时过境迁,什么都变了。
她就悄悄拉了拉正冷眼旁观的萧绍棠。
做了年余的夫妻,萧绍棠与她早已彼此心意相通,知道她不想再看到这尴尬的局面。
于是就抬了手,冲海公公道:
“海公公,请吧!”
海公公得了萧绍棠这一声,心中的惶恐立刻去了一大半,忙不迭的上招呼身后跟来的嬷嬷们为秦王世子量尺寸。
又自己亲自执了纸笔一一记下。
几位嬷嬷十分心细准,很快就将萧绍棠的一应尺寸量好。
至于花色样式,大齐帝王自有定制,针工局只需要跟礼部商议即可。
事情办妥之后,秦王府的管事就代替秦王与萧绍棠为针工局的人打赏了丰厚的赏赐,独独方含东,连杯热茶都没得到。
偏偏方含东也不能特意为此去计较,因为他要是跟海公公他们一样,难就有些自降身份了。
只不过方含东到底还是从萧绍棠的脸色上看出了些端倪,回去就跟自个儿的夫人开始嘀咕。
“按说,能绕过秦王,直接继皇帝位,这可是洪福齐天,天大的好事,不过我怎么今儿瞧着,秦王世子不大高兴。”
说完了,又叹道:
“不过秦王府这父子俩,可真是心眼儿没有针尖儿大,见了我一个个没有好脸色,真是让人发愁!”
“人家就算心里高兴能让你看出来?想来不过都是要掩饰一下,得吃相太难看罢了!”
方含东夫人心里也是惴惴不安,思来想去,不由得埋怨道:
“还指望着好脸色呢,没直接把你叉出来,就算是不错的了!当初让你不要把事情做绝,跟他们对上,你偏要讨皇上的喜欢,照如今看来,新帝登基,咱们家定然是没有好日子过的!”
本来就心里发愁,又听夫人自家这么说,方含东心里一阵烦躁:
“妇道人家,你懂得什么?当初皇上的皇位还稳稳当当的,谁能想得到有今天?这时候说这些又有什么用?赶紧想办法是正事!”
方夫人这会儿被方含东训斥,也不敢反驳,只得跟着他一起搜肠刮肚想办法。
想了一想,就道:
“秦王与秦王世子那里,你使不上力,秦王世子妃这边,倒是大有可为!”
方含东不大明白:
“当初你当众说秦王世子妃悍妒,已经跟她撕破脸了,这还不如我们这边呢!”
“这你就不懂了,当初是一码事儿,后来我过寿,秦王世子妃不还让人送了尊菩萨过来吗?”
方夫人将心里的盘算说了出来:
“等秦王世子登上了帝位,秦王世子妃就是妥妥的皇后。而秦王世子妃最大的依靠,就是威北侯府,别家她都可以不在意,威北侯夫人的话她不可能不在意。”
“到时候我想办法去跟威北侯夫人低个头,再给秦王世子妃送些奇珍异宝,只要得了她的欢心,这枕头风一刮,咱们家好歹还能有个喘息之机。”
方含东一听,觉得也算是有道理,也顾不上心烦了,就与夫人商议起来,以后该如何讨好新帝,如何抱上威北侯府的大腿。
这边夫妻两个在家盘算,萧绍棠也在跟白成欢商议詹士春的事情。
“听说这几个月以来,他一直都守在摘星阁不肯下来,如今已经将自己折磨的人不人,鬼不鬼。”
“你若是想见他,我命人将他拾拾,你再去见,若是不想见他,我就让人将他请出宫吧,得以后惊吓到你。”
虽说扳倒皇帝的过程中,詹士春算得上功不可没,但是詹士春这般诡异阴狠的人,放在萧绍棠这里,那是绝不会再用的。
也就只有皇帝到如今都没有对他起疑心,还以为他是忠心耿耿的。
想起詹士春,白成欢心头涌上的是一股说不清的滋味。
她知道詹士春就是詹松林,也知道詹士春从头到尾对她都没有恶意。
尽管在别人眼里他有万般不堪,对她却是极好的。
甚至她偶尔也会想起来,在威北侯府的后门外,晨雾中,他拎着她喜欢吃的红豆糕,小心翼翼地祈求她能尝一尝。
他那样固执的把她当成他失散多年的女儿,将他的一腔慈爱,都加诸在她身上。
虽说那很可能只是一个彻头彻尾的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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误,如今她却无法完全狠下心来不去见他。
“我们进宫去吧,有些事情,我需要当面跟他说清楚。”
萧绍棠在这件事情上,原本就由着白成欢,既然白成欢想见,那他自然是没有二话的。
两人最终商议好,先让人去照料詹士春,等宫里安排好了,白成欢就去见詹士春这一面。
今日,除了量体裁衣,白成欢还要去威北侯府探望威北侯夫人,得她担心。
威北侯夫人也是刚刚听威北侯说了秦王的打算,心里正是大为担忧。
“先前想着成欢做个太子妃也就罢了,慢慢来,等到做皇后的时候也不至于手忙脚乱被人欺负,如今这猛然间就要做皇后,我心里不知道为什么……十分不踏实。”
威北侯与徐成霖倒是没这么担心,威北侯就劝道:
“依我看,这样倒也不错。毕竟秦王还算的上正值盛年,若是让世子殿下再做上个十几年二十年太子,这中间的变数就太多了。”
又想了想,没有外人,威北侯干脆把话说透:
“你细想想,秦王若是登上帝位,那可就是天下头一份儿的鳏夫,可以肯定,往世子殿下身边塞不过去人的勋贵世家,未必就不会打秦王的主意。”
“这中间,万一有入了秦王眼的女子,再多出个什么皇后,宠妃来,再多两个子嗣,到那时,世子殿下和成欢的处境,可就尴尬了!”
听丈夫这样说,威北侯夫人心里也天天渐渐明白过来,如此一来,虽然有些仓促,但也彻底了夜长梦多。
夫妻俩正说着话,听人来报说秦王世子妃来了,威北侯夫人也就顾不上再纠结这个问题,急忙迎了出去。
“你慢些跑,小心你的身子!”
一见威北侯夫人,白成欢就像见了老母鸡的小鸡雏,欢快的就往威北侯夫人身边跑,吓得威北侯夫人连连出声劝阻。
“娘亲放心,我好着呢!”
白成欢应了一声,脚步未停,斜剌里就忽然冲出来一个人,差点儿将她撞倒!
“成欢!”
威北侯夫人与萧绍棠顿时吓得魂飞魄散,萧绍棠二话不说上前,将那人一脚踹开,传来的却是女人的尖叫声!
正文第七百二十七章初现
周围的丫鬟仆妇哗啦一声全都往白成欢这边涌,也有机灵的立刻去抓住了那个被踹开的女人。
“把这个不长眼的东西给我拉过来!”
确定了白成欢并没有被撞到,威北侯夫人就眉眼俱厉地喝到。
她眼看着女儿差点在自己家里被人撞了,几乎要气疯了。
萧绍棠也是惊魂未定,成欢的身孕这个时候尚未过三个月,要是结结实实被人撞了上去,就算成欢身体底子再好,怕也是禁不住。
这一刻,萧绍棠与威北侯夫人心里的想法都是一样的,觉得怕是有人知道了成欢的身孕刻意为之。
但是仆妇们拉过来的那个女人抬起头来的时候,着实让人吃了一惊
居然是朱姨娘!
威北侯夫人不屑而愤怒:
“朱秀春,居然是你?”
原本还想着朱姨娘自己消停了,为了名声,威北侯夫人是不屑再去对付她的,却万万没想到她能干出这种事情来!
威北侯夫人瞬间就后悔了,她早该把这个卑贱的贱人处理掉的!
朱姨娘仓惶中也看出了为北侯夫人眼中的狠意,立刻挣扎着跪在了地上,连连磕头:
“夫人,你听奴婢说,奴婢真的亲眼看见的,只要夫人不拦着奴婢,奴婢一定会找出证据来的!”
朱姨娘苦苦哀求的模样看得白成欢一愣,朱姨娘如此执着,她到底是有什么事情?
她疑惑地看向了娘亲威北侯夫人,但是威北侯夫人却只是咬了牙,命人将朱姨娘拖下去:
“你们把她给我看住了,谁再敢放她出来,一并处置!”
“可是夫人,你相信我,我真的是亲眼看见的……呜呜……”
朱姨娘的口中被人塞进了帕子,将她还未喊出来的话堵了个严严实实。
这一切发生得很突然,结束得也很迅速。
白成欢眼睁睁地从头看到尾,看着朱姨娘凄惨的样子,居然觉得她会不会真的有什么话要说。
但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白成欢也不会这个时候就去追根究底。
直到进了威北侯夫人的荣熙院,白成欢才试探着问了一句:
“娘亲,朱姨娘到底说她亲眼看到了什么?”
威北侯夫人叹息了一声,遣退了所有人,才有些为难地道:
“她虽然可恨,有时候想想却也真是可怜,想讨好我想疯了,居然能编出那样的话来……”
“她说了什么?”白成欢追问了下去。
从前白成欢也认为朱姨娘只是胡闹,可是今日所见,让她有些不确定起来。
威北侯夫人的神情却很是怪异:
“她说……她居然说你不是我生的……整日里还是嚷嚷着要在府里各处挖挖刨刨找证据。”
说完,似乎是觉得这话极为荒唐,又似乎怕白成欢听了这话多心,威北侯夫人又连忙笑了笑:
“这可真真是胡说了,你怎么可能不是我亲生的?且不说生你的时候高嬷嬷都看着,就是你祖母,也是在荣熙院里守着的,哪里能让人混淆了候府的血脉?”
白成欢却是一阵恍惚,想起因为自己的身世问题纠缠不休的詹士春,觉得仿佛有一个巨大的阴影,裹挟着无数的秘密,在她面前,端倪初现,随时都可能将她吞噬下去,粉身碎骨。
可是,她又不知道,到底是哪里不对,过了好一阵才勉强有了笑容:
“我怎么会不是娘亲生的呢……看来真是胡说的……”
“就是说呢,我后来也问过高嬷嬷了,你生下来就没离了我身边,只不过是生下来不会哭吓人一跳,稳婆拎到一边去狠狠拍了几巴掌也就哇哇地哭了起来,哪里就能被人给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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