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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世成欢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玖晴
“多谢你送我平安如意,我走了!”
白成欢瞠目结舌地站在一片绿野中,耳边回荡着何七明朗的笑声,久久回不过神来。
她的如意结一直放在袖中,怎么这么巧此刻就这么掉了出来?
可他已经跑远了,要不回来了!
晨风渐起,温柔地拂过脸颊,她说不清自己是懊恼还是无奈。
迎着晨风远去的何七一气儿跑出去好一截路,才回头望去。
霞光万丈里,一身青衣的少女站在绿色的田野中望着他,衣衫翻飞如蝶,天地间一片美景,就此镌刻心上,至死不忘。
他调转马头,双手合在嘴边,大声喊道:“等我回来,白成欢,等我回来,我一定会活着回来的!”
若说之前他还心存死志,可是这一刻,手中那枚如意结软软的穗子拂在他的脸上,他忽然觉得一点都不想去死了。
他一定会活着回来的,他一定会好好活着的!
有人希望他去死,那又何如?这世上,总还有人,希望他前程似锦,一世平安的!
晨风把他的呼喊带到了白成欢的耳畔。
她笑了笑,挥挥手,却什么都没说。既然拿走了,那就祝他平安如意吧。
何七远远望见,璀璨一笑,掉转马头,催马飞驰而去。
就此赴戎关,跨万水千山,成一世功业!
豪情万丈的男儿远去,白成欢在晨风里默默转头,走回马车旁。
她等不到他回来了。
一个是虢州何家的叛逆子弟,一个是大齐葬入皇陵的皇后。
如果不是这一场莫名其妙的死而重生,他们的人生,或许是永远不可能遇见的。
即使此刻,匆匆相遇,匆匆别离,这短暂的相逢已然结束。
从此,他去西北,建功立业,她往京城,九死一生。
就此别离去,但愿君无忧。
或许将来她会想起曾经有过一个叫做何丛棠的人,君子之心,曾对她仗义相助,仅此而已。
毕竟前路茫茫,她无暇他顾。
京城,皇宫,太极殿。
下了早朝的官员陆陆续续穿过金河上的汉白玉桥,出宫离去。
唯独丞相宋温如还被留在殿前回话。
“宋丞相,朕记得你家中独子今年已经三十有二,至今,还是个秀才,朕曾说过,可以给令郎额外加恩,丞相不妨再考虑考虑?”
宋温如规规矩矩地站在阶下,不敢抬头看,听闻此言,心中感怀皇帝恩德,却又百般为难:“老臣多谢皇上恩典,只是我那逆子,不肯刻苦攻书,学识才华,甚是平庸,老臣不敢因一己之私,误国误民,还请皇上莫怪。”
萧绍昀坐在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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椅上,看着朝堂重臣一再拒绝他的好意,笑了两声:“丞相一心为公,朕是知道的……只是令郎,怎么会是才学平庸之辈?朕听闻令郎酷爱四处游历,俗话说,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令郎必然大有见识。这样,朕随即下旨,让令郎入宫见朕,朕见过之后,再做决定,如何?”
如何?皇上这语气,看似商量,可再三被拂了好意,怕是心中不快了。
宋温如只能恭谨地应下了。
他前脚回到家中,还没来得及叫来独子训诫一番,后脚宣旨的内监就到了。
无奈,一家人匆匆摆香案接了圣旨,眼看着独子跟着宣旨的内监去了,宋温如一阵揪心。
其实这事儿,真不是他清高,而是他这个儿子,牛心左性,一心要做那闲云野鹤,远离朝堂,只是皇上,这到底是较得什么劲儿?
被父亲宋温德送回京城交给伯父管教的宋三郎,从地上爬起来,拍拍衣衫,笑道:“伯父,大哥这是得了皇上青眼?伯父从此可以无忧了。”
宋温如回头看了一眼自己这个风流好色的侄子,气不打一处来:“你伯母给你说得几家亲事,你都不愿,是何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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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五章丞相独子
宋三郎嘿嘿一笑,白净的脸上满是讨好:“大伯父,别人不知道我,您能不知道?那些个庸脂俗粉,侄儿实在是看不上,侄儿就要那白欢娘,您跟我父亲说说,成全了侄儿呗!”
看这个侄子不受教的模样,宋温如气得拂袖而去:“荒谬!那白欢娘是个疯傻儿,如何配做我宋家妇?娶妻娶贤莫贪色,你还这样冥顽不灵,回房去读书去,什么时候读明白了什么时候出来!”
“伯父,伯父!”
宋三郎紧追了两步,就被小厮拦住了:“三少爷请!”
娶妻娶贤,那也要看得下去啊!他就觉得那白欢娘好看!
大哥倒是娶了个贤德的,可大嫂丑的能看吗?
宋三郎愤愤不平地回去关禁闭了。
一列皇宫侍卫护在两侧,锦衣的内监骑在高头大马之上,从京城闹市穿行而过,面有骄矜之色。
身后一辆双骈马车内,一身雪白儒衫长袍,面容儒雅的男子坐在锦座上,望向纱窗外的盛世繁华。
到底是躲不过去?难道是前世的宿怨,还是延续到了如今?
前世那一场血流成河的劫难,还要重复一遍吗?
车轮隆隆中,皇宫到了。
内监下马,闲人下车。
“宋公子,这边请。”
有小太监上来引路,他点点头,一步一步地走入了这座辉煌灿烂却又暗沉无比的皇宫。
不会的,孝元皇后徐成欢已死,再也不会有那场劫难了,一定不会再有的。
他的双手在衣袖内握紧又松开,慢慢地,眼前出现了那座金碧辉煌的宫殿,太极殿。
他闭了闭眼,仿佛又看见一片血色。
孝元皇后,他最对不住的人,这辈子,却这么早就死了。
萧绍昀一个人静静地坐在空旷的大殿之上,面无表情地等着那人前来。
直到一个人缓缓自殿门外一步步走进来,匍匐在地,三呼万岁,他才坐直了身子,看着那个一身白衣的人,露出莫测的笑意来。
即使是身为丞相之子,没有官职,又不受荫封,那么面圣的时候,也是要穿上一身白衣,以示自己是白身。
“宋长卿……大齐丞相独子,天资聪颖,幼承庭训,长有贤名,学富五车,才高八斗,连中三元,为大齐读书人之翘楚,朝堂之栋梁,年过二十以后,一生都是着朱服紫,从未身着白衣……这样的一个人,为什么,居然会连个举人都考不中?朕心疑惑,长卿可否为朕解惑?”
“皇上!”
一声短促的惊呼,伏在冰冷金砖上的宋长卿霍然抬头,死死地盯着皇帝,惊诧难言!
丹阶金座上的帝王,正面带微笑地看着他,可是那笑容,却让他从头到脚冷意入骨!
萧绍昀!他怎么会知道,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难道他也,也……
萧绍昀身体前倾,似乎很满意他这惊讶惶恐的神色,笑容更盛,说出来的话却让宋长卿半分琢磨不透:“长卿莫慌,朕只是前儿做了一个梦,梦中,长卿即是如此,可是梦醒来,朕想来想去,也想不明白梦中的那个辅佐朕的良臣长卿,和如今这个才识平庸的长卿是不是一个人……既然朕能做这样的梦,那就是上天有所预示,朕额外加恩,让长卿入朝为官,长卿看如何?”
宋长卿猛然回过神来,立刻再次伏下身去,掩住了心中所有的惊涛骇浪。
长卿,长卿,上辈子,萧绍昀就是这样唤他这个朝廷重臣的!
只是做梦吗?真的只是做梦吗?他还梦到了什么?宋长卿出了一身冷汗,后背发凉。
萧绍昀有没有梦见他联合百官上书,逼死孝元皇后徐成欢?有没有梦见他被午门斩首,宋家血流成河?
“长卿以为如何?”
萧绍昀似乎并不怪罪他的无礼直视和神游天外,依然极有耐心地问了一句。
五月的天儿,其实并不冷,但是宋长卿还是打了个冷颤。
如何?入朝为官,是不是又要踏上那条布满鲜血的路?不,绝不。
这一世孝元皇后并非死于他手,他宋长卿对大齐的忠心也在上一世以命相陪了。
他并不欠大齐和萧绍昀任何东西了。
“草民愚钝,自幼读书不成,承蒙皇上错爱,心中实在惶恐,此等恩典,实在不敢领受,草民今生,只求老死乡野,绝不敢自不量力,涉足朝堂,还望皇上明鉴!”
宋长卿镇定下来,朗声说道。
皇帝真的只是做了个梦也好,还是如同他一样庄周梦蝶,两世相缠也好,他是再不可能踏入大齐朝堂这个漩涡了。
“若朕要强求呢?”
萧绍昀的声音回荡在大殿之上,威严而冷漠。
宋长卿直起身子,目光坦荡荡:“草民入朝堂,只会误国误民,若皇上坚持,草民受之有愧,唯有一死耳。”
唯有一死?
萧绍昀看着这个满身读书人风骨的人,哈哈大笑起来:“受之有愧,唯有一死,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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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唯有一死!好一个唯有一死!”
千古艰难唯一死,可对宋长卿这样的人来说,死算得上什么?他早就明白的。
他早就怀疑过的,果然如此,就算是死过一次,此人还是那个宋长卿!
这样的人不怕死的,巴不得能用他们的性命赚个青史留名,千古流芳,哪管皇帝会不会千夫所指,遗臭万年!
可世上哪能总有这样的好事儿?对这样的人来说,死太简单,还是活着吧。
萧绍昀笑声渐落:“既然长卿心意已定,那朕也不便强求。只是宋丞相年事渐高,已过知天命之年,长卿既然不愿做官,那就做个孝子吧,长伴丞相左右,无事,就别出京去四处游历了。”
宋长卿看向神情决然的皇帝,终究再无一言,叩首谢恩。
萧绍昀起身离去,徒留寂静的大殿上,宋长卿一人匍匐在地。
从此后,哪里也去不得了,只能老死天子脚下了。
这样也好,最起码,宋氏一门,不会再血流成河。
良辰美景奈何天,赏心乐事谁家院,待到姹紫嫣红开遍,那人能否归来?
萧绍昀行走宫中,一路繁花耀眼,脸上带着笑意回了昭阳殿。
一片大红色中,他伏在榻上的软枕上,眼前似乎还有徐成欢笑盈盈的脸。
“成欢,你不用怕,只是做了个噩梦而已,这一次,只要你能顺利回来,一切都会不一样的……我们还是能生出五子三女,和和美美,一生一世,宋长卿,就让他好好活着,好好看着我们过下去,让他一个人去痛苦吧,他什么都改变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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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六章踏上归途
皇帝在袅袅青烟中喃喃着昏昏睡去,刘德富却是忧虑更重。
这助眠香,怎么跟迷.药似的?太医居然也瞧不出有什么蹊跷来,詹士春这个妖道!
白成欢送走何七次日,虢州白氏一族的报选名单就出来了。
白家这次要去的,总共三个,白成欢算一个,老宅那边的有白莲蓬和白莲叶。
白莲心因为忽感风寒,卧病在床,去不成,其余族中女子,要么就是年龄尚幼,要么就是年过十六已经定亲,不准备去参选。
总归也不是人人看见富贵都要昏头的。
等到送了族长出门,白炳雄就回转身和李氏商议起上京的花来,盘算着家中有哪些是能变卖的。
“我的首饰,还有那些不用的大家伙,能当就先当了吧,总不能让欢娘受委屈。等朝廷加封你的圣旨下来了,咱们去京城谢恩时,再想其他办法。”
虽然伤心生气,可是事到临头,李氏还是要为女儿打算。
朝廷是对秀女有补贴,可那仅限于最基本的车马和吃住补贴,想要一路衣食周到不受苦,总要带些额外的银子才行,更何况京城是天子脚下,什么东西都要比虢州贵上几分,想要让女儿平安回来,如今能做的,就是多给她带些银子。
门外的白成欢静静伫立,把他们的对话听了个一清二楚。
原来他们居然打算,要因为她去一趟京城。
李氏对京城那个地方的反感和忌惮,虽然她不知道根由,但也看得清楚,如今却要为了她阖家去京城。
若是真的让他们跟她走上这一遭,耗尽家财不说,性命能不能保住都难说。
她即将要夺走他们唯一的女儿,又何必害了他们一家。
寂静的屋檐下,白成欢忽然自嘲地笑了笑。
她到底还是没有把这里当成家,没有把她当成白欢娘。
她还盘算着要剑指萧绍昀,却忘了,只要她犯下弑君大罪,那白家,就是要株连九族。
是她太傻了啊,自以为殚竭虑,却百密一疏……她睁开眼的那一瞬间,就不再是一个人了。
垂了垂眼眸,白成欢忽然掀了帘子进门,在白炳雄和李氏诧异的目光里跪了下来。
“欢娘,你这是做什么?”白炳雄大惊失色。
白成欢规规矩矩磕了三个头。
“爹爹,娘亲,女儿有一事相求,求你们在女儿回来之前,千万不要踏足京城!”
“为什么?”李氏忍住把女儿扶起来的冲动,冷眼看着她。
“女儿此去,虽然心无青云志,但京城本就是是非之地,吉凶未卜,若是犯下过错,势必牵连双亲,若是你们身在虢州,即使牵连,也是有限,还望爹爹和娘亲答应!”
“你说得这是什么话,是要我们看着你一个人去京城送死吗?”
李氏大怒。
白成欢俯身在地,并未抬头:“女儿此去,不会平白去送死的,但请爹爹娘亲答应女儿这唯一的请求,如若不然,女儿宁死,也再不回白家!”
白炳雄和李氏都怔住了,这样没头没脑的威胁,到底是为的哪般?!
两人站着,白成欢跪着,无声地僵持着。
一盏茶,两盏茶……一顿饭的功夫都要过去了,地上的女儿却丝毫没有要起来或是改口的意思!
跟白成欢斗气斗了这么些日子的李氏气得双手发抖,却还是忍不住泪如雨下,蹲坐在地上,拼命地摇晃着白成欢的肩头:“你到底是为什么啊,你到底为什么,你告诉娘亲啊,为什么啊……”李氏哭得几乎背过气去:“你到底是谁啊……”
最后一句,微不可闻,白成欢却是听得分明,悚然心惊。
她是谁呢?她是白成欢啊。
白成欢低下头去,闭上双眼:“娘亲,恕成欢不孝。”
熙和四年五月二十五,弘农县东门大开,一辆辆马车,骡车,甚至还有驴车,相继驶出,慢慢组成一支车队,将要一路蜿蜒北上,经虢州府城,去往遥远的京城。
城门外,白炳雄亲自去给跟着护送的官员塞了一包银子,托付他们对女儿多多关照。
那些人原本看在白炳雄即将升任三品定远将军的份儿上,已经客气了不少,接了银子,更是喜笑颜开,连连保证会一路照应。
“妹妹,你到了京城,好生照顾自己,等哥哥过了乡试,即刻就去寻你!”
白祥欢并不知道家中父母和妹妹的争执,爹娘只是一味不许他去,要他备考,他心中很是愧疚。
白成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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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着行礼:“哥哥珍重,但愿哥哥平安康健,事事顺遂,替我照顾好爹娘,妹妹在此谢过。”
李氏却一直看着即将离去的女儿,忍着眼泪,紧紧抓着她的手不松开。
“欢娘,你从生下来,离开娘亲的时间,仅仅就是三月的那二十天,如今,你却非要去那么远……你一定要照顾好你自己……”
凄声叮嘱着,李氏却忽然撑不住,一把抱住眼前俏生生的女儿,哭得哽咽难言。
“求求你,照顾好我的欢娘……我不知道你是谁,我也不知道你要做什么,但你还是我的女儿,记得要回来,要让我的欢娘回到我的身边来……”
虽然断断续续,哽咽中夹杂着模糊不清的呢喃,但是白成欢全都听明白了。
似乎有一道白光从她眼前闪过,直刺心底李氏知道了,她什么都知道了……
可李氏,还是接纳了她,爱护着她。
白欢娘,我占了你的身躯,又能拿什么来回报你的母亲呢?
白成欢仰头对着五月碧蓝无垠的晴空,眨了眨眼中的泪。
“娘亲,我会回来的,我一定会回到您身边来。”
或许以后的路会曲折幽暗,但我知道,有人在这里,等着我柳暗花明,平安归来。
夏季如约而至,白成欢坐在缓缓前行的马车上,撩起车帘最后望了一眼这个她生活了两个多月的地方。
官道两旁,绿柳成荫,宽阔的汾河河面,金光粼粼。
八十二天了,她死了八十二天,终于踏上了归途。
此去千里迢迢,一切,又将重新开始。
那些爱着的人,恨着的人,都在那个遥远的地方。
白成欢撂下车帘,思绪已经飞去了京城。()
第一百六十七章最美旧时光
摇蕙和阿花是第一次出这么远的门,而且是要跟着大小姐去京城,两人再竭力镇定,还是有些兴奋忐忑。
白成欢转头就看见她们俩紧张激动的神情,微微一笑,伸手在马车的座位下面摸了摸,摸出来两本书。
“摇蕙,你接着认字儿,阿花,你也跟着摇蕙学,能学几个是几个。”
摇蕙算的上聪明伶俐,三字经和百家姓,这些日子已经背得有模有样了,剩下的,就是认字,按照白成欢的要求,即使是一时半会儿不会写,也要能认出来。
此去京城,要面对的,还不知道是什么刀山火海,虽然做好了九死一生的准备,可是也要尽人事才行。
摇蕙勤谨地应了,拿着书,随着马车晃晃悠悠的节奏开始大声念了起来。
阿花在一边听得心烦气躁,觑了觑白成欢笑微微的脸,小心翼翼地说道:“大小姐,我,我实在不是读书的料子,能不能不学啊?早知道,该让您把小也带着,小她识字儿多!”
过了这些日子,阿花还是学不会说“奴婢”两个字。
白成欢靠在背后的软垫上,闲闲地看着纱窗外一一掠过的风景,摇了摇头。
“小是给太太准备的人,你当日既然说了会为我上刀山下火海,怎么识个字也为难成这样?”
白成欢语气温柔,说出来的话却让阿花瞬间哑巴了。
摇蕙在一边看了阿花好几眼,顿时念书都念得磕磕绊绊。
“我,我上刀山下火海都不怕,可让我识字儿,当真是为难……”阿花无力地辩解。
“这我不管,你要是不识字儿,那我再二两银子卖了你,我还能赚一两,你看怎么样?”
或许是阿花窘迫的样子太过可爱,又或许是就要去往京城,白成欢心情终归是好了些,笑吟吟地问道。
阿花立刻垮了脸,活像只被主人训斥的小狗一样,可怜巴巴地往摇蕙身边蹭了过去:“好姐姐,你慢点读,教教我……”
摇蕙忍了又忍,没敢笑出来,非常高冷地点点头:“跟着我念。”
在两个丫鬟抑扬顿挫的读书声中,白成欢一张瓷白的脸贴在马车的小窗上向后望去。
她们的马车正拐过了一个大弯,身后还有虢州各地汇聚而来的车辆,远远望去,宛如一条长龙,都在期待着京城那个飞黄腾达的机会。
萧绍昀,杀了我,你喜欢的,又是什么样的女子呢?
或者说,能走到你身边去的,又是什么样的人呢?要比我美貌,还是比我聪慧?还是比我更谦卑?
湛蓝的天空里有鸟儿滑翔而过,不留一点痕迹。
旧日时光已然逝去,也如这般水过无痕,鸟过无踪。
接触过萧绍昀的人都知道的,萧绍昀最大的怪癖,就是容不得身周有女子出现,只有她是个例外。
这个怪癖,是从先乔皇后薨逝那一年开始的。
乔皇后薨逝,萧绍昀既不痛哭,更无哀悼,被先帝斥责为冷漠无情,太子之位摇摇欲坠,往日里由内而外散发着光明的太子殿下,浑身都散发着阴戾之气,往日的光明尽数被阴霾掩盖。
他一夕之间性情大变,皇宫中的宫女,妃嫔,只要是靠近他的,都会被他狠厉的目光吓得魂不附体,他也毫不留情地驱逐了东宫所有的宫女,服侍的人中,也决不许出现任何的女子。
乔皇后薨逝的时候,萧绍昀才十二岁,她也才八岁。
与萧绍昀为她举行的这场声势浩大的国丧比起来,乔皇后的后事算得上潦草而简单,因为乔皇后薨逝的时候,虽然尊位未废,但已经身处冷宫,身后的一切自然比不得生前。
那时候,原本不必日日进宫哭灵的她硬是日日跟着娘亲威北候夫人进宫,在乔皇后灵前跪灵。
先皇后乔桓,出身燕州名门乔氏一族,貌美倾城,仪态高贵,对她慈和怜爱如亲女的模样,至今存在她的心里不曾忘却。
如今想来,明明她的亲姑姑淑妃是先帝宠妃,可是乔皇后却对时年四岁,进宫探望姑姑的她一见如故,连带着跟淑妃的关系也日渐和睦融洽起来。
她在宫中因为皇后和宠妃的疼爱,比真正的公主还要横上几分,可是当宁王幸灾乐祸告诉她萧绍昀性情大变,厌恶女子的一刹那,她还是惊慌失措的。
想到那样温和可亲的太子哥哥从此对她冷眼相向,她几乎要当着宁王的面儿哭出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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