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世成欢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玖晴
说着看萧绍昀面色渐渐凝重,似乎是听进去了,淑太妃却忽然又放柔了声音,甚至多了几分悲戚:“况且,皇上,成欢是什么样的人,您不是不知道,她就是再如何,也不可能转生在一个与她的兄长退了亲的女子身上,她也绝不可能去谋害她的家人亲友啊!”
萧绍昀笃信徐成欢会转生在某一个秀女身上,几乎已经是前朝后宫人尽皆知的事情,淑太妃此时说的毫无顾忌。
晋王的阻拦与驳斥像是在萧绍昀心底放了一捆干柴,而淑太妃这一怒一悲,则像是一个火把,点燃了晋王的那捆干柴,一团火在萧绍昀心里旺旺地烧了起来,把他那一瞬间寄托在安竹林身上的心思烧的干干净净。
他再看向安竹林的时候,脑子就突兀地出现了前世的很多事情。
前世成欢对安竹林这个病弱得孩子都生不出的大嫂,可谓是关爱有加,每每新得了什么女子合宜的好物事,除了威北候夫人,淑太妃和忠义伯夫人这三个长辈,也一定会送去一份给安竹林。
可是安竹林从来没有主动递帖子进宫探望过成欢,年节朝拜的时候也从来没有对成欢表达出什么热切喜爱之意。
那时京城权贵家的女眷表面上不说什么,暗地里却纷纷议论,他也曾为成欢不值。
是以后来徐成霖要杀妻之时,他也没多过问,反倒是成欢听闻消息之后,出宫冲进威北候府,夺下了徐成霖手中的剑,救了安竹林一命。
而这一世,成欢似乎还未曾来得及与安竹林有什么交集,她若是要转生,按照詹士春的说法,也不可能转生于这样的一个人身上。
那一刹那的怅惘,迷惑,忽然就全部消散,安竹林在他眼中,也不再是成欢的模样,而是一个完完全全的陌生人了。
而对一个陌生人,萧绍昀从来就没有什么耐心。
萧绍昀的神情变化实在是过于明显,淑太妃转了眼神,去看詹士春,邀功的意思很明显。
可是詹士春却在对上她的眼神之后,上前一步,终于说出了踏进昭阳殿之后的第一句话。
“皇上,老臣说过,孝元皇后可能重生于任何一个秀女身上,既然安小姐已经与徐世子退亲,在秀女之列,就未必没有可能,老臣以为,可将安小姐与徐二小姐一起,安置在淑太妃身边,待到招魂台竣工,甄选之日,就能方便许多。”
淑太妃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他居然不领她的这个人情,他宁可给徐成意找一个相争的对手,也不愿意领她的这份情意!
一直没有说话的徐成意,此时也抬眼看向身边的詹士春,像是在看一个疯子他是不是疯了?明明再添上几根柴,吹上几阵风,就能把安竹林解决,他居然这么说!这是在为安竹林求情!
(未完待续)
第二百八十八章不恨?
詹士春却一直垂着头,谁也没看。
他要的一切,是由他来掌控的一切,而不是由徐淑宁引导的一切。
晋王站在一边,称心如意过后却陡然发现,眼前这一场争锋,皇兄一直在被詹士春和淑太妃牵着鼻子走!
他的皇兄,高高在上,可为什么此时看来,却像是一个木偶傀儡?每个人都可以猜度他,利用他,甚至是欺负他!
从什么时候开始,他那个英明神武的皇兄,成了这般可悲可怜的模样?!
萧绍昀却全然不知晋王心中惊涛骇浪一般的惊愕与迷茫,他想了想,淑太妃说得很对,詹士春说得也很有道理。
徐成意与成欢长相肖似,安竹林却知道他与成欢之间的私密,至于背后有没有人指使,容后再查。
“就依詹大人所言,安竹林,暂居慈宁宫,由淑太妃一并照看吧。”
淑太妃惨白的脸瞬间又气的泛红,詹士春这个混账!
不仅仅试图要从她手中抢走徐成意这个筹码,还把安竹林这个已经注定的死敌送到她的身边!
“皇上,本宫……”
淑太妃刚想推辞,萧绍昀却一个眼风扫过来:“若是淑太妃神不济,那便送到安太嫔处吧,左右她与安小姐也是同宗。”
淑太妃僵住了,推辞的话就再也说不出口。
无论如何,安竹林谋害威北候府亲眷是事实,今日又闹成这样,已经成了一个烫手山芋,她是不可能再服安竹林为她所用的,可也万万不能送去安太嫔那个贱人身边!
安太嫔和安国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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府是远亲,先帝七年机缘巧合之下进了宫,虽说没有淑太妃那样盛宠,却也颇得先帝欢心,可惜其父只是个不入流的小吏,这一代安国公又懦弱胆小,安太嫔和安国公府谁也没能借上谁的力,可要是此时把一个心怀叵测,胆大妄为的安竹林送到安太嫔身边,那她们会做出什么,可就说不准了。
这后宫,已经不是先帝时的后宫了,淑太妃如今应付詹士春就已经力不从心了,要是再让安太嫔来掺一脚,那她岂不是更被动?
淑太妃只能忍了心中不愿,垂头应了:“能为皇上分忧,是本宫之幸。”
萧绍昀满意地点点头,没有再多说什么。
安竹林站在一边,犹如梦一场。
明明只差一点点,这个梦就能成真的,可这些人,却冲了出来,撕碎了她处心积虑编织的美梦!
可是转眼看见萧绍昀看向她的眼神,疑虑中带着冷意,她又有些庆幸,总算保住命了。
以后谁也不能再拿她谋害过威北候夫人的事情来说事儿了,有皇帝相护,谁也别想杀了她!
淑太妃来时只带了徐成意,去时身后却多了个亦步亦趋的安竹林。
她恨恨地瞪了詹士春一眼,才扶着宫女的手,出了昭阳殿,心里是满满的挫败。
詹士春满脸的褶子都没动一下。
直到淑太妃的身影彻底消失,他的眼底才掠过一丝轻微的感慨。
当年那个开心了就笑,不开心就吵的徐淑宁,虽然也惹人讨厌,可如今细想起来,总比这样一个心黑手辣的后宫太妃来得可爱。
只是乔桓不在了,谁也回不去了,今生今世,不死不休。
詹士春仔细打量了几眼萧绍昀的脸色,看起来比前些日子要好些。
他送进宫的助眠香细了许多,那些人也渐渐有了分寸,他还是放心的。
他不要萧绍昀这么快就去死,他要他长长久久地活着,把所有的苦,全都尝一遍,姓萧的那个老混蛋,在地下一定会很开心吧?
等到人都走了,萧绍昀才在上首的榻上坐了下来,皱眉看着晋王:“小十,你不希望你的成欢姐回来么?”
晋王走过去,给萧绍昀倒了杯茶,也坐了下来。
“皇兄,这个世上,最希望成欢姐回来的人,除了您,就是臣弟了,成欢姐说过要为臣弟指婚,她不回来,臣弟连媳妇儿都娶不上。”
萧绍昀听晋王这么说,嘴角噙了一丝笑意出来:“你说得这样好听,可为什么每次有你成欢姐的影子出现,你都这样百般阻拦?”
“皇兄,这你可冤枉臣弟了!她们又不是成欢姐,臣弟为什么要认?臣弟才不要认不是成欢姐的女人呢。”
萧绍昀却摇头:“你呀,胡闹,詹士春说过,成欢若是转生,必然不能一下子想起从前,譬如安竹林这样的,不是很正常吗?”
“正常什么啊,安竹林这样的,纯粹就是为了引起皇兄的注意,皇兄,你一定要好好查一查,这背后,是否有人指使。”晋王也纳闷儿,为什么安竹林会知道成欢姐和皇兄的事情,他都不知道皇兄什么时候送了串南红手串给成欢姐呢。
“朕会命人去查的。”萧绍昀应了,就再没说什么话。
虽然知道可能有人背后指使,可是,万一是呢?万一成欢就藏在她们的魂魄里呢?
他宁可认错,也不想放过。
“皇兄,那你有没有想过,若是成欢姐的转生真的被找到了,您要如何对待?是封她做妃子,还是再让她做皇后?”
晋王给自己也倒了杯茶,低头喝着,状似闲聊地问了一句,却半晌没有听到萧绍昀说话。
他抬起头,发现皇兄双眼直直地望向内室依旧挂着大红色帐幔的龙床,全身上下散发出来的阴霾气息,几乎将他也笼罩其中。
“皇兄,皇兄?”晋王唤了两声,蓦然想起他说要成欢姐回到皇兄身边时候,成欢姐那说不清道不明的眼神。
她并不想回来,可皇兄,难道也并不是真的想要成欢姐回来?
萧绍昀已经完全听不见晋王在说什么,他耳边回荡的,只有安竹林回答他的那两个字,不恨。
他问她,你恨不恨朕?
她说,不恨。
是他满心期望的回答,可他的心里,却是无尽的空茫。
成欢那样的女子,真的会不恨吗?
萧绍昀一言不发地起身,一路出了昭阳殿,向着太明湖走去,径直上了烟波阁,站在二楼的栏杆旁,向着太明湖畔遥遥望去。
“皇兄,您这到底是怎么了?”可是中了那詹士春的什么邪?
宫中不能胡说八道,可晋王看着萧绍昀这样忽然间就失魂落魄的样子,心怦怦直跳。
若是没有中邪,那就是皇兄和成欢姐之间,一定发生了什么事!
(未完待续)
第二百八十九章瓷杯
萧绍昀却什么都听不见。
若说自成欢去后,有一个人能让他感觉到成欢回来了,那就只有那个明明面容完全不相似的白成欢。
湖面的清风,伴随着波涛,把阵阵凉意送了过来,白成欢进宫的那一日,前后种种伴随着头脑的清醒,清晰地出现在眼前。
那一天,她一身红衣翩翩而来,什么也不曾多说,没有像徐成意和安竹林一样想要引起他的注意。只是遥遥地望着她,眼神平静无波。
直到她离开的时候,那一瞬间的回眸,决绝而没有任何的留恋她丝毫没有要留下的心,她不喜欢这里。
对这个大齐最尊贵的地方,她没有任何的敬畏和向往,来去自如。
这样的女子,自始至终,只有成欢一人而已。
可她要是成欢,那为什么,他在她的眼里,没有看到任何的不同?
没有爱,也没有恨。
“皇兄,您这是怎么了?”晋王连连唤了几声,都没有得到萧绍昀任何的回应,终于忍不住伸手摇晃了一下他的皇兄。
就算是说他僭越,也比让皇兄就这样神思恍惚下去要好。
萧绍昀在晋王的摇晃下终于回过了神,转头看向晋王,忽然伸出手,在晋王带着银色发冠的发顶轻轻地摸了两下。
“小十,你是朕最后的亲人了,如果我和你的成欢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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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了矛盾,你会向着谁呢?”
自从皇兄登基后,已经有很多年不曾这样像幼时一样对他了,晋王有些不习惯。
更何况皇兄和成欢姐之间,似乎有什么事情唿之欲出,他心里十分不安。
他会向着谁呢?或者说该向着谁呢?
皇兄是除了父皇以后,他最亲的亲人了,可是成欢姐,却比皇兄待他还要好。
这是个绝对两难的问题。
“皇兄,您和成欢姐,都是臣弟最重要的人,怎么会有什么矛盾呢?这种不会发生的事情,您不要胡思乱想。”
晋王笑道,却不敢去看萧绍昀的眼睛。
萧绍昀一眼就看得出晋王脸上的笑是在掩饰着什么,可他也只笑了笑没有说破,转而说起了其他。
“小十,在惠郡长公主府的那一日,你说那白成欢和你成欢姐的背影很像,真的很像吗?”
说起这件事情,尽管晋王心中还是有隐隐的不安,可是他觉得容易回答得多了。
“自然是很像的啊,皇兄,您从前是太子,后来是皇帝,无论是谁跟您走在一起,都只能远远跟在后面,您怕是从来没看见过成欢姐的背影吧?”
萧绍昀想了想,这倒是。
除了父母,还有当年的太后,没有人能走在他的前面,甚至是臣下跟他告退的时候,也从来没有人敢立即转身就走,都是后退一段,才转身离去。
至于成欢,她是有和他并肩而行的时候,却很少越了规矩走在他的前面过。
唯有的几次走在他前面,是在他们还没大婚的时候,他带着她去京郊踏青,他们像是最平凡的一对两心相悦的年轻男女一样,说笑游玩,她偶尔会走到前面去,回过头和他说笑,一路洒满了他们的欢乐和笑声。
成欢的背影是个什么样子,他是真的不记得。
“罢了,小十,若是你愿意和那个白成欢交好,就多去威北候府看看她,皇兄不会再拦着你。”
晋王欣然领命,发自内心地笑了出来。以后就可以光明正大地去威北候府找成欢姐了,这可真是大大的好事一桩。
“那皇兄你呢,您不再去威北候府了吗?”
“朕,朕不会再去了,伤心之地,徒增伤感罢了。”
萧绍昀想起那日被他弄碎的琴,成欢为数不多留在威北候府的心爱之物之一。
他是再也不想去威北候府了。
晋王不再说什么。只要皇兄别再把任何人错认为成欢姐,那就不急,慢慢来吧。
安竹林是第二个名正言顺住进宫中的女子,等到这件事情传开,又是一场轩然大波。
且不说镇国公府中,华冰清是如何觉得自己被利用了而暴怒不已,只说威北候府和忠义伯府这两家,已经是炸开了锅,就算是前些日子因为儿女亲事有些嫌隙,此时也顾不得了,忠义伯夫妇一得到消息,就按捺着怒气商议了几句,直奔威北候府。
威北候夫人平日是个最容易气怒起来的性子,听到这个消息,更是气的心口痛。
等到兄嫂上门的时候,威北候夫人就不仅仅是生气了,又被兄嫂说得担忧起来。
“妹夫,你说说,这都什么事儿?那安竹林想要害咱们几家,皇上却这么明晃晃地把人护了起来,这是想说,咱们这几家的人就命如草芥,从此以后谁想杀就杀,想如何就如何?咱们这几家的爵位可是祖上拼着命换来的,咱们世代也是忠心耿耿,怎么就让皇上看咱们不顺眼了?”
忠义伯性子并不比自己的妹妹好上多少,在威北候的书房里来回踱步,声音大得几乎能震破房顶。
要是放在从前,威北候早就如同忠义伯一般暴跳如雷了,可自从心生反意之后,他整个人都冷静了很多,说白了,就是对萧绍昀这个人彻底死心了。
就算是此时忽然被萧绍昀灭门,他都不会有什么惊讶。
“皇上如今,已经完全是个昏君了,舅兄觉得,为这样的人生气,值得还是不值得?”
忠义伯诧异地看着不急不怒,与从前判若两人的威北候,被他这话惊着了:“昏君?这话……”
这种大逆不道的话从这个一直对皇帝忠心耿耿的妹夫嘴里说出来,可真是吓人一跳,可忠义伯咬咬牙,爽快地承认:“这话说得好,可不就是一个昏君?哪个贤明的皇帝能干出这种事?那咱们以后怎么办,难道就等着这个昏君像先帝拾那几家一样,把咱们也痛快拾了?”
大齐开国之初,武将封爵最多,仅仅国公,就有八个,可如今,只剩下梁国公,镇国公,还有安国公这三家,至于八家侯府,如今也所剩无几。一代代的皇帝传下来,总是越看这些勋贵世家越不顺眼的,兵权回来了还不够,斩草除根才最让人放心。
威北候站起身,拿起书桌上一个官窑的白瓷杯,轻轻地一抛,砸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这只瓷杯看起来总像是要碎的模样,让人日夜不得安枕,唯恐它碎了伤到人,整日里因它提心吊胆,那干脆此时就让它碎了吧,换一个新的上来,即使日后没水喝,也好过日夜不安,舅兄觉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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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章有刀
“你的意思是?”
忠义伯显然是听懂了妹夫的意思,心中骇然:“妹夫,这可不是开玩笑!”
威北候目光沉沉地点头,眼中杀意展露无遗:“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若是再不想好,那就什么都晚了。”
忠义伯脑子顿时就乱了。
他就是来发发牢骚的,他其实从来没想过自己能把那个高高在上的人怎么样,那人有再多的不是,也是九五之尊,是天地君亲师中排在第三位的人啊!
尤其是自己的这个妹夫,明明是忠心耿耿的老臣,怎么忽然就……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
威北候把舅兄的震惊疑惑尽眼底,但他没打算跟他解释,成欢的事情,说了别人也很难相信,倒不如不说,落个清静。
只是他也能体谅自己这一番话对舅兄造成的惊吓,并没指望着忠义伯立刻就能跟他同仇敌忾,毕竟,这并不是简简单单没水喝渴死的事情,而是很可能全族覆灭的事情。
忠义伯跌坐在圈椅中,捂着脑袋,不敢去看自己那忽然间杀气腾腾的妹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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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让我好好想想,这事儿,得好好想想,这可不是喝杯茶的事情……”
荣熙院,忠义伯夫人章氏见了威北候夫人,还是有几分尴尬的。
上次的事情,细细想来,自家女儿的不是占了大多数,想要那白成欢来道歉,也不过是面子上下不来罢了,回去以后细想想,倒是自己浮躁了。
那白成欢再出身卑微,如今也是威北候府的义女,也是小姑子的面子。
只怨自己往日与小姑子一家亲近着,就忘了眼前人不仅仅是自己的小姑子,还是威北候府的当家夫人。
让她压着自己的义女来顶罪道歉,以小姑子的性子,那真是做不出来的,就算是做了,也显得自己实在欺负人。
威北候夫人倒没章氏想的这么多,看到娘家兄嫂这么快就消了气上门来,自然是十分欢喜的,立刻就命人上茶上点心,满腔的热情更胜从前。
如此一来,章氏越发坐立难安,期期艾艾地跟小姑子说回转的话:“珍娘啊,那日是嫂子没有顾忌你的面子……”
原本那日的事情威北候夫人生气过后被女儿一劝就没放在心上,今日又见兄嫂主动上门,也不拿乔非要让嫂子折了面子来给自己说好话,立刻就接下了这个话茬儿:“大嫂,那日的事情,总是都过去了,我也有不好的地方,咱们不提这件事了,以后,还盼着大嫂对成欢多些疼爱,我是打心里把她当成亲生女儿的。”
章氏也毫不犹豫地应下:“是,是,那日也是我煳涂了,不管从前如何,她如今是你的女儿了,唤我一声舅母,我自然是也要把她当成从前的成欢一般来疼。”
“那我先替成欢多谢大嫂你了,这会儿梁家四小姐来了,成欢陪着呢,等会儿就让她过来给你请安。”
威北候夫人终于是松了口气。最好是亲戚故友都对成欢像从前一样,那是最好不过。
姑嫂两人有心和好,说话都挑着好听和气的来说,几句话下来,那一篇就揭过了,章氏也就说了今日的来意。
“你哥哥跟侯爷商议,我来跟你说说,就是想听听你的意思,这事儿,实在是太欺负人,可偏偏欺负咱们的,还是皇帝,你说说,这是逼着咱们去死吗?”
威北候夫人原本心中还担忧,可这会儿想了想,就笑了,笑容中隐隐透出的冷意,和书房中威北候脸上的冷意如出一辙。
“大嫂,咱们都是武将世家,若有人想逼咱们去死,只要咱们手中有刀,那咱们能就这么去死吗?”
章氏吃了一惊,惊恐之下,却隐隐地想起从前的一个传言,就紧紧地盯住了小姑子的眼睛:
“若是,若是咱们手中有刀,自然是不能就这么被人逼死的,可,可咱们手中,有刀吗?”
威北候夫人与章氏的眼神严丝合缝地对上,轻轻地点头:“有。”
章氏倒抽了一口气,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这威北候府还真是,量不得深浅!
等到忠义伯两口子如同踩在云里雾里一般出了威北候府大门,回了自己家,彼此对了对话,两口子才彻底清醒了。
“侯爷和珍娘他们两个,有这个心思,多久了呢?”
沉默了半晌,章氏才问道。
忠义伯想了想,叹道:“之前那人行事也荒唐过,但是妹夫也没说过什么……怕是从成霖回京,侯府又认了白成欢当义女之后,才有这个心思的。”
“白成欢……这倒是古怪,珍娘从前,可是不会骤然对一个人疼爱到如此地步。”章氏想起白成欢那出挑的容貌,心里怎么都想不明白她是怎么让自己颇有些傲气的小姑子忽然间转了性子的。
“是啊,是很古怪,尤其是他喊我舅舅的时候……乍一听,真像是成欢还活着……”
忠义伯的声音在只剩下夫妻二人的屋子里显得飘飘渺渺的,章氏听得后背直发毛。
她立刻推了忠义伯一把:“这青天白日的,胡说些什么!”
想了想,赶紧缓和了语气,说些别的转移开这个事儿:“这些事情,妾身一个妇道人家,也拿不了什么主意,伯爷看着办吧,只是婉柔的事情,是拖不得了,依妾身之见,还是赶紧给她挑个人家定下来,哪怕到时候选秀这场事过了,再想别的办法。”
如今小姑子一家起了这样的心思,无论以后如何,女儿是万万不能送去参选的,必须彻底绝了这件事才行。
忠义伯也是这样想的,一日不定亲,就总是个麻烦,有些人家还能报个病,但是自家女儿整日里无拘无束惯了,京城各处常常露面,报病上去,万一漏了风声,那可就是欺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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