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客列传]钧天大学纪事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于清欢
第128章聚散茫茫37
萧滢今日穿了一件火狐皮裘,甫一从外面进来,便笑吟吟地对苏氏道:“阿爹,你猜我今日上街听到了什么?”
苏氏斜倚在炕上,一个小侍正在为他捶腿,看见萧滢这幅神情,便懒懒道:“要我猜,定又是和那公孙钤有关。”
“阿爹,”萧滢撒娇地滚进他怀里,“您又取笑滢儿。”
苏氏挥挥手,让那小侍退下,才笑道:“知子莫若母,我是你的母父,你心里想什么我怎能不知道。”
萧滢脸上红扑扑的,兴奋道:“舅父这一招确实有效,这众口相传的,公孙家就是想要推脱,事情也已经不是他们能控制的了。”
“你就当真这么喜欢那个公孙钤?”苏氏搂住他,语气里含着一丝淡淡的不满:“这样,未显得也太急了些。”
“阿爹,”萧滢叹口气:“我何尝又不知,身为一个坤性,尽心机去追一个乾性,说来也太没脸。只是,我如今的处境,若不牢牢抓住这个机会,今后又哪里去寻这么妥帖的良配?只得舍下脸面不要,也要为自己谋个前程。”
“恨就恨那公孙钤太没眼光,放着我儿这样品貌俱佳,对他一心一意的世家贵子不要,偏偏倾心于陵氏那个狐媚子。那陵氏先是引了郑滦,这会儿又勾的宿王舍了很多利益来求娶,也不知他哪里学的好手段。”苏氏唾道。
萧滢咬着唇道:“谁让他生了那样一副好相貌,那些乾性一见他就忘乎所以,他是个什么品性又有谁在乎?就连公孙哥哥也被他的外表迷惑”
“我儿嫁过去之后,需要把那公孙钤看紧了些,年轻时喜欢那些个妖妖娆娆的都是有的,过几年方知作为当家主夫,品行手段才是最重要的,样貌倒是其次了。”苏氏爱怜的抚着他的长发。
晚间,萧滢躺在床上,想着不久后应该就能嫁入公孙府中,心中一时兴奋难抑,辗转反侧,竟久久难以入眠。
至三更时分,却忽然听到窗边有吱呀吱呀的响动。
萧滢嗔怒道:“定又是这些小侍们偷懒,窗户也没关好。”
便唤人进来为他关窗倒茶,只是唤了几声,却都无人应答,萧滢心中火气更大,当下掀了被子,就下床走到外间,要把那些小侍们都楸起来。
只是一闪身的功夫,却忽然落入了一个带着寒意的怀抱,那人的声音更冷,在他耳边道:“夫人,你看看我是谁!”
萧滢心中一惊,回头便见那抱着他的人,脸上一道横亘眼角至嘴唇的疤痕,月光下简直如同#修罗一般骇人,萧滢吓得就要大喊,那人却捂了他的嘴,拉他坐在床上,道:“你已经嫁过人的,竟然还想要另嫁他人,你想被押着送官吗?”
“郑滦,怎么怎么会是你?”萧滢反应过来面前的人是谁,不由惊的瞪大眼睛。
“正是我。”郑滦手中把玩着一把匕首:“怎么?夫人不欢迎?”
萧滢捂紧了身上的睡袍,颤声道:“你怎么会进到府中,你你不是死了吗?”
郑滦冷哼一声:“我郑滦命大,哪里这么容易死了。”
萧滢低声道:“你潜入府中,到底想要干什么?”
郑滦在他脸上抚了一把,邪笑道:“许久未见夫人,自然是想你了。”
萧滢拍掉他的手,厉声道:“当时是你硬逼着我,我可没答应过做你的夫人,你少乱说。”
郑滦挑眉:“怎么?你我已有了夫夫之实,你想不承认也不可能。你这是看上那公孙钤,就要过河拆桥?”
萧滢见他这样,也冷笑道:“你是什么身份,我是什么身份,我会乐意嫁给你?当时我不过是含恨忍下。我警告你,你最好快滚出去,不然我喊来家丁护卫,看你可还能留个全尸!”
郑滦闻言,不仅不退,反而双手交叠,往萧滢的绣床上一躺,深嗅一口道:“夫人你难道忘了当日你是怎样计划让我去绑了那陵光?我可是一直替你背着这个黑锅,你说我若是把这事告诉公孙钤,他会不会很高兴知道了事情的真相?”
“你!”萧滢气急,站在床前喘了许久,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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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压低了声音道:“你到底想要怎样?”
“我不是说了,我想念夫人了。”郑滦看着他:“不过是想要夫人陪陪我。”
“若我答应,你今后便远远躲开,不要再回京了。”萧滢握紧了拳头。
“呵呵,”郑滦闻言失笑:“你有什么资格和我讲条件,你是我拜了堂的正君,陪我是你的义务,你可别这么天真了,还想另嫁他人,先问问我手里的这家伙愿不愿意吧。”说罢将匕首狠狠插入床侧的红木墩上。
萧滢唬了一跳,郑滦一把把他拉到怀里,三下两下扯了衣服,便猴急的开始动作。
萧滢想要反抗,但哪里抵得过他的力气,不过片刻,就被郑滦得了手,只得咬着牙承受郑滦粗暴的动作。
郑滦自那日从山寨中逃脱,一直过得朝不保夕,惶惶不可终日。好容易等到事情淡了,又听得陵光被封了公主!谋害皇家的公主,更是死罪难逃,吓得他只能躲在山中不敢出头,还好家中母父疼爱,知他的踪迹后,时不时偷偷接济一二,才不致饿死。这几日听得萧滢竟然要嫁给公孙钤,当下怒火盈胸,再按耐不住,便趁夜潜入这萧府,想给萧滢一个教训。只是见了面,看着他如花似玉的脸庞,又狠不下心来。
他在山中过的苦行僧一般的日子,东躲西藏,这下好容易美人在怀,哪里又能忍得住,只恨不得死在萧滢身上,把他弄的快晕过去才止住。
萧滢躺在床上,眼泪不住的流了下来,一身雪白的肌肤上点点青紫触目惊心。
本以为就此便可以与相爱的人长相厮守,没想到又生出这般变故,这个郑滦,这个郑滦,为何不去死!萧滢狠狠的诅咒。
想到他临走时在他耳边说的话,让他乖乖的等他,他还会过来,还让他别耍什么花招,否则他做得那些事很快就会传到公孙钤和启昆帝的耳朵里,让他满肚子的不甘和痛楚无处可发泄。
萧滢就这样挨到早上,竟是病了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再更一章,第四卷就要完结了,一口气更了这么多,我要缓一缓了,第五卷可能要等一阵子,因为目前只有大纲,细纲还没撸出来。我要好好整理一下思路,争取给大家一个相对完美的呈现,谢谢各位一如既往的支持,鞠躬。
第129章聚散茫茫38
夜间伺候的几个小侍,是被郑滦用的安魂香迷倒了。萧滢的怒气无处可发,叫了牙子进来把他们统统卖到青楼去,任凭那几个小侍磕破了脑袋,他只冷笑着看他们被那牙子骂骂咧咧的带走。
罚了人,他心里才好受了些。只是今后可怎么办,萧滢拖着昏沉沉的脑袋,梦里也恨不得把这郑滦千刀万剁了方解恨。
时值隆冬,天寒地冻,苏严觉得自己的耳朵可能也被冻出了问题。不然,为何好端端的,自己要被“流放”到钧天城边境那个已经属于天枢境内的庄子上去?
他自幼在苏家长大,二十来年,从来没听过这个庄子,估摸着也是苏家最贫瘠低等的庄子。他是被苏翰作为继承人培养长大,自小锦衣玉食,族中之人无不对他青眼相看,这番听到苏翰的话,简直像是被瞬间从云端推落到地狱。
“叔父!”苏严挣开仆役,急急的闯进苏翰房中,跪在他面前,这样的天气,额上竟急出了一身汗,颤声问道:“我到底是犯了什么错?您打骂教训,我绝不会有旁的说辞。我是您看着长大,就算要赶我去庄子上,好歹也要让我明白到底是错在哪里吧!”
苏翰看着他,心里也不好受,这么多年的培养,对于苏严,他早已视作亲子。只是只是苏襄手中有他天大的把柄,为了前途命运,他只能硬生生舍了苏严。
思及此,苏翰叹了一口气:“严儿,你也莫怪叔父了,叔父也是有难言之隐,此去你钱物不必操心,也算尽了我二人叔侄一场的情谊了。”
“难道您就真的要这么狠心赶我走?”苏严难以置信的看着苏翰,他真的不明白,到底是怎样的“难言之隐”,竟害得他从此要从一位贵公子变作下等平民!?
“唉!”苏翰一拂袖:“你也莫要再问了,快些走吧!”说罢走进屋中,任凭苏严怎样叫喊,也不再回话。
苏严傻了一般被人扶进马车,马夫一扬鞭,骏马便向北疾驰而去。
直行到日暮西山,马车方停下,车帘掀起,走进一个人来。
苏严愣愣的看着这人,这不是那日他在苏府西苑见到的疯子吗?他怎么会在这里?
苏襄看着苏严,一时间也是百感交集,伸出手来,想要拉他却又不敢,只得关切问道:“这大冷的天,你怎么穿的这般少?”说罢就要解下身上的大氅给他披上。
苏严反应过来,一把推开他的手,厉声道:“你肯定知道怎么回事对不对?是不是你捣的鬼,害的我成这样,你到底是什么人!”
苏襄忙稳住了身形,安抚道:“严儿,你不要着急,母父这样做,全是为了你好啊”
“什么母父,疯了全都疯了”苏严恨恨的看向他,他真的不明白,自从那日见到这人,事情好像全然都向着一个不可预计的方向走去,他只能无力的越陷越深,今日竟落得被逐出家门的境地。
苏襄见他这幅失魂落魄的样子,心里也是难受的紧,伸出手来一把搂了苏严,流着泪道:“严儿,你不要这样,我真的是你的母父,我把一切真相都告诉你”
大雪纷纷扬扬落下,车辙行过的痕迹很快就被这雪掩埋,就如这世间真相一般难寻难测。
春节方过,饶是陵光再不舍,终究也是要踏上西去宿的路程。
一大早,王氏便被允进宫来探望,陵光已经梳洗完毕,见得王氏,登时就落下泪来。
王氏欲与他行礼,他忙叫紫芸搀住了扶到上座,自己跪在王氏面前给他行了大礼。
“公主,你这又是做什么”王氏的眼泪也是止不住的,只得用帕子按住眼角,挣扎着立住,惶惶不敢受陵光的大礼。
陵光哽咽着说:“阿爹,我这一去,不知是生是死,今后若要再见你们一面想是也难了。”
王氏心里难受的紧,握住他的手,只用帕子轻拭他脸上的泪珠儿,嘴唇颤了半日,竟都说不出话来。
陵光扑进他的怀里,二人相对流泪,皆是哽咽无语。
“公主,”宫侍提醒道:“时辰就要到了。”
陵光闻言,直起身子,抚着胸口,勉强挤出一丝笑容:“阿爹,今后您和阿父一定要注意身子,陵光不孝,不能承欢膝下了!”
王氏心头大恸,被几个宫侍拉着,才堪堪站稳了。
看着陵光一步一步走出暖玉殿,他瘫坐在地,世人皆说名利好,却有多少人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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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名利生生害了性命。一朝骨肉别离,此生相见渺茫,怎不叫人痛彻心扉。
京中的百姓自发组成了送行的队伍,这位公主名声远播,钧天之人皆以己国有这样美貌的公主为荣。但直到今日,他们才在长街目睹了这位公主的芳容。
只见他披光而来,身着云紫刺金五凤吉服,覆着白狐裘厚锦披风,面上虽带着面纱,但仍觉其玉润冰清,容色倾城。更有一双美目,清波流盼,所望之处,只消一眼,便能叫人如醉如痴。
众人皆暗自叹息,自陵光上了马车,更有那些痴人,捶胸顿足,恨不能以身受之。
美人皆让人心生爱怜,更何况这位绝色美人又为了家国安宁,要以纤弱之身,远赴异国,求得一方安宁。上至百官,下至平民,无一不叹服他的义节,更生钦佩之意。
启昆携魏太后,公子蠡与城外为他送行,陵光行至城外,俯身下拜。魏太后忙将他扶起,拉着他的手道:“陵光,哀家替皇帝,替钧天谢谢你。”
“太后不必如此,这是陵光的命罢了。”陵光摇摇头,虽然脸上露着笑意,但腮边却挂着泪珠。
“此去宿,你也要多多助益宿君主,扬我钧天国威。”魏太后叮咛道。
“儿臣省得了,自会以国家之事为重。”陵光点头。
复又与启昆帝,公子蠡道了别。
抬起头,再看一眼钧天城的方向,只见山如玉簇,林似银妆。人群中有一抹蓝色夹杂其间,虽然隔得远,但却让他一时间失了神。半晌,陵光终是咬着唇转过身来,一步一步向宿的队伍走去。
家国至亲,骨肉爱人,从此后,便得堪堪抛下,只身一人,踏上那未知的行程了。
毓伸出手来,微笑着看向陵光。陵光已是绝色,更何况今日盛装打扮,他是他梦中的圣境仙子,终归该属于宿高原。
作者有话要说:
第四卷完
卷五 乾坤已定
第130章乾坤已定1
阮氏看着跪在下首为他和执父奉茶的慕容离,越看越爱,二人起身后,他便向慕容离手中塞了一个大红包,笑着说:“好孩子,来母父这边坐。”说罢搂着慕容离,看着他俊俏的眉眼,心里念着阿弥陀佛。
想着有了慕容离苦思的方案,最终天子才定了执家去与宿开辟商道。又看着站在厅中傻笑的执明,心道:也不知自家这个傻儿子是撞了什么大运,能娶了这样一个旺夫的夫郎。
执父对慕容离也很满意,捋着胡须对执明道:“离儿初到执家,就送了我们这样一份大礼。今后去到宿,你可要好生照料自己的夫郎。”
执明笑着道:“本是不愿让他去受这个罪,奈何儿子一刻也离不开的。”
执父想到自己年轻时,对阮氏也是极爱,新婚燕尔时,如胶似漆,此刻执明的心境也是可以谅解,父子二人相视会心一笑。
回到房中,慕容离打开阮氏塞给他的大红包,几张百两的银票抖落出来,慕容离数了数,竟有十张之多。
“母父怎么会给了这么多!”慕容离吃惊道,拿着这份厚礼,他倒颇有些无措。
“我们执家呢,别的不多。”执明看着慕容离,用手捋了一把额前垂下的刘海,眼角斜睨了一眼那床上的银票道:“这银子却是不缺的。”
慕容离看着他瑟的模样,不由失笑。
“阿离,以后你可是我们执家的主夫,对待这点儿钱可要面不改色才对。”执明说罢一把抽走他手中的红包,扔在桌上,抱住他道:“阿离,我们后日便要启程宿,你的身子,真的受得住长途颠簸吗?”
慕容离被他这样问了不下三遍,当下也有些无奈,只得耐着性子回到:“夫君莫要这么担心,我确实无碍。”
执明叹息一声:“委屈阿离跟着我受苦了。”
慕容离笑道:“这算什么苦,只是陛下虽然选了我们家,我现下心里也是没什么底气。”
“阿离无须忧心,无论你怎么做,我大力支持便是,管他成与不成,车到山前必有路,就当去宿散心了。”
虽然执明说的倒都是些不着调的话,但慕容离就爱他这性子。被他这般一说,好像确实也没什么可担忧的。他们原本不过就是受了公孙钤之托,如今得以去到那边,做得好便罢了,做不好,最坏也不过是启昆帝把执家撤下来换做旁人,丢些脸面,实是无须挂怀。
“我一位友人家中梅花开的正旺,已来请了我几次,不如趁今日天气晴好,阿离与我一起去赏梅如何?”执明问道。
“但凭夫君决定。”慕容离笑吟吟的看着执明,左右不过数日就要启程,一去不知几年,现下能多看看家乡的景致也是好的。
蹇宾午睡方醒,推窗而视,春日尚早,满园萧芜。他面上倦意微消,心中愁肠难解。
他一直在等齐之侃给他一个解释。
那日齐之侃喝醉了,想必发生了什么他也不尽所知。自己也并不是那种蛮不讲理的妒夫,他所要,不过是夫君的一个态度,对待佟明珠,他到底是何意?
但是他盼了几日,盼来的不过是齐之侃已经提前出征的消息,他竟连告别也未曾和他说一声,是不是,终究还是高估了自己在齐之侃心中的分量?
他本就是蹇家最不受宠的儿子,自小在别人的白眼中长大,他不堪的生命里,齐之侃的出现就像一束光,强硬的破开这黑暗,映照进来,一刹那间就在他心底扎了根,发了芽,便怎么也拔除不去了。
原以为二人结成姻缘,朝夕相对,总会有交心会意的一日,可是原来自己在他的心里,其实也不过如此罢了。
蹇宾愣愣的看着手心,那里有三颗圆圆的小痣。自从觉醒了巫力的传承,这几颗痣就凭空出现在了那里,好像在时刻昭示着他所求的岁月静好,安慰度日,不过是一个笑话。
蹇家几次派人前来见他,都被他以各种理由拒绝。
“荒唐荒唐!”他记得前日蹇家家主闯进齐府,当面质问。听到他所说此生惟愿与相爱之人厮守终身,不奢望什么宏图伟愿时,蹇家家主狠狠的拍烂了椅子,满眼皆是恨铁不成钢的怒意。
可是他又能怎么办?离了齐家,和蹇家入宫面圣,做钧天的大巫?不说蹇家有多让他恶心,只说齐之侃与他的恩情,他连个孩子也未给齐家留下,根本就尚未还清,又有什么脸面回去?况且,他根本就舍不得。
“夫人,若老爷求见。”正沉思着,素缕推门进来。
蹇宾眉头微蹙,若木华怎么会来?
“表舅。”蹇宾对来人福身施礼。
若木华微微颔首,道:“那蹇烨前日是来府上找你了?”
“是。”这件事,阖府上下皆知,蹇宾自觉没什么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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隐瞒的。
“你现在是个什么想法?”若木华看着蹇宾:“若是和他回天玑,在族中进一番,想必前途不可限量。”
“蹇宾已为人夫郎,与夫君定下百年盟誓,怎可随意撕毁契约?蹇宾此生惟愿做好齐家的主夫,替齐家主持中馈,使家族兴旺发达罢了。”蹇宾对这些人的连番劝藉已生不耐之意,现下只想他们能别来打搅自己:“况夫君现下为国征战,出征在外,表舅还是莫提这种话了。”
若木华摇头:“时到如今,为何你还是这般顽固?”
“我定下的事,不会改变。”蹇宾语气十分坚定。
“你既然已经承袭了这巫力,便是上天赐下,以这能力,搬山移海,逆天改命尚能做到,又为何甘心蜗居在一个小小的深宅之中?”若木华劝道。
“表舅,我累了,今日实在无心力和您再谈。”蹇宾不想再多言,遂端起茶盏,俨然一副送客姿态。
若木华只得站起身,走到门口,复又转身:“我身为你的长辈,还是要奉劝你一句:命数自有天定,你又何必与天争命?这样与己与人怕都不是正道。”
“素缕,送客吧。”蹇宾也站起身,低着头,面上神情晦涩不明。
若木华叹息一声,拂袖而去。
蹇宾掩在袖中的手已经握成了拳,看来,这平静的日子怕是再不能长久了。
第131章乾坤已定2
宿的车队已经在路上行了十余天,因着此次回程有陵光随行,又浩浩荡荡带了百十来个钧天的宫人尚仪,倒比去时慢了不少。
陵光身子弱,这长途跋涉,道路颠簸,对他来说不啻于一种折磨。幸而宫中考虑周全,将他的马车中连座椅都着软缎铺就,才稍稍减了他的旅途之苦。只是一路上风餐露宿,他何曾受过这般罪,数日来连东西也吃不下,全赖紫芸随行带了芙蓉露,掺在饭食里,才让他勉强吃了些。
近日已行至天璇境内,天璇地处西南,气候和暖,此时节已是草长莺飞。陵光掀开车帘,看着窗外的熟悉气象,顿觉连心中的郁气也稍减了。
回头笑着对紫芸说:“芸儿,你看,这是到了家了。”
紫芸也伸着头向外看去,脸上浮起笑容:“才离家不过两年,在钧天城还没什么,这会儿回来了咱天璇,倒方觉其实一直惦记着。”
陵光拉了他的手说:“委屈你了,要和我一起去那异族蛮荒之地。”
紫芸忙摇头道:“公主这是什么话?紫芸打小就在您身边伺候的,您去哪,紫芸自然也跟到哪。”
“可是”陵光咬了咬唇:“我这一去,不知何日能够回返,是生生耽误了你了。”
“少爷说这话,可是嫌弃紫芸笨手笨脚?”紫芸的眼圈儿登时红了,一着急,连公主也忘了称。
见他这样,陵光忙安慰道:“我知道你最是忠心的,今后我也定会为你找个好归宿。”
紫芸低下头:“紫芸要永远和公主在一起,赶也赶不走。”
陵光心下既是感动又是喟叹,主仆二人正说着话,一个宿的侍从忽在车外道:“公主,王上请您下车。”
陵光闻言颇为不解,做什么忽然让他下车?正想着,毓已经挑开了车帘道:“沿途春光明媚,又到了成安的家乡,何须再窝在这马车里?”
说罢,便不由分说地拉了陵光出来,把他抱上骏马,自己也随即翻身上马。
毓一扬鞭,那骏马当即撒蹄飞奔,陵光吓了一跳,忙紧紧攥住他的衣角,颤声道:“你这是做什么,我不会骑马!”
毓哈哈大笑:“公主莫怕,有孤王在,还能让公主摔了不成?”
毓的坐骑是西域宝马,身轻如燕,日行千里,在天璇郊外旷野,行驶如飞一般。陵光又气又怕,一时耳边充斥着呼呼风声,只得僵直着身子,闭着眼睛不敢看疾驰而过的风景。
不知过了多久,陵光忽然感觉身下的颠簸停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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