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可怜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四喜汤圆
裴澜之望着他的背影,伸手捂着自己的眼睛,如果荆雨知道了他的所作所为,还会原谅他吗?
然而就在十分钟之前,教堂内。
裴澜之重新回到萧柳和残疾男人的视线中,他拎着琴盒,对萧柳道:“我记得你有一块龙骨,给我。”
萧柳笑眯眯,也不觉得意外,“确定?这样我欠你的人情可就还清了哦。”
裴澜之点头,萧柳便毫不留恋地摘下自己脖颈上挂着的透明小瓶,扔给他,“拿去送你的心肝肉?唔,对付诅咒确实有点效,毕竟是净化龙种嘛。”
裴澜之冷冷道:“闭嘴。”他把小提琴盒放在了一脸渴望的残疾男人面前,“你的小琪?还你。”
萧柳接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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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哈谁让你的血太脏,他会如此,责任全在于你。”
如果裴澜之不是魔修,那么他体内的人鱼血一定是大补,只可惜现在荆雨虚不受补,人鱼血魄甚至加快了诅咒的进程,萧柳所学之术驳杂,荆雨的情况,他一眼了然。
裴澜之神色阴冷,转身就走,他好心办了坏事,幸好龙骨可以补救。
地上的男人呻吟着。
如果荆雨还在,他仔细打量过地上的男人就会发现,这个男人就是前一天晚上试图闯入特殊刑侦司别墅偷窃的日本忍者,只不过这会儿男人没有蒙面,健全的手脚被砍去了大半,徒劳地用法术止住血,这才使得他能勉强活动,坐上轮椅,出现在他们面前。
而小琪,正是那晚恶语连连不打算放过他和裴澜之的女人。
到底是谁不放过谁啊?裴澜之冷笑。
跪在地上的男人迫不及待开了琴盒,他原以为琴盒里放的会是小琪的信物或是小琪的下落,再不济,哪怕是小琪的一只手脚呢?只要人还活着,就有希望!
可是就在他看清琴盒里东西的一瞬间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男人瞠目欲裂,瞬间崩溃。
裴澜之已经离开,他不会让任何可能威胁到荆雨的生物活着,他放过脚下的这个男人,不过是因为需要有个人向萧柳传信罢了。
萧柳蹲下身,将透明封带套着的碎成饼状残渣的人头和心脏拎起来看了看,那极富有美感的封塑上透出浓浓的松节油味,完全掩盖了尸体的血腥,比起手法粗糙的刀扎杀人案的尸碎,这个封塑袋里的东西更像是艺术品,半晌,他重新扔回琴盒,“哼,废物。”
裴澜之达到了自己的目的,手指上还留有荆雨为他涂抹药膏的痕迹,心情很不错,甚至轻轻哼唱起一段婉转的人鱼之歌。
荆雨及时和邵然取得了联系,第一时间传递情报,听闻邵然已经追上红痕,正在搜捕中。
荆雨立即道:“头儿,我们马上前来支援。”
裴澜之一脚油门狂奔,向着邵然发来的定位赶去。
他们来到了市郊的公墓,沿着路,绕过一望无际的荒山和泊油路,在墓园门前撑起了一面能够将整片区域完全笼罩的扭曲结界,光影流转,外面是阳光和熙,云淡风轻,里面则呈现出死一般的寂静,墓园的工作人员全部中了法术,晕倒在地上。
邵然发来的定位在进入墓园后就立即失效。
进入占地面积极大的殡仪馆内,一个人影也没有,裴澜之紧紧跟在荆雨的身后。
“走,上楼。”
裴澜之带着他走到电梯门前,按下向上键,还有心思说一些趣事,“遇鬼如遇火,不能坐电梯。”
“那我们???”荆雨呆住。
“和我在一起就不用害怕,这里虽然阴气重,但不至于有恶鬼。”裴澜之微笑,等来电梯,按下3楼,这里的楼层并不高。
结果,就在电梯缓缓上升到一半时,只听刺啦一声,电梯停住了,灯光瞬间熄灭。
一个披头散发的女鬼出现在两人面前,拉长了猩红的舌头,“略略略!”
荆雨:“!!!”
裴澜之:“……”额角青筋。
女鬼皮到一半,发现不大对劲,和裴澜之打了照面后,忽地寒气绕颈,感受到死亡的威胁,她立即跪地求饶,“对不起对不起大哥打扰了!!!”话音还未落,鬼影已消失无踪。
电梯重新来电,缓缓上升。
裴澜之冷笑,“算她识相。”
荆雨一脸懵逼。
他们打算从顶楼开始一层一层往下搜索,因为馆内的空间磁场有异,极有可能会遇上鬼打墙,或是穿越楼层事件,他们没有贸贸然乱走,裴澜之要求牵住荆雨的手。
荆雨虽然呆,但他在拒绝裴澜之的亲近方面简直灵光极了,“我觉得你在骗我。”说完化出自己的梧吹剑,继续抱剑前行,他有一种感觉,他们离邵然很近了。
大厅和走廊明亮宽敞,听不见任何怪异的响声传来,可邵然他们确确实实和他们在同一栋楼内。
裴澜之尴尬地咳嗽了一声。
荆雨在顶层的各个隔间里转了转,他一直都知道裴澜之跟在身后,因为裴澜之的脚步声十分平稳,可是就在他想要走进停尸间的时候,脚步声变了。
他顿了顿,听见后面的人开口说话道:“你就没有害怕的人或事吗?”
他猛地回过头,只见身后站着一个身披黑袍的男人,那袍子宽大,遮住了他的身形,使得他的脸掩盖在阴影里。
“裴澜之呢?他在哪儿?”荆雨用剑直指男人的鼻尖。
男人淡淡道:“看来他比你胆小,他很害怕,所以才会走进梦魇。”
荆雨一怔,梦魇……他想起了之前自己走入的幻境,“一直是你在背后捣鬼?”
男人道:“啊,冤枉,我只是想要借用一下别人的手段,可惜没有达到我的预期效果,而且你身上……是萧柳的净化龙骨?有意思,你们和他已经接触过了。”
荆雨二话不说,直接挥剑,男人闪避到几步之外。
“梧吹剑荆雨,你杀不了人,别劲了。”
“你知道我?”
“是啊,我们都知道,毕竟你实在太有名了无用之剑。”
荆雨脸色一冷,虽然他确实没什么用,但还是第一次有人这般当面挑衅他,他咬了咬牙,“……我要生气了。”
男人被他如此可爱地威胁着,轻笑起来,“比起生气,我更希望你害怕,你不想知道吗?你的前世是怎么死的?啧啧,太惨了,为你特别织造的美梦,为什么不把它们做完呢?”
裴澜之在追着荆雨的背影踏进一处奢华的宫殿时,他就知道自己中了陷阱。
他站在熟悉的,久违的人皇宫殿门外,不止他的脚下,遥远的四方,整个邺城皆笼罩在黑暗中,烛火似轻巧的萤虫,寒风中扑闪。
他顺着路一直走。
人皇的宫殿,出了寝宫直走,到了月华门,偏门前高挂了一盏红纸灯笼,只有它指引着前进的路。往日偏门内住了一家打杂的管事,那家管事有个胆大的小儿,那憨甜的模样特别招荆雨的喜欢,然而今天,门内一片寂静。
荆雨住的地方离他很远,他在这条路上走了无数次,依然觉得远得人心寒。
最后,他停在了一间下人的房舍门前。
这间房与他的宫殿相比,就像天上的云与地下的泥。
他听见屋里传来阵阵咳嗽声,而当他靠近,咳嗽声便很快打住,身着白衣的荆雨推开门,苍白的脸上神色透出惊喜,喊他:“主人,你怎么来了?”
他走上前,环住荆雨的背脊,将他揽入怀中,紧紧拥抱。
荆雨顺从地依靠着他,“主人,你怎么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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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主人,你为什么不看看我?”
“主人,我想你了。”
裴澜之叹息出声,幻境中,他尚处于青年的嗓音沙哑青涩,“荆雨哥哥,我也想你了。”
话音落下,还是青涩形象的他狠狠掐住怀中人的脖颈,就像剔除一条紧紧吸附的水蛭一般,将人撕扯了下来,带下他脖颈上被啃食的大块血肉。
破开幻境的那一刻,幻境里的荆雨自然而然被他用尖锐的指甲捅了个对穿。
他已经不是第一次经历这样的幻境了。
第一次,他身临其境,无法自拔,只愿意永远沉沦在活生生的荆雨的怀抱里,结果险些被吸干全身的修为,之所以是险些,是因为他最后被迫走出了幻觉,哪怕他痛不欲生,情愿死去……
第36章做个人
第二次,他疯了,杀光了幻境里的所有人。
第三次……
就是现在,裴澜之已经找到了他生存的全部意义,再也不会轻易放弃。他重新回到大楼内,抹开脸上被喷溅的血水,慌忙喊着离开他身边的荆雨的名字,他被幻境绊住了行动,希望荆雨不会离他太远。
“我在这里。”很快荆雨应了一声,就在前方拐角,但声音听起来委屈极了,像是带着哭腔,“呜……”
裴澜之差点没吓出好歹,脸色煞白地冲过去,却见停尸房门前,荆雨蹲在地上,捂着脑壳儿,半天直不起腰来。
而就在他的脚边,趴着一个身着黑袍的黑衣男人,气息陌生,呈现出面朝下的姿势,四肢平摊,和死了差不多。
“怎么了怎么了?你伤哪儿了?”裴澜之一脚踩过地上的男人,一心直被荆雨牵引着,他捧起荆雨的脸,真是可怜,“我看看。”
荆雨满眼泪花地露出脑门儿上的肿包,又指了指地上,“我……呜……他……”
裴澜之太有经验,一看就懂了,“好了好了宝贝,我知道了。”他温声哄着荆雨,拉到怀里吹吹,呼呼脑壳,痛痛飞走,生怕荆雨不解气,他还可劲往黑衣人身上踹了两脚,“这他妈的是谁?”
对于把追捕逃犯当做约会的裴澜之此时非常愤怒,影响恋爱体验!
荆雨哽咽着摇头,“不……不知道……但是他吓唬我……”
于是黑衣人又遭了一顿暴揍。
黑衣人如果还醒着的话,一定会说:“我ballball你们做个人吧……”
一个小时后,特殊刑侦司,无论是邵然组还是荆雨组皆满载而归。
荆雨坐在审讯室陪审的椅子上,身旁蹲着前来充安抚他情绪顺便充当证人的萨拉杰,是裴澜之把萨拉杰接到他的身边的,就为哄他一笑,现在,他手中铺开笔记,邵然坐在他的旁边。
原来特殊刑侦司的别墅竟然还有负二层,就在停车场和储藏室下面,一分为二,环境阴暗潮湿,分别是审讯室和牢房。
牢房占地狭小,多关上几个人就会显得很逼仄,此时,黑衣男人就晕在牢房的床上,被梧吹剑捶过的傻缺向来翻不出几层浪。
而审讯室的座椅上,凶手红痕陷入了疯狂,他瞠目欲裂地挣扎,然而始终挣不断特制座椅的禁锢。
他最终也被邵然擒获了,在那幢公墓的办事楼里,被邵然用金刚咒一击即中。
凭心说,他的相貌十分出众,有着一头火红的短发,却不会显得轻浮,他面容俊俏,眼神刚毅,五官亦十分出众,只是现在过激的情绪使得他面颊赤红,脖颈青筋暴起,他怒吼道:“啊啊啊啊你们算计我!放开我!让我死啊啊啊”
他已经出现了明显的自残倾向,陆风立即给他打了一针镇定剂。
红痕这才缓缓减缓了挣扎的动作,恢复了一点神智。
邵然淡淡道:“不是算计,我可以许诺你,等到事情了结,你接受制裁之后,把钟亦的骨灰给你。”
钟亦这个名字仿佛有魔力一般,使得红痕浑身打颤,他眼中含着热泪,克制不住地涕泗横流,“……你们……把他火化了?”
“没有,你知道他感染了某种寄生孢子,尸体成了现成的培养基,我们不会那么匆忙地去处理,总是要看看最后的结果,但火化是他最好的归宿。”
邵然向外界放出了要将钟亦尸体火化的消息,赌的就是红痕对钟亦的不舍,男人果然来了墓园,哪怕知道是陷阱,依然奋不顾身,甚至不惜将同为嫌疑人的黑衣男人引到了瓮中。
红痕嚎哭起来,“是我害了阿亦……”
“如果你真的觉得亏欠他,就把案情如实交代吧,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从你们的相遇开始。”
钟亦跟随摄制组前往云南大理拍摄真人秀节目,这是一个野外生存秀,所以不了出入深山老林,做一些身体力行的活计,当时为了拍摄趣味性,军犬萨拉杰也加入到了嘉宾阵营里,规则是每一个常驻明星随机挑选一个嘉宾,和嘉宾一组进行生存任务的挑战。
钟亦很幸运地选到了萨拉杰,从节目效果中可以发现,他非常喜欢阿杰,至少和阿杰相处要比和其他人勾心斗角舒服得多,节目组成员之间的关系没有外界想象得那么融洽。
当时他和阿杰一组,配备了两个摄影师,他们的任务是在太阳落山之前打满桶里的水,捡到足够的干柴,渡过漫长寒冷的夜晚,他们向着营地周围的树林出发了。
有识路的阿杰在,钟亦心中倍感安全,为了节目效果,他还一直和阿杰说话,虽然阿杰并不搭理他。
他们越走离营地越远了,钟亦在山里的某处发现了一个玻璃瓶,瓶里装了五斑斓的细沙,十分漂亮,他当时并没有做任何深想,只觉得可能是节目组提前布置的物品,他伸手去拿,那瓶子卡在一处坡地的树梢枝头,只需要踮起脚就能碰到。
钟亦伸出了手,结果就在这时,萨拉杰忽然狂叫起来,冲过去阻止他触摸小瓶,没想到却一头撞上他的膝弯。
钟亦卧槽一声就从坡上滚了下去,一直溜到坑底,玻璃小瓶开了,细沙一溜烟散得到处都是。
两位摄像忙成一团,因为山上信号不太好,电话打不通后,萨拉杰首当其冲跑回营地叫人,跟走了一名摄像。
当时树下就只剩钟亦和摄像两个,他们缓过最初的慌乱,钟亦有些可惜得看着五沙砾……
红痕陷在回忆中,提及钟亦时,脸上出现幸福的表情,“我用法术迷晕了他们两人,想把‘缤纷’走,但是钟亦在中途醒了,他看到了我……”
“这种传染性极强的孢子名叫‘缤纷’?”
“对,初始状态是五斑斓的沙砾,遇热融化,滋生,传染,一股死气,开始我只是以为这东西不对劲,想要把它弄走,钟亦身上感染了死气……那时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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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阿亦悄悄躲在树林里见面,我迷晕了摄像,后来还用那条狗的血给他驱过死气……对,就是你脚下这只,黑狗血辟邪,阳气纯正。”
萨拉杰委屈地呜咽了一声,荆雨安慰地摸摸它。
钟亦和红痕在山间相识,一个远离了都市的喧嚣,一个初来乍到懵懂无知。
钟亦身上的死气反复滋生,红痕便干脆在节目录制结束、军犬交接给训导员时做了手脚,把萨拉杰偷走了,他把它从十万大山的深处带到了北京城,带到了钟亦的面前。
因为萨拉杰的丢失,钟亦一直被人挂在网上diss,他还觉得贼冤枉,结果当真见到狗子,就发现自己的脸被打肿了。
红痕一无所知地笑着对他道:“你不是最近老做恶梦?休息也不好?这条狗驱邪的,你不是挺喜欢它的么?带着它玩吧,再说这黑狗血,不是生取不灵的。”
钟亦气得揍了红痕一顿,又抱着红痕哭了一次,这是第一次有人为他跋涉千里,只为爱他,保护他。
“后来狗是怎么丢的?”邵然发问。
他们最初是在市郊的大桥镇找到的萨拉杰。
“我不知道,阿亦告诉我,狗是在他取血后自己跑的。”红痕满脸疲惫。
钟亦自杀的前一天,红痕向他求了爱,希望下半辈子两人能一起生几棵小树苗,钟亦感动得泪流满面,却又觉得红痕脑子有洞,他是男人怎么可能怀孕?
大概是因为太幸福了吧,钟亦看到勒索照片的那一刻才会觉得天都塌了,红痕那么单纯的男人,要是知道他的过去如此肮脏不堪,会怎么想?
他生出了不如去死的念头,被缤纷瞬间催化,在游轮的船舱里划开了自己的喉咙,满墙的鲜红,他或许又想起了红痕,求生意志驱使他拿手机求救,然而为时已晚。
“要是我早点发现缤纷的可怕就好了,我会一直陪着他,要是我晚一点再向他求爱就好了,他少爱我一点,也不会那么痛苦……是我害了他……”
荆雨做完笔录,期间他们针对加几个关键点反复进行问讯,红痕情绪再度崩溃,那哭喊声令人心碎。
裴澜之没有呆在审讯室,荆雨有些气闷,出来小院呼吸新鲜空气的时候,看到他的身边还站在两个人。
邵漓和邵泽,那一对非常热情的兄妹。
荆雨有些惊喜,不过一头银白发丝的邵泽此刻显得稳重极了,两兄妹不敢吭声,却一个劲拿眼神去拱裴澜之。
裴澜之又不是瞎子,他皱起眉,“关你们屁事,滚。”
两兄妹得了应许,欢呼一声,直直跑向荆雨,七嘴八舌地说起话来。
“你们怎么来了?”
“来帮忙!”他们异口同声。
荆雨不敢置信,“不会是帮倒忙吧……”
邵泽呲了呲牙,“小瞧我们,我们可是……”话未完,他被邵漓捅了一下,他眼角余光瞥见裴澜之的阴沉脸,顿时干笑起来,“哈哈哈哈邵然大哥他好久不回家,老祖宗让我们来喊他回家吃饭!”
刚站在梧桐树下喝咖啡的邵然:“???”
神他妈喊他回家吃饭……
两兄妹仗着有裴澜之做后盾,并不害怕邵然,拥着荆雨说个不停,然而快乐的时光总是短暂,他们很快就依依不舍地离开了,临走前,裴澜之安抚地拍了拍两人的脑袋,邵漓眼眶微红,“荆雨……哥哥,你也摸摸我的头吧。”
荆雨有些诧异,但还是温柔地摸了摸她的发顶,“好好学习啊,小朋友。”
十五分钟后,被荆雨用超级头槌砸晕的黑衣人被陆风推进了审讯室,第二场问讯开始了。
黑衣人的兜帽终于被拉开,露出苍白而俊美的侧脸,看起来似乎出乎意料的年轻,眉眼风流含情。
作者有话要说:荆雨:脑阔疼qaq……
第37章骗你的
按照先前得来的情报,这个男人很可能就是萧柳口中的那个魔修,跟在主使者背后助纣为虐,行踪飘忽不定,然而这么容易就被他们抓获,总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尤其是十分怀疑自己实力的荆雨,这是真的吗?他带回来的这个男人,不会是假货吧?
男人还在昏迷中,直到被陆风放了蜜水熏香,控制了神经强行唤醒,他才猛地一震,睁开眼睛,那双眼睛血红无比,他抬起手,似乎想揉一揉肿成包子的额头,然而双手已经被缚住了,卡在特制的桌面上,顿时,他的脸色变得非常古怪,语速极快道:“给我个袋子。”
陆风眼疾手快地把一个纸杯推过去,男人立即就吐了。
脑震荡后遗症,差点没把他胆汁吐出来。
审讯室响起换气扇的嗡嗡声,陆风同情地又给了男人一个盆。
为了一击必杀,当时和男人对峙的时候,荆雨用了很大的力道去撞击男人的头部,现在男人看荆雨的眼神怎么也不对劲了。
“呕算我……小瞧……呕……了你……”男人吐得连话都说不清了。
荆雨:“……”
他的心情也很复杂。
半个小时后,待男人已经缓了过来,邵然便开始问讯,这一次,裴澜之也饶有兴致地在隔间里观看监控。
“姓名。”
男人面无表情,“沈容涧,男,18岁,魔修,不谢。”
“18岁?”荆雨眨巴眼,不知道是不是该如实填写。
“至少得再乘个十吧。”陆风吐槽道。
男人微笑,“我永远十八岁,谢谢。”
剩下的时间就在插科打诨中度过了,男人除了偶尔搭理一下荆雨,接受他的几句无关紧要的问话外,其他一概不答,丝毫不配合,尤其是邵然,看得出来,他可以忽略了邵然,只对荆雨的兴趣浓厚,还试图发问道:“梧吹剑,你头这么铁的吗?为什么以前老听人传你是把破烂剑?”
荆雨绷着脸,脑门儿上和男人一样红肿,“你才是破烂剑。”
“那看来是你的主人不了解你,发挥不出你的威力。”
“我没有主人。”
“我看你就挺好的,要不要做我的剑,和我联手,我们老大正准备激活一条龙脉,到时候有你的好处。”
邵然让荆雨主审,听见这话一凛,“为什么想要激活那条龙脉?”
男人无所谓道:“龙脉都是宜殡葬的风水之地,哪有为什么,无非是有人需要下葬咯,这要是埋的地方好,没准下辈子还能再续前缘呢,裴先生不就很懂?还魂复活了解一下。”
邵然的耳麦里传来裴澜之的声音,“让荆雨出来。”
他顿了顿,装作没听见。
荆雨已经渐入佳境,抓到了关键,“‘缤纷’的果实是一种极好的保鲜涂料,你们想复活谁?”
男人这就不配合了,“嘻嘻,不告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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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话落他的脸色又开始变得奇怪,把脸默默对准了脸盆,“呕!”
荆雨整理了一下思路,“你的主人,有一具想要复活的尸体,一方面,他着手激活一条枯萎的龙脉,另一方面,他为了尸体保持可以复生的新鲜度,扩散了‘缤纷’,有一个问题,‘缤纷’会让死者暂时还魂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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