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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可怜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四喜汤圆
“荆雨哥哥,别哭……别哭……没事了……”
“没事了……我在这里……我再也不会让任何人欺负你!”
“再也不会让你受伤……”
“对不起……”
他的荆雨瘦得像一把芦柴,他单手就能圈住。
荆雨哽咽着,小声道:“我的后背好疼。”
裴澜之心里一惊,借着头顶的月光,他看见荆雨的后背横贯了一刀,那刀劈碎了他的衣服,将那白皙后背划出血痕,“怎么会这样!”
他匆忙为他止血,破碎的衣料从怀中人的肩头滑落,盈盈的美丽,使得裴澜之的喉头情不自禁地滚动了一下。
怀中人脆弱得仿佛一碰就碎,裴澜之不敢耽搁,抱着荆雨回了家。
他的荆雨哥哥想要回家,他们在夜色下匆忙奔行,与当初他带着奄奄一息的荆雨回人皇宫时的情景一模一样,街道两边摇晃的红灯笼指引着前方的黑夜,唯一不同的是,他的荆雨哥哥还有救!
第65章虚幻破
裴澜之让大夫来给荆雨治伤,大夫没有医治剑灵的经验,说伤得不重。
十年前荆雨濒死,大夫也说伤得不重。
裴澜之不敢相信,他搂着病怏怏的荆雨,命人去请陵珑,“一定要快点好起来。”
这一次,陵珑仍然穿着一身底面雪白的云锦,他敛眉走来,跨进寝殿之中。
他那淡泊的模样,使得裴澜之一怔,男人想起十年前陵珑单独留在寝殿中为荆雨医治的情形,原本经由他干涉分割开的命理轨迹,奇异地再次合二为一。
裴澜之吓出一身冷汗,他僵硬得像一根木头,等到陵珑阖上门后,他就屏住气息,贴在窗边静神细听。
不一会儿,他听见从疼痛中挣扎着醒来的荆雨对陵珑道:“我,是不是好不了了?”
裴澜之登时脸上血色尽褪,他想要撞开房门,让荆雨不要胡思乱想,可是他的双手却死死钉在了原地,听下去他对自己说,哪怕事实是如此残忍。
“我疼得受不了……真的撑不住了……”
“……”
“我的伤,有多重……不要告诉……主人,好吗?”
“不要让澜之担心,以后,就把他交给你了……”
裴澜之顺着门沿滑倒在地,原来荆雨死前什么都考虑好了,他把他托付给陵珑,以为这样就可以安心离去……
他听见陵珑应下,就再也克制不住自己,头也不回地跑出了寝宫,他在夜色下痛苦地嘶吼,风带着灰尘,将月色涂抹得昏暗迷离,因为荆雨的请求,所以陵珑一直瞒着他……
十年啊……
他们瞒了他整整十年!
这十年间,他傻乎乎地以为荆雨会醒过来,会重新治愈自己,回到他的身边。
然而这段记忆却残忍地揭开了荆雨无情的一面,荆雨明知道自己会死,却故意骗他,许诺了他未来却又让他独自在山谷捧着他的碎剑看一场烟花!
裴澜之以为自己改变了荆雨的命运,殊不知不过是错觉而已,荆雨经历了长时间的虐待,无论最后有没有被救出,东瀛男人有没有被他斩杀,都已经变得不重要,荆雨的身体已经彻底坏透了。
从剑谷谷主的口中得知真相,与他亲眼所见荆雨对死亡的渴求,两者于神的冲击根本无法比拟,在这一刻,他竟是疯了!
他像是幻境中的恶鬼,牢牢将他“失而复得”的荆雨哥哥控制在掌心,寸步不离,含在舌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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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捧在手心,他不允许荆雨离开他半步,他抱着他,亲吻他,为他广招天下铸剑的能人异士。
他要修复他的裂痕,他想把最好的一切都给他!
“荆雨哥哥,我会永远陪着你。”
他们在床畔相互偎依,荆雨脸色红润了些,过了一会儿,他拽了拽裴澜之的袖子,“口渴。”
“你要喝水吗?”裴澜之赶忙去给他倒水,可是没想到,荆雨为难地绞起了手指,“主人,我可以喝一口你的血吗?”
裴澜之顿了顿,若无其事地笑了起来,“好,荆雨哥哥你对我做什么都可以。”
他这样说着,将荆雨拥入怀中,荆雨抚摸着他的脖颈还有结实的胸膛,在他的心口狠狠咬了下去。
裴澜之脸色一白,剧烈的疼痛使他晕眩,但他觉得自己就该承受,只要他的荆雨哥哥觉得开心,哪怕是让他断手断脚,让他去死他也甘愿!
他的血液飞快地流逝,荆雨咕咚咕咚发出甜美地吞咽声。
“喝慢一点,没人和你抢。”他抚摸着怀中荆雨干燥的发丝,只恨不得也用自己的心头血来滋润。
然而就在这时,陵珑再次出现了!
这个记忆的节点,陵珑本该前往祭扫才是!
但陵珑手持一柄扶风剑,猎猎白光破开了游曳的黑暗,哪怕衣服残破,形容狼狈,他也没有丝毫退缩。
而剑光将裴澜之怀中的人照得惨叫一声。
荆雨松开了嘴,躲在裴澜之怀里,“呜……主人,我害怕。”
“别怕,我在。”裴澜之搂着他,注视着这位不速之客,“你来做什么?”
他对陵珑脸色冷淡,同时心底隐隐不安。
陵珑冷厉地站在他的面前,抬起剑,指向裴澜之的怀中人,“主人,你该醒一醒了。”
裴澜之脸色瞬变,他哪里还能让荆雨在他面前受伤?当即喝道:“把你的剑放下!”
荆雨瑟瑟发抖,“陵珑,你怎么啦?”
陵珑冷眉一挑,剑光直刺,“妖孽,给我速速离开,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裴澜之大怒,“快给我滚!”
幻境里的月光被乌云遮挡,陵珑能够出现在此处已然十分不易,他从邺城一路找到剑谷,最后在树林里发现了陷入幻境的裴澜之。
为了能够将裴澜之救出,他不惜也同样踏入幻境。
这是荆雨的记忆,他与曾经承诺会照顾裴澜之的自己合为一体,但他后悔了,他不该应下荆雨托孤的请求。
每一只剑灵和主人的羁绊都独一无二,他没有能力也没有资格插手荆雨的记忆,可他现在必须硬着头皮将裴澜之从梦中唤醒,任由裴澜之这样沉溺下去的话,必死无疑!
他咬着牙,“主人,你看清楚,你怀里的那个不是梧吹剑!”
裴澜之坚定地摇了摇头,“不,他是……我最后赶到了他的身边……我绝不会放手。”
荆雨将他抱得更紧了,纤弱无骨的身体与他贴合,“主人……澜之……”
想到荆雨遭受的一切,裴澜之就心疼得要命,他轻轻摸了摸荆雨的脸道:“荆雨哥哥,说你喜欢我。”
荆雨从善如流,“我喜欢你。”
裴澜之满足地叹息。
“他不是荆雨。”陵珑闭了闭眼,裴澜之已经陷入了梦魔所给的甜蜜梦境无法自拔,但梦终究是梦,是幻觉,是假象,“荆雨已经死了!”
“没有!!!”裴澜之当即声嘶力竭地反驳,他气急败坏道:“他没死,他没死!我不许你说他死了!”
话还未落,他的脸上就已经满是泪水,他放开了床上的荆雨,走到陵珑的面前与他对峙,“我不许你说他死……他还在我身边……”
他的神智早已在记忆的反复折磨中受到创伤,他分不清虚幻和现实,他只想活在有他的荆雨哥哥的世界里。
陵珑道:“别再自欺欺人,裴澜之……你该长大了。”
他说完,一剑刺向床上的荆雨,将惨叫的荆雨捅了一个对穿。
裴澜之猝不及防,瞳孔一缩,“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满天全是荆雨的鲜血,他哀嚎着扑向陵珑,肝胆俱裂之下,竟忘了一招一式,凭着拳头就像一个孩子一样与陵珑厮打起来,陵珑不敢伤他,因此扶风剑也摔出老远。
可是幻境并未因为荆雨被击杀而结束,过了一会儿,胸口空着一个大洞的荆雨再一次缓缓坐了起来,他捂着自己的胸口,轻声哽咽起来,“主人……主人,好疼啊,主人……”
荆雨诉说痛楚的声音仿佛魔咒。
裴澜之犹如被惊雷劈中,心如刀绞的时刻哪里还管得了陵珑,他牵挂着他的荆雨哥哥,又飞奔过去,“我看看,我看看,别怕啊……别怕……我给你去叫大夫!”
陵珑就要从地上翻身起来,“裴澜之!”
可是就在这时,一只结实的手臂忽然勒住了他的脖颈,陵珑反手想去握剑,却逆着光,看到了勒住他喉咙的人是另一个裴澜之,是新生的幻象。
这个裴澜之满面癫狂之色,狠狠将他勒得挣扎起来。
“所有阻止我和荆雨哥哥在一起的人都该死!都该死!”
陵珑喘不过气来,被禁锢得无法反抗,他进入幻境之前就经过恶战,现在身处敌人的幻境之中,他发挥不出全部实力,于是只得向着不远处抱住荆雨的裴澜之喊道:“主人……主人!你清醒一点!”
然而裴澜之完全沉溺在了荆雨的怀抱中,他深深地嗅着怀中人身上的气息,神色哀恸道:“荆雨哥哥……对不起,我可不可以一直留在你的身边?”
这是他上辈子未能向荆雨传达的愧疚和爱意。
荆雨温柔地回应道:“可以啊。”
“裴澜之!!!”陵珑登时被勒得眼前一阵昏黑,手中的剑也被幻象夺走了,幻象把扶风剑架在陵珑的脖颈上,陵珑反抗时刺伤了幻象的腿,可是不远处的裴澜之同样痛呼一声,半跪在地,他的动作便停住了。
幻象力大无比,“你也该死,为什么不告诉我真相?你和荆雨都瞒着我……为什么?啊啊啊啊啊啊啊!为什么不告诉我!”
陵珑睁大双眼,刹那间,锋利的扶风剑割开了他的喉管,在他还企图嘶吼着唤醒裴澜之的时候,鲜血从他的脖颈奔涌而出,他的声音彻底在幻境中消失了,只剩下沙哑的嘎嘎作响声。
第66章九命猫
幻象把陵珑扔在地上,任由他捂着喉咙不敢置信地望着裴澜之的两个身影,他们逐渐合二为一。
不……
不可以……
裴澜之搂着荆雨,轻轻摇晃着,仿佛正在诱哄摇篮里一只生病的猫崽,神情安宁,难以得见的幸福终于出现在眼中。
陵珑落了泪,他在地上缓缓爬着,血迹森森,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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延出一条血路,直到攥住裴澜之的衣襟,就像曾经荆雨乞求裴澜之那样,他的声音形同砂纸,凄厉又嘶哑,几乎难以辨认音调,“主人,你忘了吗?你还在等梧吹剑回家啊……”
裴澜之安抚怀中人的动作顿了顿。
陵珑最后一搏道:“传言……九命猫妖有令人起死回生之法……”
是啊,他还在等待真正的荆雨回家啊……
终于,裴澜之还是踏出了幻境,在他重新伸手搭救陵珑的时候,他就知道,他选择了会让自己痛苦的那一条路,陵珑替他斩死了梦魔,斩去了他的美梦。
他只能跪倒在剑谷外的树林之中,喧嚣的狂风之下,残破的铁剑坟墓之间,抱着头失声痛哭。
他想念荆雨太久太久了……
可是为了那渺茫的希望,他情愿自己活在深渊之中。
陵珑心知裴澜之即将踏上无法回头的征程,但他已不能陪伴,从今往后,裴澜之和荆雨之间,再也插不进第三个人。
哪怕荆雨永远也不会复活。
他封剑了。
消失之前,他给裴澜之出了一个主意,去剑谷外的猫族聚居地寻找九命猫皇殿下,猫皇或许会知道该怎样复活荆雨。
他在裴澜之的心底种下了希望,为了紧紧攥住这颗火苗,裴澜之拼尽全力从梦魔树林里走了出来,虽然他也因此中了梦魔的毒,随着他对荆雨的执念,从心脉深入骨髓。
荆雨的卧室内,陵珑对他讲述了裴澜之的痛不欲生。
陵珑的语气十分平淡,毕竟他也只是看客,尽管他的内心也在责怪裴澜之,他依然对荆雨道:“主人等你回来不容易,这一次等他彻底祛除体内的毒素,我会和他谈谈,他的执念太深,对你们不是好事。”
荆雨感到手足无措,“我脑子里很乱,我不知道该怎么做。”
陵珑道:“没关系,你重活一次,随心就好,主人他……最初也只是想要你能活着,他就非常满足了。”
荆雨点点头。
“在这之后,我会和主人解除契约,也尝试着去做一个无主的自由的剑灵。”
荆雨一愣,“可以吗?”他知道很久以前裴澜之为了得到扶风剑付出了多少心血,裴澜之真的愿意放手吗?扶风与他不同,是真正的杀器!这一次,也因为他刺向裴澜之的是扶风剑,这才将裴澜之击伤,如果是他的本体的话,只怕裴澜之根本不痛不痒,而他现在已经喝下了会让人失忆的牛奶,再一次将友人与家人遗忘了。
陵珑笑道:“作为补偿,我和他有过约定,等到哪天我愿意醒来,他就许我自由身。”
不过他不能保持清醒太久,很快就再次沉寂下来。
与邵然商谈结束的猫皇殿下回来陪着荆雨在床上小睡了一会儿,荆雨接连几天神经紧绷,好不容易回到安全的地方,等到家人来看他,他把头埋在猫皇殿下的毛毛里,哼唧哼唧说了不少话,高兴就笑一声,委屈起来就皱着脸,撒娇个不停。
他说了很多最近发生的事,是如何让他手足无措。
缅因猫相貌凶恶,听见荆雨说裴澜之想要他遗忘过去的一切,就呲了呲牙,“那个狗日的,痴心妄想。”
荆雨刺伤了裴澜之,原本心情沉重,听到他这话却忍不住笑出声来,又皱着鼻子道:“不要说脏话。”
猫皇殿下用尾巴轻轻拍打着他,“谷主也很想来看看你,不过他和巨阙都不能出世,你怎么想?要和我回谷去吗?”
荆雨沉默片刻,摇了摇头,“我还想再多历练几年,不过等到苗宸的案子结束,要换一个工作,去开一家甜品店怎么样?上一次陆风给我推荐了一家私房小厨,店铺的老板娘招学员学做蛋糕和甜甜圈!”
“好主意!”猫皇殿下舔了舔鼻尖,“等你学会了,我给你赞助,我们开一家最棒的甜品店。”
“嗯!”荆雨想想未来的生活,觉得开心了许多。
猫皇殿下迟疑片刻,“关于裴澜之,你什么打算?”
荆雨的眸光黯淡下来,他心里一直有一个疑惑,陵珑说猫皇殿下会知道答案,他反问道:“殿下,我这辈子是怎么活过来的?”
这或许决定了他将用什么样的态度对待裴澜之。
猫皇殿下目光闪了闪。
裴澜之被监禁在特殊刑侦司的最底一层,牢房足足加了四个法术锁,底层没有通风,安装着空调,头顶的白炽灯没日没夜地开,裴澜之就躺在牢房内的床上,只不过因为心脏的贯穿伤,他气若游丝,被疯狂的魔气包裹了起来。
魔气接连不断地涌入他的心口,使他的心脏能够跳动,但与此同时他惨白的手臂上还挂着血液泵,床边一台医学仪器,他需要做一个特殊的全身透析,将身上流着毒的血液完全置换干净,配上解毒的药剂进行净化,也因为如此,他的嘴上蒙着防咬带,双手和双腿还绑着束缚链,防止他中途发狂后自残或者挣脱。
他的意识一直没能清醒,虽然被喜欢的人打伤非常痛苦,血液的净化也加深了不适,但他终究庆幸没有做出会让自己后悔事。
在这几天的时间里,荆雨来看过他一次,虽然他还沉睡着,随后荆雨就加入到了对苗宸的紧张追捕当中,他们有了猫皇殿下后简直像是开了挂,接连几次将苗宸逼到无路可退,最终提前激活了龙脉。
等到裴澜之稍稍清醒一些,化作人形的陵珑获得邵然的允许,来到了牢房门前,和他提出了关于解除契约的要求。
裴澜之并没有勉强,甚至主动从心口取出了与扶风剑的契约咒文,银白色的咒文在空气中一闪,紧接着仿佛被擦拭的水渍,一点点消弭。
陵珑感受到自己和裴澜之的羁绊正在消失,他沙哑着嗓子道:“裴澜之,谢谢你。”
裴澜之轻轻摇了摇头,眼神空茫平静,他也想对陵珑说一声谢谢,只是他此刻无法开口说话。
陵珑结束了多年来的夙愿后心情轻松,转身欲走,不过最后还是顿住,给予了裴澜之追求荆雨的策略,这会是他最后一次为裴澜之出谋划策,“喜欢一个人,一定要诚心,荆雨他是永生之剑,你也可以永生不死……这辈子,他或许会爱上别人,与别人相守,但只有你能够陪他到永远……你还记得,自己最初的愿望吗?”
裴澜之目光像是蒙上了一层水雾,点点头。
他回想起自己得知荆雨重生时的激动和喜悦,他当时就发誓,不管荆雨会不会爱上他,他都会守护他一生。
他什么时候把自己的誓言都忘记了?
几百年前。
断裂的梧吹剑被送入剑谷重铸,裴澜之杀死了梦魔,穿过树林之后,就一直在谷外等消息,一等就是一整年,直到剑谷谷主将重铸的梧吹剑还与他。
他捧着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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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却发现梧吹和之前的模样不同了,剑身出现了繁复的线条和纹路,在青色的底色上显得尤为靡丽。
剑谷谷主道:“这是剑身弥补之后的伤痕,不可能完全复原,权当做普通的宝剑藏,小心保存,便不会再碎掉了。”
裴澜之双手颤抖,他喊着荆雨的名字,但却依然无法从剑中感应到灵体的存在,他绝望道:“要怎么做他才会醒过来?”
剑谷谷主摇了摇头,“剑的灵识已灭,强求不得。”
“不……我不会放弃……”裴澜之眼神坚定,他走出幻境,就是为了这一线希望。
剑谷谷主伸出手指,压在剑身上,“这才是他原本该有的重量。”他说完,回了手。
裴澜之感到手中的宝剑一轻。
“没有剑灵的宝剑,犹如失去灌注的剑心,这里面已经空了,如果你能够为他重新填补,那或许会有神迹。”
山谷轮转过四季的风景,因为神出鬼没的猫妖族和剑谷比邻而居,剑谷谷主拒绝为他引见猫妖的首领后,他曾无数次尝试进入猫妖族的领地,为见猫皇一面,然而始终不得方法,猫妖一族似乎族内发生了动乱,封闭了。
他在某日终于等到一个机会猫皇殿下私下绕过守卫,走出了封闭的地盘!他识得猫皇脖颈上挂着的勾玉,听说那是猫妖一族代代相传的血统证明,他知道自己没有认错人。
裴澜之躲藏在山峭间,思考着该如何说服九命猫妖,但让他觉得意外的是,猫皇身边竟然带着一个人灯,他们一前一后出现在半山腰。
所谓人灯,指的是人死之后,魂魄附生在一盏如孔明灯一般高的纸灯上,这盏纸灯永远不会高飞,直至灯芯微弱的火苗燃烧殆尽才会消失,而火苗燃尽之时,也是魂魄心愿已了之时。
这是一种很常见的民间术法。
第67章好报偿
化形后的猫皇殿下是一个相貌英俊却有些凶巴巴的少年,少年的眼睛被一圈厚厚的纱布包裹着,他跟在人灯后面,因为看不见,只能亦趋亦步。
人灯走过的道路留下一个个深浅有度的脚印,少年跟着脚印前行。
“爹,你说的醉猫草我们这里会有吗?”
“……”
“我怎么觉得你是在骗我。”
“……”
“我闻了会在地上打滚?这么有趣?我不信!”
一路只能听见少年的自言自语声,裴澜之心中起疑,没有贸然现身,他尾随着一人一灯,直到他们来到山外采草,少年变回了猫崽的模样,扑到草丛中翻滚,长长的毛毛中夹着碎叶,露出满足沉醉的情态,它仿佛喝醉了一般,耷拉着舌尖,“好香呀。”
他想要靠在人灯的身上,人灯却惊慌失措地躲到了一边。
“哼!你从人间界历练回来就老不让我碰!”少年有些失落,但并没有太在意,他已经是一只可以独当一面的猫妖了,撒娇什么的,他才不稀罕呢!
人灯始终与少年保持着距离,他是魂魄,不受醉猫草的影响,等到少年飘忽地彻底陷入醉态,人灯缓缓站了起来,来到裴澜之藏身的岩石后。
裴澜之很久没有打理过自己的仪表,他狼狈地与人灯相互打量着,人灯头顶上画了一张猫脸,眼睛大如铜铃,三瓣嘴,颊边各三撇胡须。
人灯对他轻轻嘘了一声。
他们绕过草地,走到背风的阴面。
裴澜之还未开口,人灯就发出了细声细气的说话声,音调诡谲刮耳,“人皇陛下。”它僵硬地弯了弯身,像是在行礼。
裴澜之惊疑不定道:“你知道我?”
人灯晃了晃,纸片剪成的从自己的身体内掏出了一枚令牌,以及一根狗尾巴草。
裴澜之看着狗尾巴草一时陷入沉思,他感受到了人灯对他的善意,蓦地,他的脑海中闪过了一个画面。
那是雷雨交加的一天,与荆雨在破庙里长期席地而眠的他的童年。
他在雷声中期盼着荆雨快快回到他的身边,不过在那之前,破庙里来了一只怀孕的母猫,母猫浑身湿透,趴在破庙门槛上,想与他亲近却又不敢。
裴澜之冷眼瞧着它,他不喜欢小动物,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他想,他就是一只流浪狗,和这只畜生又有什么分别?
但小母猫最终还是鼓起了勇气,来到他的脚边,嘴里叼来一根狗尾巴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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