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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可怜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四喜汤圆
裴澜之心如刀绞,“但你喜欢过我的,对吗?在我们接吻那一天,我听见了你的心跳,只是我让你失望了。”
荆雨偏开了脸,“我不知道……”他只是很伤心,原来自己经历的一切都是假象,这该有多可怕?他们恋爱的时候,裴澜之承诺过陪伴他一生,他就是这样承诺他的?
裴澜之鲜活的眉眼就在面前,他很难将男人与苗宸口中的杀人犯联系起来,今后裴澜之会怎样?这是他亲手养大的孩子啊,哪怕再痛恨,他也不能够眼睁睁地看着他走入歧途。
“自首吧……澜之。”荆雨试图劝说裴澜之,“不要再错下去了,你还可以回头……”
“我已经回不了头了。”裴澜之捧住心上人的脸颊,声音低沉温柔,像是拂面的微风,“虽然我不知道苗宸和你说了什么,但多少能猜到一些……他真以为他自己是无辜的么?我蛊惑了人鱼是事实,但人鱼自愿把心脏给我也是事实,他肯定不会告诉你他对小栗做了什么……”
“什么?”荆雨怔怔道。
裴澜之残忍道:“他强暴了他,趁着小栗神志不清,天天干他。”
“怎么可能!”荆雨随即想到了苗宸在这场报复中展现的手段,浑身的寒毛都炸了起来,他不敢置信地睁大了眼,“人……人渣!畜生!”面对着同样正在囚禁他的裴澜之,他几欲哭叫道:“为什么要做这样的事?为什么你们都要在事情无法挽回之后才后悔?”
裴澜之紧紧抱住了他,“别怕荆雨,别怕。”
荆雨拒绝着他的亲近,“滚开!”
“我不会像他对待小栗那样对你,我发誓!”裴澜之安抚道,“我不会强迫你,我还在等你回心转意,等你再一次为我心跳。”
“我不会再为你心跳。”荆雨通红着眼眶,毫不迟疑道。
裴澜之却淡淡地笑了,“不说这些,快吃饭吧。”
他解开了荆雨手脚的束缚,荆雨第一反应就是逃到离裴澜之最远的地方,只怕裴澜之再靠近一步,他就要把刀亮出来了,裴澜之看到他充满活力,觉得心满意足,并不生气,“要不要看会儿电视?我还买了鲜切水果。”
他一进厨房,荆雨饭也不吃,立即就往楼上跑,裴澜之察觉他的动作,也不多管,将桌上快凉的饭菜放进电饭煲保温。
荆雨到楼上的各个房间转了一圈,随后绝望地发现,每一扇窗外都有禁制,他插翅难飞,难怪裴澜之根本不限制他在公寓里的行动。
他情绪低落地走入了最后一间房,抬起头,忽然发现这是一间储物室。
储物室很大,像是博物展馆陈列了一些年代久远的物品,比如瓷器和青铜雕像,需要温度隔离的几件贵重藏品甚至用玻璃柜严丝合缝地罩着。
在房间的最里面,白墙的柜架上,挂着一把剑身纤长的古剑,剑尾刻着“扶风”二字。
荆雨愣住,他仰着头,却发现扶风剑毫无任何灵力反应。
过了一会儿,裴澜之也来到储藏室,他见荆雨拿下了扶风剑,就道:“他封剑了。”
这几百年来,物是人非。
“为什么?”
“没什么……走,我们去吃水果,我还给你炸了小鱼干。”
荆雨心知反抗不了裴澜之,将扶风剑重新放了回去,他顺从地吃完了晚饭,裴澜之给他准备了新的睡衣和毛巾,今天淋了雨,荆雨最好洗一个澡,不然容易感冒。
但荆雨无论如何也不敢进入浴室,他望着裴澜之地眼神是恐惧和不信任。
裴澜之善解人意道:“我给你洗衣服去。”
荆雨在浴室里洗澡时,忽然听见有人在唤他的名字,水声哗哗,他停下水流,那声音却消失了,他在浴室里沉默了许久,是他的错觉吧,事到如今,他不知道谁还能来救他。
哪怕裴澜之想要他的身体,他也根本没有反抗的能力。
他把睡衣的扣子扣到最顶上一颗,走出浴室,就见裴澜之慵懒地倚靠在沙发上,指尖夹着香烟,慢条斯理地吞云吐雾着。
荆雨不敢靠近,又不敢往房间里去,生怕给予裴澜之不恰当的暗示。
裴澜之掐灭了烟头,微开的领口露出结实的胸肌,男人侵略的欲望尽显,“我们说会儿话吧。”
茶几上放着一杯温牛奶。
荆雨坐在了离他最远的沙发上,“你想说什么?”
裴澜之想了想,“荆雨哥哥,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荆雨点点头。
“如果让你选择,你愿意带着前世的记忆,重新振作起来?还是忘记曾经的一切,从此无忧无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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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问题没有意义。”
“有。”
“难道时间可以倒流吗?如果我忘记这一切,你会再一次骗我吗?”
裴澜之沉默了,一会儿,他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下一次骗你,一定不会再让你发现了。”
第63章忘记吧
荆雨已经说不出自己心底什么滋味了,眼前一晃,等他反应过来时,裴澜之端着那杯牛奶走到他的面前,充满了诱哄的味道,“荆雨哥哥,喝掉它,好好睡上一觉,你太累了。”
荆雨下意识地伸手去接,可是就在这时,他的脑海中忽然响起了一个熟悉又恍如隔世的声音,那声音拼命制止他道:“荆雨,别喝!”
他的动作一顿,望向裴澜之昏沉漆黑的双眸,不敢置信,“这杯牛奶,有问题?”
裴澜之抿紧嘴唇,脸颊的线条都僵硬住了,他想要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容,可是握着牛奶杯的手指却泛着青白,“没有……”
荆雨曾经抚养过面前的男人,他知道他说谎的时候是什么模样,他的心一寸一寸凉了下来,“你在说谎……”
“荆雨哥哥。”裴澜之整个人瞬间像是被抽干了力量,变得颓唐无助,他不再掩饰自己的丧心病狂,“求求你,忘记这一切吧,会给你带来痛苦的记忆,不要也罢。”
“要不要忘记,难道不该由我自己做决定?”荆雨颤抖起来,不知道该如何应对裴澜之的疯狂,他只得软声识时务道:“如果我说,我可以原谅你呢……你还会让我忘记吗?”
裴澜之摇了摇头,轻轻笑了,“你不会的,上一世你宁愿去死也要离开我,这一世你更不会原谅我,你的灵魂……是烈火的颜色。”
火焰很美,拥有能够将他燃烧殆尽的温度。
“你疯了……”荆雨怔怔道。
“荆雨哥哥,我早就疯了,看到我现在的模样,你还敢说原谅我?”裴澜之的笑容痛苦到了极点,也癫狂至极,“所以忘掉吧,忘掉就不会害怕,也不会痛苦。”
他步步逼近。
荆雨摇着头,“不……不要!”他话音落下,从沙发上跳了起来,转身就要逃开。
裴澜之一时不慎,被他撞洒了牛奶,但好在牛奶没有全部洒完,他望着荆雨逃上二楼,目光阴沉。
他在牛奶里放了不逝花的药粉,只要荆雨喝下去,就会忘记一切,成为一柄新生的宝剑,这一世,再也不会记起曾经的痛苦。
他们还能重新开始。
重新开始……
他的眼中滑过癫狂的色。
荆雨逃进了储藏室,他跑到扶风剑的面前,惊恐又焦急地问道:“我该怎么办?”
刚才正是脑海中忽然响起了陵珑的声音,提醒了他牛奶有问题,这才救了他一次,他不知道陵珑为什么封剑后还能与他在识海里联系,他实在走投无路裴澜之疯了!
他把扶风剑从架子上取了下来,正在这时,裴澜之推开了储物室的门。
他们四目相对,一时气氛凝固。
荆雨眼中充满了抗拒。
裴澜之一步一步走近,手上蓄了一团恐怖的魔气,就在他伸出的手即将碰触到他时,荆雨忽然听见陵珑厉声大喊道:“荆雨!拔剑!”他二话不说,将扶风剑拔出了剑鞘。
“别过来!”
宝剑出鞘,寒光乍泄,那银白的剑身仿佛灌注了神光,比梧吹剑锋利一万倍,刺出的同时,他没想到裴澜之竟然丝毫没有抵抗,任由剑尖穿透了心脏。
鲜血喷了他满脸,他彻彻底底地僵住了,一时流露出恍若梦中的神色,直到靠着墙缓缓坐到了地上。
他刚才……做了什么?
裴澜之的身躯像是山一样笼罩着他,最终跪倒下来,支撑的双手压在他的耳畔。
男人像是丝毫不觉得意外,含着一口血,没有在他的面前呛咳出来,像是怕吓着他,手中的牛奶杯早就摔碎了,过了一会儿,裴澜之低下头看着贯穿自己身体的扶风剑和荆雨惊恐到泪流满面的脸。
荆雨下意识地松开了剑柄,沾着猩红的双手颤抖起来,“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对不起……”
他也不知道刚才为什么要刺出这一剑,或许是因为心底对裴澜之自以为是的恨……
可为什么裴澜之不躲开呢?
他想要给他拔剑,却发现,如果把扶风剑拔出,裴澜之的身体一定会疯狂地喷涌出鲜血,扶风剑太锋利了,甚至还有放血的卡槽。
裴澜之会死吗?
他亲手伤害了他养大的孩子……
“荆雨哥哥……不要道歉……因为一直以来,都是我的错……”裴澜之仿佛解脱一般地叹息着,他眼前的世界开始慢慢变得昏黑,甚至快要看不清荆雨了,“我喜欢你,却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对不起……”
他的声音越来越弱,最终一头栽下。
荆雨呆滞了片刻,蓦地惨叫出声,“裴澜之裴澜之!!!”
满地鲜红,他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晕了过去,晕过去之前,他用尽全力将裴澜之拖到了公寓门口,可是门外设了禁制,他打不开,而男人的呼吸越来越弱,他抱着他慢慢变得冰凉的身体,无助地哭泣道:“你起来……起来……我没有想要你死……我没有……”
“你不要死……不要死……”
他前世直到生命的终结都没有爱上裴澜之,可是今生却不一样,他被蒙在鼓里的那些天,被裴澜之小心呵护的日子,他再也不会在深夜感到寒冷,他甚至贪恋裴澜之伪装之后的温柔,他为他的假象心动了……
裴澜之说自己不知道该怎么办,他又何尝不是彷徨无措……
在意识的最后,他听到了公寓门锁被打开的声音。
再醒来时,他回到了特殊刑侦司,他自己的房间,睁开眼,就听见一个恶狠狠的年轻男人的声音,“我不管,你们特殊刑侦司监管不力,我要去怪协会控告你们,喵!”
荆雨闻言鼻尖一酸,是他的家人来了,“殿下……”
站在门口与邵然争吵的猫皇察觉他醒来,高兴地一咕噜蹿到了床上,它是一只体格健壮,相貌凶恶,被毛厚密的缅因猫,它粗声粗气道:“小荆雨,有没有哪里受伤?我到了你的信,你别怕,我来了,只要姓裴的敢缠着你,我就宰了他!”
荆雨心头一跳,赶忙坐起身道:“裴澜之呢?他有没有事?”
“哼!”猫皇殿下见他还牵挂着裴澜之,很生气,吹起嘴边的毛毛,“不知道,大概是死了吧!”
站在门口的邵然露出了一个无奈的笑容,猫皇殿下的脾气委实太过蛮横,他只得安抚荆雨道:“暂时没事,不过他中了剑,加上梦魔的毒发作,需要休息。”
“中毒?!”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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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惊道。
邵然凝重地点点头,“我也没有想到,他中毒的时间比我想象中还要久远。”
毒液与曾经传播的“缤纷”一起发作,使得裴澜之突然发狂,又在最后荆雨反抗时甘愿受死,他或许自己也意识到,他的神已经变得不正常,如果不想伤害到荆雨,他就必须忍耐最后的一剑。
荆雨浑身脱了力,如果裴澜之是因为中了毒才做下这些不可饶恕的事情,他想,会原谅裴澜之对他的欺骗……如果没有前世,他们今生,扯平了。
“还有一个人想要见见你。”邵然说完,将手中的扶风剑送到了他的面前。
扶风剑已经从裴澜之的身体里取出,鲜血完全擦拭干净,流露出莹白的剑身锋利无比,荆雨接过了剑,听到陵珑在灵识里唤他,“荆雨,你还好吗?”
猫皇殿下从床边跳下,对邵然道:“关于苗宸的事,我们谈谈。”
回到客厅后,缅因猫硕大的身躯跳上沙发,当即就把沙发压得嘎吱一声响,它抖了抖毛茸茸的大尾巴,对邵然道:“小子,我在人间界停留的这几天,会协助你抓捕苗宸,他吃了我们猫妖族先王的内丹,人逮到以后,我希望你能把他的肚皮刨开,把他的内丹交给荆雨。”
邵然微微一愣,他在想为什么不是把内丹回族内?
猫皇殿下却舔了舔爪子道:“给荆雨拿着玩吧,就当是猫妖一族给他的补偿……呜,我的小宝贝,这一次肯定受委屈了。”
它心疼着,想到自己冲进裴澜之公寓时看到的画面,荆雨抱着那个该死的男人,几欲崩溃痛哭,他这颗老心就跟着颤起来。
“你们把裴澜之关严实了没?可别再放他出来祸害人了!”
邵然把裴澜之锁进了地下室,一时半会儿,裴澜之也起不来床吧,他的心脏是贯穿伤,如果他不是永生之体,他这会儿已经死了,扶风剑陵珑的威力可不是说着玩的。
而且他身体里的毒性发作时,几乎在荆雨的怀中就已经停止了呼吸,也因为如此,才会吓得荆雨六神无主,但好在邵然赶到时喂他吃了一颗珍稀的丹药,这才勉强将人的性命吊住。
第64章梦中情
窗几明亮的卧室内。
荆雨和扶风剑几百年未曾再见,如果今天不是扶风剑在关键时候出声,他很可能已经喝下了会让他失去记忆的药水,他很激动,“好久不见,陵珑,还好你救了我!你怎么样,有没有事?你想要化形出来吗?”
陵珑却沉默了片刻,为难道:“我化形的话……也许会吓到你。”
“怎么会?”荆雨一愣,他不是没有见过陵珑的人形,容貌美丽的翩翩君子令人印象深刻,在他看来,扶风剑是他所见过的最好看的一把剑。
扶风剑发出朦胧白光,不一会儿,一个消瘦的人影便出现在床前,只见陵珑仍旧穿着几百年前的雪白长衫,容貌雅正丽,但就在他衣襟无法掩盖的脖颈上,黑线一般的疤痕,横跨了他的喉咙。
荆雨惊得长大了嘴。
陵珑指了指自己的喉咙,漠然地摇了摇头,他的声音从识海传到荆雨耳中,“我之前伤到了声带,所以封剑了。”
“怎么会这样?究竟发生了什么?”荆雨见他的身体甚至无法凝成实体,猜测他受到的伤一定很重。
陵珑的神情有些哀愁,因为身体缺乏灵力,他很快消失回到了本体之中,他封剑几百年,刚从沉眠的状态苏醒,稀薄的灵气会使他倍感疲惫。
如果不是因为裴澜之强行圈禁了荆雨,他也许会继续沉睡下去。
不过和荆雨交谈并无大碍,他十分愧疚道:“你死了以后,我没能够完成和你的约定,很抱歉,让主人变成现在的这副模样。”
这也是他最后让荆雨拔剑的原因,裴澜之已经神志不清了。
他说了很多关于裴澜之的事。
比如荆雨死了以后,裴澜之还在一心一意养儿教女,等待他的回归。
比如裴澜之在剑谷得知了他无法复原的真相,彻底崩溃,在剑谷外的松林遭遇了梦魔。
这也是裴澜之中毒的原因。
梦魔身有剧毒,以吸食人类的心头血为生,他常年盘踞在剑谷的树林之外,想要暗算进入树林的人简直易如反掌。
裴澜之曾带着梧吹剑在谷外长跪不起,梦魔尾随在他的身旁,很感兴趣地盯着他怀中用白布包裹的梧吹剑。
无名无姓的破铜烂铁只能被丢弃在树林里,自戮的剑亦是,在他们死后,梦魔可以读取他们死前最惨痛的一段经历,那一定残忍又美味。
梦魔舔了舔嘴唇,在裴澜之将梧吹剑送入剑谷之后,于树林中布置好了陷阱。
这是裴澜之第一次跨入幻境,他来到了荆雨的记忆中,站在东瀛男人扎在邺城的住地上。
他为何会认识这个地方?是因为他曾经到这里尝过酒,只不过这一次,他踏入了东瀛男人的寝室后,看到的却是他永生也无法释怀的画面。
荆雨被拴在了一根粗硕的木头柱子上,满眼惊恐地瞪视着东瀛男人。
“你要做什么?!”他惊慌失措地喊道。
东瀛男人手中握着一把窄小的弯刀,锋利非常,他一把抓住荆雨的头发,撕开了他的衣襟,轻笑道:“梧吹剑,欢迎你来到我的房间。”
他话音落下,就将荆雨的胸膛划开了一条血线。
荆雨不敢置信地惊叫起来,“你疯了吗?!我的主人是人皇陛下,你不能这么对我!”
东瀛男人嗤笑道:“你觉得我会怕他?他早不要你了。”
裴澜之瞳孔瞬间紧缩,连滚带爬地冲了上去,“滚开滚开!!!”他疯了一般,想要将东瀛男人当场扑杀,然而他的身体却穿过了影像,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荆雨原本白皙无痕的胸膛被划得破碎不堪,东瀛男人满足地仰头笑着。
不……
他怎么可能不要他的荆雨哥哥……
他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摔倒在地,哀嚎出声。
他已经明白自己身处幻境,但这幻境来得真实又残忍,是荆雨曾经真实经历过的一切吗?
荆雨第一次受刑结束,回到房间,抱着自己的腿怕得浑身发抖,低低地哭了起来,“我想回家……主人救我……”
裴澜之颓然地守在他的身边,却什么也做不了。
就连安慰也不能让荆雨听到,可他还是一直重复道:“别怕……别怕……很快就不疼了……我在这里……我在你的身边……”
他想要带他离开这座宅院,可是他以游魂的状态,完全干涉不了幻境中发生的事,他只能陪在荆雨的身边,感受他的伤心和绝望。
是的,绝望。
裴澜之原本以为,东瀛男人不过心血来潮这才将荆雨狠狠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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罚了一番,却没有想到,几日后,荆雨再一次被武士们从房间带走。
荆雨尚未意识到自己即将再次经历的刑罚,他还在试图反抗,可是反抗带来的是更加严酷的伤害。
这一次,他就像一串人肉被挂起,在裴澜之无能为力却一次又一次的阻止下,品尝到了什么叫做人间炼狱。
荆雨在受罚时没有发出惨叫,只是睁着眼,如同死鱼一般张着口,全然不敢相信自己的遭遇。
裴澜之恨不得代替他承担所有的痛苦,可是这简直痴人说梦!
慢慢的,裴澜之发现荆雨会被定期供给东瀛男人玩弄,玩弄的时间越来越长,受的伤也越来越重,就连自行痊愈的也变得极为困难。
他就像是一个被玩坏的娃娃,不敢奢望任何事,直到从东瀛男人那里得到主人要来尝酒的消息。
裴澜之见到荆雨仿佛又有了力量,瘦削的剑灵咬着牙艰难地从床上爬起,露出生涩的笑容,拿起木梳整理自己干枯凌乱的发丝,他的脖颈上还有被铁钩穿开的洞,形成黑红的疮疤,他小心绕过疤痕,在打结的发梢轻轻拉扯。
裴澜之听见荆雨小声道:“主人就要来接我回家了,这么狼狈的模样,就不要让主人看到了吧。”
这句话不亚于致命一击,裴澜之想到了自己当时推开荆雨的手,崩溃地眼前一黑,一口血喷出喉咙,他亲手打碎了荆雨活下去的希望……
此刻,他后悔得想要杀死自己!
他到底做了什么?
他还是人吗?
荆雨梳头的动作很慢,身体像是生了锈,铜镜中的人也苍白病态得可怕,他努力弯起嘴角,眼中却溢满了泪水,他摸了摸脖颈上的伤口,“好疼啊。”他快要支撑不下去了,“澜之,澜之……”
然而他并不知道,就在这一时间的幻境中,有一个男人跪在他的身边,泪流满面,侧身亲吻了他枯萎的容颜。
如果没有看到这段记忆,他会一直以为荆雨能够重新回到他的身边……
是他太过自以为是。
他见证了自己身为人皇殿下时的冷漠无情,也看到了荆雨的哀默心死。
他数着荆雨痊愈的日子,漫长得仿佛要熬干他的血。
荆雨在孤立无援下,终于与前来搭讪的武士结识,那是他的剑灵最后一次燃起活下去的希望,为此不惜对武士承诺后半生的追随。
他嫉妒得快要发疯,可是又希望武士能够拯救荆雨于水火,他的荆雨就快要碎裂了,无论那个人是谁,只要能够让荆雨逃脱这个深渊活下来……
救救荆雨……
他一定会永生报答。
有着既定轨道的结局,本该在绚烂的烟火下结束,然而不知道是不是上天听见了男人的乞求声,结局最终还是改变了!
就在武士被杀死,人头滚落,荆雨在遥远烟火的掩映下飞跑时,裴澜之突然拥有了可以触碰幻境中人的力量!
他发了疯一般砍杀了在场所有的武士,并将东瀛男人剁成了细碎的人肉段,他恨东瀛男人入骨,甚至想要生吃了他!
他剧烈地喘息着,直到再也不会有人欺负他的荆雨哥哥,他的荆雨哥哥摔在泥坑里,正在哭泣,他心疼地扑了过去,紧紧抱着他,擦干他的眼泪,亲吻他因为摔倒而擦伤的下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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