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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可怜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四喜汤圆
荆雨猛地推门进来的时候,四人的目光又齐齐转向他。
“怎……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没什么。”回答的人是邵然,他强忍着额角跳动的青筋,起身僵硬地对荆雨笑笑,往洗手间走去。
缩在沙发上的女人和陌生少年像是被人掐住了脖子,青白着脸一声不坑。
而制造了爆响的男人,则利落地拍了拍落在肩头的墙粉,径直上楼去了。
等到他的脚步声完全消失在关门声中,女人和陌生少年这才大大松了一口气,女人尴尬地招呼着荆雨先找个干净的地方坐下,陌生少年杵起拐棍,艰难地打电话给修理工和物业准备上门。
这墙算是废了,需要重新用水泥浇筑。
荆雨有些手足无措,他还拿着虾酱呢,只好先存进冰箱里,看见冰箱里满满当当的新鲜食材,“今天地上全是碎玻璃,要不叫外卖吧?”
女人顿时心如刀绞道:“我们已经连吃了一年的外卖了……”
“……那出去吃?”
少年差点没哭声出来,“腿疼。”
没办法,荆雨只好道:“那我随便做点儿,反正今天烧烤是不成了。”
“好好!”少年眼睛发亮,女人点头如捣蒜,十分可怜,“我们连早饭都没吃!”就遭遇了刚才如此丧心病狂的恐吓。
还好厨房比较偏,碎玻璃没撒上料理台,荆雨先小心翼翼地洗了一遍需要用上的碗筷,然后是砧板刀具,万一吃进了玻璃碴子可了不得,哪怕修为再高也是要肚痛的。
少年伏在沙发背上道:“往后咱们就是同事啦,我叫陆风,她是林芷,你就是荆雨对吗?”
邵然换了件衬衫,从洗手间出来,看了一眼在厨房忙碌的荆雨,林芷向他竖了个大拇指,悄悄道:“不愧是头儿看中的青年才俊,心灵手巧。”
邵然冷哼一声,“还坐在这里干什么?还不快给我起来拾!”
陆风哼唧:“腿疼。”
邵然顿时抬脚就踹了过去,只见少年撒腿就跑,哪里还有刚才一瘸一拐的残废模样,等跑出一段后他自己也特别不敢相信般地拍了拍大腿,高兴道:“不闹别扭了?”
然而话音刚落,他就不受控制地跪了下去,正好扎在碎玻璃片儿上。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陆风立扑不动了,一脸血。
林芷:“……”
邵然:“……”
荆雨闻声跑出厨房,今天老是这样一惊一乍,“怎么了怎么了?”
“没事儿,就是脚让玻璃扎了下,小破孩子,娇气得很!”林芷娇笑着,拉住少年的后领,轻轻一提就跟拎小狗似的拎了起来。
少年陆风忍不住委屈地哽咽,“它俩老不听我使唤。”
邵然慢条斯理地接了一杯新咖啡,“就你这杀猪嗓子,要我我也不爱听。”
陆风:“……”
荆雨煮了一锅饭,四菜一汤,分别是糖醋鱼,生炸排骨,白菜粉丝煲,蒜泥白肉,菜色比较简单,但好在他管够,口味下饭。
陆风早就等不及了,眼巴巴地坐上餐桌,林芷和邵然似乎在商量正事,闻见饭香也停了下来。
荆雨上菜时有些不好意思,不知道为何同事们都是一副饿了千八百年的模样。
等到菜上齐,楼梯上响起了脚步声。
陆风和林芷两人顿时又如被剪了声带的公鸡,僵直着身体,不敢发出一点响动。
裴澜之似乎刚洗了个澡,换了一身笔挺服帖的西装,浅灰色的布料从头到脚没有一丝褶皱,只有略带湿气的墨发随意垂落在背后,他路过饭厅时顿了顿,偏过脸,正好看见荆雨端着碗筷出来。
白底蓝点的围裙系在荆雨的腰上,荆雨不自觉地微笑着,满满都是温馨甜蜜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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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澜之的脸色霎时青黑,邵然装作毫无察觉。
“裴先生……”荆雨发现裴澜之,似乎是想问他要不要坐下一起吃饭,可是陆风和林芷那分外不自在的模样,和今晨裴澜之砍在墙上的那一刀让他有些犹豫,欲言又止的时候,裴澜之已经头也不回地走了。
“没事快坐下吧,副司长从来不和我们一起吃饭的。”林芷见裴澜之离开,三两下夹了一碗冒尖的生炸排骨。
陆风见状更是吃得头都不抬,风卷残云般下筷。
荆雨忍不住问道:“今早究竟出了什么事?”
为什么裴澜之要持刀伤人?为什么邵然像是有事情在瞒着他?从今往后他也是特殊刑侦里的一员了,他应该有权利知道。
邵然和陆风看上了同一块排骨,让荆雨的话一分神,错失良机,他想了想道:“……怪倒胃口的。”
他挑着有的没的和荆雨说了说,尤其是关于裴澜之的修行方式,这是他们永远也无法融洽相处的地方。
但荆雨已经明白邵然那句“倒胃口”是什么意思,魔修生冷不忌,什么都敢吃,人和动物的尸体、油脂、魂魄、内丹、鲜血……
原来裴澜之是魔修……
第8章超级乖
“这样的冲突,往后只会更多。”邵然断言。
话音落下,西装革履的俊美男人复而又回来了,裴澜之周身上缠绕着黑气,目如寒霜,对荆雨道:“给我一副碗筷。”
邵然愕然地转头看他,裴澜之不甘示弱地回视。
林芷张大了嘴。
“咳咳咳……”陆风差点没被一口饭呛死。
荆雨只愣了愣,赶忙起身道:“好,稍等。”
他到厨房里翻找时,不知什么时候裴澜之已经站在了他的身后,“太小了。”
“啊?”荆雨看裴澜之指了指他手中的饭碗。
“那这个呢?”他拿了个稍大些的。
“可以,你去我车上,把我放在后备箱里的红酒拿过来。”
荆雨乖巧点头,把碗递到男人手中,“好的,裴……先生。”
男人沉默着,那漂亮的眼眸一瞬不瞬地注视着他的背影。
结果,等到荆雨抱着高档的红酒盒回来,却震惊地发现,桌上的饭煲里,米饭一粒不剩,菜肴在他离开的三分钟时间内竟被一扫而空,四个盘子光溜溜的,连调味的葱丝都不见了,只残留着几道酱汁,甚至就连糖醋鱼的鱼骨都消失得无影无踪。
邵然保持着他离开前的喝汤的姿势,表情放空,手腕上的佛珠也不数了。
林芷默默地盯着自己碗中最后的一块儿排骨,鸡贼地用手指遮盖上。
陆风趴在餐桌上一动不动。
荆雨不敢置信地望着裴澜之手中光洁如新的碗筷,十分不好意思道:“是不是我做得太少了,裴先生,要不我给您煮一碗面条吧。”他有些害怕裴澜之,不过邵然他们风卷残云的速度太快,以至于男人连筷头都没能沾上菜肴,他又觉得男人被刑侦司这般孤立,心里肯定很不好受。
自从知道裴澜之是特殊刑侦的副司长后,他对他的感觉可复杂了,荆雨猜想这或许是一种躲避危险的本能。
可是十五红月那晚,裴澜之帮助他清理了不少夜行的魔物……他也许是个好人呢。
裴澜之轻轻点头,“嗯。”
荆雨赶忙进厨房忙碌,丝毫未曾察觉餐厅内的波涛暗涌。
四盏花形的吊灯下,裴澜之伸出白净修长的手指,慢条斯理地轻轻捻过自己完美的唇角,上面沾染了一点醋汁,他放在猩红的舌尖上舔了舔。
陆风从餐桌上抬起头,左眼下挂着一道条状的青紫痕迹,似有刀柄那么宽,两指长,印着花纹,已然肿得老高,他捂着眼睛,呜咽了一声就向楼上自己的房间奔去,仿佛身后有什么可怕之物一般,惯常闹别扭的双腿此刻也与主人齐心协力,瞬间就没影了。
林芷坐立难安。
最后还是邵然干咳一声道:“其实我们的私交并没有那么糟糕,不是么?下次一起吃饭吧,不要辜负了荆雨的心意。”
没有案子的时候刑侦司的工作就是录一录某些安全等级危机人士的资料,以备不时之需,工作还算清闲。
所以荆雨给裴澜之煮了番茄鸡蛋汤面后便无事可做,他哼哧哼哧地洗了厨房的碗,又把餐厅和客厅的地拖了拖,虽然邵然说别墅定期会请阿姨过来打扫,不需要他做这些杂活,但他还是顺手整理了厨房。
期间,裴澜之一直安静地垂着眼眸,吃面,小口小口,像是在品尝着什么珍馐美味。
邵然坐在沙发上闭眼假寐,电视机里传来新闻联播主持人的声音,他沉吟片刻道:“荆雨,明天有事麻烦你跑一趟,去东区的城中村,有外来者需要登记,但是它们不方便出远门……嗯,裴副司长会和你一起,不介意吧?”
“啊……”荆雨确实不介意和人人都惧而远之的魔修一起行动,但同时他也有些疑惑,不是邵然自己让他离裴澜之远一些的吗?
“你可以不用勉强。”裴澜之停下筷,声音很沉闷。
荆雨顿时傻眼,心道裴澜之怕是误会了,赶忙摆手解释,“不勉强的,我不介意。”
裴澜之重新低下头吃面,过了一会儿,他抬眸,就看见荆雨跟个木棍似的杵在他两步外,眼巴巴地站着,模样手足无措,可怜极了。
裴澜之:“……”
他的身体瞬间僵住,欲言又止。
邵然笑了笑,为裴澜之解围道:“走吧荆雨,我送你回家。”
荆雨回到家都快七点了,实在懒得动弹,也不大饿,便干脆趴在床上养起神来。
直到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带着些许慵懒道:“喂,这么早睡?我看到桌上的牛奶了,是给我买的吗?”
荆雨从绵软的枕头里翻出脸来,嗯了一声。
身为地缚灵的年轻男人很高兴地挑出一瓶香蕉味的牛奶喝上,坐在他床边道:“你这人不错,作为回报,以后我可以帮你看家。”
“好啊,说起来还得谢谢你!你帮了我好多次,还有那场火灾,是你救了那个小女孩!”
年轻男人顿了顿,“算吧,不过我好像太多管闲事了。”
荆雨赶忙坐起身来,讶然道:“怎么会这么想?”在他看来,助人为乐是多么好的事情啊!人间界称之为正能量,上次还有记者想要采访呢!
年轻男人揉了揉额角,“因为这事儿,你们邵司长把我记住了,我往后的日子可能不会太好过。”
“可是他说过只要你不害人,他不会找你的麻烦。”
年轻男人笑了笑,漆黑的眼仁像是在嘲笑荆雨的天真,他叹气道:“哪儿有那么简单,我其实……”
“什么?”
年轻男人略一犹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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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摇摇头道:“算了……也没什么,你不打算吃晚饭吗?”
“哦,我不饿。”荆雨摸了摸自己的肚子,他是剑灵,很少饥饿,也不用吃五谷杂粮。
“可是我饿……我好久没吃过东西了……”
“……”荆雨呆住,“那你要吃什么?我去超市给你买。”
年轻男人得逞般地勾起嘴唇,“方便面吧,来两箱,一箱老坛酸菜口味,一箱韩国辛拉面,再帮我买条烟,作为交换,晚上我带你去个修炼的好地方。”说完一顿,又道:“还有小区超市门口贴的那俩门神……帮我也顺手揭了吧,因为它们,我打今年过年起就再没进去过了。”
荆雨哭笑不得道:“这不太好吧,而且有那么可怕吗?”
年轻男人松松垮垮地靠在沙发里,“也不是可怕,就是觉得刺眼得很。”
荆雨不能理解,谁让他是剑灵呢,不过去小区超市的时候他特别打量了下门口贴着的俩门神,横眉怒眼,确实有一种不容侵犯的威严感。
因为这一份难以形容的威压,荆雨犹豫了许久,还是没敢揭下来,据坐在门口歇脚的老太太说,她女儿就在这个超市里当银员,自打超市贴上这一副门神后,就再也没到过花花绿绿的冥钞,灵得很。
荆雨:“……”
于是眨巴眼盼着他手撕门神的年轻男人十分怒其不争。
等到夜里挨近零点,沙发上和荆雨一起看电视的年轻男人忽然神百倍起来,将迷迷瞪瞪的荆雨晃醒道:“跟我来。”
年轻男人在前面引路,荆雨穿着棉拖鞋跟着他转了几个走道,然后爬上楼顶,楼顶的锁轻轻一拨就能打开,夜里的凉风袭来。
荆雨不禁打了个喷嚏,就这一声响,将楼顶天台上的大大小小的鬼魂们吓了个倒仰。
年轻男人挥了挥手,它们就纷纷化作白雾被风吹散了。
年轻男人带着荆雨走到天台的一角,他们头顶上挂着皎月,面朝南,靠北,四面虽然有房屋围建却不遮挡视线,是个沐浴下临天光的好地方,不过年轻男人却指了指脚底对荆雨道:“能够晒月亮的地方多得是,但你知道这下面是什么吗?”
荆雨摇头。
“是一条干枯的龙脉,有句老话叫‘小地无势看神,大地无形看气概’,这里虽然没落,河道变成下水道,没什么气概了,不过瘦死骆驼比马大,聚阴的效果很不错,周围有点道行的小鬼们都经常来。”
荆雨这才露出惊讶的表情。
“不过我不知道对你这样的有没有用,”年轻男人摊了摊手,“反正我自己觉得还不错,死在个好修炼的地方,可比一窝疯挤坟包堆里面强多了。”
年轻男人爬上天台后就没回去。
荆雨还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呢,不过他们以后应该会经常见面的。
至于天台,剑灵们修炼需要灵气,这里虽然灵气不算充盈,但聊胜于无,比污染严重的市区好太多。
第二天荆雨去上班的时候,别墅里破碎的玻璃窗和墙壁就已经全都修补好了,林芷饲弄着墙角的花草,乌黑的长发垂在胸前,她对荆雨柔柔一笑,“来啦,头儿说有事找你。”
邵然坐在沙发上,手边放着份文件,见到荆雨道:“裴副已经在等你了,今天就外来者登记这一件事,登记簿晚上七点前要给我,其他时间自由支配。”
荆雨应下,不一会儿,裴澜之从楼上悠悠下来,乌黑的长发束在脑后,他穿着一身黑色的运动服,低领的灰色t恤随意地耷拉至胸口,露出脖颈间致的锁骨。
裴澜之的车是一辆紫色的法拉利,还自己改装过外形,满满的骚包感,即使是荆雨这个没什么见识的也能猜到这车一定很贵,他忍不住前前后后地打量,因为法拉利敞着篷顶,他忍不住问道:“裴先生,我们这样出去,不会被你的粉丝认出来吗?”
要知道他已经不止一次在有裴澜之的广告牌下面听到小女生的尖叫了。
裴澜之一边开车,一边淡淡道:“不会。”
语气有些许生硬,过了一会儿,他又解释:“只要我不想,没人能知道我是谁,哪怕我和他面对面。”
荆雨总觉得裴澜之看他的眼神具有别样深意,又想起了身边男人魔修的身份,他赶忙眼观鼻鼻观心,乖乖坐好,不敢再多问了。
作者有话要说:
正在试图寻找最佳交流方式的攻君,小受喜欢啥样,他就会伪装成啥样,可以说非常鸡贼了。
第9章没有钱
车子开到东区至少需要一个小时,荆雨先还睁大眼望着窗外飞跑的高楼,鳞次栉比的大厦,穿梭复杂的高架桥,然而很快,不知道是不是男人身上始终萦绕的古龙水气息发挥了催眠作用,他睡着了。
等到醒来,他一个人坐在车上,车子停在某处街道的巷尾,巷子尽头是几幢老旧的居民楼,裴澜之不知道去了哪里,手边的外来人口登记簿也不见了。
他赶忙从车上跑下来,顺着巷子往居民楼走去。
这是一个城中村,居民楼下卫生环境极差,垃圾桶内苍蝇环绕,远远便飘来一股腐臭腥味。
等到他走得近了,似乎能够看见有不少身形模糊的人沿着墙站成一排,原来他们都是一些黑色的影子,躯体幅度并不明显地晃动着,而队伍的正前方,是裴澜之。
裴澜之脸上竟然还带着一副无框眼镜,清秀的镜框使得他姣好的容貌柔和不少,看起来少了几分魅惑,更像一个高级工程师,但即使如此,他的太刀却是直愣愣地插在旁边的墙缝里,光洁的刀刃锋芒尽露。
应该说,是刀将水泥墙切出了一条缝。
荆雨看了看刀,又看了看黑色的影子们,影子们察觉到生人的存在也都像是打了鸡血一般,瞬间躁动起来。
然而登记着名录的男人却冷冷地抬起了头,还未出声,黑影们便如被针扎过的气球,瞬间蔫了。
“下一个。”裴澜之道。
荆雨伸手去接登记簿和笔,“我来。”
裴澜之只好让他,顺便拔出地上的刀,鞘,他的刀鞘也是馥丽的黑色,漆烤而成,鞘上游走着华贵的红色花纹,但并未刻字。
按荆雨这个品刀玩剑的行内人看,他的太刀是没有剑灵的,虽然算不上稀世神兵,却也难得了。
因着他的动作,黑影们似乎都害怕地缩了缩,只有荆雨认真地执着笔,逐一问道:“姓名……”
黑影们身上的气息让人有些难受,每当他们靠上前时,荆雨都会忍不住皱眉,往后退一退,直到后心抵在裴澜之伸出的手上。
裴澜之虚扶了他一下。
荆雨这才停住,恍然意识到身后的人也是魔修。
可裴澜之身上并没有那种令人讨厌的气味,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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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还很好闻,似曾相识……
登记簿很快填满,他们这一天的工作完成了,裴澜之带着荆雨离开,却没有立即回别墅。
荆雨疑惑道:“我们去哪儿啊?”
“吃饭,有忌口的么?”
“没有。”荆雨笑起来,虽然他不饿,可是他喜欢品尝人间界的美食。
裴澜之带他去了一家北疆饭店,开在商业街的街尾,要经过熙熙攘攘的人群,不过裴澜之却丝毫不在意,也不知道用了什么法术,让所有从他身边经过的人都目不斜视,仿佛他只是一个相貌平平的路人甲。
反倒是荆雨的回头率高了起来,然后接二连三地被小姑娘撞到,一脸莫名。
直到进了饭店,老板似乎和裴澜之很熟,打了个招呼,“老样子?”
裴澜之道:“加几个肉菜。”
“行!”
荆雨趁俩人在说话,翻了下旁边桌上的菜单,一扎鲜榨果汁竟然上百块!他深深地惊呆了……本来还想请上司吃饭,这下连aa制他能不能付得起自己那份都成了问题。
直到和裴澜之坐进包间,荆雨简直忐忑不安,男人出声问他道:“和我吃饭觉得不自在?”
荆雨赶忙否认,“没……没有啊!我只是在想,这里的东西会不会太贵了?”
裴澜之的眼尾很长,微微眯起看人的时候有一种锋利的错觉,但当他填满笑意时,又是顾盼生辉,流光溢,“没关系,我请客。”他看起来似乎很高兴。
魔修一般都性格古怪,喜怒不定,可裴澜之似乎没有他想象中那么难以相处。
荆雨小小地松了一口气,他不知道该和裴澜之聊些什么,只好掏出手机来刷新闻,结果正好看见本地新闻中有一条推送某小区发生本月第四起自焚事件。
他顿时就愣了,抬起头问裴澜之道:“裴先生,爆炸案不是已经结案了吗?”
“嗯?”裴澜之接过他的手机,看罢摇了摇头道:“不算结案,但没有再往下查的必要。”他见荆雨一脸好奇,便挑眉道:“怎么?你们邵司长没有告诉你?”
荆雨摇了摇头。
裴澜之嘲讽地笑了一下,他望着荆雨的目光满是包容,“你知道洗冤书吗?”
荆雨再次摇头,裴澜之接着道:“比如说有一天我枉死了,死得很无辜,却有一息尚在,我可以去怪协会索要洗冤书,只要撕下其中的一页就好,写下我的冤屈。”当然,一般来说像他这样的魔修,是没谁会吃饱了撑着给他洗冤书的。
“然后等洗冤书断定我确实有冤屈,那一页纸就会变成申杀令,我就可以随心所欲地杀了我的仇人,吃了他,或者吸干他的血……”
荆雨望着服务员上菜时摆放在裴澜之面前的番茄汁,咕嘟咽了下口水。
“他死了之后,纸令就会自动消失,但为了掩盖杀人现场,消失的方式就是自燃。”裴澜之双手交叠撑着下颌,勾唇笑起来,“所以你懂了吗?”
“也就是说,这个月发生的四起火灾都是‘合法的’?”荆雨蹙着眉头,协会把洗冤书当成糖果一般随意散发实在太儿戏了。
“是也不是。”裴澜之将摆盘致的羊排往荆雨跟前推了推,“当初负责洗冤书发放的人失踪了,而且失踪之前被协会全国通缉,所以这几次自焚案的时间和地点如此接近,很难说不是有心人在谋划,但洗冤书本身的判断是天道,无法人为干预,蒙冤人想要什么时候复仇也没有办法猜测,所以立案后,邵然要求把重心转移到当初潜逃的通缉犯身上。”
“那这是一个老案子?”荆雨听得愣神,下了两次筷子都没能夹上菜,“可是……可是……”可是邵然丝毫未向他说起过,他不是特殊刑侦司里面的一员吗?他不需要参与查案吗?
荆雨觉得很失落极了,裴澜之给他夹了一块拔丝红薯都不知道,他吃起来也不甜了。
裴澜之看了他一眼,像是明白他心中所想一般,低笑片刻道:“可能有些事他需要亲自确认,然后才能信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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