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琅琊阁轶事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浅无心
他的好友竭尽一生,救了那么多人,与他相比,妥妥是个圣人,最后的结局,也不见得如何好。
他想,不如做个恶人。
都说人世轮回,在奈何桥上喝下孟婆汤,前世今生便忘了个干净,什么也不记得,干干净净地上路,新生与死亡,永远在同时发生。
他因此从不相信转世轮回,他走过不少路,经历过不少事情,生命可能比话本子中还要艰难辛苦,但不会那般传奇快意。他从未把希望放在所谓的下一世,他与梅长苏,是他追求失败也罢,是知己也罢,总之是遗憾了。
军营的生活比想象中的辛苦,把颠簸崎岖的长长的一段路途赶完,体力好的,还有力气搭个帐篷生个火,体力不好的,把长矛一扔就瘫地上起不来了。
梅长苏虽服用了冰续丹,但还是不敢高估自己的身体,能不忙活就抓紧时间休息,如果开战打到一半自己倒下了那就完了。
每日清晨,午时,和睡前,蔺晨都会过来把脉检查他的身体,确认依旧照常平和后才让他睡。
蔺晨自从他服下冰续丹后就没给他好脸色过,军营里都传闻这个神秘的蒙古大夫过于冷漠严肃了。梅长苏也很无奈,撩也撩不起,骂也骂不过,还是他的飞流比较讨人喜欢。
琅琊阁新榜单迟迟未曾出来,飞流因为在战场上进入敌军如入无人之境的轻松而名扬大渝。
梅长苏在两军交战的第七日到了密探传来的情报,确认了那种挥之不去的违和感究竟是从哪里来的。
大梁新皇属军主帅,正是当年那位用兵如神的褚将军的弟子臧辉。
第八日战场上,不可一世想要替当初恩师讨回面子的年轻将军出现在阵前,年轻气盛地把大梁皇帝的祖祖辈辈骂了个遍,然后摆出极复杂的阵法,等着大梁来破解。
自诩老实人的蒙挚蒙大帅一句也没反驳,转头回去找军师去了。
三日后,大渝皇属军大败,撤退三十里扎营休息。
一个月过去,两军交战十余场,大渝仅胜三场。
臧辉把自己关在军帐里,把这十余场战斗细细回味了一遍,绞尽脑汁,也只觉得以蒙挚的木鱼脑袋是想不出来如此巧妙的解法的,梁军那里,绝对有一个聪明绝顶用兵如神的厉害人物。但是从他到的情报来看,大梁十余年未曾出现过军事奇才,那么那个人究竟是谁呢?
还要思考如何打败对方的法子,臧辉觉得自己要疯。
这个大渝最年轻的主帅,年仅八岁拜在褚将军门下,看过的战场比吃过的饭还多,十三年前有幸捡回一命,十三年来将所有兵书往死里琢磨透,十三年中胜仗无数,战场之上无人敢正视其锋芒,如今却打不过一个从来没在战场上露过面的无名之辈。
真是荒唐!
臧辉又气又恼,像个小孩子般把桌上的卷宗全部推到地上,还狠狠踩了几脚。
帐外立即有人赶了进来,抬头瞪视,竟是那个一向不多说话的幕僚柯先生。
柯先生是他父亲派来帮助他的人,人狠话不多,但手段毒辣也得使得上才行,此处是战场,不是阴谋诡计遍布的皇宫朝堂。战场上,是讲究真材实料的。
但毕竟是父亲派来的人,臧辉敛了一下怒气,道:“柯先生。”
柯先生看清了面前的场景,微微皱了皱眉,道:“我们派去大梁的奸细,到消息,梁军第二批粮食供给,明日就要到了。”
人是需要吃食的,大军需要的粮食更多,一旦一个军队得到了足够的粮食供给,军队士气必定得到鼓舞,一个具有坚实后方供给支援的军队,在战场上更具有优势。
臧辉握紧拳头,碰的一声砸在了桌上。
柯先生眉头皱的更深了,语气仍旧是不咸不淡的:“我还到了一个消息,我想这对我们理解眼前的情况,有所帮助。”
臧辉看着他。
柯先生从袖子里掏出一卷皱巴巴染着血迹的残缺不全的书递过去,道:“十个兄弟的性命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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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来的。大梁太子最近刊印了一部兵法,数量有限,只有官阶极高或是与他关系匪浅的军中人才配拥有。”
臧辉拿过来把封面展开,蓦然看见上面的“林氏兵法”四个字,惊讶地张开了嘴。
柯先生道:“你的本事全部承自于你师父,当年赤焰军被背叛,并被扣上了一顶谋逆的帽子,本以为林氏的所有兵法会就此消身匿迹,而你得到足够历练之后可以杀回北境,为我们当年旧皇属军惨死的将士们报仇雪恨!但没想到,林氏那套兵法……依旧流传了下来。”
臧辉整个人都是懵的,呆愣了好一会儿,才低头细细看书上所写的内容,看了半日才道:“这本内容不全,从上面的东西来看,前半部分基础兵法谋略根本无法与我对抗,后半部分过于高深晦涩,除非是经验极多的将军根本无法看懂。无论是谁,都不可能在短时间内钻研透这本书。”
柯先生微愣:“你是说,有姓林的活着,写了这本书?”
臧辉头痛地砸了砸桌子,道:“当年赤焰军主帅从未过徒弟,就算是他手下的将领,也不可能完全继承林氏全部的作战风格,如今你看这个人的计谋和他布兵破兵的习惯,明显承自于当年的林帅,而且更加圆润低调。”臧辉骂了一声,“这人到底是从哪个石头缝里蹦出来的啊!”
柯先生道:“可是林家全都死了。”
臧辉气急败坏道:“我当然知道!我也是了解朝堂的,赤焰案还平反了我也知道!”
柯先生也沉默了,想了许久,才慎重道:“你记不记得那个江左梅郎?”
臧辉一愣,道:“听说过,不是把北燕六皇子扶上位的那个谋士吗?他这次还来参军了呢。”
柯先生听到了后半句,微微睁大了眼睛,道:“他也来参军了?我怎么不知道?”
臧辉道:“你负责幕后,敌方有多少人,是哪些将领领兵,消息都是递到我这里,你不知道很正常。怎么了?”
柯先生深吸了一口气,抬手让他闭嘴,自己沉思了好久,突然疯疯癫癫手舞足蹈了起来,神色若狂道:“梅长苏辅佐了大梁那个七皇子为太子,如今赤焰案平反是如今的太子做的,那么,难道当初江左梅郎进入大梁朝堂的目的就是为了赤焰军?他的年龄,还有治军风格……”
臧辉简直不敢相信自家幕僚的脑洞,然而也不得不顺着他的思路想下去,然后被那个突然在脑子里冒出来的可怕念头吓了一大跳。
臧辉呆愣了许久,与柯先生交换了一下眼神交流,深吸了一口气,心里又是害怕又是兴奋,他握紧拳头,说出了一生中最豪迈最有勇气的一句话:“我一定会打败他的!”
打败林氏,是他师父临死前唯一的夙愿,打败林家真正的后人,他本以为没有机会,没想到,上天捉弄,经真让他碰到了这难得的机会。
柯先生比臧辉年岁大些,此刻心情不是兴奋,也不是害怕,而是心凉了。
作为一个幕僚,明哲保身最要紧,无论对方究竟是不是林家的那个小祖宗,看着用兵本事,一定是自家小主人打不过的,得赶紧找个借口逃回帝都比较好。
那方大渝皇属军的大胆猜测,此处蒙挚带领的七万兵马也是被军师的本事给惊到了。
不过不是惊吓,而是惊喜。
蒙挚所带的基本上没有赤焰旧人,还有部分尚阳军残部,所以没有人猜出梅长苏的身份,只是有不少人感叹,苏先生的本事,不领兵打仗,可真是可惜了。
梅长苏只是微微一笑,就此了之。
梅长苏已经不担心他的身份被识破了,如今赤焰案伸冤,所有人都知道林氏是被冤枉的,不知有多少人在私底下可怜那个天纵奇才的林少帅,若是他身份被爆出来,只会让众将士更加兴奋拥护。
然而他并不想这样,林殊已经死了,他此刻出现在战场上,只是为了心中那一点不甘心而已。
他在战事过去一个多月时陪着蒙挚出现在战场上,第一次在敌军面前露出真容,他也是第一次看见昔日那位被父帅赞许过数遍的褚将军的弟子臧辉,比他年轻许多,眉眼俊朗,戎装加身意气风发,一双眼睛炯炯有神,举止之间充满了力量。
梅长苏微微笑起来:“久仰臧将军大名。”
臧辉眼中有一丝惊讶,眯眼想瞧个清楚,一旁的蒙挚死死盯着他,他狐疑道:“阁下可是梅长苏梅宗主?”
梅长苏笑道:“如今只是蒙帅麾下的一名小将。”
臧辉催马向前,走到两军中央,气势不凡地一仰头,看着梅长苏道:“我是个武将,向来不喜欢拐弯抹角。我们大渝皇属军十三年前就在这里败给赤焰军主帅林燮,当时领军的是我的师父,他的夙愿是打败赤焰军。如今赤焰军没有了,我知道他这个愿望是完成不了了,但我还是想试一试,我且问你,你可是林燮之子,赤焰军少帅林殊?”
悲歌
五十六
梅长苏活了这么多年,第一次完全不明白对方为何会猜出自己的身份。
不过如果他知道这完全是因为一个情商不达标的将军和一个脑洞大开的幕僚猜出来的话,只怕要气死后再气活过来。
然而当下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年轻将军一句话,就掀起了两军的风波,不敢置信,震惊,恐惧,敬畏,各种各样的情绪萦绕在每一个士兵的心头。
蒙挚策马向后大吼了一声,梁军才安静下来。
他转头看着神色没怎么变的梅长苏,另一边随行的蔺晨乐了,一副看好戏的模样,对梅长苏道:“这瓜娃子也是挺有本事的,这样算是胡言乱语,还是离间计,还是耍着玩?”
言豫津和萧景睿一脸懵逼,言豫津对好友道:“对方脑子怕是被冻坏了吧?”
梅长苏失笑。
臧辉也听不见,却看他们窃窃私语,有些不耻,道:“身为男子,竟然连勇气承认自己究竟是谁都不敢吗?!”
梅长苏提高声音,用那种毫无波动,无比平静的声音说道:“我究竟是谁,与两军交战毫无关系。我不是林殊,你打不过我,我如果是林殊,你便是如何恨我,你打不过我,又能如何呢?十三年前的旧账如何算,要问当年的人。臧将军放不下恩师的夙愿,我很佩服也很感动,但我不能为此而撒谎,欺骗将军的一片真心。”
梅长苏也催马上前,直到与臧辉几步距离停下,略降低了声音,道:“将军听我一言,将军所求的,不过是与当年林氏的用兵谋略比上一比,与褚前辈的谁更胜一筹,林氏兵法我会,如此,将军何必纠结于我究竟是不是林殊呢?”
臧辉想了想,觉得颇有道理,便点点头,道:“无论你是谁,这番话都不像是军中之人会说出来的。”
梅长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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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我最初是个谋士。”
刚才那番劝说的话,自然是谋士之言,用来诛心的。
梅长苏拉马回头走,转身瞬间,他笑道:“但我还是想做个将军。”
驰骋疆场,保家卫国,乃至封侯拜相,名垂千古,是多少有志之士毕生的追求啊。当年的林殊以为自己很轻易就能得到他们,而如今梅长苏就觉得自己与他们究竟有多么遥远。
转身的那一瞬间,梅长苏的微笑还没从脸上褪去,眼中的忧伤却一闪即逝。待转过身,他还是那个云淡风轻,充满智慧而神秘无比的谋士和军师。
臧辉虽然不再追究,但他的话还是给大梁将士心中种下了一颗怀疑的种子。
臧辉的话意思太过清楚,况且梅长苏毫无躲闪。大渝军后那个幕僚柯先生听后便清楚了,对面那个云淡风轻运筹帷幄的神秘军师就是当年林氏之子林殊。
对方的意思很明白,基本上就是我就是林殊,但我不想说,你想跟我打一场,那行,来吧。
蒙挚带领的大梁军基本上没有赤焰旧人,与祁王府旧人相熟的也很少,也没有昔日在林帅手下当过兵的人,无法看透梅长苏的每一个与林帅雷同的布局,也无法猜透梅长苏巧言令色说的那番话的深层含义。
梅长苏的身份并没有曝光。
梅长苏与臧辉的交谈之后,臧辉就开始认真打仗,但介于当初他也是认真打得,只不过眼下更谨慎了,梅长苏的风格却变化了。
如果说一开始梅长苏还藏着掖着一些独门本事,如今却是放开手,在蒙挚这个当初曾在林帅手下被教导二年的人看来,梅长苏此刻的打法,完完全全就是林燮的风格,光明磊落,然而又那么巧妙得让人惊叹。
这一结果便是奇兵绝谋天纵奇才的赤焰军少帅林殊再一次将他的对手打得落花流水仓皇而逃。
只是有一次,臧辉气急败坏以自己引诱敌军,蒙挚不察,梅长苏兼顾不及,被敌人弓箭手射中,幸好飞流赶回来,箭头偏了偏,落在了左肩。
浴血战斗一场后,蒙挚拾了下自己,就赶回去看梅长苏。
蔺晨早已经细细检查过伤口,也细细包扎了,此刻冷着脸站在一旁。
蒙挚是个粗人,也感受不到两人间诡异的气氛,关切问道:“没事吧?”
梅长苏脸色有些白,气息却还是平稳的,道:“没有大碍,只是射中左肩而已,接下来左手可能不方便用了。”
蒙挚松了口气,道:“没想到那臧辉竟然调虎离山,是我一时没注意,险些让你陷于危险之中。”
梅长苏道:“不怪你,当时的情况,你是应该先去追臧辉,不需要顾我。最后怎么样了?”
蒙挚道:“被他跑了,不过我看他受的伤也不轻。”
梅长苏点头,垂下眼,“他不会善罢甘休,皇属军折了一半,还有五万,我军在数量上不占多少优势,他大概还有博上一博。”
蒙挚点头记在心里,等会回去提醒将领们不要放松警惕,然后道:“我方才过来的路上到消息,新的粮草和支援明日就抵达,我已经派人去接应。这是不是其他几处战场战事都结束了,怎么户部那边粮草这么宽松,吃的用的送这么勤快?”
梅长苏还未说话,蔺晨就凉凉道:“托某人的福,东宫那位殿下最紧张的就是北境这边的战事了。”
蒙挚一脸疑惑地瞧着梅长苏,梅长苏轻咳一声,道:“景琰不想委屈了将士们,他做的很好。粮草和支援对行军打仗总是很重要的。”
蒙挚觉得颇有道理,便也不多纠结了,喝了几口茶水,道:“我看那臧辉与你林家仇怨不浅,若是将来他卷土重来该怎么办?你是想赶尽杀绝吗?”
梅长苏道:“他那边有聪明人,想杀光他们,有点难。”
蒙挚露出一丝愁苦,“那该怎么办,做主帅主将是要智慧的,我一介莽夫,做做禁军头领按规矩办事还可以,当主帅没有你可不行,以后也不能次次带你来战场,这该怎么办?我一点都不想看那林氏兵法,小殊你知道我是一点都不想看书的……”
梅长苏笑道:“蒙大哥别着急,你听我说。当年父帅将大渝七万皇属军斩于马下,大渝安静了十三年,如今大渝元气大伤,只要我们把他们从北境赶回去,将来七年内,大渝不敢也没有这个力气侵犯大梁北境。七年之后,景琰一定已经培养一批比我更加优秀的将领,他们会替我们守护北境……”
就像蒙挚深信梅长苏不会让大梁失败一样,梅长苏深信萧景琰会守护好他心心念念的大梁天下。他们之间,不需要海誓山盟,只需要一个眼神,就能看透彼此所想,就能遵守不需要出口的珍重的诺言,并且会铭记一生。
看着大渝皇属军节节败退,仅剩四万军马,带着重伤的主帅往西北方向逃走时,蔺晨松了口气终于要结束了。
那一日北境战场上,所有的大梁士兵都不会忘记,平坦的雪地上,他们的军师驾马前行,所有的敌人都已经伏诛,胜利就在手中。他们的军师苍白的脸上眼睛明亮,脸上的神色几乎可以用神采飞扬来形容。
而就在那一瞬间,军师身体微微一晃,突然跌落下马。
他的身体轻盈,就像一只被折去了翅膀的蝴蝶一样无比脆弱地跌落在地。
这太突然了,好像毫无征兆一般,就连不远处从未离开的蒙大将军也没有及时拉住人。就在所有人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军营那里突然传来急促的马蹄声,紧接着是惊呼声,然后一匹黑亮的马踏雪而来,直直闯入战场。
在看清来人的相貌和着装,所有人都不敢拦。
来人正是东宫太子萧景琰。
萧景琰到达战场时就看见梅长苏坠马,他感觉自己的心就要破笼而出,那一瞬间,他感受到了生命中从未出现的恐惧和害怕。
他立即跳下马,冲到了梅长苏面前,将人抱起。
冰续丹的药效仿佛突然截止,所有的副作用瞬间爆发出来。梅长苏在坠马的一瞬间,体质就回到了几个月前还是苏哲的状态,甚至更加虚弱。他全身无力,只能躺在来人的怀里,任嘴角的鲜血不断流出。
萧景琰紧紧地抱着他,感受到那还温暖的身体,理智和冷静才稍稍回笼。他埋头低沉着声音,仿佛带了一丝哽咽:“对不起,我又来晚了,对不起。”
之后便是一片慌乱。
蒙挚在后来回想那天时,只记得黑压压的天空和沉重肃穆的气氛。
那日的东宫太子和神秘的蒙古大夫脸上,没有一贯的冷静自持,只泛着令人绝望的灰白色。
直到第二日,那个披着一身黑色斗篷,容色秀丽的姑娘出现。
梅长苏弥留之际时萧景琰并不在身旁,连霓凰飞流宫羽都不




琅琊阁轶事 分卷阅读83
在,蒙挚和言豫津他们都被赶了出去,梅长苏身边只有一个蔺晨。
梅长苏死死抓着蔺晨的手,而不是蔺晨想要抓着这个将死之人的手。蔺晨脸上满是紧张和不舍,与往日潇洒肆意的他截然不同,他说:“梅长苏,你等等,我去找小雪,她一定能救你!”
梅长苏重重喘气,道:“蔺晨,你听我说,我是一定要死的,我已经准备好了,你别这样。蔺晨……”
蔺晨大声道:“梅长苏,你知道你欠了我多少吗?你甘心死吗?你拿什么来还?你是不是混帐东西。”
梅长苏闭上眼睛,他何尝甘心就这样死去,只是他还有机会活吗?他有预感,那个来到他身边无比神秘的白姑娘,等了那么多年,等的就是他死亡的那一刻。
他所欠下的,不只是蔺晨,还有霓凰,景琰,飞流,还有许多许多。
他知道他的死是最不应该的,这只会给那些真心关心他的人带来伤心和难过。但他只想最后体验一下上战场的感觉,林殊就应该是在战场上的啊,所以请原谅那么自私的他。
回归
五十七
佛曰多说是错,说多是劫。
梅长苏花尽了所有力气拽住蔺晨,在最后一刻,他只想让这个给他快乐和轻松的老友陪在他身边。
他仿佛能看见另一个世界的光,这个世界的所有声音都在那一刻远去,他感受着蔺晨手心的温暖,在最后一刻,他说:“蔺晨,你抱抱我,我把所有欠你的都还给你。”
然后他感到蔺晨紧紧抱住了他,在那窒息般的温暖里,梅长苏想,他欠的好像更多了。
蔺晨把头抵在梅长苏肩膀上,苦涩的药味萦绕在鼻尖,感受到怀里的身体的温度在渐渐降低,直到最后,他忍不住哭泣起来,他轻声说,仿佛说给自己听,“长苏,你欠我的,是你的命啊。”
大渝折兵六万,大梁折兵一万,元六年冬初,北境长达三个月的战事终于平息。
大渝主帅臧辉重伤,手下将领有六位身死。大梁主帅蒙挚以及手下有阶品的将士全部身还,仅有三个轻伤。
然而大梁军师苏哲苏先生身死。
回金陵时,全军缟素,蒙挚亲自抬着空棺来到金陵城门,当东宫太子质问他时,他难以回答任何一个问题,只能跪在地上和太子殿下一起长久不肯起身。
看似一场没有损失的胜利,然而他们知道,一颗耀眼无比的军事奇才之星,就这样陨落了。
蔺晨回到琅琊山时,他的老爹老阁主也已经提前回来了。
老阁主早已经到消息说梅长苏服下了冰续丹,也清楚那人已经是无法挽回了。然而看到自家儿子失魂落魄的样子,还是忍不住心中一痛。
至少,那人是自己好友的独子,而自己却连好友唯一的血脉都保不住。
蔺晨抬眼看了看自家老爹,梅长苏死前他有求助过老阁主,但老爹毕竟不是大罗神仙,救不回来就是救不回来,他就算是一哭二闹三上吊也没用。
老阁主上前想拍拍儿子的肩膀,好好安慰他,然后猛然看到了儿子背后被四个人抬着的东西。
老阁主顿时就炸了,“这、这这……”
蔺晨淡淡地掀起眼皮,“我把他带回来了。”
人都死了你带回来作甚?左右不是我们蔺家的人难道你还要葬到蔺家祖坟里去?天杀啦到底是怎么回事?
大家手忙脚乱得拾了个灵堂出来,把棺材放上去。
蔺晨向来不信鬼神之说,即使他有个自诩是神仙的朋友,他对这种神神叨叨的东西也没有任何敬畏之感。然而等到他发现棺材空了的时候,他就疯了。
多日后琅琊阁颁布了一条悬赏令,要找个人,听说姓白名雪,是个姑娘,容色秀丽。姑娘的画像挂满了大街小巷。
不少人带着姑娘上山了,然而一个都不是。
蔺晨抚摸着空棺冰冷的边缘,心也渐渐凉了。
老阁主说:“过段时间,你就能缓过来了。人世无常,向来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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