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琅琊阁轶事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浅无心
蔺晨把人轰出去,转过头对她说:“你有事没事就让阿苑多忙忙,这小姑娘一闲下来话就多,嫌烦就跟我说,我再给你挑一个。”
胥黎觉得话多也没事,多热闹啊。她动了动身体想要爬起来喝水,蔺晨看见就上前扶她,却被她按住了手臂,她皱着眉,轻声说:“别动,你别动。”
蔺晨吓得不敢动弹,道:“是哪里疼吗?”
梅长苏紧张地端着水杯,两人齐齐看着她。
胥黎沉默了片刻,才说道:“我的腿没有知觉了。”
从天上跌落的时候,她被天雷击中了,她虽然被废去了做神仙的资格,然而她血统纯正,万年修行也不曾懈怠,硬抗天雷也不是扛不住。然而命是被守石人保下了,但总是要一些付出的。
神格被废去的后果,除了变为凡人,尝尽生老病死之苦外,五感也会慢慢丧失,最后老去,魂魄也不会进入轮回,而是直接散去。
感受死亡慢慢降临的那种煎熬和痛苦的滋味,并不比直接就死去的接过好得多。
腿废了只是前奏,以后,她会慢慢看不见,听不清,也闻不到,最后无法说话,等到连触感也被剥夺,她就真的连活下去的意义也没有了。
梅长苏活过来的消息终究还是传到了老阁主的耳朵里,老阁主回信说他两日后就回来。
事情发生在琅琊阁,蔺晨即便是少阁主,想要隐瞒老阁主,最多瞒个十日,想要瞒上半年,那几乎是不可能的。
蔺晨问:“长苏,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还告诉那些人你回来了吗?”
梅长苏不答,他刚吃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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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饭,哄飞流自己去玩,便拉着蔺晨去找胥黎,他说:“这些事情我再慢慢想,我想先去问问清楚。”
胥黎正在用晚餐,神色无比平静,见到他们进来,打了个招呼,又继续吃起来。
梅长苏看着她吃了半日还不见有放下的意思,道:“好吃吗?”
胥黎笑道:“我饿坏了,你们想问什么便问吧,我听着呢。”
梅长苏见她不介意,就问道:“你究竟是怎么救我的,蔺晨都说服下了冰续丹,大罗神仙都救不了我。”
胥黎道:“大罗神仙这个世界本就没有,我救你,是用了我家乡的法子。我原本不确定这个法子能不能奏效,所以起初没跟你说。后来我豁出去了,做了一件事情,没想到就把你救活了。”
梅长苏点点头,垂下眼,道:“你当初没把我的手书给各位长老看,而是自己拿着令牌暂时接管江左盟宗主之位,是不是因为、是不是因为,你心中已经决定要救我?是不是?也就是那人说的,你为了救我,连自己命都不要了。小雪,你这样,让我如何偿还你的恩情?”
胥黎咽下一口饭,把碗放下,看着梅长苏说道:“我原本是个神仙,天生就是强者,十四年前在梅岭,我没有救你,看着你的父帅死去看着你掉下悬崖。长苏,我本该救你你知道吗?因为强者原本就该保护弱者,而且我从小就被教导要有怜悯之情。当初迫不得已看着你选择一条死亡的道路,如今只是为了弥补我心中的愧疚和悔恨,长苏,你不必感激我。”
梅长苏道:“可你说过你本不存在在这里,所以就算没了你,这一切也会发生。”
胥黎道:“如果是一个自由的我,我不会让十三年前的事情发生。”
梅长苏道:“所以你其实是为了你的亲人他们做的,所以你不得不这么做,这值得原谅,这是不用被谴责的,你救我才是毫无道理的。小雪,你怎么那么傻,你是天上的神仙,本该在这个世间肆意驰骋,不受拘束,自由自在一辈子,何必为了我这个凡人围困在红尘苦海之中?”
胥黎静静地看了他一会儿,若是她承认了,即使事实上确实她用自己的命换了梅长苏的命,梅长苏会愧疚难过一辈子,她不想让别人把自己的恩情当作累赘和负担。
“不是的,”她轻声说,“……我的父母在二万多年前归隐了,从此再也没有出现在我面前。我的未婚夫,在五千年前魂飞魄散,世界上从此没有他的踪迹,我的好友深陷在战争和动荡的局势里,与我连见面都困难了,所有的责任我都已经尽到,所有能失去的我都已经失去,比起回到那个让我伤心欲绝的世界,我更想与天命斗上一斗……现在,我成功了,说到底,不过是我的不甘心而已。”
代价
六十
在数十年的人生里,蔺晨感到最无力的时候就是梅长苏弥留的时候。
所以面对胥黎如今堕落成凡人,行将死去的结局,他反倒感受不到任何无力感,只是无比的疲惫和难过。
他看着天空,想象所谓的天命。胥黎最后说,所谓天命已经被她打破了,从此以后,一切都会变化。
那么,一切又将会走向哪里,就只能等时间来决定了。
胥黎给了蔺晨一副极其复杂的图稿,她让他帮忙请最好的木匠,把这上面的东西做出来。
那是一个轮椅。
既然已经面临如此现实,一味消沉难过是不可取的。她也并不打算依靠别人才能走出房门。
不过眼下这情况,只能由蔺晨把她抱出屋子晒太阳。
梅长苏道:“你暂且先住在这里,有什么需要就跟蔺晨说,这家伙口是心非,面上不同意,私下里一定给你办好。”
蔺晨露出嫌弃的神色,连拌嘴都懒得捧场,去后院瞧瞧午饭和药膳好了没有。
胥黎被安稳地放在躺椅上,温暖的阳光照在身上,懒洋洋的很是舒服。梅长苏看着她的眉眼,道:“你最近有没有发现,我的容貌在发生改变?”
胥黎细细看了看,道:“起初还不觉得,你一说,我觉得和以往还真有点不一样。”
梅长苏揉了揉自己的脸,道:“我还想问你,究竟是怎么回事呢。”
胥黎笑道:“我救你的方法我是第一次用,自己连底都没有,也没有办法回答你的问题。不管怎么样,只要你还是你,大家总会接受的。”
梅长苏点点头。
胥黎看着他微垂着头,如以前一摸一样,不说话,似乎在思考问题,沉默而冷静,在外人看来,他全身上下都透着一股让人敬畏佩服的神秘气场。
胥黎说:“你不必愧疚我救了你,救你是我自愿,你不必负责。”
梅长苏微微愣了愣,笑道:“你想多了,我没在想这个。我只是在想,我接下来该怎么办。你突然救了我,我就这样被给了一个活下去的机会,对当下的生活有点惶恐,又有些期待。蔺晨说我的死讯已经传遍了,如果我再这样回去,不用说霓凰,景琰都不会原谅我骗了他。”
胥黎道:“但是他们一定会原谅你的。说到这里,我还真想知道你接下来计划做什么?”
梅长苏道:“我有点想就这样过日子,不要把我又活过来了这样荒谬的事实告诉景琰他们,即使他们相信,我也不想这样打破他们平静的生活。”
胥黎微微挑了挑眉,道:“那你舍得吗?永远做一个旁观者,看着他们喜怒哀乐,看着他们上下求索而不得?”
梅长苏无奈地叹了口气,“就是因为舍不得,我当初迫不得已才把景琰逼上了这样一条绝路,如果将来看到他们遇到困难,我会忍不住出手。但我还是想再等等,晚一点,他们或许更容易接受。”
胥黎把目光落在了远处,眼神飘忽,“迟早要知道的,你早一点告诉他们,能让他们少受点罪。你当初瞒了萧景琰那么久,你想过现在萧景琰的心情吗?更何况霓凰那里,金陵城门前的来世之盟恍惚还在眼前,你还想拖累她多久?”
梅长苏微微一怔,嘴唇微抿,每当这时,都是他心情不好的时候。
胥黎陪着他沉默了好一会儿,继续道:“你又不想同蔺晨在一处,我既给你了这条命,你不好好利用,如此扭捏作甚?”
胥黎刚说完,后脑勺就被梅长苏打了一下,不怎么疼,但这明显在太岁头上动土的动作吓得她快要跳起来。然后她听到梅长苏用宠溺的语调说:“没大没小!这么跟哥哥说话的?”
默默捂着头,她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梅长苏将自己回来的消息递往阆州,云南,和金陵。
用的是亲笔书信,与他的诀别书一摸一样的字迹。他给霓凰的信稍上了黎崇老先生的玉蝉,给萧景琰的信稍上了赤焰手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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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多年前他火寒毒解毒后不同,他这一次,终于坦荡荡,毫无顾虑地面对好友故人们。
他想好好珍惜这一次机会,再也不要留下什么追悔莫及的遗憾了。
老阁主回来的前一天,梅长苏发现自己容貌又有些改动了。
当初解毒时因为脸部没有动及骨头,他的脸虽然同年少时不一样了,但骨架还是那个样儿,脸上的肉挪了点位置,再加上十年的时间,梅长苏和少年林殊的模样,还是截然不同的。而如今,明明没有很大改动,梅长苏的容貌看上去,与以前差不多,又有点不像了。
蔺晨拽着他的好友到胥黎面前,道:“姑奶奶,你这是把他变成什么样子了,再这样下去,没人会信这家伙就是梅长苏啊!”
胥黎苦笑着,梅长苏的魂还是那个魂,外表变成什么样,她哪里知道。
然而等到老阁主回来那天,他们对这种变化又有些较为肯定的猜测了。
老阁主一见梅长苏,没疑惑他究竟是怎么回来的,也没哭天抢地地抱住故友之子长叹老天有眼之类的,他只是愣住了,然后露出了惊诧的神色,好半天也没有动作。
蔺晨可是长大以来第一次看见自家老爹露出这样明显的惊诧神色,觉得真是稀奇。他转头去看梅长苏,梅长苏容貌较昨日变化了更多些,现在梅长苏的容貌,勉强配的上“俊”这个字,在英俊和俊俏之间的风格。
老阁主不敢置信,对自己儿子道:“你确定,没搞错?”
梅长苏无奈摸着脸颊道:“蔺叔,真是我。”
老阁主一脸狐疑神色。
蔺晨把坐在轮椅上的胥黎推了出来,胥黎道:“是我逆天救的人,只不过为何会变成这样,我实在是不清楚。”
老阁主看了她一眼,“你救的人?”
胥黎点头,道:“是,我身份你知道,付出些代价,救了长苏。是真的,何必骗你。”
的确没有任何道理骗他,胥黎的身份他是清楚的,况且老阁主什么没见过,虽然一开始见到那张脸着实吓了一跳,但梅长苏的眼神,声音,还有举止与以往一摸一样,肯定就是梅长苏,他只是最初不敢置信罢了。
老阁主摆摆手,四人面对着坐下。
梅长苏顺手倒茶,也不是因为在四人中他辈分最小,只是因为老阁主是长辈,胥黎是姑娘,而蔺晨这家伙,指望他倒茶还不如自己倒。
老阁主叹气道:“不是我一开始认错,只是你的容貌变得有点像……”
另外三人齐齐看着他,梅长苏心中恍惚有个猜测,还是带着些怀疑和惊慌地问道:“像谁?”
老阁主道:“虽然这话很奇怪,当然是因为你当初解毒的缘故,容貌大改。实话说了吧,你现在的样子,和你爹年轻时有几分相像。”
说你长得像你爹真是太奇怪了,不过梅长苏觉得,自己容貌像他爹才奇怪呢。
梅长苏还在发愣思考,看样子,他的智慧已经不能帮他解释现下的情况。
蔺晨思想一向开阔,想到哪是哪,此刻顺着思路想了一会儿,突然对胥黎道:“那是不是说,长苏的容貌会变回原来的样子?”
胥黎道:“不是不可能,你之前不是说长苏的血不再有毒素和药物了吗。一定是我救人的时候施法了,不过我不记得我究竟施了哪些法术,变回原来的样子也是有可能的……”
被这样不靠谱的队友救了,梅长苏也是很头疼。
蔺晨也对胥黎的迷糊无奈了,便道:“若是不好办,我去江湖上找个易容高手来。”
在老阁主眼下被观察了一阵子,梅长苏被确认身体没有任何大碍和毛病,终于被允许放出山,想去哪里就去哪里。
梅长苏打算先去江左盟,江左盟几位管事的早已经到他回来的消息,眼巴巴望着他回来。那边也有很多事务需要他处理。即使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那边也有很多真正忠诚的下属和值得珍重的兄弟。
回去的前一晚,梅长苏与胥黎交谈至深夜才各自回去休息。
第二日,阿苑清晨端热水进门时,发出了一声惊呼,引来了就睡在隔壁的蔺晨。
胥黎坐在床前,柔顺的长发垂下来,已经完全变成了白色。她的神色却是十分平静,伸手捋了捋,然后又放到了脑后,说:“阿苑,过来,扶我一下。”
阿苑还没动,蔺晨却已经大步走了过去,他一把按住胥黎的胳膊,整个人俯了下来,看起来很有压迫感,“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的头发,你的腿,所谓的天罚到底是什么?”
胥黎被他抓的胳膊疼,缩了缩没缩回来,皱眉看着他:“你先放开,我疼。”
蔺晨松开手,在床边坐下,道:“小雪,不,胥黎是吧,我和长苏把你当朋友,掏心掏肺什么都愿意告诉你,都给你,你却什么都不肯说是吗?你心里还把我当成什么?因为愧疚可怜帮助你的人渣?”
胥黎静静看着他,她这个样子特别乖巧,又十分安静,像邻家小姑娘一样惹人喜爱,只是后面一头白发无比刺目,让人难以正视。
胥黎垂头轻声说:“窥探天机,妄图逆天改命,都是要遭到报应的。我堕落为凡人后,除了生老病死之苦,在死去前,我会渐渐失去五感,直到什么都看不见,听不见,触摸不到……”
胥黎越说越慢,越说越能清晰地感受到蔺晨身上的怒气和阴沉。
蔺晨没有继续听下去,他猛地站起身。胥黎根本来不及拉住他,他就一路走出去了。
他知道必须会有所付出,但,不应该是这样。
不应该是一个人的幸福凌驾于另外一个人身上,承受痛苦的那个人,不应该看着别人享受平白无故的恩惠和幸运。
梅长苏和老阁主站在门口,正在等蔺晨。
虽说还会再见,但道别还是要有的。梅长苏等了片刻,就见蔺晨从里面一路快速走来,走得很急,脸色却是极其阴沉的。梅长苏与蔺晨相熟,很容易就感觉到他眼底隐藏的怒意。
梅长苏正要问他发生了什么,蔺晨就在他面前停下,说:“你以后,再也不要来琅琊山了。”
失而复得
六十一
元七年,发生了许多事情。
先别说元六年年尾,北燕等国对大梁的讨伐,单是东宫太子几个月来对大梁军队和朝政的改革和肃清,无论是犯了错的,还是支持赞成的,都手忙脚乱,没过过安顺日子。
整饬过的大梁,看上去比当年好许多,看上去不那么颓败衰落了,然而萧景琰清楚,接下来,还有一条很长的路要走。
历朝四载的宰相李吉甫,终于在元七年立秋那日告老还乡。
而几乎是同一天,兵部尚书大人病倒,工部尚书大人因为母亲去世不得不回家守孝三年。还




琅琊阁轶事 分卷阅读89
要算上因为萧景琰整饬朝政时,不少贪官污吏犯罪被打入牢房,大梁朝堂,出现严重缺少人手的诡异状况。
户部尚书大人沈追站在大殿上,他在过去的三天里,休息时间不超过六个时辰,他觉得,现在给他一把椅子,他就能躺倒睡着。
严重缺少实干的人手,六部以及各处机构都是忙的不行,各处地方县衙递过来的文书也不见少,再加上去年大梁几乎所有边境都经历了一场不小的战事,各处都需要安抚重建。北境战场上由尚阳军和蒙挚旧部和太子旧部临时组建的军队还驻扎在外,焦急等待着正规编制下来。
还有北燕战场,因为来不及处理,聂锋将军只能尴尬地驻守在边境,东海的卫峥将军,已经在那里等候安排调动四个多月了。
大殿上的东宫太子,几乎三天没合眼,但还是勉强支撑神与下面各位大臣商讨,井井有条地安排好事务。这样公正严明又勤恳平和的君主,让昔日那些饱受伴君如伴虎的恐惧害怕的老臣们几乎感动的要痛哭流涕了。
老天垂怜,这个被自己父亲冷落十多年的太子殿下,非但没有长歪也没有被权力迷昏了头脑,而还是那么心甘情愿埋头干实事,不带一句怨言的。
沈追在下朝后和好朋友蔡荃抱怨道:“这日子,什么时候才到头啊!”
蔡荃一脸正色:“新老交替,再加上战事爆发,事情总是会多些。你还是赶紧回去好好休息,我看你脸色差的很。”
沈追哭诉道:“可不是么!我刚刚在大殿里,要不是因为紧张,我都觉得自己站着都能睡着!你看太子殿下,怕是好几天没好好休息了。何必这么赶呢?有些事情,比如说那什么兵马粮草改革,就不能先搁一搁吗?”
蔡荃也叹了口气,“兵部那位尚书大人病了,那几位大梁开朝爵位世袭下来的国公爷也都不办事了,兵部只怕会乱作一团,恐危及朝政,殿下难道没有想到这一点吗?”
沈追觉得深有道理,正要说话,旁边却凑过来一个人,“两位大人是户部和刑部的顶梁柱,办好自己的事,然后好好去休息一下,何必操心别人的事呢?”
沈追和蔡荃看过去,是前宰相独子、礼部侍郎兼大理寺少卿李慕白。李慕白微微笑着,他的眉眼生的极其漂亮,笑着的时候看着很是温柔认真,眼中却是幽深一片,不见笑意。
李慕白道:“如果太子殿下没有如此雷厉风行的手段,又如何除去朝堂上那些顽固狡猾的毒瘤?”
李慕白微微一笑,同他们又告别离开了。
他仿佛只是心血来潮说个闲话,却弄的蔡荃莫名其妙。沈追看着那人离去的挺拔的身姿,突然想起昔日祁王从未屈服过的傲骨,他叹道:“虽然不得不承认……但大梁的未来,是他们的。”
元七年秋,萧景琰长子出生。在众人还来不及庆祝欣喜时,梁帝萧选驾崩,皇宫各处被绑上了白色丝布,一股安静沉寂的气氛弥漫开来。
守孝一个月,太子萧景琰登基,奉生母静贵妃为太后,立太子妃柳氏为皇后,长子立为太子,取名萧歆。
七日后,一辆素净的马车低调地驶入了金陵城,最后在人去楼空许久没有人住的苏宅门口停下。
半个月后,云南霓凰郡主和穆王爷穆青抵达金陵。
八方来客,四海宾朋,所有的相见,都是一场久别重逢。
萧景琰登基为帝的第七日,一改前六日不要命般忙于政事的状态。坐在大殿龙椅上,下面的大臣就觉得今日的陛下似乎一直在走神,而且烦躁不安得很。
几位平日里受到关注的重臣上奏说事的时候,萧景琰曾经都是仔细听着,然后起码会说几句自己的意见,然后让他们报备递折子上来。而今日,像是也没好好听,只是偶尔点个头,等说完了,再烦躁递点个头,然后再问一句各位卿家还有事上奏吗?
那语调简直像是他们正在耽误皇帝陛下的大事情一样!
平日里起码会说一个时辰的政事今日半个时辰就结束了,各位大臣下朝的时候,心中都很疑惑,而且今日皇帝陛下竟然没有叫任何大臣去书房谈论国事。
他们昔日务实勤恳的皇帝陛下难道就此要碌碌无为做一个无为昏君了吗?
萧景琰从早晨爬起来就很烦躁了,他恨不得冲出皇宫在苏宅等那个人回来。他得知那人回金陵的消息时,心情比当时到那人还活着的消息更加激动,他煎熬了三日,端着皇帝的架子处理政事,可效率严重下降,急不可耐地恨不得三日时间赶紧过去。
他从大殿上下来就急匆匆往书房赶,脚步如风,身后紧跟的太监不得不小跑才能跟上,以为皇帝陛下还要处理政事,太监被这位新任皇帝的敬业神感动得不行。
萧景琰在书房门口停下了脚步,他对身后的人说道:“我一个人进去,你们都回去吧。”
太监们一愣,看到皇帝陛下阴沉恼怒的眼神后立即跑了。
萧景琰深吸一口气,用微微颤抖的手推开门。
此时已经是深秋了,过不了几日就是初冬,天气很冷,今日阳光也不好,天色阴沉沉的,天气干燥,书房内书纸多,没有人时便不燃烧蜡烛,所以此刻房内暗沉沉的,窗户和书架子挡住了窗户的大多光线。
萧景琰走了进去,环境很安静,他几乎能听见自己微颤的呼吸声。他抬眼看了看四周,目光扫到一处,便停了下来。
那几乎是一个死角,两架极高又堆满了书卷的架子挡住了唯一一扇透光的窗户,借着微弱的光亮,几乎无法看出那里无声无息站着一个人。那人微微仰着头,五官是完全看不清楚了,只是身姿挺拔,一动未动,仿佛半分气息也没有。
而萧景琰在这一年多的时间里都在这里呆着,何处有哪些细节他都一清二楚,那人站在那里,明显比别处黑一些,再加上萧景琰如此敏感,一眼便瞧见了。
萧景琰轻轻阖上门,生怕会像一只兔子一样有大声响会把里面那人吓跑。
萧景琰慢慢走过去,那人好像没有感觉到,还是维持着那个姿势。
萧景琰上前,把人抱在了怀里。
感受到怀里只属于活人温热的气息,萧景琰仿佛被天上掉下的馅饼砸中般无比喜悦,仿佛是真正的失而复得,他就像个小孩子一样,突然觉得无比开心和鲜活。
再一次久别重逢,再一次失而复得,好像历尽艰险与劫难,我们终于走到了幸福圆满的童话般的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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