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次子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邈邈一黍
“令尊可有什么主意?”李毕升面色愁苦的道,这事儿自然得两家联手才行,但谁也不能少出力,穆寿若是打着人不在宛城便只让他们李家来顶事儿,这可不成。
“家父说,您来安排,我们穆家自当配合。”穆成恭敬道,穆家这些年来看似和李家在江南平分秋色,但论底蕴还是比不上李家的,这事儿李家挑大头可以,但若是穆家来,怕是驸马爷那边还没按下去,李家就先跟他们穆家打起来了。
穆家和李家再如何都是江南大族自己的事儿,肉烂了也只能烂在锅里,便宜外人的事儿他们不做。
李毕升心里满意,“既然穆老弟信任,老夫便不客气了,驸马爷不是弄了个什么‘拍卖’吗,通知江南的盐商该去的都去,但谁都不能配合,看驸马这出戏还怎么唱下去。”
这次就得让京城来的那几位知道,江南到底是谁的地方。
“李伯父好计策,我回去就让人通知下去。”穆成拱手道,李、穆两家掌握了江南将近八成的盐商,至于剩下的那两成,不过是些小盐商,别说得罪李、穆两家了,就是大盐商他们也不敢得罪,不用给通知,到时候也不敢冒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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拍卖会这事儿,方之平大致列了几项要求,剩下的自然有底下人去办,他和魏楚到时候只负责检验是否合格便成了,不过也没能闲下来,盐政的入小头是盐引,真正的大头还是盐税,方之平不说把那些陈年的老账都弄清楚,但盐税的流程和经过的手续还是需要知道的,这样才不会被人轻易糊弄过去。
魏楚是向来不爱跟书本、账册打交道的,在国子监上课的时候大半的时间都被他用来打瞌睡了,手里这些东西也是半懂半迷糊。
看着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就开始打盹的魏楚,方之平总算是松口了,“你先出去转转。”好歹也读了十几年的书,怎么还看不进去。
魏楚瞬间就神,“成,那你先瞧着,我出去转转,顺便给你带份午膳回来。”
这哪怕是策论、杂文他都不至于困成这样,但是牵扯到算数的问题还是算了,当初夫子上课的时候就没听过,一看这玩意就心烦,他还是别在这儿折磨自己了。
方之平无奈摆手,“去,去。”这些跟账本、流程牵扯上的事儿,魏楚帮不上忙,那五百禁军就更帮不上忙了,就他一个人这么弄下去也不成啊,还是得找个帮手。
说起来,前段时间忙着抄家往京城送银子,师父就在江南他也还没来得及带靖嘉过去瞧瞧呢,于情于理这一趟都是不能省的,到时候也能让师父给他推荐几个人过来,学识、能力暂且不说,起码身世清白,跟李、穆两家和盐商们没关系。
“把这些都放回去。”方之平指着面前的书册道,只留下了两本在手里,本来就不是一目十行能理解的东西,再心急也得慢慢来。
旁边伺候的并非是官衙的老人,而是方之平带过来的禁军,他不知道官衙到底有多少人是李家、穆家或者是盐商们留下的探子,也没想让人花功夫去调查,索性一个都不用,全都安置在官衙最右边的小院子里,连粗使的活都不让他们干,这样虽然有些浪资源,但起码足够安全,他可是惜命的很。
“大人,有探子传过消息来说,李家和穆家通知盐商拍卖会上不许配合。”一名禁军进来小声附耳道,他是驸马认命的五个大队长之一,负责官衙的安全和接消息。
这个探子自然不可能是方之平安插进去的人,他来江南才多久,暂时还没这个本事儿,不过建业帝就不一样了,当了那么多年的太子,哪怕碍于先帝要处处藏拙,各地也都有他的人手,更何况是占全国税六成的江南。
方之平蹙眉,“他们通知了多少盐商?”
“一半以上,而且大盐商一个不落。”
驸马不出去逛不知道,在宛城,李家就是土皇帝一样的存在,他们家的门房都比一般小吏的架子要大,甚至有些人都觉得李家家主的官位要比盐政御史的高,明明一个是正四品,一个是正三品,一个管辖范围仅仅一个郡,一个管辖范围是整个江南,跟那些百姓却一点都说不明白。
方之平深呼吸,努力让自己镇静下来,如果是这样的话,那这个拍卖会弄不弄还有什么意义,被人当成猴子耍吗,但是不弄的话,又怎么破这个局,硬抗是肯定不行的,除非让他们自己斗起来。
第91章
相比方之平整日操劳算计,靖嘉在江南的日子就轻松多了,除了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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排官宅的下人,基本上处于无事可做的状态,只能偶尔和杜氏还有魏然一起带人出去逛逛。
“后天我想带你去江郡王家村探望师父和师娘,你没别的安排?”方之平一边看京城来的家信一边道。
她能有什么安排,人生地不熟的,连个跟她下帖子的官家太太都没有。
“他们两位有什么喜好?”既是上门拜访,就得拿着礼物,没有两手空空就上门的道理。
方之平面露难色,“这个,师父平素就喜欢做学问,旁的也没见他对什么感兴趣,师娘的话,可以带些时下流行的花样子。”
真心是佩服这二人,功名利禄全然不在意,把日子过得跟诗一样,既踏实又淡然。
靖嘉挑眉,好,名人雅士总有几点跟寻常人不一样的地方。
“花样子好说,再添些补品进去,也就不简陋了,但是你师父要送什么?”给师父送礼,不论价值,重点是心意,得送到心坎里才行。
“离京前我准备了两本前朝的孤本,待会儿让人拿给你,添进去就成。”方之平笑道,自是来江南,就不可能‘过门而不入’,给师父的礼物早就准备好了,这还是他爹一股脑让人拿给他的,是当年先祖征战中从人家家抢过来的,这些年一直在库房压箱底。
靖嘉点头,“不是要忙拍卖会的事情吗,你有时间?”毕竟隔着一个郡呢,光是来回的路上就得花小半个月的功夫。
提起这个事儿来方之平就头疼,是他当初把事情想简单了,忽略了李家、穆家和盐商们之间错综复杂的联系,为今之计只能硬着头皮往下走,拍卖会是必然要失败的,他也好借此‘偃旗息鼓’,任由李家、穆家做大,再因利益闹翻,只有让他们不再合作,江南也就不再是铁板一块。
“他们有这么大的胆子?”靖嘉肃着一张脸问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江南便是离京甚远,但也是他们皇家的江南,李、穆两家怎么敢如此作威作福!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他们有什么不敢的?”方之平不无感慨的道,江南绝非单例,说到底还是先帝这些年弄出来的烂摊子,可怜当今要慢慢拾了。
靖嘉气闷,这样的人,合该诛九族才对。
“不能直接向皇兄请旨吗,先把他们扣押起来,再去查证据,江南不可能人人都服他们,找证据也不是件困难的事儿。”
方之平轻笑,伸手摸了摸靖嘉的脑袋,真是天真的想法,不过这样的靖嘉却是很可爱。
“人心要稳,就得按照章程办事儿,急功近利要不得。”再者真把他们逼急了,别说这五百禁军能不能抵事儿了,不把江南弄得天翻地覆就不错了。
靖嘉有些泄气,她还真是什么都不懂,只会添乱。
方之平似有所感,安抚道,“不着急,慢慢来,只要咱们稳住,他们也蹦哒不了太久了。”
招了皇上的眼,哪怕近几年可以安稳着度过,以后家族也必然没落,除非改朝换代,不然的话,哪怕他拾不了这些人,皇上也会派别人来拾。
靖嘉埋头抱住方之平的腰,声音闷闷的,“这些我都不知道。”她若是像大皇姐一样对朝中的事情也能参悟一二便好了,总比她现在瞎出主意强。
方之平轻拍了拍小妻子的背,长长的青丝带了几分凉意,“你都知道了,那还要我干嘛,娘还在信里嘱咐我要好好待你,我都疑心这是母后写的信,署错了名字。”
靖嘉‘扑哧’一笑,她也不是多矫情的人,也不知怎么就开始患得患失了。
“那你可要好好听娘的话,不然我就写信告诉娘,让她拾你。”靖嘉抬起头来威胁道,手臂还紧紧揽着方之平的腰。
“那我可得小心着点了,不然等回京就惨了。”方之平配合道,目光柔和,满含笑意。
靖嘉几乎溺毙在这样的目光里,整颗心都松松软软、酥酥麻麻的,好像开出了花一样。
“想什么呢?脸都红了。”方之平压低声音笑道,仿佛是为了瞧见靖嘉脸上的红晕,还特意低下头,鼻尖与鼻尖之间只相隔着一指的距离。
靖嘉不知道什么是‘撩人’,但心跳却是不争气的加快了速度,‘砰砰砰’,像是揣了一个小鼓在怀里一样。
这感觉让人新奇,也让人不自在,手和脚都仿佛无处可放,甚至带了几分窘迫在里面。
被撩到的靖嘉猛然起身,丢下一句‘去厨房看看晚膳做好了没’,便跑了,跑了,跑了!
方之平:……
那么多下人是吃干饭的吗,哪用得着女主人亲自去。
不过,实在可爱。
再怎么害羞,晚膳总是要一起用的,更何况刚跑出房门,靖嘉就有些后悔了,跑什么呀,景文又不会吃人,大不了她坐远点就是了。
入乡随俗,晚膳也颇具江南特色,灌蟹珍珠蛋、一品饺、老鸭汤、酸荞炒鸭肉、春只小酥鱼、掩笃鲜、鱼香肉丝、宫保鱿鱼杏鲍菇、素蒸鱼、梅菜扣肉,十道菜品全是地道的江南菜,但是厨子却是从京城带过来的御厨,擅长就是南边的菜系。
“是不是饿了?今日晚膳上的有些晚。”‘罪魁祸首’靖嘉一本正经的问道,假装刚刚害羞跑掉的事情根本就不存在。
既然说了要去看看厨房的晚膳做好了没,靖嘉也没只把它当成借口,而是真的去了,厨房第一次迎来长公主殿下,不说人仰马翻,但效率肯定是下降了,以至于午膳比平时晚了半柱香的时间。
方之平怕把人逗跑了,也跟着配合,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辛苦夫人了,为夫给你盛碗汤。”说着就拿起自己面前尚未用过的小碗,慢条斯理的盛了一勺老鸭汤。
靖嘉礼尚往来,倒是让旁边伺候用膳的下人没了用武之地。
第92章
“去江郡?那拍卖会的事儿怎么办?”魏楚问道,这决定也太突然了点,再说了,拍卖会是之平提出来的,里面的条条框框他懂的不多啊。
方之平叹了口气,把自己的打算跟魏楚说清楚,“所以,除了示敌以弱,根本就没有别的办法。”他们总不能派人去刺杀李、穆两家的家主,且不说能不能成功,会不会把人惹急眼了,现在还没到那种程度。
魏楚的接受程度显然要比靖嘉高,不过他的关注点貌似有些歪了,“既然如此,那我也不用在这儿盯着了,我带夫人和孩子跟你一起去,反正不到一个月就能回来了,也能麻痹他们,跟你之前说的‘扮猪吃老虎’异曲同工。”
要去也不是不可以,只不过太儿戏了点,而且师父那边的条件也不是谁都能受的了的,大人也就算了,小孩的话,不好哄呐。
“你走了,宛城谁坐镇,官衙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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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没有主事的人。”方之平摆事实讲道理,虽然他们在用处也不大,毕竟人家都把他们当成吉祥物一样的存在,供着、捧着,但该做什么还是做什么。
魏楚苦着一张脸,“谁找咱们主事啊。”这官做的憋气。
不过方之平坚持,魏楚到底是留下了,别的不成,听话他还是可以的。
既然有听话的人,那便也有不听话的人。
国库的情况缓解以后,建业帝便开始着手拾先帝的旧臣了,有能力暂时留着,没有能力都调到没有多少权利的部门闲置起来,等着过上几年、十几年,甚至几十年直接致仕途就可以了。
因为建业帝自己的班底已经搭建的差不多了,重要位置上都是他的亲信,所以这一番布置倒也没引出什么乱子来,只不过到跟后宫递牌子的命妇徒然增多了。
建业帝业不在意,任他们想尽办法,他不接招便是了,左右枕头风对他一点用都没有。
京城的布置还好说,难得外任的官员,三年一个任期,如今还不到两年,他不能现在就把人调回来,再者外任的官员众多,走谁的路子的都有,有先帝的人,有他那几个兄弟的人,也有跟先帝宠臣有关系的人,当然也有他提携的人,真正清白谁的路子都不走的官员没多少,但牵扯甚深的也不多。
建业帝要做到的就是把这少数的人给揪出来,等到三年任期一到,该闲置的闲置,该处理的处理,至于剩下的,大部分也不能在原来那地儿待着,要么调到别处继续外任,要么调回京城,换了不熟悉的任地,他看这些人还怎么贪。
早在建业帝还是太子的时候,他便已经想好了,除了比较特殊的地方以外,比如西南、西北那边外族人多,其它的地方,每三年或六年就得换一个地方官,不能让他们待久了,另外也不能当地望族的子弟出任地方官。
真要把这一政策实施下去,朝廷可是要多出来不少麻烦事儿,不过建业帝不怕麻烦,再怎么着也比先帝在位那会儿要强,有心无力的感觉他不想再感受第二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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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家村还是老样子,方之平特意把带过来的禁军大半都留在了县城,跟过来的只有五个人,再加上并没有穿禁军的军服,所以一行人瞧上去并不是很突兀,进村以后,甚至还有熟人跟方之平打招呼。
这让靖嘉很是新奇,刚刚那几个人可是还扛着农具呢,穿的也是短衣,一看就知道是面朝黄土的农民,但说话的语气却跟景文有几分相熟的意思。
“你怎么认识他们的?”靖嘉压低声音问道,难不成是这几户人家跟王先生家里挨着。
“以前低头不见抬头见,时间长了也就认识了。”方之平没有多说,师父家里的柴也是要出去拾的,他作为弟子,闲暇时自然不了要效劳,他就是拾柴、打柴的时候跟这些农人认识的,刚开始的时候他们没少帮了他忙。
“感觉这里像个世外桃源一样。”走到一半,靖嘉突然感慨道,她也曾经路过过别的村子,但王家村无疑是特别的,这里穿长衫的读书人很多,但扛着农具去干活的农人脸上却也不见愁苦,看不见饿到干瘦的小孩,甚至很多的小孩子言行举止都颇为知礼。
方之平认同的点了点头,“这里人大都很好,你要是喜欢的话,咱们多住几日也无妨。”既然带了婢女,肯定就不用靖嘉亲自去帮忙干活,除了吃食和住宿条件以外,对靖嘉来说应该也不是那么难熬。
“好啊。”靖嘉爽快的答道,听景文说了那么多次王先生和王夫人感情好,她当然要好好看看这感情好的夫妻是怎么相处的。
第93章
方之平他们到的时候,碰巧王先生他们正在用午膳,倒并非是方之平他们不会赶时间,而是王先生家里用膳没有固定的时辰,什么时候用膳全看王夫人的安排。
“师父,师娘,这是弟子的妻子靖嘉。”方之平言笑晏晏的介绍道。
王宗元在弟子早先的信里便知道他尚主的事儿了,哪怕早已不在朝为官,但该有的礼数还是要有的,忙带着老妻给长公主行礼。
景文刚刚给老两口行了礼,转过来这二人又要给她行礼,先不说景文心里舒不舒坦,靖嘉自个儿都觉得别扭,还没等他们跪下,便赶紧让人扶起来了。
“今儿只论家礼,合该本宫给师父、师娘行礼才是。”说着便后退一步,盈盈一拜。
“殿下快请起。”王宗元拉着王夫人侧身,只受了半礼,但心里却是满意的,长公主此举显然是给景文做面子,小夫妻俩看来是感情不错。
等把带来的礼物送上,方之平便熟门熟路的领着靖嘉找了两个绣墩坐下。
“师父、师娘,你们先用膳,不然待会儿就凉了,我和靖嘉在一边等着就是了。”
按理,王宗元该客气的问问弟子和弟子媳妇要不要一起用膳,但瞧着桌上的两菜一汤,到底是把话憋回去了,景文也就罢了,以前没少在这儿吃了,是个不挑剔的,但长公主金枝玉叶,怕是受不了这么寒酸的饭菜。
不止是王宗元觉得寒酸,靖嘉也觉得这饭菜是有够寒酸的,明明是读书人中受人敬仰的大儒,宅子虽然偏僻,但修建的也还可以,怎么饭菜还不如普通乡绅家里的好。
想到景文那三年也曾在这儿用过不少的膳食,她心里就不怎么是滋味,心疼有之,不解有之,还隐隐约约有一种不安。
生活水平的不同,不只是劣者会不安,优者的人也会,在意才会滋生出不安。
王夫人原本见了长公主,还有几分拘谨。哪怕是在自己的家里,但也总觉得手脚不知道往哪个地方放。
反观王先生就自在多了。好歹他也是面过圣的人。长公主的地位虽然尊崇,但也是他弟子媳妇,是晚辈,更别提长公主看起来对他那个弟子看上去还挺上心的样子。
用完午膳,王夫人便开始拾碗筷,借着这个理由赶紧出去,靖嘉自然不能让师母一个人动手,让身边的宫女去帮忙,但绕是是这样,王夫人还是跟着出去了,步子匆匆的,带着几分急切。
王先生也不在意上来,他向来是知道夫人的性子的,当初选择归隐田园,多少也有点儿这个原因。
“这次来能待几日?公务可繁忙?我让你师娘拾出几间房来。”王宗元絮絮叨叨的道。从皖城到江郡可不远,没道理,不住几日便走。
“劳烦师娘了,说来弟子还挺怀念当年在这住的那些日子的,一进家门便觉得亲切,这次肯定是要多住几日的,师父不要觉得弟子烦才是。”方之平的笑眯眯得到语气里都带了几分亲昵。
“老夫自然是愿意多留你住些日子的,就怕你公务繁忙。”王宗元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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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的是真心诚意,他虽然一直窝在这小小的王家村,但往来看他的友人还是不少的,景文在宛城办了前任盐政御史的事儿,他还是听说了的,一上来手笔就这么大,想来以后也不会怎么消停,哪里有时间来陪他这个糟老头子。
听话听音,方之平自然听得出来,师父已经制宛城那边儿的事儿,知道的七七八八了,心里佩服,归隐田园这么多年,消息还能如此灵通,足不出户便知道千里之外发生的事情了,换作是他自己,怕是没有这个能耐。
“不忙,越忙越乱,弟子还打算好好向师父请教呢。”方之平叹了一口气道,心情太过急功近利,如今便是他有意示弱,李家和穆家那边怕是也会防着他,局面并不好控制。
王宗元但笑不语,知道犯愁就好,正好借此机会好好清醒清醒,王玮的事情办的的确是太过毛糙了,甚至不太像景文的性格,不知道是不是这一年来被接踵而至的喜事冲昏了头脑。
方之平知道师父肯定是不理解他当时的做法,但圣命如此,不得不为,而且这本是密旨,也不好跟师父解释,只能认了。
靖嘉优雅的坐在一旁,听这师徒二人说话,看得出来,景文同王先生的感情不错,甚至要比当初在公公身边更自在一些。
不过瞧瞧这宅院,再看看他们今日的午膳,接下来几天的生活还真是难以想象。
虽然陪着师父聊天,但方之平也没忘了旁边的小妻子,扭头嘱咐道,“若是无聊的话可以去找师母,顺便把咱们的行李安排一下。待会儿带你出去转转,这边风景还是挺不错的。”
好,靖嘉其实在这儿也呆着挺无聊的,今晚他师傅虽然不掉书袋,讲话也很通俗,不像一般文人一样文绉绉的,但聊着来的多是农事,比如今年的庄稼如何,成怎样。
听着让人脑袋都大了,跟催眠曲也差不多了,但还是要一直保持端庄的坐姿,时间久了还是挺累人的。
靖嘉离开之后,王宗元师徒俩就聊的更起劲了,拘谨不拘谨是一回事,但在长公主面前有些事情还是不好聊的。
“皇上怎么突然把你调到江南来了,还是管盐政。”王宗源蹙着眉头问道,这一摊子事儿可不好管,虽然被破例提拔,连升好几级,但真若是陷在这里了,可就是祸不是福了。
他已经离京多年了,对当今并不了解,所以到底是信重,还是捧杀,还是当今根本就是个任人唯亲的皇帝,这些他就不清楚了。
“皇上信任,当臣子的自然要效劳,所以这事儿点明之前,弟子并没有拒绝,也没有逃避。”若是不想接这个差事,当初他便可以找各种方式避过去,或者干脆藏拙,皇上不会因为一个人破坏大局的,但是这样的话,前途就真的渺茫了。
王宗元也曾在朝为官,虽然时间不长,但官场的道理还是明白的,有些事情根本由不得拒绝,坚持也没有往下深问,反倒嘱咐道,“李家、穆家在江南有数百年的根基,再加上先帝在位时的情况你也知道,当今对江南的把控程度,怕是都不如这两家大。”
这是怕景文轻敌,毕竟之前太过急功近利了,哪怕有皇上的信重也不该这样。
方之平点头受教,“弟子明白,之前是太过心急了,以后还是得缓缓图之。不过弟子手底下实在是缺人用,从京城带过来的多是武夫,舞刀弄棒可以,但整理档案、查看账本这些可就不行了。不知道师父有没有合适的人推荐?弟子如今可是求贤若渴。”
任谁连续五六天面对一堆的账本、公务,但手底下的人却没有一个能帮得上忙,不求闲若渴才怪了呢。
这个忙王宗元帮的,李、穆两家虽然是江南的望族,轻易惹不得,但是论底蕴,却是不能跟王家比,仅仅是出几个人到景文那里去帮忙,李家和穆家是不会为此和王家翻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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