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降物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楚寒衣青
他旁若无人地站在密室之中,狂妄自傲,目空一切:“我为什么不敢出现?我特意从族中出来,想要和我同父异母的哥哥打上一场,没有想到,在我动手之前他已经被打败了……他真丢人……”
时千饮说着,他的脸上写满了扫兴,还有一些愤怒。
他的目光像被吸引了,越过站在自己面前的公主,一路投向石台上的岁闻。然后他的目光停下了,停下了,就不曾再挪动。
他说:“能杀死的,只有。能打败他的,只有我。”
他向岁闻走去。
公主袖中的那柄小箭携风而至,再一次拦在时千饮身前。
她冷声说:“从这里滚出去!我的孩子已经死了,而死的本该是你……本该是你……”
时千饮没有停下。
他脸上的扫兴消失了,原本只有一些的愤怒在看见躺在石台上的岁闻之后没有消失,反而变深变重,变得不可压抑。
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这么生气,但他执着着要和岁闻打一场,他要打败岁闻,岁闻只能被他打败!
他说:“岁闻会重生的,他拥有的血脉,就算只有一半,也有一次重生的机会。”
他的声音落下,铁靴的声音响起。
密室之外,公主府的侍卫已被响动吸引到密室之外,正等待着公主的吩咐。
公主没有让他们进来。
蓝光已经拥抱了这个密室。
幽幽光芒之中,公主对时千饮说:“你喜欢我的孩子,在意我的孩子……”
时千饮皱眉:“你在说什么?我只是想和对方打一架。”
公主置若罔闻,继续说:“既然这样,你为什么失约不至?为什么在失约之后,依旧拿着那把刀?”
时千饮:“你在说什么?我什么时候失约了?至于这把刀我看着还好,就拿过来了。”
时千饮语气散漫。
雪白的刀在他手掌之中旋转,刻在刀柄上的形影二字,一闪而过。
公主意识到不对劲了。
她迷惑的看了时千饮一会,只看见了写在对方脸上的理所当然。
密室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忽然,公主刻薄冷笑起来:“哦,原来如此,回去了一趟,就忘记了人事,错过了约定,是谁将你记忆遮去的?你那位疼爱孩子的父亲?”
时千饮不悦道:“我的记忆好好的。”
公主闭上了嘴。
她的神色恢复了冷漠,并比往常更加冷漠。
她没有再同时千饮说话。她和时千饮的所有联系,只有岁闻。当她的孩子走向死亡,当对方的记忆消失无踪,两人之间的最后牵绊已经消失。
她决意杀了对方。
但不是现在,是之后。
是这件,最重要的事情结束之后……
她重新转身,周围的光芒再度升腾。
蓝光翻腾着,融合着,先注入骨牌,又自骨牌投射到岁闻的身上。
这束蓝光就像一个通道,通道之中,岁闻的身影渐渐变淡,变成虚影,向着骨牌的方向移动着……
刺骨的寒意笼罩着岁闻的身体。
他看着公主,看着时千饮,看见公主疯狂之下的期待,看见时千饮原地踟蹰。
随后,岁闻听见了声音。
是时千饮的声音。
妖怪自言自语:“你没有死,你会复活的。”
接着他将手伸入蓝色光芒之中,猛地抓住岁闻的手腕,和岁闻一同被卷入骨牌之中!
最后这一刻,岁闻看见了时千饮坚定的面孔和公主惊怒的神情,然后,是长长的,长长的,没有尽头的黑暗。
他心中充满了怨恨,如这黑暗一样,永无尽头。
***
现实,地铁。
整个城市的地铁网络已经彻底失控,行走在轨道上的地铁就像蚯蚓一样疯狂蹿动,上下左右胡乱撞击,城市已经大乱,原本呆在站台的人奔命一样向外逃跑。
这其中,只有一个人反向行动。
时千饮凭借着和岁闻的契约,一路找到了感觉最强的地方,随后,冲入已经扭成麻花的地铁之中。
黑暗之中,岁闻不知独自行走了多久。
黑暗孕育他的怨恨,他的怨恨形成黑暗,他存在黑暗之中,存在怨恨之中,直至,他突然感觉手腕一热,被一道力量从黑暗之中拉了出去。
岁闻慢慢睁开了眼睛。
他看见了环绕在身周的钢铁废墟,以及穿越废墟,站在自己身前,拉住自己的手腕的时千饮。
两人对视。
时千饮紧绷的神色顿时一松:“你感觉怎么样?”
岁闻望着时千饮,轻轻说话,自言自语:“该死的,本来应该是你……”
第86章地铁
浓浓的黑雾自岁闻身上溢出,覆盖了这一截车厢。
一支断裂的钢筋蛇一样,缓慢突兀地从地面抬起,于半空中停留片刻,直刺时千饮的后背。
“当啷”一声。
雪白的刀刃出现了,形影挡住钢筋,轻轻一碰,甚至没有用力,就将钢筋一分为二。
钢筋的落地叫醒了其他的东西。
由黑雾覆盖的车厢已经活转过来,废墟之中亮起了两盏红灯,像是地铁的两只眼睛。
红光之中,车厢之内的东西开始挪动,画框、扶手、长椅,每一样东西都在动弹,它们转动方向,变幻位置,从四面八方朝时千饮攻击过去。
形影刀此时被时千饮拿在手中,他简单一划,火焰出现,旋转左右,拦住众多物品,可也是此时,一截断裂的铁轨自下而上直刺出来,刺穿了地铁的底端与时千饮的脚掌。
鲜红的血液涂饰视野。
这像是战斗的终止符,让两个人的动作都在这时凝滞一下。
鲜血从伤口溅起,飞高,洒在空中,如同一组慢镜头,让岁闻感觉自己的心也跟着提高,悬空,慢慢滋生出针刺一样的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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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和我打吗?”时千饮忽然出声。
他抬起了脚,若无其事的往前,一步一个血脚印,一直走到岁闻身前。
他对岁闻说:“但我不想和你打。”
说完这句话,时千饮甚至回了形影刀。
他以一种全无防备的姿态站在岁闻面前,无视着躁动的、已成为物忌的地铁车厢,也无视着自己的伤口,只直视岁闻,认真说话:
“我不介意我们真的打一场,但我们的战斗应该是快乐而酣畅的,而我并没有在此时的你身上感觉到这些,所以现在,我不会和你打。”
妖怪冲岁闻伸出了手。
车厢的窗户破碎了,碎玻璃从地面升起来,零散横梗两人的中间,边角尖锐,闪烁刺人的光芒。
但时千饮似乎没有看见这些东西。
他依旧伸手向前,玻璃的尖角划开了他的皮肉,在他的手上刻下道道红线,只一个呼吸,红线绽开,血滴急涌,一下就将时千饮的手染成了红色。
他似乎没有感觉到痛苦。
“岁闻,我带你回去。”
他有点恍惚,也从满腔的怨恨之中清醒了一点。
他低低的说了一句话。
时千饮没有动。
他又将刚才的话重复一遍,声音变得高了起来:“滚!”
时千饮还是没有动。
前伸的手依旧前伸,自手上流出的血液已经在车厢之中聚成了一个小水洼,游离在周围的碎玻璃在最初的试探之后,判定这一处没有危险,顿时簇拥上前,扎满时千饮的手掌,把他的手掌扎成刺猬模样。
岁闻的心又被扯了一下。
但浓郁的怨恨适时聚拢过来,让他一时分不清自己真实的感觉,只有重重怒火与烦躁,脱胎怨恨,诞生脑海,使岁闻体内的物忌之力再度爆发!
不再是车厢内的东西动了起来,此刻,整座车厢都跟着动了起来。
颤动环伺车厢,犹如地震,哐当哐当的声响不绝于耳,好像正有一只大手拿捏这架车厢,想将它从整条队伍之中拉拔出来。
突地,铁道松脱,车厢断节,冷风从车厢两段倏然灌入,这一节车厢真的被由物忌而生的力量牵扯着脱离了地铁轨道,半截架在站台之上,一端高高翘起。
两人脚下的平地变成了陡坡。
车厢内的种种东西群起飞舞,像击打靶子一样击打站在中央的时千饮。
同时,车厢底下,轨道如同藤蔓编织起来,攀上站台,一路延展对面的那条地铁轨道。
当两条轨道相互并接,风响、光亮,一辆列车自黑暗之中开了出来。
这辆地铁出现的时候,岁闻所在的车厢也有了动静。
车厢行动起来,不再只挂在站台上,而是继续向前。
两辆列车相对而行,刺眼的光芒打在岁闻和时千饮身上。
但是物忌不会伤害主人。
暴露在灯光之中的,承受列车冲击的,只有现在还如柱子一样不会动弹的时千饮。
或许是灯光太过耀眼,岁闻突然觉得体内的血液在沸腾。尽管怨恨早已包裹了他的心和脑,让他没有多余的空隙去思考,但他本能在这一时刻,依旧战胜了一切。
他的呐喊冲出喉咙:
“千饮,快躲!”
站在岁闻面前的时千饮神色变了。
下一刻,形影刀出现在时千饮的手掌,他回身一击,一道白光乍亮在地下站台之上,如闪电似迅疾奔向直冲过来的地铁!
白光一闪,雷霆一击。
无匹的光芒以一往无回的驾驶奔向对手,似要将其一分为二,却又在碰触到地铁的那个刹那,弯月一弧,没有将地铁直接劈成两半,转而重重击在地铁的上方的一个角落,将地铁撞翻了事。
兔起鹘落,岁闻的目光从时千饮转移到了地铁。
他的目光在地铁的驾驶员,在可见混乱但似乎还未发生惨剧的车厢上一掠而过,轻轻松了一口气。
可是怨恨依旧翻涌在他的内心。
他一面恶毒的诅咒着迫切着想看这些人凄惨的死亡,一面又为这些人死里逃生而庆幸放松;就像他一面动手攻击时千饮,一面却又恐惧着时千饮被自己击中。
他像是分裂成了两个自己,这两个自己正在互相折磨。
可是……不对。
有什么东西被我忽略了……
岁闻痛苦地想,他的脑袋充塞了太多怨恨,他想清理掉一些怨恨,给自己腾出一点冷静思考的空间。
但满腔的怨恨并没有留给岁闻更多的时间和空间。
时千饮的刀光刚刚撞翻轨道上的地铁,铺设于站台的轨道就再度发生变化,覆盖在站台上的轨道开始消失,但消失的不止有轨道,还有轨道下面的地板,地板像是被融化了一下,石砖消融,沙土坠落,露出底下长长的空洞,像有一条看不见的蛇,正沿着轨道、划开地面,朝时千饮游曳过来。
时千饮随手甩了刀刃,将刀刃地上的鲜血甩出去。
他没有理会周围的物忌,直接冲向岁闻,准备将人抓住。
空洞不再延续,但铁轨骤然腾空,在空中软得像是没有筋骨,拆分拼接,一眨眼就长了两倍有余,直蹿到时千饮的后背,重重打向时千饮的肩膀!
“不!”岁闻一眼看见,下意识又叫了一声。
他的叫喊没有发挥任何作用。
身体里的力量像是彻底失控了,他明明不想这样做,力量却偏偏蜂拥而上,想要将时千饮斩草除根。
他完全无法控制自己。
他的脑袋更加疼痛了,有什么东西,有什么答案,呼之欲出
时千饮穿过浓厚黑雾形成的屏障,那些黑雾被他的刀斩开,被他的手撕开,然后,他抓住岁闻的手。
他的脸染上血珠,眼也印上血光,他的神色微显暴戾,对着岁闻,一字一句:“我不管你是什么东西,从他的身体里出来!”
阴晦的力量变得稀薄了一些,脑海之中的怨恨也稍稍消褪一点,岁闻终于能够重重地喘上一口气了。
他的脑筋开始转动,他终于意识到自己忽略了什么。
过去的我在最后时刻,选择和被物忌污染的部分同归于尽。
然后,光明的我消失了,被物忌污染的部分留下来了。
然后,我进入了空间之中,我碰触了公主为我留下的力量,但公主并不知道,公主没有想过,那具身体里面,充斥着的,并不是降物师的力量,而是物忌的力量。
所以我在集到更多的碎片之后,就一直被物忌影响着
我在梦中的视角,并不是我的视角,而是物忌的视角。
现在的我的怨恨,也不是我的怨恨,而是物忌的怨恨
岁闻咬牙:“物忌”
物忌影响了他的神智。
他陷入了和过去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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样的困境,而因为他没有在第一时刻察觉,还被物忌控制了身体!
时千饮听见这个两字的时候,一瞬间明白了岁闻的意思。
一声落地,岁闻嘴角忽然一样,面露恐怖微笑。
物忌控制了他的身体,他的手指轻轻一动,由铁轨生成的藤蔓自后圈圈拴住时千饮的身体,如同蟒蛇一样,慢慢搅紧,将他身上的衣服和皮肉一同拧碎……
这样不行……
要把物忌从我体内赶出去,要拿回我的身体……
否则,时千饮根本做不了什么,我也根本做不了什么……
我一点也不想伤害千饮,我宁愿自己死,也不愿意去伤害千饮
岁闻脑袋乱哄哄的,无数个念头苍蝇一样在他脑海飞旋跳跃,还有正对这些念头围追堵截的怨恨。
也是这个时候,岁闻面露狠色,忽然抓住形影刀,猛地将其刺向自己的胸口!
这一下极其突兀,就连时千饮也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刀刃划破了岁闻的手掌,刀锋刺入岁闻的心脏,契约还在,同样的伤口也出现在时千饮的身上。
但无论岁闻自己身上的伤口,还是时千饮身上的伤口,都没有让岁闻动手的速度慢上一点。
他用尽全身的力气,将长刀刺入胸口,厉喝一声:“要么你滚,要么我们一起死!”
这话出口,锋锐的刀尖已经直迫心脏,就在其真正扎到心脏那一刻,一道柔亮的、和岁闻之前集的力量碎片一模一样的光芒,突然自伤口处亮起。
光芒拦住了刺入岁闻胸口的长刀,并将长刀缓缓自伤口推出,然后,一枚大概拳头大小的光球彻底自岁闻伤口离开,悬浮在车厢之中。
这道光芒如此温柔,如此熟悉,照亮岁闻和时千饮的脸。
然后,声音从光亮之中响起来,一样的熟悉,但充满怨恨:
“你们……都要死。所有人……都要死……”
“不会……太久的……”
声音落下,圆球状的光芒平摊开来,流过车厢,进入轨道,它所经过之处,黑雾覆盖一切,当其蹿过倒在前方路旁的地铁的时候,地铁就像一条长蛇,猛地自地上蹿动起来,带着车厢中的所有人,一头扎进空洞之处,连同光芒一起,消失不见。
第87章孤独
地铁站断壁残垣,左右环视,全是战后的惨像。
周围先是寂静,接着响起了很多压抑的呼吸,随后呼吸变成了哭喊,哭喊从岁闻所在车厢的左右一路传来,汇聚在一起,像团沉沉的云,压在上头。
岁闻倒在了地上,愣了半天,才感觉到自己全身上下无一不痛。
他心神不定地看了一眼自己的身体,手心和胸口的伤口是刚才抓着形影刀留下来的,还有其他的伤口,则是攻击了时千饮后产生的。
最初的契约还影响着彼此,两人谁也不能伤害对方,现在身上的伤口几乎一模一样。
岁闻咳了一声,伸出手:“千饮……”
时千饮同样伸出手:“刚才那个东西是岁闻的力量?”
岁闻纠正对方:“是物忌的力量。”一路到了现在,情况都清楚了,岁闻不再隐瞒,将所有事情告诉时千饮。
时千饮听了,半晌后说:“它跑到哪里去了?”
岁闻:“我也在想这个问题……”
城市的地铁四通八达,网络互有交通,他刚才看得清楚,物忌真正覆盖的并不是地铁,而是地铁下边的轨道。它完全可以使用轨道,进入城市地底的任何一个地方。
物忌选择在这里爆发是故意的吗?现在物忌又究竟会跑到哪里去?
岁闻并不知道,他只能赶紧去找。
岁闻:“先去找它,然后……”
时千饮:“干掉它。”
人类和时千饮没有关系,但俯身岁闻,他要将这个东西亲自撕碎。
两人伸出的手已经五指交叉。随后,岁闻用指尖在时千饮手背轻轻一敲,同时用力,紧紧合握。
合着血、贴着肉,连彼此的心都一起抓在掌心之中。
“咔嚓。”
忽然又是一声声响。
声响之中,岁闻和时千饮齐齐转头,向前看去,看见站台上的轨道又发生了变化。
新的轨道出现在了站台上边。
铁轨像是爬在地上的铁蛇,扭曲着从原本的轨道之中生出来,一路朝站台的楼梯爬去。
“它想干什么?”岁闻疑惑出声。
没有人回答他。
但这一声响像是拉开了什么序幕,原本藏在车厢之内,地铁站角落的众人如梦初醒,一下冲了出来,争先恐后的往楼梯上跑去。
生死存亡的这一刻,文明的符号消失了,众人面对着超出想象之外的事情,唯一的本能就是用尽一切力量,朝前方逃亡!
一眨眼之间,空荡荡的地铁站已经挤满从岁闻这辆地铁中出来的人,如同一道鲜艳的色洪流,涌向楼梯。
也是这个时候,两道摄人的灯光,突兀亮在墙壁之上,一辆地铁的车头,更神奇地自墙壁之中出现!
岁闻蓦地一惊。
他猛地自地上站起来,大叫了一声:“小心”
喧嚣着的地铁站中,没有人听见岁闻的声音,哪怕站在紧靠着墙面位置的行人,也只是下意识地侧侧身,避过灯光的方向……
然后,地铁呼啸,开过站台,冲上楼梯,所经过处,道路成了血红色的,上边铺满了残肢断臂,还有个半截人形,飞过半空,噗通落在岁闻脚前,没有立刻死去,兀自拖着身体,跳了一跳。
岁闻一低头,就和这只剩半截的人对上了视线。
对方穿着蓝色工作服,带着黄色的工人帽,飞到岁闻脚下的那一刻,两颗黑色的眼珠还死死盯着逃生的道路,再然后,他就看清了前方的情况,也看清了自己的情况。
他的瞳孔先是紧缩,极度恐惧的极度紧缩;然后他的瞳孔又开始散大,濒临死亡的散大起来……
一只手忽然拦在了岁闻眼前。
岁闻混乱了一下,才意识到这是时千饮的手。
时千饮遮住岁闻的眼睛同时,提刀向前方的地铁攻击!
同样的刀光再度出现在站台之中,这一次,时千饮不再隔空挥刀,他提着形影,直冲到地铁之前,刀如虹,人如虹,长虹横贯,自整条地铁的腰腹位置横切而过,一刀两断!
地铁分成了前后两截,承受时千饮力量的中间整节车厢被彻底摧毁,可地铁似乎没有受到影响,依旧沿着轨道呼啸往前,直至一道栏杆忽然拦在铁轨上边!
在时千饮将手拦在岁闻眼前的下一刻,岁闻已经拾心情,重新出手。
时间紧迫,已不该将任何时间花在无意义的恐惧上边!
栏杆出现,地面裂隙随之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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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铺设在地面上的轨道也跟着被咬掉一截。
当铁轨出现空隙,原本被时千饮砸碎一整节车厢也不停的地铁却突兀停下,好像没有了哪怕一截轨道,它们就再也无法前行一寸距离。
至于那突兀断裂的轨道,断裂处不止如同有生命一样剧烈抽搐,更冒出铅色的浆液,浆液一落到地面,就将地面腐蚀出大块空洞。
这一情况让岁闻瞬间发现了什么,连忙对时千饮说:“地铁依附在轨道上,我们清理轨道!”
不用岁闻出声,时千饮毫不犹豫,立刻拔刀清理地上的轨道。
他随意挥着刀。
一道道的刀芒闪现站台,纷纷扬扬,如同狭羽飞向轨道。
一片狭羽落在轨道上,光芒一闪,爆炸出现,那节轨道立时四分五裂。
无数片狭羽落在轨道上,光芒频闪,那一片的轨道七零八落,彻底瘫痪!
时千饮行动的时候,岁闻也没有闲着。
他将手中绝大多数的卡牌都拿了出来。
栏杆正在地面游走,裂隙反复吞食轨道。
红绿灯驻守在楼梯的上方,黑色轿车在楼梯口来回巡视,哪里有轨道胆敢涉足,就立刻往哪里狠狠开去碾压!
黑骑士和娜娜也出现了。
娜娜迈着小短腿,在站台中来回穿梭着,努力将轨道变小。
而黑骑士自出现以后就不见踪影,只有时时响起的枪炮声显示他始终藏在暗处,控制轨道的生长。
岁闻与时千饮清理得快,可是铁轨生长得更快!
这样不行,太慢了……
喧嚣的声音自刚才开始,就没有停止,高高低低的尖叫一直从上方传到下方,证明着这个站台以外的地方也不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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