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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综]审神者自愿被神隐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夏特爱尔
“说什么傻话,”醍醐京弥反驳,“错的是他们的审美。”
“说什么傻话,”源博雅用绘扇敲了一下醍醐京弥的头,“你一个人能对抗整个贵族阶层的流行趋势吗?”
“还有,我从刚才就想问了,”源博雅看向同田贯正国,“这一位是什么人?”
“付丧神。”
“妖怪?”
“已经褪去了妖身,成就神体。”
源博雅吃惊地眨了眨眼睛:“听起来很厉害,可实在没什么实感。虽然是神明,可看起来和人类一样,出乎意料。”
他轻而易举地接受了同田贯正国的非人身份,只是苦恼于神明本身的特性。审神者完全没想到他的接受能力这么强,在这个魑魅魍魉随处可见的年代,对于非人第一时间采取警惕防范的态度才是普遍对策。
“都不怀疑我是骗你的吗?”
“那你骗了我吗?”
“不带你这样直接问的,”醍醐京弥无奈摇了摇头,回答他先前的问话,“那么,你想象中的神明是什么样子的?”
“其实也没有一个固定的概念,”源博雅想了想,“总觉得应该更非人一点。而不是现在这么……普通。”
醍醐京弥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表情。
“神明可没有义务迎合你的想象啊,叔父大人。”
空气凝滞了一瞬,源博雅又敲了他脑袋一下。
“不要说这种故弄玄虚的话,”源博雅思路清晰,“我只是表达我的看法,没有表达我的期待。”接着,他又转向同田贯正国:“你也不要妄自菲薄,说什么拖后腿的话。一旦那些人知道你是神明,你就是绝对正确的一方,粗陋无礼就成了不拘小节。”
“我知道,我又不会自怨自艾,只是觉得人类不可理喻,”同田贯正国揉了揉鼻子,“哼,反正我知道自己好在哪里,才不要讨好那些不识货的外行。”
“这样才对嘛。”
虽然当事人都不在意了,但源博雅也不会放任醍醐京弥的名声坏到谷底。澄清流言、放出美言对他来说不过是举手之劳的事情。原本,他只是不想亏待这个可能是自家子侄的年轻人,但在和审神者交往过后,他充分了解到了这个年轻人拥有的杰出才华。他真心想要将这块金子褪下岩石的外貌,令他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在源博雅眼中,醍醐京弥为人潇洒肆意,心态自由奔放,学识广博深远,言谈字字珠玑,连神明都奉他为主,可见其品性高贵(审神者:你说的谁啊,别人吧)。这样的人如果被人误会、轻视乃至埋没,未太过可惜。
于是数日后,如约前来拜访的安倍晴明给醍醐京弥带来了这样一本手抄书册。
“所以,”醍醐京弥看着眼前的《闲雅之草》,难以置信,“这是什么鬼?!”
这本书里面记载了醍醐京弥的种种日常,里面包括他脱口而出的各种后世先进理论、俳句和歌、和源博雅手谈时打过的棋谱、随便哼哼的乐章。字体他不认识,可是内容绝对是亲近之人才能知道的。
安倍晴明用绘扇遮脸,眉眼含笑:“博雅大人受当今爱重,平日又与人为善,他的宅邸里,怎么会有鬼?”
“……不要顾左右而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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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醍醐京弥心存侥幸地问,“请告诉我,这个只有一本,仅供纪念?”
“这是我从中务省的小舍人童手中买到的,”安倍晴明放下绘扇,“最近可是相当流行呢,连宫内都有在讨论。现在大家都说,源氏的闲雅大人,人如其名。有一位女官已经为你害了相思,病倒在床。”
“别告诉我她的名字,就当我不知道,谢谢,”醍醐京弥看向源博雅,“我记得,叔父大人可是中务大辅?”
“是这样没错。”源博雅眼神清正,“我不过是将这些东西整理出来,让那些小舍人童们多誊抄了几本而已,售卖方面并没有插手。如今这么受欢迎,是因为内容言之有物。”
面瘫如醍醐京弥,都忍不住有些脸红。这种感觉既羞耻又兴奋,难以言喻,令人坐如针毡。唯一值得安慰的是,源博雅的记忆力真的很好,一些并非审神者原创的内容都有好好注明那些他听都没听过的人名,连错字都没有,肯定是向同田贯正国详细询问过……
“这一本是送给你的礼物。”源博雅瞪了安倍晴明一眼,从袖袋里取出另外一本书册递给审神者,明显装潢更加美。“原本打算过几天,上元节的时候给你。”
“哎呀,看来是我多事了,”安倍晴明似笑非笑,“你得重新准备上元节礼物了。”
“难道,你不是因为想看闲雅此时的表情,才故意这样做的吗?”
“这种事就不要说出来嘛。”
你们两这一唱一和的,果然是好朋友。
“……非常感谢,”醍醐京弥捧着这本源博雅亲手写就的集注,十分感动,然而感激不起来,“我会好好保管的。”
“几乎没有表情变化嘛,”安倍晴明失望了,“除了脸红那一下。”
“连个笑容也没有呢,”源博雅也很失望,“不高兴吗?”
“不,”醍醐京弥努力了一会儿,扯出一个僵硬的笑容,“我、很、高、兴。”
“……果然是生气了吧!”
好不容易解释清楚自己的面瘫,安倍晴明也转回了正题。他这次来拜访是为了镇守府将军平贞盛家的例行净秽,特来邀请醍醐京弥同行。
“是那位贞盛大人啊,”审神者想起来一件事,“为了讨伐平将门,朱雀帝曾下赐了天国的名刀,小乌丸对吗?”
这时代,本丸所有刀剑中,有幸可见真身的只有小乌丸一个:源满仲还在混资历,等他当上镇守府将军、锻造髭切和膝丸还得再过20年。至于自称爷爷的三日月宗近,著名刀匠三条宗近都还没出生,更别提锻刀了。
“是的,”源博雅点头,“八咫鸦保佑,贞盛大人得以以弱胜强,为父报仇。”
小乌丸的来历传奇,相传是由来自伊势神宫的八咫鸦进献给恒武天皇的重宝。八咫鸦司掌超度与复仇,后者已经应验,前者却迟迟未能奏效。为什么说他没有奏效……是因为平将门也是古代四大怨灵之一,甚至可以说是其中最凶恶的一个。
平将门是日本史上唯一一个起了干掉天皇、自己取而代之的想法并做出行动的武将。野史传说,平将门的叛乱中,有已成气候的怨灵菅原道真煽动的影子。总而言之,这家伙被平贞盛和藤原忠文讨伐后,也变成了怨灵。他的脑袋白日乱飞、散播污秽、产生瘟疫,吓坏了天皇和一帮权臣。不得已,朝廷出面给他兴建了首冢,然而闹鬼之事三五不时仍有发生。
“闲雅是对小乌丸感兴趣吗?”安倍晴明没有再用敬语,“说不定,这一次可以见到哦。”
“咦,”醍醐京弥想到了本丸那位刀剑付丧神,“难道,这一次是小乌丸闹鬼了?”
“不,这一次没有闹鬼,”安倍晴明笑了笑,“然而我们是阴阳师,想要请出宝刀帮助净秽,有什么不行的吗?”不行也可以搞点动静出来,把不行变成必行啊。
他们可是沟通天地、驱使鬼神的阴阳师。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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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小乌丸
结果当然是可以的。
“没想到,源氏的闲雅也是阴阳道上的人物。”平贞盛亲自接待他们,显然也听闻了醍醐京弥的事迹,说话的口气十分诚恳,不过也可能是品秩差不多的源博雅在场的缘故。“如是我闻,名不虚传。”
自从源博雅帮醍醐京弥刷起了声望,审神者原本离经叛道的举动就被认为是风流闲趣、不拘一格,连那短的不像样的头发也成了情有可原。随之而来的直接后果就是,到情书的质量和数量大大增加。
当然,按照惯例,他还是看都不看,直接丢掉。
“多谢。”醍醐京弥坦然接受好评。“贞盛大人平定天庆之乱,才是武勇非凡,当之无愧。”
审神者强迫自己把目光放在平贞盛身上,而不是盯住放置在刀架上的小乌丸。好在醍醐京弥名声变化也就几天功夫,平贞盛又是个武将,没能拿到特别的谈资,对话很快就进入了正题。
“这把小乌丸是我平氏的重宝,”平贞盛拿起小乌丸,爱惜地抚摸刀装,“可惜过于贵重,我等不忍使用。听说,闲雅也有一把好刀?”
“是的,”醍醐京弥解下腰间的同田贯正国,放在膝上,“正是这一把。”
“能试斩吗?”
“请。”
很快,一截碗口粗的翠竹呈了上来,由两名仆役各执一端。平贞盛才将同田贯正国出鞘,便叫了一声好。
像他这样的武将,几乎一眼就能看出刀工工艺好坏。他敲了敲刀身,听了听钝响,稍微挥了挥,接着便轻喝一声,向竹节劈去。
竹节应声而断。由于断的太轻松,两名仆役站立不稳,连平贞盛也打了个踉跄,一刀劈入地面。
“好刀!真是好刀,”平贞盛拔起刀,检视刀刃,复又接过竹节,观察断面,“轻易贯入地面,可见其刚硬;切口干净利落,可见其锋锐。”
“正是,”醍醐京弥应声,“这是一把很强大的实战刀。”
虽然后世认为同田贯正国偏向作为消耗品的刚刀,美术价值低,但放到平安时代,就已经足够漂亮和耐用了。
“虽然初次见面就提出要求很失礼,”平贞盛对同田贯正国爱不释手,“可是,我还是想请问,你能否割爱,将这把刀让给我?”
“既然知道失礼,这种话就不该出口啊,”源博雅表明立场,“和小辈抢东西,像什么话。”
“我这也是为了不让宝珠蒙尘,”平贞盛吹胡子瞪眼,“恕我直言,闲雅脚步虚浮,不是什么武者吧?”
“很高兴这把刀能入您的眼。”醍醐京弥恭敬地说:“我的确不是武者,不能发挥这把刀的能力,”接着,他话锋一转,“不过,这把刀还有一个不同寻常的使用者。”
“噢?是那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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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为之动怒的疤面武士吗?”除灵这件事的流传度很广,平贞盛也有听说,“他不同寻常在何处?”
“他不能和刀分离。”
“怎会如此?”
“那是因为,他不是人呀。”
“什么!”
“他就是这把刀的付丧神。”
“妖怪?!”平贞盛皱起眉头。
“请安心,”醍醐京弥歪了歪脑袋,“他已经是我的式神了。您想接见他吗?”
“不用了。”平贞盛的态度迅速冷硬了起来,毫不犹豫将刀放下。“像这种魑魅魍魉,就该被通通消灭才对。物就是物,有了自己的意识像什么话。”
看吧,这才是一般人对非人类的态度。
平贞盛虽然亲历了将门飞头事件,却依旧不敬苍天,不敬鬼神。他不是针对谁,只是将所有妖异视为敌人,反对他们插手人间。魔界与人间的分离也就在这个时期有一群像他这样的灵能力者联手设立结界,从此妖魔的归魔界,人类的归人间,空前安定的秩序建立。
还是一句话,现在还为时尚早。
“终于见到了小乌丸,有何感想?”由于付丧神的存在,平贞盛没了谈兴,令他们自便,自己便回房去了。没有他人在场,安倍晴明也就真的“自便”,拿起了小乌丸,递到醍醐京弥眼前。
醍醐京弥却没有伸手去接。他只是看着小乌丸,慢吞吞道:“我还没有想好。”
“想什么?”源博雅问了一句,然后反应过来,“啊,同田贯正国是刀剑付丧神,难道小乌丸也诞生了付丧神?”
“咦?”安倍晴明将小乌丸提到眼前,出鞘观察,“这把刀的确产生了灵性,不过离生成付丧神还远着吧?”
醍醐京弥摇了摇头。“我和……大部分阴阳师的体系不一样,”审神者还在犹豫,“在我看来,这把刀已经足够让我召唤出付丧神了。”说不定就是本丸里的那一把,不过,后续会引发一系列问题,不一定会往他希望的方向变化。
比如
“如果我用这把小乌丸召唤出了付丧神,那本丸里那把仿品怎么办?真身和仿品会不会产生记忆上的差异?退一万步讲,平贞盛大人会怎么看待产生了意识、还认了他人为主的重宝?”
“虽然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源博雅没有深究,“既然没想好,那就慢慢来吧。”
“不错,”安倍晴明的笑容像狐狸一样,“时间和理由,要多少有多少。”
“……谢谢。”
月亮升起来了。
然后远方传来幽怨的呜咽。
今夜是满月的第二天,十六夜,朗月高悬。月光如水般泄出,斜斜撒在外廊上。
寒气渗透了衣裳,让人一点一点冷了下来。
安倍晴明坐在镇守府府邸外廊上,背靠廊柱。他屈起左膝,左手搁在上面,脸上表情柔和,似笑非笑,有一种微妙的风情。
源博雅就在他身边,坐姿端正,从头到脚体现了他身为皇族的矜持和教养。即使在发呆,不对,欣赏月光,看上去也像是在鉴赏插花。
至于醍醐京弥就不行了。身为来自未来的人,这时代的星轨读起来很力,世界对他还很排斥,又没有手机可以玩来提神,他坐着坐着就陷入了昏昏欲睡的状态,脑袋一点一点。
源博雅叹了一口气,拍了拍醍醐京弥的背,让他侧躺下来,靠在自己腿上。他抱着审神者的脑袋,帮他把乌帽摘下,梳理他的短发,就像在照顾孩子一样。
“明明说要来交流切磋,结果自己先睡着了,真是任性。”
“哦呀,”安倍晴明促狭地笑了,“你这是真把自己当长辈了呀。”
源博雅理所当然道:“有什么关系,闲雅很好。”
安倍晴明若有所思:“你完成了一个了不得的咒呐。”
“又是咒?”
“是的。”
“……我感觉我接下来的心情不会好了。”
“闲雅这个名字是你给他的吧?”
“是的。”
“这就是一个咒。”
“……”
“你用这个咒把他束缚住了。”
“他还有另外一个名字,叫做京弥。”
“当你称呼他闲雅的时候,京弥就消失了。”
“哈?”
“当他取回京弥这个名字的时候,闲雅就消失了。”
“你说的话很难懂哎。”
“叫做京弥的他,和叫做闲雅的他,可以看做两个他。”
“意义何在?”
“你所认识的闲雅,不过是他本质的一部分。”
“……好像有点理解了。”
“再比如说,你刚才说他很好。”
“这也是咒?”
“是的。”
“……”
“闲雅很好,月色真美,这两件事其实是一回事。”
“是吗?”
“是的。”
“……我已经完全不想和你谈咒的事情了。”
安倍晴明笑了笑,转移话题:“听闻最近宫中也在闹鬼?”
“没错,发生在圣上寝宫。”
“又要迁宫了吧?”
“对,最近都在忙这件事,真正紧急的公务反而压了下来。”
“所以你就找借口请假了啊。”
“是避‘物忌’啦。”
“避忌的时候不待在家里,反而到处乱跑,谁都会知道有问题的吧?”
“反正只有你会当着我的面说出来而已……”
露水滴落,砸在了石头表面,化为更细小的水滴四溅。溅开的水滴继续变小、散开,乃至肉眼不可见。
醍醐京弥正在落下,像露水一样落下。他的全部感官既宏大又微小,仿佛散落得无所不在。
然后,空中有洁白的花瓣飘过。
脚下是火焰,天空是洪钟。东西南北,各有双树,一荣一枯。
这是……沙罗双树。
虽然从未见过,但冥冥中有什么教会了他、告诉了他,这就是阿赖耶识。
钟声敲响的那一刻,他看到了诸行无常。
浮世绘一样的画卷在审神者眼前展开,他看到了恒武天皇将孙子高栋亲王赐姓平氏降为臣籍,看到了平将门掀起叛乱自立为皇,看到了平清盛官拜太政大臣大权在握,看到了源平合战平氏败亡,看到了平时子抱着外孙安德天皇跳下大海。
“春夜一梦,沙罗双树,强梁者似风前尘土,”红衣少年出现在他面前,“盛者必衰。”
醍醐京弥发出一声叹息。
“小乌丸。”
这把古早的双刃直刀轻盈地踩着钟声行来,如同灵巧的乌鸦一般。
“好久不见,主人,”他拉住醍醐京弥的手,“你可是来到了一个不得了的时代。”
作者有话要说:
1、看了新的一话,陆奥守吉行的梦想果然是周游世界orz,只出现一章就跑怪不了




[综]审神者自愿被神隐 分卷阅读32
咱。
2、春夜一梦,沙罗双树,这个是平家物语开篇诗魔改版。
原版:
祗园の钟の声、诸行无常の响有り。
沙罗双树の花の色、盛者必衰の理をあらはす。
奢れる者も久しからず、唯春の夜の梦の如し。
たけき者も遂には亡びぬ、偏に风の前の尘に同じ。
祗园舍之钟声,乃诉诸行无常之响。
沙罗双树之花色,乃显盛者必衰之道。
骄奢者当不久长,直如春梦一场。
强梁者终会败亡,宛似风前的尘土飞扬。
第23章平将门
“哪里有很久,”醍醐京弥反驳道,“也就一个月不到吧?”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嘛,”小乌丸把他的手放在自己脸颊上,“算起来,我们快一百年不见了哦。”
“哦。”醍醐京弥一脸冷漠。“不如我们下一百年再见?”
“真是无情啊,主人,”小乌丸捧着脸假哭,“为父实在伤心。就像面对本丸那些处在叛逆期的孩子一样伤心。”
“少来了,”醍醐京弥扶额,“大家只是嫌弃你倚老卖老而已。”
由于小乌丸处在日本刀形成的时期,其形制更倾向于来自大唐的剑。刀与刀之间是不会存在亲世代的,普遍来说,刀匠才是刀的父亲。而小乌丸仅仅因为诞生年代早,就被誉为日本刀之父,这一点就让众多傲气十足的刀剑不能认同。如果仅仅是人类如此评价也就罢了,可他竟然大言不惭、自称为父,源氏重宝们第一个不服。
对年长者的敬意什么的意思意思就好,平日里相处不如以下克上。
“真失礼,”小乌丸放下双手,“即使来到了平安时代,主人也一点也没变呢。”
“人类虽然善变,也没有这么善变,”醍醐京弥摇了摇头,“即使来到平安时代,我能有什么变化?”
“比我想的要钝感呐,主人,”小乌丸轻笑,“平成时代的你,正沐浴在平安时代的月光之下。樱花年复一年绽放,总有一片片迎风飞舞,酷似他们的先祖。”
“你穿越时间来到这里,和千年前的人类结缘,也将离开这里,在史书中看到他们的传说。”
“人来人往,代代更替,惊世才华总有一天化为黄土。”
“你们的时间不对等呐,主人。”
醍醐京弥默默无言。
他是该有变化,也的确有变化,这变化很早就发生在他内心深处,像成熟的果实落下枝头,掉在枯枝败叶中继续发酵,直至腐坏。这腐坏的过程他无法阻止。
他也不愿意阻止。
混沌、暧昧、立场不明、容易动摇,人类本就是这样的生物。
“你们注定邂逅、离别,然后思念,”小乌丸的手指指向他的心脏,“这思念是毒。”
只是预想一下,就会让人心痛不已。
思念愈深,执念愈重。
“不能忍受。难以接受。”小乌丸的手掐住审神者的脖子。“我希望你能感到这种痛,”付丧神的神情愉悦,“不然,只有我自己,就太不公平了。”
刀剑付丧神有了类人的形态,就有了类人的思考。他们和人类结缘,又和人类分离,他们必须摆脱对人类的依赖。如果他们摆脱不了,当他们理解了孤独寂寞,就会被这孤独寂寞逼迫到发疯。
醍醐京弥的双手搭在小乌丸的手腕上,金色的流光在瞳孔中闪过。
“……是不公平,”他似笑非笑地说,对着付丧神的额头一头撞上去,“你又降神了?”
“痛痛痛痛痛……”小乌丸放开审神者,捂着脑袋,眼泪都要出来了。“好痛呀。”
“谁让你擅自过来这边,沾到了瘴气吧。”
“哎呀,被发现了。”
“是你的行为太出格了,快点回去净化,笨蛋!”
“哼,才不要这样就走。还不是你,你明明看到了我的真身,却连碰都不碰。”
醍醐京弥叹了一口气,搭上他的肩膀。
“我有我的担忧。”
“所以我有我的报复。”
“你的报复就是引诱我暗堕吗,好严厉啊。”
“我是在帮你渡过心魔。”
“说了多少次,这里可不是大唐。”
“万法同源,殊途同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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