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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4查无此城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野有死鹿
刘淼躬身道:“并未有了。”
孙膑了然,扬了扬首,靠在椅背上,慢慢地道:“先前是我等怠慢了,竟不知世上竟有这样的高人在,还望您海涵呐。”
刘淼身子又往下躬了躬,极尽恭敬道:“确未有了,当日走得匆忙,并未多问。”
这话谁也不信。孙膑自打一开始就不相信有这个算命先生的托词,现在就更不信他说的并未多问。这一次的仗好像从一开始就有些不对劲,让他觉得有些别扭,好像是在暗中有人和他角力一般,可是他实在是猜不出对手到底是谁。
对方不像是朋友,更不像是敌人。
帐外。欧阳亘给他们带来了一个消息,说道:“粮草的事情由田婴处理。”
“大概是个什么刑罚?”
“挨几棍子是不了了,”欧阳亘道,“也应该不会多重,就警告一下。”
康涂有些担心,但是没有在他面前表现出来什么。欧阳亘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放心,不要有什么心理负担,姜良到底是为了什么惹的事她自己也该清楚。”
“而且我们恰好也需要一个机会,见一见孙膑。”
这话要是别人说的,康涂可能就要揪着他的耳朵问他这关我什么事了,但是因为是欧阳亘,他只能认了。
帐内。刘淼终于松口,说道:“您属木,应该多见一见阳光。如果平日都在战车上,不与战士接触难会生分,到了战场上调度也难称心。
若让士兵能信服与您,不奢求同住,您至少应该与他们同吃,等战士们见到了军师与将军的风采才华,定然心生信心,坚信自己能打胜仗。”
孙膑抬眼看着他,一时搞不懂刘淼这是走了哪一步棋。
他已经把机会送到了刘淼的嘴边,如果有什么诉求,此时就已经可以说了,但是这个人竟然只说了这么些无关痛痒的废话。
确实是废话,因为战士的调度都是由田忌与田婴在做,军师根本没有与战士们打成一片的义务和必要,以前打的每一场胜仗,孙膑都没有走出过战车。
他自称为一个废人,就连军功都从来不自居,全部让给田忌。也算是感恩田忌的知遇之恩。
但是刘淼如果不说,他就不能逼。外面那几个昨日保护了他的士兵个个身怀绝技,让他不敢轻举妄动。
内部的一个敌人,比外面的数万敌人还可怕。
帐外。田婴整理着衣袖在自己的大帐内走出,从身旁的亲兵手中接过黑色软鞭,亲自执法,巡查兵挨了三鞭,姜良只有两鞭。
田婴看着众人,朗声道:“天下没有不可攻破的防守。”
“我不怪你们。是你们守住了粮草,没有让我们弹尽粮绝,”他的声音中充满了自信与朝气,继续道,“此番只为小惩大诫,愿诸位千万不要掉以轻心,且保持这样的警戒心,一直到最后一刻!”
所有士兵都有些愣怔,没有想到田婴会这样处理。
田婴看出大家的惊讶,趁此机会又做了一个战前动员,说道:“将士们,我们出来作战,都是齐国的儿女,我知道你们比我还想赢,大家该戮力同心,一起攻坚克难,而不是互相苛责。”
“等这场仗打完,我们杀鸡宰牛,厚发金银,让诸位将士们都能荣归故里!”
华余坐在一旁,有些不满道:“他这是干什么呢?”
“争取民心,”山一湖把身上沾着的草屑一点一点地扒拉下去,没抬头道,“让人替自己做事除了威逼,就是利诱。把人逼上战场,光靠神激励怎么能够,多少都得给点甜头。”
华余其实很不喜欢军队中的做派,说道:“得,咱们白折腾一宿。”
“你还想怎么样,”山一湖平淡地道,“杀了姜良吗?”
华余滞了一下,回头看他。山一湖依旧在摘自己身上的草屑,他们行军辛苦,晚上直接躺在地上,身上盖着的被子里面也都是干草,这样的条件下,每个人都有些狼狈,唯独山一湖,一直在尽力地维持着整洁。他此时道:“差不多就行了,姜良这样的人,逼急了反而不好。”
华余出了口气,转过头说道:“也是。”
“对了,”他忽然想到一件事,“你也是齐国的吧。”
好像与孙膑并没有差了多少年来着。山一湖很轻地应了一下,没有再说话。
华余看出他不欲再谈这件事,也很识相转移了话题。
前方的田婴还在慷慨激昂地道:“他日齐国的疆土遍及神舟大地,史书工笔也会将功绩归于众将士们,你们将名垂青史!你们都是我大齐的功臣!”
“而这一仗,也会让全天下都知道,我大齐男儿的实力究竟如何!”
或许这句话只是田婴为了激发众人的斗志随便说的,但他确实说对了,在未来的千百年,所有人都将会记住这一场战役,它将成为诸多战役中光芒大盛的一颗明珠,时时刻刻启迪着后人。
第48章马陵之战(十三)
兵行至无边的草地上,土地被浅滩的河水浸得微湿,从远方的地平线走来一只军队,越来越近,队伍绵长不见尽头,领兵的战场上插着一面巨大的红旗,上面用古文字写着一个“齐”字。
此时已近正午,他们距离魏国还有不到两日的路程。
“将军!”后方一个亲兵跑过来大喊道,“又有人倒下了!”
田忌骑在战马上,微微眯着眼看了看前方一望无际的平原,说道:“就此歇息罢。”
连日的行军赶路,总有体力不支的人会在还没到战场时就倒下,今日按孙膑的安排,已经将路程放缓至每日二十五公里,仍旧接二连三地有士兵中暑热而晕厥。
“恶天气。”孙膑被亲兵从战车上背下来时低声说了一句。
田忌下马,扶着他的四轮车向前走去,两人站在军队的前方,看着这数万士兵休整。
刘淼从远处跑来,后背上背了一口大锅,前胸又绑着一口,整个人像个双面的忍者神龟一样,汗流浃背地大喊道:“埋锅造饭!”
日头正足,顶在人的头顶仿佛能把人烤干一样,每个队出两个人凑上前去七手八脚地在地上挖出一个土坑,然后把石子扔进坑中,下面添上干草柴火点着,把锅架在上面就可以充当简易的炉灶。
康涂口干舌燥,衣服贴在身上还有些烫皮肤,他蹲在一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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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队里的其他几个人一起拾着挖坑。
康易歌是巡查兵,平时不归队,溜达着走到这边看见了康涂,手里拿着一把长枪,指着站在一边的姜良道:“你,过来。”
说着又把长枪往下一划,指着地上的灶坑道:“挖。”
姜良看了他一眼,不欲与他起冲突,走到坑前却不蹲下身来,就站在一边看着。
康易歌批评道:“我早就发现你的毛病了,为什么不干活,到军队来养膘了吗?”
姜良道:“人已够了,所以没有上前。”
“你要是上前来总不会没有你的地方,找什么理由。”康易歌训斥道。
姜良听此便蹲下身来,她没有工具,也从来没干过这个活,不知道去哪里取工具,直接用手去挖土。康涂有些尴尬地给她让了个地方,见她细嫩的手直接伸进了土里,心情复杂。
“啪嗒”、“啪嗒”两滴眼泪掉下去,康涂以为自己看错了,再细瞅了一眼,姜良手上掉了两滴眼泪,顺着手背滑进了土里。
康涂:“……”
他怕惊扰了别人,又要打姜良,所以屏息不敢说话,只能悄悄地注意着她的动静。军队里可不是别的地方,没人心疼你掉这两滴眼泪,姜良本就因为柔弱不被这群男人喜欢,讨好了个不当大用的巡查兵,现在也彻底保护不了她了,如果再挨两下子恐怕是撑不住了。
幸而她也有自知之明,没有再哭,康易歌着急吃饭,没有再找茬,随手拍了拍康涂的肩膀,走了。
康涂用铁锹遮住手,往后拽了一把她,然后自己往前凑了一下,把姜良挤了出去。
姜良怔了片刻,用干净的手背抹了下脸,又把他推开了蹲了过去。
康涂没话可说,估计这是因为记恨着自己所以不肯领情,也不再坚持了,坑不需要很大,三个人不到一刻就挖好,将石头添了进去,统一发放的干草和木柴,用打火石背着风打着,一起把锅架了上去。
康涂有点想和姜良好好谈一谈,但是刚一站直了身体,就见姜良又走了。
刘淼带着两个人,托着大口袋道:“开伙喽!”
每个军队领了三把豆子和一把小米,放在锅中一舀水,把豆子与米直接扔进去,不加作料,盖上锅盖后焖成稀饭。
孙膑随意到一个兵队伍的灶前,道:“我今日与众将士们一同用饭。”
这一队的士兵抱着碗互相看了看,只愣了这么一瞬,赶紧站起身来腾地方。
孙膑摆摆手道:“无妨,我们坐在一起罢,多添一双筷子的事。”
身边的人伺候着他盛了一碗饭,可是每个队的饭都是按人头发放的,他吃了别人就要少,孙膑道:“拿两个干粮再分给他们。”
众人忙道不必了,孙膑只当无事,道:“不能短了你们的粮食,当兵的本以够辛苦了,总不能再挨饿。”
说罢吃了两口饭,并没有嫌弃的神色,接过递过来的干粮掰了几半扔进稀饭里沾湿,送进嘴里,吃得虽不狼吐虎咽但也很快,看上去像是之前也一直在吃这种饭。
无论如何,军师与普通士兵们吃一样的饭这一点还是让大家心里有些不一样的感觉的,孙膑又随口道:“可累吗?”
“不累。”大家放下碗筷齐声道。
孙膑笑了:“不必过于拘谨,只当闲聊。”
这一队中的404的人是百余威。前面的兵队伍中,每一队至少有一个404的成员,这也是为何刘淼想将孙膑引出来的原因,他们可以保证只要孙膑出来接触士兵,至少能有一个404的成员能完成任务。
只不过这次是百余威,就有些倒霉了。燕灵飞远远地看见是他,长叹了口气。
这个人在404中演技最烂的排行里能排到前三,除了会打星际战之外好像一无是处。
平原上除了吃饭时筷子敲击到碗上的声音之外,并没有什么动静,远远地望去,这只军队好像一直蜿蜒到了地平线以外。
百余威忽然问道:“军师,我们今日倒下了多少人。”
404所有支着耳朵偷听的人:“……”
孙膑好像也被这个突如其来地问题搞得有些意外,道:“十九个。”
百余威点了点头,说道:“已快赶上一队了。”
孙膑也道:“确是如此,行军已过四日,实是在所难,不过你等都是兵,自出发以来竟没损失一人。”说着面露欣慰之色。
百余威道:“我们的使命便是打仗,没有死在路上的道理。”
“万不要这样说,”孙膑忙道,“我们的使命只是大齐,国泰民安是吾辈人毕生所求。”
“是大齐,军师说得对。”百余威干巴巴地道。
康涂绝望地闭上眼,然后又心怀一丝微弱希望地睁开,继续偷听。
“明日至外黄,”百余威复又开口,“恐怕将遇魏师,军师有何打算?”
孙膑忽而停下筷子,神色略带了些严肃道:“你如何知道魏师次于外黄。”
百余威道:“此地乃魏宋交接之处,魏军行军所必至,地势险峻易设伏,进可远攻,退可回都城大梁,若我是庞涓,定守在此处,这是其一;我们远征魏师乃是下策,士气日跌,力渐退,而魏师守在外黄乃是上策,在故国本土,士气大盛粮草充盈,这是其二。”
“不错,”孙膑赞赏道,“还有吗?”
百余威道:“没了。”
“我也正是如此想的,或许明日就是已在战场上了,你觉得如何?”
“我觉得甚好。”百余威鲁莽道,“魏军自来看不起我齐国,我们带着如此兵劲旅,可以搓一搓他们的锐气。”
“并非如此容易,”孙膑面带慈色,“如是你说,魏军稍吃败绩便可直接班师回朝,我们若深入腹地必输无疑,围魏救赵之计难用第二次呐。”
就在这一战之前,孙膑与庞涓还曾交过一次手,便是桂陵之战。魏军野心日盛企图称霸,第一件要吞并的就是赵,赵成王慌忙向齐求援,派出的兵马依旧是由孙膑坐镇,那时也正是孙膑年轻气盛之时,满腹惊天大计,险中求胜,前方的魏国和赵国的兵马还在死战正酣,田忌的兵马却已经直接冲向了大梁。
后来的兵书将这一计写在孙子兵法上,注释乃是“攻敌所必救”。无论庞涓的兵法铁蹄多么狠戾,他都要回到大梁去救都城,赵国因此得以虎口偷生。
孙膑道:“兵法只有一与无的区别,同一个计谋只要用过,就不能再用第二次。”
百余威心觉甚是,说道:“军师上一仗赢得漂亮。”
“天时地利人和而已。”
百余威:“既然我们不能深入敌军腹地,便只能在外黄结束这一战了。”
“不然,还有一法。”孙膑此时已经吃完了碗里的稀饭,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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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四轮椅上掰着手里剩下的半张饼,缓缓地道,“得让他们也尝尝舟车劳顿之苦才好。”
这次不是百余威在说话,而是旁边的一个士兵抢到:“若是一战不成,我们就假意退兵,让他们来追!”
这其实算是一计,可以将魏军从优势的地形条件中引走。
孙膑道:“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百余威也道:“且不能保证他们会不会追,若是看出有诈,怎么会追呢?”
孙膑倚在四轮椅上,手上在摆弄着一小块饼,好像在思考着什么。
刘淼在旁边悄悄观察着,见此时时机已到,忽然站了起来敲了下锅,大声喊道:“埋灶起锅!”
“都把灶坑给我埋好了!”他道,“一点蛛丝马迹都不能留下!”
孙膑的思索被打断,转过头去看了一眼,忽然顿住了。
埋灶起锅。他在心里默默地又回味了一下这四个字,灵光乍现,对身后人道:“把将军叫道战车上来。”说罢推着四轮车走开了。
百余威松了口气,回头看了眼众人,见大家都冲他笑着。
田忌猫着腰进了战车,身后还跟着一个田婴,三人打了个招呼,孙膑道:“我忽然想到一计。”
田忌盘腿坐下,身上的铠甲随着他的动作叮当作响,问道:“何计?”
田婴也挨着他坐下了,虽然是个公子却没什么架子,恭敬道:“您请说。”
孙膑道:“攻敌所必救已然是无用了,我们不妨换个思维,诱敌所必入。”
田忌:“军师何意?”
“魏军一直觉得齐军羸弱不堪,他们有十万兵马,这十万人乃是魏军全部兵力,若是第一口没有啃动,一定不敢托大,不会再追,而是直接回大梁,因为他们输不起。”
“正是此意,”田婴不解道,“这与我们昨日所说并无二致。”
他们关于此事已经商讨了几晚上了,不知道该如何彻底的将魏军杀得毫无招架的余地,他们这一仗不是为了让对方退兵,而是为了灭了魏。既不能让他们退兵,也不能让他们赢,一时不知该如何设计。
孙膑道:“此乃诱敌所必入,只要让他们确信自己一定会赢,便会追上来,越靠近大齐,我们的胜算就越大。”
田忌:“如何做?”
“每日我们有会挖多少炉灶?”
田忌不知他要说什么,在心里算了算,道:“大概五百多。”
“庞涓与我同在鬼谷子门下修习,老师曾经说过,行军打仗,只需要看对方有起了多少灶坑便知到对方有多少兵马,我猜庞涓也不曾忘记。”
田婴蓦然明白了,猛地站了起来看着他。
孙膑笑着点头,说道:“公子果然聪慧。”
田婴低头对田忌解释道:“先生的意思是说,我们只要假意撤军,每日减灶,做出军队的人数越来越少的假象,便可以诱敌深入,让他们确信自己一定会赢。”
“逃兵。”孙膑补充道,“与他们交战之后,我军之中必然会有士兵因畏惧魏军而逃跑。我们大规模的减灶,等魏军追上来时,发现人数越来越少,自然不愿意放跑到嘴的肥肉。”
“庞涓向来急功近利,这一计最适合他。”
田忌终于明白过来,叹道:“好一招险棋。”
田婴却激动不已,他正是年少,有满腔热血和壮志豪情,激慨道:“好!就如此。”
孙膑恬淡地说:“如此,剩下地便全靠将军们了。”
田忌看着他,眼睛里有些沉痛,他郑重的低声承诺:“先生,我等定会为您报仇,就算不是这一次,也一定会有这一天。”
孙膑道:“上将军,就是这一次。”
日落西山,红日晚霞正掉在两道峡谷之间,高高地峡谷数百丈,绝上寸草不生,一阵微风吹过带来遍地黄沙。
“报”一个驾着骏马的士兵骑尘而来,大声喊道:“王令到!”
所有将士们身上插着树枝木棍,藏在峡谷之上,架起的弓弩从头排到尾几乎将整个峡谷摆满,滚石车圆滚木都置于后方,只等待敌军深入。
庞涓听有王令到,慌忙迎出,半跪下听令。
士兵尚未下马,“吁”了一声,操控着马高高扬起前蹄停下,他就在马上传达道:“吾王有令,庞将军,此战不可败。”
庞涓顿了一下,然后道:“是。”
魏王此时传令,只说不可败,其中的真正意思可能是说,宁肯逃,也不能输。一切的前提都是保全实力。
他站起身来,转头看向雄壮的山河,日头已落,大地被黑暗席卷,天地间不再有明显的分割,夜晚到了。
一声呼啸毫无预兆地传来,一支穿云箭直冲他射去,庞涓弯身向前滚去,大喝道:“戒备!”
黑暗中一切都看不真切,直到士兵们举起火把,将峡谷的一切都照亮,好像是被火烧着了一样,赵政从大帐中跑出来,他带着一顶不合适的头盔,遮住大半张脸,二话不说将庞涓拽开,护在身后,大喊道:“保护将军!”
“把火熄灭!”他嘶声吼道,“全部熄灭!”
在黑暗中暴露方位愚蠢至极,他抢过一把火在脚下踩灭。再次催促道:“全部熄灭!不要留光源!”
声音说出口时,与公子申毫无二致。他很会模仿人,但是却不能模仿出公子申贪生怕死的品性。
黑暗中破空利箭声音再次传来,赵政从脚下踢起一根长枪,将常明铭一把拽过来,道:“你保护他!”
然后转身往飞箭来的方向迎面跑去,常明铭大喝:“你疯了!”
鲁班咬咬牙,从怀中扔出一个木质的机弩,说道:“用这个。”
赵政翻手接住,扑倒一块石头后,他站着的地方顿时多了两根利箭。
“迎着射!”他冲众人道,“对方只有一个人!”
只有一个人,敢深入这十万军马,庞涓怒不可遏,推开常明铭,夺过士兵手中的漆弓,眯着眼睛在黑暗中寻找敌人,常明铭气得不行,恨不得把他敲晕了带走,对方的目标就是庞涓,他还在这里大剌剌地现身。
士兵们陆陆续续地惊醒过来,拿起武器就要上前,鲁班爆喝:“全都给我原地射击!上去一个死一个,都滚!”
众人拿起漆弓,迎着飞箭的方向射去,但是如此险峻的峡谷藏身之处必然隐蔽,对方如果无万全之策怎么会贸然动手,赵政狠皱着眉头,定睛寻找藏身之所。
遍天的流矢密密匝匝,似乎要把天上的星星给射下来。
百里奚大喊道:“那颗树!”
赵政二话不说,扯过晚饭时支起的一口大锅权当护盾,蹲身向上靠近,他现在是公子申的身份,对方必然已经注意到他,只感觉手腕一震,随之传来一声脆响,大锅竟然被生生地射穿了!
他索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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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起身来,直接冲了上去,大树生在悬崖之上,他滚了一下到悬崖之下,架起弓弩对准了树上的一个黑影。
第49章马陵之战(十四)
树上的人岂能看不见他,漆弓的弦绷紧,温尤眯了眯眼睛将箭对准了他,“咻”地一声,箭已离手,赵政根本不躲避,趁他一箭出手正是无防备时,连弩齐发,鲁班乃是玩兵器的厉害角色,经他手的连弩威力极大,没有片刻的停顿时间万箭齐发。赵政被后坐力带得向后倒去,本来温尤手下留情的一箭此时正冲他面门而来!
赵政当即向着一边滚去,偏头间头盔发出“哐”地一声,那只箭正钉进了他的头盔上,与他的脑袋只差了那么一丁点的距离。
树上发出些响动,想必是温尤也负了伤,逃走了。
常明铭痛苦嚷道:“赵政!”
“追!”赵政不敢扔掉头盔,他与公子申长得根本不像,这几天一直带着头盔掩饰,再加上平时士兵不敢直视太子,才得以隐瞒。箭带了倒刺,赵政这时候也只好将它在外面掰断,然后站起身来道:“需得追回来!”
他不能杀温尤,所以手下留情,射中了他的臂膀让他不能射箭,此时如果温尤跑了他日定会来卷土重来,他话音未落人便已经冲了出去。
庞涓恨得牙痒痒,语气中含着威胁的意味道:“公子受惊,回去歇着吧。”
赵政动作停了,但也只停了那么一瞬,又带人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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