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4查无此城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野有死鹿
这还是在默认这些人都是些心理易受感染的普通人的情况下,事实是,这些人一个个都有很强的心里防备,并不会是那种容易被催眠的人。
那么问题就显而易见了,到底是人出了问题,还是404的管理者用了别的方法?而现在躲在背后的这个人,他的立场到底是什么?
那人思维跳脱,根本不在一条线上,想到什么说什么,此时又问道:“人在进入催眠状态时,如果被下达了与自身立场相反的指令时,会立刻醒来,我想问,我刚才至少让你进入到四级催眠中,你怎么会忽然醒了?”1
康涂想了想,道:“我可以告诉你,你要拿什么来交换?”
“我也可以回答你一个问题,当然,是我可以说的那种。”
康涂懒得提醒他这项条约对自己有些不太公平,因为他现在并没什么心情破案,更没有立场谈判。这个人言辞之间很是坦荡,也怕是不需要来那一套。他又觉得好笑了,尽管是在这样的立场下,他仍然是非常容易相信别人,这个人刚刚才绑架了他。
“因为你说了上帝之手会将我的痛苦带走。”康涂说。
那人说:“这句话有什么问题?这只是一句非常常规的导入语,全世界有八千万个催眠师都在这么说,不过八千万这个数字是我猜的,没考察过。”
“就醒了啊,”康涂无所谓道,“可能和我世界观不符吧,我觉得痛苦无法被割舍,任何人都身在苦难之中,只不过有人不自知,苦难造就了一个人的品格,让一个人成为他自己。”
那人说:“很有意思。”
“也就一般。”康涂说。
“好的,你现在可以提你的问题了。”
康涂仔细想了想自己要问什么,最后提了一个最可能被回答的问题:“你觉得催眠这个线索,指向何方?”
“我尚在分析,没有结论,”那人说,“不过可以告诉你我的观点。”
“正常人是无法被催眠操控的,所以我们只有三个答案,一:我们被改造成不正常的人;二,我们生来就是不正常的人;三,404用了不正常的方法催眠。鉴于本人对催眠的一些了解,第三点可以排除了。”
康涂姑且不让自己的大脑处理这条信息,接着问道:“就算这样,与我又有什么关系?”
“这是两个问题了,”那人虽然这样说,但还是回答了他,“与你有很大的关系,如果你不能被催眠,就意味着你和这里的人都不一样,没有被改造过,或者还是别的什么,我简而言之,你来时就是漏洞,现在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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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是漏洞,也是生机,如果赵政足够聪明的话,赵政应该已经明白了。”
康涂再次听到赵政的名字,正要说什么,却听那人道:“人听了太多白雪公主的爱情故事,就总容易犯傻,康仔,你就没想过赵政这种人,怎么会对你这么好?”
那人的声音依旧漫不经心:“小弟弟,我们今天就只能聊到这里,时间到了。后路我为你搭好,今天的事情你可以自己考虑一下,要不要告诉赵政,全由你自己决定。”
头顶的灯蓦然全部灭掉,四面的扬声器全开,一个低沉温柔的声音仿佛就在耳边说道:“宝贝儿,杀了他。”
这句话并非对康涂说的,因为在这句话落下时,背后有一把刀划破黑暗向他后背劈来,康涂感到了风的痕迹,马上侧身躲过,从躺椅上滚下来,那在一闪而过的刀光中,康涂看到了一双眼睛,是姜良。
在这之前康涂并不知道姜良的动作竟然可以这么快,他在黑暗中根本无法分辨任何方位,只能凭借着刀划破空气的声音与姜良的脚步声来躲闪,在刚才他与那个人说话的时候,竟然姜良一直拿着刀在他身边?!
康涂知道自己绝对不可以受伤,大喊道:“等等”
但是根本无法谈判,因为姜良一言不发,一道念头闪过康涂的脑海,他滚到一处角落,静悄悄地站起来,不敢有一丝动静,姜良的脚步声慢慢地靠近。
她被催眠了。康涂想。
这可太应景了,再没有别的办法能比直接让他看到姜良现在的行为让他更相信这种催眠是根本不可能在现实中实现的。
姜良找到了他,又一刀劈来,康涂蹲下身,却被她一脚踹在了心窝上,他疼得眼前一黑,顺势抱住了姜良的脚,将她拽倒,但仍旧无法上前,因为她手上还有武器,而且不知道是催眠的威力还是她本来就这么如此,她的力气一点不比康涂小。
就在这时,门被从外头踹开,一团火率先扔了进来,燕灵飞大喊:“在这!”
外头的隐隐约约的火把将屋子照亮,姜良扑腾着站起身来,仍然没有停下,一刀向下甩去,半路被一把剑截下来,发出‘铮’的一声,断了,断下的那半截刀身落在康涂身上,他冷汗连连,踹开姜良,将她扑倒一拳就要揍上去,最后还是停下了。
一群人凑在外头不敢进来,赵政抿着嘴一把拽开康涂,攥起姜良胸口的衣服将她拎了起来推到墙壁上,姜良闷哼一声,迎面落下结结实实地两拳,顿时鼻血就流了下来。
赵政杀气凛然,一时间连燕灵飞也不敢上前,康涂赶紧抓住他的手道:“行了行了。”
赵政还想打,被他拦住,康涂艰难地从背后抱住他的两臂将他拉回来,燕灵飞缓过神来,看了一眼四周,说道:“这是从哪找到的地方啊?”
赵政挣了一下,说:“放开我。”
康涂警告道:“别动手了。”
姜良背依靠着墙壁,眼神微微眯起,借着火光可以看清楚她的表情,好像神志非常清醒的样子。
共工从人群中挤进来,说道:“回去休息,明日一早又要出发了。”
赵政俯身与姜良的双目对视,道:“你还会再动手。”
“不会,”姜良说,“你厉害,我放弃了。”
赵政轻蔑地笑道:“你在说谎。”
姜良微微皱眉,伸手擦了擦鼻血,那纤细的手指让康涂无法相信刚才那巨大的力道是来自这样的手,姜良的清醒也让他无法相信自己的判断。但是姜良明显不打算透露出任何关于刚才那个人的信息,真如那人所言一样,他把退路搭好,全看康涂想不想说。
康涂没有说,他佩服那个男人的心理战打得好,将他的性格摸了个透,如果那人强迫康涂必须做什么,他一定会誓死反抗,但偏偏这样以退为进时,他才会乖乖咬钩。
赵政的态度转变一直是康涂心中一个不理解的点,赵政口中的内心的拉扯,他不能够理解,所以这个点现在由那个人将这个点伸展成线,然后点燃。
赵政蹲下身和姜良交流:“你现在完蛋了,明白吗?”
姜良笑了,她还是挺漂亮的一个女人,虽然看着有些像整容脸,不过笑起来还挺好看,康涂想。
“不是早就完了吗?”姜良说,“在你们眼里,我不早就已经不存在了吗?”
燕灵飞四处望了望,又转过来,低头看着她说:“姐姐,你这话说的是不是有点不讲理,凭白无故地谁看不上你啊,还不是因为你整这些?”
姜良微微歪着头,扬起脸看他:“白京之死,你们有证据吗?”
“没有,”姜良代替他们回答,“你们只是想把这个罪名安到我的头上而已,所有的假设最先的条件是,凶手是我,然后再分析动机和作案手法,只想要等式成立而已。”
燕灵飞双手插兜,平淡道:“那到底是你吗?”
姜良反问:“你觉得这个问题有意义吗?我回答了你会信?”
“不会,”燕灵飞又觉得无趣地走开了,“所以你闭嘴吧。”
他这样的话语和动作给康涂一种非常冷漠的感觉,这种气质在燕灵飞身上极其少见。
姜良冷笑一声,扶着墙壁站起身来,问赵政:“你还打不打?不打我回去睡觉了。”
“回去坐好,”赵政说,“我的话还没说完。”
所有无关人等都退下,神农与共工等人带着人回营,但是浮游留了下来,这一群人中只有不是404的人,但是现在大家明显没有藏着掖着的意思,根本没有避讳,浮游也好似没什么兴趣一样,对康涂道:“需要我帮你平复一下心情吗?”
康涂开了个玩笑:“你功能还挺多。”
华余扔了一块兽皮递给他,说:“我还以为找到你时你得冻成孙子,还带了块皮备着,虽然用不上,但是你还是酌情感动一下。”
康涂便笑着接过来了,趁这个机会略过了浮游的话,现在他不敢让浮游看自己的内心,因为恐怕现在自己心中是动荡不安的。
用刚刚摆脱危机的慌乱可以掩盖住一些不正常的反应,赵政没有注意到他有所隐瞒,在确认他安全之后,一直在友善地问姜良问题。
“单凭你自己无法做到,”赵政已经平复下来,坐在躺椅的一边,将脚上包着的一层又一层的布扯下来,“你有同伙,对不对。”
布已经全湿,有些地方甚至划破了,破破烂烂的,这是出发前康涂给他包的,俩人脚上都有,鞋不够厚,所以包了很多层。现在已经全部挣破打湿,康涂脚上的还算完好,应该是赵政在刚才的路上弄的。他不知道自己在清醒前沉睡了多久,时间应该不会很短,而他沉睡了多久,赵政就找了多久,外面风雪漫天,这不是个轻松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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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涂是个不怎么理智的年轻人,忽然又有将一切说出来的欲望。他不想瞒着赵政,这不是他想要的结果。可现在实在思绪过乱,他站在十字路口,忽然不知道该往哪个方向走了。
姜良却忽然回答了赵政的问题:“有同伙,百里奚呗。”
百里奚正闲得无聊,忽然被点到名大怒道:“你少放屁!”
姜良一直挂着带着轻蔑的笑:“我不说你,他们也会怀疑你的,那句话怎么说来着,狼狈为奸、臭味相投,你的朋友们早就看见你和我来往了,你还能摘出去?”
这句话莫名其妙地就打了康涂的脸,但是恐怕也不是只打了他的脸,因为燕灵飞和赵政的表情也不怎么好。
再一想也很合理,如果连康涂都注意到了的事情,赵政和燕灵飞等人没道理注意不到。
“我确实有这个疑问,”却是华余率先开口了,他看向百里奚,说道,“首先我相信你没有做什么,就真的想知道这个答案而已。
“你到底为什么和她有了来往?”他问。
参考文献:
1:何星辉.被给催眠“加戏”[j].科技日报.2018
第96章刑天之罚(二十七)
“你到底为什么和她有了来往?”
百里奚好笑地反问:“为什么不能?”
为什么不能?这本来是大家约定俗成的事情,疏远姜良,等她自生自灭,百里奚这样问出来,却令华余无话可说了。
百里奚道:“她和我没什么仇,我看她一个女人自己生活不容易,便搭把手,就这样。”
他的话令康涂有一种羞愧感,仿佛参与了一场凌霸,尽管他也曾作为过这场戏的受害者。
他其实一直知道百里奚的心肠好,或许其他人也是知道的。他牙尖嘴利、斤斤计较、小肚鸡肠,很像是在小胡同中开了家店的大叔,扇着扇子为两块钱骂对方娘,回到家中拎回一只鸡,坐在灶前给老婆熬汤。也很像是乱世中的普通人,只有他在好好地生活,在404开了一家小饭店,也会暗自照顾一个并不娇弱的女人。
“我对你没意思,千万别误会,”百里奚指了指姜良,有些累的样子,“一天天的,什么破事,烦不烦。”
姜良道:“我还看不上你呢。”
“我也看不上你谢谢,”百里奚说,“我不喜欢胸大的女人。”
“哇,”燕灵飞说,“那你很有个性啊兄弟。”
姜良皱眉不耐道:“有完没完,能不能痛快点。”
赵政说:“完全可以,告诉我是谁帮了你,今天这件事就算完。”
百里奚马上双手投降状对姜良道:“我求你,别害我,我冤不冤啊我。”
姜良嗤笑一声,说道:“没有人,只有我自己。”
“你自己一个人,带着康涂在雪地里走了两公里,”赵政带着嘲弄的笑,“又是自己一个人找到了这个地方。”本来是质问的话,赵政说到此处忽然皱眉,站起了身来。
康涂觉得自己这段时间真是成长了不少,因为他一下子就明白了赵政发现了什么。
如果想要单纯的杀人或者报复,姜良完全可以直接动手,没必要这个劲。
赵政回头看了一眼康涂,康涂的神色很平静。
只有在这一刻,康涂想:“他分析不出我在想什么。”
康涂不知道这是不是那个人故意留下的漏洞,还是真的没有办法做到更加完美,但是赵政已经起了疑心。
两人短暂的对望一眼,康涂感觉自己并没什么波澜的情绪。他一直是一个在拥有时做好失去的准备的人,他愿意接受一切因为爱情而带来的附属品,也愿意失去,人在宇宙间漂游,从诞生那日起,一直都在失去,从没有一刻停止过。可是想这些,不知道已经算是自我安慰,证明了他的不舍得。
赵政转过身,俯视着姜良道:“你对他做了什么?”
华余也想到了这一点,只不过他却直接问了康涂:“你们刚才在干什么?”
康涂说:“我睡着了,不记得了。”
在说这句话时,他依旧是没有任何说谎的慌张和紧张的,甚至并不在意是否有人怀疑他,在揭露真相的路上,往往需要更多的谎言,404的谎言中并不缺他的这一句。
浮游听见这句话意识到什么,似乎不理解康涂为何说了句假话,往康涂的方向看了一眼,被燕灵飞注意到了,康涂一抬眼,微妙的气氛在这一秒达到顶峰,然后又归于平静。
赵政不知道有没有注意到,也不知道相不相信,但是他一字一句地问姜良:“在我来的这段时间,趁我还和你好好说话,告诉我,你对康涂做了什么?”
姜良倏然笑了,道:“什么感天动地的爱情戏码啊,赵政,你以为我是为了你才绑架了他?”
赵政看着她说:“最好不是。”
姜良道:“你不值得我这样做,而且,赵政你应该最清楚,人心是最难控制的,康涂对你死心塌地,我哪能有什么机会策反他呢?你太看得起我了。”
她虽然看似在回答问题,但言语仍然躲闪,不乐意开口说实话,燕灵飞等得不耐烦道:“你不配合,我们就不会再留你了,出了这扇门,离开队伍,是生是死我们就不管了。”
姜良说:“你们随意。”
百里奚哈气连天,泪眼婆娑。康涂感到抱歉,说:“你要是累了就先回去吧。”
“不了,”百里奚说,“我就在这看着,省得你们背后说我坏话。”
康涂无奈,也不再像往常一样跟他拌嘴了,大家折腾了大半夜,白天还赶了一整天的路,所有人都很疲惫了。姜良不开口,赵政也不问康涂,谁也无法说什么。
康涂觉得,也许赵政意识到了什么,他是一个非常敏锐的人,他发现这件事情有问题的情况下,只能从两个方向寻找答案,要么是有人想让透过康涂来把握住他自己,要么就是一个更可怕的原因。而如果是第一种,康涂没必要说谎,那么就只可能是第二种对方想从康涂身上得到什么,而这就意味着,如果赵政真的接近康涂有什么别的目的。也会被彻底揭露出来。
康涂仿佛身处在两个极端之中,心乱如麻,又风轻云淡,相对于其他人而言,这一晚对他而言并不漫长。
天将亮时姜良独自走出队伍,走向风雪之中,长发被从衣服中吹出来,在半空中画出风的痕迹,慢慢地只留有一个小小的黑点渐行渐远,临走仍旧没有说出一句有用的消息,她打趣其他成员,嘲弄赵政的大惊小怪,斥责燕灵飞的消极抵抗,就是不肯说出任何一句证词。
长风吹过大地,浮游的双眼褪去白色,远远地望着姜良的背影,说道:“她不恐惧。”
华余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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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是因为帮她的人不在我们的队伍中,她出去后还有人救她。”
“也许,”浮游说,“但她整晚都从未恐惧过,甚至没有过情绪波动。”
燕灵飞问:“什么意思?”
“我们都会慌乱不是吗?”浮游说,“难会开心、痛苦、不甘,她全部都没有过。”
康涂望着她的背影,眯着眼睛,觉得自己也许是知道这个原因的,因为姜良被催眠了,她神态自然,对答自如,言谈之间没有任何异样,但似乎所作所为,并非是自己的意志。
如果这是催眠,就有些过于可怕了,404的每一个人都可能在催眠中,或是被这样催眠过。
那么还有谁是值得相信的?可能他们自己都不清楚,自己被利用了。
浮游接着道:“她像一棵草一样,只有生命,却没有生机,全然等待着风将她吹向何方。”
康涂因为困而感到有些恍惚,忽然问了一句:“那你看我呢?”
浮游看向他,却笑了,没有说话。
康涂也暂且没有再问,浮游是比赵政还难骗的人,也许也发现了自己的异常。
404这几个成员,连带着浮游在内,今天注定要通宵了,赶回队伍时才正好赶上共工他们准备出发了。
一群人苦不堪言,共工放了话:“你们休息,然后抓紧时间赶上来。”
燕灵飞感恩戴德道:“您可真是个好人呜呜。”
神农像任何一个和蔼的领导一样对他们道:“注意安全。”
一行人又只好忍着疲累致谢。
康涂已经快要阵亡了,站在那就觉得要昏迷,赵政扶了他一把,康涂顺势倚在他身上。
赵政依旧没有问。或许没有问就是因为有问题的。
康涂现在实在是有点疑神疑鬼,俩人之间好像什么也没发生,又好像确实有些古怪。
人走之后,赵政将一块棉被铺在两人腿上,把康涂的头按在自己的肩膀上,简单地说道:“睡。”
疲劳会让人变得烦躁,现在并不是沟通的好机会,康涂在心里这样想,而且据说睡前不应该做任何决定,一般睡醒之后都会后悔的。
康涂却还是忽然说出了口:“你没有想问的吗?”
赵政似乎睡着了,半晌之后才从喉咙中发出了一个音节:“嗯?”
康涂:“你问,我回答。”
赵政又没有动静了,康涂耐心地等待,在等待间,又混混沌沌地仿佛在浅眠。
“我问你……”赵政很久后才说,“问什么呢,你想告诉我什么,就说什么吧。”
康涂觉得这是一个非常狡猾的回答,不过赵政可能并非是故意这样玩弄语言游戏,而是真的这样想的。
“没一点诚意。”康涂寡淡地说,“睡吧。”
赵政闭着眼轻笑,环过他的头吻了一下康涂的额头,非常温柔,康涂坚持不再说话,他已经主动了够多了,剩下的哪怕一步也不会再往前了。
赵政说:“实不相瞒,我不敢问什么。”
康涂说:“为什么?”
“因为不想知道答案。”赵政声音低沉,有种令人安稳的力量,康涂觉得赵政就像自己的一个移动的家,他总是在离开他时失去力量,丧失自信,却在回到他身边时又充满希望,仿佛活在爱中。
康涂无法背叛自己的内心,还是问道:“你是真的喜欢我吗?”
第97章刑天之罚(二十八)
从说出这句话的那一秒康涂开始陷入等待,头顶有狂风呼啸,雪似浪潮而来,卷起大地上的白色波涛,火焰燃烧着,柴木一边被消耗着,一边发出脆响,或许这是因为它里面有那些微量元素发出变化而产生的声音。百里奚在风与火中打鼾,又停下了,又开始打鼾,又停下了,来回往复。
赵政的声音夹杂在万物之中,虚幻而渺小,他说了什么?康涂重新调取自己的回忆,他反应过来,赵政回答了他。
康涂顺着他的话淡淡地说:“我怎么知道?”
于是赵政的声音再次和着这万物的声音一起传入康涂的耳朵,他只是这万物中的一颗尘埃,却在此时左右着康涂的喜怒悲喜,康涂笑了声,睁开眼抬头看了他一眼。
赵政却并没有笑,今夜他都没有笑过,他的声音低沉暗哑,像是在黑夜中未苏醒的雄狮,也像是丛林中飞速穿行而过的恶狼,总之,他今夜没有笑过,尽管康涂说了:“无论你是怎么想的,我都是无所谓的。”
在自己可控的范围内,康涂竭力做一个体面的人,大家都绅士一些,不要抱怨,不要哀叹,不要反复咀嚼悲伤,这除了令人感到厌烦之外并没有什么积极的意义。
赵政却道:“我大概能猜到他从哪一步开始给你讲的这件事,马陵之战开始,是吗?”
康涂本想说“我全部可以告诉你”,但是赵政的语气并不亲切,不知是不是因为今天的天气太冷,还是因为康涂过于敏感,他觉得赵政的语气不好,既然如此他也就没有说这句话,毕竟他也无法做到太过于无私伟大。
康涂改而说:“是。”
赵政说:“刚说的你也不信,你给我展开讲讲他说了什么,我好给针对性地自己辩解两句。”
“想听什么?”康涂似漫不经心地说。
赵政也似漫不经心地说:“全部。”
康涂觉得自己并非是过于敏感,赵政好像就是有些不高兴,至于到底是为了什么,他却不清楚。按照之前的毛病,他会认为是他做错了,可是这一次他实在无法这样觉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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