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宠妈宝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芒鞋女
“微臣听说,老王妃病逝,随身服侍的下人少了两个。”
皇帝目光一紧,“你不是说顺亲王没有可疑之处吗?”
顾泊远面不改色,“顺亲王确实没有任何可疑,但皇上与微臣漏掉了王府其他人。”夏姜芙中的毒是因墓里打碎的瓷瓶而起,就顺亲王证实,那是老王妃生前最爱的香料,而为皇后把脉的大夫也证实,皇后多年无所出的原因就是中了此毒。
他派人细查过老王妃的底,这位常年深居简出的老王妃年轻时可是个心思活络的,游走于几位野心勃勃的皇亲贵胄间,游刃有余,若不是当年其中几位被拉下马,老王妃还不知入何人府邸呢。
初听这些,皇帝有些难以置信,“老王爷为何会?”
难怪父皇在位时暗中查了顺亲王府多年,是不是因为老王妃的缘故?老王妃蛰伏,而老王爷心胸坦荡,自然查不出什么来。
“英雄难过美人关吧。”年代有些久远,知道的人并不多,手底下的人也是了些周折才打听到这些,先皇不知老王妃贼心不死,估计真心想照拂唯一的宗亲,所以才对老王妃的旧事避而不谈吧。
“王叔并无野心,老王妃又是为谁谋划?”与东瀛人为伍,谋害朝廷官员,不惜把手伸进皇宫,如何对得起老王爷的在天之灵,难怪老王爷坟墓被盗老王妃行事反常,恐怕不是给气的,而是无颜面对旧人吧。
关系到上两代恩怨情仇,顾泊远也不知怎么开口,老王妃隐忍多年,近两年才有所动静,恐怕是想自己生前了断些事儿吧。
月亮半墙,照得皇帝半张脸清晰明亮,想到先皇太后与顾泊远夫妻二人的恩怨,皇帝似乎明白了什么,若是夏姜芙遭人杀了,以先皇和顾泊远性情,追到天涯海角也不会放过仇人,他经历过谋反,但风雨由长宁侯挡着,之后天下太平,他倒没经历过跌宕起伏的恩仇。
月亮瞧瞧隐进云层,幽暗的小径深处走来一人,顾泊远小声提醒,“是王爷,估计来与您说老王妃的事儿。”
他与顺亲王坦诚布公的聊过,对老王妃所谋划之事,顺亲王是到别庄后才知道的,老王妃神不济,得知皇上派暗卫保护世子更睡不着,天天劝他想办法将世子叫回来,说一旦东境城破,暗卫便会杀了世子,他觉得不对劲,东境被攻破,世子凶多吉少他懂,为何暗卫会杀世子他就不懂了。
老王妃骂他不开窍,“你以为圣上当真好心派人保护世子?他是担心王府与东瀛勾结,一旦出事,暗卫就会朝世子下手。”
他仍不明就里,“王府忠心耿耿,如何会与敌国勾结,皇上一代贤王,绝不会乱杀无辜,母亲想多了。”慢慢的,他才意识到老王妃的意思,他身为萧家子嗣,绝对不会做叛国之事,老王妃言之凿凿,除非背后之人是她自己。
勾结东瀛谋夺皇位,诛九族的事儿,老王妃竟是要让整个王府陪葬,他劝老王妃趁着皇上没查出确凿的证据手,念及他与老王爷多年忠心,说不定能求得皇帝恩赦,至少,世子是无辜的,他不该莫名奇妙的死去。
老王妃骂他没出息,但架不住血浓于水,老王妃答应他手拉着,谁知又反悔刺杀太后,还叫顾泊远找着了证据。
他来时就没想过会活命,唯一的希望就是求皇帝放世子一条生路,他和王妃年纪大了死不足惜,世子还小......
顺亲王惶惶不安的朝帝王行了礼,语气带着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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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的决心,“皇上,老臣有话要说。”
风吹起顺亲王宽大的衣袍,他整个人愈发显得消瘦寂寥,皇帝指着前边书房,“去书房吧。”
顺亲王颓唐着脸,以往圆润有光的脸瘦得不成样子,他没有任何隐瞒,将老王妃近年来做的事和盘托出,要不是老王妃说起,他都不敢相信,老王妃曾暗地下毒毒害夏姜芙意图挑拨过皇帝与长宁侯的关系,奈何顾泊远太沉得住气,并未有什么举动。
夏姜芙南园中毒的事知道细节的不多,顺亲王闲来也听人说起过,是王家小姐下的毒,却不想和老王妃有关。
顺亲王将老王妃做的事供认不讳,跪在地上,重重给皇上磕头,“老臣为老王妃做的事感到愧疚,对不起先皇与皇上多年恩仇,请皇上赐两丈白绫,老臣与王妃下辈子再效忠于您。”
随风晃动的烛火若隐若灭,不时有几只飞蛾扑过,翅膀未挨着火,身子已轻飘飘垂下,顺亲王说话的间隙,烛台周围掉落了不少飞蛾。
顾泊远将窗户掩上,立在桌案前,不发一言。
老王妃如果活着,不用皇上表示冲着她对夏姜芙所作所为他有的是法子让她死,可凶手已死,追究顺亲王并不能泄愤。
皇帝没有叫他起,而是问顾泊远,“此事顾爱卿有什么想问的?”
顺亲王交代了许多事,有些却不甚清楚,比如几年前夏姜芙中的毒,又比如东境的顾泊冶和顾泊河是否为老王妃卖命,这些还需要细查。
“微臣想托王爷办件事......”
顺亲王苦笑,“死之前能为长宁侯做件事乃本王之福,什么事你只管说。”
顾泊远拱手答谢,至于是何事,并未言明。
顺亲王生死不可知,随着刺客被抓,还有一人寝食难安,苏之荷白日托人打听了,据别庄管事说,那些刺客是东瀛人,奉命刺杀夏姜芙而来的,且他们已经招供,下令的人和东境将士有关,苏之荷首先想到了顾泊冶,顾泊冶常年遭受打压,隐忍的性子随着年纪上涨愈发暴躁,她在东境的话还能劝着些,她不在,顾泊冶恐怕会想方设法朝夏姜芙下手。
害死姨娘逼他们兄弟远走他乡的是老夫人,顾泊冶却将仇恨转嫁于顾泊远,他们对付不了顾泊远,只得朝柔弱的夏姜芙动手,多年前下毒失败过一次,今时又派出刺客行刺,以顾泊远的敏锐,不久便会查到她们身上,证据坐实,她们就没命了。
她想给顾泊冶写信,一则问问东境的情形,二则提醒他稍安勿躁,夏姜芙与老夫人不和,想攻破长宁侯府,婆媳关系是个契机。
然而她怕信件到不了顾泊冶手上,一时忧心忡忡辗转难眠,听到侍女敲门,她瞬时翻身起来,问道,“谁啊?”
“二夫人,是奴婢,管事让奴婢给您递个话......”
苏之荷套上衣衫,点燃床前烛火,慢悠悠拉开了门,侍女跟着她多年,自是信任得过的,她缓了语气,“什么事?”
侍女四下望了望,苏之荷侧身让她进屋。
“管事说王爷被皇上叫到书房去了,出来时躲在假山偷笑,管事说您觉得消息有用的话他不会往外乱说。”管事的目的很简单,要钱封口。
苏之荷蹙了蹙眉,老王妃过世,顺亲王哪儿笑得出来?想到什么,她眸色渐凝,垂眸看向侍女干净的手,半晌转身拉开抽屉,从里拿了两张银票出来,“给管事的拿去喝酒吧。”她回京前,顾泊冶和她提过京里有贵人相助的事,至于是谁,顾泊冶也不清楚对方身份,回京后,她亦没发现谁故意接近她。
以顾泊冶的说法,得知她们从东境回京,背后之人肯定会想方设法打听东境情势,这些年,东瀛人乔装偷入安宁,埋伏了不少人,一旦东境局势不稳,京城就会有所响应,将那位置上的人拉下来。
若始作俑者就是顺亲王......她立即摇头否决了这个想法,顺亲王那骄奢淫逸的性子,压根不是当帝王的料,管事想钱想疯了,什么乱七八糟的消息就想用来敲她一笔。
重新回到床上,苏之荷整宿未眠,东边露出泛白的光亮才隐隐有了睡意,翻身欲睡会儿,屋外响起咚咚咚的敲门声,李氏的声音传来,“二嫂,醒了吗,昨日约好去探望大嫂的,听说大嫂搬去与太后同住,我想着是不是早点过去......”
这两日李氏认识了些人,总算见识高门大户的规矩,严苛得令她胆寒,好比像请安这种事,去晚了可是会被人诟病的,夏姜芙不计较,太后也会怪罪,故而天不亮她就起了。
苏之荷答了声,唤丫鬟进屋伺候穿衣洗漱,不敢再睡。
苏之荷双眼泛肿,用冰袋冷敷也不见效,一张脸仍臃肿不堪,李氏以为她哪儿不舒服,关切的问了两句,苏之荷敷衍了事,不欲多聊。
李氏耳根子软,藏不住事,苏之荷哪儿会与她细说,催促李氏,“大嫂还等着,我们快走吧。”
关于夏姜芙失忆之事别庄传得神之又神,说什么夏姜芙不是失忆而是傻了,老王爷墓地一而再再而三遭人破坏,怒不可遏,从棺材里爬起来抓走了夏姜芙魂魄,魂魄残缺,夏姜芙自不能像常人了。
天怒人怨,夏姜芙是罪有应得。
不仅如此,御史们通宵达旦例举出夏姜芙数百条罪证,罪罪当诛,如今整理出来,只待找个合适的时机呈到御前呢。
夏姜芙这次,真栽跟头了。
想到朝廷风云变幻也就瞬息间的事儿,她招来丫鬟,小声吩咐了两句,丫鬟心领神会的走了。
当事人可没大祸临头的紧张感,此刻翘着二郎腿,优哉游哉享受顾越流的喂食,不时发出满足的喟叹,秦臻臻好几次要动手帮忙,都被夏姜芙制止了,“姑娘的手是用来描眉擦粉秀丹蔻的,可别做粗活。”
顾越流满嘴附和,“娘说得对,以后这种事让我来。”
夏姜芙坐在玫瑰椅上,四周围着儿子儿媳好不热闹,反观太后,孤零零的坐在桌前,宫人低眉顺目的喂食,她没咽下点吃食,宫人就问,“太后可要尝尝这个,太后要不要尝尝这个?”
好像她几十年没吃过东西似的,桌上的吃食都要尝一遍才算完。
听到夏姜芙说饱了,太后也没了食欲,“不吃了。”
顾越流注意到桌上没怎么动的果肉馅儿的饺子,“太后,您多吃点啊,我娘喝了一大碗燕窝,吃了不少饺子呢,身上有伤,多吃些才好得快。”
太后也瞧见了,顾越流机灵,夏姜芙喜欢吃什么他看得一清二楚,专喂夏姜芙喜欢的,哪儿像老嬷嬷,做什么都先问一遍,她再有食欲也被问得没食欲了,不过她坚决不会承认自己羡慕夏姜芙的,说道,“人上了年纪容易发福,吃得多会更胖。”
一胖毁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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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胖了就不漂亮了。
顾越流没听出太后言外之意,极为认可的点头,“那太后还是少吃些吧,胖了穿衣服料子,我娘就不怕,怎么吃都不胖,怎么吃都美!”
太后:“......”做什么要和夏姜芙儿子聊这些,平白惹来一顿气。
夏姜芙不能站,只有坐着或躺着,吃饱了饭无事做,她让秋翠将雪肤膏拿出来替她抹上,见皇上进屋,声音立即转了转,“皇上啊,来来来,快来娘这,娘好生看看,一晚上不见怎么黑成这样子了,赶紧让秋翠给你敷敷脸......”
顾越流吃醋,“娘,我呢?”
“你也敷,你们都敷。”
皇帝步伐顿了顿,掉头就想走,然而夏姜芙盯着呢,一见他转身声音立即冷了下来,“给我回来,本来人就长得丑,还不注重保养,以后是不是要跟歪瓜裂枣的王麻子一样才高兴啊。”
顾越流好奇,“娘,王麻子是谁?”
“就是以前和娘住一条巷子里长得尖嘴猴腮满脸麻子胡须拉扎的跛脚老头......”
“哦。”顾越流回头看了眼皇帝,想象他一瘸一拐走路的情形,不用长麻子和胡须就够他抖激灵的了,善意的朝皇帝招手,“皇上快过来吧,秋荷研制的美白膏效果可好了,我们几兄弟天天都用。”
皇帝:“......”
太后再次纠正夏姜芙,“他是我生的,你到底有没有听我说。”
夏姜芙认真点头,“听着呢,可我总觉得他是我生的,母子连心,这种亲切感骗不了人,唐姐姐,你也有这种感觉吗?”
太后:“......”不想说话,别过头,懒得多看夏姜芙一眼。
夏姜芙自认为太后答不上来,愈发认定皇帝就是她儿子,亲厚劲儿上来,语气又好了,“快过来,和小六他们一块敷脸,听娘的话,过几日保你容光焕发,娇胜芙蓉......”
勤于政务内政修明的皇帝脑海里闪过‘出水芙蓉’四字,身子不自主哆了哆,夏姜芙见他纹丝不动,又拉下脸来,“是不是大了就不听娘的话了......”
皇帝抬起千金重的脚,龟速的往夏姜芙身边挪,不过他没忘记自己身份,向太后问安后才站在夏姜芙跟前站定。
夏姜芙吩咐丫鬟们搬躺椅来,从她开始,挨个挨个敷脸,她敷的是雪肤膏,顾越白秦臻臻他们年纪小,寻常美白膏就够了,秦臻臻是闺女,理应她先。
轮到顾越白他们时,谁都不敢跟皇帝抢秩序,秋翠胆儿小,不敢动天子威仪,气氛一时有些凝滞,夏姜芙见他们迟迟不动,催促道,“小六,你给皇上把脸敷上,他脸黑,记得多敷些,到你们要不够的话再让秋荷拿些过来。”
生平第一次,皇帝度日如年躺在不宽不窄的躺椅上,一副‘英勇就义’的神情,夏姜芙拿手肘抵了抵他胳膊,“放轻松,绷着脸给谁看呢,你要这样,待会美白膏干了怕是会吓死好多人。”
皇帝浑身绷得更僵直了,顾越流也是个胆大的,昨夜顾泊远和他们说了,万事不得忤逆夏姜芙,要逗夏姜芙开心,夏姜芙一开心,病就好了。
因而夏姜芙话一落,顾越流就在皇帝脸上拍了两下,“轻松......放轻松......这脸是不是绷久的缘故,手感太硬了......”
皇帝:“......”
太后急得摔杯,“顾小六,你敢打皇上,不要命了吗?”
“谁让他不听我娘的话,我爹说了,我娘开心比什么都重要。”
太后:“......”瞧瞧这一家子都是些什么人,她要回宫,回宫。
“唐姐姐,要我说你皱纹多就是经常的生气缘故,秋翠,赶紧将剩下的雪肤膏给唐姐姐敷上,身为姐妹,不能眼睁睁看她继续老下去。”夏姜芙语重心长说了句,秋翠站在边上,胆怯的望了眼太后,碍于太后威严,不敢上前。
“剩下的给我,我不要。”太后再次扭头朝向窗外,一脸不屑。
夏姜芙柔声解释,“虽是剩下的,有效果就行,你先敷上,待会你会喜欢敷脸的感觉得。”
爱美乃人之天性,见平日不苟言笑的皇帝满脸都被抹得黑乎乎的,太后重重哼了哼,“还不赶紧过来,要是没效,自己去外边领死。”
待整张脸抹得和夏姜芙一样,太后竟不觉得难受,相反倍感舒畅,难得和颜悦色朝夏姜芙道,“还算你有些本事。”
而此时感觉整张脸越绷越紧的皇帝升起不太好的感觉,尤其说话嘴巴都张不开,“这美白膏是不是有问题。”
顾越流凑过来一瞧,忍不住惊讶,“你这脸是不是太干了,刚敷上就快裂了......”
皇帝:“......”
夏姜芙忍不住多看两眼,问顾越流,“你是不是忘记先给他抹润肤霜了......”
皇帝:“......”
顾越流恍然,“是忘记了,等着,我给你洗了重新来......”
皇帝:“......”
另一边,御史们担心夜长梦多,草草用过早膳,喝茶润了润嗓子,拉扯两下喉咙,啊啊啊喊叫两声,确认说话口舌生风后才约上同僚,抬头挺胸斗志昂扬的欲向皇帝呈递奏本弹劾夏姜芙多年所作所为,哪知皇帝去了太后住所,一行人雄赳赳气昂昂赶了过来。
☆、099
众人雄心斗志的踏进院子,很好,没什么下人,待会与夏姜芙对峙不会殃及太多无辜的人,求见皇上要经通传,不知是不是没休息好的缘故,诸位御史们忘记带脑子了,竟肩并着肩,齐齐往正厅走。
刚走上台阶,屋里就传来声粗噶的抱怨,“放轻松,还不嫌脸干哪,我爹那张风吹日晒的老脸都比你水润有弹性......”
御史们面面相觑,深吸口气,继续脚步整齐声势浩荡的走上台阶......三步台阶,他们硬是走出了上战场的气势,庆公公认出是御史台的御史,背身进了屋。
然而,庆公公想提醒捏着巾子在皇帝脸上胡乱抹的顾越流已来不及,门口的御史们将屋里情形看得一清二楚。
差点没让御史们当场吓死,个个脸上抹得跟牛狗马面似的,青天白日,活脱脱以为自己见着鬼了,今年刚进御史台的朱御史不过二十出头,当即惊叫起来,“娘呐,有鬼啊!”
脸黑脏黑脏的皇帝坐起身,黑白分明的眼珠直直瞪向屋外,朱御史双腿发软,哆嗦个不停,揪着旁边赵御史衣衫,颤抖道,“鬼啊,有鬼,鬼......”
赵御史五十几岁了,什么风浪没见过,嫌弃推开他,“丢人,好好瞧瞧,那是皇上......”皇上......赵御史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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抖胡须,双腿跟着直哆嗦,他们尊贵万分的皇上怎么黑成这样子了?他撑着太阳穴,止不住一阵头晕。
夏姜芙最不喜欢敷脸的时候被人叨扰,招呼庆公公将他们请去隔壁,继续提醒顾越流给皇帝洗脸,先抹上润肤霜,完了敷上美白膏,接着洗干净再敷润肤霜......
旭日高升,叶子上的水露被炙热的光烘干彻底,夏姜芙她们才敷完脸,庆公公忙去隔壁传话,让御史们过来。
等待的半个多时辰里,御史们围着奏折,又将夏姜芙体无完肤骂了遍才解气,怒气未消,进到屋里,朝皇帝行完礼就开始义正言辞例举夏姜芙罪证。
你一言一语,配合默契,硬是让人插半个字的机会都没有,从年轻时抛头露面盗墓到后来迷惑先皇扰乱朝局,藐视法纪,纵子行凶等等,夏姜芙一百个脑袋都不够砍的。
“皇上,臣等念及长宁侯为朝廷立下汗马功劳,有心体恤他一二,奈何侯夫人变本加厉,目无尊卑,以下犯上,一而再再而三无视律法,故而臣等祈求皇上将夏氏交由三司会审。”
刑部掌权的是顾越皎,他肯定会包庇夏姜芙,只能由三司会审,夏姜芙的罪证才会昭告天下。
皇帝敷了脸神清气爽,御史们说什么他并未细听,只感觉御史们今日格外像晋江阁演戏的姑娘,口若悬河滔滔不绝,配上那副正儿八经的表情,看得他愈发心旷神怡。
乍然听到最后句他才回过神,三司会审的大多是朝廷大案,一经定罪多是满门砍头的罪名,夏姜芙究竟怎么得罪了御史,竟让他们兴师动众祈求三司会审。
他单手敲着桌面,没立即表态,下边坐着的顾越流沉不住气了,从位置上一跃而起,跳到朱御史跟前,眼前猛地现出张放大的脸,朱御史吓得跌坐在地,顾越流居高临下看着他道,“朱大人,三月份我去你府上抓老鼠你不是这么说的啊,你称赞我娘德才兼备,育子有方,还夸我们几兄弟个个是人中之龙,不到两月你就忘记你说的话了?”
朱御史被怼得哑口无言,这话确实他说的,不是府里老鼠猖獗,猫又不尽本分,他只有找顾越流帮忙吗?
有求于人说的话当然算不得数。惊觉自己被个少年吓得惊魂失色,他快速爬起来,掸了掸衣服上的灰,竖起手指着顾越流,“本官为官不久,此乃被人蒙蔽才误以为侯夫人聪慧罢了,眼下神思清明,顾六少不得乱说。”
嗤,顾越流撇嘴,“二十几岁才当官就该更加小心,你竟被人蒙蔽数月,简直愚蠢至极,朝廷怎么选你当了御史的,有一就有二,要我说,你还是回家多反省反省,什么时候不偏听偏信了再说出来......要不然以后弄几桩冤案出来,百姓们可不会信你被人蒙蔽的鬼话......”
朱御史:“......”他不过自谦,顾越流还真当他说真的呢。
“你......”朱御史经验少,一时不知怎么应对,旁边的赵御史看不下去,帮腔道,“朱御史来京时日短,进御史台后兢兢业业,不曾听说侯夫人所作所为乃情有可原,你小小年纪,当着皇上质疑朝廷命官,谁给你的胆儿?”
“呵,有个一官半职还了不得了?”顾越流双手叉腰,指着赵御史道,“赵大人是吧,你说我娘纵子行凶,她纵容谁了?我二哥在街头打人是为了肃正京城风气,不知哪些忧民忧国的大人教出来的好儿子,见着个漂亮姑娘就上前调戏人家,逼良为娼的行径比我二哥无耻多了。”
“噗嗤......”顾越白听到这话,没忍住笑了起来,他要记得不错,遭顾越涵打破头的正是赵御史家的。
再看赵御史,气得嘴角都歪了。
赵御史话都说不利落了,“你别血口喷人......”
“这不正是我想对赵御史说的吗?说起来,还得感谢我二哥那一拳,经过那件事,你再往大街小巷瞧瞧,哪家少爷敢色胆包天当街调戏人姑娘的,可惜啊,我二哥做了好事没得到奖赏就算了,某些人仗着嘴皮子厉害,硬是颠倒是非跑到家父面前告状,害得我二哥十几岁就上了战场,好几次差点连命都没了......”顾越流第一次进宫吓得失了魂,如今可不会任由人搓圆捏扁的,就他打量,这站着的御史哪个没有见不得光的事儿,好意思装正义讨伐夏姜芙?
信不信他能将他们老底掀了。
就说左边第二位御史,顾越流记得他们家儿子多,朝廷选拔新生军,有两个想弃笔从戎上阵杀敌报效朝廷来着,硬是遭他给关起来了,还有后排那位,想为小舅子在刑部谋个官职,暗中拦截顾越皎好多次,金银钱财,美酒女人什么都往顾越皎跟前送,吓得顾越皎整日才国公府陪着宁婉静,大门都不敢出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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