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塔之柱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绯炎
他们不知道为什么,而也没有人会给他们答案。
漫长的旅程终归会有尽头,半空中的basalt拔出了剑,在他的目光之下,那些突出地面的尖岩发出碎裂的声音,飞上了半空,悬浮在空中。
而方鸻也终于从崩落的建筑之间穿了出去,前方再无阻碍,basalt的第一法则域已经将整条街道夷为了平地。
他转过身,用身体护住怀中的小男孩,重重地撞在地面上,只感到背后一阵撕裂一般的疼痛传来,但硬是咬着牙关,一声不吭。
方鸻在地上滚了好几圈才停下来,不过始终保持着支着右手的动作,那怕手肘在地面上擦得血肉模糊,也始终小心翼翼地保护好怀中的小男孩不受伤。
他用另一只手支在地上爬了起来,便听到身后传来一阵破空之音,回头一看,便看到几支尖岩向自己飞来。
方鸻想也不想,一把将小男孩推开,然后向一侧滚去,轰一声巨响,一支尖岩便插在两人之前站立的位置,碎裂一地。
而紧接着第一支岩柱,第二支、第三支岩柱接二连三地落下,每每落后方鸻一步,几乎是贴着他身后坠入地面。
不过飞溅起的石片还是割开他的脸颊,鲜血淋漓。
basalt似乎不打算与方鸻作猫捉老鼠的游戏,灰色的目光转动向一旁,似乎意识到什么。他沉吟片刻,便将手指指向那个立在一边还没反应过来的小男孩,一支尖岩尖啸着向那个方向飞了过去。
方鸻看到这一幕只感到一股逆血涌上了头,怒吼一声:“basalt,你这个王八蛋!”
他本来还应当有更好的选择,星与月议会的高塔就在前面了——可之前那位女士的最后一面在脑海之中挥之不去,仿佛片刻,又化作了丝卡佩小姐虚弱的样子。
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动起来的,只冲过去一下将那小男孩抱了起来,但还没来得及跑开,便感到自己的左肩一股巨力传来——
直播间内一片寂静,每个人竟然都无法发出任何声音来。
所有人这一刻终于看清了方鸻在做什么,之前他从那建筑之中救出小男孩之时旁人还没看得太清楚。
但这一刻,他们总算是看清了——
可怎么会这样呢,他们所支持的公会同盟在杀人,而弗洛尔之裔所抓捕的目标却一次次在救人。
那半空之中的那位大神,他们曾经所敬仰的英雄,冷漠得让他们几乎有些不可置信。
“……要、要不是他逃过去的话,basalt大神也不会失手杀这些人。”
有人弱弱地说了一句。
可没有人会信。
龙骑士代表的是凡人力量的巅峰,不仅仅是力量的层级,还有对于力量的掌控之上。
何况对那小男孩的最后一击,引诱对方过去救人的举动,所有人都看在眼中。
“他明明可以躲得开的……”
他不会不清楚那是一个陷阱。
超竞技有超过半个世纪的历史——
许多老观众的心中,其实还记得三十多年前发生过的一场战争,而那并不是一方侵略另一方的战争。
而是许许多多人投入其中,共同联合起来,帮助奥述帝国抵御来自于北方的兽潮、娜迦与巨人的入侵的一场战争。
那场七个世纪以来规模最大的一次兽群迁徙,本应当席卷大半个帝国,造成无数人流离失所,失去亲人,但就因为一支生力军的加入,让这场本应发生的惨祸消弭于无形。
而那支生力军的名字,便叫做选召者——
时至今日,在亚培德南的灰白森林边境线上,还立有一块古朴的石碑,以供过往的路人瞻仰。而那石碑之上,刻下了一句话语:
‘感谢我们来自于另一个世界的朋友们,是他们让我们见证了什么叫做可靠的信任,与高尚的信仰,我们将永远铭记这一切——’
这句由时任帝国元帅的阿斯特佩-让-诺德兹将军所写下的话,从此之后奠定了选召者与原住民大融合的基调。
也至此,两个世界之间的战争所造成的伤痕,才终于弥合无形。
而在那之后,选召们在各个大陆上皆受到最高礼遇,甚至被人们视作神的使节。文化的交融,也促生了这个时代以来艾塔黎亚的繁荣,乃至于第二世界的探索与重新发现——
那是最美好的时代。
也正是从那个时候开始,选召者们拥有了一个属于英雄的称谓。
而超竞技,因此深入人心。
但曾几何时,人们似乎已经逐渐忘记了英雄的定义,忘记了先行们所写下的光辉。他们着迷于那一层层伪造的光环,他们所追求着极致的力量,却忘记了这力量本身所带来的责任。
人们只沉默着看着像是一只风筝一样被打飞出去的方鸻,看着那他重重地落在地上,像是落在他们的心间。
但那少年,仍旧下意识护着怀中的小男孩。
仿佛昔日的时光再现,他们似乎从这个少年的身上,又看到了一些属于过去的东西。
有些人甚至忍不住眼中都闪动着泪光,低头抹了抹眼角,他们并不是为这一幕本身所感动。只是在那许久许久的日子里,似乎终于又回到了那美好的时光之中。
那是他们所信仰过的,逝去的青春。
而弗洛尔之裔的粉丝们,他们更加年轻,也更加狂热,可这一刻也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之中。
也够了吧。
人们心中说道。
可basalt恍若未闻一般,一支接一支的岩柱向那个方向射了过去,方鸻摇摇晃晃躲了几次,可失去了灵巧的他终归还是躲不开。
他一咬牙推开那小男孩,然后一下被撞飞了出去,若说之前那一击还只是擦边而过的话,这一击几乎将他打穿。
方鸻重重倒在了地上,数个血红的窗口弹了出来,告诉他已经进入了衰亡的边缘,耳边回想着妮妮的惊慌的声音:
“帕帕——!帕帕——!”
小家伙似乎用手支着他的脖子,用力推着,试图将他支起来。
“妮妮,”方鸻虚弱地开口道,但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严肃:“藏起来。”
“帕帕……”
妮妮的声音之中带着一丝哭音。
也够了吧……
人们将手放在了键盘上,似乎想要输入一些什么,但一时之间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他们好像是忽然之间意识到,自己仅仅只是一个旁观者而已,他们所支持的人,并不会听从于他们的意见。
但就连弗洛尔之裔一方的指挥者也看不下去了,这样打下去拿不拿得下目标不说,只怕他们这一战之后也要人心尽失了。
“basalt,简单一点解决这一切,带他回来。”
basalt收起通讯水晶,他并不是杀人狂,只是忠实地履行工会的命令而已。既然上面发了话,那么他自然依令而行。
整个街区已经夷为一片平地,目标已再无地方可以躲藏,再说对方也没有力气可以躲了,他直接从半空之中飞了下去,来到方鸻身边。
basalt俯下身去一把扼住方鸻的咽喉,举起剑,以剑尖指向方鸻的肩头,准备废去对方最后的抵抗力。
但正是这个时候,一个带着哭音的叫喊声从一旁传来:
“……放、放开哥哥!”
basalt回过头去,看着那个脸蛋脏兮兮的,还带着泪花的小男孩,咬牙切齿地看着自己,对方弯腰正捡起一块石头,准备向自己掷来。
basalt想也不想,几乎是下意识向那个方向举起手。但他才刚刚举起手来,忽然一只鲜血淋漓的手啪一声搭住了他的手腕,死死地按住了他:
“什么龙骑士……”
“什么选召者……”
“你们真的配得上这样的称谓么?”
那个低沉沙哑的声音,几乎像是从方鸻的胸膛之下传了出来,他缓缓抬起头来,注视着这个方向。
那血一样的眸子里,几乎让basalt微微一怔,那坚定的目光之中,竟旋转着一团金色的、灼目的光焰。
“你?”
“什么英雄,什么竞技,一切都是笑话罢了……”
“我曾经向往过你们所编造的光环,但那过去的一切,早已不复存在了。”
方鸻无所畏惧地注视着对方:
“那是你们所做不到的一切,可我会亲手拿回来的。”
basalt摇了摇头:“你太弱了。”
他伸手想要拉开方鸻的手,可就在那一刻,方鸻右手的手背之上忽然闪现出了一个耀眼的徽记。
那是半个天青色的王冠。
但在无比璀璨的光芒之中,自然弥合了。
一道闪亮的湛青光芒,在整个夷为平地的广场之上绽放开来,犹如在古拉中央冉冉升起的一枚翠绿的宝石。
basalt的手一下子就被弹开了,或者不若说那沛莫能与的力量一下将他掀飞了出去,这位弗洛尔之裔的龙骑士在众目睽睽之下飞出了几百米远,轰然一声坠入了广场另一头的一栋建筑的残骸之中。
“这——”
围坐在直播间前的每一个人都目瞪口呆。
更不用说弗洛尔之裔的指挥部中,几乎每一个人都霍然从自己的位子上站了起来,震惊地看着这一幕。
苍之辉。
海林王冠认可他了。
但方鸻自己都尚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他无从察觉自己眼睛里金色的流焰,此刻正静静地旋转着。
不远处那个小男孩下有些犹豫地看着他,但抹了一把泪花儿,弱弱地叫了一声:
“哥哥……?”
方鸻咳嗽了一声,对对方说道:“……离开这个地方,晚点我去找你。”
小男孩似乎很懂事,用力点了点头,然后退开了去。
方鸻有些吃力地从地上爬了起来,看了一眼广场另一头,basalt仍未出现,似乎在之前那一击中遇上了不小的麻烦。
他尚还不清楚发生了什么,只感到虚弱无比,低头看了看手背之上,那个银色的印记竟然再未消失,而是化为了一顶完整的王冠,纹印在那个地方。
方鸻用手捂住手背,心想以后更麻烦了,然后才站起身来,正准备向着星与月议会的方向走去。
可正是那个时候,身后一声巨响,广场另一边一堵断墙轰然倒塌了下来,而面色有些阴沉的basalt正从那个方向走了出来。
对方甫一出现,身形便一闪,拦在了方鸻面前不远处。
他举起剑,但广场一侧忽然传来一声高喊:
“艾德团长,这边!”
方鸻向那个方向看去,只见一身是血的小空出现在了那里的废墟背后。
对方举起弓来,张弓搭箭,一箭射来。不过他的箭怎么可能射得中一位龙骑士,basalt轻轻将剑一挡,便挡开这一箭。
只是小空并不意外,立刻低头在自己的通讯水晶上一按。这时方鸻胸口的通讯水晶同时一亮,他听清了从队伍频道之中传来的那句话:
“艾德团长,箭。”
方鸻下意识向那箭矢看去,只见箭杆之上竟然还层层捆着一张卷轴。
而那正是,定位传送卷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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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塔之柱 第一百六十七章 抉择 VIII
当着basalt的面,方鸻忽然一转身,作势要向另一个方向逃去。
龙骑士的反应力不可谓不快,只是basalt才刚刚将注意力放在方鸻逃跑的动作之上,忽然之间又看到对方以一个不经意的动作向后方伸出右手,砰一声射出飞爪。
那爪子精准地击中了地上的那支箭,并哗一声带着碎石将之拽了起来。
basalt反应就算再快,也始料未及这匪夷所思的事情。他此刻一只手才刚刚搭上方鸻的肩,只能眼睁睁看着那支箭落在对方手上。
basalt目光这才落在那捆在箭杆之上的事物上,终于看清那是什么,意识到自己上了个恶当。
可这时反应已经来不及,何况方鸻又岂会给他这个机会?后者一把抓紧了卷轴——使用卷轴也并不需要将卷轴展开——
只见下一刻,那灰扑扑的卷轴之上奇奥的符文一个接着一个地亮了起来。
“刺——!”
basalt声音之中终于动了真火,一道岩牙破土而出,击穿了护盾,可惜为时已晚,尖锐的岩石也只刺中一道淡去的虚影而已。
以及,那个方向上——
方鸻有些淡淡地,注视着他的目光,用口形对他说道:
“弗洛尔之裔。”
“鸦爪圣殿——”
一道白光,冲天而起。
……
银鸥巷,银色维斯兰总部——
光染手中拿着这薄薄的一张信笺,一时之间有些举棋不定。
他低下头,看了看自己一身银色的甲胄,与肩头上那朵盛开的蔷薇。但纵使是最大胆的猜测,他也从来没想过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如果说信笺之上的每一句话都是真的,那眼下的事情绝对不是他可以处理得了的。
但问题就在于,这信上的内容也未免过于荒谬,谁会相信超竞技联盟可能背叛了选召者,弗洛尔之裔的几大公会可能皆与黑暗信徒有染?
这简直就是胡言乱语。
他要将这封信捅出去,先不管写这封信的人是谁,他自己就得落为整个第三赛区的笑柄。怎么可能,超竞技联盟怎么可能背叛选召者?
虽然联盟是干了一些不那么光彩的事情,但那些事情彩虹同盟也一样脱不了关系,为了公会的利益么,那也是不得已的事情。
可要说超竞技联盟与黑暗信徒勾结,这也未免太离谱了一些,这又有什么好处?
这封信要放在任何一个人手中,恐怕都是嗤之以鼻,然后将信直接丢进废纸篓里,说不定还得找写信的人的麻烦。
但他们是银色维斯兰。
信上写得言之凿凿,而他们身在北地,当然清楚鸦爪圣殿的一举一动,他们当然也不是傻子,不可能没有怀疑过圣殿的动机。
对方在灰鸮镇与其他地方干出的那些好事,他们又不是不清楚,而银色维斯兰因为行事风格的原因,也经常会与圣殿的人起一些冲突。
只是彩虹同盟认可鸦爪圣殿在北地的统治,考林—伊休里安王国自己也没提出异议,他们作为同盟的一员,大多数时候还是要服从大多数同盟成员的决议。
“光染,”白雪从他手上拿下那封信,看着他开口道:“你不是不清楚我们一直在调查鸦爪圣殿的事情,就算这信上写的其他部分不是真的,但关于圣殿的那一部分,与我们掌握的线索两相映证,难道还不能说明什么么?”
她将那信拍在桌子上,“如果说我们之前是不知情,还可以按兵不动,但眼下我们已经掌握了一定证据,难道还眼睁睁看着他们颠倒是非黑白?写这封信的人眼下正在城中为对方所抓捕,对方难道真以为他们可以一手遮天?”
从屋顶之上垂下来白铜挂炉之中,火苗闪动了一下,而少女声音之中带上了一丝不满。
她用冷静的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
“不管同盟之中的其他成员是怎么认为的,但我们银色维斯兰有自己的行事风格,我们为什么能走到今天这一步,我们的信念是什么,为什么那么多人认可我们?光染,还有在坐的各位,你们不会不清楚吧?”
她看向一旁的伊格纳茨:“伊格纳茨,你说。”
“别问伊格纳茨了,”光染苦笑道:“他肯定支持你的看法,好吧,你打算怎么办?”
“立刻通知所有人,”白雪答道:“从鸦爪圣殿与弗洛尔之裔的人手上截下那个人来,这封信是不是真的,我们亲自调查一下不就能得到答案?”
“那不行,”光染当即摇头:“我们和弗洛尔之裔是有约定的,不说联盟那边,连同盟成员这一关也过不了。我们才和弗洛尔之裔的人达成协定,他们此次前往北境执行任务,是和我们事先通过气的——”
他一边说一边肯定自己的看法道:“这件事太大了,我区区一个分会负责人可拿不定主意,你说也不算,白雪,就算加上伊格纳茨也不行。”
“瞻前顾后,”白雪没好气地看着这家伙:“那你不会问问会长?”
“会长去艾尔帕欣了,一时联系不上他,而且眼下通讯出了问题,我们也联系不上第二世界的总部,”光染答道:“所以我的意见是,我们先等待艾尔帕欣那边的回信。”
“等鸦爪圣殿联合弗洛尔之裔的人抓住了对方,掩盖好了证据,我们再到什么地方去调查这件事?”白雪气得差点拍桌子,“那要不要我把救下来的那矿工也给鸦爪圣殿送回去,反正那些灰骑士也还在我们手上,正好你去给他们赔礼道歉?你知道他们干了什么好事吗?”
光染等着对方,当然清楚这位大小姐的坏脾气,但这件事事关重大,他绝对不可能退让半步。
只是众人正在沉默之间,一旁一直没有发表意见的伊格纳茨忽然抬起头来。
“会长回信了。”
“什么?”
“他说什么?”白雪当即问道。
光染看着对方将手按在剑柄上,忍不住眉尖都跳了跳,生怕会长那边的回信一个让这位大小姐不满意,她就拿剑去把那些灰骑士一剑一个全杀了。
但伊格纳茨却并未直接回答,这位黑发的青年抬起头来,有些深邃的目光之中闪动着意外的光芒。
他看了看两人,才开口道:“你们自己看看吧。”
……
流浪的马儿默默看着那不断变化的画面。
在方鸻倒下去的那一刻,他终于忍不住回过头去,鼓起勇气对默立于一旁的苏长风问道:“你们究竟要等到什么时候?”
但苏长风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那直播间内的画面,指着上面问了他一个不太相干的问题:“你从很早开始就在关注他们了吧?”
流浪的马儿一愣,看着这些军方的人——他是从很早之前就开始关注方鸻一行人了,可就连他的粉丝也未必了解这一点,他都是一个人暗地里收集信息的。
“你们怎么知道,”流浪的马儿有些狐疑地问道:“星门港在监视我们?”
他当然不会以为军方会单独监视他一个人,他一个前风景主播何德何能有这个荣幸?他唯一想到的可能性,就是星门港在监视所有来往于星门两边类似于他这样的大大小小的主播。
但流浪的马儿万万也想不到,他的第一个猜测反而是更加接近于真相的那一个。
“监视或多或少会有一些,”苏长风说道:“不过倒不是因为这个原因,说起来我们还得感谢你。”
流浪的马儿不由有些狐疑地看着对方。
但苏长风这时又转到了另一个话题上:“据我所知,你一直来往于星门两边,对于艾塔尼亚,你怎么看?”
“这个么,”流浪的马儿被他分散了注意力,楞了一下道:“我原本是风景与旅游向的播主,自然是很喜欢那个世界的。”
“关于他们呢?”
流浪的马儿不由自主地看向直播之中的画面,而正是那一刻,画面之中那苍青的光芒,璀璨得好像是宝石一样映入他的目光之中。
他怔了一下,下意识脱口道:“海林王冠……”
“你知道?”苏长风问道。
流浪的马儿点了点头:“我了解过一些。”
苏长风沉吟了片刻,忽然指着那画面道:“我听说你正在尝试转型,如果我让你去给他们当联络人,你愿意么?”
流浪的马儿下意识点头。
但忽然之间,他才反应过来意识到对方提了一个什么样的问题,不由有些惊讶地回过头来看着苏长风:“……你们说什么?”
所谓的联络人,自然是在一方与另一方之间架起桥梁来,换句话说,就是在军方与七海旅团之间担任中间人。
而这个说法的另一层意思,就是军方早就在关注七海旅团了。
原来如此——
流浪的马儿好像一下子反应了过来,对方之前说要感谢一下自己是什么意思,他依稀之间记起了关于自己在艾尔帕欣的那次意外的直播来。
“你们……”
流浪的马儿想来是一个很机敏的人,他立刻意识到七海旅团自伊斯塔尼亚以来的活动,背后肯定有军方的影子。
因此以来,凯兰奥北方那场离奇的演习也就解释得通了。
他看了看那直播画面之上,正化为一束白光消失在广场上的方鸻,当然也明白过来七海旅团这一次在北境的行动,其背后肯定也是有军方在背书的。
只是流浪的马儿沉默了片刻,才问道:
“为什么是我?”
但苏长风看了看他,正要回答,这时一旁的工作人员忽然抬起头来,用一种兴奋的语气喊道:
“来了!”
“收到信号了!”
“准备完毕——”
……
小空回头远远地注视着那白光落下的方向。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转过身来,虽然一副鼻青脸肿的样子,但眼中闪烁着明亮的光芒,仿佛压抑不住心中的兴奋之情,正看着广场的方向,用一种十分坚定的语气开口道:
“艾德团长已经离开了——”
“接下来我们拦住那个人,掩护艾德团长他抵达最后的目的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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