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宜喜欢你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戈多糖
“小纪老师,“季老师隔着半间屋子喊住他,往下挪了半幅眼睛的位置,从间隙里看着纪译,”帮我把这些卷子带去四班吧。“
”好。“纪译走过去接过卷子,拿起门口的长柄伞挂在手腕上,朝教室走去。
景行的老墙让雨水下落变得漫长又混沌,织出一张看不清周围的水网,四面八方地笼罩出一片阴郁的天空。
“北国的槐树,也是一种能使人联想起秋来的点缀。像花而又不是花的那一种落蕊,早晨起来,会铺得满地……”
走到二层转角,便听见第一个教室里传来的念书声,纪译走到第一扇窗户前朝里望去。
徐杳然站在讲台上,在白衬衫外面多套了件砂灰色毛衣开衫。和平时不同的是,现在他鼻梁上架了幅细边眼镜,显得整个人的气质沉淀了下来。像是块白蜡包裹的软玉,未露锋芒,是镶进了周围融融的春景里的落拓身姿。
“唉,天可真凉了”
“可不是吗?一层秋雨一层凉了!”
念书的人用着书中描述的语气,了字念得很高,尾音拖得长,到了下一段又恢复平调。
“等枣树叶落,枣子红完,西北风就要起来了,北方便是沙尘灰土的世界,只有这枣子、柿子、葡萄,成熟到八九分的七八月之交,是北国的清秋的佳日,是一年之中最好也没有的goldendays……
徐杳然念书的声音温润而清朗,一字一句,像玉石轻叩檀木桌面,啷当清透。
又像他念着的文字一样,白沙绕指,再从指缝间流走。握不紧,抓不住,空留了一手细腻柔软的触觉。
纪译听得晃了神。
教室里有学生看到了他,三三两两的抬头投来好奇的视线。
徐杳然好似是余光瞟到了他,有些迟疑的抬眸看了眼教室外杵在那儿的身影,看到是纪译,嘴角浮起淡淡的微笑,视线多停留了一眼。
突如其来的对视。
纪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他反应过来这时候应该举起怀里的卷子和徐杳然表达来意,又或者向前一步走到教室正门前等下课铃声在头顶拉响。
但他就是站在那儿,一步不动,直到看着徐杳然回停在自己身上的视线,低下头回去继续读他课本上剩下的文章。
窗外起了微风,吹动怀里一沓卷子沙沙作响,裹挟着徐杳然温润的嗓音绕过纪译身周。
心里也起了风,沙沙的刮蹭着肌肤。
纪译的思绪随着脚下的雨水一起化成了蒸气,轻飘飘的化进了风里,只剩下一双眼,停在空气中两个人视线接触过的某个焦点里。
就这样任凭两人间夹杂着几两梨树香气的微风,穿堂而过。
程坎以前说纪译,有时候太没心没肺,有时候又太感情用事。比如说江昙那件事儿,他如果退一步,不就能当做什么事儿都没发生过一样,继续和人家维持朋友的状态。没必要为了避对方的尴尬,之后都像绕不过个坎儿一样,两个人慢慢疏远了。但纪译自己知道,不只是为了对方。因为他自己,在窥见江昙秘密的那一刻,松了一口气。
他误以为的喜欢,还好还好,还没有来得及抽枝发芽。喜欢千斤重,绝不是偶尔心血来潮就能宣之于口的东西。
从此以后,纪译好像再也没兴趣投入过多的力在处理这种关系上。他就像个要等兔子过来的猎人,却从来没见过兔子长什么样,只傻傻抱着自己的猎枪,孤独地站在树下,等一个兔子来找他问路。
但现在兔子出现了,就站在讲台上,站在离他一步之遥的地方,好像多走一步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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拥抱到兔子的温度。
纪译趴在自己的办公桌上,抱着胳膊把头埋在臂弯里,窗外雨声淅沥。他第一次知道,喜欢上一个人,就像场瓢泼大雨一样猝不及防。
“纪老师,你刚是找我么,还是找哪个同学?”熟悉的声音打断了纪译的思绪。抬起头,他等着的兔子正站在眼前看着他,
“哦我刚……”纪译这才发现,一沓卷子又被他给原封不动地抱回来了。他只好摇摇头说,“…我刚路过。”
徐杳然像看傻子一样看着他:“你是不是昨天晚上没休息好?“
“没有啊,”纪译脑子没绕回来,问,“有黑眼圈么?”
“这儿。”徐杳然伸出手指轻轻戳了戳纪译的眶下脸颊上。
“……“眼下突然一丝的冰凉触感。此刻的纪译做贼心虚,不敢说话。
冷清的空气里,这样的动作显得有些过分亲密。突如其来的心思,像此刻的暧昧气氛一样,在两个人周身抽芽,生长,合拢。
“吃枣么?”
就这个当口,季老师不知道从哪儿冒了出来。他抱着个果盘,递到他们两面前:“吃枣子么?刚洗的。”
纪译张张嘴,愣住了。
季老师定了定睛,这才发现面前站着的另外一个人,是隔壁办公室的徐杳然。他困惑地问道:“徐老师,你最近怎么总爱往我这儿跑?“
徐杳然从善如流地接过青枣:“我来吃枣。”
他把枣儿递给纪译,纪译摆了摆手没拿,起身说去班里送卷子。季老师看着纪译离开的身影,扶了扶眼镜,总觉得他怀里那沓卷子长得格外面熟。
下午程坎微信约纪译去吃火锅,人最多的那家。
纪译:“你没毛病吧?周五人那么多,去那家排队吃什么火锅。“
程坎:“我又失恋了。”
程坎:“你得安慰我。”
程坎:“qaq嘤。”
纪译:“嘤你个头。”
傍晚的火锅店里挤满了人,生意完全没有因为连绵不断的雨天受到影响。纪译和程坎等了快半小时,才勉强坐上角落里的位子。几筷子肥牛下肚,献祭了五脏庙,空落落的心情才这才有了归宿,跟着胃一起充实了。
“我到底哪里不好,为什么受伤的总是我。”程坎吃了会儿才突然想起了自己的情伤,落寞地说,“是不是我每次话说太满,表现得太热情。现在的女孩子都喜欢高冷的小狼狗,我们这种小奶狗不吃香了。“
“一般这种时候都不要在自己身上找原因,越找越难受。”纪译安慰道,“再说了,你好意思说自己小奶狗么……符合哪个字了?”
“连在一起就都符合啊。”程坎不服地反驳他,”你不要以为就你的脸能被喊小纪译,小纪纪,小译译。我在我那儿也是年纪最嫩的的小坎坎,那个叫什么来着,忙内对吧?“
纪译被他没脑子脱口而出的称呼震惊了,消化了几秒:”我觉得,你在你脑残片的这个疗程结束前都暂时不要谈恋爱了,挺委屈对方姑娘的。“
“我失恋你还骂我?我是在用残酷的现实给你实践出真理好么。算了,我不和你计较。”铜锅上方升起浓浓的雾气,刷着肉的程坎突然正经起来,“我和你说真的,对一个人再有感觉,你也得藏着掖着一点儿,先别着急给人剖心剖腹的。不然像我一样,单纯善良的直男总是受伤。“
程坎低头又想了想,才放心地说:“不过也没你什么事儿。单纯,善良,直男,一条你都沾不上。我感到很欣慰。”
纪译点点头,然后开口道:“坎儿,我喜欢上徐杳然了。”
程坎的筷子连同肥牛一起扑腾一声掉进了热滚滚的红油汤里。
第9章
“单身这么久,不是洁癖就是流氓!你上点心吧!”
纪译到家打开微信,一连弹出了程坎十几条消息。中心思想就一个“你看上徐杳然什么了???”
可怜孩子还没从失恋的阴影里走出来,又被纪译一巴掌打懵了,大概用了这么久才消化完了这个重磅信息,终于在脑子里提炼出一个重点来。
纪译想想,喜欢他什么呢。还在念叨姓徐的和他八字不合的日子,好像是很久很久之前了,现在这个姓徐的干什么,都很合他的心意。
见纪译没搭理他,程坎在那边自己把自己说服了:“好吧,你喜欢就喜欢了吧,但是千万别冲动啊。你想,他能单身到现在,绝对不是因为忙着当班主任没时间才单身的吧?你得观望一下啊,也不能太喜欢了,就一般喜欢吧。”
但小纪同学这边,已经飞快地把小程的话当成了耳旁风。
世界上没有哪一条法律规定,喜欢多少是一点点喜欢,再多少是一般喜欢,又多少是超级喜欢。在现在的纪译看来,徐杳然现在好像哪里都好脸蛋好,身材好,脾气好,工作好,就连不吃香菜也都好。
这么一想,他好像可以喜欢的更多一点,越来越多一点。
可惜多情总被无情恼,东边日出特别早。在小纪同学情窦初开的这一天,竟然一上午没在学校找到徐杳然。
现在的纪译半天没见着徐杳然,心里像就漏了个洞,呼呼地朝里面灌冷风。憋到下午,他终于没忍住给徐杳然发了条微信。
“我到校门口了。”对面很快回复过来。
纪译在教学楼楼底等到了徐杳然。他外套搭在臂弯,手上提了个塑料袋。等人走到面前,纪译才发现徐老师今天头发乱糟糟的,面颊绯红,衬衫领子都高低不平,下面是白`皙泛红的脖颈儿。
他做贼心虚的咳嗽了一下,关心道:“你上午怎么请假了,身体不舒服么?“
“没事,就有点感冒。”
徐杳然摆摆手朝楼外走去。一个擦身而过,纪译看见他手背上白色的医用胶布,旁边青蓝色的血管格外清晰。他立马急了,追上徐杳然问:“你刚去挂水了么,是不是发烧了啊?这么严重还算没事么。现在都下午了,四班也没语文课,你没必要赶回来啊。要不现在回家休息吧?你不能仗着年纪轻,就这么糟蹋自己的身体吧。
纪译一着急,就容易把一句话掰成好几句说,眼见病着的是徐杳然更加担心了,几步路,嘴上叽叽喳喳的没慢下过语速。
徐杳然被他一路念叨到办公楼底下,终于忍不下去了,突然停下脚步。后面跟着他上台阶的纪译一个脚步没刹住,鼻尖擦过面前的颈窝。
徐杳然伸出空着的那只手,握上纪译的手腕,抬到自己的眉骨上方。纪译的手掌覆在他的额头上,掌心一片温热。
“你觉得还烫么?”
“还…还好吧,“纪译站在下面一节台阶,抬着头看眼前的人,脑袋还有点懵。他手指缝里还夹着对方额头几缕零碎的发丝,徐杳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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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眉眼半掩在掌心里,长长的睫毛蹭着掌下的鱼际。
像是过了很久很久,又好像只是短短一个瞬间,纪译才回自己的手,徐杳然的手指还搭在他腕上,指腹柔软但一片凉意。
纪译恍恍惚地开口:”但是你手好凉啊。“
“被冷风吹的。所以你赶快带我回办公室吧。”徐杳然说着,还轻轻晃了一下纪译的手腕。
纪译几乎要从他的口吻里听出一丝丝撒娇的意味了。发着烧的人都特别可爱么?
走进楼梯拐角,徐杳然松开他的手,从口袋里摸出饭卡,在纪译眼前晃了一晃:“况且,晚上你还刷我的卡吗?”
然后徐杳然就把自己的饭卡直接放在纪译这儿了,说这样如果他有事儿不在学校,纪译也不至于饿死。饭卡正面贴了一张一寸照,大概是徐杳然刚来景行的时候拍的。刘海比现在长,但鬓角稍短,面庞干净白`皙,整个人像棵稚嫩的韭芽,唇红齿白的少年样。
纪译在饭卡外套了一层卡套,照片面朝下,小心地在桌角的资料袋里。
因为班主任身体抱恙,纪译这个副主任替他去班上宣读晚自习的强制条款。景行的传统,立夏过后高二所有班级开始周一到周四的晚自习。
班上一片意料之中的哀嚎,林喻几乎带着哭腔:“晚自习就晚自习吧,小纪老师你排什么座位啊。”
“不是我排的,你们班主任排的。”纪译把座位表用图钉按在公告栏上,“不过今天徐老师身体不舒服,晚上你们第一天的晚自习我来管。”
每个人隔着一个空位的座位好像是要了这帮崽子们的命,他们眼看讲台上的是好说话的小纪老师,挣扎着最后一秒钟,讨价还价道:“难道选座位和选老师之间,我们一点掌握自己命运的权利都没有的么?“
“有啊,两个选择。第一个是季老师他老人家今天加班亲自来给你们答疑。或者是南主任来给你们上课的时候,麻烦他亲自给你们排座位表,正好他也要挑一个班来管晚自习。”纪译补充道,“南主任和我说,他很欣赏林喻上次的物理卷。”
林喻懵了:“那还有第三个选择么?”
“有啊,就按这个座位表,徐老师和我轮流来管你们的晚自习。“
林喻一个敏捷的身手扑上来,说:”小纪老师,你知道的,我一直都是你的人。“
纪译探头进语文办公室,就看到徐杳然座位旁边的女老师不知道在说什么,说得徐杳然对着电脑屏幕不停得笑。看到纪译进来,徐杳然瞬间停下了笑声,隔着电脑看着他,像被按了个开关。
“我们办公室的打印机没油了,我来打印下其余的座位表。”纪译说。
徐杳然反应了几秒,才说:“哦好,你用我电脑。”
他起身给纪译让位子,纪译别过头强迫自己不要在他脸上停太久时间。办公室的温度高,徐杳然只在衬衫外面套了件绞花纹的毛衣背心,外套搭在椅背上。纪译坐下去的时候还留着他的温度。
“他们这么快就接受了这张座位表?”徐杳然在一旁端着茶杯,问道。
纪译哒哒哒鼠标,目光停在屏幕上:“没啊,我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地,劝到现在呢。”
“是么?怎么劝的?”徐杳然问他。
“就一步一步吓唬他们嘛。譬如你说,这屋子太暗,须在这里开一个窗,大家一定不允许的。但如果你主张拆掉屋顶他们就来调和,愿意开窗了。”纪译抬头,“鲁迅先生说的。”
徐杳然失笑,“你看书只记一半么,你记得鲁迅前半句在说什么吗?”
“记得啊,不过我不是在和你强词夺理么。”纪译把胳膊撑在徐杳然的办公桌上,坦坦然道。
办公桌上的加湿器时不时喷出一阵水雾,一旁的打印机徐徐吐出几页纸。徐杳然拿过a4纸,在手里理好了才递给纪译。
纪译突然说:“啊,我把你之前打开的表格一起关掉了怎么办?”
“哪个表格?。”徐杳然俯过身来,从纪译手里接过鼠标。纪译的手背从他手掌下擦过,太轻太痒,只是轻轻的一瞬间,还带着热咖啡的温度。
“这个没事,我刚已经保存了。“
纪译微微低头,第一次从这个角度发现,徐杳然的手腕特别好看。白`皙的皮肤之间,青蓝色的血管依稀可见,骨骼纤瘦而不失线条。
徐杳然一手搭在他的椅背,另一手搭在鼠标上,低头看他。
纪译脑海里的弦突然绷紧了,徐杳然任何一个轻微的动作都能让他耳边铮鸣作响。
“那我先回去了,你继续忙吧。”
徐杳然看着纪译磨磨蹭蹭地走出办公室,才坐回自己座位。他打开空白excel,重新开始拉表格。
按照他的工作习惯,在离开电脑之前一定会把手头的工作先完整备份存档,但刚才看见纪译,不知道怎么就完全没想起来做多余的动作。
打了几个字又停下来,他看着屏幕,眼前全是刚才纪译坐在他双臂之间的画面。两只眼睛睁大了看着他,长长的睫毛微微扑扇,像个小动物一样。
徐杳然低头笑了了一下,不知道自己怎么了。
第10章
整个景行上下,除了老南之外,纪译大概是唯一一个掰着手指头等晚自习的。抛开有那么几天要加班到九十点钟的事实,他和徐杳然每天总会有一个留在学校里。按徐老师平时的加班时间来看,不管轮着谁留下来看晚自习,纪译都有借口跟着去食堂再蹭一顿晚饭。
加上平时的午饭,他几乎包圆了徐杳然所有课余时间,下一步,可以争取把早饭也拿下。
“小纪老师,你在傻笑什么?”校门口,林喻问他。
纪译敛了表情,正色道:“你怎么还没回家,这都放学多久了。郑沛阳呢?他今天怎么没有和你一起走?”
林喻垂下脑袋,神色惆怅:“他最近都没和我一起回家了。”
纪译以为男孩子闹别扭,拍了拍他的肩,安慰道:“那你一个人路上当心点,快点回去吧。”
他目送林喻落寞的背影消失在街角。
几十分钟之后,地铁还没到站,纪译就接到了林喻的电话。
“小纪老师!!!我在岳木场这边!你快点过来吧!”
岳木场在岳麓山脚下,是两条街和中间一片儿街区的统称。酒吧,ktv,摇吧,gaybar,穿插其间,分散而密集。城市愈大,愈容易把糜烂装点的繁华,纸醉金迷都被矫饰出了上流的气味。岳木场就是桐城不夜喧哗,流光绚烂的集中所在。
纪译皱眉问他:“岳木场?你下课不回家,去那儿干嘛?”
“郑沛阳啊!我看见郑沛阳了!”
出租车停在了岳木场最大的酒吧门口,纪译来不及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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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机找他零钱,匆匆打开车门,一下去就被酒吧招牌上的灯光照晃了眼。
酒吧门口停着一溜的跑车,纪译从头望到尾,再从后望到头,然后拨了林喻的电话:“你人呢?不要告诉我你已经一个人进去了?”
“后门后门。小纪老师,快来后门。”
纪译穿过右边的巷子,终于在酒吧后门的垃圾桶旁边找到了林喻,气一下子不知道往哪儿撒:“你蹲这种角落里,是在等我还是在装变态?”
站起来把纪译也拉进了黑的角落里,林喻指指酒吧后门旁边一扇独立的铁门,说:“郑沛阳刚从这儿进去了。”
纪译朝那个方向望了眼,黑乎乎的什么都看不清。这家酒吧只有前面被装点的漂亮,后门这儿脏乱不堪,像是布料被染透了的背面,污渍垢面,散了一地的空酒瓶子。
“小纪老师,怎么办啊。郑沛阳这两天,好像一放学来就是来的这儿,还不走正门,会不会被骗了啊?你说会不会是有人强迫他来这里上班,不然就对他身边的人下手?!或者是哪个老板看上了郑沛阳的脸,把他拐到这里,然后…啊啊啊?怎么办怎么办,我还答应了他姑妈要好好照顾他的,现在怎么办?”
林喻越说越离谱,纪译拍拍他的肩示意他冷静下来。他不相信郑沛阳会做什么出格的事儿,但见林喻神色紧张,他更不敢告诉他,这儿好像还是家gaybar。
纪译问他:“你只是看见了他走进去,没看见他和谁一起吧?进去多久了?”
林喻点点头,说:“快半个小时了吧。”
“等下我去敲门,要是进去了,你在外面给我看着时间。如果超过十分钟我还没出来,”纪译握了握林喻的手腕,“你就跑到大马路上,去报警。”
走到铁门前,纪译仔细听了听里面的动静,很安静,伸手轻轻一叩,门竟然没有上锁。他转身朝林喻比了个ok,然后打开门走了进去。
门里黑的,只能瞧见一段楼梯,二楼的光线隐约地打在阶梯上。纪译蹑手蹑脚地踩着楼梯朝上走,木质楼梯发出轻微的咔咔声。没等他迈上几步台阶,就闯进了二楼明亮的灯光里。
和想象中完全不同,屋子里没有闪烁晃眼的霓虹和炸人耳膜的音乐,只有一盏炙亮的白炽灯打在头顶。房间中间是个巨大的会议桌,桌角一块显示屏,正在播着今日新闻。窗边是巨大的木质沙发,穿着校服的郑沛阳,正盘腿坐在沙发上,看着膝盖上的书。
郑沛阳看见突然出现在眼前的人,疑惑地皱起了眉头:“小纪老师?你怎么在这儿。”
纪译:“……你怎么在这儿?”
这时候,会议室的门从里面被打开,走出了一位身姿窈窕的女人。她肩上披着枣色披肩,杏眼红唇,眼波流转,自带美艳气场。
郑沛阳合上书站起来,对着女人说:“姑姑,这是我们班上的小纪老师。”
郑姨把纪译和郑沛阳送下了楼。
小纪老师尴尬地道歉:“不好意思啊,沛阳的姑姑,我不是针对你啊。我只是刚好看见他一个人走进你这里,担心他会不会出事儿,就跟着进来了,真的很不好意思。
“没事儿没事儿。哎小纪老师,你也喊我郑姨好了,不用这么客气。你刚进来第一眼,我还以为你是我们沛阳的同学呢,我想哪有这么年轻的老师。”
“好的,不过郑姨,”纪译还是问道,“您为什么会带郑沛阳来这儿啊?”
郑姨捋起自己鬓边的一缕碎发,露出了手腕上的色刺青,笑着说:“我啊,我是这儿的老板。”
后门的巷子里此刻安静得如同深夜,本来等在门外的身影也不见了,一片漆黑里的萧索。
郑姨牵着郑沛阳的手说:“你下次记得带着林喻一起来看我呀,我好久没见到他了,可惦记了。”
郑沛阳正转头面朝着街角的方向,沉声道:“不用下次,今天就可以。”
林喻的身影从刚才的垃圾桶旁边,慢慢地挪了出来,他隔着几米的距离,害羞地喊道:“郑姨。”
郑姨一手揽了一个,要亲自把林喻他们送回家。她问纪译要不要一起搭车回去,纪译摇摇头婉拒了,郑姨也没再勉强。三个人走远之前,林喻回头楚楚可怜地看了眼纪译。
纪译面无表情,甚至想和他翻个白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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