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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宜喜欢你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戈多糖
“徐老师今天开车了么?顺路的话沈老师可以搭他的车去相亲。”以前徐杳然只要是哪天开了车来,都会在办公室等纪译回来,再一起顺道载回家。
“怎么可能,我又不是你。”沈栎说完一秒都没犹豫,顺嘴接道,“徐杳然追的又不是我。”
喀噔一下,纪译的心跳漏了一拍。
话出口,沈栎才后知后觉。看到面前的纪译正睁大着眼睛看自己,他的表情渐渐变得僵硬:“不可能吧,徐杳然喜欢你都喜欢得要命了,怎么可能一个字都没和你说过啊?“
黄昏趋夕阳,穿过熙熙攘攘的马路,从景行回家经过的每一条路都无比熟稔。夜幕逐渐变暗,疏星挂上穹顶,路上慢慢出现越来越多的小情侣,或者一家三口,手拉手在晴朗的街道上散步。
走到家门口的那条街上,突然起了阵风,送来几棵月桂的香气,袅袅淡得像鼻息间的错觉。
而不远之外,月桂树下正站着一个人,纪译此刻藏在心上的那个人。正背靠着桂树,面朝着他。
纪译走到徐杳然面前,抬起头和他对视。
徐杳然看着他,开口道:“没事的话,陪我散散步吧。”
两个人走上街边的步道,旁边的人在半步开外,脚下是桦木板铺成的人行道,走上去嘎吱作响。
情绪在胸膛里汹涌,纪译突然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一步靠上前去,拉住了徐杳然的手。
不想等了,等不及了,说什么未来都是看不见的东西,能抓紧的只有眼前的这个人。
纪译两眼一闭,慷慨就义般捏紧了自己的手指。就算对方松开手,就算条件反射地甩开他,他都认了。
但没有,什么都没有。徐杳然只是蜷起自己的手指,包裹住纪译的食指,然后反手把整只手握紧进了自己的掌心里。
纪译脚步一滞,接着又被带着朝前走。
他屏住了呼吸,不敢喘气,生怕眼前的人,牵着的手,头顶洒下的星光,一切的一切都是自己的幻觉,吹口气就没了。但手上传来真实存在的温暖触感,一点一点,流进胸膛的位置,包裹着整颗心脏。
徐杳然牵着纪译的手,没有开口,只是慢慢地一起穿过整条街。
“你今天回学校了?”徐杳然忽然转头问他。
纪译点点头,然后才想起下午的事儿:“是啊,没找到你,不过我在语文办公室见到了你的实习老师。”
徐杳然茫然地看他:“我的实习老师?除了你我哪还有什么实习老师。”
纪译捏紧了他的手指,说:“一个女孩子,长得很甜很好看,而且提到你就脸红。”
“女孩子?”徐杳然想了想说,”那可能是刘常老师的实习生。”
刘常老师就是以前语文办公室里,坐在徐杳然隔壁的女老师,常常一看见纪译,就捂着嘴笑。
纪译撇嘴:“刘老师的实习生,那怎么和你的小秘书似的,一提到你就害羞。徐老师还真是人见人爱。”
徐杳然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脑勺,笑着说:“你怎么和个小姑娘似的。”
踩着愈发深重的夜色,徐杳然把纪译送到家楼下,停下了脚步,却还是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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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开掌心里攥着的手。
他侧头对纪译说:“刚才如果你不伸手,我也打算牵你的手。”
夜风藏着心跳间隙迸出的一字一句,打到脸上。纪译看着眼前的人,张了张嘴想说什么,突然鼻子一痒,紧跟着甩出一个响亮的喷嚏。
徐杳然从口袋里翻出餐巾纸,抽出一张来想给他擦擦脸上沾着的鼻涕,但手顿了顿,又只是把纸巾放在了纪译的手心里。
纪译边擤着鼻涕,边盯着徐杳然,第一次从徐老师身上看出一种只属于年轻小男生一样的手足无措来。
徐杳然继续开口说:“其实这几天来,我一直犹犹豫豫,第一次发现自己也有这么患得患失的时候。我怕自己那天没有和你说清楚,又怕自己说得太多了。我怕你想东想西,把我们两个的关系想得太复杂,又怕你什么都不想。不管如何,我希望至少能和你维持现在这样的关系,直到你准备好,直到你愿意和我再往前走一步的时候为止。”
纪译眨眨眼,认真地问他:“那我们两现在什么关系呀?”
徐杳然低头笑了笑,然后一字一句地开口道:“我喜欢你的关系。”
温柔的夜风在两人周围打着圈,纪译从对方攥紧的手心里抽出自己的手,一步上前,环住了身前的腰,把额头抵在了宽阔的肩上,就这样牢牢地圈住了他。
徐杳然同样紧手臂,把纪译纳进了自己的怀抱。
两个人平均的体温在相互流转中逐步升高,又跟着夜晚的气温冷下来。
徐杳然拿指背碰了碰怀里人冰凉凉的面颊,说:“好了,快上去吧,这么站着又要着凉了。”
纪译从他怀里抬起脑袋,问徐杳然:“那你还有别的要和我说的么?现在一起说了吧,我怕你以后跑了。”
徐杳然无奈地笑着问他:“我能跑哪儿去?我还在等你的回答呢。”
“回答什么,你没有问我问题呀。”
“我刚才问你,”徐杳然看着他,眼底尽是未曾触及过的风光,“让我一直这么喜欢你好不好?”
眼前的人近在咫尺,纪译看见巨大的烟花炸裂在自己的眼前,黑夜都一片绚烂。
埋头到他怀抱,瓮声说:“好好好,你说什么都好。”
怀里人的表情实在太过招人喜欢,徐杳然终于忍不住,低下头,在他额头上亲了一口。
“那我盖个戳,你想反悔也不可以反悔了。”
纪译含糊嘟囔道:“你以为你在买猪肉啊。”
抱紧了怀里的人,徐杳然说:“等你考完试,我就来追你。”
过了不知道多久,纪译终于肯磨磨蹭蹭地往单元楼挪步子,才走了几步,又跑过来回到徐杳然面前。
他的眼睛在黑夜里亮亮的:“那你一定要等我啊。”
徐杳然看着他,眼神都带着温柔的笑意,晃着一潭碧波春水。他伸出双手把纪译脑袋后面的兜帽掀起,盖在脑袋上。
“好,你也要等我,等我来掀盖头。”
第22章
南方的冬天来得缓慢,寒意不知道从哪个逼仄角落里慢慢滋生出来,等被冻得一个哆嗦,才回味到草木之间已是落了一期秋雨一期霜。
纪译一边耳朵插着耳机放着听力,另一半夹着手机接起电话。
“准考证身份证都在吧?等下到了教室门口再检查一下所有东西。”
许女士一到这种时候就忘记了自己平常的社会英身份,絮絮叨叨的像第一次送孩子上小学。人不不能跟进学校,整颗心却依旧扑在儿子身上。
纪译无奈道:“在在在的,都最后一场了我还能落准考证么。寝室到教室就这么几米路,您当有人埋伏着掏我书包呢?”
许女士在电话那头哼了一声,说道:“从小到大我给你往学校送的红领巾作业本子还少么?你丢三落四惯了,越让我放心我越要念叨你。”
纪译听这几句话怕了,半只脚刚踏进教学楼区,糊弄道:“知道了知道了,您说的都对。妈我要进考场了,考完再打给你。”
研究生考场在师大副楼,所以半个月前,纪译就从市区的家里搬回了寝室。
时间很奇妙,往往在人努力朝前张望的时候过得飞快,纪译上一次见徐杳然,已经是两个月前的事了。在之后的每一天,都是重复机械的日子,图书馆家学校,三点一线的。
他能忍受暂时的分隔,能忍受等一阵风来之前漫长的沉寂,因为一直望得见风吹来的方向。
这种滞步不前的关系不是因为临阵脱逃或者近乡情怯之类的负面情绪,而是他期望在等对方朝自己走过来的时候,自己也想往前走一点。
总要让自己变的更好些,再好些,足够好,好到可以与他比肩。
徐杳然站在风里,一字一句地和他说:“我喜欢你的关系。”暮色如同往常,只言片语成了心底的诗章。以后的每一天都有了期待。
纪译转着手里的中性笔,在考官看不见的方向里偷偷抿起了嘴角。
所以就算再无聊疲乏的日子,也可以回头告诉自己,眨眼一下就过完了。
会是他的,他不着急。
开考铃猝不及防地在头顶拉了起来,纪译把手盖在考卷上,深吸了一口气。
好好考,考完就有男朋友了。
“岳木弯63号,快过来,我和老赵他们等你啊。”
接到程坎电话的时候,纪译正站在考场外层层叠叠候考的家长组成的包围圈里,走不出去又没地方退后,尴尬地杵在原地。
他搓搓手背,哈出一口冷气,对着手机说道:“不稀罕和你一起玩。我在学校呢。”
“我知道啊,你不刚考完么,正好现在过来。两个月没见你,我都快忘了你长什么样了,大家等你呢。”
“我先不去了就,等下还要回寝室拾嘶。”
朝着那边的话还没说完,这边突然被人狠狠踩了一下脚背,纪译吃痛的嘶了一声。
踩到他的那人也慌了,连着说了好几声不好意思,边说着还边把一个黑色的便携话筒举到了纪译嘴边。
纪译抬头看见话筒后面连着一根长长的缆线,对方身后还有一台等身高的摄影机,看着像个电视台记者。
记者在凶猛的家长堆里被挤懵了,踩了一堆人也被踩了好几回,好不容易这回儿踩到一个年轻面善的小伙子,一看准是考生没跑了,手忙脚乱地扑了上来,一手拉住他,一手就把话筒递了上来。
纪译对着镜头“……”
十分钟之后。
“那同学你对这次有关数学卷题目泄漏的消息怎么看,影响之后其他考试的心态了么?”
周围的人群都散得稀稀拉拉的了,这边采访还没结束。纪译耐耐心心地回答了十分钟,对方的问题依旧一个接着一个源源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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断地冒出来。他抽动一下嘴角,想要找个借口溜之大吉。
背后突然漾起一阵微风,吹开了半边衣角,一面手掌就着微风覆上了纪译的腰。
转头看到从后面走上前,站到自己身侧的人,纪译眨眨眼,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徐杳然一手搭在他的要上,把头靠到纪译的耳廓边,鼻梁几乎要蹭到他得耳垂。薄唇就在纪译眼前几厘米的距离,轻轻地开口,温润的气流吹在自己的耳垂上:“我等你好久了。”
徐老师近在咫尺的呼吸撩拨起他鬓边几小缕碎碎的细发。
纪译的四肢突然凝固在空气里,不知道如何反应,只剩下一对眼珠还能转,一动不动地盯着身侧人的脸。
刚才还连枪带炮的记者也愣住了,举着话筒的手瑟缩一下,一时间不知道如何招架这位看着像个家长的不速之客。只有身后的摄像机还在尽职尽责地工作。
徐杳然回覆在他腰后的手掌,反手握住了纪译的手腕,抬眸朝着对面,一本正经地向对方解释道:“我们还有事,不好意思,先告辞了。”
然后他拉着纪译的胳膊,头也不回地走出了人群。
求知园背后是闻名师大的保研路,围绕一圈小小的人工湖。此时接近暮色,考场里出来的学生们大都往校门和食堂的方向散开,湖边冷清得只剩下草木叠影。
走到辩机亭的廊前,徐杳然停下脚步,领着纪译坐到廊下。
纪译脑补了不下一百遍和徐杳然见面的场景,也没想到这么突然。
他第一次和一个人走到这一步,向前向后都是摸着石头过河,不知道能到达什么样的对岸。
话都是对方说的,心甘情愿地进了套的却是自己。
徐杳然今天套了件深灰色样毛呢大衣,包裹住了一身的书卷气。外套里面好像也是正装,衬衫领下露出半截茶绀色领带,一身冬天里的灰蓝色调,显得整个人神又正派。
一看就是个正经人。
纪译的余光从头到脚打量够了身边的人,才反应过来对方在等自己开口。
“你刚说在等我,你怎么知道我今天在这里考试?”
师大的考生不全在本部,大部分的人分散在市区里不同的考场,在本部考试得反而只是一小拨人。
徐杳然淡淡开口回答道:“猜的,不怎么有把握。本来想问一下你,又想你这两天八成是看不见我消息的,不想打扰你,就直接过来了。”
“那你怎么正好就到求知园了?这里考生少,二教那里才是主考场,等人的也多。”
“缘分来了挡不住。”徐杳然说。
纪译眨眨眼,差一秒就要信了。
徐杳然瞧了他一眼的表情,忍不住笑弯了眼睛,道:“我同学是你们教管处的辅导员,我刚好和他打听了一下你的消息。”
纪译把对老天爷的期待一下子咽进了肚子。他问:“那你干嘛不直接给我打电话啊?”
“那你呢,你为什么不直接给我打电话?”徐杳然把目光从湖面的波粼上回,侧过脸,认真地看着纪译的眼睛。
纪译瞧见对方眼里的自己,心虚地咽了口水,突然哑口无言。因为他的的确确很久没有联系过徐老师了。
徐杳然把身子往后退了几寸,拉开了两人的距离,把纪译整个人纳在自己的视线里,才慢慢地开口道:“纪译,我之前说的话,每个字都是认真的。你可以听过就算,但我不能当做随口一说。接你下课,送你考试,都是我理所应当该做的事情。之前我想,你不需要的时候,我就不应该冒然来打扰你,但现在我改变了主意。以后不管你需不需要,我都想在你的身边。”
顿了片刻,徐杳然又接着说:“当然,如果你主动要求我做些什么,我会更加荣幸。”
冬日傍晚的温度依旧冻人,空气里有了薄薄的冰凌,但纪译的心头突然软得化出了一掊温泉,水面圈圈涟漪等剥开绕在心头眼前不成形的暖雾,纪译这才反应出来一个意思,徐杳然这一番一本正经,脉脉温情的话语里,每个词句的注脚都是“明明是你不理我在先”。
明明什么坏事儿也没做,却生生地被徐老师的温言软语说得无地自容。纪译在心里反省了几秒,又挣扎着想取回点主动权。
“我认真地在学习,认真地在考试,认真地在等你啊,”纪译的声音越来越轻,到了最后一句才抬高了音量,“要怪只能怪你对我太放心了。”
徐杳然瞧着他无奈地笑了:“真是恶人先告状…”
亭廊里薄雾渐浓,已经变成一种青霭色的水汽,上下漂浮在空气里。两个人坐在廊里断续地说着话,直到太阳落下去大半,笼在身上的暮色都变得温柔。
“你饿了么?现在已经晚了,要不去我带你去食堂二楼吃点东西吧,这次我请你呀。”纪译看着湖面升起的半个月影,转头问徐杳然。
“不了,我晚上要到上海,过会儿就要走了,等到了那边再吃吧。”
看着纪译惊诧的表情,徐杳然解释说:“明天在那边学校有个讲座,本来打算坐高铁去的,但想着要来见你,就干脆下班后直接过来了。等下开车赶过去也能省了些路上周转的时间。”
纪译突然有点心疼他:“你这么忙就不用特地过来一趟啊,其实等你出差回来以后我去找你也一样的。”
徐杳然拿指腹蹭了蹭他垂下的额头,一字一句地说:“其实我很后悔,之前说得凿凿等你考完,等我忙完,等我们都准备好。但过了这些日子我才发现,这些都不重要。只要见到你,早一秒,多一秒都是好的。”
太阳完全落下去了,两个人并行走到校门口,徐杳然的车停在校外,纪译把刚在便利店买的一袋子三明治和酸奶递给他,然后用饭卡去滴了滴侧门的门禁。
徐杳然站在他面前没动,纪译左右瞧了瞧,见四下学生人来人往,都没人朝这个方向看。于是伸出手,飞快地捏了下徐杳然的掌心,把对方的掌纹捏进了自己的指尖。
“等下把这些都吃了。还有,路上小心啊,徐老师。”
徐杳然被他逗笑:“还是徐老师啊?”
在景行那么久,纪译从来没喊过徐杳然全名,突然让他改口还有点难以启齿,低头酝酿了半天也没憋出那三个字。
徐杳然抬起左手,拿手背蹭蹭纪译的脸颊,笑着说道:“徐老师就徐老师吧,一日为师终身为父,谢谢你给我抬辈分。”
第23章
第二天纪译先回了趟自己家。在沙发上坐下来不到五分钟,屁股都没热上,许女士就打发他回一趟宿西的外婆家。
“您就是看不得别人清闲。”纪译扒拉着门槛,探出头抱怨。脚边是许女士要捎给外婆的大包小包,堆成了座及膝




今日宜喜欢你 分卷阅读32
盖高的小山。
“我管别人干嘛,我就是看不得你老在我眼前无所事事地晃荡。”
纪译这两日的确没事可忙,学校里的事都处理完了,剩下的麻烦都推到了年后。时间松散,活动自由。于是他提着大包小包,自己一个人踏上了下乡路。
外公外婆住在宿西郊县,离桐市一个小时不到的车程。纪译坐的大巴只到宿西镇新城区,又辗转几站公交,才抵达宿西一中。
退休之前,外婆是一中的副校长,和外公两个人都从职务上退下来以后,就住在学校后面的职工宿舍里。几十年的日子都过在了这里,说什么也不肯搬去桐城。
“你说你那里是享福,我说我这里才是享福啊。走几步路都是认识的朋友,到了你们那里我就只能和不认识的老太太去跳舞了喽!有时候他们的新校长还要让我回去听听课了,你说我在这里开心还是在你那里开心?”外婆这么和纪译说道。
隔了大半年,老人家见着宝贝的外孙,开心的不得了。纪译长这么大以来,许女士对他承担了所有的责任,而两位过了六旬的老人则对这个没有血缘关系的亲外孙,倾注了所有的爱。
”囡囡你回来了,太好喽,”外婆仍然喊着十几年没变的称呼,像十几年前初见时候一样,拉着纪译的手走进屋里,“你来,正好给我们看看这个“漏油器”,这两天老是闪啊闪的,问问你妈嘛她也弄不灵清,你比她聪明!你来看下!”
“漏油器?”纪译困惑地看过去,只见无线路由器摆在八角梳妆台上,一闪一闪得发着荧光。
为了修这只“漏油器”,纪译捣鼓了一个下午,依旧以失败告终,全然失去了一个理工生的尊严。
“算了算了,弄不好就别弄了,我们先和囡囡吃饭了。外婆今天给你蒸了火腿鲫鱼。”外婆牵着纪译的手到饭桌前坐下,偷偷贴上耳朵小声地在他耳边说,“修不好正好,你外公哦,天天在那上面和别人下围棋,这两天终于没得下了,活都干得要多了喽。”
外公耳朵在这种时候倒出奇的灵,在旁边冷哼一声,反驳道:“下围棋怎么了!就算我下棋的日子,菜也是我买的,肉也是我切的,碗也是我洗的,你就翻翻勺子而已!你看看书写写字就是正事,我下下棋就不是大事了啊。”
外婆听完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拍拍外公夹着筷子的手背,温言安慰道:“好的喽好的喽,知道你能干,吃完饭让外孙陪你下棋好不啦。”
纪译在一边听着老两口有一句没一句的拌嘴,烟火气息拌着糯软的白米饭,暖融融地下了肚子。他心里想着异地之外的某个人,突然觉得眼前这种能够平淡相伴的日子,都无比值得羡慕。
从宿西镇正中间穿过的淳江下游,将镇子分为南北分为两边,一边是刚开发的新城区,锃亮崭新。而另一边的老城有着江南小镇典型的特点,建筑的空隙里都是水汪汪的雾气,桥洞下,老街角,处处都是一幕幕水瀑,汇成湍急的水流,蜿蜒出镇。
徐杳然这次出差是代表景行来参与报告,刚走出报告厅没几步路,就到了纪译发来的照片。
图上是一株江南独有的朱砂梅,树干紫褐,现在还没到花期,只有零星的骨朵点缀其中,但唯独其中一朵开得肆意,堇紫色花瓣层层叠叠,独花压枝。
好像知道他接下来要问什么,那一头的纪译马上主动报备:“我们宿西的朱砂梅,邀徐老师品品。”纪译捏着手机,期待地等着徐杳然的评价,结果只到了对面发过来的四个字。
“人比花俏。“
他打字问:“人在哪儿?”
又等了片刻,对面才回了消息,同样是不动声色的四个字。
“在我心里。”
纪译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瞬间面上一烫。做贼似的左右瞧瞧,没有人,再低头看看那几个字,觉得自己快冒泡泡了。
徐杳然了手机,迈步朝停车场走去。这里恰好有冬青花开得繁盛,密密匝匝的一片,不像照片上那朵朱砂孤零零。
但在他的眼底,这儿的花开得再好,也比不上刚才稍稍一眼的朱砂更夺目些。
就像某个人,只要初初瞥了那一眼,就一直在他心里了。
傍晚宿西的天空洒下一片澄漾的雨水,雨势不大,而雨声淅沥,扰得人心思飘飘。纪译领了外婆的任务来市场买菜,手里已经提了几株韭黄和一袋晶莹剔透的虾仁,还要买鳝鱼,走了几圈都没找到。问了人才知道卖鳝鱼的不在市场,要过了桥再走几步路才能寻到摊子。
他提着菜撑伞穿过巷子,前面就是宿西桥。离桥口一个街角的地方,一个等腰高的身影突然扑进了他怀里。
纪译看着腰前那盏花花绿绿的伞面,认出来这是外婆对门家的宝贝孙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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