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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剑修观察报告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鹤隐楼
“就,就算如此,你以为你能杀得了我?”陈延顷指了他半天才冷静下来。他的伤已经快好全了,此时又身处大桑天城的中心,城主已经说好了会保护他,就一个司决,和他带来的小猫两三只,不可能能杀得了自己。
思及至此,他倒是蓦地有了几分当初的从容气度:“你现在手,我还能既往不咎。虽然不知你是被谁灌了迷魂汤,胆敢来刺杀我,但你应该明白,本尊早已是虚境修为,十个你,也不是本尊的对手。”
剑气快得惊人,刹那间便划破了他的衣袍,司决睥睨着他:“拔剑。”
“找死!”
陈延顷大怒,一把剑自他心口铮然飞出,威严的灵力充斥整个别院,上好灵木制作的家具在他拔剑的瞬间尽皆粉碎。
藏在暗处的晏重灿险些吐出血来,五杉闪到他身前,扛住了大部分压力。他已是化神境界,是司决常带在身边的,颇得几分司决的真传,对待威压还算驾轻就熟。
这边的动静极大,两人缠斗产生的震荡整个主城都能感觉到,五杉一边支撑着一边暗暗祈祷:“四允,争点气,一定要把城主拖住啊。”
那边三元和九肃已带着手下把城主府的大部分兵力都引去了野外,再用阵法将他们困住,用尽全身灵力维持着。而四允也已扮成鲻曜城的妖修,正和城主推心置腹。大桑天城的城主是个不折不扣的魔修,即他只有恶,不存一丝善意,做事随时可以反悔,更不在乎别人的生死。此刻,他听着四允信口说来的前景,心中大感兴趣,自是对陈延顷少了几分关心。
那陈延顷虽然给了他一点好处,但在他看来也不痛不痒没什么意思,于是就算察觉到了他好像出了事,也只是随便派了几个侍卫过去看看。
五杉游走在黑暗间,如鱼得水地杀着前来探看的侍卫,晏重灿则一直在设下禁制,企图削弱这场打斗的动静,百八十个禁制叠下来,倒真的抑制住了灵力的溢出。
“呼……”陈延顷的汗水一直流入眼里,趁着格挡的空隙重重呼吸。越打他便越惊骇,多少年了,他还从未遇到过这样的对手。他可以用自己受了伤来当做借口,只是他心里也明白,他的伤早已无碍。
他没有遇到过这样的剑,也没有见过这样的杀招,一剑一剑,毫不留情,毫不犹豫,偏偏每一剑都不多余,直往他的命门刺去。
一息就是百剑,这般长久的打斗,他的速度竟没有一丝丝的减少。
他已经喘了许久气,而司决连呼吸都没有动摇过。
陈延顷的战意早已减弱。
司决目露了然。陈延顷自以为消耗战自己会占便宜,却是当局者迷,不知自己的心境根本支撑不了长久的打斗。他的安逸日子过得太久了,已经忘了亡命之人是怎么出招的。
而他,却一刻都不曾忘记。
“你,你到底是什么人……你的剑,是哪里学的?”
被他生生逼退几步,陈延顷手里的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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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拿不稳了,只能颤着声问道。
司决依旧无情地出着招,剑气贴着他的耳边削过,带过司决冷淡的声音:“论剑,吾之道为天,你为地。”
我与你是……天壤之别?
陈延顷被震得怔楞一瞬,然而就是这一瞬,便让司决找到了破绽。
长剑剑光大盛,陈延顷什么也看不到了,他的魂魄在剑尖戳入命门时便飘了起来,好似要在漫天肃杀的剑气中化作虚无。
他不甘,但不甘有什么用,他更不解,明明自己离飞升一步之遥,为什么竟会输给差自己一个大境界的年轻人。
他活了上千年,怎么可能就这么死了……
“休想!”
陈延顷的躯体刚发出一丝微不足道的光,晏重灿就大喊着扑了过来,他反应极快地迅速出招,在陈延顷要自爆的瞬间一把刺穿了他的丹田,同时封住他的气穴,令他再无行动的能力。
司决也反应过来,信手便是一道灵力,直接将他离体逃跑的一缕神魂抓了回来,在刺耳的惨叫声中将其碾碎。
至此,总算是大功告成。
两人看着一地狼藉站了一会儿,五杉飞快地跑了进来:“四允发信号了!他撑不住,已经找了借口先行离开,城主不多时就会察觉。”
司决当机立断牵起晏重灿的手准备化光逃离:“你去掩护他,再分头离开,我们在城外八百里处翠峰会和。”
“是!”五杉身体消散,变成一道黑影,朝着四允疾速飞去,他边飞边擦去手上血液,心中却是一片宁静平和的日子应该很快就要到来了。
第59章第五十九章
为了掩人耳目,他们特意延迟了两天才隐匿身形,悠然回转拥华城。还未到地方,便闻雷声重重,抬目望去,头顶乌云蔽日,阴寒冷肃,宛若哪位大能正在渡劫。
阵法笼罩了整个主城,哀泣声跟着风盘旋在上空,城楼上谢傲然挺立,见到他们来了,却是目露一丝遗憾。
“城中发生了何事?难道两日时间便开战了么?”
晏重灿有些着急,忙飞至城楼之上询问详情。
“你们走后不久,鲻曜城便派兵过来,要挟我们与他们结盟,共同攻打狼霄城。那柳姜果真驾驭不住陈延顷打下的庞大家业,如今只能向外人求援。我瞧出他空有架势,实则毫无实力,自是不允,便率兵守城,将其赶了回去。”
晏重灿心下一松,疑惑道:“既是如此,便应是大喜之事,为何众位都如此凝重?”
“唉……”谢抹了把脸,摇头道“是啊,战胜后我便要去向陛下邀功,将这功记在你二人身上。哪知……趁我们作战时,陛下他……被混进来的内奸偷袭,已然奄奄一息。”
捷报传回时可谓是全城高歌,本来还不满皇帝给谢调兵遣将重权的大臣们也都喜不自胜,一群人忙入了宫想与皇帝分享喜讯。进了宫门,却见宫中愁云惨雾,御医们在大殿门口跪成一片。内侍颤颤巍巍跑出来,对着他们嚎啕大哭,说是陛下……不行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晏重灿惊疑不已“刺杀之人在哪?“
“是一个死士,已然自杀了,连魂魄都不留。”谢一边说着一边带着他往城楼下走,顺便将情况也与司决说了一遍“照我们的追查,那应该是陈延顷设下的后招。若情况对他不利,便令那死士挟天子以令诸侯。他手中应是有陈延顷的魂灯,魂灯一灭,他便知主子已死……”
“所以将皇帝一同杀死,也算为主报仇。”晏重灿接道。
谢颔首:“正是如此。
“看来陈延顷已死的消息,他的心腹尽皆知晓,狼霄城大乱在即。”
“……”谢又叹了一声“还是先与我去看看陛下吧。”
寝殿的内侍们都面色惨白地胡乱忙活着,好像只有做点什么事才能掩饰住自己的惊慌,而常随皇帝左右的宫人则是跪在他的床头,不断念着什么,晏重灿走近了才听清楚是固魂的口诀,只是他念得颠三倒四,作用并不大。
晏重灿也略通医术,他一眼便知皇帝的确已是衰败之象。修士最重要的是气,生气与灵气缺一不可。那内奸心狠手辣,手法独特,直接破坏了他的气海,令他无法吸灵气来自愈。他体内的生气更是停滞堵塞,无法流入经脉,最终为了维持生命而入不敷出,有如一口枯井,无法灌溉广阔的田地。他能坚持到现在还没魂魄离体,也着实是不容易了。
“陛下,陛下您坚持住啊。”宫人涕泗横流,一面哭,一面又捡起法决念了起来。
短短一夜,皇帝的身体就已瘦得皮包骨头,浑身弥漫着将死之人的暮气,有一瞬间就连呼吸都停止了,吓得旁边还在绞尽脑汁想方子的御医险些晕厥过去。
谢虽对他们没什么感情,此时也忍不住凄然道:“除了神仙,怕是谁也没有回天之力了……”
神?晏重灿眸光一闪,想到了什么,他与司决对视一眼,就见司决已经拿出了一样东西,明显是与他想到了一块去。
“我可以救他。”司决道。
此言一出,满堂皆惊。那宫人甚至想抱住他的腿,被他不露痕迹地躲开了。
“你,你果真有办法救陛下?”御医这下也没心思想方子了,强行掩饰住自己的轻蔑,果断出声问道。他是不信这样的伤还能救回来的,除非这叫司决的剑修真的是大罗神仙……但世界上哪有甚么神仙,皇帝的祖先还是神族遗民呢,不是照样会死。
司决没理他,只是抬步上前。他手中捏着一个小瓷瓶,在场但凡修为不低的,都感受到了其中包含的生机,好似随意洒出一丝,就能令冬日复苏,荒土重生。
谢眼睛一亮,“此乃神物?”
“是神之血。”晏重灿解释道“曾由前辈赐予我们,足以救人一命。”
神血?御医依旧不敢置信,十分怀疑他们在滥竽充数,想说检查检查又不敢,那捏着瓷瓶的人可不是好相与的,方才看自己一眼就差点让自己吓破胆了。
思来想去,总算还是不敢出言阻止,便眼睁睁地看着司决打开瓶口,一手卡住皇帝的下巴,直接将那神血喂了进去。
殿内一群想阻拦的人愣是没来得及让他再等等,只能自己默默祈祷他说的话是真的。
晏重灿看着他这样还有些心疼。这可是惊雷天鹰赠给他们的遗物啊……
不过心疼也就只有一瞬,他不是贪图外物的人,更明白如果惊雷天鹰在此,也会同意用他的血来救自己的后人。
“只是……如果是用的我那滴就好了……”他暗暗摇了摇头,平日里司决的危险远胜自己,他更需要这保命的血。
寂静中,众人都忐忑不安地垂头等待着讯息,几个内侍几乎已然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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吸不过来,生怕听见那折磨他们已久的坏消息。
皇帝现在也是十分不好受,他的身体里有两股气流正疯狂地交错流窜着。他只觉得自己好像咽下了一滴液体,随即便浑身滚烫,本已远去的意识在剧烈的刺激下尽数回笼,那液体像是什么地狱之火,凶猛地燃尽在他体内。这本是痛苦异常的,但热流过去后,却又遍体舒畅起来。干涸的气海在神血的滋润下迅速填补,伤口愈合了大半,灵气仿佛受到了什么引诱,自发涌向他体内。短短几个呼吸的时间,就把一具枯竭衰败的身体充盈得生机勃勃,皇帝甚至吃力地睁开了双眼,试探着握了握拳。
他深深地吸了两口气,还有些茫然,“咳……咳,我……还活着?”
“陛下?陛下!”跪在床头的宫人最先反应过来,一把扑了过去,再次洒下泪来“您醒了!我就知道您吉人有天象,一定不会有事的。”
被他这一嚎,大家都醒了,一个个冲了过去,皆是又哭又笑。
场面混乱了许久,皇帝气力也恢复了些,在御医的服侍下吃了一副药,神了一点,这才缓缓起身,对着司决感激道:“救命之恩,无以为报,若有需要的,尽管和我说吧。”
司决自是不客气,当即道:“我需要万神鼎。”
“不行!”大臣们听到这三个字就面色大变,纷纷反对,宛如一群护食的母鸡。
“有什么不行?”
一个声音自殿外传来,大臣们怒目转身,看到来人的刹那就立即又跪了下去,瑟瑟发抖,希望他没看到自己方才大逆不道的表情。
“国师?!快赐坐!”皇帝倒是很高兴,忙让他走近些“还要多亏你向我举荐这位天尊,如今陈延顷已除,我心中这块石头也总算是落了地。”
“陛下,正是因陈延顷死了,您才……”
皇帝扯起嘴角打断他:“哦?这么说,这是我咎由自取了?”
大臣闻言一抖,两股战战,不敢再说话了。
“杀陈延顷是我的主意,他完成了便是大功一件,如今又救我一命,更是恩重如山。你们还有什么异议?”
“可是,万神鼎毕竟是国宝……”
“我的命不值?”皇帝始终温和地笑着,只是这笑却冷得惊人,使得寝宫气氛严肃异常。
“若再加上我的守城之功呢?”谢适时地插话进来“三件功劳,兼之国师的承诺,不知够不够一尊万神鼎?”
话音落下,国师轻哼一声,不再给那些臣子说话的机会,轻飘飘道:“正好众位都在,现下当着陛下的面,便由我做主,将万神鼎赐予司决,还有不从者,都当挑衅君权处置。”
一时殿内寂静无声,无论什么身份都不敢再出言反对。
“好得很,你们随我去取鼎。”国师满意地笑了笑,转身对皇帝行了一礼“陛下重伤刚愈合,还请多歇息,一些杂务就由我来代理罢。”
“有劳国师。”皇帝忙回了一礼,高高兴兴地答应了。能让国师帮自己做事,实在是千载难逢。
晏重灿晕晕乎乎地跟着国师出了门,三人行走在蜿蜒的回廊中,天色已然转晴,因皇帝命危而设下的阵法也已去除,晴光潋滟,照耀在宫墙飞檐之上,漂亮至极的景致一点点抚平了他们的心神。
“拿了鼎,你们就要回去了?”国师负手走在前面,轻声问道。
晏重灿点点头:“是,我们已出来太久,无法再耽搁了。”
“通道要如何开启,你们可明白?”
“晚辈自有打算。”晏重灿哂道。
他步履轻快,整个人愈显得神采飞扬,国师看着他也不禁失笑,眺目远望,喃喃道:“回家好啊……”
第60章第六十章
万神鼎乍一看就是一尊普通的小鼎,也就司决的巴掌大小,遍体灰青,花纹质朴,若摆在路边只怕也会无人问津。国师只道是这方世界压制了它的力量,又或许是时机未到,才使它泯然于众鼎。
“唉……”晏重灿趴在桌上,看着万神鼎叹出了今晨的第十声气。
司决靠在窗边擦剑,一把剑被他用灵力温养得锃亮,剑刃削铁如泥,在透亮的晨光下反射着漂亮的银辉。
听到那接连不断的唉声叹气他动作不停,只是弯了弯唇角。
“师兄……”晏重灿不甘寂寞地拖长了音唤他。
“嗯?”
“……”然而得到回应了,他又不知该说些什么。拿到万神鼎后他们便一直在找寻开启通道的方法,只是毫无头绪,什么方法都试过了,依旧找不到任何线索。国师也来帮过忙,折腾了好几天,最终只能背着手长叹:“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只是这个“东风”到底是什么,他也不知道了。
于是就这样无头苍蝇一样忙碌了一段时间,直闹得晏重灿心力交瘁。
司决看他的确失落,终于放下剑,摸了摸他的长“带你出去走走?”
“去哪?”
“走吧。”司决没有回答,自然至极地牵起他的手就往外走,力道不轻不重,却让他无法挣脱。
说走也是真的走,也没有带谢分给他们的仆役,两人穿花过柳从侧门直接出了谢府,日头洒下满城金粉,照得晏重灿瞳仁发亮。
战后歇息的这几日城中又恢复了平静,就如角落里的杂草一般被春风一吹便再次蓬勃起来,拧着一股劲儿抽着个子。且皇帝发令后,大臣们都往下发了不少东西,吃穿住一应俱全,抚慰了绝大部分的民心,是以街市虽不如往日繁华,倒也还算熙攘。
合流入人群中,司决依然牵着他的手,不紧不慢地走在前面,他的声音透过所有杂音,温柔地流进晏重灿耳中:“待一切事了,我便与你周游诸天。通道罢了,往后你想去任何地方,我都会为你开路。”
“司决……”
“我在。”
“嗯。”
奇异地,晏重灿焦躁了数日的心,就在这一刻彻底平静。
他们一路行至湖边,司决向船夫租了一艘小船,微风轻拂,灵力推着扁舟缓缓飘向湖心。晏重灿眼巴巴地看着水下摆尾的鱼,突然想起自己曾经还盼望过与司决泛舟湖上,只是因各种事一直未有实现。难道……司决一直都知道?
思及至此他颊上有些微发红,难得不坦率地问道:“怎么突然想到来这里?”
司决不知从哪变出一根钓竿,正静静垂钓,他的长袍层层叠叠,如一片流云落在船上。湖波荡着金色的碎光,几尾红鱼追随着他的饵食,在水面上跃起,鳞片映得他冷峻的面容骤然温柔。
他将一条鱼解下,送回湖中,沉优雅静的模样像极了画本里的仙君。
晏重灿呆呆地看着他如此悠闲模样的司决他竟是真的从未看到过。




第一剑修观察报告 分卷阅读92
他钓了许久,久到晏重灿以为他没听见自己问他的话,正要放过这无足轻重的疑问,就见一道金光自司决的剑上跃出,自他们的小舟圈圈荡开,整个湖泊瞬时如一湾溶解的金水,让他好似乘船登上了天穹。下一瞬他眼睛一花,金色褪去,只留下淡淡的碎光如星河般沉在湖底,鱼群披着光,游动间清晰可见。
渐渐的,天色不再是白昼,迷幻的暗色弥漫开来,银月高悬,无数朵白玉般剔透的玉莲如汲取了月辉,在湖面上骤然盛开。
无边无际的玉莲宛若月色的化物,又衬着湖底的星光,如虚如幻。
“明月冷亭亭玉莲,荡轻香散满湖船。人已如仙,花正堪怜,酒满金樽,诗满鸾笺……”
晏重灿已然在景中醉倒。
司决搂住他,贪婪地看着他眸中幽深而璀璨的碎光,唇角微扬:“泛舟湖上,赏花与月,喜欢么?”
“你怎么知道我想……”
“离开梓城时,你看了许久河边的船。”
“你一直在准备?”
“只是在此地学会了一些阵法。”
闻言,晏重灿定睛一看,果然,司决的剑已然成为了阵眼,正稳稳地漂浮在上空,支撑住整个不像凡间的幻境。
“我很喜欢。”晏重灿窝在他怀里欣赏着这场盛景,已经有些飘飘然了,再想起司决说的以后带他周游诸天,更是心境开阔,愉悦得前所未有,连日来的憋闷消散无影,还颇兴奋地搂着司决的脖子,在他的唇上蜻蜓点水般偷了个吻。
温热一触即离,司决抿抿唇,把人压在身下再度吻了上去。
他像品尝着什么美味,先仔细地描摹了一遍身下人优美的唇线,沾湿了唇后舌尖巧妙地顶入,扫过齿列,舔过颊边,再勾起他的软舌纠缠。呼吸沉重,携着冷香一股脑钻入晏重灿的五感中,他的识海一片混乱,好像全身上下都只感受得到司决的唇舌。温柔又不容拒绝,汲取着他的一切。
依偎亲吻着赏了许久景,直到晏重灿觉得外界当真要天黑了,他才恋恋不舍地推了推司决的胸膛:“起来,回去吧。”
“嗯。”
蹭了蹭他的鼻尖,司决抬手剑,幻境轰然瓦解,光晕在空中被霞色晕染,消失得没有丝毫痕迹。
晏重灿定定地看着回归正常的世界,刚要觉得遗憾,又听闻船夫呼号,杂声纷扰,夕照下众生百态皆变得可爱,便蓦地笑了:“人间亦是极好。”
两人再度携手而归,此回晏重灿已经再无心事,看上去就是一对出来游玩的神仙眷侣,倒是到不少旁人艳羡的目光。
还未到谢府,晏重灿步子蓦地一停,不敢置信地往后看去,还没看见人,就先听见了谢清亮的声音:“你们在这啊,正好,重灿,你快看谁来了?”
晏重灿眯着眼看,半晌,才在人群里看到一个瘦小的老头像猴子一样钻了出来,朝着他挥了挥手。
“崔爷爷?!果真是您?”晏重灿惊了。
崔老头咧开没有门牙的嘴,嘿嘿直笑:“怎么,想我了?”
“您怎么来拥华城了?”
“老夫三日前夜观天象,看出你们缺我一卦,便连夜赶来了。”
晏重灿恍然大悟原来这个“东风”就是他!
他不禁想起初到黄沙之域时听谢神神在在说的话
“一卦卜万象,一言逆生死。”
“你被天道送来……”
“他以天道为卦。”
还没来得及感叹,他眼前一晃,又被一头庞然大物“嗷”得一声扑进了怀里,好在司决眼疾手快,抱住了他的腰,不然他铁定要被撞到地上去。
谢摇着折扇悠哉地步过来,瞧见这幕也忍不住笑:“它倒是想你。”
晏重灿盯着这头长了三个角的巨兽好半天才想起来,这不是在黄沙之域老人们抓住的狂沙异兽么?当时谢说送给他,他也没在意,反正这异兽自己也活得挺好,后来再经过这么多事,他早把它忘到脑后了。
“它吃得太多了,听说我要来找你,那黄老太婆都急得跳起来了,说你不把它带走,她就当没你这个孙子。”
“……麻烦她老人家了。”晏重灿抽抽嘴角,摸了摸异兽的头,它还挺乖地顺势蹭他的掌心,直蹭得他发痒。看着异兽庞大威武的身躯,再看看它湿漉漉的双眼,晏重灿摇头失笑“我会好好养着的。”
似是知道自己有饲主了,它立马摇了摇大尾巴,毫无自己是黄沙之域恶魔之称的自觉。
“得了,闲话少叙,灿小子,你们进府拾好东西,我马上带你们去应运之地。”
晏重灿讶然:“这么急?”
“你当我拼了命赶过来是为什么!”崔老头吹胡子瞪眼“今晚戌时便是百年来最接近天道气运的时辰,你不抓紧时间,就再等一百年吧!老头子还活不了那么久呢。”
“对不起,我们这就去。”
晏重灿虚心认错安抚住崔老头,一扯司决的袖子,两人步下生风,直往谢府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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