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剑修观察报告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鹤隐楼
迅速拾好东西,晏重灿还有些恍惚,让他忧虑了这么久的难题突然就要解决了?一点缓冲的时间都没有,他总觉得像假的。
然而现实并不给他思考的时间,匆匆赶到崔老头那,国师居然也到了,真不知他从哪听来的消息,但见他和崔老头一见如故的样子,晏重灿也不好打扰。
他们好生交流了一番卜算的心得,崔老头猛然清醒过来,掐指一算,用力一拍大腿:“时间要到了,快跟我走。”
一行人带着异兽几个呼吸的时间便到了所谓“承接气运”的宝地。
空荡荡的平地,什么都没有,连众城都看不见影子,只有一望无际的空地,像要延伸到世界尽头。而他们面前的,便是围绕这方世界的混沌。
“这里……”国师呆立。
崔老头一笑:“是你来时的地方?”
“是,我们来此的通道便是由此打开。”他的眼神不无怀恋“多少年过去了……”
“又是一次轮回。”崔老头豁然道“放开些吧。”
“我知道。”国师随即便云淡风轻地颔首“你可以开始布阵,我会为你护法。”
崔老头松了口气:“那我便放心了。”他本来还担心没人帮他,毕竟他没有修为,很可能出事。
“对了,”国师动手前突然想起了什么,在腰间扯下一个个储物袋抛给晏重灿“你此前说想解化灵水,却一直未找到相克的法宝,我恰巧有一样,你拿去吧。”
晏重灿立时大为感动,迟迟不敢接受:“前辈,我们已经受您良多恩惠,这……”
“就当是我为鲲鹏尽一份力罢,终归也算是众神的后代。”
他都这样说了,晏重灿也不好拒绝,感激地起储物袋,深深鞠了一躬:“多谢前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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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师欣慰地扬唇一笑,转过身专心为崔老头护法了。
但见崔老头身法玄妙,一面卜算一面照着卦象设下繁复的阵法,他行云流水般在这无际的空地上动作,本就绝妙的腿法更是又快了一个层次,以司决的修为和眼力都只能看见他的一丝残影。
很快,一个巨大的阵法就显现在他们脚下,晏重灿一眼就看出这阵法的强大,它竟能直接沟通天道,可谓是上承天道,下接九幽,正应了他们来时天道的指示。
“司小友,你的剑如何?”
阵法设完,崔老头蓦地问。
司决抽剑:“可。”
“好!”崔老头肃然伸展双臂“我会开启此阵,承接天意,你以剑支撑,势必在一息之内将天道之力引入其中。若错失良辰,便只能再候百年。”
司决自是应下。
安排好了,国师率先双足站在阵眼之上,以全身力量稳固阵法,崔老头则大喝一声,打开阵法。霎时,天地震动,仿若山川湖海尽皆瓦解,逼人崩溃的威压从天穹直直压下,众人皆闷哼一声,崔老头吐出一口鲜血,身体却毫不动摇。司决亦是面色发青,顶着痛楚,以剑相对,剑气四溢,他凭着一己之力生生扛起了所有威压。
异兽本还不知怎么回事,但威压却是实打实地感受到的,整头兽委屈巴巴地瑟缩在司决脚边,不敢妄动。
“来!”
时间紧迫,司决逼出一道剑意,携着剑气直上九天,长剑以开天辟地之势极其蛮横地斩落下深藏在威压中的力量,再如蛟龙入海般灌入阵法。
国师见状立即足尖一点,提着崔老头的领子,迅速离开这巨大的阵法。
时至此时,阵法终于完全启动了。
天道产生了缺口,混沌中心如漩涡般出现一团杂乱,那是离开的出口。
狂风大作,沙石飞扬,晏重灿和司决的身影已渐渐模糊。
不知何时也赶到的谢深深看着他们,大喊道:“若有机缘,再回来看看罢!”
也不知他们听到没,没有人回应。
国师把力竭的崔老头小心放到地上,同着谢一动不动地望着阵法缓缓通向混沌,情不自禁地挥了挥手。
也许,他们还会再有见时。
第61章第六十一章
因为经历过一遍,所以回去的路途简单了许多,几乎是睡了一觉般,睁开眼就到了地方。
晏重灿先吐纳了几息,待神思清明了才一轱辘爬起来。环顾四周,他应是又回到了夜魄狱山。值得庆幸的是,这次他和司决未走散,不用他再凄凄惨惨地寻找。至于司决,则不像是刚醒,正持着剑凶神恶煞地拷问着一个不知哪来的修士。
“师兄?这是?”
晏重灿疑问地走到他身边,看着这个有些微面熟的可疑男人。
“前辈!前辈我终于等到你们了呜呜呜呜呜!”听到他的声音,这修士不顾剑还抵在自己脖子上,竟是嚎啕大哭了起来,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就差往晏重灿身上扑了。司决眸光一冷,把他生生又逼远了一点。
方才他刚醒就看到一个鬼鬼祟祟的人要靠近晏重灿,吓得他险些一道剑气将其斩除,若不是这人急智地大喊“我是天倪派来的!”让他停了手,不然,怕是连哭的命都没有了。
“……你认识我?”晏重灿摸摸鼻子,依旧想不起来他是谁。
“前辈,”男人也冷静下来,恭顺地交握着双手,苦笑一声道“你没看出来,一切都不一样了么?”
听到这话,晏重灿也反应过来了。因为隔的时间太久,他一直没发现什么不对劲,现下听到提醒,立时就看出夜魄狱山几乎是面目全非了。原本广阔的山脉如今只剩下这么一座荒山,往日丰茂的草木稀稀落落,这么久了,就连一声鸟鸣都没听见过。
晏重灿背脊倏然一寒:“怎么回事?”
“时间紧迫,说来话长,前辈且听我解释罢。”他苦着脸指了指还放在脖子上的剑。
晏重灿看了司决一眼,司决便利落地起剑,只是目光依旧不善。
少了夺命的威胁,这修士也松了口气,从头开始细细讲起。
“您二位可能是忘了,我是役灵宗的弟子,在银台城曾与你们见过的……”
说着他羞愧地讲了一通他们当时的经历,晏重灿恍然大悟,这是那个当初想害司决的金丹修士,被他们捉了还给他们当过车夫的董鼎啊。因为司决拿回了他的魂魄,董鼎还承诺过以后要替他们办事,只是后来再没找过他而已,晏重灿还以为他们之间的缘分早就断了。
董鼎见他想起来了,擦擦额上的冷汗,面色又凝重起来,连语气都沉了几分,简又迅速的把他们离开后发生的事倒豆子一样说了出来。
……
……
“……这段时间的事便是如此了。因为我有因果在你们手上,不会害你们,而我于此战也没什么大用,所以天倪仙子便命我在此等候你们,以延误时机,发生意外。”
语毕,董鼎垂着头长叹一声。
从头到尾也不过说了一盏茶的时间,晏重灿却是嘴唇发白。
原来于此地来说,他们不过刚走了两年时间。两年前,宗门大比这天,众宗门云集泓玄宗,里里外外人山人海,堪称五年一次的天下最大盛会。
这本是一场喜事。
谁知风云突变,明明早已被拔除,贬入地狱不得超生的生鬼再次复出,趁着修士凡人云集,竟打算将他们一网打尽,修士不提,凡人瞬息之间就已是尸山血海。银台城的势力更是倾巢而出,炼心君处心积虑两百年,终于在这天撕开了他的真面目,胁迫着早已与他共存亡的修士们大开杀戒,开始了他的蓄谋已久的血腥狂欢。
数年来,他靠着银台城网罗财宝,集修士,如今修真界大半势力都被其掌握手中。而宗门大比正是众宗门防备空虚之时,正好让他一一击破,后他又带人在泓玄宗大闹一场,天下修士因措手不及,死伤过半。好在万景清凭着千年根基,强行拖住了炼心君等人,使得许多弟子得以逃跑,多少挽回了一线希望。
随后炼心君顺势生擒了万景清,逼迫他交出司决与晏重灿。
然而谁也不知道他们在哪。
万景清知道他去了夜魄狱山,顾玉书以搜魂法探到这丝记忆后,炼心君便命人在夜魄狱山翻了个底朝天,始终没能找到人。他只好又严刑逼供了数个月,万千修士竟真的没有一个人知晓他们的去处。
而唯一知晓的天倪一直在虚界中学习传承,只能从获月口中时不时得知一些外界的消息。她不敢出去,怕被顾玉书发现这个秘密,苦恼了许久,终于灵光一闪,想起了那个被司决入手下的役灵宗修士,便让获月前去传话,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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托他在夜魄狱山等待。董鼎这一等,就是两年,晏重灿和司决再不来,他都要以为自己是被消遣了。
“极域神君的神通实在强大,他与顾生死簿修得狂乐大法后,普天之下心志不坚者尽为他的走狗。众宗门在他的追杀下苟延残喘,万宗主总说待你们出现后必能救世,所以我便一直在此等待……只是,那极域神君为何一定要寻你们呢?”
这事困扰董鼎许久了。司决虽然天纵英才,也实在没什么其他的特点,晏重灿也是,走前还只是个金丹修士,董鼎想破脑袋也想不出极域神君到底在执着什么。
晏重灿苦笑摇头,还能为什么,因为极域神君在他们身上感受到了故人的气息啊。他是鸿麟捡来的玉人,司决更是癫狂徒的儿子,极域神君一直觉得那两人没死,还专门设下地宫引他们前去,结果被司决和晏重灿找到了,极域神君想要他们简直是命中注定。
“这先不提。天倪可说过你等到我们后又该如何做?”
董鼎点点头:“说了。她说当初说好要为你进行淬炼,哪知又发生这许多事。如今她已经融合了传承,掌握了惊雷天鹰一族的神通,足够为你淬炼。既然你已经到了,便尽快前去吧。”
“那我便回去一趟,顺便也好把这个家伙带回去。”晏重灿拍拍正在蹭自己大腿强行撒娇的狂沙异兽“那司决你……”
司决一直在沉默,闻言只是将剑握得更紧:“……我去救师尊。”
晏重灿也是这个打算,当即认同:“务必小心,待我淬炼完便来助你。”
“抱歉。”司决嗓音沙哑,神色几乎是灰败的“我本与你约好要陪你……”
“我知道,”晏重灿不顾董鼎还在看着,上前一步扑入司决怀中,紧紧抱着他“我知道。只是淬炼罢了,你比我危险上千倍。论担心,我更担心你。若你出了事,不管炼心君有多大神通,我都会和他拼命。”
司决双眸一瞪,就要反驳,被晏重灿一笑,把话给堵了回去。
“师兄,那我们就分头行动吧,切记不要受伤。”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司决只得轻叹一声,指腹轻轻触碰一下晏重灿的眉眼,不再多言。
他想,如果真的过于危险,他即便死,也不会让眼前的人走出虚界以命犯险。
董鼎话已经带到,见他们都有了事要做,忙赔笑道:“那我也走了?溜走这么久,只怕我师门都不要我了。”
晏重灿自是答应,向他道过谢便化光而去,他太久没回虚界,想念得紧。
出了夜魄狱山当然,在天倪把真正的夜魄狱山回体内后,现在应该是座普通的山了再行八百里,便是董鼎说的囚禁万景清和一干修士的地方。倒是并不讲究,数千个巨大的笼子光天化日地摆在一起,密密麻麻,看着极其人。
生鬼游荡其间,还有顾玉书的走狗在使用控魂术,四处都是凄厉的哀叫声。
笼子里的修士有新抓来的,也有早就没了气,死了不知多久的。大部分修士都被顾玉书折磨得神志不清,几近废人。
巡视许久,看到万景清还在,司决心下才稍稍松了口气,飘然落下,一剑斩开了那足以抵挡大乘修士一击的笼子。
“……小,小决?你……回来了?”
万景清颤抖着声音,生怕面前的徒弟是极域神君骗他的假象。他被抓来两年,无时无刻不在遭受折磨,千年的根基,毁于一旦,如今连丹田都是破败的,修为更是只有元婴境界,较之以往,简直称得上是虚弱不堪。好在气神尚在,比起已经倒地不起的别人,他还站得很挺拔,从面色来看,与常人无异。
“嗯。”司决把人带出来,看也不看地往后一扬手,几只生鬼来不及反抗便灰飞烟灭。
徒弟回来了,万景清是大喜过望,又看他这一手,更是惊愕:“你是什么修为了?”
“大乘。”
“嘶……”宗主吓了一大跳“这两年你遇到什么大机缘了?”
“以后再说。”司决警惕地持剑护送“吕赓雅前辈何在?”
“他没被捉来,我令他带着弟子们逃了。”
“那便好。”
又斩除了几只巡逻的生鬼,司决轻皱眉头,站到了万景清身前“师尊,你先走。”
“那你?”
“我在此等他。”
“等极域神君?小决,你听我说……”
万景清劝说的话还没说出口,就被一股强大的灵力震得五脏六腑都抽疼起来。
但见司决长剑抵地,曾与天道相抗的剑气拨动地脉,引得地动山摇,震耳欲聋的巨响兼之蓦然变色的苍穹,整个世间在他的剑下都仿佛弱小得不值一提。
睥睨,狂傲,孤冷,毁灭。
曾也横行天下的泓玄宗宗主,此时此刻在他的剑意中,竟感受到了切肤的冷意。
他的徒弟在出走的这段时间内,似乎变得比以往更加固执,更加无畏。
银光闪过,空气凝滞,剑起。
数千只法宝锻成的笼子,数千条生鬼与傀儡,数千个向他冲来的走狗,都在这一剑下不复存在。
“走。”
他长身鹤立,持剑以待。
艰难地吞咽下口水,万景清终于回过神来,见识了徒弟的强大,他突然多了一层敬畏之心,不敢再反驳,连同一些还有行动能力的修士,迅速搬着人撤离了。
修士们的动作都很快,毕竟他们等这一天已经等了太久了,眨眼间,方才还满满当当的“监牢”便只余一地残骸。
窒息的寂静中,群山蛰伏,高大的剑修立在天地之间,只观背影,便让人遍体生寒,屈膝臣服。
蓦然,沉寂的灵力波动了一瞬。
令人生厌的娇媚声音在他身后缓缓响起。
“你终于来了……好大的阵仗。想杀我,便动手吧。”
杀意在冷肃的寒风中冻僵了来人的脸,他听见司决低沉得像魔鬼的话语:“顾玉书,你想死在我手里,但我不欲杀你。我会把你用过的手段一样样还在你身上,我会拆你的魂,削你的骨,令生鬼啖你的肉,令傀儡喝你的血,让你丧失神智,奴颜婢膝,为所有折磨过的人赔罪,与炼心君一起地狱无门飞升无法,从此不得超生。”
顾玉书听见自己的牙齿被自己咬得发响,他浑身剧震,几乎说不出话。
“你……你……变了……”
变得更加阴暗难测,像一个真正的,无法揣度,残暴冷情的魔修。
曾经癫狂徒一度想将他培养成如此,但他从未真正残忍过,使得癫狂徒大失所望。
顾玉书在这一刻恍然明悟,或许早在深渊之中司决就已陷入黑暗,只是他太会忍耐,才在魔道与剑道间游走得如鱼得水。
司决侧过脸来,他的面容依旧冷峻,只有一双眸子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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露着惊人的血色。这是他成为裁决者后一直压抑在心中的欲望,嗜血,杀戮的欲望。
他已经压抑了太久。
第62章第六十二章
虚界此时依旧一片祥和,莫清带着两个人在庖房煎药,等晏重灿起来便喂给他喝。
他刚经受完惊雷天火与雷电的淬炼,浑身寻不出一块完好的肌肤来,沉睡时呼吸中还带着火花,天倪无论如何也不敢教那些姑娘们知晓,只道晏重灿在外受了伤,是回来接受治疗并静养的。
晏重灿昏昏沉沉地做着噩梦,他已经昏睡了一天一夜,梦里都是幼时被关在无边黑暗中的司决,他喊着疼,喊得撕心裂肺,晏重灿想抱他,却一直碰不到他,急得他在梦里也眉头紧皱,不断呼唤着。
淬炼时的疼痛几乎让他崩溃,若不是天倪的确把握得当,将惊雷天火控制得极其准,他恐怕早就在如斯恐怖的痛苦中自寻了断了。每逢撑不住时,他便想起司决在更小的时候经历过的比他更非人的痛,于是一种仿佛与司决共同受苦的心疼与甜蜜又在他心中撑起屏障,助他咬牙坚持下来。
好在一切结束后他便舒畅了许多,正如吕赓雅与万景清推测的那样,他的灵魂与身体达到了最佳状态,本来还在元婴中期的修为,在淬炼中猛涨至了化神大圆满,离大乘只有一步之遥。这也是得益于他在十丑村的修炼,让他气海扩大了数倍,使得事半功倍。
“……还好么?”天倪替他擦去冷汗,听他一直在嘟嘟囔囔地喊着谁,无奈一笑。
想了想,她还是在他身上滴了几滴自己的血。紧接着晏重灿满是裂痕和伤口的皮肉便肉眼可见地迅速愈合,回归了原样。看到奏效了,天倪长出一口,“幸好我的血真的有用。”
获月趴在床头也兴奋地扇了扇翅膀:“这是不是就好了?”
“嗯,等他醒过来,喝点药就全好了。”
正说着,许是身体没那么难受了,晏重灿眼睫微颤,勉强睁开了眼:“师兄……?”
“醒了?”获月立马激动地扑到他脸上“怎么样,还难受吗?”
被这一团毛球砸清醒了一点,晏重灿摸摸它的绒毛,半晌终于将思绪整理清楚了,挣扎着坐起来,看到守着自己的天倪不禁感激一笑:“谢谢。”
天倪摇摇头,关切道:“你现在感觉如何?”
“没有大碍,相反,灵力充盈,好像随时都可以出去大打一场。”
“打谁?”莫清端着药走进来,瞪着眼睛嗔道“莫名其妙消失两年,还敢带着伤回来,再这样我就不放你出去了。”
晏重灿忙给她赔笑,轻车熟路地凑过去撒娇:“都怪我,历练得太匆忙,没来得及告诉你们。肯定不会再有下次了。”
“行了,喝药吧,快些好起来。”莫清才懒得听他这些话,监督他爽快地喝了药,眼神才温柔了一点“这才乖。”
和姐姐们叙了会儿旧,晏重灿满足之余却是越来越担心,一颗心直飞到司决身边,莫清也看出他的心不在焉,还想多说他两句,赐星便撞撞跌跌地飞了进来:“又打起来了!出大事了……”
还没嚷完,它便瞅见了天倪如临大敌的眼神,忙了声,躲到获月身后,只探出一个黄黄的小脑袋。
莫清一头雾水:“什么打起来了?”
“它又看别人打架呢。”天倪戳戳它的脑袋“成天撺掇别人小妖怪打架。”
“就你调皮。”莫清对它的脾性一清二楚,闻言自是不疑有他,跟着打趣了几句,看晏重灿还是那副魂不守舍的样子,只道他有伤在身过于疲劳,便起身离开了。
人一走,天倪立即贴了过去:“外面形势如何?”
晏重灿这时反应过来:“姐姐们不知道这两年来发生的事?”
“……我不让赐星和获月说。”天倪有些理亏地垂头“抱歉,我只是不想让她们担心。”
“不知道也好,也好。”晏重灿倒是认同了这一做法,同她一起盯着赐星“你快仔细说说。”
“司决生擒了顾玉书,引了极域神君前去,两人大战一天一夜,现下……现下……司决……”
“他怎么了?!”晏重灿嗓子一紧,一双眸子紧紧盯着它的嘴,好似只要它一说出不好的消息就要暴起一般。
赐星瑟瑟发抖,又藏到了获月背后,声音越变越小:“他……败了,极域神君把他关在笼子里,说要在天下人面前以他祭天道。”
晏重灿目眦欲裂,只觉得一道雷劈在耳际,震得他五脏错位,几乎要晕过去。
他们还没想好对策,一抬头就见晏重灿已经赤着脚冲出了门外,连衣服都没披。天倪拿起外袍跟着跑了出去,关门前细声交代:“到时姐姐们问起,就说是师门找他有事。我们先走一步。”
获月应下后眼珠一转,也回身交代:“阿星,你留在家里,我跟着他们去,也好帮忙传递消息。”
*
一路上天倪都没能把人劝回去,晏重灿也无法让她回去,只得一同去救人。
赐星甚至将目前的情形说得过于简单,他们这路上所见之景无一不如同炼狱,修士凡人无一幸,遍野尸骸昭彰着难以名状的罪恶,天倪几度无法行进下去,一双眼憋得通红。
大战之地更是混乱,司决强行对打极域神君时,被他解救出来的修士们也重振旗鼓,领着各个门下的弟子前去支援他。其结果也只是帮他挡住了极域神君的无数手下,众人在不厌其烦的缠斗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司决战败,万景清亲眼见到司决受伤,几欲呕血。
晏重灿赶到时看见的就是密密麻麻的修士如静止了一般跪倒在地,极域神君威严地稳立中间,好似一个享受群臣朝拜的君王。就在他的身边,便是一个足有一人高的笼子,里面的男人白袍浴血,跌坐其中,像一株被折弯的白鹤芋,尊严,孤高,乃至生命都在这一身血中微弱不堪,观之便触目惊心。
“司决……”
他忍不住哑声唤他,泪水徘徊在眼眶内,他将唇咬出血才没冲动地冲上前去。
司决像是听见了他的声音,抬头看了一眼,发现晏重灿时眸光一沉,轻轻“啧”了一声。他明明警告了那只小黄鸟不要把自己的情况说出去……事已至此,他只得做了个“快走,我没事”的口型,怎奈晏重灿根本不听,抹了泪便拔出了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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