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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污染、无公害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priest
“也就是说,那个逃跑的气功大师,现在很有可能是被同门藏起来了。”于严问,“这毕竟是人命关天的事,那个福通达的老总……呃,什么舵主,有没有可能和警方合作?给我一个他的联系方式。”
韩东升把洗干净的草莓放在桌上,几位武林前辈伸手拿草莓塞住嘴,围观说了傻话的于严。
喻兰川:“我觉得你去邮政投诉他还比较有效果。”
“那行吧,”于严一摊手,“你们有什么办法?有没有可能混进他们内部?”
“行脚帮的人很多,也乱,据说经常有人在外地犯了事,逃到另一个地方,寻求当地同门庇护,弄个假身份,以后接着混。”张美珍想了想,说,“五蝠令就是敲门砖,但是能不能成功,还得看脸。”
于严眼睛一亮:“燕宁房价贵、住宿也贵,他们应该不会有很多窝点,如果这样成功混进去,也许能摸到那个气功大师的藏匿地点。”
“呃……这个,”老杨大爷小心翼翼地看了张美珍一眼,插了句嘴,“虽然你说的这个‘气功大师’可能是行脚帮的,但是这几个老人失踪的事,还真不一定跟他们有关系。”
于严问:“为什么?”
老杨吞吞吐吐。
“这有什么不能说的,”张美珍淡淡地打断他,“行脚帮跟丐帮有宿怨,不可能鼓捣一帮老头老太太去要饭,你担心的那种情况不可能发生。再说,那个大师是靠下蛋骗钱的,好不容易培养出一帮信徒,个个都是摇钱树,钱还没捞够,还得留着这帮老家伙们领退休金呢,哪舍得伤人。”
于严犹豫了一下:“可是现在除了这个‘气功大师’,我们也没别的线索……再说这人也确实应该拘留,他骗人花高价买他的发功鸡蛋就算了,还非得让人在‘子时’也就是半夜十二点,一气吃完一盒!一盒那可是六个大鸡蛋!那帮老头老太太说吃完以后,觉得丹田‘气息涌动’,功力要大涨,我都服了,蛋白质消化不了产生的屁也算涨功力,他们这功练得臭不臭啊!”
喻兰川的耳朵嗅到了气味,默默地把草莓放了回去,没食欲了。
于严严肃地说:“现在还没吃出问题来,算他走运,我看出问题是迟早的事。那些练‘放屁功’的还都特别虔诚,要是放任,等他们‘大师’躲过风头再回来,不定出什么幺蛾子,出事就晚了。”
“小民警,这不是抓一个人的事,行脚帮那些人虽然早就洗白了,但说句不好听的,以前就是黑/社/会,当年喻老还在的时候,他们就敢到一百一十号院盯梢绑架,”张美珍说,“你别想着他们不敢袭警,打废了你,你可能都没看清楚是谁干的,到时候主犯随便往哪个地方一藏,其他人互相做假证,一推二五六,你这辈子也别想抓住他们。我觉得你最好还是想想再说。”
于严皱起眉,说实话,这些地痞无赖有时候挺难办的,就像家里的蟑螂,再怎么厉害的蟑螂药撒出去,也胜利不了多久,除非小区整体灭蟑,否则过不了几天,它们又会卷土重来。
而且这些人坏归坏,但既然没杀人没放火,罚也罚不重,顶多是不痛不痒的拘留几天,还是得放回去。
从看守所出去的这些渣滓们,往往会更有恃无恐,有一些人甚至会报复办案民警。民警也是人,谁家里都有老有小,自己充其量会几手不大专业的擒拿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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斗,也不会因为穿上制服就变成武林高手,有时候还真惹不起他们。
这时,韩东升忽然说:“要不,我去试试吧……”
他一嗓子出来,众人的目光齐刷刷地落在他身上。
“唉,本来就是我家的事,”韩东升习惯性地赔了个笑脸,随即又不知道自己在笑什么,没滋没味地了,他搓了搓厚实的手掌,“虽然功夫早搁下了,但是万一碰上什么事,想办法脱身应该还是可以的,再说我肉多,也扛揍。”
“啊?”于严一愣,断然回绝,“这肯定不行!”
民警办案,怕危险,反而让老百姓去,这像什么话?
“警察同志,不管您用不用得着我,我都肯定要去探一探的。不知道就算了,今天既然知道了线索,不管白道黑道,都得先会一会再说,没有在家等消息的道理,”韩东升依然是唯唯诺诺的样子,嘴里却轻轻地说,“我毕竟姓韩啊,不能丢祖宗的脸。”
姓韩有什么了不起?
于严这个局外人体会不到,所谓什么“浮梁月”,他也只是听老杨大爷随便提过一嘴,传奇都是上个世纪初的传奇,当年有多大的荣光,也随着时过境迁湮灭了。
何况就韩先生这么一位仿佛身怀六甲的中年男子,要是把脸遮上,在公交车上没准能混上老弱病残孕专座,他能有什么战斗力?
于严心累地说:“哎,您不要意气用……”
老杨大爷却忽然说:“小韩走一趟也好。”
张美珍笑了一声,把五蝠令从钥匙圈上摘下来抛给他。
韩东升抄手接住:“大家事先商量好,一起行动,比各干各的好,警察同志,您觉得呢?”
于严觉得相当不怎么样,只好去看喻兰川,寄期望于他们凡事拎得清的盟主说句话。
结果盟主说:“好啊,巧了,我也想会一会行脚帮。”
于严:“……”
喻兰川被人夺舍了!
不知想起了什么,喻兰川脸上露出一点冷笑,牙关里仿佛咬着一段新仇旧怨:“周末行吗?这周末我能腾出一天。”
张美珍回家的时候,甘卿正在若无其事地擦地板,她塞着耳机,一副沉浸在音乐世界里的样子,有人进来都没抬头。
张美珍径直走到她面前,揪起她一只耳机。
“哎,”甘卿好像吓了一跳,抬头冲她笑,“美珍姐,回来了?”
张美珍定定地看着她。
甘卿:“今天口红好看,什么色号?”
但这个平时能招出张美珍长篇大论的话题,今天却失了灵。
张美珍没回答她:“十几年前,燕宁的警察抓了一伙人贩子,当中牵线的,有行脚帮里‘黑色蝠’的人,黑色蝠是‘牙人’。”
“牙人”就是买卖的中间人,大概跟房地产中介差不多,算是个挺体面的行当。
不过在古代,“牙人”的业务除了房地器物牲口外,还包括另一种买卖就是人口。但即使是在封建社会,到了宋明之后,买卖人口也不合法了,那些职业人贩子叫“生口牙人”,基本也都是穷凶极恶之徒。
行脚帮里鱼龙混杂,什么香的臭的人都要,败落成现在这副衰样,也是理所当然的。
“黑色蝠当然要袒护自己人,但这件事已经上了新闻,当时影响太大,行脚帮北一舵的王九胜好不容易把自己洗成民营企业家,实在兜不住,把那几个涉案的交了出去,还打伤了一帮黑色蝠的人。”张美珍继续说,“黑色蝠因此不服王九胜,要把他拉下马,王九胜厚着脸皮跑到一百一,找喻老给自己撑腰,要把黑色蝠逐出门墙。黑色蝠里有些后生不知天高地厚,狂得没边,为了警告喻老不要多管闲事,居然绑走了喻老还在上中学的小孙子。”
甘卿眨了眨眼睛,装出一头雾水的样子:“您说的这是什么黑/社/会吗?早就被取缔了吧?”
张美珍没理她:“我们第二天找到这孩子的时候,发现他毫发无伤,反倒是那几个‘黑蝙蝠’,连人再狗,好不狼狈。有一条恶犬还给人开膛破肚,肠子拖出去好远,绕在了一个晕过去的‘黑蝙蝠’脖子上,那个黑蝙蝠胸口还被人用狗血写了几行字行脚帮,王八帮,大王八管不了小王八。”
甘卿:“……”
这倒霉事依稀有点印象……她小时候有这么熊吗?
张美珍笑了起来:“这行字是喻老发现的,当时觉得这位暗中出手相助的朋友虽然仗义,但恐怕是个惹事,怕惹麻烦,所以交给警察之前,他把这行字给擦了,但王九胜还是看见了。王九胜是苦出身,从小就在行脚帮里混,小时候别人欺负他,都管他叫‘王八’,长大以后咸鱼翻身,才自己改名‘九胜’,平生最忌讳‘王八’俩字,饭桌上有道甲鱼他都要翻脸,何况被人拿狗血指桑骂槐只是这个人城府深沉,当时没表露出来,一直记恨在心里。”
甘卿忽然意识到了什么,倏地睁大了眼睛。
张美珍却看了她一眼,站起来走到卫生间去卸妆。
“美珍姐!”甘卿猛地站了起来,一只耳机吊在胸口,“他记恨在心里,然后呢?”
“那我就不知道了,”张美珍说,“那位蘸狗血写字的朋友出手狠辣,一看就知道是哪家的功夫,只不过他们这一支人藏头露尾,不太好找。但王九胜在燕宁三教九流、手眼通天,狗腿子那么多,一年两年找不到,三年五年……呵,谁知道呢?”
☆、第43章第四十二章
小发廊在一家半地下室里,窗口沙宣头的海报给风刮掉了一角。
当地人讲究“正月不剃头”,因此年底是理发旺季,往日里门可罗雀的小发廊也一下热闹了起来,不时有人进进出出,店里暖气本来就不足,好不容易攒的一点热气都给出来进去的客人们败光了,碎头发茬被风吹得满地滚,“凯文”老师们拿剪子的手冻得哆哆嗦嗦,一不留神,就把客人的流海剪成了“魔鬼的颤音”。
这时,一辆破车停在门口,并且很没素质地把路堵满了。
司机叼着烟,对坐在后座的两位乘客一抬下巴:“你俩就在这下吧。”
这是一辆“黑车”,乘客是一对母女,外地口音,不知是来探亲还是旅游的。
母亲四十来岁的模样,茫然地打量着这条又脏又破的窄巷:“这是哪啊?好像不是我们要去的地方,师傅,您走错了吧?”
“没错。”司机一点也不在乎女乘客们的感受,在封闭的小轿车里喷云吐雾,不亦乐乎,“下车一直往前走,一站地就到了,我有事,不往前开了。”
两位乘客初来乍到,头一回见到这么离谱的出租车司机,都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毛病。
那位母亲震惊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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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前……走多远?”
“一站地。”司机懒洋洋地伸手往方向盘上一拍,汽车“哔”叫唤了一嗓子,“快点吧,劳驾了,我还有事呢。”
“你上车就先了钱,现在让我们拎着那么重的东西,喝风走路?!”跟在母亲身边的女孩十五六岁,炸了,“你流氓吧?”
司机眯着眼喷了口烟,回答:“可不吗。”
这个男司机眼角有一道疤,蜈蚣似的,一直绵延到了耳根,斜眼看人,显得分外不怀好意,女孩母亲这时已经有点紧张了,一把拉住女儿的手:“好好说……”
女孩:“跟傻x好好说个屁,你退钱!”
男司机从前排转过身来他还没系安全带把夹着烟的手指伸长了,火星几乎要燎到女孩的鼻子,指着她说:“你再说一遍。”
烟灰落到女孩的手上,她尖叫一声,愤怒地甩着手,一低头,却看见这流氓司机腰间鼓鼓囊囊的,露出了什么东西……像是把刀的样子!
母亲连忙按住自家嘴快的孩子,拎着行李逃下了车,走出大约有二三十米,女孩才敢回过头来,飞快地用手机拍了一下黑车的牌照。
这倒霉的母女俩,大概这辈子再也不想来燕宁了。
流氓司机慢吞吞地下了车,做作地伸了个大懒腰,发廊里跑出来一个黄毛男子,殷勤地给他开门:“亮哥来了!”
流氓司机“亮哥”,爱答不理地“嗯”了一声,抬腿走进去,直接把抽了一半的烟头扔在发廊地板上,用脚踩出了一串烟灰:“真他妈冷啊。”
黄毛眼都没眨:“我看见刚才那小丫头片子拿手机拍您的车……”
“拍就拍呗,”亮哥说,“反正套牌的就这小子?”
黄毛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发廊角落里坐着个中年男子,挺胖,头发不知道多久没理过了,油乎乎地贴在头皮上,显得有点秃,眉毛也十分稀疏,戴一副镜片刮花了的眼镜,脚底下放着个挺大的蛇皮袋。
“是,”黄毛说,“我一个小兄弟领来的,姓张,拿着咱们的五蝠令,不过人是‘棒槌’,五蝠令也是亲戚给的,让他到燕宁有个落脚的地方。五蝠令是真家伙,红玛瑙的,说实话,我还是第一次见,亮哥,要不您看看?”
亮哥接过那枚小小的五蝠令,来回翻看了几遍,问:“他在老家犯什么事了?”
黄毛回答:“这傻逼开车撞了人,撞完跑了,还他妈路口撞的,这不是赶着死么?监控拍得清清楚楚的,让警察抓住他,得进去几年。”
亮哥“嗯”了一声,朝男人走过去。
那男人坐椅子只坐个边,一见人过来,立刻弹了起来,惊恐又紧张地看着亮哥。
“没事,按规矩问你几句话,应该怎么说,”亮哥冲他晃了晃手里的五蝠令,“给你这玩意的应该都教过。”
中年胖子唯唯诺诺地应着,目光没离开过他手上的五蝠令,又想要回来,又不敢开口的样子。
“这东西谁给你的?”
“是我三叔。”
“知道这叫什么,是吧?你三叔是哪一蝠的人?什么行当?”
“知、知道。”中年胖子战战兢兢地说,“这叫五蝠令,我三叔说他是蓝色蝠的,干的不是‘老行当’。”
“蓝色蝠”是“店”,“干的不是老行当”,意思是这位行脚帮的人已经不当“店小二”了,转行了。中年胖子说得磕磕巴巴,这些黑话就像刚背下来的一样,但也挑不出什么毛病。
亮哥看了他一眼,忽然脸色一沉:“不对吧,既然是蓝蝙蝠,他给你的五蝠令怎么是红的?”
中年胖子被他吓了一跳,讷讷地说:“我三叔有两块五蝠令,还有一块是黄的,他说那块令牌是他自己的,不能给我,这块令牌是他早年南下打工,救了一个同门,人家送给他的……我问过他,为什么蓝色蝠的五蝠令不是蓝的,他老人家说,这都是解放前传下来的老规矩。”
最早,行脚帮是什么颜色的蝙蝠,拿什么颜色的令牌,后来经过了几次内乱,才有这样的规矩拿别的颜色的五蝠令,象征行脚帮五蝠紧密团结,不分彼此当然,并没有什么卵用,人们自己不想团结,别说换个颜色,抓一把虹糖也不管用。
亮哥听他说得都没问题,又仔细盘问了他三叔的师承和姓名,这才缓和下脸色,拍着中年胖子的肩:“别见怪,虽然都是自家人,但是咱们自家人太多,天南海北的,互相都不认识,我们也没法一个一个查实,只能多问几句。”
中年胖子方才还紧张得气也喘不匀,见他态度变了,连忙也跟着赔了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发廊的黄毛在旁边说:“亮哥人面广、仗义,在王舵主面前也说得上话,咱们这一片的兄弟们有什么难事,都找他,我就把你交给他了。”
中年胖子:“是……是……”
亮哥打量着这人,感觉撞人逃逸这种事,这胖子还真干得出来,软塌塌的一坨,一看就不像什么有出息的样子,打心眼里看不上这种人。他态度轻慢地点了支烟,直接问:“燕宁什么都贵,钱带够了吗?”
中年胖子立刻听出他的潜台词,连忙撅起屁股去翻他的大蛇皮袋子,鼓捣半天,摸出了一个厚厚的信封,点头哈腰地递过去:“您帮着安排一下,麻烦您了。”
亮哥叼着烟、斜着眼,把里面的现金倒出来翻了翻,厚度还算满意,就直接拽出来揣进自己兜里,信封随手一扔:“行吧,跟我走。”
胖子连忙扛起他的大蛇皮袋,上了亮哥臭气熏天的黑出租。
就在黑出租开出小巷后,一辆低调的白色小轿车从街角露出头,远远地缀了上去。
“这一片有事都找他,”副驾驶上的于严听着耳机里传过来的声音,“看来没找错人。”
另一个小民警兴奋得摩拳擦掌:“于哥,我觉得自己跟演零零七似的,自打我开始工作,除了抓小偷就是调节邻里矛盾,还没干过这么刺激的事呢!”
“还是别了,”于严愁眉苦脸地说,“我还是希望少点刺激,能多活几年兰爷,我还是有点不放心,你们给安排的这个身份说得过去吗?他们要是详细查怎么办?比如说……会不会给你们编的那个‘三叔’打电话确认?帮派内部,要是真想找人,应该能要得到联系方式吧?”
“三叔不是我们编的,”喻兰川一边盯着前面的车,一边回答,“是真有这么个人,以前受过张奶奶的恩惠,打过招呼了,不会露馅。当地这两天也确实出了件肇事司机逃逸事件,查不出什么问题。”
于严:“那个韩大哥不会被人认出来吧?”
假装肇事司机的中年胖子就是韩东升,戴了假发,把眉毛拔了拔,再加一副眼镜,贴了几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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稀疏的小胡子,整个人面貌大变,以前是略显油腻的普通上班族,这样一改造,一下猥琐过人起来。
“应该不会吧,”喻兰川想了想,说,“丐帮的手艺还是不错的,只要不碰上熟人,认不出来。”
一百一十号院,孟天意径直坐电梯上十楼,敲响了1003的门,好一会,一张大白脸从门缝里露出来。张美珍一点也不惊讶地看着门口的外甥,给面膜糊得张不开嘴,含混地说:“哎哟,稀客啊。”
孟天意大步流星地进了屋,沉着脸往四下一扫:“甘卿呢?”
“我哪知道?”张美珍对着镜子了面膜纸,“她走的时候我还没起来呢,没上班吗?”
孟天意:“一大早发微信请假,电话打回去,她拒接。”
“唔,”张美珍耸耸肩,“请假怎么了,谁还能保证三百六十五天全勤?每个月总有几天不方便……”
“二姨!”孟天意打断她,一屁股坐在沙发上,“你前两天让我给你联系,给别人安排假身份,接触燕宁的行脚帮,她今天就请假玩失踪,到底怎么回事?你们合起伙来干行脚帮,为什么把她也牵扯进去?”
张美珍举着个小镜子,臭美地揽镜自照,哼着小曲,假装没听见。
孟天意一探身抢走了她的镜子,加菲猫似的大胖脸严肃地板起来:“她有来历、有功夫,我知道这事瞒不了你多久,但你知道她是谁吗?她……”
张美珍:“当然知道啊。”
孟天意:“……”
张美珍叹了口气,好像是感慨现在的孩子,一辈比一辈傻,就说:“你去打开冰箱,看看她切的那堆肉。”
张美珍是个网购达人,一天到晚快递,老太太管买不管拾,都是甘卿帮她拆箱子。有时候不知道从哪个穷乡僻壤邮过来半头猪,排骨肋骨都挤在一个保鲜盒里,甘卿就只能给她切成小块、分门别类地用小袋装好,以便一次吃多少解冻多少。
“用八百年没磨过的水果刀刨火腿,比刨肉机滚得还细,一刀一片,放在纸上能透字,刨完摆一排,肉条宽窄一样,不差毫厘真以为火腿片拌进面条里,我就吃不出来这是谁家的刀工手艺啦?”张美珍翻了个白眼,“你二姨还没到老眼昏花的岁数呢。”
已经开始随身携带花镜的外甥无言以对。
沉默了好一会,孟天意说:“卫兄把这孩子托付给了我,我得管她,把她往正道上引,你闲得没事,不帮忙算了,不要来搅合好不好!”
张美珍:“你所谓的‘正道’,就是给她找一堆自考的书,让她学出来当会计?”
孟天意眼睛一亮:“她看了吗?”
“没有,”张美珍冷酷地说,“卖了十块钱破烂的一开始说要给五块,她不干,然后这俩货就为了仨瓜俩枣,在门口讨价还价了十分钟,听得我脑仁疼。”
孟天意:“……”
张美珍:“一个人要是心里有往前走的路,即使只会按计算器,从银员干起,她也能一步一步走下去,把日子过出自己的正轨,根本不用你操心。可是心里要是没这条路,就算她念了八百个博士,她也还是能过得有今天没明日、混吃等死,你信不信?”
孟天意叹了口气:“我知道,可是……”
“你以为人活着就像躲猫猫,只要藏得好,过去的事就找不着你么?”张美珍扯下面膜,冷笑一声,“她右手经脉断得只剩拿筷子的劲,左手依然拿得起杀人的刀,两本考试书,能压得下万木春的刀锋?”
孟老板茫然地看着她。
张美珍有点心塞,看着这些正道的后人们,因为太“正”了,一个个忙于努力生活、奋发向上,满脑子怎么升职加薪、还贷存钱,遇上不入流的流氓团伙真的是不行,就得给他们找个不那么正的“妖女”在后面掠阵,不然还不一定搞出什么事。
“可是……”
“别可是了,外甥,我说你是不是更年期了?烦死我了,快走吧!”
孟天意话没说完,就被他二姨请出了门。
“二姨,万木春出刀见血,我怕她再……”
“那是她自己的事,她又不是什么小孩了。”张美珍截口打断他,“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坎,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劫,过不去,自己毁了自己,活该!你管得着吗?管得住吗?你现在除了颠勺,功夫还记得几招?想得倒多,赶紧滚吧!”
此时,“正道”的几位和两个办案民警,跟着亮哥七拐八拐,悄悄地来到了一家小旅馆。
于严探头一看:“嘿!这帮王八蛋,真会藏。”
喻兰川问:“怎么?”
“这一排旅馆,都是情侣酒店,主打钟点房,做的就是来开房的情侣的生意,要是熟客,还提供保密服务就是不登记身份证,万一有人来查,旅馆还给你提供假身份,专门为各种出轨、偷情分子提供服务。”于严说,“躲进去,只要自己不出来,没人知道你在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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