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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污染、无公害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priest
喻兰川一回头:“蜘蛛侠,看你的了。”
一直缩在后座的闫皓猝不及防地被点名,激灵一下,脸红得发紫。
“我们要找的就是这个人,”于严把“气功大师”的照片找出来给他看,“我们还给他p了胡子、头发、墨镜……几种常见的改装造型也都发到你手机上了,省得他‘易容’你认不出来兰爷,你们这易容手段怎么都这么接地气,传说中的人/皮/面具呢?”
“牛皮都买不起,还人皮。”喻兰川把车停在隐蔽的地方,看着闫皓下了车,像个大壁虎似的,轻巧地贴在墙上,几下不见了人影。
而此时,韩东升已经被亮哥领进了小旅馆。
亮哥说:“一个外地来的兄弟,投奔咱们的,给他腾个房,长住。”
前台跟他一伙的,一听就知道怎么回事,一边找登记找钥匙,一边说:“亮哥,这两天怎么这么多‘长住’的?”
“谁知道,流年不利吧。”
韩东升耳根一动,心想:“气功大师果然也藏在这。”
就在这时,“哗啦”一声,几个人都抬起头,只见出来退房的女客人见鬼似的盯着韩东升,把钥匙掉了。
韩东升:“……”
这女的是他同事,已婚的。
小喻爷金口玉言说,“只要不碰见熟人,认不出来”。
小喻爷的嘴开过光。
☆、第44章第四十三章
电光石火间,韩东升和女同事的目光碰撞了一个来回。
韩东升狠狠地震惊了这女的昨天还在朋友圈里给婆婆的广场舞小团体拉票!
女同事震得并不比他轻她看了看韩东升的打扮,又看了看亮哥的尊容,一时竟说不好这二位谁的口味比较重!
千言万语,都化为一句交换在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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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的“万万没想到”。
果然,同事是最熟悉的陌生人。
亮哥是个职业流氓,职业流氓一般都擅长察言观色,不然容易装逼不成反遭人砍,虽然韩东升和女人只是飞快地对视了一眼,但那一纵即逝的特殊氛围还是被他捕捉到了。
“怎么?”亮哥立刻狐疑地问,“认识?”
韩东升回过神来,出了一后背冷汗,忙装出一副偷偷在街头瞟异性还被人撞破的窘迫,就着尴尬憋出来的面红耳赤摇摇头。
女同事更上道,跟着板起一张冷若冰霜的脸,看也不看韩东升一眼,径直去前台了。
亮哥皱起眉,直到女人走出旅馆的门,还一直在盯她的背影。
这时,韩东升心里已经有点忐忑,怀疑自己是不是露出了马脚,他拿了钥匙,在旁边叫了亮哥一声:“谢谢哥,要么……我请您吃个饭?”
亮哥似笑非笑地朝女人的背影一抬下巴:“怎么,你喜欢这样的?”
韩东升慌里慌张地摆手:“没有,没有……是她先看我,我才看她的,没敢多看……我在家有老婆孩子,我……”
他慌慌张张,一副做贼心虚的乡巴佬样。
亮哥把头转回来,玩味地看了看韩东升,笑了:“行了,我也没说什么呀。今天我就不耽误你休息了,刚到燕宁,先歇着,等你歇够了,可以先在周围熟悉熟悉环境,有什么事就找你亮哥,过两天叫你出来喝酒,带你认识点人。”
韩东升唯唯诺诺地应声。
亮哥拍拍他的肩膀,扬长而去,他这才暗暗松了口气,感觉自己这一关算是过了。心里有点庆幸要不是恰好在这么个尴尬的地方,这会说不定已经穿帮了。
然而,亮哥一出门,立刻就拉下了脸,狠叨叨地回头看了一眼,他打了个电话:“113院刚才出去一个女的,不高,烫卷的头发到肩膀,穿的白羽绒服,长身的,这人谁接了?”
杀人的都在自己地盘上杀,偷情的却恨不能要跑到天涯海角偷。
这种“情侣酒店”酒店扎堆的地方,除了附近的穷学生,其他客人往往是远道而来,因此平时有一堆黑出租在后面的街上等着拉活不是普通的黑出租,这些人都是行脚帮的而一个地方一旦有黑出租扎堆抱团,正经出租车就不大会过来了,劣币驱逐良币,所以客人们也没得选。
穿白羽绒服的女人随便上了一辆黑车,报了地址,自己的三魂七魄还是没归位,她坐立不安地憋了五分钟,实在憋不住了,拿出手机找她的情人:“我必须跟你说件事,哎……没想你,你正经点!人家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刚才你不是先走了吗,我去退房,你猜我碰见谁了……”
她倾诉起来没完没了,又焦虑又害怕,同时,居然还有点偷窥到别人秘密的小兴奋,完全没注意到开车的司机从后视镜里看了她一眼,悄悄地用手机录了音。
亮哥听完了手下兄弟们发来的音频,狠狠地撅起嘴,把嘴里一截烟头发射了两米多远,怒不可遏:“他妈的我就说,车上我就觉得这小子不对劲!他往车窗外看的眼神不对!”
外地人刚来一个地方,总会忍不住向车窗外看,打量的是建筑和街道,所以一眼望出车窗,目光往往很长。
这个拿着五蝠令、自称“姓张的外地人”装得很好,一路上也坐立不安,也没忘了“好奇”地往窗外看,但他的目光很短,总是瞟一眼就立刻回来,亮哥一开始还以为他是拘谨。
现在看来,他根本不是外地人,所以才对燕宁的风物熟视无睹,他往窗外看时,看的是路标和路牌!
“年年打雁,差点叫雁啄了眼!”亮哥气得面目狰狞,“装神弄鬼弄到老子头上了!”
闫皓因为平时不大正眼看人,时间长了就有点脸盲,身负重任,他只能小心地扒在旅馆窗外,一间一间地往里看,这会临近中午,旅馆里客人不多,偶尔有几个房间有人,也是准备退房走人的。
检查到五层的时候,他看见了韩东升,韩东升点了根烟,打开窗户装作放味,不着痕迹地冲闫皓点点头。
他们要找的人应该在这楼里。
闫皓眼睛一亮,像一只轻盈的大鸟,继续盘旋向上。
韩东升带着几分感怀看着他的背影,羡慕地想:“到底是年轻啊。”
年轻人,哪怕是混得再不怎么样,至少他的脚步是轻盈的,身上每一件负累都可以随时脱下,飞到更高的台子上。中年人就不行,背上背的东西都是勒进血肉里、绑在骨头上的,再沉也不可能往下卸。
韩东升此时身在匪窝里,心里却无端生出一点惬意来,起码他能在这里静静地抽完一支烟,身后没有成堆的办公室琐事,也没有妻子愤怒的尖叫。
他就着烟喝了一口西北风,呛得嗓子生疼,又觉得自己这么想对不起单位和妻子。
单位是他自己挑的单位,当年从千军万马的考公大军中杀出一条血路,才拿到这个岗位,不比追求女神轻松到哪去,他现在仍然记得得到录取通知的那天,他是怎么迫不及待地通知了身边的每一个亲朋好友,那时候还是女朋友的周蓓蓓高兴得又蹦又跳。
妻子是他自己追回来的妻子,大学里第一次到她的回信,第一次一起看电影留下的票根,一起从民政局出来时快要离开地面的脚步,儿子韩周出生……他生命里所有的惊喜几乎全是她带来的。
那时他刚刚长大成人,又贪婪又自大,他觉得自己力大无穷,背上可以背一百个人,迫不及待地想飞、想狂奔,想要把自己的新家扛在肩头,一路绝尘而去。
可是燕宁的一年有四季轮回,万物生发的春天之后,还有严酷闷热的盛夏。
他自嘲地想:“可能是我自己过了保质期吧。”
就在这时,韩东升听见楼上一声轻响,闫皓似乎滑了一下,韩东升的神经重新拉紧了,凭着声音传来的方向,他猛地把自己的窗户往外一推,正好接住滑下来的闫皓,
闫皓的脚尖在探出来的窗户框上轻轻一点,借力狼狈地扒住了墙外的管道,面红耳赤这大中午的,六层的一对不等吃午饭,已经互相抱着啃上了,觉得楼层高,还没拉窗帘!
堂前燕差点被吓成折翼小鸟。
韩东升递给他一个疑惑的眼神怎么了?
闫皓觉得自己干这事不太道德,犹犹豫豫地看了看他,又看了看楼上的窗户真要干吗?
韩东升跟他不太熟,没能领会闫皓一言难尽的复杂眼神,以为他是看见了可疑人物。
这是很有可能的,楼下做钟点房,楼上藏人,分开住,省得人多眼杂。
于是韩东升严肃地冲闫皓伸出一根大拇指,往上点了点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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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好,再确认一下!
闫皓:“……”
行吧。
他闭了闭眼,带着准备英勇就义的准备,心里默念那个“气功大师”的外貌特征国字脸,左眼皮有点耷拉,鼻翼旁边有颗黑痣!
然后他一咬牙,重新爬了上去。
谁知六楼那二位“性情中人”奔放到一半,可能也觉得屋里有点亮,男人一边往下扒自己的秋衣,一边走过来拉窗帘,秋衣刚褪下一条袖子,正好跟重新冒头的闫皓看了个对眼!
两人同时受到了惊吓。
屋里的男人大叫:“卧槽,有变态!”
闫皓一嗓子叫了出来:“啊!”
黄澄澄的秋衣……不对,方脸耷拉眼还有黑痣!
闫皓:“就是他!”
韩东升立刻反应过来,通知喻兰川和于严他们:“在609号房!”
穿黄色秋衣的气功大师回过神来,感觉自己的玉体遭到玷污,怒不可遏,回手抄起烟灰缸,打开窗户砸了出来。
闫皓在半空中把自己卷成了一条麻花,躲过了烟灰缸,没躲过漫天的烟灰和烟头,呛得泪流满面。
韩东升双手扒在窗台上,就要从窗户跳出去帮忙,谁知刚探头往下看了一眼,他就一阵眼晕,心脏乱“突突”,感觉血压要上一百八。
闫皓大吼一声:“他要跑!”
韩东升果断放弃了“高来高去”的路线,转身冲进楼道里离他最近的楼梯间,往楼上跑去。迎面正撞上那鼻子上有黑痣的气功大师大师慌不择路,秋衣袖子还吊着,露着一侧的腰。
韩东升一看大师这肥美的腰身,好,居然也是盈出了裤带的五花三层,顿时又有了自信,回手一拽栏杆,他整个人“嗡”地一下扫了出去,腿扫出了圆融的一圈。
大师敏捷地往上一蹿,没提防脚底下穿的是拖鞋,塑料拖鞋一下给扫了出去,他气急败坏地单腿往上蹦了两个台阶,抬腿往下踩。
韩东升抢上一步,一掌推向他的腿,胖乎乎的手掌看着软绵绵的,推出去的瞬间,却带着风雷似的劲力,“大师”仓促接招,腿居然被这一掌震麻了,一个趔趄往后倒去,手忙脚乱地抓住楼梯栏杆。
“大师”骇然变色:“你是哪一路的!”
韩东升不回答,淡淡地说:“你不是号称能‘隔山打牛’吗?神功呢?”
“妈的,又是条子!”大师气沉丹田,摆出一副恶狠狠的格斗架,做发功状,嘴里大叫道:“吼哈!”
紧接着,有什么东西朝着韩东升的面门砸了过来,韩东升一时没看清,提肘去挡,这才发现那是一只塑料拖鞋。大师的两只拖鞋都已乘“神功”而去,脚下没了束缚,趁机从楼梯扶手栏杆上滑了下去。
韩东升眼疾手快地抓住他的后脖颈子,谁知下一刻,他手里一轻“大师”就是“大师”,有两下子,扒衣如闪电,把黄秋衣往对方手里一送,他光溜溜的金蝉脱了壳,滑到这一层楼梯底部,撒开两只光脚往楼下冲!
这人的“下蛋神功”完全是狗屁,可他跑起来竟能和闫皓有一拼,大师的逃命经验极其丰富,一双脚不沾地似的,在每一层楼梯中间轻轻点一下,猛地就能蹿到底,像颗卯足了劲的弹力球,转眼就把韩东升甩下了。
可见跑不动也不能全赖五花膘。
人这一双腿,到底还是用进废退的。
这时,于严和他同事赶到了,两位民警进来就直冲楼梯间,想要堵住往下“弹”的大师。然而大师的吨位在那摆着,高速行动的惯性非同小可,见前面有人,他丝毫不减速,直接朝两个民警冲撞了过去。
于严还没来得及拿出警棍,眼前就一黑,整个人被对方撞飞了出去,肺都被挤扁了,“噗”一口,连气再口水,喷了大师一脸。
大师毫无阻力地继续往前跑,一边跑还一边“呸呸呸”。
于严痛苦地按住撞成一团的肋骨:“……大爷!”
这时,只听“噗”的一声,一条墩布杆子突然冒了出来,毒蛇吐信似的戳向大师的肚子,大师来不及减速,一撑楼梯扶手,高高地弹跳了起来,然而那沉重的墩布杆竟如影随形地跟了上来,往上一挑,结结实实地戳中了他的膝盖。
大师叫都没叫一声,五官都扭做一团,稀里哗啦地从楼梯上滚了下来,不等他抬头,那根墩布杆就压了下来,顶住了他的咽喉。
这是剑法!
“哎,乖,”喻兰川扶了一下眼镜,抬头瞥了于严一眼,“大爷在这呢。”
于严:“……”
虽然是友军,但此时此刻,他还是很想先内讧一下。
喻兰川:“你快点过来把这货铐上,挺伤眼的!”
于严吃力地爬起来,一瘸一拐地摸出一副手铐,把“大师”铐了:“跑啊,你接着跑啊!”
大师的膝盖可能是被喻兰川挑碎了,抱着腿滚在地上,疼得直哭,根本站不起来。
于严喘着粗气看了他几眼:“唉,兰爷,你帮我……”
只见喻兰川一脸嫌弃地把墩布杆一扔,从兜里摸出一张气味芬芳的湿纸巾,已经玉树临风地站在了两米以外擦手,没有一点要帮忙的意思。
好在这时另一个小民警和韩东升下来了,三个人合力,了九牛二虎之力,把“哇哇”嚎的大师薅了起来。
“谢谢谢谢,”于严感激地跟韩东升握手,“您真是中国好女婿,我们……”
他话还没说完,就见闫皓大惊失色地从楼上冲了下来:“好、好多人!”
于严:“什么好多人?”
闫皓越着急越说不清楚,脸红脖子粗地指着楼下:“行脚帮的!好多人!好几十!带着家伙,冲、冲进来了!”
他话没说完,嘈杂的人声就从楼底下传来了。
“堵上门!”
“这边!”
水泥地面随着人声震动了起来,紧接着,乱糟糟的脚步声响了起来。
于严匪夷所思地说:“光天化日之下,明目张胆袭警?!”
喻兰川神色很冷静:“你外援有多少?”
“没多少,我也不知道能不能找到这家伙,”于严说,“就叫了所里的几个同事,估计没什么用盟主,怎么办?”
喻兰川就叹了口气,把眼镜摘下来,揣进了休闲夹克的内袋里,挽起袖子。
于严一瞬间有点感动,认识他这么多年,头一次感觉到了小喻爷作为寒江七诀传人的风姿和气度。
于严:“墩布杆不顺手,你拿我的警棍!”
“你出门带脑子了吗?”只见那“风度卓绝”的喻盟主,野狗一样地蹿上来越过他,“还不跑等什么!”
于严:“……”
被手铐铐住的“大师”哭哭啼啼:“救命!”
于严:“喻兰川!你这辈子还能不能从一而终地炫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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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次!”
此时,被行脚帮的大流氓们包围的小旅馆外,于警官的几个同事目瞪口呆地看着。
一个像是路人的年轻女人走过来,探头看了一眼:“这怎么了?要不要报警?”
“我们……就是警……”
“那还不赶紧叫人?”
“对对对!快点!叫外援!没王法了!姑娘你离远点……哎!你干什么!”
只见方才提示他们要报警的女孩不知从哪掏出一卷布条,一头叼在嘴里,一边走一边往右手上缠,回头冲那民警笑了一下,她大喇喇地直接过去了!
☆、第45章第四十四章
“大师”的体型相当于一个半于严,断了腿,还不配合。
于严跟自己的同事、韩东升三个人连拖再拽,一脑门热汗:“到底怎么回事!”
就算他们方才冲进来抓人的动静很大,可是前后也就不到五分钟的时间,这群流氓瘪三怎么可能集结得这么快?
真有这种本事,他们还当什么地痞无赖?保家卫国去不好吗?
韩东升实在是不擅长跑,假发已经被汗浸得挂不住,他摘下来夹在咯吱窝底下,气喘吁吁地回答:“可能……可能是我露馅了,我刚才进门的时候正碰上一个同事……”
于严服了:“你同事怎么会跑到这来?!”
另一个民警小声说:“朝圣吧……于哥,这地方号称‘情侣一条街’,挺红的。而且在这碰见熟人,绝对不会互相打招呼,就……你懂的。”
于严心里异常悲愤,心想:我一个单身狗,懂什么懂?
这时,追得最快的行脚帮众已经挥着各种棍子冲了上来,韩东升责无旁贷,担起断后任务,他低喝一声,猛地把手里的气功大师推了出去。
气功大师原本是他们仨抬着,韩东升这一下不知用了什么劲,掌力竟然能从气功大师身上传到了两个民警那里,三个人加在一起差不多有五百斤,被他一双手推出去,一起往上冲了好几层台阶。
然后他赤手空拳,迎上了对方的棍子。
韩东升用胳膊抵在太阳穴边,硬抗了一棍,随即肩走弧线,一推一撞,将对方手里的棍子夺了过来。
旅馆的楼梯间很窄,韩东升一人持棍,差不多就把通道给堵住了。
他那厚实、平时好像总也挺不直的背影像一座山。
于严好不容易刹住脚步,吃惊地回过头去。
因为周老先生的缘故,他几次与韩东升接触,对这男人的印象都是“没脾气的老实人”。在电视剧里,“老实人”要么是想吃天鹅肉的癞蛤/蟆,要么是蒙在鼓里的接盘侠。这些角色往往缺灵魂、短智慧,因为毫无萌点,只配当个加剧剧情冲突的道具。
现而今,“老实”俩字,基本是骂人的话了。
即便当着外人的面,他泼辣的妻子有时都按捺不住脾气甩脸色,私下里,一定叫过不少声“窝囊废”。
要是她看见这个背影,一定就不会再说出那三个字了。
于严握紧了警棍,嗓音变了调子:“兰爷,这人你接一下!”
“不管。”
“喻兰川!”
于严的吼叫声还没落下,一道人影突然与他错肩而过,快得看不清。
这楼梯间窄得能让韩东升一个人堵住,到了喻兰川那里,却又不知怎么,显得很宽,他一阵风似的与于严他们错身而过,彼此连衣角都没碰上,就像一个没有厚度的人。
与此同时,于严手里一空,警棍被人抽走了。
喻兰川:“闪开。”
韩东升听见耳后传来风声,猛地侧身避开,一个一米高的不锈钢垃圾桶“呜”一声,擦着他飞了过来,把冲到最前面的几个人撞了出去,连累了后面的一群。几个行脚帮的擦着边绕过同伴往上跑,喻兰川伸手一拍韩东升,同时一棍子递了出去,在那人胸口处一点,对手自然而然地格挡,警棍却忽地往上一撩,狠狠地掀了他的下巴。
韩东升:“好剑。”
“练剑吃亏,”喻兰川抖了一下手腕把警棍当剑使,还是太沉了,非常不顺手,“比如刚才这句,我就觉得你是在骂我……还过不了安检。”
于严:“你又不坐地铁!”
“他们拿铁棍……”喻兰川一脚踹飞了一个人。
这时,行脚帮的也学聪明了,后面冲上来一大帮举着木椅板凳当盾牌的,木腿朝前,硬往上撞。椅子腿当然比胳膊和警棍都长,喻兰川被迫顺着台阶往上跑了几步,然后猛地回身,一跃而下:“我拿有刃的金属剑
喻兰川手里的警棍像闪电一样从对手头顶劈了下来,首当其冲的来不及把木椅举起来,以为自己要开瓢,下意识地闭上了眼。
可是出乎意料的,那警棍并没有照着他的脑袋砸,落下来的时候偏了一点,顺着他的耳朵削下来,到了下颌骨附近,猛地变砸为横扫,两颗带血的大白牙当即飞了出来。
喻兰川冷冷地问:“到时候怎么鉴别正当防卫和防卫过当,说得清楚吗,警察同志?”
于严先是啼笑皆非,随后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又有点笑不出。
所谓“走正道的人”,就是这个人所能得到的一切荣誉、努力所能达成的一切结果,都是基于社会公序良俗的托福是一分一分考出来的,论文是一点一点磕出来的,年薪是无数个加班熬点熬出来的。
而半辈子的努力成果,可能都会因为“防卫过当”四个字而全盘崩溃。跟这些什么都没有的底层流氓们对上,怎么都是投鼠忌器。
“高高跃起,拿警棍往下砸”与“用自己的臂力扫”,这两种方式差好几个力量级,前者能把人脑袋砸成个烂西瓜,后者顶多让他懵一会,甚至不会失去行动能力。
而且这位文明的喻兰川先生,他在下手已经留了很大余地的同时,还要分出一半的脑子小心不要“防卫过当”,身与心都极度繁忙,对方人多势众,很快挡不住了。
于严:“先从这出去!这条街地方背,都是他们的人,他们有恃无恐,我就不信,这帮流氓还敢追到大街上搞群体械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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