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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污染、无公害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priest
“傍……去你的,会不会说话?傍你个头!”
小学徒有点发愁,认为孟天意就像偶像剧里穷苦女主角的拜金老母亲,一把年纪了,心里没点数,天天就知道流着哈喇子等闺女钓金龟婿,于是就苦口婆心地劝他:“谈恋爱是要门当户对的,人家有钱你没有,会拿你当回事吗?玩玩而已。就算能成,人家要吃大龙虾,你就知道炒麻小,能过到一块去吗?时间长了,新鲜一过去,还不是会让人瞧不起。我杆儿姐姐那么好,咱何必呢?”
孟天意:“嘿!你个小屁孩,看不起麻小怎么的……”
“小屁孩也知道人不能老想着走捷径。”小学徒板着脸,一本正经地教育“老而不尊”的孟老板,“敢情吃亏受伤的不是你!”
孟天意逗他:“那是你啊?你对你杆儿姐姐有什么想法?有也不行,你还没到法定结婚年龄呢。”
刚才说话还一套一套的小学徒脸一红,吭哧了半天,跑了。
孟老板对着小孩仓皇的背影笑了好一会,笑不出来了,他回头张望了一眼星之梦寂寥的门锁,接着,目光又跳过那些低矮的建筑,落到远处宽阔的马路上,试图回忆起那里拆迁前的样子。
想不起来了。
“你杆儿姐姐啊,”孟老板自言自语似的说,“铜皮铁骨,心狠手辣,谁还能伤得了她?她肯落到地上,尝一尝人间的滋味就很好了,是甜是苦都不挑啊。要是真能伤一回心,也没什么不好,总比没心的鬼混强。”
他说着,叹了口气,背着手,缓缓地走回后厨。
车在泥塘后巷里不太好走,得厘米级的操作,甘卿自己不会开车,坐在副驾驶上,总看着那后视镜心惊胆战,怕它擦了墙皮,直到喻兰川把车开出这一片,她才松了口气,敢跟司机搭话了:“你刚才说丐帮内乱是怎么回事?不会真的跟我有关系吧?要是那样,我……”
“搬家?内乱跟你一个外人有什么关系?就算有也是借口。”喻兰川不紧不慢地打断她,“这些年除了那些流氓团伙,大家都各过各的,没力讲究那些门门派派的,也就剩丐帮还算硕果仅存。之前找人、盯梢,都是麻烦老杨大爷。他们人多,能量大,眼线又密,有人就有势力,有势力就有权力,就能变现,老杨大爷这么多年压制着他们,不按照一些人的想法‘发展壮大’,早有人不满了吧。”
“不能这么说,让人有借口,就是给人抓到把柄。”甘卿说,“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这居然是你说出来的话,我希望你谨记这句话,”喻兰川叹了口气,“你又不长胡子,天天带那么多剃须刀是要干什么,不觉得坐地铁不方便吗?”
“还……行?”甘卿说,“反正我也不太坐地铁,有点贵。”
喻兰川翻了个白眼,又问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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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吗?”
甘卿:“啊,什么?”
“肩上的伤。”
“哦,其实本来也……”
“以后晚上别走,”喻兰川盯着前面的路,目不斜视地说,“我下班顺路过来接你一趟。”
甘卿惊讶地扭过头看着他。
“不是担心你,少自作多情啊。”喻兰川板着脸说,“你在一百一里住着,我只是不希望哪天回来,又听说你把谁砍了……”
“呃……”甘卿想了想,小心翼翼地问,“所以你……为了监督我,还特意租了辆车?”
“谁特意了?”喻兰川冷笑一声,“这阵子天冷,我上下班懒得走路而……”
他话没说完,忽然有电话打进来,喻兰川开车的时候用的车载电话,顺手按了接听,就听见扬声器里传来一个温柔的女声:“喻先生您好,这里是xx私厨,您今天早晨订了今晚两人位晚餐,我们这边已经准备好了,请问二位什么时间能到呢?”
喻兰川:“……”
这家店可能没有意识到,它正在给自己预定差评。
喻兰川干巴巴地说:“本来约了个合作方的人,晚上谈点事,对方正好有别的事耽误了,只是顺便……”
甘卿不等他话音落下,就连忙点头:“好的,明白。”
喻兰川:“……商务宴请性质。”
甘卿上道地表示:“三生有幸。”
半路上,喻兰川就隐约有些后悔,怀疑早晨的自己是吃错了药,才会选这种饭店,等到了地方,背负着甘卿越发古怪的目光,喻兰川恨不能立刻取消预约,拉她回家煮方便面考虑甘卿右手受伤,拿筷子不方便,他选了家用刀叉的。
这是一家西餐为主的私房菜,店里放着幽幽的风笛,放眼望去,全是私密的小卡座。
雇的服务员可能都有蝙蝠血统,四下里黑得跟电影院一样,只有每张桌上有一点灯光,灯下还摆了支装着玫瑰的细口花瓶。
因为环境太幽静,客人们都自发地素质了起来,说话的音量很低,从外面往里一走,经过的每一点灯光照的都是一男一女,凝神细听,周遭是一片私语声。
甘卿:“……”
商务宴请性质……
喻总在商场混,怕不是靠美色上位的吧?
堂堂盟主……这有点伤风败俗啊!
体贴的餐厅可能是为了延长大家的约会时间,上菜非常慢,两道菜之间大约能演完一集电视剧,唯恐个别饭桶净顾着吃,没功夫搭理自己的情侣。
每道菜的盘子里都撒了玫瑰花瓣,每一滴酱汁都让人消化不良。
甘卿这一顿饭吃得,简直如坐针毡,好不容易挨到结束,站起来发现腿已经麻了,于是她两条腿走进来,瘸着走了出去。
甘卿:“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总觉得有点尴尬。”
喻兰川阴森森地看了她一眼,眼神就像是想把她灭口,永远消灭这段黑历史。
甘卿连忙做了个把嘴拉上拉索的动作。
撑着头沉默了一会,她忽然后知后觉地咂摸出了一点滋味有人居然会为了接她下班,特意租了辆车,早早订好餐厅。
亦步亦趋地跟着,被发现了,还要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有点太可爱了。
喻兰川维持着开车时目不斜视的姿势,炸了毛:“你笑什么?”
“没有,”甘卿立刻否认,“反光,你看错了。”
她干咳一声,掏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故作正经地说:“这个点钟,闹事的人应该走了吧?”
喻兰川爱答不理地“嗯”了一声,过了一会,他说:“老帮主这么多年了,总不至于连这点事都摆不……”
他话音没落,背后忽然响起汽车鸣笛声,紧接着是“呜哇”的救护车声。
两排司机自发让路,喻兰川的话音被打断了。
救护车与他们擦肩而过的瞬间,他心里忽然轻轻地“咯噔”一下。
☆、第71章第七十章
一百一门口是条单行道,这个点钟居然会堵得进不去。
不停闪烁的车灯一下一下地晃着林荫路上的老槐,枯枝受了惊似的簌簌发抖,在路口就已经能听见嘈杂的人声。
喻兰川刚一探头,被突然肆虐起来的西北风呛了下,他撂下句“我去看看”,裹紧外衣,从车里下来了。
“小喻爷!”不等他走进去,就有人叫住了他,喻兰川一回头,见路口的洗衣店开了一条缝,店主江老板探出头来,朝他招手,“这边来!”
喻兰川犹豫了一下,钻进洗衣店里,被暖气冲得激灵一下:“江叔,什么情况?”
他以为只是丐帮内部有什么矛盾,来几个人到杨帮主这里闹一闹幺蛾子,看这阵仗还不像!
江老板往他身后看了一眼,严严实实地拉上了店门:“小喻爷没听说?就这一阵传得沸沸扬扬的那个事警察到这院来好几次了,找老杨那孙女。”
喻兰川没有那个美国时间整天关注八卦娱乐他只是大概扫过一眼手机上跳出来的新闻推送,知道这是个比较伤风败俗的“聚会”,曝光这事的女孩还丢了,于严他们这一阵子在忙着找她:“啊,怎么?”
“昨儿后晌,她又让警察带走了。”江老板往一百一十号院的方向抬了抬下巴,“一大早才放回来……都说她这回摊上事了,好像在里面抽钱。”
喻兰川没听明白:“抽什么钱?在哪抽?”
“唉,怎么不明白呢?就是介绍小女孩给那些有钱人!”江老板年纪大了,说这些事有点难以启齿,“你说这要是在旧社会,不叫那什么吗?他们说网上还有录像,我让我外孙子给我找来看看,找一天没找着,说是可能是让人家给删了,但前天晚上有,传得有鼻子有眼的。”
喻兰川皱起眉:“您不是说一早就放回来了吗?”
“可能是证据不足吧,我也不懂,也没准过两天又进去了。”江老板说,正好这时闫皓倒了水过来,江老板一下又想起他穿着蜘蛛侠的衣服进派出所的事,又是好一通心塞,“老人们不会死乞白赖非得要你们飞黄腾达,我们就希望你们这些年轻人都踏踏实实的过日子,有学好好上,有工作好好干……至于什么功夫传承,我们早都想开了,爱练就随便练一下,不爱练就拉倒吧,可是你们得好好做人啊!这算什么?花这种钱,心里真能痛快吗?”
闫皓曾饱受流言蜚语之苦,那些唾沫星子把他践踏够了,腻歪了,又盘旋着去寻觅下一个目标,他物伤其类。再加上杨逸凡还给他找过工作,于是小心翼翼地说:“都是传,又不一定是真的……”
“那怎么不传别人?怎么不传我?哪有那么多空穴来风的事情嘛!”江老板“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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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一声,说,“老杨家的那个丫头,我早就想说她了,浮到天上去了!出事了不是?”
闫皓不敢再插嘴,灰溜溜地把双手缩进袖子里,他出门围观一百一十号院的情况去了。
喻兰川懒得听这些没凭没据的背后是非,直接问:“那跟丐帮有什么关系?刚过去那救护车怎么回事?”
“,不是有个小姑娘曝光他们,然后人丢了吗?前一阵老杨还挺挂心这事,让人帮着留神过,估计也是不知道他孙女在里头是干什么的。”江老板说,“那个失踪的小女孩,家里人不知道怎么认识丐帮一个九袋长老,好像是远房亲戚什么的,那长老听说了这事,带人过来跟老杨讨个说法……救护车?不知道,别是来找孩子的一激动厥过去了吧?”
“远房亲戚?”喻兰川问,“有多远?”
江老板:“这不是重点,你管他……”
“这就是重点。”喻兰川一抬手,打断了他,“我跟您没准还是远房亲戚呢,五百年前一个村的那种哪有那么巧的事?丐帮四大九袋长老,权力仅次于老杨帮主,他们家丢了人,早该满城风雨了,现在不满大街找人,来找老帮主闹?再说警察昨天来带人的事,我住楼上都不知道,邻居们议论几句就算了,这么快就传到什么长老那了?这长老是顺风耳,还是在老帮主家装了二十四小时监控?”
江老板叹了口气,感觉喻兰川还是年轻,应该大家心照不宣的事,他非得掰扯那么明白。
老杨是个出世的人,九十多了,风雨沉浮,早没有那么多戚戚汲汲的心气了,可是别人就不一定愿意跟他一样“隐于市”了。行脚帮算个什么玩意?王九胜之流都能仗着势力混得风生水起,凭什么天下第一大帮还苟在城市夹缝里?
二十一世纪了,做好事还不留名,那不是傻子么?
偏偏杨帮主身体还这么硬朗,打狗棒抡起来不含糊,一时半会没有要驾鹤西游的意思。底下九袋长老一直盼着老大死了自己上位,老大老也不死,可能是眼看自己要熬不过他老人家,坐不住了,逮个机会就要发挥。
王嘉可曝光的宴会上有富豪、有明星,有皮/肉/交易,甚至还有违禁药品,金灿灿的开屏孔雀们一个个露了腚,大家伙都喜闻乐见。王嘉可的失踪又给整个事件增加了戏剧悬疑色,众说纷纭,讨论度极高。在这种情况下,凡是跟那场饭局沾边的人,都得沾上一身的腥,何况杨逸凡说的话乍一听还挺出格。
对于那些能从一句话里分析出十万隐情的网友们,这已经算是证据确凿,只待宣判了。
突如其来的夜风把洗衣店的广告牌摇得“嘎吱”作响、鬼哭狼嚎。
大风已起,飞沙与走石都可以借势,只要束手静候。
喻兰川听完,跟江老板一点头,站起来要走。
“等会,小喻爷,别过去了,反正你平时这会也没下班呢。”
此时刚过九点半,一般情况下,喻兰川确实还没下班,不过这一阵是刚过完春节假期,新一年的工作还没来得及展开,公司不太忙。
喻兰川一顿:“但我今天下班了。”
江老板跟防隔墙有耳似的,压低了声音对喻兰川说:“别过去,你听我的现在丐帮四个九袋长老都来齐了,你说你的、我说我的,个个都是一脑门官司,你不露面,他们挑不出毛病来,可你要是去了,就得过去打招呼。你怎么说?”
喻兰川可不是闫皓那个直眉楞眼的傻孩子,当然听懂了江老板的意思大家尊称他为“小喻爷”、“小盟主”,是看在他大爷爷喻怀德的份上,并不是他本人有什么排面。
一个靠房上位的加班狗能有什么排面?
没事的时候,大家客客气气,让他组织武林大会,带后辈们来相个亲,找点鸡毛蒜皮的事给他,体现一下盟主的价值。这么稀里糊涂地混个一二十年,等跟各界人士都混个脸熟,到哪都能找人说话,这个“盟主”才算名至实归。
不然真有事的时候,哪个老人会听他这小青年的?
丐帮的事跟他没关系,学习紧张工作忙,他不了解内情、不在场,这都有情可原。但如果拎不清自己有几斤几两,贸然搀和,那他这“盟主”的含金量可就大白于天下了。
“江叔跟你不说虚的,自古行侠仗义,哪个不是‘举手之劳’啊?”
喻兰川神色闪了几下,缓缓地坐了回去。
就在这时,洗衣店的大门突然弹开,刚才溜出去的闫皓冒冒失失地闯了进来:“救护车拉走的是杨帮主!”
江老板:“什么?”
闫皓语无伦次地说:“是老杨帮主!可能是气着了,他们说他刚才话说了一半,突然捂着胸口仰过去了……哎,小喻爷?”
喻兰川起身就走。
甘卿原本在车里玩手机,另一侧的车门“呼”一下被人拉开,喻兰川:“帮我找个地方停车,我过去看看。”
甘卿:“等,我……”
不会开车!
然而喻兰川不等,已经风风火火的没影了。
甘卿在这“铁皮盒子”里坐了一会,用手机查了查那俩脚踏板哪个是刹车、哪个是油门,仍然十分茫然。于是把羽绒服的帽子戴上,哆哆嗦嗦地下车转了一圈,试图在车屁股上推了几把缺德的喻兰川临走还拉了手刹,推不动。
一个中年人正好从小路走出来,站在风口抽烟,围观了她这通折腾,乐了:“姑娘,驾照买什么送的?快别推了,打算停哪?我叫几个人给你抬进去。”
甘卿无奈地冲一摊手:“我驾照还没来得及下单呢,我那朋友也不等我说完。”
中年人掐了烟头走过来:“你要是放心我,我可以帮你停一下。”
甘卿连忙道谢。
“跟男朋友拌嘴了吧?拌嘴就把女孩跟车往路边一扔啊?”中年人熟练地发动了车子,“唉,就这狗怂脾气也能有女朋友,得长得跟明星似的吧。”
甘卿:“……不是,就普通朋友。”
中年人“哈哈”一笑,没信,哼着小曲找了个公共停车位,把车倒了进去。
甘卿的目光不动声色地扫过他的肩头,只见这个人衣着打扮颇为体面,但肩头打了块突兀的补丁,乍一看还挺时髦丐帮自古有“污衣帮”和“净衣帮”之分,据说在历史上,两拨人还干过几次仗,后来几经战乱,又成了一家人,到了当代,已经不区分这些了,因为虽然街上的流浪汉和乞丐还归丐帮管,但丐帮中的大部分人都不再是乞丐了,各行各业都有,只有帮派内有事的时候,才会穿打补丁的衣服来,以示身份。
甘卿从羽绒服的兜帽里撩起眼皮,问:“大哥,您看起来心情挺好的,是遇上什么高兴的事了吧?”
“看得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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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年人带着点笑意说,“其实也没什么,就是‘上班’的单位要有大变动,以前半死不活的,以后说不定就咸鱼翻身了。行了,就停这了,你把钥匙拿好……你知道怎么拔钥匙吗?”
甘卿乖巧地等着对方把车钥匙拔下来,又教她按哪个锁车,嘴很甜地说:“那我就提前恭喜您发财了,给您拜个晚年。”
中年人听着顺耳,朝她摆摆手,往不远处的一个小吃店走去。
几个和他一样穿补丁衣服、但衣冠楚楚的人在那等他:“你干什么呢?这么慢?怎么样了?”
“路上遇见一个笨手笨脚的妹子,帮人家停了回车。”中年人给同伴们发了一圈烟,下意识地回头张望了一眼,发现那个穿灰色羽绒服的姑娘已经不见了。
大概是回家了吧他这么想着,没在意,只是有点可惜那女孩挺怕冷的样子,一直缩在兜帽里,连手都没露,没看清全脸,但露出来一点轮廓,感觉应该是个漂亮姑娘。
中年人说:“我看那支着担架抬人呢,不是心梗就是脑梗,唉,这么大岁数了,作孽啊。”
旁边另一个丐帮的人说:“老帮主年老体衰,也是该歇歇了打狗棒怎么说?老帮主要是退位,打狗棒还放在杨家就不合适了吧,别再让他们家那不肖子孙拿出去卖了。”
“说这个有点早,不是时候,”中年人摆摆手,“要我说,怎么也得等人抢救出个结果来再说吧?田长老还在那不依不饶,吃相显得太难看了。刚才赵长老偷偷递出话来,既然有人替咱们冲锋陷阵,就让兄弟们先散了,咱们啊骑驴看唱本吧。”
几个人互相道别,从小吃店里鱼贯而出。
中年人最后一个结了账,出来四下看了一眼,见周围没人,就慢悠悠地钻进了一条小胡同,往一片隐蔽的小民房去了。
没有察觉身后不远处,一个影子似的人悄悄地缀上了他。
☆、第72章第七十一章
“闪开!都闪开!家属!来一个家属跟车!老人有药物过敏史吗?平时有慢性病吗?”
“我……没有。”杨逸凡跪在地上,耳畔尽是喧嚣,挤得她脑浆都快凝固了,方才完全是凭着本能做心肺复苏,也不知道做得对不对,这会手脚抖得厉害,没能站起来。
一只苍白的手伸出来,攥住了她的胳膊肘,那手上皮肤已经松弛,指尖依然有蔻丹,指甲几乎要穿过厚厚的冬衣刺进她的肉里。
张美珍把她从地上拎了起来:“起来。”
“慢着,”一个净衣打扮的丐帮老头站出来拦,这人嗓门奇大,开口像敲锣,一百一的小院仿佛容不下这么大的音量,生生让他嚷出了回音,“闺女,你是不是应该先把打狗棒交待一下。”
张美珍冷哼一声:“田展鹏,你不觉得自己丢人现眼吗?”
“丢人现眼的不是我,是谁谁知道!”
救护车上的急救员回头大喊:“你们到底有什么事非得现在说?”
“先让人过去!”
“打狗棒……”
“不肖……”
“打狗棒!”
“圣物……打狗棒……”
杨逸凡被嘈杂的声音吵得头痛欲裂,就在这时,张美珍像给小学生挂钥匙似的,在杨逸凡脖子上挂了小塑料包,不等她看清包里有什么,就伸手在她后背一推:“快去。”
田展鹏是丐帮四大九袋长老之一,穿着件油光水滑的皮衣,胸口象征似的打了个麻布片的“补丁”,仔细看,居然还没舍得直接往上缝,是用别针别的!
黑灯瞎火间,他老人家就像一颗粘了树叶的驴粪球。眼看杨逸凡竟然无视他,伸手就拦。
就在这时,突然有厉风呼啸而来,田展鹏下意识地缩回手,那东西擦着他的手落到地上,跟石砖撞出了清脆的金石声张美珍手里不知什么时候亮出了一根九节鞭!
九节鞭很长,毒蛇似的荡开了一大帮围在一起的丐帮弟子。
谁也没想到这老太太一言不合直接动手,差点被抽鞭子的这些人个个惊诧莫名,嘈杂的人群竟一时安静了下来。
杨逸凡终于脱了身。她刚一跳上救护车,那车就“叽嘹”一声跑了出去。
风声、叫骂声、议论声、医疗器械声……以及反复被提及的“打狗棒”绕着她的耳朵逡巡不去。
杨逸凡手肘撑住膝盖,双手捂住耳朵,用力将两鬓垂下的长发往上搓去。
一个急救员对她说:“四五十岁的人要是有胸口后背发麻、胳膊疼胃疼之类的症状都得格外小心了,何况这么大岁数的!老人说不舒服的时候,家人没注意吗?”
杨逸凡茫然地抬起头。
他没说过。
她也没时间听。
她有那么多事要操心要危机公关、要应付警察,她有一个公司的人要养活,要防着竞争对手落井下石,合作的品牌方都在等她解释……爷爷什么都不懂,跟她说的最多的一句话永远是“你差不多就行了”,好像她干的是什么需要悬崖勒马的坏事似的。
什么叫“差不多”?
各大品牌每年都争奇斗艳似的推出新品,时尚的浪潮卷起周而复始雪白的泡沫,他们制造出的美丽商品就像稍纵即逝的花,在狂欢中诞生、继而马不停蹄地过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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