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王龙与小娇花[末世]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荷包蛋超人
女伴娇笑,“是公狗了啦,公狗。”
被称为狗的人无力地侧躺在地上,麻木的眼里只剩下苍白的控诉。
一楼,贵族与狗。
楼梯旋转向上,数十房间门大开。
乔木栖看见身材魁梧的男人压在稚嫩女童的身上;
看见浑身鞭痕的女人双手吊在天花板上;
幼小的孩子哇哇大哭,被年纪轻轻的异能者当做球抛;
苍老的妇女连声尖叫,淡绿色的头发被烈火吞噬;
十个房间十个样,百个房间百个样。
人间炼狱。
一个瘦弱少女被拉扯着脚腕拖动,后脑勺一次次碰撞上阶梯边沿,蜿蜒出一路血迹。她往顶楼看,葡萄大小的眼睛空洞无望,眼珠一转不转地看着,并不传达任何情绪。
没有情绪,没有希望,没有生的决心也没有死的志愿,像被折磨殆尽的羊,温顺地任由残忍的高位者蹂/躏。
乔木栖浑身发冷,手心生出光芒四射的圆球来。
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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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为他没有愤怒,但他有。
他以为他不会再同情,但他会。
原来一切都是假的。
异能者伟大的形象是假的。
普通人平庸但安全是假的。
三大政治机构也是假的。
人类已经完全从末日中走出也是假的。
在人们看不见的地方里,阴暗在肆无忌惮的生长着,悄然与光明做斗争。它赢了,成功将一个区域一个国家一个世界揉捏成扭曲的形状,所以我们称之为暗黑纪元。
深深的黑暗。
对于至少曾经柔软的乔木栖来说,挖掘出丑陋的真相不亚于致命的打击。他眨眼,再麻木地眨眼,面前的场景并未更换。
抽象的灵魂和思想好像都在被这群庸俗的恶心的异能者凌迟,心底破了一个大洞,所有撕心裂肺的悲恸与绝望都只能无声地、持续不断地流下去。
乔木栖敏感的意识到,他再也不会哭了。
他面无表情,仿佛面部每一块肌肉每一根神经都粉碎在深渊里,配上平澜无波的瞳孔,造就前所未有的冷漠。不仅仅是冷酷无情的冷漠,而更像是经历过血海深仇与背叛,从此往后无所畏惧的冷漠。他终于不怕做坏人,也不怕死。
然后,他缓缓举起了手。
作者有话要说:叹口气,再叹口气,长大乔稍微矫枉过正,很快恢复成帅帅的细腻乔。
预告乔快要杀人了,毒狗粮性质的杀完整座城堡的异能者。
再悲伤一下我的藏掉成狗子,本周伐开心。
第69章队长乔木栖(1)
白色光球悬空。
身处楼顶的乔木栖竭力调动所有力气集中在手心,转化为丝丝缕缕的光线来扩张光球大小。
仿佛血液倒流,头脑肿胀感无比强烈,以至于额头沁出一层冷汗。
但乔木栖不肯停下。
浓重的杀意随着时间流逝愈发强烈,他不顾一切地想要杀掉这些不配称之为人的恶心东西。
思绪不断地叫嚣:杀了他们杀了他们杀了他们杀了杀了!
光球散发出炙热而刺目的光,乔木栖面色冷然。在即将翻手的瞬间,有人重重地拍一下他的肩膀。
眨眼间,耗力凝聚的光球黯然失色。
他只能眼睁睁看着它分散为几股光线消失在空气里,眼角捕捉到纪不易的身影。
“为什么?!”
为什么阻止?!
难道你不觉得他们死有余辜吗?!
乔木栖紧绷的身体肌肉传达出强烈的愤怒与无法理解。
纪不易走到楼梯边上,垂眼也看见了被拖下楼梯的女孩。
“杀人是踏入这个世界的开始。”
纪不易解释,“也许你已经下定决心。但是不应该在今天。不,至少不该在这个白天。”
乔木栖不为所动,再次尝试调动力量。
“你打不过他们。”
纪不易抓住他的手腕,皱起眉毛,“我不是战斗系异能者。靠你一个人打不过他们。哪怕加上虹和岚也招惹不起他们背后的势力。如果为了救人而把另外一队人拖入深渊,你觉得值得吗?”
“所以就放任他们?!”
乔木栖低低反问,满脸固执,“当做什么也没看到?我做不到!死了也无所谓,我要杀了他们!”
纪不易张口欲语,忽然留意到他的目光充满怀疑。
好像一头愤怒的小狮子,急匆匆伸出稚嫩的獠牙,怀抱上同归于尽般的心情与不知名的东西抗争。没有方法没有目的,乔木栖在贸贸然依靠一腔孤勇进攻。
这样是错误的。
纪不易再清楚不过盲目运用异能的后果,本以为依照乔木栖的性格不会走到疾世愤俗的一步。没想到接二连三的打击促使怯懦强行勇敢,号令良善让步冷酷。
伤痕累累的家伙不再信任世界不再听从任何人的建议,一意孤行。
矫枉过正了啊,小乔。
他不禁心下叹气。
对于披着狼皮的迷途羔羊,纪不易不能视若无睹。但紧要关头空说大道理没法感动任何人。他想了想,仔细地想了又想,最后问:“你最近还有录诗词讲解视频吗?”
乔木栖一愣,似乎不懂为什么在这时候提及这种无关紧要的话题。
“上传视频这件事,你铁打不动地坚持了两年吧?”纪不易谨慎地关注着乔木栖面上每一分变动,故作轻松地说:“上个学期末,明明复习期末考就忙得每天睡三四个小时。结果你一个星期没吃早晚饭,断断续续地把视频录完了,终于成功保持住一周一次的上传频率了,不是吗?”
乔木栖手腕的甩动动作慢下来。
纪不易笑了笑,“我之前就想啊,你突然跑到安全区域外来,可能没有时间录视频吧?加上信源也不稳定。不过一直没有动静的话,那些等着你讲视频的人搞不好会很担心。所以……”
“你会继续录视频吗,直到冬季结束?”
复杂情绪涌上。
乔木栖定定看着他,若有所思。
纪不易表面上问视频,但是好像并不止如此。
大概在问:冬季结束以后,你还会回去古艺术大学学习吗?
再深层次:还会继续喜欢艺术吗?
真正的核心问题是,你还会坚持做你自己吗?
做自己。
曾经的自己是什么样的?
愚蠢的懦弱的多管闲事的,心甘情愿做不为人知的幕后工作。付出的时候从未想过获,却也没有预料过残忍的职责。
是缺点无数的。
但
他还记得每周日的图书馆。
人造光线洒落头肩,制造出温暖的错觉。
一排排简洁白方桌整齐摆放,空气中弥漫着纸张特有的味道。周末人烟稀少,安静的图书馆犹如在慵懒睡去的猫。数万沉淀文明历史的书本乖乖排列在书架上,供人挖掘。
他时常玩闭眼找书的游戏。失去视觉,柔软的指腹细细摩挲过书脊,得到各式各样的触感。偶尔邂逅凹凸不平的字体,经过反复猜测后在心中得出书名,再睁开眼核对。
乐此不疲。
他能忘记吗?
不能。
可是一个没有心的、厌恶世界的人能够进入艺术的世界吗?
或许能。
黑暗有黑暗的艺术,只是绝非他所眷恋的温度,与独一无二的细腻。
乔木栖沉默了。
纪不易松开手,指节在口袋里敲打数下。
“我也曾经对这个世界充满绝望过。”
他下定决心似的挠挠脸,说出从未与人分享过的情绪,“……我想着,怎么好像被吊死在海里。脖子上套着长满尖刺的绳索,无法呼吸。水不停……不停地通过鼻腔涌进来,呛得人嚎啕大哭。可是挣扎和惊叫指挥让你越来越快的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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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去。”
你能做什么?
你什么也做不了,只能被吞没。”
感同身受般的滋味触动了乔木栖,他偏过头去,瞧见陌生的纪不易。
“有很多人希望我去死,多出你的想象。我……”
纪不易下垂的嘴角和桃花眼几乎是忧郁式的。也许因为很少□□裸剖析自己,他为难地停顿了好久才找到言语表达,“我不是一个讨人喜欢的人。比你更糟糕。你有根,可能沈得川是你的根,可能是艺术。有根和没根不一样。你失去了记忆,但比我清醒,你有你的信仰、执着,清楚什么是喜欢的、讨厌的,什么又是永远无法接受的。我……不太懂那是什么样的心情。说老实话……”
他笨拙地比划了一下,“我可以看到你和沈得川之间的羁绊,凑巧的时候也能感受到一点点你对诗词之类东西的热情原因。但对于我来说是很少的,就好像……完全陌生的另外一个世界,我不太能进去,它也不喜欢我。”
“除了笨骷髅。”
纪不易捏住脖子上挂着的小瓶子,无奈地笑,“我感觉不到和这个世界的联系。美食也好美酒也好,不努力告诉自己要追求一些东西的话,好像就找不到理由活下去了。你不一样。你有很强的联系,超过正常线的责任感和泛滥的同情。你不应该主动切开它。真的,小乔。因为疼痛而抛弃痛觉,你会面对新的折磨。”
“……”
纪不易的用词与比喻充斥重压,令人难受。
“包括我的父母,第一次见面就想让我去死,偏偏我活了下来。”
纪不易盘起双手叠在栏杆顶,“人很脆弱,也很坚强。你看,他们并不是没有死的选择,却忍辱负重地活下来。可能他们就在等一个像你这样的人从天而降,可能有无数的人在等待一个像你这样的傻子来拯救。你本来没有义务做救世主。你不做,没有人指责你。你做,不是所有人都知道感激你。你还是想做?”
沉默。
“我们说能力越大责任越大。反过来也相同,越大的责任需要越大的能力来匹配。救世主不是简单的身份,你要睿智、勇敢、冷静,拥有绝对性的力量,获得绝对性的话语权。更难的是你必须留住一路走,不管怎样也不停下来,及时丢掉不适合的东西,也要努力留住最纯粹的东西。然后你才能成为一个能够实现你所有想法的人。”
纪不易直直看着他,仿佛深入灵魂,说话时保持着令人信服的腔调。
乔木栖摇了摇头,从喉咙里挤出一丝自嘲,“我以为过我能改变一些事情。等到我醒过来……”
才知道自身也力不能及。
那种无助,那种感觉,就像在大海上孤零零漂荡,没有救生圈,没有保护网,而你认为你就是那个扔救生圈的人。拼命挣扎,为了别人为了自己,无数理由促使你拼命挣扎,直到手脚被暗涌冲断,你仍然像一块破布浮沉。
然后你知道了,其实你仅仅是一块零丁布角。
正是由于内心坚信的认知在深沉海洋前溃不成军,乔木栖迷惘在重重迷雾中,连来时的脚印都找不到。
“你错了。”纪不易反驳:“你可以改变很多,你也会熬过去。第一次、第二次,这一次、下一次,无数的打击,你都会熬过去,变得更强大、更无畏,用一次次的教训守卫真正的你。背叛或黑暗终究在你眼前不值一提。”
“我……”
“我没有怀疑过你,连你会不会离开安全区域也没有过。因为了解,你在做和你想要做的事情面前从没有退缩过。所以这一次,也坚持到底吧。”
纪不易漂亮的桃花眼里汇聚出棉花似的笑容,温和无害,又纯净。
他不遗余力的相信他,鼓励他。
乔木栖恍然大悟:所有人都是这样的,在绝望时握住了别人伸出的手,而后朝下一个人伸出温柔的手。一切美好的、稀少的东西通过一条又一条生命的传递,生生不息,最终形成翻天覆地的力量。
其中任何环节不能出错,任何人不能丢失神,否则遗失。
一时之间,混乱的大脑被相背而驰的两股想法支配。
他甚至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来回应纪不易的友情。
“也许,你需要见沈得川吗?”纪不易问。
“他在哪里……?”
“半个小时内,我尽量把他找来。”纪不易又望一眼楼下,“不要轻举妄动。等沈得川来了再说,行吗?”
乔木栖点了点头。
“说定了。”
纪不易说完离开。
他知道沈得川几个休息点,来回跑了几趟,终于逮到刚刚结束一场恶斗的沈得川。等到他们俩打开乔木栖的房间门时,不见一人。
“不在?”
纪不易表情凝重。
沈得川大致打量两眼房间,在衣柜前停下脚步。
“他到底”
纪不易推开卫生间的门,沈得川拉开衣柜门。
乔木栖就像以前一样坐在衣柜里,与过去闹脾气或难过时如出一辙。沈得川低头看他,将他牢牢控制在静止的凝视中,躁动不安的情绪稍稍减缓。
“什么让你难过?”
他问,温热的手掌拨开发丝,贴在他的冰冰凉凉的脸上。
乔木栖不说话,只像小动物一般蹭蹭脸庞,握住他的手。
“是别人。”沈得川又问:“还是你自己?”
一句话,仅仅一句话,绵绵密密的酸涩占据心头,弱弱的委屈重新破土而出,驱赶走冷漠的假壳。乔木栖抬起受伤又茫然的眼,犹如被批评的小孩在家长面前不由自主地脆弱。
手长脚长个也高的沈得川不得不弯下腰来,半个身体入侵衣柜内部空间。他摸了摸乔木栖的脸庞,”你没有哭。”
“没有。”
乔木栖扯平嘴角,勉强笑了一下。
安抚意味浓浓的亲吻压下来,沈得川在轻柔地吮吻他的下唇。漆黑的眼珠没有情/欲,反倒栖息着淡淡的、静静的别的什么情感。
怎么形容好呢?
有点像在发霉闷臭的房间里,花掉全身上下仅有的一百星币购买来味道糟糕的低劣营养剂。挑剔的你生气地将它丢在一旁,在冷冷的床上恼火地蹦跳无数下,咒骂亲戚咒骂朋友咒骂小人咒骂自己。
骂完全世界,最终含着泪水、没骨气地重新捡起它。
你以旁人无法理解的绝望在孤独的哭着。
然后天使降临了。
也许是到中奖通知,五百万星币近在眼前。
可能没有那么夸张。
大概是一只可爱的猫叼来鲜美的小鱼干,立坐在你面前甜甜的喵了一声。
你破涕为笑。
沈得川的安慰类似于不讲道理的惊喜。
他力大无穷一如既往,抱起乔木栖坐到床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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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木栖松松搂住他的脖子,趴在可靠的肩膀上。
识趣的纪不易早在悄悄离开。而他们好久没有说话,静静地保持姿势坐着。
谁也不开口,仿佛存在什么秘密的沟通方式,绕开整个世界悄悄的相互依靠,抚平溃烂的伤口。
沈得川动作生疏地拍了拍乔木栖的背,随后手掌盖在他的后脑门上,五根手指了,展示出独特的沈得川式摸摸头。
当窗外天色渐渐黯淡,乔木栖小声问了一句,“我可以杀人吗?”
“可以。”
“可以……杀了这里所有异能者吗?”
沈得川没有犹豫,“可以。”
“谢谢你。”
乔木栖闭上了被治愈地想要哭出来的眼睛,保证道:“我会努力变得更厉害一点的。下一次,不靠你也可以做成我想做的事情。”
“想做什么都没关系。”
沈得川深沉、浑厚的声音里带着深藏的纵容,“哭也好杀人也好,做不会让你难过的事情。”
“好。”
乔木栖吸了吸鼻子,“我不想在白天杀人,等到夕阳完全落下去再找他们。”
沈得川嗯了一声。
夕阳西下,时间好似停滞了一般缓慢流淌。
作者有话要说:啊,乔真的长大了哦!
纪易才不是一个没有故事的纪小易~
第70章野心(1)
“放过我吧,呜呜求你,我会改的!我一定会改的!”
杀人是什么感觉?
乔木栖回答不了这个问题。
当歹毒的女人跪地求饶时,他的脑海不由自主构建起新的画面:她来自b区,也许少女时代也曾在阳光明媚的日子下转圈,像灵一般在郁郁葱葱的绿森林中欢笑。
她的衣柜里有没有挂过一件纯白连衣裙?
抽屉里会不会有一本粉红色的、可爱的日记本?
他不知道。
他蹲下身来,将蕴藏力量的掌根贴到她饱满的额头上。
“不要杀我,不要杀我……”她一边哭着一边哀求。
杀人是什么感觉?
你执意追问。
答案是犹如与自我决裂。
如果时间退回到离开安全区的第一个晚上,乔木栖不敢保证他能够狠心杀人。
过去的他致力于记住美好,拒绝阴暗与丑陋进入视线。
固执地相信着坏人也有好的一面,相信迫害者也曾经是受害者。以为与人为善足够解决所有矛盾与罪恶,像天真的傻瓜。
异能者的罪是残害普通人;
异能者的苦是被迫踏入冷血规则中。
同情心泛滥的乔木栖能看到罪和苦,还能看到他们哭泣的眼中原来也长存深深的绝望。
然后就无法下手。
上一个夜晚的他也无法痛下杀手。因为他为自己定下的准则是不残杀同类。
他胆小、没自信,害怕背负罪恶,恐惧越过一条难以回归的线。
但纪不易说的对。
在漫长的行走过程中,人必须是时候丢掉一些不合时宜的天真,但也要保住最核心的东西。
他需要小心翼翼,也需要勇往直前的冲动;
需要柔软,更需要果敢冷酷;
必须抛弃小格局中的善恶观,放弃过多的感性和恐惧,用理智守护被大多数人遗弃的东西。
他不想死,想要一直一直活下去。
不仅仅想要活下去,他还想与世界,与规则,与人性,与他所认定的对和错决战。
那么
“求你求你求你啊呜呜!”
女人抱着他的小腿撕心裂肺的哭叫着。
“对不起。”
乔木栖轻轻地回答:“你已经……做得太过分了。”
她下意识地睁大漂亮的眼睛,浅淡的光芒自手心迅速蔓延到全身,疯狂地发出最后一声尖叫,“啊啊啊啊啊啊啊不要啊啊啊!”
砰
灰飞烟灭,一条生命消失殆尽。
他看到同类的鲜血沾染手指,触目惊心的红色令身体内炸开火花,炙热而隆重。
有什么沉重的情绪涌上嗓子眼,将深藏心底的愤怒与不甘心挖掘出来。
乔木栖又对一个异能者举起了手。
凭什么凭什么凭什么?
他不懂。
安全区内,高等级压迫低等级。安全区域外高级异能者残杀低级异能者,迷惘的低级异能者利用普通人发泄。凭什么弱小是原罪,凭什么弱小活该遭受压迫?为什么大家理所当然的接受这个观念?难道这不是最可怕的事情吗?
不懂。
为什么我们会一步步没落到用杀戮解决一切?
究竟是谁错了?
究竟是谁沉默不语任由掠夺,放纵了邪恶的风气滋长?
乔木栖无论怎么想也想不懂。
但无论世界多么扭曲,没关系。
无论规则多么残酷,都没关系。
因为他决定战斗!
一个、两个、三个、四五个、六七个……一条又一条性命终结在手,无数悲号与咆哮响在耳边。他们惧怕他,诅咒他,用尽一切方式阻拦他威逼利诱他,称他为恶魔,指责他的言行举止。但乔木栖再也没有停下来。
即使杀人也要救人。
即使成为残忍的人,也要做一个善良的人。
他决定了,再也没有动摇地杀完最后一个异能者。
残暴的屠杀者静静站在大厅中央,垂下的手指滴落他人的血。
滴答。
腐朽的城堡宛若浸泡在浓重血腥味中,洁净的地板不规则分布着残破的肢体零件,几乎像一幅阴森的画。
滴答。
死里逃生的普通人个个面黄肌瘦,谨慎地缩在楼梯上与角落里,用黑洞洞的眼睛一眨不眨观望着。他们瞧见张狂异能者的尽数灭亡,与一个新的异能者的诞生,充满警觉。
滴答。
伫立一旁的沈得川踏入血肉圈中。
“觉得好一点,还是更糟糕?”他问。
乔木栖缓缓眨一下眼睛,瞥见沈得川五官轮廓冷硬,两道眉毛锋利浓黑,皱起来凶巴巴的。他用苍白的笑容回复,“有点累。”
沈得川又走进了一步,有点儿像动物间的相互安慰那样把额头靠过来,紧紧握住他两只手,低声说回去吧。
“等等。”
乔木栖偏头望见呆若木鸡的队伍成员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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