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厄运转移系统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迎君
大抵是常年无事、安稳麻木得久了,这些冰雪异人猛地突袭,冲进大齐的地界刺杀大齐的战士时,他们都未曾反应过来。眼看着身边的被木头长矛刺死的同伴被异人拖走,温热喷涌的鲜红血液在洁白的雪地上晕染开来,他们才害怕惊恐,手忙脚乱操起武器反抗。
两天一夜后消息就传回了京城,皇帝大怒,脸色阴沉可怕,从未听闻北方冰山雪原之后还有异族存在。不过,管它是人是鬼,践踏他的土地和子民,就该粉身碎骨。
当夜,裴时嘉被一道密旨召进了宫中。他接了圣旨上路进宫之前还不知道这么晚了,皇上还召他做什么。
晏承在家里也纳闷,皇帝不是如此莽撞的君主,他鲜少会心下一动就行事。匆匆忙忙深夜召人,应该是出了很紧急的事情。难道,是西北边疆的战情更为恶劣了吗?
他哪里还睡得着,干脆起了身裹着被子在热炕上等着,细细听着裴时嘉回来的动静。
裴时嘉回来的时候,走动的声音其实不大,但是晏承始终留心听着,所以他人一回来,晏承就起身下床奔着外面去了。
“晏承?”裴时嘉一见他出来,看着他关切的眼神,知道他想问什么,裴时嘉重重地叹一口气说,“北方有异人进犯,杀我们的同胞,吃他们的血肉。陛下已经任命我为主将,明日就前往东北。”
晏承听着他的一番话,不由得睁大了双眼他是知道这些所谓生啖人肉、茹毛饮血的“异人”的。不过上辈子这些人是在往后几年才开始出现在大齐的地界的。
而且,当时皇帝派出的人是裴朗将军。裴朗将军带领冰原的百姓守住了地界,勇敢猛烈地反击回去。等他们成功击杀了一个“异人”,才发现这些人也和他们一样是血肉之躯,也会痛会哭,会畏惧死亡。
“陛下已经拨了京城三成的重兵与我,此番前去,定是险阻重重,你不如……”裴时嘉还未说完,晏承摇头。
“我也与你一起去。”晏承才不怕什么困难重重,他说得格外坚定,让裴时嘉无法再拒绝。
裴时嘉真是败给他了,他揉揉酸痛的眼睛对晏承说:“好,都依你。时候不早了,你也快回去睡,明日一同启程。”
晏承点头应好:“你也是。”他和裴时嘉同时打开屋门,又不约而同侧脸望了一下对方,这才关上了门。
回到热炕上,晏承睡意全无。他刚刚只是怕裴时嘉为他担心,这才装作睡意涌上来的样子在晏承听到“冰雪”、“北方”、“异人”时他就一颗心吊在了嗓子眼上。因为裴朗将军,就是在抵御残暴的异人时,英勇捐躯、献身家国的。
想不到,所有的事情都朝着不同的方向发展了。这一次,去北方作主将军的成了裴时嘉。原本还在后面几年发生的事情也提前出现了。
这便是说,只要抓住时机,他可以改变很多。
裴夫人是第二日才知道裴时嘉准备前往另一个前线作战了。
她早就练就了强大的内心,知道他要离开了,奔赴险恶的战场,只点头应下表示自己知道了,然后便去给裴时嘉拾行囊。晏承没有什么东西可拾,裴夫人竟也照着裴时嘉的份,给他准备了整整两大行囊的东西。
“裴夫人,您莫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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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小将军会带着我们平安凯旋的。”晏承比裴时嘉心细得多,他在裴夫人身边说了一些话,想让她好受一些毕竟夫君、儿子都离开家里,在危险恶劣的前线战斗。
“小晏你是个好孩子,时嘉多亏你照顾。他拼起来不顾自己,当娘的总是不愿孩儿受伤。时嘉与我说过,你几次救他的事。我只希望你们俩都能平平安安归家。”
“我们会回来的,裴夫人,我还想回来吃您亲手做的甜汤啊。”晏承最怕离别感伤,他没有流露太多的离愁别绪,只乖巧地逗笑了裴夫人,裴夫人也忍不住要伸手摸摸他的发端。
“娘,我们启程了。”裴时嘉牵着马出来,他已经穿上了幽黑沉重的铠甲,头戴银盔、手持长枪,“望娘亲保重身体,儿子定会平安凯旋。”他站得挺拔笔直,年轻的脸庞上露着坚毅的神色。
“好,好,娘亲等你们回来。”裴夫人望着裴时嘉上马,晏承也骑上小赤,离家渐远。
裴时嘉原本想在临行前跪母,晏承却是一下子知道了他的心思,先与他说,这样只会徒增裴夫人的忧戚。裴时嘉才没在临行前下跪。
到了城门下,裴时嘉在马上望着眼前乌泱泱的士兵,由着各营长清点人数,整齐队伍,到了预定的时辰,裴时嘉领着五万多人、一群浩浩荡荡的军队上路。晏承就跟在裴时嘉身边,皇帝只任命裴时嘉为主将,意味着他可以任意选择自己的副将晏承就是了。
他们一刻不停歇地赶路,越往北、越是风雪交加,寒风瑟瑟,几乎所有人都被冻得鼻头发红、手脚麻木,毛绒的棉手捂子戴久了似乎都要与皮肉冰住。宽厚的铠甲一点都不保暖,还容易鼓风,风一吹,就卷着雪花吹进每个人的衣袖里。
晏承怕冷,这会儿根本没得选,只能轻轻抖着身子,他的盔甲上覆盖着一层层薄雪,整个人仿佛都重了一番。出门之前,晏承知道自己不能挨冷,特地穿上了多件厚实保暖的毛绒紧衣。
行程路上没有交谈声,大家都静默着前行,仿佛一出声说话,身体里的热气都会随之呼出。晏承也未上前去同裴时嘉说话,他偶尔看到裴时嘉侧着脸时,他的嘴唇颜色浅淡,脸上似乎都蒙上了一些白霜。
他们浩浩荡荡的军队走在路上,留下深深的脚印、马蹄印,乌泱泱一片,在宽阔无边的白茫茫大地上显得异常孤独和悲壮。
往北一直走,也曾经翻过山,走过冰河,众人无心留意身旁的景色了,全心全意地行进着。搁在往日,晏承会有心思看看周遭的风光。此时此刻,他们眼里只有一个方向。
行军整齐但并不轻快,等他们走到东北的地界,已经过去了三天。他们再次启程进发后,已经渐渐望不见烟火人家,尽是一片白山黑水,萧瑟凄寒,连活物都难以见得。
从冰河上走过时,裴时嘉第一次前往这样冰天雪地的战场,分外小心,生怕出什么差池。他先下马,在冰面上走几步,而后将自己的军队分了好几十批,让他们井然有序地分批次过冰河。谁也不知这冰河结不结实,若是千军万马一齐踏上去,冰河崩碎,那可就糟糕了。
期间除了有些马儿蹄下一滑,摔得人仰马翻因着裴时嘉禁止他们在冰上疾行,并没有牵连着四周的同伴,还有些步兵双腿冻得寸步难行,但互相搀扶着,总算都平安无事地过了冰河。
他们在树林里停了下来,在空旷的雪地上安扎营寨容易遭风雪掩埋,说不定一觉下去就再也醒不来,自己都不知道怎么被雪活埋。但是在森林里也没好到哪儿去积雪深厚,树枝上垂着冰住,千千万万尖利的冰锥子垂下,若是被震动打落下来,绝对能伤人致死。
雪地里不容易生火,许多人都仔细保护着珍贵的火折子,一个人生了火,能将火种传到大半个营地。
晏承这时候终于能喘口气歇着了:“裴小将军,我们还有几日能到边境?”
“按照现在的脚程,约莫后日晚上就能抵达。”裴时嘉有牛皮图纸,他认路认标记的能力超一流,从来不会迷路、走岔路。
“好。”晏承蹲在火堆前,吃一口干粮,得缓一会儿才能继续吃下一口。
裴时嘉他们没有生火开灶,为了轻装上阵、加快行进速度,全军带着的都是轻便的干粮。他牙口好,咀嚼着干硬的面干和饭干也不觉得难受,只是噎得慌。
生火只是用来取暖和融化冰块用以喝水,裴时嘉见火烧的水开了,先给晏承的水囊倒满。开水热腾腾涌起的白雾暖乎乎的,凑近了的晏承感受到暖意才有了点重回人间的真实感。
“很快就凉了,你小心喝几口。”裴时嘉将水囊递给晏承,晏承道谢了接过。
晏承慢慢试探着喝了口烫嘴的热水,又拿出自己的小碗,将干粮掰开了用热水冲泡开,比起干啃好吃多了。他也给裴时嘉冲泡了干粮,还不动声色地就把裴夫人在他们临行前给准备的肉干放进了碗里,一同泡发。
裴时嘉吃到香辣有韧性的肉干,望一眼晏承,无奈地笑一下:“娘亲给你准备的,你自个儿好好吃啊。”晏承乖巧点头,心里想着的是,因为是裴夫人准备的,裴时嘉还舍不得吃,他便先将自己的拿出来与裴时嘉分了。
两人没有明说,但都不约而同地认定了出门在外要与对方同睡在一顶帐篷之内,又能取暖、又能安心。
拾东西时,晏承一低头,看见了裴时嘉膝盖上穿戴着熟悉的东西,那是他亲自做了送给裴时嘉的护膝。前几日忙于赶路,他没看到,这会儿发现了,有些不好意思了。
他把毛绒绒暖乎乎的护膝送给裴时嘉后,就一直都未曾见到裴时嘉穿戴过。起初,晏承以为是裴时嘉不好意思戴上这稀奇古怪的玩意儿,后来,临行前拾东西时,他眼看着裴时嘉犹犹豫豫地从柜格里最中央的位置上拿出了那对护膝,这才暗自喜悦裴时嘉是很珍惜他送的东西的。
北边天黑得极早,裴时嘉下令士兵轮流守卫,暂时未安排到值夜的人便早早歇下了。晏承和裴时嘉两人同睡一处,冰天雪地里,怎么捂也捂不热。
“我戴着你送与我的护膝,很暖很舒服。”裴时嘉声音小小,却清晰地传进了晏承耳里。
“嗯,打完仗回去,我再给你做一对吧。”晏承只露出一双眼睛和口鼻,对着身旁的裴时嘉说,“这对是我第一次缝制,还有些瑕疵。”
裴时嘉在被子里闷笑了几声,回他说:“好呀。”裴时嘉实在是太困了,晏承听着他说完不久,很快就睡了过去。
晏承听着他的呼吸声,虽然自己还因为太过寒冷而瑟瑟发抖睡不着,但有这么一个人在自己身边,是真切的,是温暖的,他就觉得很安心了。
抖着抖着,晏承也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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渐入睡,一夜无梦。
第34章抵达
翌日清晨,众人动作麻利地起身拾东西,继续上路。天上又开始纷纷扬扬地飘雪,行进的困难超出想象。
只走了大半天,先行的探子奔回来,报告说:“裴小将军,前方八里之外,发现了守边战士的踪迹。”
裴时嘉得了消息,点头示意自己清楚了:“他们本该在几百里之外的地界,怎么这会儿出现在不远处……”
晏承听着,心下蹦出一个想法:北方的入侵者太过强大,硬生生将驻守在边界的士兵驱赶恐吓着到了这儿。那原本坚厚的城墙、护国的长廊恐怕都会被占领了。
“全军听令,疾行五里,后面全部跟上!”裴时嘉自然也能想到。其实也难怪,皇城得到入侵的消息已经是几日之后,裴时嘉带着军队到北方又需要好几日,这样一来,冰山雪原上孤独无援、驻守边界的士兵不退后便难逃一死。
众人的心变得沉重,又迫不及待想要冲到前线,与那些异人们决一死战。多日来的寒冷并没有麻木减缓他们的行动。裴时嘉率先奔在最前面,领着五万多人的浩荡大军,乌泱泱涌流进银装素裹的大地上,直奔边界。
他们心里有了明确的目标,不管是骑兵还是步兵,都昂扬奔前。不多时,一行人与逃过来的戍边将士汇合。这些出逃的戍边士兵大约有千来人,他们望见乌泱泱的大军,先是一惊,再细细看来人并没有敌意,猜到是大齐朝廷派来了援兵,俱是松了一口气。
裴时嘉与晏承上前去,这些戍边将士常年在冰天雪地里活动,他们此刻脸色苍白,骑着马、裹着毛绒的棉衣,身上并没有带多少东西,看来是逃得匆匆忙忙。
“吾乃大齐派北主将裴时嘉,陛下令我带军前来支援汝等。”裴时嘉在马上朝他们喊一声,简述了自己的身份,便直接切入正题,“可是那些异人突破了重围,让你们不得已舍弃了驻地,四处逃亡?”
那先行的是个高鼻梁、浓眉大眼的男子,看起来像是将领之属,他喘着大气,愤怒又后怕地说:“他们、他们都是怪物……他们把我们的弟兄们都吃了!”
晏承和裴时嘉听了俱是一怔,裴时嘉身后的士兵们也都发出了一阵躁动的声音。他们只捕风捉影地听到了一些传闻,说是入侵者来势汹汹,并没有人与他们说,这些怪人们居然还吃人。
晏承倒是对他们所说的清楚得多,这些冰天雪地里土生土长的异人,是因为在茫茫冰山雪原上实在找不到吃食,便提了锋利的石矛刺杀大齐边境上的戍边士兵,拖走他们的肉身,瓜分而食,残忍至极。
戍边的将士虽然苦寒,但是他们的身后还有地大物博的大齐,还有每月按时领受的俸禄,能够有吃有喝,不至于饱一顿、饿一顿,要为生存温饱苦苦挣扎。而那些入侵的异人们不同,他们在茫茫大地上找不到食物,就只能活活饿死,下不了手吃食自己的族人,他们就只能南下来掠杀其他族群的子民了。
这样没有顾虑的入侵者最可怕,因为他们的血腥杀戮就是为了自己的生存,别人不死,他们便亡。
裴时嘉心中大恸,凝眉沉声道:“竟然还有这样的事?!管它是人是鬼,残害我们的弟兄,践踏我们的土地,我们这就杀回去!”说着,便让那逃脱出来的一行人稍作休息,他继续领着兵,往前奔去。那些原先戍边的士兵见朝廷派了援兵过来,也纷纷掉转头,回去或引路、或协助。
“他们这会应该侵占了我们的边界。”空旷的雪原上晏承的声音几乎被马蹄声掩盖,“既然吃了我们的人,他们会饥饿,有意识,多半是北方雪国的一族人,可能只是我们从未发现过。”裴时嘉听了也点头认同。
“散落在如此天寒地冻的冰山雪原的异人应该不多,不过能够在这样的恶劣环境中生存下来的,大多是强悍可怖的人。”
更何况,如果族人多,这儿的食物根本供应不足,也只能活活饿死。如果他们有那个实力,兴许也早早南下攻打大齐了。
裴时嘉领着军队很快就到了边界的大本营。此时,北风呼啸,夹带着雪花直直往脸上扑,一眼望去,仿佛天下只有黑白两色,远远地,军营的大旗孤零零地飘扬在冷风中,已经无人在的石屋冰窟更是凄凉寂静。
晏承在马背上,定睛望去,这儿的屋子都是石头砌成的,乌黑的墙身,雪白的屋顶,一排排连绵不绝。在此处建造的石屋墙壁都极厚,窗户也开得极小,这样才能防风挡雪。
“看来他们并没有侵占这儿。”裴时嘉派出去的探子将周遭都寻了一遍,全然没有看见其他人活动的痕迹。
“所有人都有,下马整装休息。”裴时嘉让他们疾行过来,这会儿遇不上敌人,他也没打算现在就出手进攻。
他们的人太多了,也不知一时半会儿能不能拾出地方歇着。
“裴小将军,外墙那处有许多屋子可住,大伙儿可以到那边歇息。”刚刚他们遇上的那位戍边将领丘启走出来,对他说道。他年纪也不小,约莫三十来岁,比之裴时嘉不知大了几何,但对远道而来的一行人都恭敬有礼,并且还对自己临阵带着士兵逃走的事面红耳赤这事要是被裴时嘉上报到朝廷,丘启是得以死谢罪的。裴时嘉却是没有这个打算。
“好,我们这就过去看看。”裴时嘉对这儿一切都不甚熟悉,往后还需要丘启帮忙,更何况,裴时嘉看出丘启也不是贪生怕死之人,只因担心自己的兵全军覆没,无人指引后来者,坚持多日,实在不能抵抗之后,这才带着人撤退。
他们进入军营区,再往北走没多远,就看见了雪地上晕开的一片片殷红刺眼的血迹,愈往上走,血迹愈来愈浓厚,只因为在这儿,鲜血都会被冰在地上,蒙上一层坚硬的冰,时刻提醒着他们这里曾经发生过什么。
晏承不忍看下去,慢慢别开了脸,他们身后跟着的战士们也心情沉重,一时无人说话,默默前行着。
他们经过连片的石屋群是妇孺老少居住的地方,再往前是士兵的营区,丘启说的“外墙”是筑在外围的一堵高高的石墙,也不知这墙建造了多久,裴时嘉和晏承都从未见过,这墙拔地而起,高耸连绵,大约有四丈之高,向两边绵延开去。附近有积雪的群山,看起来就像是一扇巨大的保护屏障,将大齐的最北端坚固地保护了起来。
晏承随着丘启等人上了石墙,裴时嘉一路看过来,问道:“他们是怎么上来的?”
丘启叹口气答道:“这处粮食难得,肉食更是稀罕,军营里、村子里时常有人会结伴到外墙去捕猎,又能吃上肉,还能做皮裘……那日是出去捕猎的十来个人全都没能回来,然后军中派出了一队人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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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去寻找。他们也没能回来……”
“我们到那时才意识到不对劲,开了大门准备外出去寻人,路上遇上了那群怪物,他们能驱使雪狼,出去的弟兄被追咬得死伤惨重。之后,外墙这下出现了十多架人骨架……那些都是我们的同伴啊!”
听着丘启说话的晏承和裴时嘉都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他们这时已经站在了围墙顶上,从上方望下去,除了底下一片白花花空地,外围是望不到边际的雪原森林。而在森林深处,可能正潜伏着那些茹毛饮血、残暴嗜血的怪物们。
“前些日子,那些怪物不知从何处,攻打了进来,用大斧子砍杀我们的族人!”丘启说起来,身子都是一抖。
“他们血洗了我们的军营,将死伤的人一个个拖走。”
……
晏承听得毛骨悚然,他即便多少知道一些,这会也觉得背脊发凉。
裴时嘉细细听完,稍稍安慰了丘启一番,并许诺,一定将那些人赶出这片地,为惨死的将士们报仇雪恨。
五万多的士兵大部分住在了城墙里,有些住进了他们原本的军营区,住房紧张,裴时嘉和晏承也只分到一座不小的石屋。他们俩也乐得一起住,快快拾好东西,晏承就又陪着裴时嘉去四处看。
“你们可曾有击杀身亡的异人,现在在何处?”晏承问一句。
丘启摇头:“他们也折损了不少,但被杀死的都被村里的人一把火烧了。”裴时嘉和晏承不动声色地对视一眼,没再说什么。
丘启又带着他们走了一些地方,外头太冷,待久了手都已经无了知觉,裴时嘉和晏承等人连日赶路,这会也累得不行,看过之后,就同丘启等人说一声,回了自己的石屋里。
“他为何要说谎?”等到只有两人时,晏承才出声问。
在这里,火是非常神圣珍贵之物,家中族中有人过世,用火烧掉遗体便算是最好的了这里不比南方,如果不这样,仅仅是埋在土里地下,迟早会被野兽挖出来啃食掉。人们都认为,肉体不全就无法好好去到下一世。
裴时嘉摇头,他与丘启说话交谈之后,总觉得他也不是有多坏的人,不至于这个也骗他们,刚刚他表现出来的愤恨也是非常真切的。
“这我也不大清楚。他们不敢有什么动作,先不必纠结于此事了。如果真有什么问题,自然迟早会暴露出来的。”裴时嘉安抚晏承,他是怕晏承连着挨冻了几日,这时候又听了、看了些血腥的事情,晚上可能会睡不好了。
“嗯。”晏承确实困乏得不行,回到了石屋中,他看着全部用石头打造的床板、桌椅、衣格、柜橱,石炕上的被褥是兽皮、鸭绒缝制的在这里也算得上是珍稀的绒被了。
裴时嘉出去与一众人安排轮值分工,他便留在了屋里,整理他和裴时嘉的行囊,用雪水化开了擦拭、清洁了屋子。
北边边界处天黑得极快,晏承得以歇下来时,天已经黑了。他们的饭菜得自己准备,晏承还想着去别处借点儿火,准备在屋里生火做饭,丘启又带着人来了。
他送过来一小锅热气腾腾的肉糜,上面还飘着许多黄白的干菜,丘启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副将,这里穷山僻岭,一年到头也只能种一季粮食。这是我们刚炖的菜汤,菜是入秋时攒在地窖的,肉……就只有这么点,还请您不要介意。”
晏承受宠若惊,接下之后忙道谢:“真是多谢了,你们也多吃些,不必特地送上门来,我和裴小将军还有粮食。”他们五万多人,带的粮草也不少。想到粮草,晏承又想起,西北那边的战况也不知如何了。他们现在又分走了粮草和军力,裴朗将军等人只会更加艰辛。
“你们远道而来辛苦了,副将吃过便早些休息罢,我就不叨扰了。”丘启说完就朝他点点头回去了。
晏承送他们出了门,回到屋内,他看了一下石桌上放着的小石锅,白雾热气一丝丝飘起。
他舒一口气,正准备起目光,脑子里忽然一闪,猛地想到什么,望着石锅的菜汤肉糜,从脚底下升起一股凉气,忍着想要呕吐的欲望,皱起了眉头。
第35章怪事
晏承以手掩住口鼻,他又望了一眼石锅里的肉菜汤,心里涌起种种滋味。丘启等人刚经历了战乱,被异人入侵打仗期间,哪儿还能有心思和时间去外出捕猎。更何况这肉汤里的肉,一眼看去显然就不是风干晒制的肉干,而是鲜肉剁碎的。
他不清楚这些是否真的是从异人身上割下来剁碎的,但是,这种猜测在他心里越来越似真相,晏承总不能直接去问丘启罢。
还在外头巡视察看的裴时嘉这时候回来了,他推了石门进来,见晏承站着,脸色凝重,上前来关切问道:“晏承?你怎么了?可是受冷不舒服了?我们烧火取暖罢。”
“不,不是。我没事。”晏承看一眼裴时嘉,目光又移到了石桌上的肉菜汤中,裴时嘉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也瞧见了还冒着热气的石锅。原本喷香的食物,却让晏承完完全全没了胃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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