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厄运转移系统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迎君
下一刻,黑暗中跳出一群黑衣士兵,领头的几个都扛着明晃晃的大刀,“叮叮叮”清脆的碰撞声响起,他们朝着裴时嘉的人马袭来。
没拔掉弓箭,裴时嘉挥起长枪两三下挑刺着对方,他们人太多,裴时嘉一时分不出心传消息给外面的兵,只能全力对抗。大抵是一眼就看出了裴时嘉是他们的主将,大部分人都冲上前来围堵裴时嘉一人。
裴时嘉一个人要应对七八个持刀的士兵,起初还能拳打脚踹,来回闪身躲避,到后来,他们全都一齐挥刀子,也不用细细看他人在哪里,只需使劲狂砍。裴时嘉好几次被锋利急速的刀锋紧紧贴着脸颊滑过,手臂上的护甲也被划开。
他一侧身,往下一滚,冲出包围圈,箭头被挤压得更深,他忍痛咬着牙,一枪甩过去,放倒了四五个人。
在不远之处,晏承在帮着忙清点人数,忽然心里一晃,手上一颤,被自己的利甲钩划伤了手。
“我进去看看,你们继续看着……”晏承对身边的人说完,随即飞快跨上马儿小赤,向里面奔去。
同时,郭枫领着兵马和俘虏,从后山上下来,绕着走到了营帐处,耳尖地听到了剧烈的打斗声,他随即调转了方向。
他的兵已经适应了郭枫寡言少语的性子,见他变动了方向,当即也就跟着前去。
晏承赶到时,裴时嘉正被一群人夹击,他们是铁了心要把人击杀才罢休。他隔着一段路,抽出弓箭,当即就对着那些人,一一射杀。夜色昏暗,晏承没敢射杀紧贴着裴时嘉的人,生怕伤了裴时嘉。
郭枫带着兵马也赶来了。这下,对方是完全没有抵御反抗的机会了。晏承等人几乎是碾压性地打败了叛军。
“时嘉!”晏承冲入其中,到裴时嘉面前,伸手就扶着他。
裴时嘉身上中了好几箭,有些被盔甲挡住没有刺穿皮肉,有些则是深深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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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了皮肉之中。他这会才觉得伤口痛极了,但看着晏承,又不想叫他担心:“没事了,没事了,我回去就包扎伤口,不是很痛的。”夜色之中稍显苍白的唇瓣和额角淋淋的冷汗,完全没有配合他的掩饰。
晏承当即就心急如焚地请来随行的医师,随军的医师大多见惯了这类场面,他眼睛眨都没眨一下,直接用力拔出扎进皮肉的箭矢,而后娴熟地撒上伤药粉,裴时嘉没忍住“嘶”地倒吸一口凉气。
一旁的晏承赶紧撑住他,让他掐住自己的手。
医师脸色不变,给裴时嘉拔掉箭头,再快速给他上药、包扎。裴时嘉身上的盔甲被脱下,搭在晏承手里,此时他脸上有血污,头发也稍显散乱。
晏承一手扶着人,将战衣搭在肩上,另一只手空出来用纱布给裴时嘉擦拭汗水,他一摸裴时嘉的额头,发现他的脸上有些微烫。
“医师,裴小将军好似发热了。”晏承怕裴时嘉的额头会越来越滚烫,赶忙唤医师替他看看。
医师麻利地处理了他的箭伤,给他看了看,点头说:“发热了,我回去就开药煎药。”
裴时嘉抬头看一眼晏承,他们现在还不能回营地,还得继续攻打,直到皇帝拿下昭王,这场平乱才算是正式结束。
郭枫开口了:“这里,需要有人留下看守。”他的意思是,裴时嘉需要留下来在这儿驻守,以防这些人再次作乱。晏承和裴时嘉都望过去,感激地点了下头。
医师没有停留,当下就去抓药煎药了。
“我安排一下就走,小将军好生歇息。”郭枫年长他们好几岁,对两人也颇为照顾。裴时嘉抿唇点点头,实在无气力大声说话。
晏承忙道:“有劳郭校尉了。”
郭枫去安排处理了,晏承便带着裴时嘉走进敌营的小屋里现在已经可以说是他们的阵地了。
裴时嘉在屋里坐下,晏承见桌上的水,他们总不至于在自己的水壶里下药,他自己喝了一口,确定了没什么事,才给裴时嘉倒了杯水。
“你等等,我拾一下。”晏承看裴时嘉喝着水,自己在一旁就忙开了,这儿应该是见客的小屋,只有好几张长椅,还有一张长长的宽大桌子靠墙放着。晏承将桌上的东西都扫放到地上,左右环顾一下,没发现能垫的布衣,干脆跑到隔壁翻翻找找,拿回几套干净的麻布衫给铺上。
裴时嘉问:“怎么了?”
“你先躺着歇一会,等会药煎好了我再喊你。”晏承走过去,裴时嘉站起身来。
“我不累……”裴时嘉低下头,他现在已经比晏承高了许多。
晏承被他这么看着,忍不住伸手抚上他的额头,低声喃喃:“好像还烫着啊。”
裴时嘉轻轻吸一口气,捉住他的手腕,从自己的额头上移开,而后凑了过去,低下来用额头贴上晏承的额头。
两个人头抵着头,微热的温度传过来,鼻息相交,晏承一时之间不敢呼吸。
“你的手太凉了,我额头不烫。”裴时嘉贴着他的额头就低声说,湿热的呼吸伴着低沉好听的声音吹在晏承眼前、鼻尖,让他一阵发颤。
晏承忽然感觉到了什么似的,浑身抖了一下。裴时嘉……该不是已经察觉到自己的心意了吧?
他颤着手轻轻抓上裴时嘉臂膀的衣袖,下一瞬,晏承感觉到自己的双臂也被轻轻按住,是裴时嘉抓住了他的双臂。
晏承感觉到自己眼前的人又低下头,凑近他,搭在自己双臂上的手也在渐渐地把自己拉向对面的人。还不等晏承反应过来,裴时嘉对着他的嘴唇,重重地亲了上来。
这样暖软的双唇熟悉得让他差点热泪盈眶,晏承脑子里一片空白,却是下意识地往前倾,回应着裴时嘉生涩的亲吻。
裴时嘉原以为自己还能再等等,等到一切安定下来再与晏承袒露心意,但是情不自禁地就表现了出来,刚刚说不定真的是脑子一热,就对着晏承的嘴亲了上去,他还担心着万一晏承不适,推开自己该如何是好。
他们俩不是第一次嘴对嘴,但上次是因为切磋武艺时不小心磕磕碰碰,与此时此刻的亲吻完全不同。
裴时嘉不太会,只直直地堵着晏承的嘴巴,双手也小心地圈住了他。
晏承活了两世,在这里之后一直竭尽全力克制着自己,这会裴时嘉终于明白了自己的心意,他没再忍着,迎上去就是失而复得惩罚似的啃咬了一下,自己又心疼地停下,温柔地一点一点加深,还避着裴时嘉的伤口,生怕弄疼他。
裴时嘉上手很快,他学着晏承的样子,从头到尾重来一次,末了,两个人终于气喘吁吁地分开,看着对方被亲吻啃咬得水润饱满的红唇,不觉笑了。
“是这样吗?”裴时嘉低声问。
“……嗯。”晏承顿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在问什么。
裴时嘉伸手屈指轻轻擦了擦晏承的嘴角,拭去银丝,心里的满足和喜悦都要溢出来。晏承也是如此,他已经不住弯起的嘴角。
他的心“嘭嘭嘭”跳得很快,几乎就要蹦出来:“时嘉,我……”晏承还未说出口,裴时嘉伸手轻轻点在他唇上,示意他先别说。
裴时嘉紧张地望着眼前的人,瞪着乌溜溜好看的眼睛,一脸疑惑。
“阿承,嘘让我说,让我先说好不好。”裴时嘉垂下眼眸,珍重地看着晏承,语调都不自觉拔高了说,“阿承,我对你起了心思。想要你在我身边,和我一起操练骑射,和我一起行军打仗。我想你同我在一起,直到白发苍苍。阿承,我,心悦你,你可不可以……给我一个机会,让我陪在你身边。”他一口说完,声音都有些颤抖。
“我想和你永结同心,结发为夫夫……”说到后面,裴时嘉自己都鼓红了脸。
晏承被他的食指抵着嘴唇,没想着开口出声说话,而是重重点了点头,双眼一热,眼泪都要掉下来。往日受再多的苦他都可以不在乎,这时候却实在忍不住了,眼眶已经全然湿润了。
裴时嘉等了一会,没见晏承说话,反而是身子一抽,双眼鲜红泛着水光。
他急了:“阿承,怎么、哭了啊……”他想要伸手给晏承擦擦眼泪,又担心刚刚打了仗手没擦拭干净,一急之下,裴时嘉直接亲在了晏承眼皮上,像是互相给对方舔绒毛的小兽一般,轻轻细细地亲亲。
晏承吸吸鼻子,破涕为笑:“我没事,我是太高兴了,终于等到这一刻了。”
“时嘉,我也是,心悦你。我想和你过一辈子。”晏承想起来,从自己身上拿出珍藏了许久的平安符,递给裴时嘉,“你要好好保护自己,这是我在寺庙里求来的平安符。”裴时嘉摊开手,晏承珍重地放在他手心上。
“愿你我都能平安喜乐,万事无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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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时嘉望着平安符,小心地好,忍不住又抱住了晏承。
“叩叩”门外是医师来送药了,两人这才笑着慌忙分开。晏承出来拿了药,向医师道谢之后小跑着回来给裴时嘉送药。
“还是有些发热,你先喝了药。”晏承让他坐在铺好的长桌上,裴时嘉乖乖配合,双手捧过碗,两三口喝了还烫着的黑乎乎的药汁。
大抵是中的箭伤太多,出血严重,裴时嘉喝下药不久就开始觉得眼皮沉重,晏承在一旁陪着他,见裴时嘉眼皮一下下闭合,最后完全睡了过去。
虽是夏夜,但生病的人总会比较容易受冷,晏承在旁边看着裴时嘉,脱下自己的长衫,轻轻抖了下,盖在裴时嘉身上。他不能一直留在这儿,外面形势未定,他还得等着皇帝那边的消息。
临走之前,晏承低下身子,在裴时嘉嘴唇上亲一下,尝到了苦涩的药味,心里却是甜滋滋的。
分遣了十来个士兵在裴时嘉歇息的屋子前后守着,晏承就在四处处理事情了。郭枫只是简单地分配了一些任务给士兵,就带着自己的人前去支援陛下了。
虽然刚刚与裴时嘉互相坦言了自己的心意,但是眼下晏承还是专注地想着战事,他们只有早早结束叛乱,结束战争,才会有真正的平安喜乐,国泰民安。他们俩才能平平淡淡地过自己的小日子。
好在之后的一切都进行得非常顺利,晏承等着等着,前方回来的探子说,陛下神勇,已经将昭王擒拿,叛乱得以平息。
晏承听到了,自然是松一口气,又在士兵之间听到他们闲聊的话。
“听说,昭王没有出一兵一卒,便不战而降。”
“大概是不想再做无谓的挣扎了罢?受到伤害的始终还是我们这些老百姓……昭王也是有心的……”
“有心?还会在西北打仗的时候起兵吗?”
“唉!别说了别说了。万一叫人听了去……”
晏承心里也是认同的,打仗是劳民伤财的,内战更是大伤元气。
眼下都结束了,只要一致对外,古羌那边也不会成大问题。
他想着,如果有可能的话,他想要见一见许泽清,这个人虽然以后多半是裴家的姑爷,但是现在这么放着总觉得不安。
等着皇帝带兵凯旋,晏承在此期间回屋里小心地摸了摸裴时嘉的额头,生怕自己手太凉,他又换了方式,低下来以额头抵着裴时嘉,发现没再继续升温,晏承才放心了。
皇帝生擒了昭王却是没有急着班师回京,而是在昭王的地界上停下,传了令让裴时嘉等人也前来城里集合。
裴时嘉醒来时,晏承刚好没在他身边,他望着自己身上盖着的战衣,想到晏承,整颗心都柔软了起来。
虽然刚起身还是有些四肢酸痛,但裴时嘉喝了一口水,很快就走出来,抱着晏承的衣裳去寻人。
这会已经天亮了。晏承一夜没有合眼,看到裴时嘉出来找他,他走上前来:“你醒了,时嘉。”
裴时嘉一看便知道晏承是一晚上都没能歇息的,他自觉恢复得差不多了,接下来就由他守着晏承好好休息。
“嗯,我好了。”裴时嘉将晏承的衣衫抖一下,绕到晏承身后,为他披上,“你在外头待了这么久,会着凉的。”
“无事,烤着火的。”晏承将陛下那边的情况与他说一遍,“我们现下就得启程离开了。”皇帝那边是安定下来才给他们捎的消息,就是在裴时嘉醒来前不久。
裴时嘉原本还打算让他睡一会,现在看来是不大可能了,他想了想说道:“好,我们现在就过去。”在裴时嘉睡着的时候,晏承已经清点完这个营地里剩下的粮草,装车堆放好。
现在裴时嘉一声传令下去,下面的兵一一整顿好,当即就能行军前进。
“你与我走在前面领路。”裴时嘉点了晏承一下,晏承没有多想,点点头就骑着小赤上前去。
他发觉裴时嘉换了一匹更壮硕的棕褐马儿,想来是在营地里牵出来的。
两人都是将领了,除了最前面的探子,就是他们走得最前。他们身后是齐整前行的士兵,刚走没几步,裴时嘉就骑着马到他身边,说:“你困不困?到陛下那处还得一个多时辰,要不……歇一下?”晏承疑惑。
看着裴时嘉示意自己过去的动作,晏承迟钝了一下,才明白过来:裴时嘉这是在邀他一同乘坐一匹马?!
晏承虽然喜欢与裴时嘉多些交流和接触,但是在这么多人面前……他悄悄往后瞥了几眼,大家都在认真赶路,也没人往他们前面细细瞅。
“嗯?”裴时嘉轻轻示意他,其实他自己说完也有些脸红耳赤,不过又一想,晏承在自己昏睡期间为了接手自己的任务,一整宿没合眼,现在又要赶路,一旦抵达昭王旧日的封地都城,他们得去面圣,肯定也没法歇息了。
嗯!晏承私心上来,朝裴时嘉一点头,趁着后面的人都在看路,他们俩也没管身旁的人怎么看,裴时嘉骑着马靠近晏承,下一刻就伸手,晏承顾着他的箭伤,没想让他抱,干脆自己靠近了翻身上马,坐到了裴时嘉前边。
以往从未这样两个人黏腻在一块,一起骑马,晏承只觉得新鲜又心动,两个人一前一后,晏承侧过脸,望着自己身后的裴时嘉。
“可以吗?”晏承问一句。
裴时嘉嘴角翘起来,他早就准备好了,特地换了壮硕的马儿,还带了黑色的战衣。晏承在他前边,他抖开衣裳就盖在晏承身上,伸手抚着晏承的脑袋往自己怀里搂。
“嗯,可以的,你闭着眼睡吧。”裴时嘉挺直了身子,慢慢变换着姿势,让晏承靠着自己的胸膛睡得舒服一些。
晏承转过身来坐好,终于偷偷笑着将头靠在裴时嘉胸口上他这儿没有受伤,还是熟悉的宽敞和踏实,让人可以毫无保留、安安心心地闭着眼睛入睡。
大抵是太熟悉、太眷恋了,晏承一闭上眼,也不管身后的黎明破晓,只安安稳稳地入睡了。
裴时嘉望一眼旁边并排行进的赤驹,还有前方时隐时现在林间穿梭跑动的大狼,一手虚搂着晏承,一手牵着缰绳,只觉得心安体亦舒。
裴时嘉穿着宽大的战袍,乌黑鎏银边,随着风飘飘悠悠,后面的人完全看不到他的前面、怀里还搂着一个人。随着天渐渐亮起来,裴时嘉担心日光照得他不舒服,把盖在晏承身上的衣衫往上拉了拉,从他头顶上盖下来,多少遮蔽了日光。
他们这样子在迎面走过来的人看来简直不像话,也幸好现在兵荒马乱,他们在进城的一路上几乎没遇上什么人。
也不管别人能有什么意见,裴时嘉骑着马不摇不晃,稳稳当当就到了昭王的城府前。他是在快要抵达城门前,才拉下长衫,轻轻唤醒了晏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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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承,我们到了,该醒来了。”裴时嘉还意犹未尽,只是想着到了这儿人多眼杂,生怕别人说些不好的话,让晏承难堪。
晏承迷迷糊糊醒过来,一抬头就对上裴时嘉带笑的眼睛。虽然有裴时嘉给他靠着睡,但在马背上坐了这么久,还是累得晏承腰身酸痛。他清醒过来,发出几声细微的哼声,然后转过头看了眼,发觉已经到了城门前,赶紧坐直了身子,要回到小赤马背上。
“慢些,别摔了!”裴时嘉怕他没睡醒,一个不留神就摔了,眼疾手快扶着他,抓着他的手臂,让晏承借着自己的力回到了马背上。
“哎!”晏承回到小赤背上,朝身边的裴时嘉笑了一下,然后清清嗓子,住表情。
裴时嘉见了,递过自己的水壶给晏承,说:“喝口水。”
“嗯!”晏承接过来,美滋滋喝一口水,觉得和裴时嘉在一起的每一刻都很好很好。
但皇帝此时的心情就不大美好了。
生擒了昭王,平叛胜利了也不见他有喜色。裴时嘉与晏承去见过了皇帝,皇帝只与他们说了几句话,告知二人他打算五日后便回京城,之后就让他们退下去了。
这段日子他们还得待在这都城里。
既已无事,裴时嘉和晏承都暂且能松一口气。皇帝身边的人早已经安排打点好一切,所有的将领和士兵都有规划好的临时住所。
裴时嘉、晏承、郭枫还有越锋等人都是被安置在最中心的一圈宅子中,在他们环环守护着的中央就是皇帝的居所。
晏承和越锋相邻,右边是一个不熟识的将领,裴时嘉和他隔了三个屋,与郭枫是相邻的。先前随着陛下抵达的将领早已经安定下来,补觉的补觉,吃喝的吃喝。
两人从皇帝那儿离开之后,裴时嘉没有急着回自己屋里,而是先陪着晏承,与他一齐先走到他屋前。裴时嘉在门口停下,说道:“你先沐浴,若是乏了便睡一会。我晚些时候找你。”
晏承点点头:“你也是,先去吃些好的。”两人临走前,晏承正要道别,就见裴时嘉左右看一眼,然后走上前来,在他唇上亲一口,然后笑着屈指滑了下他的鼻子,小跑着离开了。
猝不及防就被亲了一口的晏承抿着嘴唇,也像个傻小子一样笑了笑,回了自己屋里。晏承先拾了下自己的行囊,然后才唤下面的人送了一大桶热水上来,搬到他的卧房旁侧的小屋里。
“有劳,你们先下去吧,这儿暂时无事了。”晏承不习惯让人伺候着,下人们搬了大木桶进来后,就退下了。
等到大门被轻轻合上,晏承才褪除衣裳,进了水汽氤氲的浴桶,舒服地叹喟一声,眯起了眼睛。
行军途中可没有那么好,能有一口清水喝都已经是幸事,哪儿还能求来热水沐浴这么奢侈的事儿。
晏承用毛巾一寸一寸擦拭了身子,热乎乎的水将他的肌肤晕染得透红,一头乌发也是湿漉漉地浸在水里。水还是有些稍烫的,晏承适应了之后竟觉得意外地舒服,擦完身子干脆就泡在了里面。
这些日子日夜难安,晏承缺觉缺得厉害,靠在热水桶里就睡了过去。
裴时嘉回到自己屋里时,下人前来询问是否需要布膳,他才想到,他和晏承都还未曾吃过东西。等到下面的人送上热腾腾、香喷喷浓稠的肉粥,裴时嘉拎着食盒就去了晏承那宅子,想要与他一同吃。
他走到院子门口,守门的人虽然不认得小将军的脸,但是看衣裳和令牌,当即就放行。门口和院子外围都有人守着,但是屋子里都是没有下人出入的。
裴时嘉先是去了晏承的卧房,敲了敲门,轻声喊道:“阿承,你在吗?”无人应答。
该不会是睡了吧?
“阿承?”那就先回去?裴时嘉不甚放心,顿了顿,推开了屋门,走了进去。外室没有人,再往里面走,内里床上也没人。
奇怪,人去哪儿了?裴时嘉放下食盒,疾步走出来,向隔壁走去。他思来想去,觉得晏承可能会在沐浴,他唤了院子里的下人问道:“晏副将可是去沐浴了?”
“是,小将军。”
“他进去多久了?”
“副将一回来就唤了小的们要热水,眼下也不知……”晏承只让他们下去歇着,一直没唤过他们,也不知道现在在做什么。
裴时嘉一听,当即就离开院子,去了卧房旁侧的小屋,推开门,疾步走入。
果然不出他所料,竟然是在浴桶里睡了过去!
进到屋子后,裴时嘉撩开帘帐,绕过屏风,就望见大木桶里睡得香甜的人。
木桶很高,晏承浸泡在里头只露出脖颈以上的部位,要不是他睡姿好,这一点头就能扑进水里呛着了!
裴时嘉终于松一口气,赶忙走过去,将人从已经变凉的水里轻轻抱了起来。此时的晏承还是光溜溜的,热水浴浸泡之后的身子更是柔软光滑,裴时嘉起先还没感觉,等到劲把人抱起来,他才红了脸。
用屏风上挂着的长巾包裹住晏承,裴时嘉抱着人,从相通的木门推开走到隔壁的卧房,轻手轻脚将人抱着走到床边。
裴时嘉将人放在床榻上,又拿了干爽的长巾过来,给他擦拭了身上的水,他几乎不敢低头看,只能凭着感觉轻轻擦过去算是完事。总是这样光着也不是事,裴时嘉只得起身找了新的丝绸内衫,给晏承随意穿上。这会总能看到些什么,裴时嘉屏着呼吸,只觉得自己心跳得极快,脸快要烫伤了。他移开了目光,还是能清晰地回想起刚刚所见的瘦白皙的身躯,又是一阵面红耳赤。
哎,真的令人又愉悦又煎熬。
晏承的头发还未干,裴时嘉又不忍心唤醒他,干脆跪坐在床沿,轻轻把晏承抱过来,让他枕在自己的大腿上,开始低头给他擦头发。
第57章一起
裴时嘉从来不知道,自己也能这么温柔耐心地照顾人。他不慌不忙,轻轻揉搓着晏承乌黑的头发,用长巾擦拭掉濡湿发丝的水。他乐不疲此地为晏承擦头发,时辰一下子就过去了。
他光顾着照看人了,早饭也没来得及吃一口。这会肚子开始“咕咕咕”地叫唤起来,裴时嘉深吸一口气压制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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