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别的人

“我最后再说一遍，你如果是这个条件，那你当没有我这个儿子好了。”程易禾说完，转身便走。
赵英下意识叫了他一声，“哎！你站住！”
程易禾没有回头。
开车到家的时候，程林正在拾院子里的地，院子很大，原来的主人曾经劈出来一半当做菜地来种菜，主人走后就闲置了下来，程林一直想再松一松土，重新种菜。
程易禾进门看到他拿个小铲子辛苦的刨土，走过去伸手拿了过来，“你去坐着，我来。”
程林便顺手将小铲子给了程易禾，去坐到了台阶上，问：“你怎么这么快回来了？还是没人吗？”
程易禾沉默了十几秒，才道：“我妈不让我见睿睿。”
“啊？为什么？”程林惊讶道，随即又反应过来，“是不是......因为我？”
程易禾抬眸笑了笑，“不是，我今天又和她吵架了。你别多想了。”
虽然程易禾这样说，可是想也知道，也绝对是因为自己才吵起来的。
程林心里闷闷的，低声说：“对不起。”
程易禾扔下手里的小铲子，走过去将程林紧紧抱住，“这不是你的错，你不拥向我道歉。”
见程林神色暗淡，程易禾为了安慰他，又开玩笑似的说：“是我不好，就不该把程子睿给送回去，让他天天哭，总有哭够的时候。”
程林又好气又好笑，嗔怪的瞪了他一眼，“哪有你这样当爸爸的。”
程易禾被程林漂亮的大眼睛一瞪，心里顿时痒痒的，在程林耳边低声问：“宝贝儿，你说，当初是怎么怀上的，我现在还是晕着的。”
程林顿时红了脸颊，学着程易禾像说悄悄话似的低声说：“我也不大清楚，反正就那样有了。”
程易禾又将唇凑到程林耳旁，声音低沉悦耳，“那我们再试一下，看怎么才能怀上，再生一个小的，以后也能给程子睿做伴儿，行不行啊？”
程林没什么实质性的推着程易禾越圈越紧的胳膊，羞道：“不生，你自己去生。”
程易禾才不管程林的反对，一把抱起程林，大步走向卧室。
赵英不让程子睿见程易禾，程易禾也不愿意总过去听她骂程林，所以接下来把生活的重心放在了果园里。
高兴现在干什么都来劲儿，又去市区物色好了一家门店，想要卖水果，已经开始装修，可他总是三五不着调儿，也没个老板的样子，又把监督装修的差使甩给了程易禾，程易禾骂他也不管用，只好当起了苦力。
时间就这样过了一个月，反而是赵英沉不住气，她不让程易禾见程子睿，主要是看出来程易禾现在很疼爱这孩子，她把孩子给扣下了，说不定就逼的程易禾和程林分了，可事与愿违，程易禾自上次见面，就再也没了音信。
赵英心里有点慌，只好主动给程易禾打过去了电话，开口就指责程易禾，“你到底是怎么当爸爸的？这么久也不来看睿睿。”
程易禾懒得和她多说，“有事儿说事儿，没事儿挂了。”
赵英被噎了一下，说：“睿睿这么久没上学，你以后得每天抽空来给他讲讲课。”
程易禾在烟灰弥漫的店铺心情也不大好，没什么耐心的说：“没时间，让程林去。”
赵英道：“不行。”
“那你自己教吧。”程易禾果断掐断了电话。
赵英想骂也没来得及骂。
不过程子睿原本在东林的时候，其实就早上了一年学，来到首都后就直接上的一年级，虽然说直接上二年级也应该没问题，可是赵英毕竟年纪了，思虑多，生怕基础打不好，让程子睿以后跟不上学习，所以九月份开学后，还是决定让他跟着新一届的学生重读一年。
原本赵英也想借着程子睿上学，再给程易禾打个电话，可她还没行动，手机就先接到了款的信息，紧接着进来一条程易禾的短信：程子睿的生活。
赵英心里便又是委屈又是酸涩，觉得自己和程子睿命太苦，遇上程易禾这么一个冷血冷心的人。
程子睿户口上的生日是程易禾随便编的一个，不过后来从程林口中得知，程子睿是12月23日的生日，生月算是很小了，仔细算起来，年龄又要比户口上登记的小一岁。因为和赵英恶劣的关系，程易禾也就没提这件事。
直到睿睿生日那天，程林买了许多礼物和一个致可爱的卡通生日蛋糕，让程易禾送过去。程易禾才提着礼物登了门，当时已经是晚上，赵英他们正准备吃饭，便听到敲门声，也许是父子心有灵犀，程子睿大声问，“是我爸爸吗？”
没等赵英回答，他跳下凳子就跑过去开门，见果然是程易禾，兴奋的喊道：“爸爸！”
程易禾一把抱起程子睿颠了颠，“睿睿想不想爸爸？”
“想！”
程易禾走进屋，将手中提着的东西放在了茶几上，程子睿一眼看到了那个蛋糕盒子，双眼放光，“哇！蛋糕！”
程易禾摸摸程子睿的头，“对，今天是睿睿的生日，爸爸买的蛋糕，喜欢吗？”
程荣建能听出来程易禾口中的爸爸，指的是程林，他沉沉的咳嗽了一声，想警告程易禾在孩子面前说话注意分寸。
但看程子睿高兴的亲了程易禾的脸颊一口，显然不知道程易禾指的谁，也就没有再开口。
赵英说：“五月份的生日，现在才过，你有病吧？”
程易禾摸着程子睿的头，淡淡说了一句：“程林说是今天。”
赵英立刻变了脸色，喝道：“扔出去！”
程子睿忙护着，“奶奶，我要吃蛋糕。”
程易禾这回倒没有和赵英呛着来，说：“睿睿喜欢就吃，吃剩下了再扔。”
程子睿急忙表示，“我一定能吃完！”
赵英没办法去夺程子睿喜欢的蛋糕，把桌上剩下的东西提起来，当着程易禾的面扔到了门口。
程子睿天真的问：“奶奶，你为什么要扔掉？”
赵英嫌弃的说：“垃圾。”
程子睿便催促程易禾，“爸爸，快给我切蛋糕。”
程易禾没有当场发作，沉静的眸子却像夜色下浩瀚的海，仿佛所有波涛汹涌都掩藏在了平静的海面下，每次他面无表情的样子，都让人有些害怕，屋内的气氛诡异的安静。
不过也只是沉默了几秒钟，程易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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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仔细的拆开盒子，切下一块给程子睿，等到程子睿吃的差不多了，抽出纸巾帮他擦了擦嘴，嘱咐道：“晚上睡觉前再让你奶奶给你煮碗粥喝，我先走了。”
程子睿不舍的拉着程易禾的手，“爸爸，我不想你走。”
程易禾蹲下来与程子睿平视，很郑重的问：“那你愿意跟着我走吗？”
程子睿放开了程易禾的手，后退了一步。
程易禾无声的叹了口气，道：“睿睿，我不会强迫你，但你要知道，你要奶奶就不能要爸爸，你明白吗？”
程子睿过了好久才点了点头，程易禾眸子深处的希冀渐渐熄灭，转身便离开了。
望着紧闭的大门，程子睿似乎感知到了什么，恍惚觉得程易禾再也不会来这里了，他忽然冲过去喊道：“爸爸，我想跟你走！”
赵英心中一慌，冲过去捂住程子睿的嘴，“是你爸爸不要你的!你叫他干什么！”
程子睿被赵英捂着嘴，小声的哭了起来，可惜程易禾已经进了电梯，什么也没有听到。
第48章第48章
转眼到了来年春天。
本来水果店里的生意很红火，可是突然被质检总局突击检查，说是卫生问题不合格，勒令停业整顿，而这一停就是将近三个月，库存的水果都烂了，生意眼看着要赔一大笔钱。
程易禾知道后，琢磨了一下，觉得这是有人给高兴使绊子，还想着要不要动用以前的关系给疏通一下，高兴就火急火燎的跑到程易禾家，说：“易禾，我不干了！国内也待不下去了！”
程易禾奇怪道：“为什么？”
高兴急道：“你别问了！反正我得赶紧走，等我跑到国外了，再把我买园子的钱悄悄转给你，肯定不让你吃亏！”
程易禾说：“不是吃亏不吃亏的事儿，你这到底怎么了，要是有什么难处，逃避不是办法，要和我说，一起来解决。”
高兴道：“没人能帮我！反正我要么是没命，要么是没屁股！妈的，没人比我更惨！”
程林在一旁听的一头雾水，“小兴哥，你在说什么？我们听不懂。”又问程易禾，“哥，你听懂了吗？”
程易禾摇了摇头。
高兴仰天长叹道：“只怪我风流成性，欠下了一屁股情债。”
程易禾道：“你对谁拔diao无情了？”
程林不喜欢程易禾说这种话荤话，胳膊肘捣了程易禾腰侧一下。
高兴无奈道：“对啊，本来说好只是419，结果非要我负责，然后我不愿意，就追着报复老子。”
程林和他们两个比起来，还是很单纯的，偷偷问程易禾：“哥，什么是419？”
程易禾装的很像的说：“我也不知道。”
程林不好意思问高兴，就没说话，程易禾装纯，也不说话，空气突然很安静。
紧接着忽然响起了一道汽车轮胎剧烈摩擦地面的尖锐声音，高兴吓得整个人从沙发上弹了起来，“啊！！他追过来了！快掩护我！”
“......”程林嘴角抽搐，“那是电视里传出来的声音。”
高兴依旧杯弓蛇影，起身就往外面跑，“不说了，我逃命去也!”
程林都没来级的拦，担心的说：“他不会出事吧？”
程易禾不知想到了什么，古怪的一笑，“别理他，作的。”
高兴“出逃”一周后，程易禾银行账号里到一个陌生账号汇过来的一笔钱，程易禾知道高兴肯定没事了，也就不再为他瞎操心。
不过高兴这一走，程易禾就得一个人撑着，更加忙了。程林在家歇了这么久，也提出来想给程易禾帮忙，可是怎么说程易禾也不愿意，就让程林整日呆在家里。
程林拗不过他，只能每天在家里种种菜，浇浇花，提前过上了老年生活。
不过说来也怪，高兴这一走，似乎把运势也给带跑了，村里另一个果园的桃树得了溃疡病，连带着把程易禾他们园子的树也给传染了，程易禾只好紧急邀请这方面的专家帮忙应对，可不管如何挽回，也造成了惨重的损失。
成欠佳，今年投进去的钱几乎全赔了，还要进新的苗木，资金周转不过来，甚至还欠了一些债。
因为程林不接触果园的事情，所以也只是隐约感觉到程易禾似乎比以前变得更忙了，人也憔悴了不少，而且这日晚上，又是等到九点多程易禾才回来。
程林把饭摆好，看程易禾疲惫的侧颜，便想说些开心的事给他听，“哥，今天房东来了。”
“嗯？来做什么？”程易禾听了心头就是一跳，万一人家不想再租房子给他们，短时间他们可找不到合适的房子，而且搬到其他地方，肯定又是一笔很大的开销。
“也没什么，就是回来看看。”
“哦。”程易禾放下了心。
程林接着说，“不过我给他们说了想把房子买下来的意思，他们也答应了，价钱也好说，七万左右，你觉得怎么样？”
看着程林期待的眼神，程易禾虽然不忍心拒绝，可是目前真的拿不出这么多钱，只好说：“这个嘛，我们以后再考虑，好不好？难道要一辈子住这里？以后肯定还要回首都买房。”
“可是，这个价钱真的不贵，而且园子也在这边，我们也可以常来住啊，把房子买下来，总归是方便很多的。”程林说。
程易禾沉默了几秒，说：“好，我再想一下。”
程林原本以为程易禾会一口答应，他犹豫的态度，再结合最近程易禾的忙碌，程林问：“哥，你到底瞒着我什么事？”
程易禾原本不说，是想着自己一定能解决的，可眼看瞒也瞒不住了，便把最近的事说了一下。
程林也没想到严重到这种程度，“早该和我说的，我也能帮着你一些。”
程易禾道：“我不是不想累着你嘛。”
程林道：“可是你这样，难道我心里就好受？”
看程林拧着秀气的双眉，饭也撂下不吃了，程易禾笑道：“看你急的，也就这一段，明年肯定就好了。”
“可是这样继续下去也不是办法，”程林握着程易禾的手腕，有些哀求的说，“哥，实在不行，就向王大哥借一点儿，先周转了。”
程易禾道：“我不想借别人的钱。”
程林无声的叹了口气，知道程易禾是个要强的脾气，也不勉强他，程林支着下巴想了一会儿，问：“哥，现在大娘他们住的房子是不是你买的？”
“是啊，当年全款买的。”程易禾双眸骤然一亮，“宝贝儿，还是你聪明，我可以把房子抵押了，先去银行贷款！”
程林道：“也只能当做权宜之计了。”
因为房产证不在手里，还放在赵英他们住的那边，所以第二天，程易禾就准备回去拿房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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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久未造访的程易禾，赵英的那些怨气也变成了对儿子的思念，所以对程易禾的到来很是热情，“你爸爸去接睿睿放学了，吃过中午饭再走。”
“不了，还有事儿，忙着呢。”程易禾在他的书柜上翻翻找找，经过这么长时间，他也有点儿记不清当初把房本夹在哪本书里了。
赵英奇怪道：“你找什么呢？”
程易禾没有说话，凝神想了下，终于在一本巴掌厚的书里找到了房本，拿出来向赵英晃了晃，“找这个。”
赵英道：“哦，我正想和你说呢。”
程易禾问：“说什么？”
赵英顿时笑的很是慈爱。
“算了你不用说了，我要走了。”程易禾直觉就没好事儿，拿着房本就要走。
赵英瞬间变了脸，一个箭步挡在程易禾面前，“我就是和你说房本儿的事儿，你别跑。”
程易禾只好停下脚步，无奈道：“说吧。”
赵英笑道，“小新谈了个女朋友，都谈婚论嫁了，可人家女方要求要在首都有房子，小新就说这房子是他的，你就当帮你弟弟了，把房子过户给他。”
程易禾道：“行啊。”
赵英笑开了花，却听程易禾接着说，“我当初买这个房子花了两百多万，这几年房价也涨了，少说怎么也四五百万了，多的我也不跟他算，直接给我四百万，我今天就去过户给他。”
赵英的脸已经彻底黑了，怒道：“程易禾！你怎么和你亲弟弟还算这么清楚的账！”
程易禾奇怪道：“我辛辛苦苦挣钱买的房子，说给就给了？而且他是手脚健全的大男人，自己难道不会挣钱？”
赵英道：“他工资又不高，哪儿来这么多钱买房，而且他都许给人家了，怎么能说话不算数。”
程易禾道：“这叫欺骗，爱骗你们自己骗去！别拉扯上我。”
程易禾轻推开赵英就要离开，赵英却手快的抓住了程易禾手中的房本不让他走，“不行，你今天必须给我个交代！你怎么能不管你弟弟？！”
程易禾还急着去银行，语气不善的说：“你给我放手。”
赵英硬拉着不放，拉扯中只听“嘶啦！”一声，房本断成了两截，两人同时因为惯性趔趄着后退了两步，赵英低头看了看手中的半张房本，还在怪程易禾，“谁让你不放手。”
程易禾将手中的半张房本扔在地上，甩手出了门。
程易禾原本的计划被打乱，中午没有回桃园，随便找了个店吃了午饭，然后等到下午房管局开始上班，去重新补办了房本，然后去银行提交了贷款申请。
程易禾每次回去都要受一肚子气，这回也没有和程林提这件事，只说就等着贷款批下来了。
可是之后就要面对着还款的压力，两人现在的状况是入不敷出，而且每个月还要给赵英汇过去程子睿的生活，各方面压力都很大，程林便趁着睡觉前，趴在程易禾结实的胸膛上，软声道：“哥，我想了想，整天呆在家里真的好无聊，我去找个工作，好不好？”
程易禾跑了一天，累得都要睁不开眼睛了，合着双眸道：“不行。”
程林道：“为什么不行嘛？”
程易禾睁开眼睛，将程林向上抱了抱，两人视线交缠，程林以为程易禾想要福利，便低下头在程易禾唇上辗转亲吻了起来。
程易禾突然就笑了一声，程林脸色爆红，抬头问：“你笑什么？”
程易禾道：“傻瓜，你去哪儿找工作，首都离这儿一个多小时的车程，你以后要和我分居吗？”
这确实是一个很现实的问题，程林抱着程易禾的脖子，苦恼道：“那该怎么办？”
程易禾拍了拍程林的背，打了个长长的哈欠，“别多想了。”
程林道：“那我以后跟着你一起出去好不好？有什么忙也都能帮的上。”
程易禾瞌睡的迷迷糊糊的，胡乱应了一声，“嗯嗯，都听你的。”
程林还想再说话，抬头一看，程易禾却已经睡了过去。
而接下来的几日，不管程易禾去哪儿，程林都想要跟着，程易禾也都是全依着他，不过程易禾舍不得程林做什么重活儿，就算去了园子里，也是让程林坐在一旁。
程林跟着程易禾出门，家里就没人管做饭，两人回家饿的前胸贴后背了，还得忍着饿再做饭，明明是程易禾更累一些，可是只要看见程林在厨房，他就一定要自己来，程林又争不过他，所以跟了两三天，还是乖乖留在了家里。
程林为了节省，他们现在吃菜也常吃自家院子里种的小白菜，吃了几日，程林担心程易禾吃腻了，所以还是决定出门再买一些自家没有种的，从村里的小超市出来后，程林不经意的一瞥，正好看到一则醒目的招聘广告，海报做的相当考究，贴在砖瓦墙上，显得格外不搭调却又很显眼，程林便走近仔细看了看。
原来是离村不远的半山腰上，准备盖一座度假庄园，项目刚开始，正在招人。程林浏览了一遍，一小部分都是和建筑有关的专业性很强的职位，剩下的就是瓦工、木匠之类的。程林心里便又活络了起来，想着去试一试，总归是个机会，又重新将招聘广告看了一眼，于是回家放好菜，换了身衣服，便找了过去。
程林沿着山路，找到山南麓的半山腰时已经能听见推土机巨大的轰鸣声，又走了一段路，才看见了全貌，山腰上已经被辟出了足有两个足球场那么大的平地，而且依次错落着三四个空地，看来是想依山势而建，而看空地的面积，以后建成的模样，必定是相当豪华的。
不过目前只有用移动房建成的一个两层建筑，程林看了看手表，已经接近十一点了，便准备回家做饭，等下午再来看看。
他刚转身准备回去，迎面就走来一个穿着一身休闲装的中年男人，那人看到程林的模样，狠狠楞了一下，就直直的盯着程林的脸看。
程林被盯着也觉得很奇怪，便礼貌的问候了句：“你好。”
那人又怔了一下，便笑问：“小朋友，山上危险，你来做什么？”
程林虽然习惯了别人总是认错他的年龄，但是被叫小朋友，还是忍不住红了脸，道：“我是来找工作的。”
那人上下打量了一下程林，问：“高中刚毕业？小孩子还是要好好读书。”
程林道：“不是，我已经毕业很多年了。”其实程林高中没毕业就没再接着读书了，不过也不好意思说的这么清楚，再加上之前带着程子睿独自生活的那几年，他出去找工作也摸出了门道，说的太清楚，反而人家更看不上他。
不过那人并没追根问底，只是问：“哦，你多大了？”
“25了。”
那人笑道，“看着不像，那你跟我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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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径直往那栋移动房走去，程林犹豫了两秒，还是跟了上去。
路过还在工作着的推土机的时候，还冲坐在里面的人喊，“行了！吃过饭再上工！”
程林便知道了这人大概是这里的负责人。
他们走进了移动房其中一间，里面简单的摆着一张办公桌和一台电脑，角落堆着很多杂七杂八的打印出来的文件，那人搬了个凳子给程林，“坐。”
“谢谢。”程林坐下，问：“您怎么称呼？”
那人笑着摆了摆手，然后坐在了办公桌后，“别拘束，就叫我杨经理吧，是这里的项目负责人。”
“您好。”程林又郑重的打了一声招呼。
杨经理点了点头，“你是学什么的？以前做过哪方面的工作？”
程林心里紧张了一下，因为他做过的和建筑一点儿都不沾，“我以前做过会计。”他能拿的出手的，只有一个自考的会计证。
杨经理面色如常，根本看不出他在想什么，他又接着问：“你想做哪方面的？”
程林道：“说实话没接触过这方面的工作，专业性强的也做不了，如果您这里缺人手，我可以做瓦工。”
杨经理笑了笑，“你看你细皮嫩肉的，能干得了吗？”
程林被人质疑能力，有些着急，“能的，能的，我比较能吃苦。”
杨经理点了点头，很淡然的问：“你急着用钱吗？”
程林楞了一下，心想这人真厉害，这都能看出来，但也不想说实话，道：“也不是，在家很无聊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