碳酸危机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鹤来衣
愣了一会儿,池烈拿好雪具来到室外,找到较空旷的地方放下滑雪板,踩上去固定好靴子。来游玩的人群集中在山坡下,自己这边倒有几分冷清。
顿时不兴味索然,不过池烈又很快就重拾热情,扶着雪杖调整好身体,凭着以前滑雪的经验和记忆徐徐下滑。最开始摔倒了几次,每次都要花更久的时间站起来,好在周围没有人看见,不至于感到特别丢脸。
找到平衡感后,就能越来越享受这如同飞翔的滑雪乐趣。风从耳边呼啸而过,清凉的空气窜入鼻腔,池烈大脑如同雪一样空白,从山坡俯冲下来后脸颊冰凉冰凉的,又迅速发热。
他长长地叹了口气,如此反复运动了几十分钟,忽然感觉到疲惫了。
厌倦是一瞬间发生的。池烈握着雪杖在原地歇了十几秒,热情迅速流失,他弯腰把滑雪板取下,抱着它们慢慢向前走到人群密集的地方。
听着周围热闹的声音,池烈才重新对雪产生兴趣。他把多余的器材放到角落里,蹲下来抓了一大把积雪,在掌心按压成团,然后放到地上滚起来。雪球就这样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慢慢变大,忽然池烈感觉到前方有人,抬头就看见一个冻红脸的小男孩盯着自己。
“哇!”他突然瞪大眼睛感叹起来。
池烈被他这一嗓子嚎叫吓了一跳,瞪眼埋怨道:“你干嘛?”
那孩子又连续“哇”了好几声,也蹲了下来,指着地上西瓜大的雪球说:“你好厉害啊!”
莫名其妙被夸奖了,池烈心里不了有点优越感,直接大方地把雪球推给他,“送你了。”
男孩拿了雪球没有走,反而还不停地追问池烈怎么才能让雪球不碎掉。池烈被缠得没办法,就抓了一把雪给他示范,想不到对方特爱捧场,每滚大一圈就要称赞池烈一次。
“你好烦啊……”池烈小声嘟囔着,但也没有把小朋友赶走,耐心地告诉他要先把小雪球按得严严实实后再放到地上。教着教着,这小孩又抬头冲远处喊了一声,池烈两眼一黑,发现他把更多的小孩都招呼来了。
真的很烦!
大概是这群小学生一起参加冬令营来了,他们穿着统一的队服,举手投足间都有模有样的。虽然说话表情都在努力模仿大人,但玩闹起来后,孩童天真烂漫的本性便自然流露,叽叽喳喳七嘴八舌,闹得池烈耳朵疼。
雁回坐在休息站外的木质长椅上,慢慢抿着手里的咖啡,有些烫。他一抬头就能看到不远处的池烈,不知道什么时候把滑雪板卸下来了,雪镜也移到了额头上方。
而且身边还多了几个比他矮小许多的孩子,围着他玩起雪来,让雁回感到不可思议。
他看到池烈滚了个巴掌大小的雪球,刚放到地上被那几个小朋友争抢,少年皱着眉让他们停一停,自己又蹲下来做了两个大小相同的给他们。
雁回看着看着,冷不丁笑了一声。也不是觉得眼前的画面有趣,就是池烈跪坐在雪地里聚会神的样子,瞧着新鲜。
太阳仿佛在触手可及的地方,将少年棕色的头发笼上一层琥珀般的光晕。他经常对那群孩子展露笑容,樱红的唇角上扬时,平常生人勿进的气场便立刻烟消云散。
温热的纸杯在掌心缓缓转了转,雁回扬了扬脖子,喊了他一声。清透的喉音让池烈下意识转头望向声源,由于隔着一段距离,他环顾几秒才发现雁回坐在长椅上,一副无所事事的悠闲样子。
他这一转头,雁回就终于能看到他的正脸少年额头上的护目镜像发带一样箍起了碎发,干净利索地露出眉眼,五官在阳光下也更显英气逼人。
“干嘛啊?”池烈大声问他,一开口有缕缕白雾从唇边飘出。
雁回望着池烈那双清明透亮的眼睛,忽然忘记自己刚才想说的话了。
喊了自己又不说话,池烈本来就对他不满的情绪又多堆积了一层。
“妈的,神经病。”小声咒骂着,池烈又蹲下来继续堆雪人。
他很讨厌自娱自乐的时候旁边有人盯着自己,陌生人的窥探会让他羞臊,而雁回的旁观更让他尴尬,好像自己在被他监护着一样。
池烈想起来这似曾相识的感觉来源于何时了在和面前这群孩子差不多的年纪时,每一次去游乐场,父母也是这样远远地看着自己。
他们理解不了海盗船的乐趣,也懒得陪自己排一个多小时的队,视野每一次处于高空,池烈都是一个人享受到快感。只有在最后快回家时,他们才会问一句“还玩吗”。而哥哥又是关怀过剩的典型,一起出门要时时刻刻粘着自己,烦得池烈好心情荡然无存。
当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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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忆起这种感觉,池烈忽然没了堆雪人的耐心。他把手里的白雪团子捏了捏,转身丢向了雁回
“啪”的一声,黑色的外衣上立刻绽放开了白色碎片。
雁回伸手拍了拍腿上的雪屑,无意识地蹙起眉,有些不明所以地望着池烈。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发怒,抱着滑雪板大步走了过来。
“喂。”池烈走到雁回面前,把器材放地上,“你光坐在这儿有什么意思啊!”
“那我还能干什么?”雁回反问他。
在池烈眼里,只要有雪就到处是可以娱乐的地方,但雁回这样漫不经心的态度让他发觉到,好像不是每个人都和自己一样喜欢雪的。显然,雁回处在这白茫茫的地方就十分消极。
既然不喜欢,那为什么还要来呢……就因为自己之前提了一句想滑雪吗?
“下山吧。”池烈觉得玩得有些腻烦了。
雁回起身把纸杯丢进垃圾箱里,手插回口袋向前走。
池烈看着他漆黑得一尘不染的大衣,忽然萌生出了新的念头雪是被雁回讨厌的东西,那干脆让他浑身都是雪,这人会有什么反应?在学校里他出了名的脾气好,池烈一直觉得这种性格是装的,但回忆起来雁回好像真没怎么对自己生过气。
走着走着,雁回发觉背后的人没什么动静,于是转头看了一眼
眼前正好晃过一道影子,同时胸口多了份重量压制,让自己脚下不稳地重心失衡,身体猝不及防地向后仰去。
池烈惊喜自己成功把雁回推进了雪里,怕他现在起来报复,于是赶紧用手肘压住他的胳膊,小臂向前扒拉起周遭的积雪,想往雁回身上多丢一些。
雁回眯着的眼睛慢慢睁开,看到池烈几乎趴在自己身上,还努力地在旁边刨着什么。耳朵蹭到冰凉的雪,快要没知觉了,雁回这才喃喃道:“你是要把我埋起来吗?”
“冻死你才好!”池烈咬牙切齿地往他脑袋旁撒了一把雪。雁回条件反射地闭了一下眼睛,再睁开时,感觉视线有点模糊。
池烈看到他浓密的睫毛上挂着几片星屑般的雪花,平白给雁回的脸添上几分柔和。他眼里没有怒意与不满,眼角眯起性`感的弧度,反而像是有意味深长的情愫蕴含其中。
手上的动作不由自主地停了,池烈怔了一下想起身,然而后颈不知什么时候被雁回的手掌覆盖,轻轻下压了一下。
池烈明白这个动作的含义。在雁回仰起头时,他没有抗拒或迟疑,迎合着贴上了对方的唇瓣。
咖啡醇厚的苦涩在舌尖变得有些甜,池烈一下子就酥软了身体,整个人都几乎压在了雁回的身上。明明是自己最先处在了上风,可雁回却轻而易举地主导起两人的距离,池烈有些恼火又有些挫败地咬了他一下,不敢太用力,怕又像上次那样淌出血来。
能察觉得出周围恐怕有陌生人的视线投射过来,池烈燥热着脸移开了。
“还玩吗?”雁回躺在地上,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嘴角。
池烈直接无视雁回,迅速从他身上爬起来,捡起地上的滑雪板后头昏脑涨地向前走。
雁回把头发上的雪块整理干净,不用照镜子也知道自己现在多狼狈,羊绒大衣更是惨不忍睹。还完器材后两人下山叫了辆车前往商业区,原本的计划是池烈买一套睡衣,现在反倒是雁回在商场里逛了起来。
脱下来的外套已经送入干洗店抢救,三天后才能去取。雁回只穿了件单薄的针织衫,还好商场的暖气够足,不至于冷。池烈提着购物袋跟在他身后,经过的人很多的情况下,自己不大情愿跟他并肩走。
池烈习惯一个人逛街,因为如果有人陪着,试衣服照镜子时他会觉得尴尬。
雁回挑了几件都没有满意的,于是回过头冲池烈招了招手。
“哪件更好?”
池烈分不清布料的品质,平时买衣服只顾好看就够。雁回指的那两件他都瞧不出款式上太大的差别,便敷衍地回答了句“随便”。
这时候导购在旁边温柔地插嘴道:“先生,在您左手边这套是今年冬天的品牌最新款,羊毛羊绒混纺面料,简约百搭,单穿叠穿都可以。而且您个子很高,这个款式就很适合肩宽”她说着说着嘴皮就僵了一下,因为男人忽然回头看向了自己。
他眼睛直直地盯过来,嘴角虽然笑着,但声音却相当淡漠:“请问试衣间在哪呢?”
练习很久的介绍词被这个英俊的男人打断,导购仍然保持端庄的姿态为他指引路线。
雁回转身冲池烈说:“陪我去试衣服。”
“啊?我干嘛要陪你……”明明身边就有更专业的导购人员。
池烈不耐烦地嘟囔着,不过雁回那个眼神好像容不得他拒绝,只能“啧”了一声跟上去了。
到了试衣间门口,雁回刚进去半个身子,就把池烈也拉了进来。
“喂!”门一关,池烈就有不祥的预感,“我要去外面等你。”
雁回随手把门锁上了,懒懒地说道:“不行。”
“你穿外套而已,又不怕被人看,干嘛非要来更衣室?”
“这里没人打扰。”
池烈站在旁边,看着他换上一件后又脱下来试另一件,对比之后开口问自己:“你说我选哪件?”
从颜色上看,池烈更喜欢那件丁香灰的,但穿在雁回身上好像另一件蜂蜜色的更合适。犹豫了几秒,他诚实地回答:“都好看。”
话音刚落,池烈察觉到这句话有歧义,又连忙补充了一句:“我说、说的是衣服,不是你!”
雁回只是声音低低地笑,在这个狭小的空间里显得有些轻浮。他漫不经心地问了一句:“那这三样你更喜欢哪个?”
如果非要选一个的话,还是灰色吧。池烈指了指,然后看到雁回无奈地笑着叹气。
搞不懂这个反应是对自己的品味不满意还是怎么样,池烈感觉受到了质疑,不爽地问他:“唉声叹气什么,是你让我选的。”
而且他拿进来的衣服不就只有两件吗,哪来的“三样”。
雁回什么也没有解释,把池烈选的那件大衣穿上了,然后看着镜子几秒,忽然又敞开扣子,转身裹住了池烈。
惊得他一哆嗦。
“确实这件更好,”雁回打量着镜子里那张快要恼羞成怒的脸,“可以把你也抱进来。”
池烈挣开他,“你他妈试完了就赶紧出去!”
“嗯,就这件了。”
跟雁回在这小空间里待几分钟,池烈就觉得自己胸口发闷快要喘不上来气。好不容易出了更衣室,还觉得店员们看自己的眼神都怪怪的。
结账的时候池烈看着那件自己帮雁回选的大衣,犹豫了几秒,还是忍不住提醒一句:“这件好像不是冬天穿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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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事,就穿这几天而已,凑合一下。”
“哦。”池烈靠在柜台旁边等着他,眼睛不经意瞥到了款机上显示的价格,在这种门店里是出乎意料的便宜。再仔细看一眼,发现是刚才漏数了个零。
说好的“凑合一下”呢?!池烈当即在心里翻了无数个白眼,感觉以后自己再被周芸数落“败家子”都有反驳的底气了。
买完一件大衣,雁回好像被激发了购物的欲`望,遇到感兴趣的店铺就进去转一圈。池烈跟在后面很不耐烦,连续催促了几遍才让雁回敛。
他正在眼镜货架前试戴,转头问池烈:“这副会不会太大?”
“还行吧。”池烈敷衍地回答,“你不是不近视吗,怎么那么多眼镜。”
“戴眼镜看起来会让人觉得好接近吧。”雁回把脸上的那副摘下来,换了个金丝框的戴上,“学校里大部分老师都戴着眼镜,我一开始只是买了几副试试而已,但后来就变成习惯性地集了。”
池烈倒是能理解他持续不停买同一种东西的心情,但并不觉得雁回戴上眼镜就好接近。或许在别的同学眼里,他无论做什么都是彬彬有礼的形象,可在自己看来都只不过是装腔作势罢了。
雁回把眼镜摘掉放回木架上,回头看了看毫无耐心的池烈,决定还是不买了。
“走吧。”雁回拎起地上的纸袋,边走边问他:“晚上蒸螃蟹吗?”
“你自己做?”
“嗯。”
哪有人出来旅游还自己做饭的,“在外面买熟的不就好了。”
“那我不做了?”雁回说,“看你昨晚吃得少,以为你不喜欢这里的口味。”
“……”池烈心里一沉,本来他是想顺口接话“你随便,做就做吧”,没想到雁回又补充了后半句,仿佛他是否亲手做晚饭全都由自己说了算似的。他妈的,这混账真不是故意让他进退两难吗?
而且,就算自己不喜欢当地饭菜的口味,雁回又凭什么有自信认为,他做出来的东西就一定能被喜欢?
“我吃得少是因为不饿。”池烈抬高了声音,“我觉得外面买来的比你做的好吃多了。”
“真的吗?”
“嗯!”理直气壮。
“那好吧。”电梯门一开,雁回大步走了出去,“晚上我自己做饭,你就叫外卖吧。”
“???”
雁回看到他眼里一闪而过的气急败坏,脸上却还佯装着云淡风轻。头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起了静电,像是刚睡醒一样蓬松,冒着毛茸茸的傻气。
这让他心情顿时爽朗起来,浅淡的笑容让池烈瞧见了,以为他脑子又在想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瞪眼问:“你乐什么?”
“没什么。”
这种反应很让人火大。但怒意刚燃起来,池烈又压下去了,在心里告诫自己不能跟雁回较真,得伤自己身体。
离他们公寓不远的地方就是集市,这个时间点市场正拥挤,海鲜售卖的场地又湿又黏,空气里散发着咸腥味。
雁回按照池烈的喜好买够了食材,见他在后面走得太慢,便停下来等他跟上。池烈极不情愿地走过去,小心翼翼地挑干燥的地面踩,生怕自己身上沾到什么东西。这样子让雁回又忍不住逗他:“比小姑娘还爱干净呢,要不要我抱着你走?”
“滚!”
好不容易离开市场打车回了公寓,雁回还没有让他休息的意思,把蔬菜递给他要求洗干净。池烈虽然烦闷,但想到今天自己差点把雁回大衣搞坏的事,也不得不有点歉疚地听话起来,得雁回心血来潮找自己赔偿。
雁回把处理好的调料与活蟹一起上锅蒸,转头看到池烈还在慢吞吞地洗菜,生硬的手法显然平时十指不沾阳春水。因为他把水龙头开得很小,几乎没声音,雁回半天都没发现他还没离开厨房。
通体白润的莲藕躺在少年纤瘦的手掌上,他轻柔地搓着莲藕上一个凹陷,大小正好容得下自己的指肚。池烈忍不住多按了几下,忽然耳边冷不丁传来雁回的声音:“你是在给婴儿洗澡吗?”
池烈倏地反应过神来,听到雁回这么揶揄自己难有一丝羞臊。接着,他又听到雁回无奈地叹了口气道:“放下吧。”
显然是被鄙视了。池烈也无法反驳,只好甩了甩手上的水离开厨房。他进客厅里闲得无聊到处翻,发现电视下有公寓提供的xbox,仔细捣鼓了几下成功连接到屏幕。
他握着手柄打游戏,电子音效和厨房里的油炸声混在一起,却不觉得吵闹。池烈只要偏过头,就能看见门槛里雁回的身影,他握着锅柄,游刃有余地翻炒,不疾不徐地撒调料。明明是做饭这么有生活气息的事,雁回看着就莫名其妙地优雅起来了。
电视里发出几声低沉的音效,池烈再回头就发现自己的角色被僵尸咬死了。
啧,都是雁回的错。
心里悄悄抱怨着,可又忍不住多看了他几眼。
被自己推进雪里不会生气,弄坏了昂贵的大衣也不生气,一路提着所有的袋子回来也没有生气。
换作自己早就拳头伺候了。
池烈不晓得雁回到底是本来就脾气好,还是这些事加在一起都根本没有令他恼怒的价值,总之这让池烈忍不住萌生出试探他底线的念头。但也仅仅是念头罢了,他还没有无聊到故意把雁回惹生气的地步,这对自己也没有任何好处。
只是有些事……不那么清晰。
隔着一层雾,视野模糊,就总想着想让光照进来。
★★★
池烈饭吃得很快,趁雁回刷碗的工夫他又跑到楼上去洗澡。等换好新睡衣下楼时,看到雁回坐在沙发上端着手柄玩起了游戏。池烈不经意瞄了一眼屏幕左上角,发现他竟然这么快就刷新了自己刚才的分数纪录。
“头发吹干了吗?”雁回没抬头,轻轻问了一声。
池烈“嗯”了两声就坐下来,拿起茶几上另一台手柄不甘心地催促他:“开双人。”
雁回没应声,抬手摸了下池烈的头顶,确认干燥后才依他的意思重新开了一局游戏。
“输的人要怎么样?”雁回偏头问他。
“你想怎么样?”
池烈刚问完就后悔了,他看着雁回的眼神总觉得不对劲,于是连忙改口:“输的人请客吧。”
“这个没吸引力。”
池烈仔细思考能引起雁回兴趣的东西,但不管怎么想,都能不由自主地联想到各种成人禁忌的意味上去。没办法,尽管雁回现在看起来一本正经,池烈就是忍不住怀疑他满脑子淫秽色`情。
“这样吧,”雁回沉着道,“输的人当椅子吧。”
“啊?”池烈惊讶他提的要求听着好像蛮正常,不是什么“谁输谁脱衣服之类的”,下意识放下心来,随口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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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他。
反正自己不会输的,管他提了什么要求全部虐爆就是了!
刚开局,池烈就全神贯注地操纵自己的角色,十几发子弹几乎没空过。眼看着两人分数差距越拉越大,池烈就得意忘形起来,冷笑几声挑衅雁回:“,我让你三十秒?”
“不用了。”雁回叹了口气,声音里透着丝丝沮丧,“你赢了。”
居然这么快就投降,池烈反而觉得没意思了,“再来再来!”
“你忘了我们刚才说好,愿赌服输的吗?”雁回提醒他。
“噢。”池烈想起来了,输的人要当椅子来着。可怎么当,趴地上被自己骑背吗?想不到这么轻松就能把雁回当奴隶一样,池烈兴致大好地站起来,命令道:“行,你当椅子吧。”
雁回抬头看到他神采奕奕的,完全对自己没有防备。
池烈站着等了几秒,就开始催他:“别磨蹭了,你倒是快喂!”
他胳膊猝不及防地被扯过去,手柄差点掉地上。池烈不得不承认雁回的力气比自己大得多,而且还很会找力量上的技巧,被他箍在怀里几乎动弹不得。
“操……放开!”早该猜到雁回没安好心的,偏偏刚才太想玩游戏忽略了他的本性。他所谓的“椅子”指的不是坐下,而是靠着。
靠!
“我都愿赌服输了,你还不心甘情愿吗?”雁回垂眼看怀里的人挣扎到脸红,越是折腾就越想把手臂得更紧。他在池烈的耳边轻轻呼吸着,重新开了一盘游戏,“嘘,开始了。”
被对方以一种怀抱玩偶的方式拥坐着,既暧昧又耻辱,这分明是对他的惩罚。池烈咬紧牙关不让自己失态,他打着打着,听到雁回很近的声音:“你什么时候才能学乖点儿呢?”
调子慵懒又温柔,让池烈一下子愣住了。画面上的人物停滞不前了几秒,他装作什么都没听到,继续手上的动作。然而在这一次操作失误后,带来的是全盘皆输的连锁反应。
两人都没有说话,新的一局又开始了。池烈的身体逐渐放松下来,但注意力总是没办法集中到画面上,他脑子里只能想着雁回的胸膛很暖和,耳边的呼吸也吹得他心里痒。
如果忽略掉雁回耍花招戏弄自己的前提,他们现在简直是最能和谐共处的时刻。
甚至要是能一直这样相处下去,池烈觉得自己恐怕不会抗拒。
游戏画面加载的空余时间,让池烈不再神紧绷着。雁回的下巴总是无意识般蹭到他耳廓,有时候还会低头贴过来,弄得他不敢大幅度喘气。
半晌,雁回小声问了句:“换个游戏吗?”
却听不到任何回答。
他以为池烈是默许,不过等新游戏开局后,才发现池烈已经一动不动了。
呼吸相当平稳,沉睡的样子总算如自己所愿变得乖点儿了。雁回把电视调为静音,整个屋子瞬间悄无声息,于是这样他也发现,怀里的人其实还是闹腾点好。
毕竟白天滑雪消耗体力,下午又陪自己逛了很久的商场,再青春的身体活力也是有限的。雁回动作极轻地掰开池烈的手指,把游戏手柄拿开放到一旁,然后不假思索地把自己的手牵了上去。
热度蔓延到了指尖。
雁回缓缓地攥了一下,然后又毫无留恋地放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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