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城小佳人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女王不在家
她声音颇低,以至于叶青蓉并没听清楚,当然也许是她想起了自己的心事。
“姐,你注意到了吗,今日那位侯家的公子,好像多看了我好几眼?你可知他的家承?”
“侯家的公子啊,父亲是个三品小官,他是家中长子。”叶青莲并没太在意,随口这么说道。
“三品啊……长子啊……那也不错了。”叶青蓉这句话说到后面,若有所思,声音也转低。
阿萝听着这些,觉得有些无聊,便不再听了,心里却是暗暗地想,本是同姓姐妹,都是一口锅里吃饭长大的,偏偏早已分家,如今大房遭难,自家留已经是仁至义尽,可是这两姐妹若非要和自己攀必,那必然生出许多事端,埋下祸根,还是须要早早劝母亲,给她们说定亲事,嫁出去的好。
一时又想起那侯家公子,当下便打定主意,去和母亲提提。
既然叶青蓉觉得那侯家公子对她有意,或许可以一试。
而宁氏这几日正为家中几个女儿的婚事犯愁,她手底下两儿一女,叶青越小,还没到做亲年纪,阿萝是一女百家求,就连眼盲的叶青川,那也是不愁娶妇,只是门第高低罢了。可是家中养着的这两位侄女,真是高不成低不就的,如今阿萝特特地找上她,提起说什么侯家公子,又说是叶青蓉自己看中的,倒是让宁氏一喜,当下连忙请人素日交好的去试探下。
一试探之下,对方竟然真得有意,这可算是让宁氏松了口气,燕京城三品官员,虽不算大,但也足以匹配叶家女儿,况且还是长房嫡子,对于叶青蓉来说,再适合不过了。
她又找了叶青蓉来说此事,叶青蓉见事情竟然能成,喜不自胜,羞得脸上绯红,只低着头不搭腔。宁氏见此,知道她是满意的,连忙去张罗这件事。
就在宁氏为这事忙碌时,却又知晓,这个月十八,是萧家老太太的六十寿辰。
萧敬远曾经帮了叶长勋的,两家如今真是通家之好,萧家老太太的寿辰,叶家自然是举家前往,又得备厚礼的。为了此事,宁氏少不得把叶青蓉婚事稍放一放了。
这一日,一大早天上竟然飘起了雪花,这在三月这个时节是极罕见的,众人不啧啧称奇,宁氏却是道:“这萧家老太太是个有福气的,她做寿,连老大爷都下雪为她祝寿呢。”
既是下雪了,众人便都取出了早已归置起来的大氅,坐上马车,前去为萧老太太祝寿。
待到踏进萧家大门时,阿萝看着外面张灯结的热闹,倒是颇有些感慨,记得上辈子萧家老太太大寿,她是已经嫁过去了。作为个孙媳妇,她那日也是忙得不轻,跟随着婆婆一起招待各家女眷,如今重活一世,不曾想,她成了被招待的那个。
阿萝姐妹几个随着宁氏进了内厅,出来迎的恰是萧永瀚之母,萧家大太太,宁氏和萧家大太太一番热络,因萧家大太太又去忙其他,宁氏便和旁边几位熟悉的太太随意说些闲话热闹。
萧家有几位姑娘也都出来了,阿萝姐妹几个便和她们说话。
正说着,阿萝耳朵里便捕捉到一个声音“七爷”如何如何,当下心内一缩,想着母亲那边怎么提起萧敬远来?不支起耳朵细听。
谁知几位太太正闲聊着萧敬远,却是说萧敬远年纪不轻了,萧家老太太着急给萧敬远做亲的,如今已经看好了一家,却是冯侍郎家的女儿。
阿萝一听,自是心惊不已。
惊的是,她知道这位冯侍郎家的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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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后来小心翼翼不敢多走一步路,不敢出去一趟门,连喝个汤都要谨慎又谨慎,唯恐噎死的那位三品官员之女!
可是到了最后,听说终究是在沐浴的时候一脚摔地上,给呛死了。
抛开这位可怜姑娘悲惨的结局不说,只说这萧敬远,怎么前脚才和自己说,待他排除了自己的心结,就会登门求亲,娶自己为妻,后脚就要和别人谈婚论嫁?
如果不是他默许了,萧家断断不至于公然拿这个说事的吧?
一时阿萝又想起那日踏青会上的事,他说自己什么来着,说什么对自己上心,只不过是看自己相貌好,其实自己就是个小小女子,无才无德性子差,根本是一时兴趣看看,断断不至于娶回家!
自己也实在是傻,那日他潜入自己房中,怎么不趁机把这句话拿出来,狠狠摔倒他脸上,看看他还有脸说那些甜言蜜语?我呸!
阿萝想起这事儿来,再联想那什么冯家姑娘的事儿,已经是胸口憋着一股气,恨不得马上找萧敬远当面对质。
奈何她身为前来做客的女眷,周边都是姑娘家啊少奶奶,两眼望过去,到处都是客人,哪里能见得到萧敬远的影子!
正这么想着,就见叶青莲正拿眼望向自己,那眸子中颇有些探究的意味。
她忙敛心神,不再去想了。
叶青莲见她躲开了自己的视线,也是一笑,便故意问那萧家三姑娘道;“怎么不见柯家表姑娘,我记得她和我三妹妹长得颇相似的?”
那萧家三姑娘想起这事儿来,不笑道:“也对,怎么不见阿容?”
另一位却是道:“刚才还看到,怕是和三哥哥在一处玩耍呢!”
这话一出,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彼此都明白了,也就笑而不语。
三哥哥自然说的是萧永瀚,看来萧永瀚和柯容时常黏在一起,这在萧家都是见怪不怪的了?
阿萝想起那日她听到萧永瀚奏的绮罗香,细想起来,不也有些疑惑,当下拧眉,暗暗地琢磨这件事。
谁知道猛然间,又见叶青莲正用似笑非笑的眼神,略带鄙夷地望着自己。
阿萝开始还不懂,后来才恍然,敢情叶青莲竟然误以为,自己心仪之人其实是萧永瀚?
自己那日随手扔掉的纸团,显然是被叶青莲拿走,只因萧敬远和侄子萧永瀚虽然气态截然不同,可是那双眼睛,约莫有些相似,是以她自然而然联想到了萧永瀚。
毕竟任凭是谁,也不会想到她竟然和萧家的七叔有了瓜葛。
阿萝略一沉吟,想起那萧敬远和冯家姑娘的事,不想着,她这么误会,也好。
正这么胡乱想着,就听到萧家媳妇热络地喊了声:“冯姑娘过来了。”
冯姑娘?
阿萝抬头看过去,却见一个容长脸儿,身段窈窕的姑娘,脸上带着笑意,正带着两个丫鬟往这边走着。
这显然就是冯家姑娘。
可是此时的阿萝,望着这位冯家姑娘,却是心狠狠地往下一沉。
☆、第90章冯家姑娘吃醋
此时的阿萝,望着这位冯家姑娘,却是心狠狠地往下一沉。
却原来,这位冯家姑娘走过来时,身上竟然披了一件金丝貂绒大氅,是和当初萧敬远要送给她的那件一模一样的。
那冯家姑娘显然是颇对这件金丝貂绒大氅满意,特特地进了内厅都没有褪下,一直走到众姑娘跟前,才在众人眼皮底下脱下来递给了旁边的丫鬟。
一时也有人围过去瞧,夸赞这大氅好看。
阿萝却是气得手都抖了起来。
前些日子他跑到自己榻前,赌咒发誓说出来的那些话语尤在耳边,结果呢,回头人家要娶别人,还把好生生的一个金丝貂绒大氅送给别人了!
果然自己当初猜得没错,这个人根本不是好人,花心得很,至于什么金丝貂绒大氅,更是想送谁就送谁!
她叶青萝其实本不是那眼皮子浅的人,自然不至于为了个金丝貂绒大氅而气成这般,恨的是自己年幼无知,险些被那居心叵测的坏男人给骗了!
人家不过是胡乱说几句好听的哄着自己,自己还真当回事了?他不知道背后又和那三皇子怎么说?是不是会说“那么个傻乎乎的姑娘,我说什么,她便信了,还真以为我会娶她进门?”。
这么想着间,忽而想起那晚在自己房中,他也曾说自己傻来着。
可不就是傻嘛!
阿萝气得几乎不能自已,可是此时当着这么多人面,又有个叶青莲盯着自己一脸幸灾乐祸等着看自己热闹的意思,少不得拼命忍着。
恰好此时几个姑娘说要去外面赏雪,她也就借故跟着出去,却是落在人后,得被人看出端倪。
走出院子后,却见不远处一处桃花开得正好,那桃花原本就粉扑扑的,如今顶着一撮儿白雪,真是粉雕玉琢地可人。
“三月桃花雪,一城柳絮风,往日只见寒雪腊梅,却少见寒雪桃花,这情境,怕是数年难遇,应该画下来才是。”姑娘们说笑间便提议,谁画技好,合盖赶紧画下这画。
阿萝默默地站在桃花树下,随意拨弄了一株桃花,却见桃花上的雪便扑簌着下来,也有已经化成水儿的,滴在那桃花蕊里,清凌凌的可人。
不知为何,她心里忽然一阵凄凉,想着自己是十足的傻子,竟然上了一个骗子的当,人家根本是要坑害自己清白的吧!
当下眼泪几乎落下,不敢让人看到,少不得背过身去,偷偷地用袖子抹了抹眼角。
就在此时,却听到一个声音落入耳中。
“三哥哥,你今日画的,神态间,总觉得和我不太像呢。”
阿萝根本懒得搭理别人家闲事,听到这个,也没在意,正要转身走开,可是再回神间,却是心中一动。
这不是柯容的声音吗?
她叫三哥哥的人,合该是萧永瀚才是!
想到这个,她不觉得嘲讽至极。
上辈子的这个时节,是自己站在桃花树下,萧永瀚给自己画像啊,如今倒是活生生换了一个人,世事弄人,真是万万想不到!
当下她眼泪也不流了,脚步也不迈了,握着那株桃花,安静地立在树下,去探听这萧永瀚和柯容的动静。
“老干新枝沐春风,娇馨芬馥露芳容。桃花艳艳凌霜立,瑞雪霏霏兆年丰。劲节高巍寒不去,昂然气度贯长虹。极知此事世间少,喜煞惊疑别样红。”
萧永瀚的声音颇为清冷,缓缓地吟出了这首诗。
阿萝咬唇,紧攥着那株桃花。
她自然是记得,这首诗萧永瀚上辈子也吟过,是吟给自己的。
却听那柯容笑道:“三哥哥果然文采斐然,转眼间便做出这么好的诗,和这幅画也是应景。”
萧永瀚却道;“这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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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不是我作的,是别人的。”
“哪个?我竟然未曾读过。”
萧永瀚却并没有立即回话,而是沉默了好一会儿,才摇头道:“我也不记得了,我只知道,这首诗不是我做的,只是刚才看着应景,便顺口吟了出来而已。”
柯容其实对这首诗也不想细究,当下又指了那画道:“三哥哥,你改改这画好不好,你看我从来不爱这个发式的,看着倒是有些不像我。”
萧永瀚低头,望向那画中女子,却见她秀靥艳比花娇,玉颜艳堪春桃,不微怔,一时不由看痴了。
抬起手来,他玉白的指腹轻轻摩挲过自己亲手画出的那女子脸颊,不知为何心中竟涌起一股无法言说的酸楚。
那种酸楚犹如潮水一般涌来,虽不知何因,可是却让他品到莫大的悲哀和苦涩,让他痛得不能自已。
“三哥哥,三哥哥?你怎么了?”柯容显然是发现了萧永瀚的不对劲,疑惑地问道。
萧永瀚听得此问,猛然间抬起头,却见眼前女子那脸庞,仿佛似曾相识,又仿佛陌生至极。
他拧眉,疑惑地望着她:“你,你到底是谁?”
柯容一见,大惊:“好哥哥,我是阿容,你该不会是犯病了?”
犯病?
萧永瀚抬手,颇有些痛苦地抱住了自己的脑袋,摇头:“不,我没有犯病,我就是觉得不对劲,不对啊……到底哪里不对?”
柯容顿时花容失色,当下顾不得男女之别,上前握住了萧永瀚的手,柔声安抚道:“三哥哥,你没事的,没有什么不对的,我是柯容,你是萧永瀚,你快醒醒,一会儿就没事了!”
不远处,恰好听到这一切的阿萝,拧着眉头,颤抖的手紧攥着那株桃花。
对于这辈子的萧永瀚,她是一直看不懂的。
他上辈子对自己的情真意切,自己怎么也不敢相信是假的,可是这辈子初见自己时,那股无法掩饰的厌恶,曾经让她一度怀疑,上辈子的一切都是虚情假意。
她也曾怀疑过,萧永瀚会不会根本就是如同自己这般拥有上辈子的记忆?要不然为什么一切都和上辈子差异如此之大。
可是今日偷听到了这番情景,她心里多少有了猜测。
或许上辈子的情意是真,这辈子的厌恶也是真……也许,他只是弄错了人?
他和自己一般落水了,落水后,或许拥有了一部分记忆,那些记忆未必如自己这般清晰,以至于他稀里糊涂地认错了人,只以为柯容才是他上辈子要娶的人?
所以他才把这辈子的绮罗香,奏与了柯容,却把冷脸留给自己。
想到此间,心中已是纷乱不已。
她这辈子是怎么也不会想再次嫁给萧永瀚的,十七年的清冷寂寞早已经让她淡忘了昔日那少年夫妻的恩爱。
如今回忆起昔日那少男少女痴痴的心动,只觉得仿佛隔了一层烟雾,看着别人的故事。
可是……到底是不忍心,不忍心他或许依然陷在往世的痛苦中。
上辈子的,她只盼着,一切已经过去,忘记了昔日那桃花树下的一点心动,忘记了那少年夫妻的缠缠绵绵,忘记那曾经磐石不移的诺言。
这辈子,他是他,她是她,互不相欠,便是再次相逢,也只是客气疏远地笑一下,之后便擦肩而过,茫茫人海之中,各自嫁娶。
阿萝咬着唇,眸中不由泛起些湿润。
茫然地再起竖起耳朵去听,却根本是没有了动静,想着或许他们已经离去,不怅然若失,信步踏着浅薄的积雪,在那桃花缤纷上走上前去,却只看到雪地里残留的脚步痕迹。
想必是因萧永瀚犯病,他们二人已经离开了。
低头凝视着那地上脚印,她不轻叹一声,许多惆怅涌上心头,不由喃喃地道;“三哥哥,我是个没心肝的,我也盼着你做个没心肝的,把那前尘往事,全都忘记了吧。无论你娶了谁,我都盼着你这辈子能过好的……”
谁知道这话刚落,她就听到有脚步声响起,颇为缓慢的脚步声,踩着薄雪,走过来。
她抬头望过去,瞬间坠入一双深沉到让人看不懂的黑眸中去。
“七……七叔?”
他什么时候过来的,自己竟然丝毫不曾察觉。
萧敬远没说话,只是定定地望着她剔透清亮的双眸闪现的那点泪花。
他的眸光颇为沉重,带着审视的意味,这让阿萝喘息都有些艰难。
她后退了一步,攥了攥小拳头,却是想起之前自己的发现。
是了,他背后说自己坏话,根本看不起自己,还要迎娶那个什么冯家姑娘了!
原本心里是恨极的,巴不得见到他,拉到没人处,好生和他对峙,痛骂一通出气,然后把他送的什么玉锁片啊木头娃娃啊,统统甩给他,解气地来一句:姑娘我不稀罕,你爱找谁找谁去!
可是事到临头,她顿时成了缩头乌龟,转身就想离开。
罢了,上辈子是萧家侄子,这辈子她又何苦招惹萧家叔叔!
萧家的人,她再也不要碰了,还是早早远离得好!
萧敬远见她转身想跑,哪里容许,利索地迈前一步,大手已经紧紧抓住了她的小手。
“不许你走。”
☆、第91章互相吃醋
她本是要远离他的,不曾想,竟被他牢牢捉住手儿,甩也甩不开。他力气大,攥住她手时,那手腕儿颇为疼痛,当下又恨又气,咬着牙怒目瞪他。
“你做什么,放开我!”她委屈地冲他小声嚷。
萧敬远深暗到让人看不懂的眸子紧盯着她。
“好好的,这是怎么了?还是说那一夜你根本是在哄我?”
他也是不懂,分明那日说得好好的,他会帮她查清楚上辈子所谓的“死在萧家”的事,解开她的心结,她就会嫁给自己的。
这些日子,他自是尽心竭力,想着找出个蛛丝马迹,只是一时之间没有头绪罢了,于是便想着见一见她,或许好歹能再得点线索。
恰逢母亲六十岁诞辰,他知道她一定会来,一大早在家挑选了好一番外袍,又仔细打理一番脸面,这才出来待客,想着瞅个功夫和她说个知己话。
谁曾想,好不容易见她落了单,却发现她根本是两眼盯着永瀚,甚至对着人家离去的脚印兀自伤心落泪。
仿佛一盆冷水兜头泼下,萧敬远胸口原本隐隐燃烧着火苗顿时化为了冰冷。
而让他更没想到的是,她看到自己,竟然像是被欺负的小兽一般望着自己,那小眼神,仿佛下一刻就可以扑过来撕咬。
而此时的阿萝,心中的悲愤和气恨绝对不比他少,仰脸望着他,她气得胸口发涨。
“我哄你?萧敬远,萧七爷,你搞清楚,是谁哄谁?”
她也是豁出去了,涨红了脸,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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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道:“你这个骗子,你这个混蛋,你这个你这个老油混!”
越说越来气,阿萝把自己偶尔从奴仆面前听来的混账话全都扔给了萧敬远,管他是不是应景,反正说起来解气!
“你根本是欺我年幼,哄我的心,耍弄着我,你,你始乱终弃!”
始乱终弃?
萧敬远皱眉,无语地望着她,不明白自己为何突然被戴上这样一个帽子,更不明白她为何对自己如此不满。
“你说我始乱终弃?我做错了什么,让你这么想我?难道不是你,巴巴地跑到这雪地里来看永瀚,看到永瀚和阿容要好,在这里伤心落泪?亏得那日我问你,你说并不喜永瀚的,却原来根本是在哄我。你若直接告诉我,我断断不敢阻拦你的好姻缘,我甚至可以帮着你成了这好事!”
“你”阿萝气结。
其实提起萧永瀚来,她是有些理亏,毕竟在萧敬远看来,她和萧永瀚并无瓜葛,如今却跑来偷听人家说话,又在这里兀自黯然神伤,落到外人眼里,自然生出许多怀疑。
可是这人在盛怒之下,万万不会想起自己的短处,眼里总是盯着旁人的错处。阿萝自然也不例外,她满心地记恨着萧敬远当日说自己的那些嫌弃话,还有冯家姑娘身上那扎眼的金丝貂绒大氅,当下越发气怒,几乎要把银牙咬碎,恨声道:
“你只知挑我的错处,自己做了什么,难道不知?左右我们是没影的事,左右我也从来没想着嫁到你们萧家去,赶紧趁早一拍两散,从此后桥归桥路归路,我和你各自嫁娶,再不相干!”
萧敬远听得那句“各自嫁娶再不相干”,一张脸顿时黑了下来,那大手越发攥着阿萝的手腕不放;“胡说,你既答应了我的,我怎容得你反悔。今日为何改了主意,总是要和我说个明白。你是不是心里一直记挂着永瀚,你可知永瀚从来眼里只有阿容,根本没有外人!”
他这一股子丈夫捉奸吃醋的模样,可真是把阿萝气得几乎想笑。
“呸!萧七叔,您老人家都已经要谈婚论嫁了,当我不知,你怎么不提这个,反倒编排我和你侄子?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和你侄子有什么来往了?不错,我是在这里滴了几滴泪,可我就不能看到这三月桃花雪纷纷,有感这盛世瑞雪,无常人生,才伤风悲月落下泪来吗?”
“谈婚论嫁?”萧敬远听着她这一番歪理,也是无语,略过不提,只一心捕捉到了她话语中那“谈婚论嫁”四个字:“我什么时候要谈婚论嫁了?你听谁说的?”
“少装了!”阿萝噘嘴,恨恨地瞪着他:“你不是要娶那个什么冯家的姑娘吗?我全都瞧见了!我还看到你把那件金丝貂绒大氅送给人家穿了?”
说着间,她颇有些嘲讽地睨了他一眼:“萧七爷,您好歹是堂堂定北侯,能不能大方一点?难道送来送去,只有那么一件貂绒大氅巴巴地送人?咱能多买几件不一样的吗?”
萧敬远拧眉,定定地望着她,却看她像个被踩了尾巴的小猫一般,炸着猫儿,竖着尾巴,冲他跳脚,一时真是又好笑又好气,又心怜。
“第一,我没有要娶什么冯家姑娘,不知道你从哪里听来的传言。”
他停顿了下,无奈地望着她:“第二,你说的貂绒大氅,如果是之前我要送你的那件的话,那件因你没要,一直好生在铺子后面的库房里着,没有我的允许,想必没有人敢乱动,更遑论送人。便是阴差阳错,别人拿去用了,也断断不是我送的。”
“嗯?”阿萝原本满心的恨啊满腹的怨啊,顿时冷凝在那里。
她歪脑袋瞅着萧敬远,越看越觉得那刚硬脸庞透着坦诚,那深邃眸子带着无奈,并不像是偷奸耍滑之辈。
再说萧敬远也不该是这样的人啊!
难道是自己误会了?
阿萝拧眉,眼珠转了转,还是鼓着气,硬撑着道:“我才不信呢!你和那冯家姑娘的婚事,我可是亲耳听到你家三姑娘说起,无风不起浪,难道如果不曾提,人家会乱说?再说了,那冯家姑娘身上穿着的那件金丝貂绒大氅,几乎和你之前那件一模一样,我是万万不可错认的,难道说,这世上还能有两件那么相似的金丝貂绒大氅?”
萧敬远无奈,叹气:“你的意思是说,我就是故意哄你骗你,要娶别人,还穷酸地把一件原本要送给你的金丝貂绒大氅又转送给了别人?我萧敬远虽不至于富有天下,可是也封地万户,难道我要讨好姑娘,寒酸到只能拿那件金丝貂绒大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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