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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本非人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茶鲤CC
“看到什么?”九方梓彦皱眉,觉得这两人的对话自己有些跟不上了。廖清舒抬头瞟他一眼,闷闷地抬手去拍他胸前的那块污渍,低声道,“乔希仁偷了研究院的病毒样本。”
九方梓彦眉头皱得更紧了些,一时没能理解这话的含义。廖清舒却不愿再多做解释他能怎么说呢?他要怎么告诉九方梓彦,我亲爹吃了我亲妈,其实是因为乔希仁想不开给他种了偷来的疫病病毒;而追根溯源,造成这一切的最大原因就是你们研究院派假药,拿着款没什么用的半成品就敢叫疫苗?
……算了,这种剧情听着真是太蠢了,又狗血又蠢。所以廖清舒决定还是保持沉默。
九方梓彦不会知道,在那个梦里,在廖清舒被乔希仁的情感侵蚀淹没的时候,他透过乔希仁的意识,看到了多少东西。他更不会知道,在他喊出“廖清舒”的一刻,他是将这个蠢剧情的轨道掰出了一个多大的弯,他是将自己从怎样的深渊中拉了出来。
抬眼出神地看着九方梓彦脸,好一会儿,廖清舒才低下头去接着去拍那道污渍,试了两次发觉拍不干净,索性直接上手去抠,指甲隔着衣服狠狠戳到皮肉。九方梓彦向后缩了一下,正要喝止,低头瞧见廖清舒死死抿住的双唇,又默默地住了口。
陆蜚声始终与他们保持着一米多宽的距离,不紧不慢地向上飞去,忽然又来了句:“你恨我吗?”
“说不清楚。”廖清舒道,“我只觉得你不该养我。养成这幅德行,还不如当初直接给我妈五百万当抚养,叫我和她都离得远远的。”
陆蜚声愣了一下,旋即摇了摇头,轻轻地笑起来:“不值的。”
说谁不值?意思是自己不值五百万?廖清舒蹙起眉,正要说话,忽感头顶一沉,一个柔软又有些粗糙的东西按到了自己头上。
他先是一怔,在意识到那是什么后又瞬间僵硬,一动不动地窝在九方梓彦怀里,任凭陆蜚声用自己巨大的兽爪在他的头上拍来拍去,想逃的欲望一波接一波地涌上来。突然听见陆蜚声道:“可惜我没有五百万。就算有,我也不会给。见到你是我这辈子最开心的事,我不会拿钱去换不开心,那太不值。”
“这不是钱的事!”廖清舒咬住腮肉,将沾着污渍的布料死死攥在手里,强忍片刻,终是忍不住吼道:“你干嘛非说要养我?你不要养我,不要管我,不就没事了吗!所有人就都没事了!”
“或许吧。”陆蜚声说着,兽爪仍在廖清舒的头上流连,“但我还是想养你。”
柔软而粗糙的肉垫微微用力,留下暖暖触感。廖清舒蓦地瞪大眼,眼前的景物渐渐变得歪曲起来。他抬手摸了下,发现手指上沾着些微的水迹。一直紧绷的心突然开始剧烈地颤抖。缓缓松开紧抓在手里的布料,他恍惚意识到,自己逃了十几年的噩梦,终于是不用再逃了。
而就在此时,陆蜚声回了自己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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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眼越来越近的缺口,他问道:“这个出口,通往哪里?”
“山海界。”九方梓彦答道,“我们的肉体都在那里。”
“也就是说,现在的我其实是在山海界?”
“只是你的肉体在,你的魂魄还在乔希仁的梦里。出去之后才能醒来……”九方梓彦说着,看了眼天空中的缺口,突然停了下来。他发觉了一个问题陆蜚声跟着他们离开后,就等于身在山海界了。那么接下来,是该怎么处理?这只食人的妖兽那么强大,他们又能怎么处理?
还没等他将这事想明白,陆蜚声已然点了点头。“听着不错。我一直想去哪儿。”他说着,翅膀突然重重一拍,强大的气流掀起,推着九方梓彦和廖清舒向前冲去。廖清舒被这股力量推得背部生疼,终于想起来要布结界,忙捏起了手印,转头正要叫陆蜚声慢一些,却见对方停在原地,默然相望。
“喂。”他呆呆道,“你不过来?”
陆蜚声没有回答,只在空中化出人身,身后两扇翅膀仍在不停拍动,身上穿的却不是那件老旧的军大衣,而是廖清舒曾在梦中见过的深色长风衣,衣摆迎风飘动,无端让人想起羽化登仙之类的词。
廖清舒喉头塞住,心脏忽然缩了起来。他忽然想起一件事陆蜚声分明是还有记忆的,他又为什么要骗乔希仁,说自己什么都不记得了?
是不愿记得,还是不愿让那人知道自己记得?
是想掩饰自己的疼,还是想戳别人的伤?
他猛然间似乎抓到了些什么,却又看不真切。而还没等他想明白,九方梓彦忽然一声大叫,抱紧了他,一下跃进洞口。廖清舒仓促之间回望,却只看到陆蜚声了双翼,往下坠落的情景。
风衣飘荡,宛如倦鸟归林。
第157章山海一梦(24)
廖清舒睁开眼时,九方梓彦正捧着他的左腿,往上面涂木乃伊膏。
注意到他醒过来,九方梓彦“啧”了一声,又捞了一指药膏涂在他小腿上,边拿手抹开边问道:“还疼吗?”
廖清舒茫茫然地摇头。不是不疼,就是疼得没那么厉害。明明在梦里,左腿的断骨都几乎要把皮给戳破,醒来却只感到单纯肌肉酸痛而已,两者之间根本就没有可比性。
“不疼就对了。”九方梓彦说着,将他的腿放了下来,“梦里觉得再疼,醒了就是过了。梦里的伤,是不用带出来的,懂?”
廖清舒缓缓眨着眼睛,轻轻点了点头,迷迷瞪瞪地爬起来,放眼向四周望去。但见寒风萧瑟、枯草遍地,红色的碎玉散落在枯黄的草叶之间,从碎片中依稀可辨识出原本圆润的形状。琅抱膝坐在他们身前不远处,瞪着那些碎玉,鼓着两颊生气。在他的身后,是制服笔挺的方哲逸,单膝跪在地上,一手支着长剑,默然望着面前人面羊身、浑身漆黑的半妖狍,双眼掩在额前碎发之下。
那半妖狍合着双目,躺在地上一动不动,背后卧着只白翼老虎。两只妖兽背对背地睡在干草之上,一黑一白,各自敛翼,看上去竟带着几分安详的意味。
三头树服常忽然从远处跑来,见两人醒来,如释重负地拍了拍胸口,中间的一个脑袋叹道:“醒了就好。莫名其妙掉进来,又等半天不醒,我刚还跟因因乎说,让他赶紧把开明找来呢。”
九方梓彦摆了摆手,又朝着地上的红玉碎片抬了抬下巴:“什么情况?”
“我带着琅在这里摘鸡谷草,走着走着,他身上的玉球忽然碎了。”服常答道,右边的一个头还朝着廖清舒努了努嘴:“诺,就是从前给他的那个。”
九方梓彦打断了他:“这我知道,然后呢?”
“然后你们就来了,你们,还有那边两只妖兽,直接带着身体穿进来了,一来就睡。怎么弄都不醒。”服常说着,转头看向抵背而卧的两只妖兽,“说起来,那两只是谁?一个都没见过。那黑漆漆的是什么?我觉着像狍,又有点怪,狍不长翅膀。”
“那是半妖。混血的,是不一样……”九方梓彦正回答着,廖清舒忽然开口道:“不过疯子罢了。”
服常诧异地看一眼廖清舒,中间的人脸微微蹙眉,不再说话,另一颗脑袋却还没反应过来,望着陆蜚声道:“那是穷奇吗?白色的,真稀罕。”
“你说那个?”廖清舒黯然抬眼,望着那白色小山似的半妖穷奇,用力闭了闭眼:“那是另一个疯子。”
九方梓彦垂着眼皮看他,默默将手覆上他的膝盖,指带薄茧,掌心微凉。
廖清舒的头低了下去,过了良久,抬手捂住了脸。
那一天,他们是被匆匆赶来开明送出去的。
开明不知道他们发生了什么事,只为玉球被毁而高兴他认为这样,封印在玉盒里的西王母就逃不出来了。九方梓彦的心思全在廖清舒身上,因此也就没顾上告诉他,根据自己的经验,这个世界上就没有什么桎梏,是打不开逃不掉的。
令他惊讶的是,廖清舒的低落并没有持续多久。从山海界出去后,他们吃了顿饭、洗了个澡、睡了个觉,拾停当后跟着方哲逸明目张胆地回了医院,花了总计不过六个小时的时间。而廖清舒的消沉,大约也就集中在了这不到半天的时间里。一回到医院,他又很快打起了神,应付医生、配合检查,还能抽空帮方哲逸写材料。
九方梓彦起初还担心他是死要面子地硬撑,然而细细观察了几天,却发现对方似乎是真的没事了陆蜚声的影响犹在,他却表现得像棵韭菜,被割掉了一截,又挺直腰杆往上长。这很有些出乎九方梓彦的意料在他心里,廖清舒一直都是属蘑菇的,总是缩在角落里默默地头大,比起阳光,更偏爱阴雨。
“这不是你告诉我的?”面对着九方梓彦的疑问,廖清舒这么回答道,“梦里的事,就让它留在梦里,不要带出来。噩梦醒了,日子还是要照常过,不是吗?”
“我的原话肯定不是这样,你别添油加醋。”九方梓彦不满地说着,打量了眼站在身旁的廖清舒,视线划过对方头顶动来动去的虎耳,一路下移,在他的领带上停了一秒,难以抑制地翻了个白眼,“啧,真是……过来!”
廖清舒懵懵懂懂地靠过去,还没等他凑近,九方梓彦已经一把拽出了他的领带,将他扯到身前,灵巧而迅速地将那根领带解开,重新系了一下:“出门的时候我问你要不要帮忙,你说不用,现在你自己看!这都系得什么玩意儿!”
“我平时不穿正装么。”廖清舒被他说得有些尴尬,抬手搔了搔脸,“话说干嘛非要穿正装?不就签个字拿张证的事吗?”
“还要拍照的好吧?再说好歹也是事关大半辈子的事了,不得正式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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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方梓彦说着睨他一眼,又抬头看一眼led屏上滚动的号码,握紧了手中的号码牌,拖着廖清舒走了进去。
此时距离他们离开山海界已半月有余,廖清舒在一周前终于出院。他在家里歇了几天,原本是打算窝在家里继续撸猫躺尸的,无奈九方梓彦坚持有些事情必须得抓紧时间定下来,硬是扯着他来到了这里。
“九方梓彦,你是否愿意宣誓,不管无论是顺境或是逆境、健康或疾病、安全或危险,你都将忠实地履行你的责任,紧随在廖清舒的身边,监督他、保护他,纵使危机亦不后退,纵使平安亦不懈怠;以时间为枷锁,以生命为赌注,以自由为代价,直至此份协议终结?”
敞亮的小房间里,身着黑色长袍的男人站在办公桌后,盯着九方梓彦一字一顿地说道。九方梓彦耸了耸肩:“嗯,我宣。”
男人点了点头,将一张纸递给他:“那你在这里签一下字。”
廖清舒一脸茫然地站在旁边,问道:“那我呢?”
“你的话,直接签字就可以了。”男人说着,又拿了另一张纸给他;“你签在这。等等再在那张纸上签个名字,你们的监护关系就算达成了。”
廖清舒提笔签字,犹自觉得奇怪:“现在确定监护关系都这么麻烦了吗?我记得以前都是直接指派到身边就可以了。”
“现在制度变了,对监护者的要求更高、更严格,还需要用言灵束缚,以防渎职。”男人一屁股坐在了皮椅上,拿起保温杯咂了口茶,继续道:“你这还算是受到优待了呢。要换做普通的半凶兽,光是给配一个监护者还不够的,还需要在手腕脚腕上钉上束缚妖力的木钉,脖子上还要戴一个用来定位标识的项圈,特别麻烦。”
廖清舒的笔尖顿了下,抬头错愕地盯着男人:“现在的半凶兽,待遇都已经变成这样了吗?”
“不然呢,这些隔离班,闹起来可不是好玩的。”男人不以为意地摇头,廖清舒脸色顿变,九方梓彦赶紧一把抽过他手里的文件,刷刷刷签好名,拖着廖清舒就要往外走:“行了,都好了!我们走了!”
“诶,等等!”男人慌忙道,“先别急着走,过来扫一下这个二维码!安全部现在有官微了,关注送饮料啊喂!”
九方梓彦没理他,只一味拖着廖清舒往外走,直至走出了安全部的大门,才松开攥着廖清舒的手,回身去拍他的脸:“怎么,不爽了?”
“……有点。”廖清舒直言不讳,“我没想到隔离班的待遇居然会变成这样。木钉、项圈,这和对待犯人有什么区别?韩国的强奸犯都还只有一个脚镣!”
“我知道。”九方梓彦道,“但也是没办法的,那次的袭击把大家都打怕了。觉醒妖化的半凶兽你自己说这些闹起来会出多大事?”
“理由我能理解,但这方法我不认同。”廖清舒闷闷道,“有钱买项圈,没钱请老师?给个心理医生也好啊。有时候,一些有效的疏通比一味的堵塞限制有用多了,不信你看乔希仁……”
他化为说完,忽然后颈一阵不适,下意识地转头,果见方哲逸从身后走了过来,一身烟灰制服干净挺拔,腰间挂着一对放枪的皮套,手指正握在露出的枪把上,不住摩挲。
“你们在说谁?”他似笑非笑地问两人,“我好像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名字。”
“没什么。”九方梓彦说着,习惯性地将廖清舒拨到身后,“倒是你,新官上任,不是挺忙?怎么还有空在这晃?”
“为了对付血族,万物学院打算重新开始培植血猎。”方哲逸不紧不慢道,“这事现交由驱魔部负责,首批人员则从驱魔部和安全部两个部门中挑选。身为刚上任的驱魔部首席,我再怎么也得在两个部门间多跑两趟,装装样子吧。”
因为在之前的袭击中表现出色,又解决了事件的幕后黑手乔希仁,方哲逸理所当然地爬上了驱魔部首席的位置。而这其中也有廖清舒的一份功劳多亏了廖清舒的证明,再加上邱妙飞的目击证词,乔希仁导师的身份才得以确定,罪名也才彻底坐实。方哲逸为此给了廖清舒不少优待,比方说,想办法去了他的木钉和项圈。
“驱魔部和安全部?”这头,九方梓彦听了方哲逸的话,不由感到好笑,“这两个部门自己都缺人,上哪儿给你找血猎?”
“没有也得有,第一批的数,怎么也得凑出来。”
“学院里的学员呢?总有合适的吧。”
“万物学院现在修改了对血缘的评审标准,所有学员的血统都会进行重新审核。在这次审核结束之前,除非是神兽混血,不然只怕连业都毕不了。”方哲逸说着,目光若有似无地划过廖清舒,倏然伸手,向他头顶的虎耳摸去,被九方梓彦眼疾手快地一把拍开。
不悦地抚着被拍红的手背,他瞪了一眼九方梓彦,忍了又忍,终究还是将到口的脏话又咽了回去,转而道:“说起来,你们的朋友,混金翅大鹏的那个,也报名了这次的血猎选拔。我等等会顺路去面试她,你们要一起去看看吗?”
“不了,还有事。”九方梓彦摆摆手,带着廖清舒往外走。“我们得去趟研究院。”
“去那儿?做什么?”方哲逸饶有兴趣道,“我刚从哪儿过来,那边刚出了事,热闹着呢。”
廖清舒闻言倏地抬头:“研究院?出什么事了?”
“别紧张,多半就是有人把实验做爆了而已。”九方梓彦满不在乎道,“研究院么,这种事情常有的。”
“这次还真不是。”方哲逸挑眉道,“据说这次是有研究员突然发了狂犬病还是什么的,在院里到处咬人。”
“也就是说是吃错药了。”九方梓彦笃定道,“这个就有点烦人了。我们还要过去吗?”他问廖清舒,廖清舒握着口袋里那罐要还给华非的木乃伊膏,轻轻摇了摇头:“嗯,要不还是下次……等等。”
不知怎么,他内心忽然涌上了一股不祥的预感。注视着方哲逸,他问道:“说起来,那个研究员叫什么名字,你知道吗?”
“哪个?”
“发病咬人的那个。”
“哦,那个啊。”方哲逸若有所思地摸摸下巴,“这个我记不太清楚了。姓花,还是姓华来着?”
廖清舒的脸色顿时变了,拉起九方梓彦,转身就跑。
第158章山海一梦(25)
研究院与安全部距离并不算近,中间又无通道,廖清舒与九方梓彦一路骑车过去,也要用了近二十分钟。大老远的,他们就看见研究院里有人进进出出,不住往外搬着东西,一楼靠右一侧的窗户玻璃尽碎,有奇怪的味道和烟从中飘出,闻着让人有些飘忽。
将电瓶车停在附近,两人匆匆朝着研究院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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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去,没走出几步,忽然看见道旁的树荫下躺着一人,阖着双目,敞着衣领,眼周微微泛红,身上大汗淋漓,正是让廖清舒担心万分的华非。
华非的四周画着一圈古怪的符咒,九方梓彦瞧了一眼,没能认出出处,正想走上去细看,身后忽响起一把淡漠的男声:“别过去。”
两人回头,只见一个瘦高的男人正往这边走来,身上穿着件崭新的烟灰色制服,衣服的吊牌还没扯掉。他手里拿着块粉红色的冰,口中似是嚼着口香糖,一双三白眼像是半出鞘的刀子,冷冷地在两人脸上划过,旋即俯身,将手中的粉色冰块放到华非的额头上。
“这是杨师泥的独门技法,有镇定作用的。”他背对着两人说道,“现在里面乱得很,没地方安置他,只能先放这,用这些符咒镇着。”
九方梓彦若有所思地打量着他,忽然挑了挑眉:“我记得你,你是付厉,考了十四次都没拿到驱魔师执照的那个。”
“我也记得你。”男人起身回头看他,面上线条料峭犹如刀削,个头比九方梓彦还要高出几厘米,“你是驱魔部的前前首席。我一共拿到过五次面试机会,五次都是被你当掉的。你还骂我是智障。”
九方梓彦:“……”
“那个,旧怨能不能先放一边?”廖清舒终于找机会插上了话,坐在华非身边问道,“华非这到底是怎么了?”
“不知道他。我只是陪他来实验室看看,结果一转头他就不对劲了。”男人环着胳膊答道,“他边用眼睛喷火,边在一楼到处跑,打翻不少东西。不知道要赔多少钱。”
“这不是钱的问题吧。”廖清舒蹙眉,“这种时候还提什么赔不赔钱的……”
“钱是我掏,为什么不能提。”男人理所当然道。廖清舒的神情变得古怪起来:“不好意思多问一句,你是华非的……”
“研究对象。”男人面不改色地答道,“他则是我的陪睡兼道具。”
廖清舒嘴巴微张,一脸愕然:“什么时候的事?”
“在他被他女朋友甩了十四次以后。”男人继续面不改色,廖清舒的嘴巴张得更大了。九方梓彦见势头不对,赶紧拽回话题:“行了,别扯这些有的没的了。廖清舒你在这看着,我进去再问问情况。”
他说着,警告地看了男人一眼,转身就准备往研究院里走。余光忽然瞥见一点微弱的蓝光,他敏锐地回头,视线下移,看见华非右手的拇指与食指指缝里,塞着一点点的蓝色碎末。
脑海中似有什么一闪而过,九方梓彦皱起眉头,问清华非办公室的所在,旋身直接找了过去。
华非的办公室很小,散了一地的文件器皿各种材料。九方梓彦俯下身,在倾倒的办公桌下摸了一阵,果不其然,摸出一个装着蓝色碎片的小瓶子。
拈起瓶子细细打量,九方梓彦只觉得分外眼熟。扭脸看见不远处一个似曾相识的小袋子倒在地上,袋口处滚落着几罐木乃伊膏和一些其他古怪的药品,他登时想起来了这瓶碎片,就是当初他从方哲逸那儿拿来的那个。当时在廖清舒的要求下,他暂时将这瓶碎片放进了华非送来的药袋子里,后来就一直没拿出来。直到前阵子廖清舒出院,顺手将整个袋子还给了来送他的华非……
心头一跳,九方梓彦似是意识到了什么,转头又是一阵翻找,从地上捡出个小手电一样的装置,对着那瓶碎片照了一阵,脸色渐渐凝重。
胸口剧烈起伏几下,他蓦地将小手电扔在地上,抓着那瓶碎片就冲出了门。
研究院与安全部之间并无通道,然而研究院与驱魔部、驱魔部与安全部之间却各有近道相连。九方梓彦轻车熟路地找到了通道口所在,一脚跨进去,直接穿到了驱魔部大厅,再上楼左拐推开门,正见方哲逸一派悠闲的背影。
一手端着咖啡杯,一手摩挲着腰间的手枪,方哲逸站在窗前向外眺望,口中犹自哼着不成曲调的歌。
过去的九方梓彦也很喜欢这么干。他相信乔希仁也会有同样的习惯,因为这栋楼里,没有那间房外的景色会比这间首席办公室更好。
虽然这间办公室现已归了方哲逸,屋内的陈设却还留着太多乔希仁的气息。书橱里塞满乔希仁的书和笔记,角落里堆着整箱的太太口服液,在靠门的地方竖了个花架,上面放着的却是幽石开的得意之作,《杂种》。
就连方哲逸手中的咖啡杯都是乔希仁留下的,杯沿处有着小小豁口。听到九方梓彦推门而进的动静,他转身将咖啡杯放到桌上,微微挑眉,嘴角似扬非扬:“前前首席,过来玩啊?不是我说,客人还是得有点客人的样子比较好。我知道你曾对这儿很熟悉,但毕竟已经是外人了……”
注意到九方梓彦的目光在《杂种》上面短暂地停留了一下,他挑眉轻笑:“你还记得这个?这还是我送给老师的,他特别喜欢。”
“我不是来听你讲废话的。”九方梓彦不耐烦地打断了他,右手抬起,小半瓶蓝色碎片在指间熠熠发光,“告诉我,你对乔希仁做了什么?”
方哲逸没有回答,目光却牢牢粘在了那瓶碎片上,嘴角的弧度僵住。良久,他轻轻抬手拍了拍额头:“啧,我就知道,这玩意儿不找回来不行。”
“所以里面果然是藏了什么,对吧?”九方梓彦紧紧盯着他,面上肌肉紧绷。那藏在碎片里的东西并不简单,即使是华非的探咒小手电也只能确定其中有“咒”存在,具体是什么却辨不清楚。然而此刻,九方梓彦并不介意猜上一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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