雀仙桥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吱吱
她的话音刚落,萧桓和萧醒送了萧韩折了回来,正好听到个尾音,他不由道:“什么事让我去办?”
吴氏忙把刚才的话又重复了一遍。
萧桓含笑着对吴氏点头,道:“您放心,这件事我来办,不需要长公主出面的。”
吴氏笑盈盈地点头。
夏侯虞听萧桓对吴氏说话,却觉得颇有些哄孩子似的纵容。
她想到萧桓在朝中的艰难,不由地低下头去。
是不是肩负起了保护家人的子女都这样,在父母面前总是报喜不报忧?
萧桓若真是有这能力,萧浠就不敢在他面前咆哮了。
送走了吴氏和萧醒,在回上房的路上夏侯虞忍不住问萧桓:“你准备怎么办?”
后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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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就要去襄阳了。
萧桓原本也想如对吴氏般的安慰夏侯虞一番,让她不要担心,他会把这件事处理好的。可当他看到夏侯虞清澈如水,仿佛能倒映出他身影的眼眸时,他脑海里突然浮现出夏侯虞站在听政殿居高临下般凝视他的神情……他顿时觉得,夏侯虞和他母亲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人,他不能无差别的对待两个人。因而他想了想,坦然地道:“除了让七叔父帮忙说项,我暂时还没有想出其他的办法来。不过,我七叔父是个十分擅长处理人际关系的人,若是他都没有办法说服二叔父,我找谁来也没有办法。我寻思着要做两手的准备。二叔父若是能同意来当主祭那是最好不过了。若是实在不同意,就只能请了十三叔父十三叔父是三房的,和荣始是师兄弟,这些年来著书育人,在姑苏颇有威望。”
夏侯虞一愣。
她前世并没有听说过这个十三叔父,不知道是之后没有什么建树还是因为一直在姑苏老家名声不显。但不管怎样,这也算是个办法。
谁知道萧桓话锋一转,道:“不知道长公主可有什么指教?”
夏侯虞当然不想管萧家的这些糟心事。可现如今的局面很大程度都是她造成的,她也不好装着什么事也没有发生似的撂下担子。她听了道:“都督可曾想过萧家和卢家的关系?”
萧桓惊讶地伫足,不语地望着她。
夏侯虞也不拘谨,大大方方地道:“我在嫁入萧氏之前就曾听人说过,姑苏萧氏是本朝第一大贾。这名声有可能夸大了一些,但至少说明萧家还是很有钱。可世间的事就是这样的,站在最顶尖的,不管是贾家还是世家,都会在一个圈子里凑合。萧家这么富有,想藏拙都是不可能的。这些年来各世家门阀都礼贤下士,拉拢人才,打压异己,你觉得萧家可以排除在外吗?”
萧桓下意识地摇了摇头。
夏侯虞继续道:“那萧家能甘居人下吗?”
“那是不可能的!”萧桓想也没想地道。
萧家几辈人的努力,可不是就给谁家当辅臣的!他们要恢复萧家昔年的荣耀。
“既是如此,萧家走到这一步,与卢家翻脸不翻脸有什么区别?”夏侯虞轻描淡写般地瞥了萧桓一眼。
萧桓却像被丢进枯草堆里的火星,“嘭”地一声点着了。
夏侯虞却没有像从前那样给他思考的余地,接着道:“我听二叔父的意思,不是不同意你祭拜祖先,也不是不同意你祭拜大人公,只是不同意你大办而已。但如今建康城的形势却容不得你不大办。我看,你与其等七叔父的消息,不妨商量商量其他房头的叔伯兄弟,看大家意见如何?”
她言下之意是让萧桓自己去说服家中的长辈,并且不要提大肆祭祀哪一个人的话,而是把这次祭祀当成一次他升官进爵之后的家族聚会,到时候祭品丰富一些,甚至可以安排人在这个场合怀念萧炎,萧桓就可以随势而下,把两件事一起办了。
萧桓眼睛一亮。
夏侯虞……真不愧是从宫里出来的女子,想法又毒又辣,还能让反对大肆祭祀他父亲的人一个个有苦说不出来。
可旋即他却皱了皱眉头。
他何尝没有想到这个办法,或者是早年吃过卢家太多的苦,族中很多长辈都不愿意和卢家多接触,如果和卢家翻脸,还会让很多的萧家长辈感觉到担忧和害怕。
当年“四姓乱吴”的后果,让吴中世家印象太深刻了。
夏侯虞能猜到萧桓的想法。
想当年,她何尝不是如此?
卢渊欺负到她头顶上来了,她还唯唯诺诺地害怕反抗之后的失败,不敢轻易迈出一只脚去。可随着时间的推移,她慢慢的有一种体会,不管你想的多好或者是多坏,你若不去做,就永远不知道结果会怎样。
她不由劝萧桓:“大家立场不一样,你难道觉得你和卢渊还能重归于好不成?与其这样畏畏缩缩不敢出头,还不如把事情往明了说。至少,你会得到萧家的支持。好过这样反反复复地推算。毕竟物是死的,人是活的。人只要活着,就什么事都会发现。前段时间闵南一带上折子,说有户农妇一胎生下四个儿子呢!”
萧桓听了不禁笑了起来,辩道:“我倒不是害怕,就是没时间。我等会想去找十三叔父,请他帮着告知家中的老幼,明天开祠堂,把你的名字写进去……”
这又是一桩让夏侯虞有些意外的事。
婚礼过后三个月,开了祠堂把新妇的名字写进祖谱里,婚礼才算完成了。
前世她没有来拜祭萧炎,也没有到萧家供奉灵位的祠堂去拜见萧家的祖先,她更不知道萧桓有没有将自己的名字记入祖谱。
她道:“你既然有事,就先去忙你的事去。这件事,我们明天再说。”
夏侯虞觉得关于祭拜萧炎的事,还得她来。
她最好是今天下午就派个人这个院里逛逛,那个院里说说闲话,打听打听各房之间的关系,很快就能把这件事摆平了。
萧桓的确有点急。
夏侯虞尚在孝期,这么热的天气,她还能陪着吴氏回姑苏,可见是个明理懂事的女子,他不能委屈了她才是。
“也好!”萧桓想了想,肃然地道:“那你等我回来了我们一起商量这件事。”
第七十七章妥协
等萧桓回来商量,黄花菜都要凉了。
何况夏侯虞也没办法想象萧桓一个男子汉掺和到内宅的事里来。
她敷衍地点了点头,送走了萧桓。
回到屋里思忖了半晌,叫杜慧来商量这件事:“……我们来得太急,我原以为我只要来祭拜了大人公就可以回建康城了。”然后像前世那样,再也不用踏足这个地方,“现在看来,萧家的事还挺复杂的。得想办法打听打听萧家几房的关系,特别是都督和他二叔的关系,还有萧韩是什么立场和态度。”
杜慧愕然,犹豫道:“能在庄园里服侍的,都是世仆,只怕短时间内不好打听。”
言下之意,是问夏侯虞能不能用点特别的手段。
夏侯虞并不是十分在乎萧家的其他人。她笑道:“尽量地问吧!我也很好奇。”
特别是为什么萧炎病逝之前萧浠和萧炎的关系尚且可以,萧炎病逝之后萧浠和萧桓的关系却势同水火,而萧醒显然很喜欢萧浠这个叔父,吴氏也说想不通萧浠为什么会这么做,说明萧浠并不是个特别差劲,甚至有可能还和侄儿们相处不错的人。
杜慧躬身应是,退了下去。
夏侯虞见阿良等人还在布置内室,她就在外面的院子里转了转。
这正院正如吴氏所说的那样,有很多景致优美的小宅院,而且是一个院子套着一个院子,打开了,可以变成一个很大的宅院,关上门,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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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变成一个仅容七、八口人居住的小院子,每个院子的风景都不一样,曲曲折折,环环叠叠,没有人领着,非常容易迷路。
她走着走着,不知道自己走到了哪里,还是叫了个在院子里当值的侍女领着,这才顺利地回了正房。
夏侯虞站在正厅的庑廊下,望着院子里郁郁葱葱的玉簪花,觉得若是像吴氏说的那样把这院子住满了人,还真有点困难。
她问领她出来的侍女:“平日里这些院子由谁打理呢?”
那侍女恭敬地道:“由管事的嬷嬷们打理。”
夏侯虞撇了撇嘴。
房子久不住人,慢慢就会腐朽。
前世萧桓大部分的时候在襄阳和建康,没回过姑苏两趟,不知道看到这宅院慢慢地没落下去,他是什么心情?
夏侯虞回去又小了片刻,萧桓派了人带信给她,说有事在十三叔父那里耽搁了,晚膳就不过来了,让她不要等。奉命给她带信的小厮还道:“二郎君、七郎君也都在十三郎君那里。都督让我跟您说一声。”
也就是说,他们几个又斗上了。
说不定祭祀的事明天就会有结果。
夏侯虞点头,阿良赏了铜钱,吩咐人送了小厮出去。
她就寻思着自己要不要去陪吴氏用晚膳。
杜慧回来了。
这下子夏侯虞想走也走不成了。
两人关了门在偏厅里说话。
杜慧道:“都督为何和二郎君失和的事没有打听到什么眉目。不过,据那些仆妇说,起因是都督的三叔父据说都督的三叔父是在外面暴毙而亡的,当时大家都准备着葬礼,族中的长辈也出面写好了祭文,结果都督的父亲却不允许三郎君的棺椁进门。说三郎君得的是恶疾,不能传染给了别人,葬礼是在萧家的祖坟那里举行的。因是恶疾去世的,族中除了二郎君和七郎君,就没有第三个人去参加葬礼的。接着都督的父亲就病逝了。二郎君就开始和都督争家主之位。”
“七郎君一直是袖手旁观,两不相帮的。”
“后来都督做了家主,二郎君不服,还是七郎君出面帮着说项,二郎君这才没有继续挑事。”
夏侯虞在宫里见过太多的稀奇事。就算有些没有见过,也听宫里的老嬷嬷们说起过。没有听老嬷嬷们说起来的,也在宫里的一些杂文记事中读过。
她支肘托腮道:“也就是说,从表面上看来,两人是因为都督的三叔父去世,大人公不允许都督的三叔父在家出葬引起来的。”
杜慧点头。
她也是积年的人了,低声道:“我已经派人去查都督三叔父的死因了。”
夏侯虞点头,暂时把这件事放到了一边,独自用了晚膳,然后去给吴氏问安。
萧醒在吴氏那里。
看样子是过来陪吴氏用晚膳的。
吴氏笑盈盈地携了夏侯虞的手在案几前跪坐下来,温声道:“之前听说你和阿桓有事,就没有让你过来用晚膳。后来又听说阿桓有事不能回来用晚膳了,我正准备和阿醒过去你那边看看,没想到你先来了。”
夏侯虞忙和吴氏客气了几句。
萧醒在旁边如坐针毡般的不安生。
吴氏看着就有些生气,瞪了萧醒一眼。
萧醒垂头丧气,再也不乱动。
夏侯虞看着好笑,正巧起身告辞的时候吴氏又差了萧醒送她,她索性道:“阿醒,你刚才是怎么了?”
萧醒脸色微红,想了半天才闷闷地道:“我知道阿兄和二叔父、七叔父都在十三叔父那里,我很想去去看看,可母亲不准!”
夏侯虞佯装不知地道:“我看你和二叔父关系很好,为何二叔父却和阿桓关系紧张?”
萧醒有些不自地地道:“主要是阿兄守着父亲生前定下的规矩不改,二叔父觉得阿兄愚钝,两人的关系不太好。”
“那你觉得是你阿兄对还是你二叔对?”夏侯虞继续道。
萧醒磕磕巴巴了半晌,也没有说出个所以然来。
看来萧醒也觉得萧桓在这件事上不对。
这会不会与前世萧醒一直呆在姑苏而不愿意去建康城有关呢?
夏侯虞脑子飞快地转着,半天也没有想出缘由,好在是萧桓比和她约定的时间回来的早,回来时且面带笑容,一看就知道十三叔家之行非常的顺利。
萧桓倒也不是拖拉的人,坐下来喝了杯茶就说起了下午的事:“二叔父最相信的人还是七叔父,二叔父已经答应了父亲祭日的时候供奉大三牲,但他不愿意担任主祭,可能到时候要请十三叔父出面了。”
“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夏侯虞并不吝啬自己的赞美,笑道,“那明天开祠堂的事也商量好了?”
萧桓点头,又拿出了一张长长的单子递给夏侯虞:“章程都在这上面了,你先看看,熟悉熟,明天也不用一头雾水了。”
夏侯虞因为自己的经验,经常要主持宫中的宴请,她对礼仪方面的事是最熟的。
瞥了一眼萧桓递过来的单子她基本上就知道明天是个怎样的安排了,令她没有想到的是,这个单子的最后几页写着的是她明天要见的萧氏族人的名单。
第七十八章前往
夏侯虞仔细地看了看她明天要见的萧家人。
和萧家的仆妇一样,多半都是熟面孔。
但和上次不一样的是,这次她下了萧桓的好意。
“多谢!”她笑着对萧桓道,把单子折好,递给了一旁的阿良。
萧桓忍着没有说话。
萧家世居姑苏,姻亲遍布江南,如今也称得上人丁兴旺了。等夏侯虞的名字正式记入萧家的祖谱,夏侯虞才是真正的萧家人,家中隔着房头的长辈或是妯娌都会来相认,她真的不再仔细地看看,把名册记在心里吗?
或者她会在他走了之后看?
萧桓想着,温声道:“若是长公主有什么事,只管差了人去问我。”
夏侯虞应下,送走了萧桓之后,开始准备明天去参加祭礼的衣裳。
杜慧建议:“就穿月白色的齐胸襦裙吧?戴珍珠饰品?”
“穿深衣。”夏侯虞从小就被文宣皇后亲自教导礼仪,穿着木屐走在屋里不仔细听都听不到脚步声,更不要说环相撞的声音了。她穿深衣就显得格外的挺拔端庄,非常的好看。
杜慧最怕她一副不上心的样子。现在她提了要求,杜慧很是高兴,给她挑了几件深衣让她选。夏侯虞选了件玄色的素面深衣,戴月白石的首饰。
“会不会太素了一点?”虽说是祭日,离不开黑白二字,可明天也是夏侯虞正式在萧家亮相的时候,还要在黑白两色上花一番心思,做些点缀才好。
“不用了!”夏侯虞让阿良喊了侍女进来服侍她把衣服首饰穿戴好,在一人高的铜镜面前左右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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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仔细地打量了一番,感觉还不错,这才道,“我觉得这样挺好。就这一套好了!”
杜慧看着夏侯虞穿这套衣服实在是好看,也不再嘀咕,服侍她换了日常的襦裙之后,亲自将夏侯虞第二天要穿的衣衫挂好,这才退了下去。
夏侯虞一夜好梦,醒来的时候正巧杜慧准备进屋来叫醒她。
她抿了嘴笑,喝了杯温水,又吃了点糕点垫饱了肚子,这才让人去通禀萧桓,说她都准备好了。
萧桓几乎是立刻就过来了。
看见身长玉立的夏侯虞,他有片刻的惊艳他一直都知道夏侯虞长得好,却没有看到像今天这样的夏侯虞。
白皙如玉的脸上淡淡地敷了一层粉,还透着几不可见的桃色,弯弯的眉毛如远山黛岭,秀丽而又清峻,嘴唇却是大红色的,像烈焰,映衬着原本应该显得沉闷的玄色深衣,却如牡丹般艳丽,凤凰般的矜贵。
夏侯虞却是心中乱跳了一下。
萧桓刚才看她的眼神……让她觉得有些刺目。而且,亮得时间有些长。可以明显的感觉到他在惊讶之中透露出来的赞赏。
难道萧桓觉得她穿深衣更好?
不过,这也太婆婆妈妈了!
男子汉大丈夫,有谁整天盯着内宅女人的衣饰瞧个不停啊!
夏侯虞觉得以后不应该惯着萧桓。
得让他习惯她的各种装扮才行。
她如今已经不能想怎么办就怎么办了,难道还要让她穿衣裳也瞻前顾后?
夏侯虞决定像前世一样,再也不理会萧桓对她的这些指责。
她昂首挺胸,目不斜视的和萧桓往吴氏地房里去拜见过吴氏之后,等萧醒到齐了,他们就要去萧家的祖坟所在地青龙山了。
不过,走到半路上,她还是忍不住瞟了萧桓一眼。
萧桓今天居然和她穿了一样的衣裳。
也是玄色的深衣。
不过,他头上戴的是白玉冠。
但和她头上的首饰也差不多,都是白色。只是白玉冠材质要厚实些,正好适合男子。月白石要轻巧些,女子戴着活泼一些。
这也算是不约而同吧?
夏侯虞胡思乱想着,他们很快到了吴氏宅院。
萧醒已经过来了。
他也穿了件深色的深衣,不过是青石色。
莫名的,夏侯虞心里有些不悦。
等她见到穿着藏青色深衣的吴氏时,心情有一瞬间居然是落到谷底的。
随后她又哑然失笑。
觉得自己大惊小怪。
萧氏是旧吴人家,依旧保留着前朝的习俗,这也是人之常情,还好她没有听杜慧的,穿齐胸襦裙,不然可就失礼了。
夏侯虞就看了一眼跟在自己身后的杜慧。
杜慧惊得一身冷汗。
夏侯虞穿齐胸襦裙当然不算失礼,可若是别人全都穿深衣,只有你一个人穿襦裙,特别是在祭祀礼上,就有些格格不入了,甚至有可能会被人在心里嘲讽没有规矩。
她朝着夏侯虞苦笑。
倒是吴氏毫不掩饰对夏侯虞的喜爱,拉着夏侯虞的手道:“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夏侯虞低头应“是”。
吴氏就拍了拍她的手心,提前坐上了犊车。
夏侯虞想了想,也跟着坐了上去。
吴氏看上去非常疲惫的样子,落座就开始闭着眼睛养,眼下也有明显的青痕。她听到动静睁开眼睛,见是夏侯虞就笑道:“怎么到我犊车上来了?是新犊车坐着不习惯吗?”
夏侯虞摇头,笑道:“我看阿家不太舒服的样子,过来陪陪您。”
“长公主有心了!”吴氏欣慰地笑了笑,道,“我只是想起了阿桓父亲从前的那些事!”她一句话还没有说话,眼眶已经湿润了。
夏侯虞忙掏出帕子递给吴氏。
吴氏擦了擦眼角,强笑道:“让长公主担心了!”
“没有,没有!”夏侯虞客气道,放柔了声音道,“大人公去得很突然吗?”
她前世听说是暴病。
吴氏和萧炎的关系非常的亲密,萧炎在世的时候既没有妾室也没有通房。萧炎去世后,吴氏看着还好,等到她从萧家搬出来,萧醒的新妇难产而亡,她好像受不了这些打击似的,身体很快就垮了。她死前,吴氏已经卧床不起三年了。
夏侯虞每当想起往事,心中就很是愧疚,想着若是文宣皇后若还是活着,只怕也会像吴氏似的受不了这样的打击,她就对吴氏有着比其他人更多的耐心和顺从。
她想和吴氏聊聊天,让吴氏心中的悲痛宣泄出来,这样吴氏的心情也会好一些。
吴氏听了夏侯虞的话,有片刻的发愣,然后才轻声地道:“根本就没有任何预兆。前一天还跟我说得好好的,回来之后和我一起去寒山寺吃斋菜,我欢欢喜喜地送了他出门去铺子里,结果下午就听说他病逝的消息……我,我都没能见到他最后一眼……”
第七十九章路谈
没有见到最后一面……
是什么意思?!
夏侯虞脑子里回荡着吴氏的话,却又听见自己在安慰吴氏:“……事出突然,谁也不知道!大人公若是看到阿家这样,肯定会更放心不下的。”
吴氏哭着摇头,低声道:“这是我的心病。你大人公他,走得太突然了……就那样倒在了铺子的帐房里,谁也没发现……临走的时候,身边一个人都没有……我去的时候阿桓已经给你大人公小殓好了,安安静静地守在那里等我过去……我只要一想到那个场景,心里就难受得不行……”
等等,萧桓!
萧桓那个时候不是应该跟在印林身边吗?
她要是没有记错,萧桓十三岁就跟着印林伐蜀,三年之后印林降贬,萧桓回乡。
可萧炎已经去世五年了!
也就是说,萧桓十五岁那年,曾经从蜀回吴。
蜀国之所以易守难攻,就是因为进山不易,印林当年失败,也与此有关系的。
他怎么会突然回吴,而且还正巧赶在了萧炎去世的时候?
她一直以为萧桓是从建康回到吴中之后,发现萧浠管理着萧家的庶务,他这才和萧浠相争,取得了家主的位置的。
难道那次萧桓回吴就已经定出了胜负?
外面怎么一点风声也没有?
夏侯虞想着,鸡皮疙瘩都冒了出来。
她道:“都督那个时候怎么会在家中?”
夏侯虞的牙齿在打颤。
沉浸在悲伤中的吴氏却没有发觉,而是一面用帕子擦着眼角,一面哽咽着回答道:“你大人公派人去给印大人和阿桓都送了封信,说是有要紧的事告诉阿桓,让阿桓接到信之后立刻就回来。谁知道阿桓赶回来却没能跟他父亲说上一句话,他父亲就去世了。”她说完,又哭了起来。
夏侯虞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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哭得伤心,本欲不再相问,可心里的那个疑问像只猫似的,横冲直撞着,催他必须把这件事问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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