雀仙桥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吱吱
“阿嫂长大以后,也很喜欢大兄。”
“大人公看着这也不是个事,就同意了这门亲事。”
夏侯虞关心的却不是这个,她道:“都督曾经被我大人公叫回家中,是否就是为了处置这件事。”
“那是当然!”严氏打住了自己的话题,道,“阿嫂的样子你也看到了,她从小被大兄捧在手里长大。不是个能当家理事的人。就算是没有萧浠的嚷嚷,大兄也会给萧家一个交待的。何况萧浠有意为之,要置大兄于死地,又怎么会放过大兄呢?大兄明明知道自己命不久矣,肯定要把阿桓召回来的阿桓可是他心培养出来的继承人啊!”
夏侯虞愣了愣,道:“那萧浠知道我们家大人公为何要杀萧淙吗?”
严氏笑了笑,笑容里写满了毫不掩饰的讥刺:“连我都知道了,他又怎么会不知道?”
夏侯虞想到严氏的两个孩子。
严氏已冷笑道:“所以我才不能把孩子交给他抚养。他只能教会两个孩子仇视。可错的明明是他们的父亲,他们有什么立场,凭什么仇视他们的大伯父?仇视他们的大从兄?”话虽如此,想到自己的两个孩子不明所以却被萧浠俩口子拿捏,不明是非,偏偏她又说什么都不够理直气壮,她气得眼泪又落了下来,“他就是个人渣!知道我不能向两个孩子说明真相,就拿这个胁迫我,我偏不让他如意!”
最终却是苦了两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孩子。
可夏侯虞却觉得严氏做得对。
如果连她都不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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爬出这个沼泽,她又怎么能救人呢?
她不由道:“正应如此。你在萧家,也不过是眼睁睁地看着两个孩子和都督越走越远。”
严氏惊愕地望着夏侯虞。
从来没有人,包括她娘家的阿兄阿嫂们,觉得她做得对。
他们都觉得,萧淙生前虽然对她不好,如今萧淙不在了,她就应该看在孩子的份上,继续在萧家熬着才是。
第九十九章心痛
这么多年过去了,终于有一个人对她说“你做得对了”。
严氏又一次掩面痛哭起来。
夏侯虞叹气。
很多做妻子的都为了孩子忍着,可孩子是需要你庇护的,你若是忍得连孩子都没有办法庇护,继续忍下去又有什么用呢?
这恐怕也是萧恒厌恶萧斐和萧玫的原因。
她仔细地回忆着前世的事。
实在是对这对兄妹没有什么太深的印象,也不知道两人的生平。不过,两人还活着就是。
严氏连着哭了两场,心情好多了,对夏侯虞道:“这件事,说起来是谁也没有预料到的。”
“特别是大兄。”
“他活着的时候对我们多好啊!”
“不能说是事事处处都帮扶着,可该照顾我们的时候从来不曾推诿。大人公病逝后,萧淙偶有不适当的言行,大兄都忍了。”
“我娘家已经落魄了,没有多少陪嫁。大兄为了给萧淙做面子,拿了自己的私产补贴了我一部分,我才有了如今的体面。计氏为人尖酸刻薄,不知道做人,刚嫁进来的时候,得罪了不少妯娌长辈,也是大兄帮她给人陪礼道歉,又亲自把萧浠叫去,让他教导计氏怎样和家里的人相处。”
“可他们却一点也不念大兄的情。”
“萧浠明明知道萧淙做过些什么,却只在旁边袖手旁观,从来不曾教训过萧淙。”
“我之所以几次被萧淙打,就是因为几次都是我拦着他,他没能得手,又不敢为此和我对峙,就找了借口打我。”
“照我原来的脾气,是要和他撕扯到底的。可我怕这件事暴露出来,连累了大兄和阿嫂那个时候,大兄为了家里的生意,常常一走就是大半年。”
“我只好去请求大兄,让我帮着阿嫂整理帐目。大兄还以为我少了嚼用,怕掉了萧淙的面子,当着外面的人说是他请得我去帮阿嫂管家,每个月私底下给我五百贯钱买花戴……”
话说到这里,严氏可能又想到从前的事,哽咽着说不下去了。
夏侯虞叹气,道:“我阿家她,就一点也不知道?”
严氏摇头,道:“阿嫂她,父母双亡,由姨母养大。毕竟是受人之托,她姨母生怕她行不端言不正,管她管得特别严,十岁之前,就没有放她出来见过生人。她后来懂事之后,又一心一意地扑在你大人公身上,阿嫂的姨母乐见这门亲事,也没有怎么阻止。”
“阿斐的祖父虽说不太赞成,但还是满意吴家这门亲事,在他看来,三儿子不能继承家业,又是个没本事的,和阿嫂年纪相当,能娶了阿嫂最好不过。可长子若是非要娶,总归是进了萧家的门,也是一样。没什么不能接受。”
“阿嫂哪里知道背后这些事?”
“还以为阿斐祖父特别中意她这个儿媳妇,甚至答应让她嫁给了阿兄,做了萧家的宗妇。嫁过来之后不管是对阿斐的祖父还是祖母,都是毕恭毕敬的。”
“只有萧淙,觉得到手的鸭子飞了。”
说到这里,严氏接连冷哼了两声。
“他也不是喜欢阿嫂,就是眼红阿嫂的嫁妆。觉得阿兄之所以能支应门第,就是因为有了阿嫂的嫁妆。觉得自己不受家族的重视,就是不能像阿兄那样做大生意。”
“他也不想想,就算把阿嫂的陪嫁都给了他,以他那见难就退的性子,一心就想着依靠这个依靠那个的作派,怎么可能出人投地?”
“可他就是这样一个人。”
“怨了这个怨那个,最后怨了大兄娶了阿嫂,断了他的荣华富贵。”
“我刚嫁进来的时候,以为他只是不喜我年纪比他大,没有颜色,娘家清寒,谁知道有一次在家里请春客,他特意让我邀了阿嫂来家陪客,我哪里知道他葫芦里卖得什么药,还以为他是想和大兄走得近些,心里高兴得不得了。”
“等到阿嫂来了,他又专程到席间来给阿嫂敬酒。”
“大家都夸他尊敬大兄,他也得意洋洋。”
“阿嫂那被一个女客盯着劝酒,喝得有些多。”
“到了送客的时候,阿嫂已经喝得醉醺醺,谁也不认识了。我没有多想,带了贴身服侍的去送客,转身却不见阿嫂……要不是我运气好,当即就亲自去寻阿嫂,而且照着直觉一寻就寻到了,阿嫂恐怕就要清白不保了。”
“我这才知道萧淙的心思。”
“这件事我当时没敢做声,萧淙见我软弱可欺,就找了借口打我。”
“我有口难言,只能跟在大嫂身边盯着他。”
“后来他见我不敢告诉别人,胆子越来越大,有一次居然借口找我,闯到了正房。”
“阿嫂虽然觉得萧淙失礼,却没有多想。”
“我知道我管不了他了,再这样下去要出事的。”
“就把这件事告诉了阿兄。”
“阿兄一开始还不相信,后来萧淙有一次知道阿嫂去庙里上香,竟然带了迷烟想在庙里下手。我给阿兄通风报信,他被阿兄逮了个正着却矢口否认。”
“阿兄没有办法,只好派了人跟着他。”
“他老实了两年。可能没有想到阿兄会派人悄悄地跟了他两年。这次他要犯事的时候,被阿兄撞了个正着。”
“阿兄气得不得了,红着眼睛跟我说,若再有这样的事,他要杀了萧淙。”
“万一真有那一天,让我千怪万怪,都怪到他头上,让我不要记恨阿嫂。”
严氏说着,又是哭又是笑。
“我若是那糊涂的人,阿兄又怎么会跟我说这话。”
“我知道阿兄是说话算话的人。在家里辗转反覆地睡不着。想着两个孩子,我跪着哭劝萧淙,既然已经分了家,我们不如离开吴中,去建康发展,那边既有萧家旁支,也有我的从兄叔伯,不一定非要呆在吴中。”
“可他贼心不死,任我哭干眼泪,跪肿了膝盖,他也不愿意离开吴中,离开姑苏。甚至又动手打了我。”
“我死了心,准备带着孩子离开。”
“事情就发生了。”
“他装着出外经商,私下却让人模仿阿兄的笔迹写了一封信给阿嫂,说是生意出了纰漏,怕族中长辈责怪,让阿嫂悄悄带五百金去寒山寺,交给他。”
“阿嫂不疑有他,私下筹了五百金就要去寒山寺,却被萧劲识破。”
“大兄不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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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阿嫂知道这件事,写了封信,让阿嫂不必去寒山寺,交给萧劲就好。他却悄然返回了姑苏,等着萧淙前往寒山寺。”
第一百章叹息
后面的事,严氏就不知道了。
夏侯虞却能猜得出来。
萧炎决定杀了萧淙,也决定为此负责,所以在动手之前,悄悄地把萧桓叫了回来。
因为涉及兄弟俩人争一个女子,萧淙真正的死因被控制在了萧家一定的范围内。
萧炎不允许萧淙埋到祖坟里,萧浠抓住了萧淙的死因让萧炎给萧淙偿命。
可这期间,最最让人觉得不齿的却是萧浠。
他之前明明知道萧淙有错却不管束,等到萧淙出了事,又跳出来指责萧炎的不是,和萧桓作对,还指使着萧淙的两个子女记恨萧桓。
夏侯虞问严氏:“阿斐,可知道自己的父亲是怎么死的吗?”
“应该还不知道。”严氏苦笑道,“他们年纪还小,萧浠怕他们心里藏不住事,我改嫁之前,倒是什么也没有说。只说大兄不满意他们的父亲游手好闲,他们的父亲只好出门经商,结果病死在了外面,又嫌弃他们的父亲没有本事,不允许把萧淙埋到祖坟。我几次解释,他们怎么也不听,特别是阿斐,对他大伯父的意见最大。”
“我也是没有办法了。”
“明明知道阿桓不喜欢他,可为了他的前程,也只能硬着头皮来求阿嫂。希望阿嫂看在我的面子上,能让阿斐脱离萧浠的掌握,让他慢慢知道自己的父亲是个怎样的人,不要再被别人利用,当别人的枪。”
这件事的确是不好办。
难怪吴氏当时犹豫良久。
既然不能这个时候告诉萧斐他父亲的真正死因,萧桓又从心底的厌恶萧斐。
如果换成是她,她恐怕也没办法和颜悦色地对待萧斐吧?
夏侯虞想起萧桓偶尔流露出来的阴沉,再想到他现在的风度翩然,感觉真的像戴了一个面具在生活。
据吴氏说,萧炎死的时候只有萧桓在场。
他是眼睁睁地看着萧炎死在了他的面前?还是赶回来的时候只来得及为萧炎尸呢?
夏侯虞打了个寒颤。
想起自己的母亲文宣皇后死的那个早晨。
她牵着阿弟的手去给母亲问安。
阿弟手里还拿着一束刚刚从院子里采的石榴花,说是要送给母亲插瓶。
可等她们到的时候,凤阳殿已是一片哭声。
就这样,她还是感觉到了突死和猝然而至的悲恸。
小小的萧桓,又是怀着怎样的心情为父亲殓,安慰母亲,带着幼弟,去面对逼死了自己父亲的族人呢?
他那样的渴求权力,是不是因为他若是不够强悍,他父亲托付给他的,他所在乎的东西都会如沙砾般一一的失去呢?
夏侯虞心里酸酸楚楚的,说不出来的难受。
萧桓看到萧斐的那张脸是不是就会想起自己父亲的死呢?
夏侯虞骤然觉得不忍。
可她又答应了严氏把萧斐拉出这沼泽。
她想了想,问严氏:“若是其他的地方,阿斐可愿意去?”
严氏一愣。
夏侯虞道:“我外祖父有个和郑家走得亲近的学生在永嘉郡任太守,为人儒雅有学识,若是您同意,我把阿斐推荐到那里去。”
严氏愕然,道:“您说的是伯玉先生吗?”
王伯玉,是书圣陶然之的师弟。以画僧人闻名于世,是当世鸿儒之一。
夏侯虞笑着点头。
严氏又惊又喜,再三给夏侯虞磕头。
夏侯虞松了口气。
总算是解决了一件事。
回到萧家,错过了用午膳的时候。
吴氏不问她:“怎么去了这么久?”
若是一切顺利,夏侯虞离开姑苏之前,萧斐就要启程去永嘉郡了,这件事是瞒不过吴氏和萧家族人的。
夏侯虞笑道:“我在路上碰到了严氏,和她说了会话儿。她正为阿斐的事四处奔走。我见昨天阿家很是为难,就想着我正好认识伯玉先生,准备把阿斐引荐给伯玉先生,话说得有点长,耽搁了些时间。”
吴氏讶然,忙道:“你不必为此事奔波。阿桓……阿桓他……”
她斟酌着不知道该怎说好。
夏侯虞笑道:“我正是不想让阿桓为难,所以才帮严氏的。您想想,阿桓他刚刚升迁,家中的族弟求他,他就不予理睬,别人知道了可不管他有什么难处,只会说他忘恩负义,与其让人说三道四,不如我出面帮他解决了这事。”
吴氏很是感激,但还是担心地道:“会不会对你不好?我听说伯玉先生学生很严格的?”
夏侯虞笑道:“不过是推荐个人让他帮着看看,至于阿斐能不能被伯玉先生看中,那就要看他自己的本事了。”
若萧斐真有这个能力,也未必不是件好事。
总归是萧家的人。
他若是有了声望,也不能明面上拒绝萧桓的请求,何况她对他还有知遇之恩。
吴氏听了一愣,道:“这样会不会不好?”
夏侯虞顿时感慨万千,想起了萧炎的死。
吴氏恐怕永远都不知道有个男子是如此的爱护着她,为了她,宁愿自己去死。
想到这里,她又想到了萧桓那个温暖的怀抱。
萧桓当时是怎么想的呢?
真的只是要救她吗?
是不是还有什么事她没有发现?或者是忽略了?
夏侯虞小小的走神,吴氏不由提高了声音:“长公主!”
“哦!”她忙答应,回过神来道,“您不用担心。想当初,大人公把都督推荐给印林的时候,谁会料到一场伐蜀,却成就了都督呢?”
“是啊!是啊!”提起萧桓,吴氏非常的骄傲,“我们家阿桓,从小就像小大人似的,做什么事都不要人管,小小年纪就知道扶我下犊车……”
夏侯虞听着吴氏说着萧桓小时候的事,脑海时浮现个小小萧桓,明明是个小孩儿,却板着脸装大人,一本正经地要扶着母亲下犊车的样子。
她忍不住“扑哧”的笑。
还是孩子可爱一些!
吴氏却赫然,道:“您看我,一说起话来就止不住了。长公主,阿斐的事谢谢你了。我这就去给阿桓写封信。”
夏侯虞帮了他们这么大的忙,她得在儿子面前好好的夸夸夏侯虞。
“先别忙!”夏侯虞可不是为了让萧桓感谢她,不过,以萧桓那不知所谓的脾气,他知道了这件事,还不知道是感激她还是恨她多管闲事呢?
“等事情有了眉目再说。”她阻止吴氏,“万一伯玉先生那里不行,我还得再给他另找一家。”
吴氏连连点头,道:“我全听你的。”
第一百零一章萧斐
全听她的!
夏侯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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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世为人,有很多人都曾经对她这么说过。
可这样的重担到底有多重,恐怕也只能她知道。
夏侯虞在心里叹气,温声道:“阿家放心,我会把这件事处置好的。”
吴氏轻轻地拍了拍夏侯虞,笑道:“你办事,我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可等夏侯虞告辞,她还是忍不住给萧桓写了一封信,在信中好好的夸奖了夏侯虞一番。
夏侯虞并不知道这件事,她派了尹平亲自去给王伯玉送信。
王伯玉学生是非常严格的,可夏侯虞不过是想交个人让他帮衬帮衬,这就不是什么难事了。
他当时就回了封信给夏侯虞,让夏侯虞随时都可以把人送过来。
夏侯虞得了信,先联系了严氏。
严氏自然是欢天喜地,可想到儿女对她的排斥,她并没有打算居功,而是派了身边得力的嬷嬷通过吴氏送了一份大礼给夏侯虞,并让那嬷嬷给夏侯虞带话:“得他二叔父觉得我们家太太多管闲事,心里不舒服,让两个孩子也跟着难受,我们家太太就不过来了,其余各种琐碎之事,就拜托夫人和长公主了。”
吴氏觉得这是件好事,送走了严氏身边的嬷嬷,特意叫了萧斐过来。
这还是夏侯虞第一次见到萧斐。
他长得不太像萧家的人,反而像严氏。国字脸,浓眉大眼,皮肤白皙,还没有到舞勺之年却已经比吴氏还要高出一个头来,瘦瘦高高的,像个竹竿,表情阴郁,目光渗人,没有一点少年的青春气息,像株长在阴暗潮湿角落的一丛荆棘,让人看着就心生不喜。
“大伯母!”他礼数周全地给吴氏和夏侯虞行礼,“长公主!”
吴氏看着他只叹气,指了指身边的蒲团,让他坐下。
他坐下之后躬着身子,低着头,既不问吴氏为何叫他,也不问吴氏有何吩咐,就那样坐在那里,谁也不理的样子。
吴氏又叹了口气,这才道:“请你过来也没有别的什么事。你大伯父不在了,二叔父这些日子又生病在家,不怎么管事。我瞧着你这些日子在家里除了跟先生读书,就哪里也没有去过,我想着阿桓像你这个年纪已经跟着印林印大人伐蜀了,你父亲不在了,却不能把你给养废了。就想给你找点事做。跟长公主一提,长公主正巧认识永嘉郡的王伯玉先生。长公主就好心地把你推荐给了伯玉先生。”
“前两天伯玉先生回信了,愿意让你暂时跟着他!”
“这可是件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我跟了你十三叔父和你七叔父说了,他们也都觉得好。”
“你拾拾东西,这两、三天就启程去永嘉郡。”
“若是还有什么不方便的地方,只管跟萧劲说,让萧劲去帮你打点。”
说完,吴氏就端起了茶盅,一副“这件事就这样了,你听话出门”的模样,与平时的平和、包容大不相同。
萧斐显然也很惊讶。
他抬头望着吴氏,眼睛瞪得圆溜溜的,道:“大伯母,我二叔父答应了吗?”
“还没跟他说呢!”吴氏那里斩钉截铁,而是怕萧浠不答应,压根就没有跟萧浠说,想压着萧斐过去,才会这样色厉内荏。
谁知道还是被萧斐当面质问。
她顿时有些慌张。
夏侯虞只得自己硬着头皮上,她吩咐阿余,道:“既然阿斐非要二叔父同意了才愿意去,那你就把二叔父请过来吧!趁着大家都在,一次性把这件事解决了。伯玉先生身边,也不是谁想跟着都行的。耽搁了时间,说不定人家伯玉先生以为是学生瞧不上他,那就麻烦了。”
萧斐抿着嘴没有说话,看夏侯虞的目光却有些不善。
这又是个傻孩子。
指望他能帮萧桓恐怕是帮不了!
夏侯虞在心里感慨。
得了信的萧浠匆匆赶了过来。
夏侯虞遇到他的第一句话就是:“不是说二叔父卧不能起了吗?我看二叔父健步如飞,不像是有什么大碍的样子。肯定是二婶婶觉得二叔父平日里管家就辛苦,就夸大其词了,却让我们好一阵担心。”说着,她还朝着萧浠笑了笑。
萧浠能说“我装病”吗?
当然是不能的。
所以他也不能提他身体好着。
这就又给了夏侯虞可乘之机:“……大人和三叔父都不在了。我们这房头的事原本是应该先商量您的,可二婶婶说您正病着,阿家就自己拿了主意!二叔父不会责怪阿家吧?”
萧浠一听这语气就不对。
好像对他很不待见似的。
可他并没有做什么让夏侯虞讨厌的事啊!
难道是吴氏在她面前说了什么?
萧浠仔细地观察,吴氏依旧温和中带着几分怯弱,夏侯虞明亮的眼睛黑白分明,水汪汪地望着他,还带着些许的任性,仿佛想说什么就说什么似的。
不像是在讽刺他。
应该是真心这么想,就这么说了。
萧浠的脑子转着,实际上也不过是几息的功夫。
他笑道:“家中的孩子都很敬重阿嫂,阿嫂为了他们的前程着想,推荐他们跟随名师学习,这可是求之不得的机会,哪里有不愿意的道理?”说完,他话题一转,道,“只是事出突然,我一时没想到罢了……”
夏侯虞没准备让他继续说下去,笑着打断了他的话,道:“我也没有想到伯玉先生会立刻就回了信给我,更没有想到伯玉先生会同意让阿斐跟在他身边。我也不过是想着有这样的机会怎么也要去试一试罢了。就没有提前跟二叔父说。如今事情顺利,我少不得要在二叔父面前讨个喜,这才一得了信就请了二叔父过来庆贺!”
长公主的推荐,又是名满天下的大儒王伯玉……任谁听到这样的安排都挑不出一根刺来。
他除了答应还能怎样?
“的确是件好事!”萧浠慢慢瞥了萧斐一眼,道:“阿斐,你还不快向长公主道谢。”
阿斐惊愕地望着萧浠,显然没想到萧浠会同意了他出门远游。
他过了一会儿才缓过神来,有些不甘心地低头给夏侯虞磕头道谢。却是提也没提坐在夏侯虞身边的吴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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